假淡定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灰调子猫
饭桌上:“……”
陆媛道:“那个周羽吟,我早多少年让你离她远一点,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你非不听我的。你跟她玩之后,三天两头往外跑,成绩都差了!”
怀玥听到这忍不住反驳:“这个跟她真的没什么关系……”
是题目越来越难了。
陆媛瞪她:“还帮她说话!”
……
今天这顿饭难得的有点吵闹,暮云抬头,正好对上怀宴的视线。
他扬了扬下巴,神色如常:“多吃点。”
暮云笑了笑,“好。”
一天下来已经很累,她没有精力再想其他。回到房间,洗过澡,搬了电脑坐到床上。
u盘插上去,跳出密码框,暮云却迟迟没有输入。
思绪又回到两年前,她见过贺婷之后。
那是一个大雨倾盆的夜晚,谢图南应酬回来,见暮云抱着膝盖,呆呆的坐在客厅。
“怎么不去睡?”
他走近了,才看到茶几上放着酒。
假淡定 第33节
谢图南松了领带,随手扔了西装外套,一边解领扣一边走过去。
“怎么了?”
客厅只开着一盏暖色的落地灯,落地窗外是如墨的夜色和倾盆的大雨。暮云缓缓的抬起头,和他对视。
她的眼角有些湿润,眼皮微微泛红,浅色眸子闪着细碎的光。
像是刚哭过。
谢图南挑眉,“哭了?”
“——没。”
身边的沙发陷下去一块,暮云觉得情绪已经积压到了顶点,让她喘不过来气。
“有人欺负你?”
“没有。”
“我回来太晚?”
“你每天回来都晚。”
……
暮云的语调自始至终平静,听不出委屈也听不出难过,但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倔强。
她整个人都缩在沙发上,是一种防备的姿态。
她穿着吊带睡裙,头发柔顺的披在肩头。眼皮半垂着,没什么表情,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脆弱感。
让人心猿意马。
谢图南的喉-结慢慢的上下滚动,拨开她的手,低头吻下去。
暮云没有拒绝,身体自然的后仰,任由他带着酒气的湿-吻在各处肆-虐。窗外雨点拍打着玻璃,发出沉闷的声响。
谢图南做那事从来都是有耐心的,他了解暮云的身体,知道她哪里最敏-感,什么时候情-动。
雨声未停,落地窗上映出男女交-叠的身影,气氛暧-昧又缱-绻。
暮云闭上眼,轻声道:“谢图南。”
“我想问你件事。”
“以后说。”
“现在问。”
她鲜少有这样固执的时候,谢图南停下动作,手臂撑在她耳侧,“你说。”
离开他的触碰,身体有一种可耻的空-虚,而他眸色深沉,里头似乎也带着戏谑。
谢图南笑,“不说就做。”
暮云放在他腰侧的手轻轻攥紧,心里还在犹豫。片刻后,谢图南等的不大耐烦,重新吻过去。
暮云闭了闭眼,终于还是下了决心。
“贺姝是谁?”
声音里有几不可查的颤意。
谢图南的动作倏然顿住。他蹙起眉头,缓缓拉开距离,语调平而沉:“你说什么?”
刚才的旖/旎在一瞬间烟消云散。
暮云的心一点一点的沉下去。
谢图南从她身上起来,坐到旁边。暮云听到打火机的声音,烟草味静静的在客厅弥漫开。
雨还在下。
暮云坐起身,低着头,把垂落的吊带重新放到肩头,往沙发的另一侧挪了挪,和他拉开了一点距离。
谢图南点了烟却没有吸,他的胸膛微微起伏着,像是在按捺着脾气。
“听谁说的?”
暮云仍旧问:“她是谁?”
一根烟燃尽,谢图南都没有再说话。他靠着沙发,目光始终落在对面的挂钟上。
暮云没去看他的表情。
再问一点什么吗?
好像没有必要。
暮云双脚放在地板上,凉意从脚底窜上来。她懒得去找拖鞋,适应了一下后起身,回了房间。
过了很久,听到外头大门的开关声。
那晚谢图南没有回来。
第二天他去国外谈生意,发过来一条很简单的短信。暮云没有回,然后他们开始冷战。
过了半个月,暮云生理期推迟,买了试纸,测出两道杠,弱阳性,是早孕的意思。
那个清晨的兵荒马乱她已经不想回忆。
只记得她给他发消息说:谢图南,我们谈谈吧。
大约是因为时差,他到晚上才回:很忙,回国谈。
暮云看着屏幕,“我怀孕了”四个字打了无数次,最终还是没有发出去。
她一个人去医院做了检查。
血hcg指数高于正常未孕水平,但只是一点,b超下未见孕囊。
医生判断是可疑怀孕。
一周后,她再次去做检查,血hcg指数已经恢复到了未孕水平。
医学上,有两种情况。一种是误诊,一种是生化妊娠。生化妊娠就是说,孩子来过,在很小很小很小的时候,又自然消失了。
可能,ta也知道不该来吧。
暮云没有去细究原因,她只是觉得很累,连日的提心吊胆和失眠让她整个人状态都很差。
她睡了很长的一觉,醒来觉得,日子不该这么过。
大概就是那一瞬间,她想清了接下来的路。
那时候暮云刚刚研究生毕业,奶奶身体时好时差。她联系了家乡的医院,通过导师介绍,顺利办了入职手续。
那段时间她没有再找过谢图南,后来才知道他已经回国了。是刚回国,还是回国了一段时间,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一切都结束了。
她走的很干脆,换了所有的联系方式,最初的一段时间,甚至没有和朋友联系过,几乎和过去一刀两断。
不是不给他留余地,而是不愿意再给自己一点点回头的机会。
……
电脑屏幕已经黑下来,映出模糊的人影,暮云盯着看了两秒,晃了晃脑袋,不愿意再去回忆关于谢图南的任何事情。
不该再想的,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去。
等办完事,她就回青城,守着奶奶留下的老宅,好好工作、认真生活,每天看看朝阳和落日,太阳好的时候晒晒被子,下雨天就坐在窗边看书……
日子安稳就好。
暮云想到这笑了笑,很奇怪,是因为重新见过他所以彻底释然了吗,竟然也会对生活有了不一样的期待。
至于谢图南……就当是很久之前认识的一个故人,任何多余的感情都没有必要。
暮云轻轻的舒口气,抬手按了空格键,屏幕重新亮起。
***
那两天暮云没有出门,大部分时候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看u盘里的东西。
先是邮件,林林总总上千封。暮云也不急,从头开始看。
多半是作业,格式工整,态度严谨。但偶尔,也会和老师讨饶宽限几天。而且从中间一段时间开始,每隔那么两周,就会请假一次。
其中一封是:老板,家中表姐生了孩子,可否告假三天。
祝教授回:
你家这两个月已经第四个亲戚办喜酒生孩子了,你看这频率是不是有点高?不如你把你夫人接到北城,我帮你申请一间单人宿舍。这样你家族谱也可以歇口气?
乔岩丝毫没有被戳穿的尴尬,回的正儿八经:非常感谢老师,但夫人还没同意嫁给我。
如果可以,宿舍两间否?
简而言之。
假还是要请的,并且还有点想得寸进尺。
祝教授这次只回了三个字:否。准假。
……
暮云看到这里,不知不觉笑起来。学生时代的乔岩和记忆里爸爸的形象逐渐重合,他好像总能一本正经的冷幽默。
父亲学的是建筑,作业里有很多cad图。暮云虽然不懂,但还是想看一看。
网上说这个软件如果一次安装不成功,卸载不彻底重装会很麻烦,而且最好同时安装一个叫天正建筑的软件。
暮云研究了大半天,最后还是决定出去找个电脑店。
碰上限号,她没有开车。穿着简单的白衬衫搭牛仔短裤,头发扎了一个中马尾,素面朝天就出了门。
行至地铁口,电话响起。
暮云看了眼来电显示,手指在屏幕上停顿两秒,然后重新锁屏,放回兜里。
过了几秒,又好像很久,铃声停了。
地铁到站,先下后上。暮云往旁边让了让,手机又响。她迟疑了一下,拿起来看,竟然还是那个号码。
她不记得他有一个电话打两次的耐心。
假淡定 第34节
人潮开始簇拥着往前,暮云被挤到旁边,最终还是划了接听。
电话那头,谢图南的声音一如既往的轻缓,带着上位者的沉着气场。
他问:“在哪。”
第17章
-在哪。
没想到上来就是这句, 暮云食指抵着手机背面微微用力,语调冷淡:“有事吗?”
屏蔽门关上了,暮云静静的看着地铁驶过, 站台很快变得空荡。
电话里那头谢图南道:“老头说你父亲当年有两部作品集在他书房,让我带你过去拿。”
他嘴里的“老头”指的当然是祝教授。
暮云想起上次在医院, 祝教授提过一句。还说老伴不在北城, 别人去找不到东西, 让暮云等一等。
祝教授的夫人姓池,是国家歌剧舞剧院一级演员。演过电影, 昆曲京剧都是一绝。年轻的时候出国比赛,一场舞跳完满座具惊。
所以谢图南这优越的基因,还能往上追溯好几代。
但暮云不太想见他。好看的皮囊看多了,总能让人间接的忘掉他做过的混蛋事。
暮云想一直记着。
她往出口走,上了扶梯, 准备去打辆车, 一边道:“不麻烦你, 把地址给我就行。”
电话静了几秒,直接挂了。
过了一会, 暮云收到他的短信。路名、街道、门牌号,多余的一个标点符号都没有。
谢图南发消息一直都这个风格,他不喜欢打字,打了字也不加标点,随意的很。
但暮云见过他挑剔手下助理的工作报告,连一个空格都不能错,十足十的强迫症晚期患者。
怎么说, 严以待人宽于律己。
而另一边,谢图南其实刚从机场接了祝夫人。他靠在车边打完电话, 上了驾驶座。
祝夫人问:“去接那个女孩子吗?”
谢图南说:“不去。”
“不来了?”
“她自己来。”
“……”
祝夫人严重怀疑他是嫌麻烦压根没跟人说要去接。
谢图南发完消息,把手机扔到一旁,启动车子。
祝夫人道:“你再给她打个电话,我们家那地址不太好找,外头又这么晒。”
谢图南的语调始终淡淡的:“她不愿意。”
祝夫人觉得这外孙有些时候就跟个冰疙瘩似的,一点人情味都没有。无奈道:“那你开快点吧,别让人家等。”
谢图南默了默,“不会。”
乔暮云,方向感极差。东南西北完全不分,地铁过站,公交车坐反,跟着导航也能走进死胡同……
尽管如此,不到万不得已,她也绝对不会开口麻烦别人去接。
祝夫人又道:“听你外公说,那女孩长得很漂亮?她爸爸我见过,英俊爽朗,又很有才识,可惜去世太早。”
谢图南静静听着,没应声。
祝夫人以为他是不感兴趣,无奈道:“那你喜欢什么样的,三十好几的人了,就这么一直单着算什么事。”
“我听说前两年你身边是有个女孩的,后来呢?”
谢图南:“分了。”
“还有联系吗?”
前面红灯,谢图南轻轻的踩了刹车,眸光半垂着落在方向盘上,然后说:“没有。”
祝夫人没从他的语调里听出什么异常,也就没再问。她了解这个外孙,从小就倔,不听劝,决定的事轻易不会改。
七八岁的时候谢图南和人打架,对方门牙掉了两颗躺在医院,他梗着脖子不肯道歉,他爷爷拿着竹条抽也不管用。
哪怕身上被打的没一块好地,问他错没错,他还是说没。
最后终于点头,被他爷爷提溜着去医院。
然后当着两家大人的面,面无表情的对人说:“看在你大我几岁打架还输给我的份上,给你道个歉。”
气的对方当场就从病床上跳起来要和他单挑。
事情传出去,都说这孩子天生反骨,不服管。
后来,他十二岁那年被绑架,一起被绑的还有贺家的一个女孩。
那女孩在绑匪手下死的凄惨,他被救出来的时候也只剩一口气。
好在命救回来了。当时多少人跟着揪心,说见了那么血腥的场面,多半是要废了,心理阴影不会小。
没想到他在医院躺了一周,除了手腕上留了条不深不浅的疤,和平常人没什么两样。
所以那些评价后面就多了一个词:生性凉薄。
天生反骨,生性凉薄。
……
祝夫人思绪至此,看向前面沉稳开车的谢图南,很轻的叹了口气。
都不重要吧,什么事业姻缘后继有人,都是虚的,随他去。反正劝也没用。
***
辗转一个半小时,暮云终于到了祝教授家。那是一个老旧的别墅区,树木葱郁环境宜人,一眼望过去,有一种卡带机拍出来的胶片质感。
顺利找到24幢,暮云顺着台阶往上,按响门铃。
开门的是祝教授的夫人,暮云不清楚她的具体年纪,但保养的很好,看起来最多四十出头。
祝夫人的眼睛和谢图南有点像,只不过相比之下,祝夫人的眼尾微垂,笑起来是一个月牙,很有亲和力,是标准的桃花眼。
而谢图南眼型更长,眼尾略向上斜,带着与生俱来的张扬。
暮云一边胡思乱想,一边跟着往里走,直到听见祝夫人说:“图南,泡杯茶。”
暮云在玄关处弯腰换鞋,手下一用力,凉鞋带子被扯了下来。
她维持着那个姿势顿了两秒,然后若无其事的把脚抽出来,换上拖鞋。一边回忆着这个鞋是哪里买的,质量未免太差,下次不能再光顾。
至于身后那道视线……乍然重逢是会让人手足无措,但习惯后就有了免疫力。既然躲不开,不如坦然一点。
暮云起身的时候,神色如常。
“图南,我去趟书房,你和乔小姐聊会天。”祝夫人说着已经往楼上走。
谢图南倒了杯水放到茶几上,“坐。”
沙发是长条形的,一边蹲着一直英短银渐层,一边被谢图南占了,只剩中间的位置。
暮云对猫毛过敏。
旁边还有一张单人沙发,但紧挨着谢图南。
立式空调往外冒着冷风,暮云想了想,还是绕过去,坐到了单人沙发上。至少两边的扶手形成了天然的阻隔,给了她很大的安全感。
暮云出门的时候没带包,所以电脑一直被她抱在怀里。
前面茶几上摆了一整套茶具,没这么大地方,她把电脑放在身体右侧,靠着沙发壁。
谢图南瞥了一眼:“带电脑干什么?”
“坏了,去修一下。”暮云没说实话,找了个最简单的理由。
谢图南嗯了声:“买个新的吧。”
这话说的随意,就像从前的很多次,暮云和他说家里坏了什么东西,哪怕只是摔碎了一个茶杯,他也是云淡风景的一句:买套新的吧。
谢大少爷含着金汤勺出生的,生活习惯从来如此,再贵的东西在他那都没有二次利用的机会。
但现在,这句话有点不合时宜。
谢图南似乎也意识到,说完他皱了皱眉,然后抬眼看窗外,客厅里沉默下来。
暮云只是当做没有听到。她两手交握,不轻不重的捏着自己的手指打发时间。
余光里,谢图南招了招手。
“jcy.”
他的语调有些慵懒,带着浅浅的气音。
暮云想jcy应该是那只猫的名字,因为它慢吞吞的起身,然后拖着滚圆滚圆的肚子,朝这边走……准确的说是挪过来。
谢图南是不怎么喜欢猫的,曾经有人送了一只赛级的纯种布偶猫给他,他看了一眼,没要。
原话是:“这么娇气的物种,还得帮它请个保姆。”
娇气的……物种。
但他当时确实是这么形容的。
暮云目瞪口呆,忍不住问他:“那你有喜欢的……物种吗?”
谢图南没有犹豫,说有。
不会是鲨鱼或者美洲豹吧?鉴于他的语气实在有些严肃,暮云忍不住这样猜测。
然而他下一句却是:“我喜欢狗。”
暮云松口气,“那怎么不养一个?”
假淡定 第35节
谢图南沉默了一会,淡淡的说:“养过,走了。”
他没有说“死”,而是用了“走”字,神色是暮云从来没有见过的那种哀伤。
甚至无法想象,哀伤这个词,也能出现在谢图南身上。
后来在他书房看到过一本相册,照片很有年代感,是一只纯种的德国牧羊犬,身上穿着“police”字样的衣服,脖子上还挂着勋章,威风凛凛。
应该是退役的警犬。
他似乎不太想提,暮云也觉得是伤心事,没有再问。
只是觉得,这个男人,似乎也有长情的一面。
……
客厅里的挂钟在整点敲响,暮云从回忆中抽离,侧头看到jcy眯着眼蹲在谢图南旁边。
谢图南垂着眼,漆黑的眸子落在jcy身上,又好像不是。阳光穿过沙发后的窗帘缝隙,落在他的额角眉锋,淡化了那种凌厉迫人的气势。
他的手很好看,修长匀称,因为白,带着天然的冷感。
但撸猫的手法实在是……惨不忍睹。
暮云看着他来来回回上上下下毫无章法的乱-摸一气,心都提起来。好在jcy脾气似乎很好,被蹂-躏成这样也只是晃着尾巴,稍微显出一些不耐。
看来是习惯了。
暮云轻轻的摇摇头,错开视线。
下一秒,她听到极具威胁的一声“喵呜!”,回头,就见jcy已经睁开眼,一口咬住了谢图南的手掌边缘。
暮云:“…………”
活该!
她在心里默默说。
谢图南的动作停下,静静的和jcy对视。
“放开。”
不知道是没听懂还是单纯不想放,jcy没动,甚至又“呜”了一声。
嗯,那应该是不想放。
暮云伸手拿过茶几上的水杯,若无其事的抿了一口,甚至有点想笑。
谢图南似乎没了耐心,用另一只手拎起jcy的后脖颈。
jcy本来大概没想动真格,但因为他突如其来的冒犯,本能的咬了下去。
谢图南看都没看自己的伤口,把jcy拎到眼前。jcy被压制了行动,只能虚晃着爪子“嗷嗷”的反抗。
一人一猫,陷入对峙。
大约十秒后,从楼梯口传来传开匆匆的脚步声,接着是祝夫人愤怒的咆哮:“谢图南你在干什么!”
谢图南面无表情的放下jcy,抽了张纸巾掩去伤口的血珠。
祝夫人把装着作品集的袋子递给暮云,随手拿了鸡毛掸子就往谢图南那挥。
谢图南微微侧身,祝夫人眉毛一竖:“你敢躲?”
“……”
谢图南无奈,又把身子坐正:“我——”
话没说完就被祝夫人结结实实的抽了一下。
他闭了闭眼,轻轻咬牙,“您轻点。”
祝夫人似乎还想来第二下,但忽然瞥到旁边的暮云,只好作罢,对暮云道:“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暮云摇头,笑得特别真诚,“没有。”
实在是没有的事。
您可以继续。
第18章
祝夫人打人的时候没留情, 但看到谢图南手上的伤,还是翻了药箱出来为他消毒。
伤口在颈动脉骨那边,并不算浅的几个出血点。
谢图南一手抬着给祝夫人检查, 另一手拿着手机,在回消息。
“疼不疼?”祝夫人看伤口深, 面有不忍。
谢图南嗯了声, “没您打的那下疼。”
祝夫人刚升起的那点心疼瞬间湮灭, 啪的一下打在他手背上,“去卫生间用清水冲十分钟。”说完还推了一把。
谢图南笑了笑, 收了手机起身。
暮云盯着他有些懒散的背影看了两秒,收回视线。原来他在长辈面前,也有这样的一面。
旁边沙发上,jcy又躺回了原来的地方,睡的四仰八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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