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为聘:顾兄英年莫早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寒江雪
姜琴瑟娇羞的低头,情绪总算平复了些,顾恒修说:“今天情况特殊,晚上不能留你在这里,我现在送你回去。”
顾恒修说完把披风拿起来,作势要往外走,刚走了一步却剧烈的咳嗽起来。
姜琴瑟连忙将他扶住,顾恒修咳得停不下来,没一会儿竟然咳出一口黑血,姜琴瑟被吓了一跳,紧张地唤道:“修郎,你怎么了?”
顾恒修摇摇头,绷着脸说:“又该吃药了。”
姜琴瑟的眼睛一下子红了,紧紧抱住他的脖子说:“修郎,当初如果不是为了我,你也不会被我爹逼着吃下绝魂散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瑟瑟,不管我为你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你不要觉得难过。”顾恒修安慰着,微微推开姜琴瑟,说,“走吧,我送你回家。”
姜琴瑟擦干眼泪,摇摇头说:“不,我自己回去,你咳得这么厉害,还是在家好好休息吧。”
顾恒修皱着眉头说:“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姜琴瑟坚持说:“我可以的,你跟我一起出现反而会引人注目,而且你还要一个人回来,要是路上体力不支反倒会惹出更多麻烦。”
姜琴瑟把利害分析得很清楚,顾恒修不再开口,又亲了亲她,说:“辛苦你了,小心点,等这件事过去,我以后绝对不会让你和孩子再受半点委屈。”
“好。”
姜琴瑟从房间退出来,低调的避开值守的人从后门一处狗洞钻出去。
今晚月亮挺亮的,月光皎洁轻柔的笼罩着一切,不用提灯笼也能看清脚下的路。
姜琴瑟低着头快步朝周府的方向走去,然而刚绕过转角,两个拿着大刀的人拦在她面前。
大刀折射出凛冽的寒光,让她整个人如坠冰窖,姜琴瑟下意识的想转身逃跑,却撞进一双森冷冰寒的眸。
周珏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背后,看她的表情沉痛而嘲讽。
姜琴瑟觉得自己在这一瞬间,被人扒光了衣服,直接丢到了大街上。
她的喉咙完全被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甚至连嘴巴都张不开,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为什么要穿上丫鬟的衣服大半夜从国公府走出来。
她是姜家女,嫁的是周家妇,和国公府可以说是没有半个铜板的关系,不管怎么想,她都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
“夫人,这么晚了,你独自在外,不怕儿子在家里哭吗?”周珏哑着声问,右手放在腰间的大刀上,手背上的青筋一点点鼓胀起来。
他现在非常愤怒。
从看到姜琴瑟一个人轻车熟路的走进国公府,再到她走出来,周珏觉得自己都快被满腔的怒火气炸了。
扪心自问,姜琴瑟嫁进周府这三年,就算他们有很多地方不和,他也没让她受过分毫委屈。
她不喜欢他舞刀弄枪,他每次休沐都会注意把刀收好再见她,她要分院住,他也依着她,甚至连院子的布局都由着她自己设计。
就连她不喜欢同房,他也尊重她的想法,从来不曾强迫她。
他怎么也没想到,他端庄贤良的妻子,竟然背着他和国公府的人暗通曲款,而且不顾颜面到连狗洞都愿意钻。
最重要的是,她才刚出月子,才刚生了一个孩子。
她不只是他的妻子,更是孩子的母亲。
她这样做,难道就不觉得羞耻?
周珏的眼睛被怒火烧得通红,理智告诉他现在不能动姜琴瑟,但怒火撕扯着灵魂,让他恨不得一刀把眼前这个女人劈成两半。
他究竟有哪点对不起她,才会让她做出这样的事?
周珏周身杀气腾腾,姜琴瑟被吓到,下意识的后退两步。
周珏咬紧牙关,沉默半晌怒道:“将周夫人押进大理寺,连同周府其他人也押入天牢一同审问!”
周珏说完扭过头,再不看姜琴瑟。
姜琴瑟终于反应过来,她意识到事情败露了,张嘴就要说话,身后的禁卫军上前,捂住她的口鼻,无声的将她带走。
国公府里,顾恒修洗漱完后,便躺在床上休息了。
这两天没有吃药,他的身体状况确实很差,躺到床上的时候,疲倦感如海浪一样汹涌而来,但脑子很清醒,一点睡意都没有。
他平躺在床上,一点点梳理今天宴上发生的事。
顾恒舟是在和赵彻碰杯之后毒发的,酒是沈儒修帮忙倒的,送酒的是相府的下人,至于酒是从哪家酒庄买的顾恒修不太清楚。
他全程都没碰过那些东西,不管大理寺的人怎么盘问都问不到他头上,唯一的纰漏在于立春那夜,他游船的时候被沈柏和顾恒舟看到了。
顾恒修从来都不相信沈柏是东方鸢灵这种一看就很假的说辞,他已经很注意防备了,没想到还是算漏一步,被沈柏咬住不放。
但好在,这件事目前只有沈柏一个证人,只要顾恒舟没有醒来指控,就还有翻盘的机会。
思绪越理越顺,顾恒修也越来越精神。
他睡不着了,盯着黑沉沉的床帐想了许久,最终还是下定决心穿好衣服走出房间。
值夜的下人立刻惊醒,顾恒修摇头说没什么事,就是睡不着想自己在府上四处转转,没让下人跟着。
顾恒修在西院转了一圈,然后去了东院。
东院如今只有顾廷戈一个人住着,里面大多数地方都空置着没用,也没几个人在里面伺候,到处都黑漆漆的,顾恒修转了一圈,进了祠堂。
祠堂常年都点着灯,不过光线还是很昏暗,顾恒修去里面上了一炷香,跪了一会儿,确定没什么人了,掀开香案上的布钻进去,找到一块地砖按下,石板滚动的声音传来,而后一个地道出现在眼前。
顾恒修熟练的跃下地道,头顶的石板合上,顾恒修从怀里摸出火折子吹燃,找到墙壁上凹槽里的蜡烛点燃。
地道很宅,只容一人通行,谁也不会想到,国公府的宗祠下面,藏着这样一条通道。
地道空气不怎么流通,有谷子霉臭味,顾恒修用帕子掩住口鼻,大步朝前走去。
这条地道是他找人挖的,从四年前秋猎结束,顾恒舟问是不是他给沈柏驱虫香那天开始。
那个时候顾廷戈不在家,顾恒舟不是在校尉营就是接了任务在外面跑,要掩人耳目相当方便。
地道是通往姜家的,这件事连姜家的人也不知道。
那个时候他其实不太清楚这个地道能不能派上用场,但就是觉得应该做点什么,给自己准备条后路。
他的阴暗不堪已经被大哥发现了,以大哥刚正不阿的秉性,撑破天也就是不举报他,他的前途肯定毁了。
他当然不甘心就这样一直默默无闻下去。
凭什么大哥能得到上天这样的眷顾呢?
谁不想一生下来就有过人的天赋、旁人难以企及的出身?
他什么都没有,一直活在大哥的阴影之下,连自己努力拼搏想要出人头地的出路都被堵得死死的。
凭什么呢?
这些年发生过的事,桩桩件件不住的在脑海里一一闪现。
顾恒修的呼吸慢慢变急,连步子也迈得飞快。
不知道过了多久,地道终于到了尽头。
顾恒修站在下面等了一会儿,按了墙上的机关,头顶的石板打开,他吹灭蜡烛,从地道里爬出去。
地道的另一端,在姜琴瑟的闺房。
地道挖通之后,趁着姜琴瑟成婚那夜,顾恒修曾偷偷来过一次。
房间和三年前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太久没人住,落了不少灰。
姜德安告病在家后,姜家的人低调了许多,府上下人也被遣散不少,今晚各处更是安静。
从姜琴瑟的院子出去,凭着记忆,顾恒修很快来到姜德安住的主院。
姜家没落后,姜夫人的身体一直不太好,去年就去桩子上休养了,顾恒修掸掸衣服,走进院子。
值夜的下人看到他,惊得说不出话来,顾恒修走上前,低声说:“我有要事找太尉商量,麻烦通传一下。”
现在留下的都是姜德安信得过的人,那人没有多问,连忙敲门。
一刻钟后,主屋点上灯,姜德安披着衣服坐在屋里看着顾恒修,表情不太友善,冷声问:“这个时辰,你来这里做什么?”
顾恒修说:“按照计划,今日丞相大寿,宴上镇安大统领中毒,赵氏也中毒身亡,陛下震怒,亲自主持要彻查此事,事情都在预料之中进行,但还有个不确定因素。”
姜德安掀眸觑着他,问:“那毒是剧毒,只要喝下,一刻钟之内绝对必死无疑,你难道不能确定顾恒舟到底有没有中毒?”
“就算他真的中毒死了,陛下也会封锁这个消息不让任何人知道,不然昭陵肯定会大乱的。”顾恒修说,“况且我大哥这个人一直很警觉,他若是装中毒的话,这件事就相当棘手了,如果能想办法确认一下,也能保证我们的计划万无一失。”
姜德安听完一言不发,探究的看着顾恒修。
这三年他衰老了不少,头发几乎全白了,老态横秋,一看就是强弩之末,能支撑到现在,完全是靠跟对皇家的怨恨。
过了好一会儿,姜德安问:“今晚你是怎么来这儿的?”
今天出的事太多了,暗中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顾恒修如果直接从国公府来这儿,就实在是太蠢了。
顾恒修犹豫了下,全盘托出,说:“四年前我暗中雇人从国公府挖了一条暗道,直通太尉府,今夜我是从那条暗道过来的。”
姜德安显然也没想到这一点,微微睁大眼睛,看了顾恒修好一会儿低斥:“你好大的胆子!”
竟敢从国公府修地道到太尉府,若是这条地道被其他人发现,姜家和顾家都要被扣上谋逆之罪。
顾恒修敢说出来,就不怕被姜德安说,淡淡道:“如果我胆子不大,这三年也不会为太尉做这么多事,走到如今这一步,我和太尉都是一条船上的人,我自然比任何人都更希望太尉的计划能够成功。”
姜德安是老狐狸,这三年做事更谨慎些,还要考虑,顾恒修继续劝说:“今夜是关键,就算我大哥真的中毒,但他的体质异于常人,若是熬过今晚,被太医从生死线拉回来,我们就只能满盘皆输了!”
说到最后,顾恒修的语气控制不住激动起来。
他说的一点都不夸张,他现在和姜德安是一条船上的人,一旦事情败露,他们谁都没有活路。
姜德安很快下定决心,冷幽的说:“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顾恒修起身,拱手行了礼,转身走出房间,还是照原路返回。
回到姜琴瑟的闺房,顾恒修走到床边,正打算按机关走暗道回家,突然感觉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回头,顾恒舟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
顾恒修有些意外,而后又变得释然。
果然,上天还是更眷顾大哥的,无论他怎么努力,花费多少心思,都还是比不过天意。
顾恒修认了命,倒也并不害怕,看着顾恒修平静地问:“大哥怎么会在这里?”
“我在等你。”
顾恒舟说,看见顾恒修也没什么意外。
顾恒修索性在姜琴瑟的床上坐下,好奇的问:“你是从家里跟我到这里,还是一直在这里等着我?”
顾恒舟说:“看见你从这里出来,我下地道走了一遭,没想到回来刚好碰上。”
原来不是一早就识破了计划。
顾恒修勾唇,有点得意的说:“大哥应该从来都没想过吧,堂堂镇国公府,你从小长大的地方,竟然有一条暗道通往太尉府。”
顾恒舟的确没想到,点头问:“你什么时候挖的地道?”
顾恒修完全放松,歪着脑袋反问:“大哥这么聪明,不如猜一猜呢。”
顾恒舟不猜,又问:“为什么要这么做?”
重生为聘:顾兄英年莫早逝 第236章 流着顾家的血
上一世顾恒舟在瀚京待的时间不多,顾廷戈战死后,顾恒舟就把二房当成唯一的亲人。
后来他回京述职,多少听到传言说二房霸占了国公府的家产,根本只是把顾恒舟当成摇钱树,这些话语顾恒舟听了也没有太过在意。
他注定是要和父亲一样战死在沙场上的人,钱财和功名对他来说不过是身外之物,不必过于介怀。
在他的印象中,顾恒修承袭了二叔的温文儒雅,是个书卷气很足的人,绝对不会是眼前这个能从国公府挖地道到太尉府,还站在他面前大言不惭的人。
顾恒舟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理由驱使顾恒修这么做。
顾恒修被顾恒舟这个问题问得有点冒火,他直勾勾的盯着顾恒舟,反问:“我为什么这么做,大哥难道不清楚吗?”
顾恒舟冷厉的说:“如果我清楚的话,你根本做不了这些事。”
如果事先知道顾恒修有这些念头,不管用什么办法,他都会把顾恒修的念头掐灭在摇篮里,不让他有任何施展的余地!
顾恒修冷笑:“大哥,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强势霸道,你永远都是对的,是代表正义的,不管我做什么,都比不上你的一根手指头,从一出生,所有人都要把我和你放到一起比较。
你爹是昭陵最厉害的大统领,是赫赫有名的镇国公,我爹是什么?一个没有上进心,靠着国公大哥的威名爬上礼部侍郎的从五品小官;教你启蒙的是太学院里名满天下的夫子,而我呢?不过是三教九流的学堂里不入流的教书先生。我们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能比吗?”
顾恒舟皱眉,教书育人这种事,不管是太学院的夫子还是外面学堂的教书先生,传授课业的方法约莫是相差不大的,最重要的还是要看自己的领悟。
顾恒修刚想反驳,顾恒修红着眼怒道:“大哥你别跟我说什么靠自己领悟,这种大道理我早就听够了!你领悟能力是强,还经常挑灯夜读到深夜,但沈柏呢?她女扮男装混进太学院,还经常逃课出去玩儿,她这样的都能考中探花,大哥你不觉得讽刺可笑吗?这个世道根本没有什么公平,所有的努力都没有出身家世重要!”
顾恒修早就认定这个事实,根本听不进去任何解释,顾恒舟抿唇不语。
顾恒修继续说:“我就算头悬梁锥刺股,把自己学成书呆子,也比不过大哥你镇国公世子的身份。”
这是一件没有希望的事,他之前傻傻的信了十多年,觉得努力就会有用,后来他就不信了。
努力是没有用的。
家世、人脉、谋略才是一步步往上爬的关键。
“大哥,我走到今天,也是你逼我的。”
顾恒修红着眼,眸底全是怨毒的恨意。
“四年前本来太尉已经同意提前把题给我,让我第二年金榜题名,只要我能想办法让沈柏栽个跟头就好,你为了一个外人,坏了我的好事,还警告我,其实那个时候你就发现沈柏是女儿身了吧,所以你不敢举报我,怕事情闹大,她也会被牵连进去,枉我那个时候还感谢你顾念着兄弟情谊呢。”
顾恒修说完狂笑起来,神色癫狂,俨然已经疯魔。
顾恒舟这一世是在东恒国的时候才发现沈柏的女儿身的,但这个时候不管他说什么,顾恒修都不会相信。
顾恒舟没有为自己辩解,等顾恒修的情绪稍微平复一点问:“所以到现在,你后悔吗?”
“后悔?”顾恒修重复这两个字,而后痴狂的大笑起来,“我为什么要后悔?今晚如果不是你出现在这里,所有的事就大功告成了,昭陵和南襄的商贸会慢慢断绝,陛下还是要倚重这些世家大族,太尉会推举我入仕,我会成为他的接班人,一步步走到太尉的位置,比大哥你的品阶还高,还能呼风唤雨。”
顾恒修激动起来,眼球布满血丝,他瞪大眼睛,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官至一品,在朝堂上叱咤风云的场景。
他一直都把顾恒舟当成假想敌,做梦都想能高顾恒舟一等,好把顾恒舟死死的踩在脚下。
顾恒修把冥顽不灵四个字演绎得淋漓尽致,没再多说什么,让禁卫军进来把他拿下,押入大理寺天牢。
姜德安到底是两朝老臣,顾恒舟没让禁卫军动手,等顾恒修被带走后,亲自去请。
姜德安和顾恒修的反应差不多,看见顾恒舟出现先是意外,随后就成了释然。
他们筹谋这件事的时候就知道,这事无非只有两个结果。
成,荣华不尽,败,满盘皆输。
把两人送到大理寺,已经是寅时过,还有一个时辰就要天亮上朝了。
周珏也在门口,他的脸色不好,看见顾恒舟立刻大步走来,正想说点什么,沈柏轻快的声音传来:“两位大人,窖藏十年的梨花酿,喝不喝?”
沈柏驾着马车,坐在车辕上问。
她换了男子衣服,头发高高束起,眉眼弯弯,又变成太学院里那个成天招惹是非的少年。
两人稍加犹豫,上了马车,沈柏驾车去了大统领府。
周珏心情实在不好,坐下以后一声不吭,揭开坛封狂饮不止,顾恒舟陪他喝了一坛。
沈柏闻着味儿开始犯馋,咽了口水,偷偷摸摸拿了一坛,刚打开,顾恒舟就伸手抢走,沈柏小狗一样眼巴巴的看着顾恒舟。
顾恒舟很是有原则,倒了一碗给沈柏,低声说:“就这一碗。”
“哦。”
沈柏失望的点头,捧着碗小口小口的喝。
周珏很快喝完第二坛,酒意上涌,他摔了坛子,红着眼问沈柏:“为什么?”
沈柏眨巴眨巴眼睛,疑惑的问:“什么为什么?”
周珏拍桌怒问:“为什么要背着我跟别人在一起?既然那么喜欢他,为什么一开始不嫁给他?我把刀架在你脖子上让你嫁给我了吗?”
周珏越想越愤怒,他感觉自己像傻子一样被欺骗、背叛,还被耍得团团转!
什么为了孩子分开住比较好?分明是更方便她跟别人私幽。
他在宫中当值的日夜,她根本不是在家养胎带孩子,而是躺在别的男人怀里红着脸冒着薄汗。
她不想跟他做的那些事,跟别的男人全都做了一遍!
周珏咬紧牙关,腮帮子气得发疼。
沈柏没去抓人,但听到周珏这话便知道姜琴瑟和顾恒修的私情多半是真的了。
上下两世加起来,沈柏和周珏交情不算浅,老实说她有点同情周珏,比起上一世一直流连花丛不成亲,这一世成了亲却被人戴了绿帽子,周珏这桃花运都挺烂的。
沈柏拍拍周珏的肩膀说:“男子汉大丈夫,何患无妻,你别太生气,有些事趁早发现总比一辈子都被蒙在鼓里来的好。”
沈柏也算了解周珏,他看上去精明算计,但那都是对外人,实际上护短得很,姜琴瑟和他成亲后一直有诸多要求,他虽然心有不满,却也觉得她是他妻子,他得让着护着,从来没有怀疑过姜琴瑟会做出什么不守妇道的事。
周珏这时候也听不进去劝,瞪了沈柏一眼冷哼:“屎盆子没扣在你头上,你当然不生气了。”
也是,这世上哪有那么多感同身受,得他自己想开才行。
沈柏没再劝周珏,由着他借酒浇愁。
喝了四坛酒,周珏终于醉倒,顾恒舟只喝了一坛,一点醉意都没有,送周珏去客房休息,折腾完,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沈柏抓住他的手,轻声说:“时辰不早了,顾兄,我们一起进宫吧。”
二月十七日,丞相五十大寿第二日,镇安大统领顾恒舟上朝,上奏揭发自己的亲表弟顾恒修与太尉姜德安勾结,蓄意制造事端,妄图破坏南襄和昭陵的邦交关系,断绝两国的商贸往来。
此言一出,满堂皆是震惊,但紧接着大理寺爆出更多内幕。
参与这次谋划的,有礼部尚书之子李岱、兵部尚书表侄徐默、禁卫军统领周珏之妻姜琴瑟还有工部尚书之妻和表侄女吕兮。
所有涉案人员皆被打入大理寺,至于要如何处置,得看大理寺最终的审查结果和昭明帝的判决。
相府寿宴发生的事所有人都清楚,只是没有想到赵彻的动作这么大这么迅速,竟然在一夜之间抓了这么多人。
之前和这些人交好的官员全都惴惴不安,生怕这把火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烧到了自己身上。
顾淮瑾一夜没睡,早早地来上朝,万万没想到一夜过去,自己的亲儿子就被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送进了天牢。
下了朝,顾恒舟被赵彻留下,顾淮瑾出宫后没急着回家,一直在宫门口等着。
他做了一辈子官,在吏部虽然没什么建树,但也算得上兢兢业业,于公是没什么遗憾愧疚,于私,他对顾恒舟比自己的亲儿子还好,他也不觉得有什么亏心的,现在出了这样的事,他整个人脑子都是木的。
他马上也要到五十了,从宫里出来,突然就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活了这么多年,究竟是为了什么。
顾恒舟在宫里待的时间有点长,快到午时的时候才从宫里出来,看到顾淮瑾在也没什么意外,走到马车边,恭恭敬敬的行礼,唤道:“二叔。”
顾淮瑾喉咙发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拍拍顾恒舟的肩膀,示意他上车。
两人一起回了国公府,刚进门,门守便紧张兮兮的说:“二老爷,修少爷不见了,夫人急得不行,您快去看看吧。”
顾淮瑾不想说话,挥手示意门守退下,先和顾恒舟一起去了东院主院。
顾廷戈还是和往常一样,操练一番刚刚沐浴完,见两人一起进来,眼眸微亮,笑道:“淮瑾今日怎么和行远一起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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