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为聘:顾兄英年莫早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寒江雪
没说更喜欢这里,只说这里很好。
沈柏大概有了判断,换了个问法:“来边关这么久,除了报平安,还想过给师公写信吗?”
张骏看着沈柏,认真的说:“我过几天可以写。”
“我这么说不是要给你下任务逼着你给师公写信。”沈柏柔和的说,“师公是个重感情的人,他虽然平时看着严厉,但对人很好,你在国公府住了两年,应该了解他的脾性,而且他现在年纪大了,一个人在国公府住着,总会觉得寂寞。”
张骏立刻说:“还有少饮陪着他。”
张骏年纪小,没人跟他解释顾少饮的身世,他只知道那是国公府的小少爷。
张骏这个年纪的小孩儿叛逆心挺重的,沈柏没问得太细,怕适得其反,把赵明熙写的信拿出来,说:“给你写的信,拿去看看吧。”
信已经拆过了,不过沈柏用蜡油又封起来,看不出区别。
张骏很意外还有人给自己写信,绷着脸接过信封,沈柏故意说:“来这里这么久也没听说你在瀚京有什么朋友,难得人家还记得你给你写信,你看完记得回信。”
“嗯。”
张骏寡淡的应了一声,把信抓得很紧。
沈柏没再留他,等他走了,去找顾恒舟。
她觉得张骏跟顾恒舟年轻时很像,却又有很多地方不一样,让顾恒舟多留意下小孩儿的状态,别一不留神钻了牛角尖。
时间飞逝,一眨眼便到了除夕,沈柏早早地让府上的人备好吃的喝的玩的,给绿尖、玄音、翠娘他们都发了请帖,让他们一起到顾府过年。
腊月二十八开始,顾恒舟开始休沐,沈柏的身子一日比一日重,偏偏喜欢张罗各种新奇古怪的事,顾恒舟不放心,要时时刻刻看着她才行。
沈柏喜欢热闹,早早的让人把府里各处都挂上红灯笼,家里还囤了很多烟花,又跟绿尖和吕秀一起剪了很多窗花贴上。
顾恒舟负责写对联,沈柏把有门的地方都贴上。
玄音在城里没什么朋友,在沈柏的盛情邀请下,吃过午饭就来顾府,一起帮忙贴对联和窗花。
做完这些,大家又一起和面包饺子。
沈柏点子多,饺子里包的馅儿千奇百怪。
绿尖和吕秀来的时候他们才刚包几个,两人把袖子一挽,也加入进来。
周珏和张骏是一起来的,张骏少年老成,总喜欢穿灰扑扑的衣服,周珏和沈柏一样觉得他很像顾恒舟,趁着他现在还小,不像顾恒舟那么难以接近,硬把他带到成衣铺买了一身红白相间的衣服。
衣服上面绣着锦鲤还有祥云暗纹,好看是好看,就是衬得张骏有点黑,一进门,沈柏就把周珏的眼光数落了一通,周珏毫不客气的回怼,绿尖在旁边打圆场,说小孩儿穿鲜艳点好看些,吕秀也违心的夸了张骏一句好看。
李云觉很快也和翠娘一起来了,他也见过张骏几次,觉得这小孩儿是个好苗子,改不了在营里的习惯,没一会儿便拎着张骏到一边检查起他的武修进度来。
翠娘看不惯沈柏他们包的丑兮兮的饺子,和绿尖一起把东西搬回厨房,包揽了包饺子的活儿。
下人送来热水给他们洗手,沈柏先洗完去看李云觉指导张骏,顾恒舟和玄音站在一旁聊天。
吕秀洗手的时候,周珏就站在旁边看着。
刚刚被沈柏闹了一通,她手腕上沾了不少面粉,有的沾上水打了结,她洗得很慢。
之前绿尖分给她那只玉镯她还戴着,洗去面粉后,白嫩纤细的小臂显露出来,被热水蒸得发红,衬得那玉镯都更好看了些。
吕秀顺便把玉镯也洗了下,偏头发现周珏在看自己,愣了下,下意识的想让开,周珏忽的跨步上前,说:“脸上也沾了面粉。”
两人之间的距离突然靠近,吕秀微微睁大眼睛,周珏飞快的伸手在她脸颊戳了一下,说:“这里。”
说完,周珏神态自若的低头,自顾自的洗手离开。
吕秀僵在原地,许久之后还感觉自己脸上被触碰过的地方痒痒的,还有点烫。
所有人里,李云觉年纪最大,辈分最高,不光是张骏,顾恒舟、周珏甚至连玄音都被他逮着好好训了一番。
沈柏最不老实,好在肚子里揣了一个,逃过训斥。
年夜饭在夜幕降临的时候开始,沈柏给厨娘和护院都放了假,这个时候他们都各自回家了,剩下小七小八和他们坐一桌吃饭。
饺子是重头戏,以击鼓传花的方式选择一个人吃。
周珏运气最差,连着三次,不是吃到辣椒就是吃到芥末,一直狂喝水。
玄音和张骏运气最好,第一轮就吃出了元宝。
有沈柏在,年夜饭的气氛好到不行,李云觉和周珏不停地喝酒,连吕秀都跟着喝了不少果酒,笑得停不下来。
一顿饭吃了足足两个时辰才算完,李云觉醉得不行,翠娘先扶着他去睡了,沈柏又拉着大家到外面放烟花。
张骏是第一次放烟花,表现得比平时兴奋一些,终于有了点孩子气,绿尖在一边看着他,忍不住又偷偷抹起眼泪。
玄音点了支仙女棒给沈柏,烟花声音太大,沈柏没听清楚他说什么,再问的时候,玄音已转身到一边去了。
顾恒舟从她手里拿走仙女棒,凑到她耳边说:“他说谢谢你,这是他第一次过年。”
顾恒舟凑得很近,几乎是咬着她的耳朵在说话,温热滚烫的呼吸扑在肌肤上,唇瓣扫过耳廓,沈柏感觉自己的心脏漏了一拍。
一支仙女棒燃尽,顾恒舟又点了一支,从背后拥着沈柏,一只手轻轻托着她的肚子。
仙女棒燃烧着发出滋滋的声响,沈柏的心脏也跟着砰砰作响,明明两人之间什么秘密都没有了,在这个时候,她还是奇异的感受到了心悸。
好像多年前还没恢复女儿身无数次躲在暗处偷偷看那个孤冷高傲的少年。
仙女棒燃尽,顾恒舟拥着沈柏没动,改为握住她的手。
张骏和绿尖他们在嬉闹,沈柏却只感受到顾恒舟燥热的掌心。
顾恒舟微微俯身,在她耳后的脖颈处吻了一下,哑着声说:“顾夫人,谢谢你。”
他贴着她的颈动脉说的话,那沙哑的嗓音像一把小刷子,通过血管肌理瞬间击中她的心脏,让她胸口发热,浑身发软。
喉咙发紧,沈柏转过身,揽住顾恒舟的脖子,什么也没说,直白大胆的吻上他的唇。
顾兄既然要说谢谢,那她就毫不客气的收点谢礼吧。
顾恒舟双手环住沈柏的腰,不敢用力,怕压到她的肚子。
许久没有做过夫妻之事,两人都很快情动,但顾及孩子,两人都拼命压制下来。
其实沈柏是不太愿意压制的,现在已经过了头三个月,如果小心一点也不是不行,不过顾恒舟很谨慎,不允许出现任何一点差池,沈柏只能作罢。
除夕一过,很快就到立春时节,周珏和吕秀一起回京,这几个月从营里挑出来的将士乔装成普通百姓,低调的跟着他们一起回去。
做生意的事交给玄音和绿尖操心,学堂开业那天,沈柏和顾恒舟一起到场,不过当天入学的只有张骏一个。
沈柏虽然早有心理准备,还是忍不住有点挫败,不过很快她又振作起来。
等她肚子里的小孩儿生出来,稍微养一养,就也能到学堂凑个数了。
春分那日,孙氏生了,生了个女儿,因为是在春分生的,沈儒修很是随意地给取了名字叫沈迎春,字念姝。
沈柏小字知姝,两姐妹名字里都有个姝字,沈儒修从来没解释过,但沈柏猜测,这个姝指代的是她娘亲。
也不知道沈念姝的到来,是让沈老头更想沈柏娘亲了,还是也想了她。
开春后老是下雨,这信送了一个月才送到远峰郡。
沈柏身子大得根本翻不了身,躺在床上把信看完,让小七把早就准备好的长命锁和手镯银镯拿出来,装进早就封好的信里送回瀚京。
她马上也要临盆了,顾恒舟早早地请了三个稳婆在府上候命,怕这些稳婆不够稳妥,一早上书朝廷,让赵彻从太医院派了个太医来守着。
太医还带了圣旨来,只要沈柏平安产下孩子,马上就昭告天下,给她三品夫人的诰命。
因为顾恒舟,府上所有人都紧张起来,翠娘和绿尖一天没什么事要来看沈柏好几次,玄音偶尔也来,知道沈柏无聊,特意搜罗了很多奇谈杂书过来。
翠娘和绿尖做了很多小孩儿衣服还有鞋帽专门拿一间屋子堆着,吕秀回京后也送了不少东西来,屋子都占了大半。
六个月的时候沈柏的肚子看上去就比一般孕妇的要大,所有人都猜会是双胞胎,顾恒舟更紧张了,每天操练一结束就迫不及待的赶回家,晚上也很晚才睡,生怕沈柏有哪里不适。
然而天不如人愿,越是紧张重视越容易出问题。
沈柏临盆前几日,顾恒舟在城里抓到了潜入远峰郡的越西探子。
他下令全城戒严,夜里亲自带人在城楼上巡逻,每天巡夜结束,还是会抽一刻钟回家看沈柏。
如此过了五日,这天夜里快到子时,越西突然发动侵袭,守城的将士点了狼烟,吹响牛角,全城警戒。
城中百姓全部惊醒,犬吠声此起彼伏,沈柏也醒了,却不是被这号角声吵醒,而是被腹中的阵阵刺痛痛醒。
要生了。
沈柏脑子里立刻冒出这个念头,但奇异的是她一点也不紧张,几个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
小七小八就睡在外间,听到声音立刻进来点灯,怕吓到两人,沈柏沉着吩咐:“小七,去让厨房烧热水,再让稳婆过来,小八让顾三和顾四哥哥来门口守着。”
小七小八下意识的点头,而后反应过来,紧张的问:“夫人,你要生了吗?”
沈柏点头,呼着气说:“应该是要生了,但肚子里的小崽子什么时候愿意出来,今晚外面有情况,有大统领守着不会有事的,你们不要害怕,照我吩咐做就是了,孩子很快就会生出来,先不要去找大统领,免得他分神出事。”
沈柏的语速很快,条理却十分清晰,小七小八冷静了一点,连忙跑出去。
稳婆很快进来,撩起沈柏的裙子,让她慢慢吸气呼气。
沈柏在灵梦里生过一次孩子,但在梦里时间都是过得很快的,所以她基本没受什么累就把孩子生了,这次却不一样。
每一分每一秒的疼痛都很真实,而且过程极其漫长,痛感断断续续,但每次席卷而来的时候都让人难以承受。
太医也在外面守着,怕沈柏扛不住,熬了参汤让她喝下。
一听见号角声,翠娘和李云觉立刻赶到顾府,绿尖和玄音慢他们一步进门,听到沈柏马上要生了,全都集中到主院。
沈柏还算能忍疼的,一直没怎么喊疼,外面的人守着相当焦灼。
李云觉性子急,隔一会儿就要问怎么还没好,问得多了,翠娘也没耐心,照着他的胳膊呼了两巴掌,李云觉瞪了翠娘一会儿,蹲角落骂今晚偷袭那些越西兔崽子了。
一个个早不打晚不打,偏偏要挑今天找事,真是些狗东西!
又一阵痛意袭来,沈柏无意识的痛呼了一声,嘴里立刻被灌进热乎乎的汤汁,有点苦,不怎么好喝,努力咽下,沈柏睁开眼睛,稳婆立刻凑过来说:“夫人,你可不能睡啊,孩子马上要出来了,你加把劲儿啊。”
沈柏脑子一片空白,好一会儿才被疼痛拉回神智,抓着稳婆的手问:“几时了?”
稳婆立刻说:“马上就卯时了,天快亮了,顾大统领一会儿就能回来,夫人再坚持一下。”
那就是顾兄还没回来了。
沈柏有点失望,抓着稳婆问:“还要多久才能生出来啊?”
这小兔崽子是想折腾死她么?
稳婆也拿不准要生多久,哄着她说:“快了快了,夫人用用力,马上就要生出来了。”
生了快四个时辰了,沈柏很疲惫,喘着气说:“让我再歇会儿吧,我快没力气了。”
沈柏说着要闭上眼睛,稳婆的声音有点急了,但落在她耳朵里迷迷糊糊,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棉絮,根本听不真切。
意识变得飘忽,不知道过了多久,身边传来喊杀声,像是在打仗,沈柏揉揉眼睛,视线变得清明,像上一世的很多次梦境,她看见顾恒舟被忽炽烈一枪挑下了马。
心脏剧痛,沈柏拼命地喊不要,可忽炽烈还是带着身后的兵马将顾恒舟的尸骨踩成肉泥。
不要!
顾兄,不要死!
我们马上就有孩子了,你还要教他们习武念书,不能就这样死掉!
沈柏大喊,心脏剧痛,而后清醒过来,对上一张染满鲜血的脸。
沈柏重重的喘气,一时有点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外面已经天亮,顾恒舟踩着晨曦跨进屋里,屈膝跪在床边,他的眸底一片血红,紧紧抓着沈柏的手放到唇边亲吻,唇瓣轻颤的说:“姝姝,如果你撑不下去,我会保大。”
像是被摁在水里快要窒息的人猛地被人渡了一口气,沈柏咳嗽了一声,反握住顾恒舟的手,重新蓄力。
半个时辰后,婴孩儿响亮的啼哭声划破宁静。
守在外面的人全都愣住,好半天,还是绿尖忍不住先喊了一声:“生了!”
被赶到外面的稳婆冲进去,没一会儿抱了两个孩子出来,欢喜的说:“夫人和大统领好福气,是龙凤胎,可漂亮了!”
众人立刻冲上去,刚出生的小孩儿还是皱巴巴的,裹在襁褓里只有小小的一团,肉乎乎粉嫩嫩,谈不上多可爱,却让在场的人都红了眼。
屋里,沈柏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离,连动动手指的精力都没有,顾恒舟俯身重重吻了她,哑着声说:“辛苦了,以后我们再也不生了。”
沈柏点点头,正撑不住要睡,又听见顾恒舟说:“姝姝,我爱你。”
眼皮重得抬不起来,沈柏想回答却张不开口,顾恒舟继续说:“其实从你第一天进太学院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你了,上下两世都是这样。
我爱你,比你想象中要更深更久,谢谢你嫁给我。”
沈柏眼角溢出泪来,顾恒舟一寸寸帮她吻去,温柔缱绻至极。
沈柏很想大声回应,她也很爱很爱顾兄,非常感谢老天能再给她一次机会嫁给他,还为他生儿育女。
不过好在就算今天说不了,她还有余生的时间可以慢慢跟他说。
余生很长,顾兄,我们要一起白头到老才好。
(正文完)
重生为聘:顾兄英年莫早逝 第253章 周而复始篇(一)
四月十三,瀚京。
酉时过,夕阳已经西沉,踩着残血一样的余晖,一个穿着黑色披风的娇小身影走到一座不惹眼的小院抬手敲了两下门。
院里的人立刻放下手里的活计,扬声问:“谁呀?”
“春灵,是我。”
门口的人柔声说,声音细软,有点疲惫。
春灵一喜,冲过去拉开门,欢天喜地的唤道:“小姐,你终于回来啦!”
街上没多少人了,周围都很安静,吕秀用食指抵住唇瓣,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春灵立刻闭嘴,侧身把吕秀迎进院子,顺手拨上门栓。
院子里放着矮凳,春灵刚刚正坐在院子里绣荷包。
吕秀把披风解下来,春灵伸手去接,吕秀没给,把披风搭在手臂上,柔声问:“家里还有吃的吗?”
“有的有的,我热一热马上就好。”
春灵撒欢去厨房热饭菜,没一会儿端着热粥和一盘小炒肉回来,看见吕秀已经洗好披风晾在院子里。
那披风纯黑,下摆处用银丝绣着鸟羽,鸟羽绣得极好,一看就不是俗品。
春灵好奇道:“小姐,这是谁的披风呀?”
“一个朋友的。”
吕秀说着走进屋里,明显不愿意说太多,春灵也没再追问,热切的招呼她吃东西,一个劲儿问她远峰郡好不好玩。
春灵是吕家的丫鬟,伺候吕秀的时间挺长的,性子也单纯,吕家落魄后,吕秀便一直把她带在身边,如今绿尖也去了远峰郡,有她陪着才没有那么寂寞。
吕秀是真的饿了,一口气喝了两碗粥,菜也吃得干干净净。
吃了饭,春灵去洗碗,吕秀在院子里慢慢走着消食。
绿尖不在瀚京了,成衣铺却还要继续开下去,没人分担,好多事都要她自己去做,短时间内是忙不过来的,还得尽快找可靠的人帮忙才行,好在离开远峰郡之前,玄音帮她写了封推荐信,她还可以找人帮帮忙。
春灵烧了热水,吕秀和她一起抬了五桶把浴桶灌满,吕秀把她当半个妹妹,没让她伺候,自己脱了衣服洗澡。
洗到一半,春灵拿了干净衣服进来,嘴里轻快道:“这几个月小姐都不在家,我成天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太难受了,下次小姐要去什么地方能不能把我带上一起呀?”
“以后不会去那么远的地方了。”吕秀安慰,春灵扭头还想说点什么,目光落在她的臂弯,眼眸瞬间睁大,满脸的难以置信。
吕秀下意识的把手缩回桶里,春灵冲过来,紧张的问:“小姐,你……”
吕秀点头,绷着脸说:“是个意外,不要说出去。”
春灵眉头拧成麻绳,急了:“什么意外呀,小姐你还没出阁,守宫砂却没了,以后还怎么嫁人啊!”
既然已被看见了,吕秀也不遮遮掩掩,坦然的说:“那不嫁人就行了。”
“不嫁人怎么能行?”春灵下意识的反驳,都快哭出来了,趴在浴桶边沿问,“小姐你这次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那个混蛋是谁啊,他是不是强迫小姐了?我们去官府报官抓他!”
春灵说完立刻摇头否定自己的想法:“不能报官,若是报官,这件事就瞒不住了,其他人肯定会在背后议论小姐的。”
春灵没经历过大事,一时六神无主,吕秀轻轻抓住她的手腕,温和的说:“所以只要你不说出去,这件事就不会有人知道。”
“可是……”
春灵小脸皱成包子,就算不说出去,事情也已经发生了,以后成亲洞房的时候,要怎么解释呢?
吕秀比她看得开,笑着说:“我这个年纪在瀚京已经很老了,而且又没权没势,不会有人想娶我的,放心吧。”
“才不是,小姐这么好,又生得这么好看,喜欢的人多了去了。”
春灵很认真的反驳,吕秀平静地看着她,并不与她辩驳。
春灵意识到在这件事上吕秀早就做好的决定,并且不打算改变,她一时也想不到更好的解决办法,只能妥协说:“我听小姐的,一定会帮小姐保守好这个秘密。”
吕秀弯眸笑笑,又安抚了她几句,让她下去准备点东西,明天去相府拜访。
春灵离开后,吕秀很快穿好衣服躺到床上。
赶了半个多月的路,躺到床上都还有种在马车上颠簸的感觉。
吕秀抚上臂弯,那里已经没有守宫砂的印记了。
心脏瑟缩了一下,她还能清楚记得那天晚上那人掐着她腰肢的力道、呼吸扑在肌肤上的热度还有气息中夹杂着的浓郁酒香。
他一点都不温柔,粗鲁又野蛮,其实弄得她很疼。
即便是现在想来,她也还是会有些害怕。
原来这种事,并不像其他人说的那般令人欢悦着迷。
就这样吧。
怕再想又睡不着了,吕秀及时掐断思绪,盖上被子睡觉。
第二天醒了个大早,收拾妥当吃过早饭,吕秀先带着春灵去了成衣铺。
铺子里有几个固定的人家要做衣服,吕秀这几个月不在,绣娘和裁缝基本只做了他们的单子,用的是她从漠州订回来的新料子,这几家收到衣服以后都挺喜欢的。
不过加上来回的运输成本,这几笔单子几乎没怎么赚钱,付了绣娘和伙计的工钱,收支平衡,没什么结余。
吕秀在铺子里转了一圈,安抚了下绣娘和活计,包了开工红包给他们,提前关门,去酒楼请他们吃了个饭。
最近这段时间只有她一个人,他们也要辛苦一点,平日吕秀对他们都挺好的,他们又拿了红包,自然没什么好挑剔的。
吃了饭,估摸着孙氏午休醒了,吕秀才带着春灵去相府拜访。
相府的门守认得她,见她来了立刻客客气气的把她迎进门,嘴上不住念叨:“姑娘去了远峰郡,咱们老爷就一直盼着你回来,能亲耳听听小姐和姑爷在那边过得怎么样,小姐来信不多,每次来信老爷都要翻来覆去看很多遍。”
“顾夫人和顾大统领在远峰郡都过得很好,丞相大人不用太担心。”
“咱们老爷什么事都喜欢操心,哪有不操心的时候哦。”
是啊,这世上哪有爹不操心自己儿女的?
吕秀勾了勾唇,有点羡慕,她根本都不记得自己爹长什么样呢。
家里只有母亲支撑,小时候一家人过得很难,后来为了他们,母亲还是选择了改嫁。
以这样的身份改嫁,他们自然都过得很不好,如果不是无意中与六公主结识,她根本没有机会来瀚京,更没有机会走到今天。
她的情况听起来比绿尖好些,但也是颠沛流离,看人眼色生活,除了没有以色事人,她也不比绿尖高贵到哪儿去。
孙氏还是住在惜若苑,她现在身子越发的重,平日几乎没出院子,院里也是一大堆丫鬟伺候着。
吕秀进去的时候她正躺在床上让下人帮她按摩,天气暖和起来,屋里没再烧炭,但孙氏怕感染风寒,还是让人把门窗都紧闭着,屋里有点不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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