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为聘:顾兄英年莫早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寒江雪
身上的火折子被打湿了,没办法做火把,沈柏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往前走,后面的路也变得崎岖,全是湿滑的石头,沈柏摇摇晃晃,还是一屁股摔在地上,屁股摔得生疼,手掌也被擦破了皮。
真是倒了血霉了,小爷一心为了天下人着想,一件坏事都没干过,老天爷你让小爷重活一次难不成就是为了逗小爷玩儿?
沈柏暗暗啐了一口,龇牙咧嘴的爬起来,正想揉揉屁股,冷不丁看见黑暗中多了很多双绿豆大小的,猩红如火星的不明物体。
身体控制不住的僵住,沈柏艰难的咽了咽口水,那些红点却越来越多,少说也有好几百。
以前看过那些魔幻游志的描述涌入脑海,沈柏浑身的汗毛根根竖立,在听见一声粗嘎难听的叫声之后,扭头拔腿就跑,边跑边忍不住破口大骂:“暮客砂,我日你祖宗,你害了顾兄,还养一群破玩意儿吓小爷,小爷做了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这路上走都走不稳,更不要说跑了,沈柏狠狠栽了一个跟头,膝盖磕得生疼,眼看那群怪物扑棱着翅膀要扑到她身上,一个清软的声音响起:“趴下,这里还有腐尸可以给它们吃!”
这声音有点耳熟,沈柏一时没响起,却下意识的照做,放松身体趴在地上。
那群怪物从她上面飞过,扑棱翅膀的声音很快停下,沈柏试探着抬头,看见那群怪物挤在三个牢房里面抢吃的。
有难闻的尸臭在空气中蔓延开来,沈柏扭头干呕了两下,扯下汗巾蒙住口鼻,迅速起身朝着刚刚发出声音的地方跑去。
这个牢房旁边正好有一颗夜明珠,薄纱一样的光亮柔软的铺染开来,驱散刚刚冷寒可怖的阴霾,一个穿着红色纱裙的柔美少女站在牢房里。
少女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一头柔顺的秀发挽成妇人发髻,额间贴着好看的五瓣莲花金钿,眉眼温和如水,从骨子里散发出端庄大气。
沈柏微微睁大眼睛,脱口而出:“皇后娘娘,你怎么在这里?”
苗若溪比沈柏更惊愕,疑惑的睁大眼睛问:“你叫谁皇后娘娘?”
沈柏整个人都乱了,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昭陵未来的皇后苗若溪,上一世赵彻让人重新修好南恒栈道,两个重新往来的第一年,苗若溪就被送到昭陵和亲做了皇后,可是她怎么会出现在暮客砂的地牢里?
不过这会儿不是解释的时候,沈柏拿起匕首帮苗若溪撬锁,苗若溪看出她的意图,立刻说:“你不用管我,赶紧走,我是马上要嫁给暮客砂的城主夫人!”
沈柏撬锁的手一抖,第一反应是出离的愤怒,东恒皇室他爷爷的敢光明正大的给赵彻带绿帽子?
沈柏的怒气来得急,瞬间烧得眼睛雪亮,苗若溪被她眸底的怒火吓了一跳,低声解释:“我也是刚被送到暮祀的,暮客砂把我关在这里,我没帮他害过人。”
苗若溪生性纯良,被册封婉柔皇后以后,将后宫治理得井井有条,待两位侧妃也很是宽厚,出了名的品性好。
若是苗若溪在此失身,第一夜没有落红赵彻怎么可能发现不了?
沈柏冷静下来,边撬锁边问:“你是东恒皇室的五公主对吧?护送你来的那些兵马呢?”
苗若溪不知道沈柏怎么会知道自己的身份,却还是坦诚的点头:“我的确是东恒国五公主,护送我的兵马已经离开了,只留下两个婢女跟着我,不过她们应该已经遭遇不测了。”
说到这里苗若溪的语气有些哽咽,染上悲伤,沈柏没时间安慰她,继续问:“护送你的兵马有多少人?他们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苗若溪叹了口气,压下情绪说:“一共有三十人,十日前就已经离开了。”
三十人也不多,而且已经走了十日,看来东恒国国君并没有要借此机会除掉暮客砂的意图,那上一世南恒栈道被烧毁后,暮祀城中都发生了什么,苗若溪又为什么会完好无损的回到东恒国,然后在几年之后嫁给赵彻呢?
沈柏脑子转得飞快,却想不通其中的缘由,手上再度用力,手里的锁被撬开,沈柏压下思绪,打开门对苗若溪说:“我发现山洞还有其他出口,我带你一起出去。”
苗若溪摇摇头:“我不走,我是主君赐给暮客砂的人,我不能走。”
你家主君以后还要把你赐给我们昭陵的新帝呢!
沈柏一把抓住苗若溪,不由分说的把她往外拉:“暮客砂就是个暴虐的杀人狂,你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你们主君离这里这么远,他又不知道你逃没逃,怕什么。”
沈柏不知道上一世苗若溪为什么可以安然无恙,但这一世很多事都已经被改变了,沈柏不能让她继续留在这里。
苗若溪没有沈柏力气大,急得带了哭腔:“这是我的使命,你不能带走我!”
沈柏停下,扭头看着苗若溪:“什么使命?”
暮客砂是好色之人,苗若溪生得漂亮,又正值妙龄,这样的人被送到暮祀,暮客砂却没有第一时间享用她,而是把她关进这里,怎么看都不符合暮客砂好色的本性。
沈柏眼神犀锐,眸子在苗若溪身上上下梭巡,最后一口咬定:“你是你们国君派来杀暮客砂的?”
从刚刚苗若溪的反应来看,她根本不会武功,东恒国国君应该不会异想天开让她刺杀暮客砂,那就只有下毒。
可是哪里能藏毒?
苗若溪知道自己不说清楚沈柏就不会放手,低声说:“我们皇室有一种秘药,女子饮下后,再与男子欢好,便能将毒过渡到男子身上,让他暴毙身亡。”
重生为聘:顾兄英年莫早逝 第66章 为城主大婚贺喜
严重缺氧,沈柏的脑子有点转不过来,盯着顾恒舟看了半晌,讷讷的伸手在他胸膛摸了一下。
热的,软的,是真的鲜活的顾恒舟。
沈柏眼眶发热,突然有点委屈。
她喜欢的人,好好的活着,一点事都没有呢。
顾恒舟带着人从暮祀出发,进了这片荒漠没多久,驼群发生不小的骚动,最后虽然控制下来,队伍却在荒漠中迷失了方向,走了几日后,天气突变。
顾恒舟想起和他爹的书信中曾提到过漠北恐怖的风暴天气,便带着队伍紧急找了背对着风暴方向的沙山停下,用驼群护着回礼,躲避风暴。
风暴肆虐了整整一夜才过去,所有行走过的痕迹都被掩盖,他们一路做的记号也都没了,带的干粮不够多,所有人的体能损耗都很大,带的水也都没了,顾恒舟让所有人在原地休整,自己带着两个精兵四处查看有没有水源。
荒漠面积太大了,变故也多,顾恒舟不敢走太远,一个方向没有就换另一个方向,耗了整整两天时间才找到这处湖泊。
他让两个精兵打满水休息了一会儿回去叫其他人过来,自己脱了铠甲下水到湖里查看了一番,湖水是流动了,一时探不到底,很深。
顾恒舟这才放松下来,上岸脱了衣服准备简单擦洗一下,没想到刚蹲到湖边,一个人头就从水里拱出来,在看见他的瞬间先是一愣,随后伸手按在他胸膛,瞬间红了眼眶,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孩子。
沈柏的手很冷,像是骨子里往外冒着寒气,顾恒舟不知道沈柏是从哪儿没冒出来的,等了一会儿想把人推开,水波荡开。
身体先于意识,顾恒舟一把抓住沈柏的手腕,用力一拽,把人从湖里拉出来紧紧摁进怀中,同时绷紧身体,警惕的盯着湖面。
苗若溪游出水面,大口大口的不停喘气,挽好的秀发水草一样铺散开来,那些头饰不知被水冲到哪里去了。
她穿着东恒国特制的嫁衣,对襟小衫罩着绣芙蓉的抹胸长裙,小衫被水冲开,大片白皙的胸脯露出来,沈柏下意识的捂住顾恒舟的眼睛命令:“不许看!”
顾恒舟:“……”
苗若溪:“……”
不许别人看,你还看得这么起劲儿做什么?
苗若溪自己爬上岸,顾恒舟拉开沈柏的手,抓起自己的披风丢给苗若溪,然后问沈柏:“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会儿已经是深夜,荒漠的温度开始下降,沈柏浑身都是湿的,冷得打了个哆嗦,想起正事,连忙开口:“顾兄,暮客砂要让人烧了南恒栈道,我们要赶紧护送少爷回去!”
顾恒舟拧眉:“你怎么知道他要烧南恒栈道?”
沈柏刚要说话,接连打了三个喷嚏,整齐的脚步声传来,是押运回礼的队伍到了。
顾恒舟示意沈柏先不要说话,吩咐所有人先把骆驼和所载物品安置好,然后再依次排队打水休息,不许拥挤生事。
所有人听令行事,有条不紊的排队打水,剩下的人把一路存留起来的骆驼粪便拿来生火。
荒漠空气干燥,粪便很快烧起来,沈柏迫不及待的拉着苗若溪坐到火堆旁边烤火。
顾恒舟让几个将士找来长剑支棱起来,用衣服简单搭了个帘子,对苗若溪说:“有我在这里守着,没人敢对姑娘无礼,姑娘可以放心把衣裙脱下来烤干。”
沈柏挑眉,有点得意,瞧瞧小爷挑的人,多细心啊。
然而眉毛刚挑完,衣领就被揪住,整个人被顾恒舟拎起来,沈柏抱住顾恒舟的胳膊,一脸委屈:“顾兄,我浑身也是湿的。”
顾恒舟反问:“你也是姑娘?”
“我……”沈柏梗着脖子,刚说了一个字,脑袋就耷拉下去,委屈巴巴的说,“我虽然不是姑娘,但我有一颗和姑娘一样的心,你总不能让我在这么多人面前宽衣解带脱光光吧?”
顾恒舟想起这人纤细的脖子,精美的锁骨和白皙软滑的胸口,眸光微闪,淡淡道:“男女有别,你先把暮祀城中发生的事说清楚。”
好歹算是答应让她也躲在帘子后面烤衣服了。
沈柏松了口气,和顾恒舟一起坐在旁边,把在城中经历的事仔仔细细都说了一遍,听到暮客砂竟然直接对赵彻他们动手以后,表情变得阴沉难看。
赵彻还没表明身份,就算是普通茶商,暮客砂这样做,也是对昭陵的一种挑衅。
沈柏又把苗若溪的身份和到暮祀和亲的目的都说出来,东恒皇室已经察觉到暮客砂的不对劲,想要铲除这个后患,但暮客砂很警惕,并没有上当。
沈柏脑子里有个大胆的猜想,微微凑近顾恒舟,压低声音说:“顾兄,我猜暮客砂敢这么肆无忌惮,是想圈地为牢。”
这片荒漠和恒柔山是极好的天然屏障,将暮祀和东恒还有昭陵隔绝出来,成为一个封闭的方外之地,暮客砂作为城主,可以完完全全成为暮祀的主人,不再受任何人的约束管制。
荒漠的面积不是一天两天扩大的,说明暮客砂筹谋这件事的时日也不短,就算顾恒舟带的这一百精兵都是一以当百的好手,也没有多少胜算能够粉碎暮客砂的阴谋,当务之急还是要回城通知赵彻和周珏,让他们赶紧回去。
把来龙去脉都说清楚,沈柏试探的问:“顾兄,我身手不行,你能先借两个精兵跟我一起回城吗?”
顾恒舟冷冷掀眸:“你打算怎么回去?”
沈柏摸摸鼻尖:“还是从暗河回吧,这地儿我也不熟,要是再迷路就完了。”
顾恒舟抿唇,下颚紧绷很是冷然,沈柏的注意力却不自觉被他缺水干裂的唇吸引,这两日他一定很少喝水,嘴唇都干裂流血了。
顾恒舟若是不跟她一起回城,这一别,下一次见面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如果最糟糕的情况发生,她也许会死在暮祀。
沈柏有点懊恼,却没怎么后悔自己的决定,就算再来一次,她也会想办法让赵彻和顾恒舟走出瀚京,看一看外面的世界。
她只是觉得很可惜,可惜她现在才十四,还是个小丫头片子,根本撑不起她对顾恒舟的满腔欢喜。
不过,就算如此,有些事应该也没那么多忌讳吧。
沈柏蠢蠢欲动,眸光渐渐变得火热,察觉到她的异常,顾恒舟掀眸看过来,沈柏咧唇笑起:“顾兄,你这两天没怎么喝水吧?”
顾恒舟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这个,鼻间溢出沉沉的一声“嗯”。
话音刚落,沈柏舔着笑脸凑过来:“我想帮你润润!”
顾恒舟一滞,没来得及反应,沈柏的唇便重重压下。
唇瓣很软,呼吸很热,心跳也不受控制的漏了一拍。
顾恒舟刚刚下过令,所有将士不得看向这边,所以没人发现这里发生了多么惊世骇俗的事。
衣服搭起来的简易帘子挡了大半火光,只有极浅淡昏黄的光晕透出来,沈柏没有闭眼,眼睛凑顾恒舟极近,他甚至能感受到她挺翘的睫毛和自己的碰在一起。
有两缕散发落到脸上,顾恒舟感觉有酥麻的痒意从脸上一直蔓延到心里。
这个时候,他其实完全可以直接推开沈柏的,脑子里却莫名浮现那日在校尉营,沈柏抓着他,让他呼吸急促、失控到完全不像自己的场景。
镇国公世子冷静自持了十九年,从来没干过一件出格的事,却被这个名叫沈柏的、满嘴谎话的小骗子轻易打破。
顾恒舟突然明白太子殿下为什么会对这个小骗子动了杀机。
这个人太热烈大胆了,像一团火焰,太容易让人迷陷。
十九岁的顾恒舟第一次觉得,他可能不会死在战场上,而是死在一个叫沈柏的小骗子手里。
沈柏鬼迷心窍,凑上去的时候心里其实打着鼓,做好了被顾恒舟推开然后暴揍一顿的准备,然而贴上去以后,想象中的事一件都没有发生。
顾恒舟僵在那里,像是被她惊世骇俗的举动吓到。
这个时候不抓紧时间为所欲为还等什么?
沈柏压住狂喜攻开城门,这种事向来是一回生二回熟的,加上观战经验丰富,沈柏很快掌握技巧,掠夺属于顾恒舟的气息。
两人的呼吸越来越乱,就在沈柏按耐不住想要把顾恒舟摁倒的时候,一个惊惶无措的声音响起:“你……你们在干什么?”
像是平静的湖面被丢进一块细小的石子,一下子激起千层波澜,顾恒舟清醒过来,一把推开沈柏,沈柏没稳住,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抬眸看见顾恒舟被染上艳色和潋滟水光的唇,心里乐不可支,故意皱紧眉头,抓着自己的手痛呼:“哎呀,擦破皮了,好疼啊。”
手掌是在城中地牢擦破的,怕顾恒舟恼羞成怒要打人,沈柏故意叫得很大声。
苗若溪看看顾恒舟又看看沈柏,还是一脸惊魂未定。
他们两个人都是男子吧,刚刚是在亲亲没错吧?
男子和男子……也可以这样吗?
顾恒舟的脸绷得紧紧的,下颚冷如刀削,并不回答苗若溪的问题,杀气腾腾的问沈柏:“你不是要烤衣服?”
这就是不追究了?
沈柏顺坡就下,连忙回答:“是啊,我得赶紧烤衣服,不然寒气入体可就不好了。”
沈柏一溜烟的窜到帘子后面,顾恒舟的脸依然覆着黑沉沉的煞气,苗若溪不敢多话,在旁边坐下。
有顾恒舟在旁边守着,沈柏很放心,迅速脱了衣服,犹豫了一下把裹胸布条也取下来。
上个月来了葵水,喝完张太医开的药,胸口时不时的开始有点胀痛,沈柏上一世没遇到过这种事,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得什么病了,这会儿借着晃动的火光看见自己胸口比之前鼓了那么一点,有那么一点像小笼包。
沈柏想起花楼里那些姑娘鼓囊囊的胸脯,唇角忍不住抽了抽,葵水不绝,她这里不会也长得像那些人一样吧?
好不好看暂且不论,她要用多厚的裹胸部才能缠得和男子一样?
沈柏心里不安,想着若是能平安回京,得赶紧跟张太医商量一下,让他开个方子想办法让这里不要再长了才行。
衣服烤干,沈柏赶紧穿上出来,顾恒舟和苗若溪像两个雕塑一样隔着一段距离坐着,看见她出来,苗若溪很明显的松了口气,再单独跟顾恒舟一起待下去,她可能会被吓得哭出来。
顾恒舟还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里衣,沈柏顺手把衣服递给他,其他将士已经洗漱完,三两成群靠在一起啃干粮,沈柏腆着脸问顾恒舟:“顾兄,还有口粮么?”
顾恒舟一记眼刀子戳到她身上,沈柏摸摸鼻尖,讪讪的说:“我其实不饿,但人家姑娘得吃东西呀。”
苗若溪本来也想说自己不饿,顾恒舟从旁边袋子里拿出一个薄饼直接丢过来,苗若溪只能接住小口小口啃起来。
沈柏其实也饿,但顾恒舟还要带这些人走出这片荒漠,她吃一口都会良心不安。
刚干了坏事,沈柏不敢凑过去挨揍,在离顾恒舟两步远的站着,小声道:“顾兄,时间紧迫,我已经休息好了,你拨两个人跟我走吧。”
顾恒舟慢条斯理的把衣服穿好,看也没看沈柏站起来冷声说:“他们是陛下派给我的兵,不是随便跟着你送死的人!”
沈柏一噎,刚想为自己辩解,顾恒舟又说:“老实在这儿待着,我带二十个人回去看看。”
他要自己带人回去?
沈柏跑过去拦住顾恒舟:“我是从暗河来的,我知道怎么回去,你不带上我,要是在水里迷失方向怎么办?”
顾恒舟冷眼看着沈柏,沈柏瞪大眼睛回瞪着他,一点也不害怕。
两人僵持着,苗若溪艰难的咽下嘴里的薄饼,小声开口:“你们是想回城吗?我应该可以找到回去的路。”
沈柏惊喜的看着苗若溪:“公主可以在荒漠中找路?”
顾恒舟跟着回头,苗若溪被看得压力很大,却还是点点头:“我是草原养育的儿女,风会指引我前行。”
苗若溪说得很玄乎,顾恒舟还有点犹豫,沈柏冲过去一把拉住她的手:“太好了,公主殿下你真是太厉害了!”
沈柏说完还想伸手去抱苗若溪,被顾恒舟揪着衣领拎到一边,冷肃的看着苗若溪问:“你有多少把握能找到回去的路?骑骆驼快还是走路更快?如果把这些东西卸在这里,你有多少把握能把东西找回来?”
沈柏惊愕的看着顾恒舟:“你……不去恒阳了?”
顾恒舟一字一句的说:“为将者,为君为民,当死而后已!”
这些东西能不能安全准时的运到恒阳,和未来储君的安危相比根本不值一提,现在赵彻有危险,顾恒舟自然要带着所有兵力全力赶回。
顾恒舟的样子和上一世在新婚夜突然接到任命出征的时候一样,连说话的语气都没有丝毫不同。
那一去,他再也没有回来。
他和镇国公一样,永远把自己的性命放在君国百姓之后,他们可以为君死,为百姓死,独独不会为了自己苟活!
沈柏眼眶发红,不敢再看顾恒舟,低头掩饰快要失控的情绪。
苗若溪也被顾恒舟的话惊住,不过没有时间过多犹豫,她很快回答:“我有八成把握可以找到回去的路,有骆驼代步自然会快得多,暗河起初的水流湍急,我们被冲了很长一段距离,如果我没预估错的话,这里离暮祀城池很近,最多三个时辰就能回去,这些东西放在这里只要没人路过拿走,就一定能找回来!”
说到最后,苗若溪的语气也变得自信坚定。
顾恒舟思忖了一下,命令所有人把骆驼上的全部物品卸下,所有水袋和干粮也都留下,两人共骑一头骆驼,留下四个人看守物品,正好空出两头骆驼。
顾恒舟先上了骆驼,沈柏刚想跟苗若溪共骑一头骆驼,被顾恒舟叫住:“去哪儿?”
沈柏无辜的眨眨眼睛:“顾兄你不是说两人共骑一头骆驼吗?”
顾恒舟冷声提醒:“男女授受不亲。”
他唇上的水光已经消散,又恢复干裂的状态,沈柏没想到经过刚刚的事他还会让自己跟他共骑一头骆驼,暗暗惊讶了一下,麻溜的走过去坐到顾恒舟后面。
骆驼听令站起来,沈柏没骑过骆驼,往前倒了一下,撞到顾恒舟背上,下意识的抱了顾恒舟一下,怕顾恒舟把自己丢下去,条件反射的想收回手,顾恒舟沉声开口:“坐好了!”
沈柏动作僵住,骆驼慢吞吞往前走了一截,确定顾恒舟不会把自己扔下去,沈柏这才放松身体环住顾恒舟的腰,故意打了个哈欠,把自己的脑袋搁在顾恒舟肩膀上。
顾恒舟背脊挺直,没有其他反应,默许了她的动作。
沈柏不敢太得寸进尺,安安静静靠在顾恒舟肩膀没再动。
今晚夜空挂着的还是一轮月牙形状的残月,月光没有满月时明亮,在一望无际的荒漠显得很是孤寂苍凉。
顾恒舟没有穿那身厚重的暗金色铠甲,只穿了一身银灰色绣翠竹暗纹的锦衣,常年习武,他不畏寒,穿得不厚,比常人略高的体温透过衣服源源不断的传到沈柏身上,让人安心极了。
沈柏靠在顾恒舟肩膀开始犯困,她知道自己有点受寒了,只怕这次来葵水又要承受一番非人的折磨。
思维开始发散,眼皮也变得厚重,眼看要忍不住睡过去,沈柏狠狠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迫使自己清醒过来。
怕再打瞌睡,沈柏小声跟顾恒舟说话:“顾兄,暮祀城里的百姓少说也有近万,他们很听那些祭祀长老的话,这一百精锐虽然可以一以当百,却不能把全城的人都屠了,你是不是已经想到解决之策了呀?”
顾恒舟没有说话,目光一直追着苗若溪,像是在看她如何识别方向,又像是在防止她逃跑。
沈柏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他回答,睡意再度上涌,她忍不住打了两个哈欠,顾恒舟突然说:“因为那首曲子。”
沈柏有点懵:“什么曲子?”
顾恒舟压低声音,语气染上执拗:“会把那首安魂曲奉作圣歌的人,不应该是坏人。”
那首安魂曲是昭陵上过战场,经过重大战役且伤亡惨重,最终存活下来的人才会听到的曲子,顾恒舟没有在战场上听过,只在瞎猴子他们那些退下来的伤兵口中听过。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