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他心怀不轨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卫练
顾盼小声抱怨道:“今早抹的口脂都被你亲没了。”
“哪有, ”晏初义正言辞, “嘴角上还有一点点。”
晏初说罢又俯下身,舔了舔她的唇角。
“现在一点口脂也没有了。”
顾盼:“……”
那我谢谢你哦。
顾盼此刻后仰着躺在桌上,离脸颊不远的地方就是那枝插在花瓶里的红梅,梅花的香气清清浅浅飘了过来。
顾盼用鼻尖嗅了嗅:“好香啊!阿初摘的梅花, 怎么比我平日摘的还要香!”
晏初折下梅枝上一朵含苞待放的桃花,簪在她的头上,笑道:“你要是喜欢,我就把这世上所有好看的花儿都找来,天南地北,不管多远,都采回来送给你。”
顾盼摸了摸鬓边的花儿,也笑了笑,含笑的眼睛弯成晏初最爱的弧度:“我又不是花妖,要那么多花儿做什么。只要这一朵就够了。”
晏初的手指沿着小姑娘衣袍上绣的梅花纹理一路向下:“只要一朵花儿,那你也太好哄了。”
顾盼一把捉住他使坏的手:“快起来!”
晏初嘴角挂着愉悦的笑意,另一只手慢条斯理地替她将耳侧的碎发拂到耳后:“我就不。”
语气幼稚得像个三岁小孩。
顾盼佯装恼怒:“你再不起来,我可要生气了。”
晏初不愿离开小姑娘玲珑起伏的柔软身段,耍赖道:“我腿麻了,起不来。”
晏初耍赖皮,但小姑娘撒娇哄人很有一套:“阿初你最好了——”
晏初不为所动。
“阿初最宠我啦——”
真以为他是那种被夸了两句就忘乎所以的小朋友吗?
“我最喜欢阿初了——”
晏初:“……”
算了。
晏初脸上还是不情不愿的样子,但还是很给面子地站起身来。
顾盼满意地看了他一眼。
很乖嘛。
顾盼的力气其实没有他大,但他不愿以力量压制她。晏初一旦对上小姑娘,就失去了对待他人的强硬,言听计从的模样像是换了个人。
随着晏初直起腰,顾盼揪着他的领口站起身来。
顾盼此刻才发现,以这个高难度的姿势亲吻,费腰。
顾盼被向后压在桌子上亲了半晌,此刻不光腰有点疼,腿也麻了,只好揪着晏初的领口支撑身体,若不是重量大半压在手中的支点上,现在指不定就要摔在地上。
竹马他心怀不轨 第33节
偏偏肇事者还一脸无辜问她:“怎么了?”
顾盼一只手揪着他的领口,一只手扶着自己的老腰:“腰疼。都怪你,非要压在桌子上亲。”
晏某人深刻地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那下次不在桌子上亲了,还是在床|上亲比较好。”
顾盼:“……”
这位少卿大人你的重点是不是搞错了?
顾盼长长叹出一口气:“腰不好可不行。”
晏初一本正经点点头:“腰不好可不行。”
顾盼哀怨道:“腰不好可怎么练剑。”
晏初自告奋勇:“我给你捏一捏揉一揉,会好受一点。”
顾盼点点头:“行。”
顾盼本以为他会趁机摸一摸其他的地方,但没想到晏初当真只是给她揉了揉腰。
晏初用了一点内力,把手掌心烘得暖烘烘的,颇有技巧地仔细揉|捏腰上的穴位,缓解小姑娘的疼痛。小姑娘本就底子好,只是保持一个姿势久了些,所以有些腰疼。过了不到半盏茶时间,顾盼便觉得腰不疼了,腿也不麻了,又是原来那个活蹦乱跳的小姑娘,高兴地拽了拽晏初的袖子。那只丑丑的荷包从他袖中掉了出来,晏初急忙捡起来,拍了拍荷包上沾染的灰尘,宝贝一样放回袖中。
顾盼瘪瘪嘴:“明明很丑啊,为什么这么喜欢?”
“因为是你做的啊。别人绣的就算再好看,我也不会多看一眼。”
顾盼一脸嫌弃,慢吞吞道:“我要是知道你会拿走这个荷包,大概会绣的更用心一些。太丑了,别人要是问你,你可别说是我绣的。”
晏初朗声笑了笑,应道:“好。”
桌子角上厚厚一摞话本,都是小姑娘看过的。不过她最爱的还是那本《长情记》,来来回回被她看了不下三遍了,纸张已经有些泛黄了,有几张的边角处还被压折了。
小姑娘看起来有些烦闷:“京城里有名的话本被我看了个遍,最近没什么新书可看了。”
晏初不动声色挑了挑眉,慢条斯理道:“我倒是听说一个新出的话本,不知你有没有看过。”
顾盼霎时来了兴致:“叫什么名字?”
“《露水情缘》。”
顾盼摇摇头:“没看过。等过两天,我让小桃去街上买一本给我。”
晏初似笑非笑:“别等了,散了筵席就去买吧,最好在成亲之前看完。”
顾盼有些疑惑:“为何要在成亲之前看完?”
顾盼要是知道晏初让自己买的话本是那种书,此刻绝不会傻了吧唧顺着晏初的话往下说,而是把某个无耻之徒再次打一顿出出气。
晏初握拳抵在唇边咳了一声,掩饰自己做贼心虚:“咳咳,因为可以从中学到成亲后夫妻相处之道,你正好对这方面稍有欠缺,可以从中研习一番。”
小姑娘半信半疑:“真的假的?你不会是在骗我吧?”
晏初一本正经点头:“真的,绝无虚言。”
小姑娘又抽出那本《长情记》,打算看第四遍。翻到男主角练武那一页,顾盼不紧不慢说道:“话本上的功夫都是独门独派的,不允许外传。不过师父那套剑法却是谁都可以学的,长缨枪的枪法也是,官兵们谁都可以舞上几招,只是熟不熟练的程度罢了。我还记得你少时学武的时候,还自创了一套剑法,叫什么来着?我记得可厉害了,每次我都比试不过你!”
晏初抿了抿唇:“没有名字。”
“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是话本里的大英雄了,”小姑娘好似恍然大悟,“你得起个名字啊!像话本里什么蛟龙入海、白虹贯日、紫气东来、海底捞月、乌龙摆尾……听起来多豪气!”
“花里胡哨,没什么用处。”
晏初说罢又暗戳戳离小姑娘更近了些,意有所指:“与其读这些情情|爱爱的话本,现实中发生点什么不是更好么?”
顾盼急忙摇摇头:“我可不想在现实中发生什么,话本中的英雄和美人都是一波三折分分合合,历经不知多少磨难才能在一起。我只想和你安安稳稳过完这一生,不想像这话本中一样命途多舛。”
一番话让晏初的心情好了许多,眉眼间是怎么都压不下去的欢喜。
顾盼与他说完这段话后,又一心一意看手中的话本,不再理他,独留晏初一人。
“盼盼——”
晏初双手撑在桌上,凑近了小声喊她。
小姑娘安安稳稳看着手里的话本,无视他的一举一动。
“盼盼——”
晏初凑更近去喊她,几乎要把鼻尖都怼到了小姑娘脸上。
小姑娘伸手推开他的脸,不为所动。
晏初揪住她的发丝扯了扯,铁了心不想让她安心看话本。
顾盼知道不陪他说说话是躲不过了,合上《长情记》问道:“一直喊我的名字干什么?你这样黏人,我看话本都看不进去了。”
晏初看起来气呼呼的:“我一个大活人还比不过话本嘛?”
晏初说罢又指了指泛黄的纸张:“而且还是看过了的话本!”
晏初这醋吃的莫名其妙,但小姑娘已经习惯了,哄道:“你躺我床上休息一会儿,我在这儿再看一遍。”
晏初乖乖躺在床上,但眼睛瞪的跟铜铃一样,一直直勾勾盯着她看。
顾盼被他盯得心里一阵发毛:“一直看着我做什么,又不是明天就见不着了。”
第48章 木簪
晏初长长叹出一口气, 好似十分苦恼的模样:“盼盼只顾着看话本,你未来的相公可是很寂寞啊。若是叫旁人知道少卿大人的情敌是一本话本,还不知道要怎么取笑我呢。”
晏初以往还藏着掖着自己的独占欲不让小姑娘发现, 最近已经破罐子破摔了, 连嫉妒心都不掩饰了。
“快闭上眼睛休息,再看我我就要打你了。”
顾盼故意板起脸吓唬他, 还朝他举了举自己的小拳头。可配上她略带婴儿肥的肉嘟嘟脸颊,
和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却是一点威慑力都没有了。
晏初弱弱控诉道:“连看都不让看, 盼盼也太霸道了!”
顾盼略有些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像看一个不听话的小孩子:“你看起来太累了, 我只是想让你休息一下。”
晏初眼下一小片淡淡的青黑,看起来得有好些天没好好休息了。
顾盼有些担忧地问他:“最近怎么不好好睡觉?你看你眼睛下面, 一圈青黑,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
晏初有些羞赧地解释道:“前几日连夜审完了最近堆积的案卷,怕赶不上今日的筵席,见不了你。”
“那你更应该好好休息了!”
晏初笑吟吟道:“不用,和你在一起, 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休息。在你身边的时候,我很放松。”
有小姑娘在眼前,他根本舍不得闭上眼睛。
顾盼锲而不舍催他睡觉:“快点睡吧, 趁这段时间好好休息一会儿。”
晏初摸了摸鼻尖:“我睡不着。要不, 你哄我睡?”
顾盼哭笑不得:“你是三岁小孩吗, 还要人哄才能睡着。”
顾盼说着微微偏了偏头,整个人都浸在午后的阳光里,模糊了五官的棱角。
晏初不答话,只可怜巴巴看着她, 眨眼间如风吹水面,荡开一圈圈粼粼波纹。
晏初眼神里小心翼翼的期待让顾盼有些于心不忍,妥协道:“我给你读话本故事?”
晏初拒绝:“这些故事你平日里不知给我讲过多少遍了,我都听腻了。”
顾盼想了想,问道:“我给你唱曲儿?”
晏初一口否决:“我不喜欢听曲儿。”
“我陪你聊聊天?”
晏初还是不满意:“那我更睡不着了。”
顾盼无奈:“那你要怎样才能睡得着?”
“我抱着你睡。”
顾盼:“……”
晏初本以为小姑娘会继续看她的话本,没想到她乖乖合上《长情记》,放到桌角那厚厚一摞话本的顶上,而后小跑到床边脱下绣鞋,和衣钻进他的被窝里。
晏初的鼻尖隐约闻到了她身上的浅淡香气。
熟悉的、让他心安神宁又心醉神迷的香气。
晏初明知故问:“你也累了?”
顾盼敲了敲他的脑壳:“我是为了让你歇一会儿。”
晏初忍俊不禁,伸手在她的头发上揉了两把,揉翘了小姑娘好不容易才压下去的那几缕头发,
顾盼怒:“别拿我当小孩子!”
晏初凑到小姑娘耳边,低哑的嗓音莫名多了点勾人的味道:“那,不如做点成年人做的事?”
顾盼捂住他的眼睛:“睡觉,别想什么有的没的。”
晏初把小姑娘的手拿下来,笑道:“逗你的。”
小姑娘侧躺在床上,一头珠钗铛铛啷啷,鬓上一只坠着青玉石的钗也歪了,枕在枕头上有些硌得慌。晏初伸手将小姑娘头上那些冰冷的珠钗全部拿了下来,一时间,一头青丝铺满了床铺。晏初以手为梳,缓慢梳理着小姑娘的发丝。
偷得浮生半日闲,说的就是此时此刻吧。
顾盼只觉得他的手心很热,一下又一下的,像是把她当成了猫咪,让她整个人都舒适得忍不住蜷缩了一下。
顾盼不得不承认,晏初手心的温度和力道刚刚好,让她有些昏昏欲睡。纵然舒服得很,小姑娘还是侧过头躲开,一脸严肃:“是我哄你睡觉,不是你哄我睡觉。别乱动了,闭上眼睛,乖,听话。”
晏初不再抚摸小姑娘的青丝,偷偷想牵她的手,被她发现了。
他看见小姑娘眯起眼睛对着他笑了笑,而后正大光明的把他的手拉住,紧紧的十指相扣。
晏初回望着她,眼里也带了遮掩不住的笑意。
小姑娘用发顶蹭了蹭他的下巴,拉过二人相牵的手,亲了亲他的手背,小刷子似的长睫毛从他手背的皮肤上轻轻地扫了过去。
其实晏初希望小姑娘可以再多触碰他一些,或者主动吻一吻他的唇。不过,二人下月初八就会成亲,这种事倒也不必太过着急。他们可以慢慢来,一步一步水到渠成去相爱。
晏初似乎是困得狠了,抱着怀中娇娇软软的小姑娘,缓缓闭上眼睛。
竹马他心怀不轨 第34节
顾盼有些不自在地在他怀里蠕动了一下,晏初的大长腿立时缠了上来,压在小姑娘的腿上,磨磨蹭蹭收紧手臂,把小姑娘往怀里又塞了塞。
顾盼动不了了。
二人保持这个姿势相拥了好久,晏初虽一直闭着眼睛,但他的吐息起伏跟之前没什么变化,顾盼知道他没有睡着。
现在还不是该睡觉的时辰,晏初虽然有些困,但还是睡不着,神思清醒得很。
晏初只休憩了不到一刻,便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沉声道:“我得走了,我借口喝多了出来透透气,算算时辰,现在也该回筵席了。”
晏初说罢转身欲走,却被小姑娘一把拉住,声音里难掩笑意:“你打算就这样,带着唇印回筵席?”
晏初一身月牙白的长衫,腰身上系着九环扣的玉带,一丝不苟。但颊边沾了一道绯艳的红,给偏清冷的面容增加了一丝风流。小姑娘伸出手指揉了揉他的脸,把不小心蹭上去的口脂擦干净。
晏初问她:“你还回筵席吗?”
“回,”顾盼慢吞吞回他,“我也是找借口出来的,一会儿还要回去。”
晏初笑道:“我帮你梳头吧,总不能披散着头发回筵席。”
小姑娘此刻脸颊和双唇都有些微红,原本一丝不苟的繁复衣裙此刻皱皱巴巴的,出现了许多暧|昧的轻褶,更别提一头披散在肩上的乌发,昭示着她身上不太和谐的香艳痕迹。
偏偏肇事者还人畜无害地微笑着,轻声慢问:“需要我给你梳头吗?”
顾盼小声抱怨:“本来就是因为你,才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的错我的错,”晏初举手投降,拿过一旁的桃木梳,“保证给你梳的发髻和原来一模一样,谁也看不出来。”
小姑娘的头发黑缎子一样顺滑,不到半盏茶功夫,晏初已经为她梳好了新的发髻。
“我家的小姑娘真漂亮。”
顾盼在铜镜面前转着圈儿照了照,兴奋道:“阿初,你的手好巧!发髻真的和之前一模一样!”
晏初不疾不徐道:“怎么说也跟着嬷嬷学了三个月,也该小有所成。”
顾盼不习惯穿这般繁复的衣裳。她练武时习惯了穿方便行动的男装,拿惯了厚重的刀剑,就算穿回女装也都是些轻便的衣袍。繁复的长裙的确能体现女儿家的柔美,可长长的裙摆也让顾盼有些微的不适应。
顾盼一脑袋插满了珠钗首饰,只需稍稍一动便是一阵清脆的珠玉之声。她晃了晃自己的脑袋,头上珠钗的穗儿随着她的动作晃来晃去:“漂亮归漂亮,但是若叫我天天这样穿,我可受不了。”
大概连小姑娘自己都没察觉到,与旁人说话时总是干脆利落的语调,对上晏初却说的软软糯糯的,乍一听和撒娇没什么分别。
晏初弯着一双温柔的眼睛,微笑着侧头倾听小姑娘的抱怨,眉眼温和,是很让人安心的姿态。
晏初从怀里拿出一样东西,笑道:“你送了我荷包,礼尚往来,我也要送你一样。”
顾盼兴致勃勃问道:“你要送我什么?”
晏初原本想替她插在发间,但小姑娘头上的发饰或金或银或玉,和他送的这只红豆木簪格格不入,只好放到她手心里。
顾盼看起来有些失望:“原来是木簪啊。”
晏初霎时有些忐忑:“你不喜欢吗?是觉得……太寒酸了吗?”
“不是因为这个,”顾盼摇摇头,“我还以为像话本里写的,绝世神器灵丹妙药什么的,足以改天换命的那种宝贝。”
晏初:“……”
怎么可能是那种东西,现实中是不可能存在的吧。
顾盼把木簪拿在手中把玩了半晌,这才发现了其中奥妙,惊诧道:“这里刻着我的名字!是你亲手刻的吗?飘逸洒脱,看起来像你的字。”
晏初身后似乎有只大尾巴摇了摇,眉眼间压不住的得意:“这个木簪是我自己做的。”
顾盼点点头:“怪不得做的这么丑。”
晏初看起来委屈巴巴的,耷拉的眉眼透出几分可怜相来。
“不过我很喜欢,”顾盼笑的眉眼弯弯,“丑丑的荷包和丑丑的木簪,这世上再也找不出像我们两个一样般配的人了。”
她不知道这话说的有多依恋乖巧,听得晏初的心都要化成了一块松糕,又软又甜。
要命了,这个人真是,为什么总能说出让他招架不住的话?
第49章 筵席
顾盼把木簪放到抽屉里, 回头对他说道:“我先回筵席,你过一会儿再回去,一起回去太刻意了。”
其实晏初和顾盼就算一起回去也没什么, 反正二人已定下婚约, 旁人也说不得什么闲话。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二人偷偷摸摸离了筵席,私下定有什么猫腻, 总归有些不妥。
晏初点点头,乖巧的模样像只摇着尾巴等待主人回家的大狗狗:“好,你先回去吧。”
顾盼又照了照镜子, 除了嘴唇略微红肿了一些,和出来的时候没什么两样, 这才放心推开门出去。才走了没几步,听见晏初在身后喊道:“盼盼!”
外面原本还下着小雪, 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来了,天放了晴。阳光洋洋洒洒照在顾盼的身上,她闻言转过身来,恰好逆着光,像一只将要在月圆之夜吸人精魄的梅花妖, 美的让人舍不得眨一下眼睛。
勾魂摄魄不过如此。
晏初有瞬间的恍惚,怔怔痴了几瞬,才佯装若无其事慢步走到小姑娘跟前, 温声道:“外面这么冷, 怎么能穿这么少就出门。”
晏初嘴上嫌弃得很, 可双手却十分诚实地帮着小姑娘披上了厚厚的斗篷。小姑娘低着头去系衣领前的两根系带,笨手笨脚系了半天,晏初实在看不下去了,又伸手替她紧紧系了个结。
自小锦衣玉食的晏初没过过什么苦日子, 就算幼时还在学武时,也有小厮跟在身边服侍着,从没委屈过他。但是与小姑娘相识以后,什么替人穿衣、梳头描眉的体贴活计算是干了个七七八八。
顾盼朝他笑了笑,圆睁着一双清澈干净的眸:“感觉你和我的哥哥一样。”
晏初却像被踩住了身后那条毛茸茸的尾巴,霎时炸了毛:“我才不是你哥哥!”
想当初,晏初拼命给小姑娘解释哥哥和恋人的不同,费了不少力气才纠正过来,现在可不能重蹈覆辙。
顾盼凑到他耳边,小小声道:“是我的情哥哥。”
晏初呆在原地,眨了眨眼睛。
许是没说过这么大胆又羞|耻的话,不待晏初反应过来,小姑娘已红着脸飞快跑远了。
晏初倒不怎么害羞,扭过头看着院里将开未开的梅花骨朵,忍不住笑起来,眼底温柔缱绻。
小姑娘出了西厢房的院落,便见不着她的影儿了。晏初转身回了屋,关上房门,阻隔了外面呼啸的冬日寒风。
晏初独自待在小姑娘的闺房里,倒也不觉得无聊,反而还挺怡然自得的。看她买过什么小玩意儿,翻她读过的话本,推敲她平日坐在这里会想什么,时间一晃就过去了。
小姑娘不常用胭脂,也不佩戴香囊,此刻屋子里除了桌上那枝梅花的清浅香气,再无其他味道。晏初不无遗憾地想,若小姑娘平日里能熏些香就好了,屋子里还能有些她的香粉味道,总不会像现在这样,连一点香气也不给他留。
索性也无事可干,晏初便取了纸和笔,画了很久的小姑娘,待墨迹干了之后,走到院里又摘了一枝红梅,和画一起,放在了桌上。
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晏初开门走了出去,冬日冷冽的寒风从门外呼啸而入,那幅画便被风吹到了床底,只剩一枝梅花。
筵席上众人还在敬酒,丝毫没有疲倦退场的迹象。小姑娘硬是靠着玩自己的手指头,翘凳子腿,盯着晏初衣袍上的绣纹撑过了漫长的下午。
顾盼身旁坐着护军统领的小女儿尚夏月,与顾盼一向交好。见她出去了这么久,尚夏月一时按捺不住好奇,便凑过头来找她问个究竟:“你方才出去了这么久,去做什么了?”
“啊,”顾盼随便找了一个借口,“方才酒喝多了,出去透了透气。”
尚夏月不疑有他,但是见顾盼嘴唇略微红肿,皱眉问道:“盼盼,你的嘴唇为何肿得如此严重?上火了?”
顾盼想了半天,慢吞吞道:“许是方才在筵席上吃了那道麻婆豆腐,辣的嘴唇有些红肿罢。”
尚夏月依旧疑惑得很,不依不挠问道:“可你走的时候,嘴唇并未红肿啊。况且,我一直坐在你身边,也没见你尝一口麻婆豆腐。”
顾盼:“……”
尚夏月打破砂锅问到底,顾盼却对此语焉不详,举止有些扭捏,支吾半天也说不出所以然来。晏初恰在此时回了筵席,一身月白长袍正气凛然,但嘴唇和小姑娘的唇一样,都是红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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