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明

好吧，得到了这个明确的答复之后，3个人互相看了一眼，脸色都有些难看，虽然说在过来之前，他们也已经猜想到，多半会是这样，毕竟镇口堡的屯田改动，声势实在是太大了，只是现在呢，却落到了他们的身上……
徐世成就是看了看另外两个管队官，然后涩声道：“大人，通融一下不行吗？例如清退出一部分……”
“徐大人啊，你我相交多年，可以算是老朋友了，如果能够通融的话，我一定可以通融，只是很遗憾，屯田的事情绝不可以！”
杨山芦回答的非常强硬，笑话，依靠屯田来养出一支强大的军队，这是他的立军之本！而这3个下属大堡的屯田，加起来都有田地3万多亩，是他实施这个计划的重要部分，怎么可以通融呢？
听见杨山芦都说得如此明白了，3个人都是颓然的坐在了椅子上，其中两个管队官，更是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甚至连脑门上的青筋都蹦了出来，看着很想发难了！可是最后，还是只能颓然的放弃了。
还能怎么办呢……如果说杨山芦是和其他卫所高官一样，口中说的冠冕堂皇，暗里地大肆侵占屯田，那么他们大可以奋起反击，毕竟大哥不要笑话二哥。
可是现在杨山芦行得正坐得端，本身没有侵占一分屯田，然后他又占据大义的名分，以上官的名义压下来，他们难道还能抗拒吗？毕竟侵占屯田这个只是暗地里进行，却是不能摆在台面的呀……
不过他们这次过来，除了屯田之外，还有另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当面问清楚。
所以接下来这3人互相看了一眼后，还是以徐世成为首，他就是咳嗽一声问道：“大人，既然这样的话，那我想问一下，您对我们3个人有什么处理意见？或者说的更明确一点，对我们3个人手下的家丁有什么处理意见？”
毕竟像他们这样的老式军官，家丁就是他们的立身之本，同样需要问清楚的。
“嗯，问得好——”杨山芦就点了点头道：“这个问题本来我也想和你们探讨一下的，简单来说，你们可以有两个选择，那就是可去可留。
如果留下来的话，我的态度是欢迎的，但是你们也知道，我对军中的要求是非常严的，所以你们留下来的话，就要加入我手下的玄甲军，并且降一级使用，至于日后是升迁还是继续降级，就要看你们在军中的表现。
至于你们手下的家丁，则是打散之后冲入玄甲军，换句话说就是你们净身入户，解散家丁。”
“这不可能！”等到杨山芦说完之后，那两个管队官差点都要跳了起来……这个他们绝不能答应！
先不说留下来的话要降级使用，而那些家丁更是他们多年的心血！是他们这些武官能在这个乱世上立足的唯一保证！可是现在呢，连他们的立身之本都要动？这绝对不行！
倒是徐世成，虽然同样脸色不愉，却是没有表态。
而杨山芦见了，却是不以为意，老实说他早就料到这样的局面了……这些老式军官，也只有这点见识了。
于是他就笑笑，说道：“诸位不必激动，除此之外，你们还有第二个选择，那就是可以选择离开，并且你们离开的话，我会送上一笔丰厚的补偿！
毕竟你们的屯田被清理了，会有一定的损失，另外还要安抚部下，不过你们放心，我也知道你们供养这些家丁不易，所以这笔补偿的费用，会比镇口堡清理屯田的补偿标准，再提高一倍。”
“哦——”这3人听了之后，脸上的怒色消退了不少……感觉杨山芦这么做的诚意还是相当足的。
毕竟他们都清楚，侵占屯田，进而养活家丁，这种事情都是摆不上台面的，而他们不愿意留下，那也就只有离开了，而现在杨山芦愿意给他们一笔丰厚的补偿，已经算是相当有诚意的了。
不料杨山芦接着又道：“另外你们离去之后，也不会无处安身，我会把你们推荐给余振龙余大人，你们也都知道，余大人现在已经高升为操守指挥，手下管理的大堡很多，像你们这样带着家丁前去投奔，他肯定会非常欢迎的。”
毕竟杨山芦可是非常清楚的，像这些人手下的家丁，以他的眼光并不如何看重，因为这些家丁虽然个人武力出众，但是更适合做保镖，如果作为军队嘛，并不是最佳选择，更不要说杨山芦发展的是火器部队，个人武艺再出众，还能敌得过一颗枪子吗？
当然，如果到了余振龙那里就不同了，像他这种老式的军官，对于这种带着家丁来投的将领，肯定是非常欢迎的。
而3个人听了就是点点头，感觉杨山芦为他们想的还是很周到的，而接下来就需要他们来作出选择了。
不过这件事事关重大，3个人互相看了看之后，就是说道：“防守大人，此时事关重大，请允许我们商量一下。”
“可以——”杨山芦就点点头，表示理解，毕竟这对他们来说，是人生中的重大决定都不为过，是该慎重对待，不过这对于现在的杨山芦来说，几乎已经没什么影响了。
接着杨山芦就是回避了一下，一炷香的时间之后，3个人传话说已经商量好了，杨山芦这才重新回到了官厅。
只是等到他返回之后，却发现场上的形势有了微妙的变化，其中两个管队官的表情，有着一丝解脱，更明显的则是些许气愤，倒是他最为熟悉的徐世成，此刻已经和那二个管队官悄悄拉开了距离，显然已经和他们做出了不同的选择。
这个时候还没等杨山芦问话呢，徐世成已经抢先说道：“大人，我们已经商量好了，他们两个离开，而我决定留下。”
听见徐世成说出来之后，另外两个管队官更是变得脸色难看，其实他们3个在过来之前，已经说好同进同退的，可是现在呢，分分钟瓦解了，当然他们也清楚，在面临这种重大抉择的时候，先前说好的同盟没有任何约束力。
倒是杨山芦，觉得有些意外，本来他以为这个时代的局限性，听见要解散他们的家丁，多半会选择全部离开的，没想到还有一个会留下来，看来待会还要和他谈一谈了。
不过现在不是深究这个的时候，杨山芦就是点点头道：“很好，我很高兴你们做出了选择。那么五天之后，我就会派人前来你们的堡寨，把屯田数量统计出来之后，补偿的银两就会当场付清。
除此之外，我还会给余大人休书一封，另外我还会给他一笔银子，作为你们这次调动上下打点的费用。”
毕竟杨山芦还是知道的，虽然已经和这二个管队官谈好了，但是管队官这样的实权武官，调动还是需要知会一下兵部的。
当然，这也同样没什么问题，一来接收方和被接收方都同意了，不过是走个形式而已，第二就是以现在明末官场的德行，只要银子到位，还有什么事情是办不成的。
“多谢大人——”这两个管队官听了之后，都是站起来拱手致谢，老实说他们其实属于被杨山芦‘赶走’了，可是却感觉怎么都恨不起来，毕竟杨山芦办事，那还是非常漂亮的。
或者也可以这么说，其他人办事，都是锱铢必较，而杨山芦办事呢，却是大气磅礴！毕竟杨山芦是非常清楚的，在事关明年狠狠打击鞑虏的头等要事面前，其他一切都可以让道！
于是接下来的事情就不用说了，既然谈妥之后，那两个管队官也就匆匆告辞而去，毕竟都已经说好了，5天之内就要办理好交接手续的，他们已经要急着回去安排了。
而等到这二人离开之后，杨山芦就是看着留下来的徐世成，笑着道：“呵呵，我很高兴你能留下来，而且我相信，你的决定一定不会错误的！”
“没错，下官见过大人！”徐世成却是郑重的单膝跪地，行大礼参拜，而这一拜之后，就表示正式的投入杨山芦的麾下了。
“徐大人何必如此——”杨山芦就是连忙把他搀扶起来：“以前你作为我的上官，就对我多有照顾，所以现在也不必见外。”
不过老实说，看见以前的顶头上司，现在恭敬的跪在自己的面前，还是有那么一些成就感的。
而徐世成见他语出挚诚，也就站了起来，老实说这种身份的转变，他还有些不适应呢……不过他也坚信，他的选择是正确的！
毕竟他和那两个管队官不同，当初杨山芦从一个小小的甲长，然后一步步走到今天，他可是都看在眼里的！
更不要说杨山芦做出的种种不可思议之事，像什么盐碱地开发，给军户分田地，练出一支精锐之师，扫平整个镇虏卫匪患……能够作出这么多神奇事情的人，他坚信追随他，一定不会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而既然愿意留下，那就是自己人了。杨山芦又说了一些勉励的话后，就是让人去把手下的4人团叫来，徐世成愿意留下，以后就是一起作战的军中袍泽，大家正好借此机会认识一下。
因为千户官厅很大，所以4人团的办公地点，同样是搬进了官厅之内，所以很快的，戚振宗和程武等人就到达了。
而等到得知，杨山芦已经解决了下属三个大堡的问题，并且徐世成还留了下来之后，都是纷纷向他祝贺。
虽然这个其中，徐世成是百户的官衔，程武几个还装模作样的要给他行礼，可徐世成却是连称不敢。
毕竟他可是非常清楚的，虽然他降一级之后，还是试百户的官衔，可是真要论起实权来，还真比不上这些总旗的，更不要说这些人还是杨山芦的老兄弟，亲近程度可不是他这个半路出家的外来户可比的。
当然，看见程武几人之后，徐世成心中更是涌起了阵阵斗志，曾几何时，这些人还是他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粗鄙军户，可是现在呢，因为紧跟着杨山芦，都已经升到了总旗的位置，既然这样的军户都可以，那么自己呢？呵呵……
这样大家互相见礼之后，杨山芦也很欢喜，呵呵，自己手下的队伍又壮大了。
不过既然是庆祝，他就是又让人去叫来了林镇符，海继廉，还有舅舅孙昌明，包括在肖墙堡留守的海日古，都是统统叫来，一起参加这个庆功宴。
好家伙，等着这些人都到达之后，再加上刘大棒槌，都有足足十二人，一张八仙桌都根本坐不下，于是杨山芦就在八仙桌上加了一张大圆台，这才勉强坐下。
这样虽然还是有点挤，不过这些人大多是军中武夫，并不在乎这个，而且像这样的初次见面，只有凑在一张桌子上喝酒胡侃，才能更好的拉近彼此的距离啊……
而这些人呢，等到上桌之后，也都是心知肚明，今天能在这里喝酒的人，那就是防守大人日后的核心班底了。
而等到开喝之后，气氛也很快就热烈起来……这其中又以戚振宗最为开心！那是罕见的喝了很多……
想想看，他能不开心吗？毕竟他已经打听过了，这次拿下长安堡等3个大堡，可是足足拥有近4万亩屯田的！
这是什么概念？要知道原来在肖墙堡各种辛苦，各种拼凑，才凑起来2万亩，可是现在呢，一下子就翻了2倍啊！然后再加上镇口堡的一万多亩，一共都有了七万亩了！
而有了这么多屯田，他期待中的500战兵，还会远吗？
包括这次新加入的林镇符，海继廉等人，也都不是尸位素餐之辈，而是真心希望能做出一些事情的，而现在看见整个镇口堡，开始变得扫除陋习，内外一新，还会不开心吗？
于是这顿酒宴，就是吃的尽欢而散。
而等到吃饱喝足之后，杨山芦刚刚回到后院，丫头小玉儿已经殷勤地迎了上来，先是给他奉上了醒酒茶，接着给他捶肩敲背，伺候的好不殷勤。
这也是很明显的，要知道现在的小丫头，经常都会感觉晕乎乎的，要知道就在一年前，她还只是一个处于底层的童养媳，可是现在呢，却已经成了防守大人的枕边人！
而这才过了短短一年，这要是以后呢，小丫头都不敢想啊……
于是这样一来，自然是不用说了，当天晚上小丫头又是极尽温柔之事，好好伺候了杨山芦一番。甚至就连平时杨山芦一直想做的几种姿势，以前小丫头碍于礼教都不肯做的，现在也羞答答的全套奉上，让杨山芦好好的享受了一把。
不过现在的杨山芦，也真是忙碌，哪怕在云雨过后，也不忘和小丫头商量正事，他就是抚摸着小丫头光滑的后背道：“玉儿，你这几天准备一笔银子，我到时候要给那两个管队官。”
“啊！”不料小丫头已经惊讶的睁大了眼：“少爷，你还要花钱啊……我们都已经没钱了！”





变明 第六十五章山穷水尽疑无路
杨山芦听了就是一皱眉，这段时间光顾着花钱了，却是忽略了这个问题。
现在母亲孙氏和小丫头二人，掌管着他的钱袋子，所以对这个是非常清楚的。
自从杨山芦到镇口堡上任之后，这些天那是花钱如流水，短短几天时间，二万两银子花出去了！甚至连前一段时间治理盐碱地结束后，百花露积攒下来的银子，也全部垫进去了！
可是现在呢，还有这么多地方等着用钱，这该怎么办呢？
其实杨山芦也知道，肖墙堡的繁荣，可是看作是持续投入大笔资金，不计成本的砸进去，才会变得如此繁荣，而现在他接管镇口堡之后，地盘一下扩大了好几倍，百花露的收益就有些撑不住了。
既然这样，又该怎么办呢？杨山芦就开始思索起来。
其实最简单的方法，那就是提高产量。
现在的百花露生产，因为杨山芦需要统筹全局，所以已经移交给母亲孙氏，丫鬟小玉儿，还有刘大棒槌三人来进行生产，由他们三人每人负责一部分工序。
而且百花露的制作也并没有外界想象中的那么繁杂，只要杨山芦愿意，每天弄出个一两百瓶都是非常轻松的，可是杨山芦却深深知道，贸然提高产量，意味着什么……
要知道现在每天供应30瓶，一个月进账五六千两银子，那都是靠着杨府这棵大树，才一直风平浪静的，可是如果再提升产量的话，恐怕以杨府的能量，都不一定罩得住吧？
毕竟自己那位便宜父亲可是正在丁忧期间，势力衰落不少的，可是，如果不能提高产量的话，又该从哪里入手呢？
毕竟杨山芦很清楚，时间不等人！现在已经是明朝末年，如果不能尽快发展起来的话，明年狗鞑子又会入关，恐怕到时候连下场参战的资格都没有！
而不能下场参战，就不能立功！不能立功，就不能升官！那样就会一步错过，步步错过！
而错过明年这次大好机会，这样越到以后国势就会越发艰难，更加难以逆转，那样一来，又何谈拯救国家？拯救苍生呢？
可是，尽管心里跟明镜似的，却要考虑到各方平衡……
这样到了第二天，杨山芦起床之后，正准备好好想一想时，忽然刘大棒槌进入官厅禀报：“杨哥，外面有个商人前来求见——”
“不见——”杨山芦当即就是回绝了，他以为还是那些不死心的粮商呢。
不料刘大棒槌却是说道：“杨哥，这个不是以前的那些粮商，此人自称是从天津卫（后世的天津）过来的，有重要的事情要找杨哥你商议，而且他还给了我这张劳什子。”说着刘大棒槌就递过来一张镶金的拜帖。
咦？杨山芦见了就是脸色一凝，这样的拜帖，显然不是普通商人能用的起的！
而等到他接过来一看之后，脸色更是变得有些精彩，没想到居然还是这个人派来的！
虽然这个人在后来明史中的评价，被认定为奸臣，但是谁不知道，明史是在满清入主中原后编撰的，屁股都歪了，写出来的东西还有几分可信呢？
更不要说此人在此时，正具有很大的能量，既然这样，见见倒也没关系。
于是刘大棒槌就领命下去了，而很快的，就从外面带了一个人进来，只见此人30多岁，一张国字脸，而一双眼睛更是非常明亮，一看就是一个精明强干之人。
而等到这个男子进入客厅之后，就是向着杨山芦行了一礼：“草民周昌，见过大人！”
“免礼——”杨山芦就是淡淡的点头，虽然他已经知道，这个周昌其实来头不小，因为他就是当朝次辅，周延儒派来的，也是周延儒未出三服的侄子。不过既然他登门而来，想必是有什么事情有求自己，倒也不必客气。
于是杨山芦就依照规矩，让他在下首位坐了下来，接着自有丫鬟小绿奉上香茗后，杨山芦就是问道：“周老大人一向为朝廷栋梁，在下也是十分仰慕的，只是不知你这次所为何来啊？”
周昌听了就是一拱手道：“杨大人既然快人快语，那草民也就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了，草民这次是为百花露而来！”
周昌说着还十分感慨呢，心道你倒好，蹲在这个犄角旮旯里闷声发大财，可是你哪里知道，这样一瓶小小的百花露，京城里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都盯着呢！
不过也就是你命好，背靠杨府这棵大树，不知挡下了多少明枪暗箭！就连他身为当朝次辅周延儒的亲侄，也被他的叔父告诫，切不可以势压人，而是要好好商谈呢。
“是吗——”杨山芦听了就是一笑，看来发售了这么久，终于有人找到这里来了，不过这对现在的他来说，似乎并不是坏事。
杨山芦就是沉吟了一下道：“既然这样，具体说说看吧——”
周昌一听眼睛就是亮了，感觉有戏，他就是连忙道：“如果大人有意，那自然是数量越多越好，而且价钱方面也好商量。”
杨山芦听了却没有表态，而是先问道：“在我们具体商谈之前，我要先知道，你如果得了这个百花露，是销往哪里吗？”
“这个好教大人得知，草民因为有着叔父照顾，所以生意做的还算顺畅，平时都是销往东瀛的，所以如果得了这个百花露，同样是销往东瀛的。”
周昌的这个话有二层意思，一来再次点了一下他和周延儒的关系，另一方面也是在向杨山芦表明，他如果得到百花露的话，绝不会在京城销售，和杨家展开竞争，甚至都不会在大明境内销售，而是直接销往海外的。
杨山芦听了之后就是点点头，既然这样的话，就不会影响杨府的利益，以后就算被那个老妖婆知道，她也无话可说。
不过杨山芦还是要把丑话说在前面的：“既然这样，那倒是没有问题，不过还有一点我要事先告诉你，百花露因为制作异常艰难，所以就算能和你达成协议，每天提供的数量，也不过是六七瓶而已，就这个量，你还愿意做这个生意吗？”
“愿意愿意！”周昌听了就是拼命点头，虽然感觉比他预想中的要少了不少，不过他还是很满足了，笑话，就算是一天一瓶，在这种独门生意面前，那也是有着可观的利润的！
而听见周昌的回答，杨山芦就是满意的点点头，其实只要他愿意，每天生产个百八十瓶就跟闹着玩似的，不过他更加清楚，这里面的利润太惊人了，所以在他没有真正成长起来之前，还是需要严格控制产量，小心式微的好。
既然前两样谈成了，接下来杨山芦就要和他谈到最重要的一点，也就是价格问题：“那么你说说看，准备出到一个什么价格呢？”
“大人容禀——”这个周昌过来之前，早已经仔细考虑过，所以当即就是说道：“这个大家都是聪明人，我也不耍什么花活了，我们都知道在京城的销售价格，是每瓶20两银子，一般来说大人您能在其中拿到一半的利润，也就是10银子一瓶，不过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愿意以12两银子一瓶的价格收购！”
周昌说完之后，自以为这个价码出得很高了，就是满心期待地看着杨山芦。
不料杨山芦听了之后，却是洒然一笑，你以为我只是个武官，所以不懂经商之道吗？老实说你在我这里拿货之后，到了东瀛转手就可以卖出25两，甚至是30两的高价，现在你只出这个价格？
杨山芦也不多说，只是淡淡的道：“一口价，20两银子一瓶，你愿意的话，这件事情才能谈下去，不愿意的话嘛……”
好吧，周昌听了一口气差点没噎过去……这位看着年纪轻轻，却是精明至极啊！这个报价实在是狠！
不过周昌觉得自己做了十多年的生意，还会比不上杨山芦这个从未经商过的武官？于是他还想再努力下：“杨大人，你这个价格就太离谱了吧！要是二十两一瓶的话，我干嘛不是直接从京城的铺子里拿货呢？”
杨山芦听了就是笑了：“呵呵，这也要你拿得到啊……”毕竟杨山芦可是很清楚的，现在这样小小的一瓶百花露，可是京城那些贵妇的最爱，基本在铺子里就被预定一空，哪里还轮得到他抢购呢？
看见杨山芦不上当，周昌又换了另一种说辞：“就算这样，杨大人你也要体谅我们的辛苦啊，我们要把货物运到东瀛，风险可是很大的，海盗，飓风，而且路途这么遥远，一路的成本也是巨大，所以说……”
而周昌还没有说完，就已经被杨山芦给打断了：“你接下来会不会还要说，所以每次你都赚些辛苦钱吧！
可是据我了解，就算是大明境内常见的瓷器茶叶什么的，运到东瀛都是10倍的暴利，更不要说我这个百花露是天下独一无二的独门生意，这其中的利润……所以你就给句痛快话吧，行就行，不行就拉倒！”
“呃——”周昌听了之后，那是彻底无语，甚至是傻愣愣的看着杨山芦，这还是个赳赳武官吗？这是位商界老前辈吧……感觉完全被他牵着鼻子走啊！
不过既然摆正了位置，周昌也知道，看来糊弄不了他了，不过老实说，20两一瓶的价格虽然已经很高，不过只要运到东瀛的话，所谓物以稀为贵，每瓶赚个十两八两还是没有问题，这样一年下来也有非常可观的利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