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户养橘日常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知欧
不过他又怕他犹豫太久她会多想,于是赶紧点头同意了,饭也不吃了,“我现在就去做!”
“别别别!你着什么急,明日再说吧!”阿橘连忙拦住他,刚从镇上回来,他不累吗?
“也成。”祝问荆很欣慰,阿橘终于知道依赖他了。
说起卖绢花的事,祝问荆没同意也没反对,拿起几朵看看,是挺好看的,只是谁会买这些东西?
他皱了眉,不过为了不打击她,忍着没说。
“让我试试吧,若是卖得不好,那我下次就不去了。”阿橘笑起来,似乎早就想好了。
“那成,”祝问荆沉吟片刻,“这几日你多做些,过几日再带你去。”
阿橘高兴点头。
等妙妙醒了,阿橘抱着她来到杂物间,还在迷糊的妙妙看见小鸡,马上清醒了,兴奋的大叫。
阿橘见她高兴,连忙教她说话,“这是小鸡。”
“鸡……”妙妙叫起来,“鸡!”
“妙妙真聪明!”阿橘鼓励的摸摸她的小脑袋,这个字说的真清楚。
“喵喵,”妙妙开始一本正经的跟着念自己的名字,“喵喵。”
怎么能这么可爱呢,阿橘喜的亲了她好几口。
祝问荆把江谷草移到花盆里,放在杂物间的窗台上,看着阿橘亲妙妙,心情有点复杂。
说不羡慕妙妙是假的,他和阿橘什么时候能这样呢?
“回屋吧,”祝问荆轻咳一声,把娘俩都吸引过去,“我给你件东西。”
“什么东西啊?”阿橘抱着妙妙起身,门外已经没有了他的身影,她暗笑,“还挺神秘的。”
回了屋之后妙妙还在喵喵叫。
“妙妙是不是想养只小猫啊,”阿橘轻柔的把她脸上的一点灰尘擦干净,眉眼温和,“你现在就是一只小花猫。”
妙妙似乎听懂了,用那双大眼睛轻轻瞥了阿橘一眼,噘着嘴就要掉泪。
阿橘连忙哄她,“不哭不哭,等你抓周的时候抓胭脂,以后会长的更好看。”
妙妙眨巴着眼睛看她,用手摸了一下她的脸。
“我脸上没有胭脂,”阿橘噗嗤笑起来,掐掐她的小嫩脸,“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呢?”
“你说的东西在哪呢?”阿橘一边轻拍着妙妙哄她,一边好奇的问祝问荆。
祝问荆从怀里掏出一个木盒递给她,“给你买的墨锭。”
墨锭?阿橘惊喜的接过来,打开木盒,小心的用手摸摸,才好奇的问他:“你什么时候买的?”
祝问荆含糊的说道:“去送肉的时候顺便买的。”
怕阿橘问起价钱,祝问荆连忙问她:“你认得多少字?”
这个有点不好说,她已经许多年没有写过字了,所以她想了想才回答:“千字文的一小半吧。”
“这几日你先练练字,过几日我再教你。”祝问荆又把今日买的黄麻纸拿出来递给她。
阿橘错愕的看着她手上的墨锭和黄麻纸,有些难以置信,她居然可以习字了?
“既然你喜欢,我就买了一些,”祝问荆看她许久都不说话,皱眉又说,“不值多少钱,你别心疼。”
“不是……”阿橘用手背擦了一下眼睛,才缓缓道,“我就是觉得你对我太好了,我……我不值得……”
祝问荆对她越来越好,她心里是有些异样的感觉的,可是祝问荆没有说破,她自然什么都不能问。
可是他为什么什么都不说呢,阿橘觉得委屈,就这样默默的对她好,她……她会忍不住喜欢上他的!
这说的是什么话?祝问荆眉头紧锁,抬起她的脸,看见她通红的眼睛,想说的话却又化成一声叹息。
“阿橘,”他一字一顿的说,“你值得这世间所有的好。”
一切都静止下来了,阿橘耳边不停地回荡着祝问荆的话,她值得这世间所有的好……
她抬眸,看着一脸认真的祝问荆,“你会一直对我好吗?”
世上对她最好的爹爹和娘亲已经去世了,她不敢奢求,却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我会。”
祝问荆觉得现在的阿橘美的让他着迷,他轻轻捧她的脸,湿热的呼吸离她越来越近,阿橘心里有些慌乱,伸手推开了他。
“我要睡觉了。”阿橘别过脸,没有看他。
“好。”祝问荆握紧拳头,看着她娇美的容颜,压抑住心底的渴望。
躺在床上,阿橘心里有些烦乱,祝问荆刚刚是想亲她吗?可是她还没准备好……
明日该怎么面对他呢?阿橘心里烦闷更甚,慢慢睡着了。
祝问荆安静地听着枕边人的辗转难眠,直到听见她均匀的呼吸声,才终于轻轻一笑,有了动作。
他探起身子,轻轻摸了一下她柔软的脸。
睡吧阿橘,我不着急,但是在这之前,你要给我一点点奖励。
不再犹豫,他在她脸颊上印下一吻。
第24章 挂念
今日似乎有些燥热,明明已经入秋了,阿橘揉揉脸,少穿了一件衣裳。
妙妙也是个怕热的,阿橘怕她身上捂出痱子,所以也给她换了件轻薄的衣裳,又忍不住捏捏她藕节似的小胳膊。
还在迷茫的妙妙吧唧着嘴,伸手把阿橘的手拂了下去。还有脾气了呢,阿橘笑起来。
“醒了?”外面传来祝问荆的声音。
阿橘回头看他,又垂下眼睛,轻轻“嗯”了一声。
今日和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阿橘松了口气的同时,莫名又有些落寞。
“你来切菜吧,”祝问荆把手里的活丢给她,“今日有雨,油灯快要耗尽了,我去借些蜡烛。”
“好,”阿橘对他的话已经深信不疑了,既然他说会下雨,那肯定会下雨的。
祝问荆洗了手,正想出门,外面却传来一阵拍门声。
猎户养橘日常 第22节
他皱了眉,以往这么急促的声音肯定是有要紧事,他来不及多想,赶忙开了门。
“祝大夫!祝神医!求求你救救我孩子!”一个神情慌乱的妇人抓住祝问荆的手哭诉起来,“他发高烧啊!”
祝问荆神情一凛,忙探身朝她身后看去,“孩子在哪儿?”
“在我家!我家就在隔壁村子,求求你跟我跑一趟吧,我给您跪下!”那妇人泣不成声,屈膝就要下跪。
阿橘听到动静也从灶房里出来了,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把那妇人扶了起来,“婶子有话就快说,现在不是客气的时候!”
那妇人听了这话回过神来,抹了把泪,语速极快的说了起来。
阿橘站在一旁,帮不上忙,恍然想起祝问荆的药箱,就在杂物间,她连忙跑进去拿了。
“你放心吧,”阿橘把药箱递给他,推他出门,“家里有我。”
祝问荆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再晚我也会回来。”
话音未落,他跟着慌乱的妇人举步离开。
孩子的病不能耽搁,阿橘目送他走远,轻轻呼出一口气,希望那个孩子平安。
喂妙妙吃了饭,又喂了鸡,给菜园子浇水拔草,这一场忙活下来,阿橘抬头看看天色,已经快午时了。
她伸直腰捶了几下,才去做饭。不知道祝问荆晌午能不能回来,她想了想,索性做了他的份,又细心的盖好。
只是一直到她晌午歇了晌,祝问荆也没有回来。
天色渐暗,阿橘绣了一下午的绢花,眼睛有点酸。她揉揉眼睛,把妙妙抱起到怀里。
“花花!”妙妙早就看中了她身边的花,现在有机会了哪有不玩的道理。她爬过去,把绢花拽在手里用力扯,发现扯不动才用力咬下去。
阿橘连忙把绢花从她手里拿了过来,趁她还没什么反应,把已经做好的布娃娃递给她。小孩子都是不记事的,抓到一个东西就可以玩很久。
陪妙妙玩了一会儿,阿橘看看外面的天色,起风了,树叶哗哗作响。似乎真的快要下雨了,祝问荆怎么回来呢……
也不知道那个孩子的病严不严重,不过他这么晚都没回来,想来是很棘手的。
阿橘不敢深想,她把妙妙抱起来,多给她穿了件衣裳。
吃完了晚饭,天已经全黑了,阿橘摸索着去了灶房洗碗。还没洗完,屋里就传来妙妙撕心裂肺的哭声。
她心里一咯噔,碗掉在了地上。
她踩着满地的白瓷片飞快的冲了出去,才发现已经下了雨。她顶着兜头浇下的雨水冲进屋里,把妙妙抱起来,“妙妙不哭,不哭啊。”
让妙妙一个人待在屋里是她的不对,阿橘有些愧疚,把她搂的更紧。
一道亮光冲破云层,屋里也闪了几下,紧接着雷声轰隆而来,屋里又暗了起来。
妙妙哭的更厉害了,阿橘叹口气,把油灯拨的更亮了些,满室生辉。
站的有点久,阿橘脚下一疼,她低头,看见丝丝血迹蔓延出来。
肯定是踩到碎瓷片了,阿橘疼的蜷住指尖,不敢动弹。
外面的雨下的越来越大,她忍着疼,慢慢起身关了窗户,风也大,差点把她的发髻扯散。
雨声被隔开,妙妙的哭声也小了一些,逐渐变成了抽泣。阿橘小心地把妙妙放在床上,哄她睡觉。
祝问荆今日可能回不来了,阿橘边拍妙妙边想着,睡在外面也好,路上肯定全是泥泞,淋着大雨肯定走的很艰难。
只是这油灯怕是要燃一夜了,阿橘叹口气,看向窗外的电闪雷鸣,忽然想起来那株江谷草,似乎放在杂物间的窗子上?
杂物间的窗子肯定是没关的!阿橘急得不行,可是妙妙还没有睡着,她走不开。
过了一盏茶的工夫,妙妙终于睡熟了,阿橘轻手轻脚的打开屋门,看着外面的一片漆黑。
大雨裹挟着狂风呼啸而来,淋了她一身的水,可是她依然不敢有什么动作。
她害怕,幼时的记忆不断涌上来,一片漆黑的屋子,只有她一个人。
她不想再经历那种痛苦,可是回头看了一眼屋子里温暖的灯火,阿橘转身冲进了雨中。
杂物间就在不远处,她肯定可以的!
不敢多想,阿橘眼里只有那株在风雨里飘摇的江谷草。
她飞快的把江谷草抱在怀里,弓着身子进了杂物间,随意放在了地上,又关上窗子。
一瞬间,外面电闪雷鸣,把屋里映照的惨白。
她的脸也吓得惨白,笼子里的小鸡不安的叫起来。
阿橘自顾不暇,不敢回头看,哆嗦着身子再次冲进雨中,飞快的回了屋里。
她靠在屋门上,心脏还在剧烈的跳动,脚底也疼的要命。
床上又有哭声,断断续续地喊着“爹爹”,阿橘顾不上疼痛,走到床上把妙妙抱起来。
“妙妙,你乖一点啊,”阿橘发现自己的声音里带着哭腔,“你爹爹一会儿就回来了,我……娘亲给你唱歌好不好?”
她顿了一下,开始唱起来。
娘以前给她唱过好多歌,可惜她记住的不多,阿橘边回忆边唱起来,心里逐渐平静。只是有雷声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一抖。
妙妙也在轻柔的歌声里慢慢睡去。
阿橘不敢停下,直到把能唱的都唱完了,才清了清嗓子,喉咙里堵着,她试着咳了一声,有些沙哑。
她小心翼翼的把妙妙放在床上,想下床倒杯茶水。
油灯枯竭,耗尽了最后一点光,整个屋子终于漆黑一片。
阿橘顿住了下床的脚步,她忘了去借蜡烛。
她低下头,没敢看一片漆黑,把目光投向已经熟睡的妙妙,摸了一下她的小脸,如果祝问荆在这里该多好……
从下雨到现在,她一直强忍着,可是现在连一丝光亮也没了,她的眼泪无声的落下来。
直到此刻,她才知道她有多需要祝问荆。
想念他。
他有一双温和又冷漠的眼睛,可是有时候看着她的时候却盛满温柔;他的鼻子很挺;他沉默寡言,可是每次说出来的话都让她安心。
他昨天……亲了她的脸。
她都知道的,可是今天他却和往常一样冷漠。
祝问荆就是一个趁人之危的登徒子!阿橘愤愤的想着,那块被他亲过的地方却莫名的热了起来。
祝问荆是喜欢她的吗?
阿橘揉揉脸,抱着膝盖占据床边一个小小的角落,在心底描绘出他的容貌,只有想着他,她才不会害怕。
可是她大概等不到他回来了……不知道那个孩子有没有脱离危险,就算是平安了,那家人肯定也会留他过夜的,下了这么大的雨。
阿橘叹口气,她今晚大概是睡不着了,右脚也疼的更厉害了,她摸索着拿出还没来得及绣成绢花的碎布,胡乱绑住脚止了血。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隐约传来一声“吱呀”,在躁动的雨夜里有一瞬间的清晰。
阿橘马上警觉起来,可是那声音又消失了,她睁大眼睛,捂住自己快要跳出来的心脏,默念着肯定是自己吓自己。
过了一会儿,又有“咣当”一声,是关门的声音。
她真的害怕了,可是心底又盼着是祝问荆,可是怎么可能,他今晚肯定回不来了。
阿橘看了妙妙一眼,有些心疼,如果是拐子,她和妙妙,肯定能卖个好价钱的。
她把剪刀握在手里,慢慢下了床,对未知命运的恐惧早已经战胜了对黑暗的恐惧。
她要活着。
上次她运气好被祝问荆救了,那这次谁又能救她?
阿橘站在屋门处,伺机而动。
忽然,有细细碎碎的温暖烛火从窗户外面透过来。
阿橘怔怔的看着那道光,心有所感,迅速扔了剪刀打开门,看着站在她对面的男人。
他穿着一件破旧的蓑衣,勉强遮住膝盖,还在不停地往下滴水,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浑身都脏兮兮的。
他正单手脱着蓑衣,听见开门的动静,意外的抬起眼,还没开口,阿橘就再也忍不住,朝他扑了过去。
那一瞬间,阿橘心底压抑着的恐惧和思念全都爆发出来,她忍不住失声痛哭。
“你怎么才回来,”阿橘断断续续地开口,“妙妙很想你……我……我也很想你。”
“抱歉,”祝问荆看看脏污的左手,忍着没有抱住她,“我回来晚了。”
他语气很轻,带着些许嘶哑,却让阿橘那颗不安了一整日的心奇异地平静下来。
“阿橘,我一会儿再抱你好不好,”他艰难的别过头,“我身上都是水。”
“不要!”阿橘难得任性一次,吸了吸鼻子,不管不顾地继续躲在他怀里抹眼泪。
这是祝问荆,这是她盼了一整日的祝问荆,幸好他回来了……
“那我们先进屋?”祝问荆没辙,等了许久,也不见怀里的人有动静,只好又劝了她一句。
她身子弱,若是患了风寒怎么办?
怀里的人继续摇头,这次却不是任性,而是不好意思抬头看他。
祝问荆不再说话,也不想再等下去,怀里的这个女人,让他挂念了一整日。
他“呼”地一声吹灭蜡烛,唯一的光亮暗淡下来,阿橘吓得闭上眼睛,把他搂得更紧。
他直接把她打起横抱,轻柔的放在床上。
“阿橘,”他把她不知什么时候被扯散的秀发别到耳后,目光灼灼,“我可以亲你吗?”
第25章 唇瓣
阿橘想拒绝, 可是祝问荆只是象征性地问了她一句。
他捧起她的脸,看了一眼她抿的紧紧的唇瓣,没有着急一亲芳泽,而是轻轻吻去她脸上的泪痕, 有些咸的香味。
阿橘觉得有点痒, 湿热的鼻息拂在她脸上, 酥酥麻麻的感觉。
她皱眉想推开他,却推不动, 看着近在咫尺的脸, 阿橘气极,一口咬了上去。
猎户养橘日常 第23节
祝问荆停下动作,和她额头相抵,“这么迫不及待, 嗯?”声音喑哑低沉, 还带着笑意。
没有!
阿橘张口想说话, 却被祝问荆瞅准了机会,一把咬住她的唇瓣,轻轻啃.噬, 有点麻, 却不疼。
然后就是温柔的触碰, 他的舌尖绕着她的唇瓣画了一圈又一圈,发出暧.昧的声音。
阿橘有些享受地闭上眼睛,想迎合他,又很快又被自己的想法羞耻到了,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她就呼吸不顺,用了力气推开他。
“你乖乖的, ”祝问荆也没再动作,闭上眼睛抵着她的额头,隐去眼里的欲念,彼此的呼吸紧紧地缠绕在一起,“我去冲凉。”
“好。”阿橘呆呆的应了一声,不知该作何反应。她已经听不到外面轰鸣的雷声和肆虐的雨声,满心满眼都是她面前的男人。
两人沉默了片刻,阿橘回过神,有些疑惑,他怎么还不起身?
“阿橘,亲我一下,”祝问荆开口,声声诱.惑,“像昨日亲妙妙那样。”
说着又抚上她的唇瓣,不轻不重地摩挲了一会儿,才不动声色地抹去她唇上的水渍。
她昨天亲了妙妙?阿橘想不起来了,可是看着祝问荆期待的神情,她无法拒绝,飞快的亲了一下他的下巴,满脸无辜,“快去吧。”
她很大胆,祝问荆轻笑,“我很喜欢。”说完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怎么又来……阿橘被迫承受着他强烈的喜欢。
窗外雨声依然肆虐,祝问荆早已起身出去了,徒留阿橘呆坐良久。她伸手摸了一下嘴唇,还有些难以置信,她和祝问荆,就这样互通心意了?
蜡烛静静地燃烧着,炸出一朵烛花,劈啪作响,阿橘倚在床上看着,嘴角露出欢喜的笑容。
不知过了多久,祝问荆回来了,他打着赤膊,丝毫没有避讳阿橘。
阿橘也不是第一次见了,她故作镇定的地开口:“睡觉吧。”
祝问荆瞥她一眼,把床上睡得正香的妙妙抱起来放在摇车里,又把自己的被子抱到木箱上,摆明了要和她睡一个被窝。
阿橘愣愣的看着他的动作,刚刚才互通心意,现在就睡在一起,进展是不是太快了……
祝问荆吹灭蜡烛,朝她走过去,有些迫不及待地掀开被子,却听见她一声惊呼。
他低头,伴着窗外的一声轰鸣,看见阿橘被碎布绑着的右脚,还带着丝丝血迹,旖旎瞬间烟消云散。
他心猛地一沉,看了好半晌才轻轻问她:“怎么回事?”
“我……”阿橘抿唇,觉得有点丢人,“不小心踩到了碎瓷片。”
祝问荆伸出手,又缩回去,下床把蜡烛拿了过来。阿橘接过蜡烛,方便他动作。
把她缠的乱七八糟的布条轻轻解开,祝问荆看着脚背上那一片已经变成暗红色的血迹,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怎么不告诉我?”
这点小伤他见的多了,但是出现在阿橘身上,还是让他胆战心惊。
忘记了,她只顾着他回来了,哪里还有精力想别的事……而且他不是也没发现吗?现在倒是来怪她了,阿橘赌气扭过头不理他。
“怪我,”祝问荆起身,摸黑拿了干净的棉布蘸了温水,慢慢把血迹擦干净,“阿橘,以后我不会让你受伤。”
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承诺。
阿橘咬唇,有点难为情,不敢看他。
女子的脚,自古以来都是最重要的,轻易不示人,如今却被祝问荆看了。看了就算了,一看就是这么丑的脚。
她叹口气,觉得自己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涌了上来。
祝问荆是郎中,医者仁心,对着受伤的她,怎么着也不会起别的心思,她多虑了。
她听着窗外渐歇的雨声,一言不发。
祝问荆小心翼翼地处理好伤口,又用干净的棉布和绳子把她的脚背细细的包住,打了一个漂亮的结。
他挣扎了片刻,把自己的被子拿下来铺好,轻声说:“睡吧。”
阿橘点头,很快就把脚收回去。
“阿橘,”祝问荆面朝着她,摸摸她的脸,“你不愿意,我不会强迫你。”
她眨了下眼睛,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你会生病吗?”
祝问荆一愣,有点奇怪她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他思考了片刻,如实说道:“人都有生老病死,我自然也会生病。”
就算他做的是治病救人的工作,依然不能从阎王手里把自己拉回来。
“既然你知道会生病,”阿橘侧过头,认真的问他,“为什么还要淋着大雨回来?”
“你怕黑,”既然已经捅破了窗户纸,祝问荆就没有隐瞒,“我担心你。”
原本他可以不回来的,但是家里只有她们娘俩,他怎么可能放心的下?
更何况已经答应了她,再晚也会回来。
阿橘也想起他临走时说的这句话,眼睛有些热。
她有点心软,却依然嘴硬,“那也不能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
“就算生病我也可以照顾你,”祝问荆把她的手放在他的胸口上,“你摸摸,和你一样的温度。”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混合着雨声,却莫名好听。
阿橘缩回手,犹豫了片刻,探身亲了一下他的脸,黑暗里她目光灼灼,“睡觉吧。”
祝问荆伸长胳膊,探过她的脖颈,把她搂在了怀里,又在她额头印下一吻。
两人保持着别扭的姿势抱在一起,阿橘枕着他的胳膊,刚想闭眼,忽然问道:“明日你会变回以前那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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