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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宠东宫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安碧莲
独留下阮瑶坐在软榻上,借着月色瞧着面前摆着的太子名作,一脸迷惑。
上面,一个胖墩墩,一个细长条。
这是……小鸡吃虫图?
作者有话要说: 凤:气.jpg
龙:你好歹还是鸟类,我呢?物种都变了!
……
#我太难了#
=w=
更新哒哒哒
下面是可以看看也可以跳过去的小科普——
小太子的学习进度:《三字经》首孝悌,次见闻。知某数,识某文。
第15章
这图的含义,阮瑶到底没想出来,便先折好妥帖放着,然后又看了会儿账本就睡了。
等到了第二天,她起了大早,天微微亮便披着斗篷出了门。
今日是寒露,照着宫中惯例,逢此日便要早早起身,去园子里收集露水。
因着时候尚早,风都透着不弱于冬日的寒气,阮瑶紧了紧领口,双手拿着接露水用的瓷瓶缩在斗篷里,半点都不肯往外伸。
与她一道来园子里刘嬷嬷见状,不由的笑道:“你这孩子,如今不少吃不少穿,穿的也厚实,怎么比以前还不抗冻?”
阮瑶笑了笑,有些无奈:“毛病都是养出来的。”
之前在外殿做工时,劈柴担水,早起晚睡,也没见她有什么不舒服。
偏是去了内殿后,虽然花的心思多了,可吃穿都好的很,小太子处处护着她,自己用什么就给她用什么,这才几日,竟是生生养娇贵了。
果真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待走到了一处花前,阮瑶这才学着刘嬷嬷的样子,一手拿瓷瓶,另一只手拿着银签,引着花瓣绿叶上的露水到瓶子里。
她见刘嬷嬷还会挑拣着引,不由得道:“嬷嬷,集露还有什么讲究吗?”
刘嬷嬷一直在小厨房做事,对这些本就上心,便回道:“自然是不同的,水分三品,无根为上,地水为下,这露水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最适合饮用,不同地方的露水功效也不一样,总之讲究多的很。”
阮瑶眨了眨眼,突然觉得自己手上捏着的小瓷瓶颇为紧要。
而后就听刘嬷嬷接着道:“寻常这天太子殿下也要早早出宫,陪同陛下去城外登高,晚上才能回来,待习完每日两个时辰的字,大抵到子时才能睡下。”
“两个时辰,日日如此?”
“是啊,算着我入宫也有三十多年了,十几年前殿下得封太子,我便被调到了东明宫,似乎从那时起殿下就是两个时辰学文,两个时辰习武,从未间断。”
阮瑶在心里算了算,四个时辰,便是八个小时,还有其他的公务杂事要处理,一坚持就是十好几年……
做太子,也不是个容易活儿。
说着话的时候两人手上都没停,已是接了不少露水。
做这事儿的时候,要心静,手稳,还要耐心。
一次一滴,往往一盏茶的时间过去,瓶子里的露水刚铺满底,阮瑶的鼻尖已经冷得有些泛红。
因她生的白,稍微红了一点点就格外显眼。





独宠东宫 第23节
刘嬷嬷瞧着心疼,便道:“这事儿也就是应个景,你如今做了一宫管事,意思一下便好,余下的事情自有人去做,等下太子起身,你别耽搁了。”
阮瑶算着时候也差不多,赶忙将瓷瓶和银签交给了刘嬷嬷,微微提起斗篷,快步朝着内殿而去。
她进内殿时,顾鹤轩刚刚离开。
如今朝中人心异动,加上三公主刚来瞧过,他便不能一直闭门谢客,太子殿下觉得自己也该“大好”了。
而这个消息,让明面上与他毫无交集的顾太医去说最为合适。
当然,太子殿下也是要从顾鹤轩手上多拿来几瓶山楂丸,以备不时之需。
阮瑶进门时,赵弘已经把穿好的衣裳又脱了,只着里衣坐在床上,等着自家阮女官回来帮他再穿一遍。
全程,赵弘都听着自家瑶瑶的温声细语:“来,殿下抬抬手,低低头……对,把手顺着袖子伸出来,真棒。”
大殿下则是一脸平静的接受好好穿衣服的好孩子夸奖,心里念叨着:
装傻,可比做太子不容易多了。
待漱口净面后,两人一道用过了早饭,阮瑶就拉着他重新坐到桌前。
等瞧见桌上摆着的三百千之后,赵弘心里明白,他猜得没错,“他”果然不认字。
阮瑶见他不言,以为他不耐烦看书,便将小厨房刚刚做好的玫瑰酥饼放到一旁,轻声道:“今天我们认四十八个字,认完了就能吃。”
大殿下没说话,只管点了点头。
这时候,赵弘不其然的看到了桌上放着的一张纸。
之前是没有的。
他伸手拿出来,展开,便瞧见上面画着一尊胖嘟嘟的东西,还有个细长条。
这一瞬,太子殿下生出了些不好的预感。
果然,阮瑶将茶盏撂到赵弘手边,凑过去瞧画,笑着道:“奴婢昨天研究好一阵子,也没瞧出来,殿下,你画的这是什么?”
赵弘:……
他也挺想知道的。
好在大殿下惯常能收敛住表情,明智的岔开了话题:“瑶瑶,我想读书。”
对于赵弘小朋友的这种一心向学的精神,阮瑶乐见其成。
很快,她便如昨天那般坐到了赵弘旁边,然后摊开《三字经》,笑靥似花:“殿下,和昨天一样,我说一句你念一句,可好?”
赵弘却没有立刻回答。
他盯着阮瑶,能看到这人嘴巴开合,却听不到在说什么。
大殿下还是头一遭被女子这么挨着坐呢。
之前因着另一个自己单纯不知事,阮瑶把两个全都当孩子照顾,喂饭穿衣这些事情次数多了赵弘也就适应了。
但除了那次突如其来的打横抱起,其他时候,他们从未靠得如此近。
胳膊都挨到胳膊了……
哪怕隔着衣衫,赵弘依然能感觉到这人藕臂温软。
这,这成何体统!
他觉得自己该躲开些,可又觉得自己心思过于污糟,实在是有辱斯文。
终究还是败给了心里的那点点说不明白的舍不得,大殿下背脊挺直,坐姿端正,眼睛盯着书册,嘴巴微微开合,跟着阮瑶重读《三字经》。
突然觉得,这本当初他看了一遍就会背的启蒙读物,如今瞧着竟然很是有趣。
这时候,便听到阮瑶疑惑的声音响起:“殿下,你笑什么?”
赵弘一愣。
他笑了?
伸手摸了摸嘴角,似乎确实是笑着的。
大殿下有些不自在地躲开了阮瑶的视线,道:“我是觉得,你教的很好。”
阮瑶闻言笑道:“我哪里会教人,无非是照本宣科,按着上面写的念一遍罢了,待殿下认字多了,自己翻看便是。”
赵弘这才注意到,自己面前的三字经比寻常的厚了不少。
一页上也就两三句,剩下的全是针对原文的注释,其中还夹杂了不少个人见解。
他细细的看了看,感觉写得极好。
虽只是小儿学的东西,可所思所想见微知著,颇有见地。
赵弘不由得开口问道:“这是何人所注?”怕阮瑶听出破绽,他接了一句,“我还想要几本。”
阮瑶笑道:“这书就这一本,是我哥哥给我抄来的,里面的这些话也都是我哥哥亲笔写的。”
赵弘还是头一遭听阮瑶说起家里事。
本以为阮瑶力气大,家中应该是农户或者是习武人家,没想到也是读书的。
而且看起来,阮瑶的兄长颇有才学。
既如此,合该入朝效力才是。
本想多问两句,不过阮女官已经站起身来,挽袖研墨。
这一刻,大殿下也突然明白了为何都赞“红袖添香伴读书”。
确实是赏心悦目的紧。
就是有些难以集中精力,光盯着人看,谁还看书?
她比书好看多了。
阮瑶并不知道看似乖巧老实的太子殿下满脑袋的乱七八糟,她研好了磨,挑了一支易于学字的羊毫笔塞到了赵弘手上,道:“殿下,今儿咱们学写字好不好?”
赵弘低头看了看笔,抬头看了看她,没有说话。
写字,他会,可另一个他不会。
看那副画的惨烈程度,想来字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练字是一定要练的,大殿下也不会松懈,他觉得两个人记忆不互通,但身体是同一个。
另一个自己虽然脑袋不好使,可身体记忆应该在,自己勤勉些,“他”才能进步快。
只是现在不知那人写字本事如何,大殿下不好动笔。
想了想,赵弘把羊毫重新塞回给了阮瑶。
阮女官有些不解的看他,就听这人道:“瑶瑶先写。”
“奴婢写什么?”
“就写……写我的名字,你的名字。”
阮瑶这才想起来,读了半天的书,太子却还不知道自己名字是哪两个字呢。
虽说宫人随便书写主子名讳是犯宫规的,但事有轻重缓急,想来以后太子殿下记起来了也不会怪罪。
于是阮瑶便走到了赵弘身边,沾了墨,却把羊毫笔重新放回赵弘手中,没等大殿下开口,她就微微侧着身子,用自己的手轻轻搭在了他的手上。
掌心温暖,可在赵弘看来,却热得像是火烤一般,热的直接烧红了耳根。
一瞬,大殿下便把自己未出口的话给憋了回去。
阮瑶则是就着赵弘的手,缓缓的在纸上写着:“这个是‘趙’,殿下的姓,这个是‘弘’,殿下的名。”
赵弘就跟着她的手移动,半点不敢发力,生怕被这人瞧出什么破绽。
阮瑶也没敢使大劲儿攥着,如今她也知道自己练出了膀子力气,总不好弄疼了太子殿下。
结果一个会写不敢写,一个能动不敢动,结果便是两个人一起虚着力气,写出来的字也是歪歪扭扭,瞧这像是趴着似的,半点没有筋骨。
阮瑶不由得脸上一红:“奴婢写的不好看。”
赵弘却是细细端详,过了会儿便弯起嘴角:“好看,好看的紧。”
却不知,阮瑶正偏头瞧他,目光里有些许疑惑。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阮瑶本以为自己对于太子殿下如今的脾气摸透了些,现在却觉得还是没有完全明白他。
莫名感觉,这个太子和昨天那个,不大一样……
到底哪里不一样,阮瑶又说不出。
可能是……他居然会耳朵红?
不自觉地,阮女官对着赵弘他的耳垂伸出了手。
不等碰到,赵弘就扭头看了她一眼。
不等阮瑶开口,这人便主动把头低下,将自己的脸颊放到了她的掌心。
还蹭了一下。
而后,两人都愣住了。
大殿下默默地站直了身子,捏着手中的笔,深吸一口气。
刚刚他还寄希望于身体记忆可以有所帮助,可现在,赵弘对这事儿深恶痛绝。
会这般做,定然是因为习惯使然。
都怪那个小傻子!
阮瑶却是松了口气,脸上有了笑。
还是那个小太子,做的事情也一样,自己刚才想的事情确实有些不着边际。
赵弘瞧着阮瑶翘起的嘴角,刚刚升起来的零星火气瞬间消失殆尽。
遇到她,大抵是这些日子以来遇到的唯一一件好事。
两人接着读书写字,气氛颇为和乐。
另一边,得了太子吩咐的顾鹤轩回到了太医院,将太子已病情平稳的消息,连同脉案一起呈给了院正。
院正立刻亲自去给皇上报喜,并差人将好消息告知皇后。




独宠东宫 第24节
等报信之人到了皇后所居明粹宫时,陈贵妃正带着最近正得宠的郑良人来给董皇后请安。
如今陈贵妃已不在像是年少时候的倾城绝色,可依然圣眷颇浓,宫中新人进了一茬又一茬,却从未让皇上冷待过她。
而陈贵妃素来温顺谦逊,每日都会给太后、皇后请安,雷打不动,甚为执着。
只是在董皇后看来,陈贵妃哪里是温顺,分明就是故意,每次来都会带上新晋得宠的妃子道董皇后面前晃悠,生怕她过得太舒坦。
如今瞧着郑良人年轻姣好的模样,董皇后面上笑着,心里却止不住的泛酸。
等听到宫人“报喜”,说是太子大好后,董皇后更是觉得心里烦闷得紧。
可面上她还要做出欣喜异常的表情:“弘儿能康健,着实是大喜事,方嬷嬷,看赏。”
来报信的小内监开开心心的领了赏赐,躬身退了出去。
陈贵妃瞧了董皇后一眼,嘴角微勾,却没对她说话,而是看向了郑良人,声音温婉:“今儿出门,你就瞧见喜鹊,当时本宫便说抬头见喜,该有好事,你还不信呢。”
郑良人家族不显,入宫时间也不长,可脸上已有了些许精明模样。
如今觉得这是实实在在的喜事一桩,无论皇后贵妃都是高兴的,她便笑着凑趣道:“娘娘说的是,是妾愚钝。”
“等下咱们回去时还要瞧瞧,看喜鹊在不在。”
“若是在,妾要让人喂喂它才好呢。”
说着,陈贵妃看向了董皇后正端起茶盏掩饰住微微颤抖的唇角,她便扬起一抹笑,站起身来,端端正正行了一礼,十分真诚道:“恭喜娘娘,贺喜娘娘,如今太子大病初愈,只要细细调养,必会福寿安康,长命百岁,与娘娘母慈子孝,定能羡煞旁人。”
作者有话要说: 陈贵妃:成语达人上线。
阮瑶:一天学习八小时,坚持十数年如一日……殿下真厉害啊
大殿下:嗯。(被夸得意但不说.jpg)
小太子:嗯!(瑶瑶说什么都对.jpg)
=w=
更新并发红包,今天瑶瑶发!不过瑶瑶没钱呢
大太子:……反正说来说去都是孤
作者花快速跑开并且送上可以看也可以跳过的小科普——
1、上品是天水,也就是雨水和雪水,这种水轻舞飞扬,质地轻,含杂质少,最适合煎茶,能够把属于阴性的绿茶的清香烘托出来。下品是地水,包括地上的江水、河水、泉水、井水。不过古时候污染少,现在无论天水地水都不能轻易喝,健康重要。
2、红袖添香伴读书:清,席佩兰,《寿简斋先生》
第16章
细说起来,封太子之事到现在都让董皇后后悔不迭。
当初董皇后子嗣艰难,便选中了母妃早逝无依无靠的大皇子留在身边,并请封为太子,得以让她后位稳固。
没想到五年之后,她被诊出身怀有孕。
按照常理,若是太子并非皇后亲生,且皇后有嫡出皇子,这种事情放在哪朝哪代都是件棘手事儿。
偏偏本朝半点没引人怀疑,皆因为董皇后做戏做的太圆满,圆满的让她想要捅破都不知从何处下手。
谁都赞她仁善,夸她德行。
董皇后自己做了个套子,把自己给装了进去。
面上要继续维持着母慈子孝,可她怎么甘心让一个小门小户生出来的下|贱东西占了本该属于自家小六的尊位?
董皇后好一番拉拢,好一番筹谋,却没想到最后被赵弘摆了一道。
他毫发无损,自己反倒丢了许多眼线人脉。
之前还怀疑是不是赵弘强撑出来的模样来骗人,如今瞧着,太医院的脉案都稳定下来,他定然是无事的。
真是天道不公!
这会儿陈贵妃还专挑着话挤兑她,董皇后本就不是个心眼大的,现下只觉得一口气憋在嗓子眼,堵着嘴里这口茶,上不来下不去。
郑良人不甘落后,跟着起身,脆声道:“陛下听到此事定然高兴,皇后娘娘有大福气哩,着实令人羡慕。”
董皇后:……
字字扎心。
陈贵妃知道郑良人这是拍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便瞥了她一眼。
郑良人识趣,立刻闭口不言。
随后陈贵妃就安然坐下,摸着精巧手炉,春风和煦的说起了有关太子的种种得意事,最后道:“陛下常常说,太子这样文武双全,定然是娘娘教导有方,着实为后宫典范。”
郑良人不敢乱说,只管连连点头表示同意。
董皇后笑容依旧,就是等陈贵妃一走,董皇后就把手上的茶盏给丢了出去。
方嬷嬷早早就让其他宫人退下,这会儿殿内只她一人,见状便上前劝道:“娘娘是知道的,贵妃那人向来说话没轻重,娘娘莫要往心里去,气坏了自己不值当。”
董皇后眉头紧皱,说话都带了尖刻:“她哪里是没轻重?陈淑兰分明就是找准了本宫的痛处,可了劲儿的踩呢。”
方嬷嬷帮她抚了抚后背,轻声道:“贵妃不过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她自己就一个三公主,没有皇子,说破大天去也没她的事儿,便在娘娘面前说两句风凉话罢了。”
董皇后闻言,这才气顺了些,过了会儿冷哼一声,拿着帕子擦了擦指尖,沉声问道:“泰儿去了何处?”
方嬷嬷回道:“六殿下与李承旨家的八郎一道出宫骑马去了。”
董皇后刚刚解开的眉头又皱起来:“李承旨寒门出身,家中又无爵位,能有什么前程?本宫早便让泰儿多于宿家来往,他就是不听。”
方嬷嬷倒了盏新茶放到董皇后手边,轻声道:“宿侯的夫人陈氏与贵妃是嫡亲姐妹。”
“不妨事,旁人就罢了,陈淑兰无子,自是少发梦,宿侯是聪明人,他知道如何抉择。”
“老奴记得,六殿下与宿家二郎关系不错。”
“不成,宿二郎是庶出,不比嫡出的宿家四郎,宿韫才是能袭爵的,年纪又小,正是好哄的时候。”说着,董皇后声音顿了顿,道,“最近这些日子让小厨房多弄些小孩子爱吃的零嘴备着。”
方嬷嬷立刻道:“娘娘思虑周全,老奴这就去办。”
刚出了门,方嬷嬷便瞧见正朝这边走的申嬷嬷,而在申嬷嬷身后,跟着几个貌美的年轻宫女,一个个低眉敛目,神色颇为拘谨。
方嬷嬷顿了顿步子,扫了一眼,问道:“这都是哪儿来的?”
申嬷嬷赶忙上前,陪着笑道:“既是送去给太子殿下身边伺候,自然不能马虎,她们都是从宫里精心选出来的,全细细教过,各有各的好处。”
最后两个字,申嬷嬷说的意味深长,方嬷嬷心照不宣。
而几个宫女都紧抿嘴唇,头也不敢抬。
方嬷嬷在皇后面前自是比申嬷嬷得脸,不过申嬷嬷向来懂得伏小做低奉承她,方嬷嬷也就乐得给她透个风:“今儿娘娘心情不佳,等下你可要小心说话。”
申嬷嬷闻言,立刻迟疑起来:“那……我等等再来?”
“就是让你赶紧去才好,”方嬷嬷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拽了申嬷嬷一把,在她耳边低声道,“只要这几个真的经用,娘娘必然开颜,岂能少了你的好处?”
申嬷嬷回过味来,连连点头,立刻就想要进殿。
不过很快她又退出来,对着方嬷嬷道:“若有恩赏,定然少不了您那份儿。”
方嬷嬷这才有了笑脸。
虽然这个申婆子本事寻常,胆子更小,不是个好使唤的,可胜在知道进退。
在宫里,银子比什么都好使。
方嬷嬷在外面等了半盏茶的时候,见自家娘娘没有发脾气,就知道这事儿成了,她这才转身朝着小厨房走去。
一旁的宫人瞧见方嬷嬷经过,大气都不敢喘,低垂着头,生怕有个不妥帖的惹了方嬷嬷的眼,招来责骂。
明粹宫内外,一片压抑的静谧。
而在东明宫里,却是格外热闹。
太子身子好转之事很快便传开了,皇上赏赐如流水一般,各宫主子也不甘落后,俱是送了东西来。
这些送来的物件里,也要细分。
贵重物件收入库房,皇上赐的要挑拣着摆放在明面上,而入口之物一律不得乱用,为求稳妥,全都收起来好好存着便是。
阮瑶让人细细清点,记录清楚,这才能送进库房,实在是好一阵的忙碌。
而这期间,无论是大殿下或是小太子,他都还是“大病初愈”,只需要偶尔打一晃,让人瞧瞧真容,旁的就不用做什么了。
唯一让阮瑶奇怪的是,从赵弘生病,到如今大好,皇上只派人来问过,却从未亲自来瞧。
只是涉及天家之事历来是少说少错,更何况小太子连自己都记不住,想来也不记得亲爹,既如此,不来也好。
阮瑶就趁着这段时间,给太子殿下恶补。
《三字经》读完了就读《百家姓》,《百家姓》背下来还有《千字文》。
这些都念完,还有四书五经,经史子集,阮瑶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学海无涯。
换成她自己,天天一本本的读,一句句的背,不出三日就要撂挑子。
可赵弘却安安稳稳的读了十天,不仅没喊过累没叫过苦,还总是笑着的,看起来颇为得趣。
阮瑶开始不明白,后来想着曾经的太子殿下那三个时辰文三个时辰武的日子都熬过来了,如今多半也是难不倒他的。
而太子殿下的学习进展也有如神助。
小太子虽失忆,但他记性好,也通透,一本书看一遍就能背下,而写字大约真的有身体记忆在,练到现在,所书之字已经能有了大殿下的七八分神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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