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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戏子祭酒
春桃秋菊的手已搭上谢星阑的背,十米开外的地方,却先传来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惨叫声镇痛鼓膜,令人头皮发麻,毛骨悚然。
“吧嗒”一声轻响,一只白皙修长的手,被齐根切断,掉在了地上,指尖还灵活地跃动着,鲜红的血液从腕处源源不断的流出。
那只熟悉的手上,每根指头上都缠着条牵丝线。
手被切断的瞬间,背后的四个仕女不动了,“扑通”、“扑通”齐齐倒下。
谢星阑笑了。
他是只能找到牡丹体内的一条牵丝线,可他能顺着这一条牵丝线,找到控制牵丝线的另一头。
那只手上缠着的另外四条牵丝线,是属于另外四个仕女的。
控制仕女的手断了,不死不灭、生生不息的仕女,自然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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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根本不用找另外四个仕女的牵丝线。
他是杀不了仕女,但他可以割下……张利奴的手。
这是小池找到的破局之法。
“所以说,你们够蠢的。”
第32章僵尸爱人(15)
[卧槽……那是张利奴的手吧?]
[傀儡师!难怪张利奴之前说漏嘴说他靠手什么的,要牵丝控制傀儡,当然得手指灵活,难怪神女不死不灭,她们本来就是死物]
[我还在想大佬是不是找到其他几个仕女的牵丝线了,然后还默默担忧他撑不到挑出所有牵丝线,结果……釜底抽薪啊,操,是我愚蠢了,还能这样,只要割下傀儡师的手就可以了]
[我跪了,顺着一根牵丝线摸过去,破了幻境障眼法,找到隐藏在幻境里的傀儡师……这法子好简单,问题是想不到啊]
[大佬1v5赢了,靠]
[我就说牡丹说话的语气特别像张利奴!大佬说她不好看,她立马狂躁起来,这不跟张利奴一模一样吗——之前小瞎子说他这是青楼,他直接吼了小瞎子把他吓成那样,就是偏执又神经啊,见不得别人说他的宝贝不好]
[张利奴怕不是会腹语?通过傀儡的嘴说话?]
[不对啊,神女们好像有自我意识?]
[艹你们快看!!大佬只切了张利奴一只手,毁了五个傀儡,另外一只手上的五个傀儡还活着!]
[真他妈贼心不死!]
[啊越修明个贱人!!]
十分钟前。
越修明和严镜身处的幻境里正是杏花微雨,残花满地,雾气氤氲,本是世外桃源般绝美的地方,严镜却惊恐地疾奔着。
他开了阴阳眼,能看见神女杏白,对周围之物有模糊轮廓感知,能及时避开,却总是被细节所害。
踩过一块残花丛里的石子,严镜脚底一滑,狠狠摔倒在地,霎时面无血色。
膝盖鲜血淋漓,他忍着疼爬起,两腿难以自控地颤抖,他回头看了眼,没看见杏白,艰难地呼了口气。
还好还好,刚在他和越修明分开跑,杏白选择了去追越修明,这才让他有了喘息的机会。
伤得不轻,严镜一瘸一拐地想找个地方把自己藏起来,幸好他和越修明分到了一个幻境,杏白再强,也只是一个人,不能同时抓两个人。
周围都是杏花树,严镜找了棵主干最粗壮的,身体紧贴树身,躲了起来。
每一份一秒都显得那么漫长,严镜额上冷汗直流,拼命回想着近环境前谢池叮嘱他的话,却没有半点灵感。
一定可以出去的,肯定有破局之法,到底是什么?是什么呢?严镜紧张到手指根根抽搐。
为什么,为什么杏白明明是鬼,他扫描杏白的躯壳,却没扫到鬼身,只有脑部有一点点残魂,为什么??
杏白到底是什么??杏白没有心脏,没有五脏六腑,没有血液,她整个人内里……都是空的。
灵感一闪而过,严镜瞪大眼,像是窥见了什么可怖真相,大口大口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
杏白就像是……一张搭在木头架子上的美人皮。
她是……傀儡。
牵丝线!
杀了傀儡的唯一方法,就是挑断她身体内那根用来操控的牵丝线!
严镜心跳过速,如释重负,亢奋到浑身颤抖,牵丝线!杏白是傀儡,他眼瞎,没办法找到杏白体内牵丝线的位置,但这个幻境不止他一个人,还有越修明,他只要和越修明汇合,告诉越修明破局之法,让越修明找到牵丝线,他们就都能活下来!
严镜原本灰败绝望的脸上,又浮现了勃勃生机。
难怪明明有十个仕女,他们加上npc玄诚道长一共才七个人,在可以一人分一个仕女的情况下,他却和越修明分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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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眼瞎,不可能找到那么细小的牵丝线,如果真一人分到一个仕女,结局必死无疑,app并不想毁掉他所有的生路,让他无意义死亡,所以让他拥有了队友。
他现在唯一的生路,就是找到越修明,和他合作。
严镜咬咬唇,忍着膝盖锥心的疼痛,终于选择离开看似安全隐蔽的杏花树,去寻找越修明。
危险无处不在,压力如山,随着时间的推移,严镜濒临崩溃,小声哽咽道:“谢哥,你在哪儿啊……”
他处在谢池给他带来的巨大安全感中而不自知,一旦被人为隔开,才知道谢池无形中给了他多少精神上的支撑。
谢池似乎从没有烦恼,从不会害怕,永远能第一时间想出办法,绝无可能倒下。
一旦这个人消失了,他所有暂时沉睡的恐惧就开始成倍地涌现。
失明让这份恐惧愈演愈烈。
他看不见……
为什么他看不见,如果他看得见,他就可以搏一搏,和杏白争个鱼死网破,万一他就挑出那根牵丝线了呢,万一……
为什么他要用看不见人的代价换看得见鬼!为什么!他为什么这么蠢!如果不这样,他就不用靠别人了!
巨大的怨念侵袭理智,严镜愤恨地揪了揪自己的头发,陡然清醒,满脸羞愧。
不,他不能因为结果,而后悔当初的决定。再来一次,他也会这么选的。爷爷被僵尸戳瞎了眼,看不见僵尸精怪,爷爷一辈子都在造福他人,他不能失去眼睛,失去眼睛对他来说就是失去了一切。
严镜没有和谢池说的是,他的爷爷几年前就去世了。
寿终正寝,去得很安详,走得时候都在安心的笑,严镜却在哭,因为他好像失去了活下去的意义,他从小到大跟着爷爷,没见过外面的世界,不认识除了爷爷以外的什么人,爷爷走了,好像全世界就剩他一个了。
所以当app选上他时,他毫不犹豫的点了确定。
他的愿望真的很小很小,他不求爷爷复活,因为爷爷顺天知命,对生死看开,已经获得了他一生的圆满,没必要因为他一个人的自私,而让爷爷复生,毁掉他永远的安宁,严镜只是想再看看爷爷,再和他说说话,再听他哈哈大笑,一面就好。
愿望不分大小,只分强烈。这大概是他被app选中的原因,他做梦都想实现愿望,他的唯一愿望是“再见爷爷一面”,只值200积分。
他本以为自己可以在低级片里慢慢攒,却被经纪人塞到了这里。
无数念头飞速从脑中闪过,严镜苦中作乐,暗暗想,他这是快死了才会回顾过去吧?
“嘎吱”一声,是脚踩过树枝的细微声响。
越修明!!是越修明!!他感应到了!!
严镜黯淡的眼骤然亮起,激动得要昏厥,他踉踉跄跄地朝那个方向跑去,边跑边挥舞着双手,越修明显然也看到了他,面上闪过嫌恶,警惕得不过去,两人汇合在一起,杏白很可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越修明这么想着,一点点后退,严镜追不上他,急得快哭了,最后只能高喊:“我有出去的办法!你快过来!你别跑!”
越修明倒退的脚步顿住了,面上闪过狂喜,飞奔而来,激动地开始摇晃严镜的肩膀,吼道:“你快说!!”
他不想在这个鬼地方呆下去了,他觉得他现在还活着,完全是杏白想玩弄他们,或者说恐怖片机制在作祟,给他们一定时间让他们破局,鬼知道这个“一定时间”什么时候流逝完。
“牵丝线!杏白是傀——”严镜说到一半,表情骤然凝固,肾上腺素飙升,汗毛倒竖,背后!杏白在他背后!
一秒,甚至没有一秒,杏白就瞬移到了他背后不远处。
她的主人遭到了袭击,五个姐妹死了,她必须立即击杀自己幻境内二人。
越修明拔腿就跑,严镜也忍痛狂奔,他们和杏白间的距离却在急速缩短。
似乎是越修明运气值被暗调的原因,杏白选择了先杀他,手落下的刹那,越修明想也不想,将身侧的严镜扯过来,挡在了自己的身前。
杏白的动作却顿住了,笑意僵在脸上,面上生机尽散,身体摇摇欲坠,似乎下一秒就要倒地。
她的牵丝线另一头,竟然断了。
严镜却因为越修明巨大的推力,身体穿过了杏白高举着的手。
“呃……”严镜满脸不可思议,低头看着自己染血的腹部。
他……是不是要死了?
“怎么会这样?!杏白为什么不动了?!我不是故意要杀你的!我以为……我是迫不得已的!”越修明彻底慌了。
如果杏白不动了,那他把严镜推过去,严镜就是他杀的,谢池不会饶了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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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镜捂住了自己的腹部,悲凉地笑了:“谢哥,是你来救我了么?可是……我还是被别人害了。”
同一时间,被海棠折磨得遍体鳞伤的陆闻,吐出一大口鲜血,颤抖着手提剑,准备再战,面前娇笑着嘲弄他的海棠,却突然“扑通”一声,迎面倒地。
陆闻愣了下,神色复杂地笑了:“谢池,是你么?”
所有不死不灭的神女,都在此刻死了。
谢星阑捉住了逃命的张利奴,割下了他的另外五根手指,这离他割下张利奴第一只手,只有一分钟的间隔。
因为他所处的幻境刚好有五个神女,所以张利奴伸了一整只手进这个幻境,其他五根指头,则伸在其他幻境里。
谢星阑只可能在自己的幻境里,切割掉张利奴控制五仕女的一只手,但他可以凭借断手的位置,离开幻境,找到张利奴的藏身之处,一一切掉他其他五根指头。
[大佬呜呜呜我还在惊叹他割手,他已经出幻境去救人了,神仙智商]
[越修明太贱了啊啊啊!!小瞎子根本不会是这结局,他老大已经替他杀了杏白,他是被越修明害的,现在他伤这么重,虽然有气,也不顶用了,顶多再活一会儿]
[我都不忍看了]
[越修明也是失手,这不能怪他吧]
[太惨烈了,竟然连玄诚道长也死了,小瞎子铁完了,现在竟然只剩陆闻越修明和大佬了]
[我猜越修明出了幻境会立马逃跑]
[嗤,跑什么?大佬就算想替严镜报仇,你们别忘了演员不能杀演员!]
[这片是不是快结束了,感觉没什么剧情了,就去趟赵家差不多了]
[害,善有善报的僵尸片,小瞎子竟然要死了,真的没想到]
[活人大佬能帮,快死的人这怎么救?这根本救不活]
……
谢池这边,失去了两只手的张利奴疼得在地上直打滚,谢池回身,再次看了眼他之前所处的幻境——
那是个精美的玻璃正方体,长宽高约两米。
茂密齐整的树是插在土里的人肋骨,挂在树上的熟肉,是……穿了绳的指骨。
绳也不是真绳,而是……肠子。
地上的暖玉则是有绒毛的那一面胃。
而那个酒液香气飘溢的池子,则是……血池,长宽高约半米的血池。
五个人皮扎的仕女齐齐倒在地上,背后是断掉的牵丝线,牵丝线的另一头上,缠着的是张利奴断掉的手。
作者有话要说:
严镜:泻药,没死。
第33章僵尸爱人(16)
[卧槽呕,我刚还说我饿了想吃熟肉想喝酒]
[哈哈哈哈大佬刚是不是一头扎进了血池里]
[好邪门啊]
[为什么大佬都割掉张利奴的两只手了,除了他自己,其他幻境还没破啊?那大佬刚是怎么出来的?太快了我都没看清]
……
谢池回想起一分钟前的经历,眼底冰寒一片。
他原以为,杀死所有傀儡后,幻境会自动溃散,但实际上并没有。
傀儡死后,幻境依然维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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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死傀儡并不等于出幻境。
杀死傀儡,只能说明这个幻境里不再有能危及演员生命的东西,但演员依然可能因找不到幻境出口,饿死在幻境里。
即使侥幸熬了下来,依然是死路一条,因为演员的任务时间是有限的,过了拍摄时长,仍被困在幻境里的演员,默认死亡,再也没有脱离恐怖片的机会。
所以……割掉张利奴的手竟成了唯一解。
恐怖片在作弄演员。
演员自以为挑掉牵丝线就能出去,其实是亲手毁掉了自己的生机,牵丝线一断,眼前的危机是消失了,他们却再也无法顺着傀儡体内的牵丝线找到张利奴所在,而张利奴所在,才是幻境出口的位置。
出幻境其实很简单,张利奴需要将手或手指伸进幻境控制傀儡,那里就是幻境和现实勾连的地方,张利奴手伸进来的地方,就是幻境的出口。
谢池之前走到张利奴断手掉落的地方,对着看似是墙壁的地方轻轻一撞,就顺利出去了。
谢池回头看了眼那个玻璃正方体,正方体的一面上,有个拳头大小的洞,是张利奴手伸进去的地方,也是他出来的地方。
他从那里撞出,就进入了张利奴所在的操控室。
偌大的操控室里,除了他自己的酒池肉林外,还有其他十几个布置各不相同的玻璃正方体。
张利奴失血过多,脸色煞白如纸,他疼得浑身痉挛,像蚯蚓一样在地上抽搐,断腕处的地面已是一片血泊,周围的空气腥而令人作呕。
张利奴死咬牙关,牙齿绞得舌头破碎,才终于憋过一口气,声音尖利,带着无尽的恶意:“哈哈哈哈,你出来了又如何?除了你全军覆没的滋味是不是特别棒?你把所有的牵丝线在他们的幻境外切了,他们永远找不到幻境出口了!是你杀了他们所有人!”
谢池面色一沉,不由攥紧了手。
张利奴急喘着,又道:“那些个蠢货,指不定还在感谢你救了他们,却发现自己出不了幻境,多美妙啊,那种希望闪现又破碎的感觉,我是没了手,但那么多人和我一起陪葬,不亏,哈哈哈哈。”
“我记得你和那个脸上有鳞片的和那个瞎眼的关系很好?哈哈哈哈,他们离死不远了,他们会在漫长的等死中,恨你入骨!”
张利奴神色狰狞癫狂,眼底却灰败一片,手对傀儡师来说,比命还重要,没了手,他也就没有活下去的意义了。
更何况他失去了自己所有的傀儡,这是他这些年来的所有心血。
都是因为他!
张利奴死死盯着面前居高临下看他的谢池,想从他脸上看出一丝的痛苦悔恨告慰自己,谢池却歪头冲他微微一笑:“你好蠢哦。”
张利奴难以置信地瞪大眼。
谢池心道:“哥哥。”
下一秒,张利奴眼见这人神情漠然地抬脚,一一踢碎了操控室内所有的玻璃正方体。
玻璃碎裂的声音振奋人心,漫天下起了碎玻璃雨,谢星阑轻松避过,几片碎玻璃插进了张利奴的身体里,带去了另一阵极致的痛苦。在张利奴撕心裂肺的嚎叫声中,谢池缓缓蹲下,朝张利奴挥了挥漂亮的拳头,“是,幻境出口原来只有拳头那么大,很难找,可现在,是个人都能出来了吧?”
张利奴胸口剧烈起伏,万念俱灰,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天衣无缝的布局在这人面前不堪一击。他从没想过,还有这样野蛮不讲理的破局之法。
张利奴痛苦的闭上了眼。
下一秒,原本只有两个人的操控室,突然多了两个人。
陆闻、越修明出来了。
陆闻看到谢池,激动得红了眼,越修明则目光闪躲,悄悄地,一点点后退,朝操控室的门边挪去。
相比陆闻的遍体鳞伤,越修明身上几乎只有浅浅的擦痕。
谢池又等了十几秒,脸色微微一变:“严镜呢?”
为什么严镜没有出来?明明到处都是幻境出口,他为什么没出来?
谢池扫过室内,最后目光定在越修明脸上,越修明这会儿已挪到了门口,陡然对上谢池犀利的眸光,心下一阵发颤,哆嗦着唇撒谎:“看我干什么!我和他又不在一个幻境。”
谢池不说话,只看着他。
越修明头皮一阵发麻,嘴硬道:“他眼瞎,一个人在幻境里死了不是很正常么?你别因为我之前跟你有仇就泄愤迁怒我,这、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那你跑什么?”谢池眼底冷意泛滥,背后张利奴要咬舌自尽,谢星阑反应极快,反手掐住他的下颌。
陆闻愣了秒,立即脱下自己的衣服抛给谢星阑:“接着!”
谢星阑接过,将衣服揉成团,塞进了张利奴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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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池现在还要从张利奴口中套话,张利奴暂时不能死。
谢星阑又从一边的木桌上抽出绳子,紧捆住了张利奴流血不止的两肢,血流速度顿时慢了。
谢池再回头时,越修明已不在操控室,显然是刚才趁乱跑了。
陆闻眼睛微红,嗓音沙哑:“镜子是、是死了么?”
陆闻嘴唇动了又动,终于说出那个可怕的可能。陆闻忿忿地锤了下墙,显然是痛恨自己的无能。
谢池沉默几秒,淡淡道:“与你无关,不必自责。”
陆闻猛地抬头,满眼难以置信:“你……”
的确是谢池说的这么回事,可谢池就一点都不难过么?这样的人令人崇拜,又打心底想……敬而远之。
因为太理智,又太无情了,好像什么人都无法在他心底留下半点浮光掠影,他不会为任何人停留伤心,他除了自己,什么都不在乎。
谢池站起来:“我尽力了,对得起任何人,他没熬过来,我帮他报仇就好,其他的,没什么可费心思的。”
“哥,我好痛啊……”空荡荡的操纵室里,突然飘出了个虚弱至极的声音。
谢池瞳孔陡然一缩。
陆闻颤颤巍巍地转身,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碎玻璃密布的地面上,又多了个熟悉的人,他仰躺在地上,努力爬起来,腹部渗出的血因此越来越多。
谢池大步流星过去,把他从碎玻璃里扶起,严镜幸福地搂住他的脖子,笑得舒心,很小声很小声道:“我肯定没办法再见爷爷一面了,但是、但是努力爬回来见谢哥一面,还是可以的……”
陆闻眼睛红了又红,终于还是没忍住,捂住嘴哽咽起来。
谢池的手微微攥紧,他不习惯这种过于强烈的被依赖。
他脱下衣服,在严镜腰上死死打了个结,暂时抑制血液流速。
严镜很轻,谢池猛地把人抱起来,冷静道:“还没死,还有办法。”
他脸上染着血污,表情冷寂漠然。
“陆闻,走。”
谢池争分夺秒冲出了操纵室,陆闻就要追上,回头看了眼地上的张利奴,把他往肩上一扛,飞速追上谢池。
严镜笑着开始叨叨:“哥,你是不是很帅啊,我还没享受过公主抱的待遇,我好满足啊,你别走那么快,别摔了,我知道我什么情况,我活不下去的,犯不着你这样,没用的,我熬不到电影结束,你、你陪我说说话就好了。”
谢池:“嗯。”
严镜大口大口地吐着鲜血:“哥,我还没跟你说过谢谢,我以为,来日方长的,我好喜欢你崇拜你,我长这么大,除了爷爷,只有你对我好过了,叫每一声哥都是真情实意,对不起,不能帮到你什么,这是我最、最大的遗憾……”
谢池:“别说了,省点力气。”
严镜摇摇头:“我知道我很聒噪,但我、我太寂寞了,爷爷去世后,再也没人跟我说话了,我有时候就蹲在院子里,和爷爷养的鸡鸭说话……”
谢池:“闭嘴。”
严镜笑了:“哥,你真的好无情啊,又冷又硬的,你是不是受过很多伤害啊,那我祝你以后遇到很多爱你的人,好不好?”
谢池不说话了。
陆闻追在后面飞速浏览app商城,没有,没有任何能挽救严镜生命的办法。
严镜不是为人所伤,他是被有残魂的傀儡伤害的,他的伤寻常医疗器具根本救不了。
陆闻脸色一点点灰败,严镜似乎必死无疑。
谢池边沉声应答严镜,边想着能救他的办法。人死了,他就将人抹去,人没死,他就尽他所能去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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