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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成为“废人”之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枭药
说着,他别有深意的看了近在身旁的吴琼芳一眼,嘴角又翘了起来,温声道:“表妹,择日不如撞日,既是正巧遇见了,你一直不好开口的事,不如就趁现在和二弟说了?”
听着齐君行这特意粘腻了几分的音调,齐茂行只恶心的眉尖都紧紧锁成了一团,可他抬头看去,却发现表妹面上却丝毫没有异色。
非但没有觉着这声音恶心失礼,表妹的身子还反而朝着齐君行的方向靠了几分——
这是不自觉的亲近倚靠之态。
“大……大少爷。”吴琼芳死死的咬着下唇,身子发颤开了口:“您先回去吧,我与表哥的事…与表哥单独说。”
听到这样的回答,大少爷的眸中闪过一丝不满,只是像是顾及着什么,却并没有拒绝,闻言,只是一副得意的模样看了一眼齐茂行,又故意说了一句“好,我明日一早再看看你”之后,便越过齐茂行,扬长而去。





夫君成为“废人”之后 第28节
大少爷走后,一旁的丫鬟也被吴琼芳赶了出去,主屋前后,便瞬间只剩表兄妹两人。
齐茂行的神色也还算平静:“我也不方便上阶进门,是什么事,就在这儿说罢。”
可说罢之后,对面的吴琼芳眼眶通红,朱唇轻咬,低着头满面悲恸一般,却是半晌都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齐茂行没有那般好的耐性,他见状微微皱眉,声音发沉:“你若不说,那我来问,方才齐君行的话,是他胡言乱语,还是你对他当真起了男女之情?”
吴琼芳的身子又是一抖。
在齐茂行的眼里,不曾开口反驳,基本就也默认差不了什么,他的手下轻轻敲击着轮椅扶手:“你是见我成了废人,时日无多,因此转而在他身上去求日后?”
“我没有!”
这一次,吴琼芳立时有了反应,她猛地抬头否认,苍白的面色上,只有嘴唇被她咬的泛红:“表哥待我的恩德,我心里记着!只是,大少爷回府之后,帮了我许多回,知道我在府里难过,也对我诸多照顾,与大少爷在一处了,我这才发觉……发觉……”
齐茂行拧着眉头等了许久,终于又忍不住催了一句:“发觉什么?”
“发觉表哥对我,并没有放在心上,也并没有你说的男女之情!”被这么一催,吴琼芳便也忍不住一般脱口而出,开了头,后面的话就利落许多:“我早就知道,表哥你照顾我,只是因为我是你的表妹,因为娘亲托你照料我日后,便是不是我,换成旁人也都是一样的!”
可听了这话,齐茂行却反而愈发不懂了,他停了一阵,还在困惑,对面表妹却又已口下不停的继续道:“表哥,你可知道,这两年来,我在你面前时时刻刻都心慌害怕,我只怕什么时候表哥你回过神来,遇着了旁人,就再不肯管我了……”
齐茂行缓缓往后靠了椅背,声音颇有几分不解之下的疲惫,按他自个性子,是做多过说,并不爱一件件表功的,但是因着吴琼芳这话,却不得不点着扶手,一件件的重提起来:
“琼芳,吴家出事,我前后奔走,尽力叫姨父姨母走的体面,事后,我将你从教坊接回来,在府里安置,衣食住行,也无不讲究,唯恐你住的不舒服。”
“你落了贱籍,府里不准我娶你,我便离家从军,原本想着,若是能在战场得了军功,便与殿下求旨,用这军功来为你除籍,才好谈日后。离家之前,我怕家里难为你,还特意叫奉书在府外收拾了宅子,送你出去住。”
“是我想的简单,没料到不过几月功夫,府里便与苏家结了亲,婚期都已就在眼前。我不愿叫两家沦为京中笑话,没有当场悔婚,还想着等些日子,和离之后,等风声过去了,再与你议亲,就是不愿叫你受妾室的委屈。这打算,我也是与你提过的。”
“便是成婚之后,我待你,也一向留心,从来不曾不管过。”
说罢,齐茂行微微抬了眼眸,继续疲惫道:“你若说因我废了,你忧心日后,另寻靠山,我还算是明白其中缘故,可你若说,怕我日后再不管你,才去寻了齐君行,那我就不知道你这念头,是从何而起。”
听着这话,吴琼芳像是终于忍不住一般:“你若当真在意我,明知我日后艰难,前程叵测,为何宁愿用自个的功劳为苏氏请诰命,也不为我除籍?”
这话一出,齐茂行的神色便瞬间冷了下来:“琼芳,我这两年,对不住祖母,对不住苏家,对不住磬音,唯独对你,是处处周全,再无什么不是。”
对着这样的表哥,一时激愤,问出了这句话的吴琼芳也不知是怕是悔,像是站都站不住了一般,伸手扶着一旁的廊柱,整个人看起来都像是被风雨吹打的花枝一般,格外可怜。
但齐茂行的眼神里却并无丝毫怜惜,他的声音只如深井幽潭,深不见底,又凉得刺骨:“我不知道当初姨父姨母是如何教导的你,可叫我看来,旁人便是有千般不是,可他既然对你好,你也领了这份好,心里便该认下。”
“认下这一份好,并不是要教你回报什么,可人活一世,若是只因片刻的不如意,就将从前的好全都抛之脑后,甚至反手给了这人一刀……”
“如此行径,还做什么人呢?”
作者有话要说: 此时,磬音仍在骑马(不是)赶来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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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二奶奶, 小的当真没有胡说,您过去瞧一眼就知道!咱们可赶紧着些,这么会儿功夫指不定又怎么着了呢!”
二门外,小厮奉书满面的焦急, 前前后后的跟在二奶奶的身边, 对比起苏磬音的不急不缓, 简直只差扛着她往前冲了。
比起奉书的着急来,苏磬音就是晃晃悠悠, 明显带了些不情愿一般:“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形呢, 他们两个万一就是寻常拌了句嘴,你这么大惊小怪的,还把我我都扯进来,我可是要好好的教训你的。”
事实上, 苏磬音也的确是有些不太乐意过去掺和。
倒不是因为还记恨明面夫君齐茂行, 她不是一个心口不一的人, 之前既然说了得了诰封就和齐茂行两清,那就是当真两清的,如今就是友好室友, 与暂时待在一条船上的队友关系。
主要是奉书这小子说的不明不白, 又是什么伤寒装病啊, 又是奸夫淫-妇,和大少爷关着门不知道干什么,可真仔细问起来,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问他是不是二少爷叫你过来,是要找人要把事情闹大还是怎么着,这小子更越发是一问三不知, 一副但凭二奶奶做主的模样!
这叫苏磬音怎么给章程?
旁的且罢了,要知道,男女这种事,向来是最说不清楚的!
苏磬音直到现在,还清楚的记得,她上辈子上学时,听了闺蜜声泪俱下的对渣渣男友的诸多抱怨,懵懂无知的她,便真的相信了闺蜜口口声声要分手要绝交、老死不相往来的赌咒发誓。
因为这个,她当时还同仇敌忾的跟着闺蜜,那那个所谓的“前男友”连骂带贬,不重样的说了有快一个小时!可结果呢?
一天都没用啊,只一晚上功夫,人家两个扭头就复合了!
之后再见着这一对儿时,每每回想起自个的多事多话的她,都悔的恨不得把从来没认识过他们才好。
有这样的前车之鉴在,莫说她的身份本来就挺尴尬,就算没有这一层关系,苏磬音也难免会多想几分。
谁知道表姑娘和齐茂行这两个不正常的,是不是在玩什么分分合合的把戏?
还有什么说了风寒,其实是装病,说不准就是人家真爱之间闹的小情趣呢!
要不是奉书这小子着急上火的急迫模样不像作假,再加上又说起了大少爷,以眼下这个情势,很容易叫人联想起什么豪门权贵之间的陷害纷争的俗套情节……
尤其是齐茂行这小子才刚刚赔了个她一个六品诰命,关系正处于和谐友好的阶段,万一明面夫君是真的因为废了的事被人欺辱,她却是置之不理无动于衷,事后知道了,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好意思的话,苏磬音是决计不会淌进这浑水里的。
只不过,虽然苏磬音看在诰封的面子上,抱着以防万一的念头跟着奉书出来了,路上也因为奉书不停的求肯催促而配合的加快了速度,
但进了鸳鸯馆的大门之后,她还是妥善的放慢了步子,扭头叮嘱道:“我提早告诉你,一会儿我先远远的瞅一眼,若是没事,我是要扭头就走的,你知道他们是个情形,我好赖还顶着正室夫人的名头,总不能自降身份,去陪他们耍乐唱戏。”
“哎呦,我的二奶奶啊,小的是个什么身份,朝天借两个胆子,也不敢骗您啊!”
奉书这一路上都只差把嘴皮子磨薄了,这会儿听了这句话,又是不敢当,又是觉着委屈,心下一横,索性便开了口道:“您从这儿走,到这儿好好听听,就知道小的可是胡闹浑说?”
自打齐茂行废了之后,这鸳鸯馆里的下人们看人下碟,渐渐都惫疏懒散起来,少有认真当差守门的。
加上又有奉书带着,苏磬音跟着他避开正道,从南边的月牙门绕了一圈,果真顺利的走到了距离主屋一墙之隔的过道外。
鸳鸯馆仿了南边的建筑风格,相隔的矮墙上是雕了镂空的花窗的,隔着窗子,她也果然瞧见了明面夫君齐茂行正在屋前的台阶下坐着,倒是没见奉书说的大少爷,只有一身粉衣的表姑娘立在屋前,面色惨白,扶着廊柱一动不动。
的确是有些争执对峙的意思。
苏磬音瞧了一眼,抱着确认一下的心思,动步往前,打算再进一个花窗好看的更清楚些,才走到一半,耳中便听着了一道虽隔了花墙,却仍旧清楚的清晰男声——
“一刀……”
“如此行径,你还做什么人呢?”
这声音自然就是齐茂行的。
苏磬音叫这一句话心下很是吃了一惊,连脚下踩断了几片枯叶都没有发觉。
骂“真爱”不是人?这还是齐茂行这样的人亲口的说出来的?
这个话,不太像是普通的吵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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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提墙外的苏磬音,只说主屋外的齐茂行,在对着表妹琼芳质问罢了这一番话之后,微微靠着椅背闭了眼,一时间,便只觉着心神俱疲,甚至于连话,都再没力气多说一句。
但许多事情,并不是自己不愿意面对,便可以置之不理的。
他只沉默了几息功夫,紧了紧扶着轮椅扶手的手心之后,便还是重新挺直了脊梁。
他对表妹的满面的悲痛委屈看都不看,只是又定下心绪,毫无波澜的继续道:“这装病熬药的事,也是齐君行的主意?叫你装着伤寒病重……你们又是想干什么?”
吴琼芳染了丹红蔻丹的粉白指尖折在了廊柱上,她的嘴唇翕动几下,声音虽然发颤,声音也带了伤心之后的冷意:“表哥你另有所爱,不为我除籍,我自个总要为自个的日后的打算,大少爷要帮我,我自然我领情。”
齐茂行声音嘲讽:“一个秀才,凭着我的脸面才在殿下跟前得个司义郎,他有什么本事为你除籍,你是叫人哄……等等。”
才说到这儿,他记起装伤寒病重这个事,便也像是忽的想到了什么。
他猛地直起身,便是到了这个地步,都仍旧有些不敢置信:“你,是要借病假死?靠改头换面出去脱籍?”
他在外头当差行走多年,当然知道这个法子。
教坊中的女子不同于寻常贱籍,因为属于官家,寻常不许赎身。
但不许赎身,却可以“暴毙,”对他们这样的人家来说,府上意外死几个官奴,压根算不得什么事,只派个管事去说明情形,送了赎金,只怕连个来核实的人都不会有,教坊那边便会消了吴琼芳这个名字。
再之后只要略微有些门路,再寻个良民的身份套上去,明面上,自然便有了良民的身份。
女子又不常在外头行走,安置在内宅里,只要不是那等国色天香,见之难忘的,过个几年十几年,身形容貌再变个模样,只怕遇着了旧人,都未必能瞧的出来。
这个法子,并不需要求宫里降恩旨特赦,甚至都并不需要太大的权势,但凡有些银子门路的,不过是麻烦一些,外头大部分的,也都是用的这样暗度陈仓的法子。
可那叫除籍吗?
这么一来,吴氏吴琼芳便算是死了!到死都只是一个死了的教坊贱籍!
齐茂行之所以不用这个明摆着的法子,就是不愿吴家表妹一辈子都这般畏畏缩缩,连自个名姓父母都不敢再认,不过是想凭着自个的本事,日后能叫她光明正大的立起来。
可齐君行呢?用这样的法子给表妹好意“除籍,”便是“除籍”之后,凭那个小人的行事,莫说明媒正娶,因着满府里人都见过表妹模样,只怕连侯府都不会再叫她进,说不得连个妾室的名分都没有,只能不明不白的在外头当个外室!
他但凡对这鸳鸯馆,对表妹少留心几分,没有因为从下人口中听说鸳鸯馆叫了大夫过来看看。
按着这个打算,说不得再过几日,表妹就要病重不行,顺着齐君行的意思“病死”在外头,他到了那时候,才会发觉实情?
他不愿叫她做妾,自从吴家获罪,前后奔波,诸多筹谋,只想着从一而终,给她正室的体面照料一世。
可到头来,他不过刚废一月,表妹便宁愿去给一介虚伪小人的齐君行去做一个外室?
他这辈子恐怕都再遇不到这般荒诞的事!
齐茂行气到了极处,反而险些要笑出声来。
他微微闭眼,脑中闪过在天牢里,满面憔悴的姨母跪在他面前,只求他照料琼芳一世时的场景,想到他当时一口应下的承诺。
齐茂行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压下心口的怒火,给出了他最后一丝的亲戚情分:“你说我心上没你,要去寻什么男女之情,只一句话就是了,我不拦你。只是,这人不能是齐君行。”
“你若还认我是表兄,与齐君行断干净,随你去寻旁人,我给你备嫁妆,送你风光出嫁,”
“看在姨母的面子上,琼芳,我只劝你最后一句,只有吴琼芳才是吴氏的女儿,才是我嫡亲的表妹,是康州外祖家的外孙,吴琼芳若死了,你便什么都不是,往后也与我毫无相干。”
可说罢之后,台阶的吴琼芳却仍旧是一派沉默,甚至于,连刚才的颤抖犹豫都渐渐消了下去,面上满是一派麻木的决然。
这样的态度,也叫齐茂行彻底死了心,他没有多等,缓缓松手,放在了椅轮上,也当真一个字都不再多提。
看着齐茂行的毫不留恋的背影,面色惨白的吴琼芳死死的攥紧了手心,直到轮椅毫不留恋的就要消失在门口时,她才像是终于忍不住一般,猛地追出来,声音尖利叫了一声:“表哥!”
她的声音颤抖着,像是质问,又带了几分不甘:“表哥,你从前从不这样,你这般待我,是不是……是不是因为你早已看上了苏氏!”
齐茂行头都没回,再不愿在对方身上耗费哪怕一丝的力气分辨解释:“你说是,便是罢。”
出去之后,对着眼前的一派空荡,齐茂行沉默一瞬之后,却并没有径直离去,而是控制轮椅往侧边出了偏门,再走几步,到了矮墙后的一道偏僻小道出口处,
将轮椅正正的挺好之后,他伸手放在自己的领口附近,指骨微微用力,缝的结结实实的两枚玉制襟扣,便干脆的掉在了他的手心。




夫君成为“废人”之后 第29节
他自幼习武,护卫出身,就算是这样的情形,花墙后的动静,他也仍是立即察觉的了。
以他的猜测,不是齐君行为了看他的笑话去而复返,就是哪个胆大包天的下人,不论是哪一种,他都已决定了,一旦遇上了,便用手里的玉扣狠狠的给对方一个教训,再论其他。
齐茂行的面色冷厉,指尖的玉扣早已蓄势待发,只在唯一的出口等了十几息功夫,果然,便当真听到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只是越听,他便也越是发觉了,这脚步声,轻缓且迟疑,不太像是齐君行,倒像是个女子模样……难道是个路过的丫鬟?
意识到这一点,齐茂行手上的力道微微松了几分,与此同时,眼前也果然出现了女子耦合百褶裙的一角。
这条裙子有点眼熟,齐茂行还没来得及细想,裙角一闪,再往上,便又看到了更熟悉的姣好面庞。
像是气势汹汹,炽热灼人的火苗才刚刚冒起,明面叫兜头一杯冷水浇了下来。
齐茂行只觉着指尖的玉扣忽然变得格外咯手,他的面色僵硬,活像是忘记了怎么说话,嘴唇张合几次,这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磬音。”
作者有话要说: 苏磬音:嘶……好像听到了了不得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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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比起齐茂行的僵硬来, 苏磬音的心情倒是平静的多。
毕竟刚才齐茂行与表姑娘那一句对话——
“你是不是早就喜欢别人了!”
“你说是,那就是。”
这一听就是男女吵架的时候话赶话出来的嘛,尤其是齐茂行这小子的回答,就算她上辈子是个乖乖女, 从来没有早恋过, 也从周围各种渠道里女生的抱怨里听过不止一次。
堪称男友气人语录里排行最靠前的几句了。
虽然这个“别人”的锅莫名落到了自个的头上, 但以成婚之后齐茂行的表现,苏磬音是一点不会觉着这话是真的。
那是在承认对方说的话吗?明明就是女方气急了, 口不择言的扣一顶帽子, 男方就也回应一种懒得搭理的敷衍和无所谓的态度而已。
以当时那个情形,就算吴姑娘问的是“你简直是个畜生。”恐怕齐茂行这小子也会点头,回一句“你说是那就是吧。”
听听,多气人。
不过这一句话再气人, 比起对方移情别恋, 扭头奔向仇敌身边的操作, 一下子就显得小巫见大巫,远远算不上什么了。
没错,苏磬音之所以顾不上这一句话, 更大的原因也是因为她的注意力, 全都被表姑娘这个更气人的迷之操作吸引去了。
奉书说的“奸夫淫-妇”居然没错, 表姑娘当真和刚刚回来的大少爷扯到一块去了,并且为了大少爷,甚至不惜假死脱籍?
不说这个放着打算对你明媒正娶的人不要,亲手放弃自个最后一丝身份的保障,把前程性命全都交给一个听着就不怎么靠谱的男人,这个选择有多蠢。
单单是表姑娘当真选择了依靠附大少爷,苏磬音从前对这个表姑娘的观感就一瞬间从路人跌至了谷底。
倒不单单是因为移情别恋的事。
说实话, 因为有上辈子的经验在,虽然表面不会露出来,但苏磬音心底里,肯定不会在意什么所谓的妇道贞洁。
不管旁人同不同意,她自个,是当真不觉着女人喜欢了一个人,之后分手再找别人算是什么错事。
但是移情别恋可以,忘恩负义就不太行吧?
就是退一万步讲,真的那么干柴烈火,情难自禁
还是那句话,齐茂行连还能不能活几天都不知道呢,等着齐茂行死了,眼不见心不烦的时候,再去移情别恋不成吗?
就算齐茂行的运气好,确定最后没有死,万不得已再开口,也算是全了这么多年的恩情照顾不是?哪里就这么着急?
更别提,苏磬音自个都并不大相信表姑娘琵琶别抱,真的是为了什么“真情。”
齐茂行对鸳鸯馆的负责在意,她这个明面夫人是亲眼看着的。
齐茂行没病没灾、前途无量的时候,所有好处都受了,从也没见提什么放没放在心上的事,结果这边儿才废了一个月,扭头就对才刚刚回来、压根没见过几面的大少爷起了“真情?”
哪儿来的那么巧的事!
明摆着就是看着齐茂行废了,为了自个的前程后路去找了别的靠山。
并且偏偏找的还是前任的杀母仇人!
这是只为了自个,不单这么短时间都等不起,而且已经是明摆着,连最后一点情分都不顾了!
想明白这个之后,再看向对面的齐茂行时,苏磬音的面色就很有些微妙的复杂。
要是刚结婚那会儿,她说不得还会哈哈哈哈笑话几句谁叫你眼瞎、活该。
但是得了诰命之后,早已认为两不相欠的苏磬音,抛去了自个的身份立场再看,就忍不住的有些为他的室友可怜不值了。
她等了一会儿,见齐茂行面色僵硬,除了一句招呼之外,半晌都没再开口,想了想,轻咳一声,解释了一句:“是奉书过来,说是怕你出事,叫个人过来看一看。”
她没有说的太细,毕竟,被绿了……这个事,是不太好提起的。
不论是安慰和替他不忿,听在那种心思敏感的人耳朵里,指不定会愈发在意起来。
齐茂行也回过神来,他将还攥着玉扣的右手缓缓放下:“奉书这小子太多事了,还麻烦你跑这一遭,我之后会好好教训他。”
“少爷……”因为刚才没敢多听,特意远远的坠在后头,这会儿才跟了过来的奉书闻言有些委屈。
他张张口,还想着解释几句,一抬眼,看见自家少爷朝自个扎过来的,冒着火光一样的恼怒眼神,心头就是一抖,一个字也不敢多提,只是老老实实的认了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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