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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之被迫逆袭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一把骨头
颜枫歌护在敖然身边,人太多,应付起来实在费力,就连景梓这个爱打爱杀的,也招架不住了,没完没了让人不知何时是个头儿,连连叫苦,“怎么办,今天要死在这儿了吗?”
敖然转头看看四周,他们尚且费力,更何况其他景家子弟呢,好在景家众人也都不傻,知道跟着景樊他们生机才大,逐渐地,众人慢慢聚在一起,就连景文山也挨了一身伤之后明显认了怂,躲在景樊身后猥琐得没一个长辈该有的样子。
敖然躲过一剑,“不能在这儿等死,得杀出一条路。”
景文山龟缩在人后,吼道,“你说的简单,要是能杀出去,谁会在这等着,我们现在可是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哪里都没有生机呀。”
景樊声音冷厉,“闭嘴!”
这个时候还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也不看看景家弟子已经身心疲惫了吗?
颜枫歌冷静的问景樊,“从哪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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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樊看了看陈路明的方向,不言而喻,几个人纷纷了解,陈家为了堵他们的后路,无数人都往他们来时的路上涌,陈路明倒是站在原地,看着他这一招欲擒故纵带来的战果,喜上眉梢,乐得合不拢嘴。
景樊和颜枫歌对视一眼,便吩咐众人,“跟着我。”
不管其他人应不应,反正只要身边几个人听到就行,众人忙点头,随即蓄势待发,景樊也突然一改之前的随意,剑招和身影都凌厉了许多,陈家众人一路追杀,逼得景家人节节败退,不由露出势在必得笑意,却不想,景家不过是顺着他们后退罢了。
再接近陈路明之际,颜枫歌和景樊突然爆发,迅如闪电的身影利箭一般窜出,直击陈路明,这个时候陈家众人已经反应不过来了,跟在陈路明身边的人身手远不如景樊和颜枫歌,不待反应就被撂倒在地,而陈路明,已然落在了景樊手中。
在陈路明带着颤意的嘶吼中,众人手中的剑顿时顿了顿,一些混在陈家人中的他族,显然不想住手,然而再想发起进攻,却被陈家人拦住了,毕竟——他们现在还不想失去这个自家这个颇有头脑的长老。
挟持着陈路明,景家总算获得一线生机,在景樊和颜枫歌的带领下,众人一路向一侧退守,这里毕竟是景家的地盘,众人颇为熟悉。
陈家也想步步紧逼,但景樊只允许他们跟过来百人,既能让他们护住自家主子,也不会让景家感到威胁,算是对双方都公平有利。
在陈路明连连点头应允之下,陈家众人也接受了。
而这一战,在景樊他们在回程的半途中扔下陈路明而告终。
此战也是景家和陈家对战以来第一次落败,死伤过半,最终仓皇而逃。
几个人也就景樊和颜枫歌稍好,其他都多多少少负了伤,景襄虽已知他们战败,但回来后见他们负伤,不由心疼地掉眼泪。
景卫华一把年纪了,坐在太师椅上胸膛起伏,下属倒的第二杯茶都被他摔在了地上,抖着声指着景文山怒骂,“你多大年纪了?啊?你多大了年纪了?我不指望你带领景家繁荣昌盛,却也没让你如此愚蠢地陷景家于危难呀!那么多子弟,有多少年轻的孩子,他们才多大,才十多岁啊,结果呢,被你的自负,私欲害死,你心不痛吗?”
景文山一把年纪了在一众人跟前被骂得狗血淋头,却一言不敢发。
景卫华依旧气不过,“你自己说说,我族向来隐世,你偏偏搞这么一出,结果呢,现在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之前陈家两族继承人身亡惹来大祸,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如今你还有要如何,非得我族灭亡你才甘心吗?”
这话实在诛心了,景文山可不敢把这个罪名背上,忙哭着道,“老祖宗啊,你这话让我在景家再如何做人,我也是想为景家出一份力,这段时间以来,我日日煎熬,整夜整夜睡不着,如今好不容易以为有个戴罪立功的机会,自然就积极了些,我也是想为景家好,抓住了陈路明,陈家就少了得力干将。”
“结果呢?”
景文山糯糯不敢言语。
景卫华拍着桌子吼道,“我问你结果呢?啊!害了这么多人,景文山!我告诉你,你死一万次都不足惜。”
第一百六十章
事后,景文山被罚仗责百下,跪祠堂祭祖三月,以示惩戒,安抚景诸位牺牲的弟子。不过因目前形势着实严峻,也正是用人之际,景卫华忍着杀人的火气才将惩戒推后至战事结束。
不过也剥夺了景文山副指挥的称号,暂且和普通子弟一样,没有任何特权。
那日,众人议论至深夜才离开景卫华的帐篷,而景樊还不得休息,得去探探敌情,如此大规模的支援,让景家众人都心有不安。
出了帐篷景文山咬牙切齿的看着景樊,目光凶狠的似是要将他千刀万剐,“景樊!你有病是不是?你非要害我至此吗?”
景樊脚步顿了顿,转头看着这个半面脸隐藏在黑暗里面目都狰狞的大伯,微微一笑,“大伯,你总习惯把自己的错怪在别人身上吗?”
景文山逼近景樊,怒道,“你为何不明说他们有准备,你说了我自然不会追。”
景樊神色淡漠,嘲讽道“大伯真可笑,这点儿判断力都没有吗?陈路明那么厉害,怎会输得如此之快,再说陈家输了那么多次,怎么着也长记性了吧,不可能再无缘无故跑来送死吧?”
景文山气得脸上得肉都在颤,“你!你都知道,你却同意我去追,你这不是害我是什么?你才是那个罪魁祸首!”
“大伯又在颠倒黑白了,”景樊似乎很是无奈,叹口气道,“早上和陈家对战时我就说得够清楚了,是大伯你自己不听劝呀!大伯一把年纪了,脑子不好使就算了,怎么还跟三岁稚子一般如此无赖呢?”
“你……你!”景文山气得都结巴了。
景樊后退一步,神色恢复了冷漠淡然,“大伯你这人是拦不住的,你自私贪婪,满肚子坏水,却还总以为人人都与你一样,我说的话你是听不进去的。”
景文山气喘如牛,“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谁给你的胆子让你这样和长辈说话!你的圣贤书读到狗肚子去了?你……”
“大伯,”景樊突然打断他,“即使再给你一次重活机会,你依旧如此,一个人非要往死路走,谁也救不了你,希望这一次你活的久一些。”
景文山后背一凉,“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什么……”叫这一次?
不再理会他,景樊已转身离去。
这一次,景樊只带了颜枫歌,二人深更半夜抹黑贴近陈家附近,这一次,显然不如往常轻松了,陈家周围防守的人竟比往日增加了几倍,里面看看更是满满的人,这么晚了,竟然还未休息。
两人找了个犄角旮旯,干掉几个人偷偷摸了进去,显然这批人刚来,还未安顿好,到处都是乱晃的人,穿着也不统一,言语之间似乎也有差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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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往日来,也难进入陈克等重要人物的房间,这些顾命的时候还是很机智的。更何况今日,更是难上加难二人,几乎寸步难移,稍有风吹草动,都有人看过来。
勉强找了棵枝干繁茂的大树,躲在上面,远处却都是攒动的人头来来往往搭帐篷,搬东西,声音不小,但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如此境况,显然是无法深入了,颜枫歌和景樊对视一眼,原路返回。
至于陈克的营帐,此刻热闹的很。
灯火明亮,酒香饭香萦绕四溢。
陈克坐在正位,左右几席坐着陈路明等多名长老,若是景樊他们在,自然也都眼熟,这段日子一来,彼此时常打交道,交手多次,都略知一二。
然而除了这些熟人,下方还有几个陌生面孔,穿着各异,神态不同,彼此之间说话客客气气,显然初识不久。
陈克举着酒杯,笑眯眯地朝着几人敬了敬,“昨日匆忙,未顾得上给诸位接风洗尘,正巧今日又在诸位地帮助下打得那景家如落水狗,也终于让我陈家扬眉吐气了一把,陈某我就小气一番,接风宴与庆功宴一起,也算是双喜临门,预祝我等后续合作愉快。”
陈家几位长老也跟着自家家住举杯,颇有几分热情,倒是那几个陌生的却皮笑肉不笑的客气回敬,“陈家主莫要客气,我等也是奉命行事,公平交易,无需言谢。”
热脸贴冷屁股,陈克尴尬的笑了两声,心里暗骂,一群弹丸小族,要不是现在用得着他们,哪里轮到他们在他面前摆谱?平日里看都不会看他们一眼。
不等陈克心中骂完,却见这群人里一个扎着满头辫子的冷笑一声,“今日本该把景家那群人都留下,结果你们倒是拖了后腿,放虎归山。”
陈克握酒杯的手狠狠用了力,面上却呵呵笑着,“这也是无奈之举嘛,路明是我族中长老,怎么见死不救。再说今日也不亏,景家这次损失可不小,何况有诸位协助,日后景家早晚还不得被我们玩弄于股掌之中。”
那辫子男显然不吃他这套,看都不看他一眼,啃着鸡腿。
陈克额角的青筋跳了跳,心理顿时有些上火——这帮没教养的蠢货,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日后定要一个一个将他们给灭了。
忍下火气,陈克勉强扯出一个笑,“不说闲话了,说说正事,诸位说后续还有援手,不知能来多少?何时到?”
一人道淡淡地回道,“陈家主放心,只会比你想得多,且源源不断,保管你一两个月就能拿下景家。”
陈克顿时喜笑颜开,连连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啊。”
这边颜枫歌和敖然离开之际逮了个小卒问话,但也只了解到这些人昨日到,期间还有人陆陆续续的过来,都不认识,也不清楚他们家主从哪找的外援。
无论拿到什么消息,显然都是坏消息,二人匆匆赶回,景樊回复了景卫华,才得以休息。
至于景卫华,则是彻夜未眠,一夜之间身材都佝偻了许多,直念,“大难临头。”
之势态也着实应也这句话,之前打得陈家有多狼狈,如今他们就被陈家打得多狼狈。
曾经的优势一去不复返,景家更是连连败退,如今已贴近城门处,而陈家的人还在远远不断的增加。
若只是在外对战倒也还好,然一旦入侵城镇,将一发不可收拾,多少寻常百姓将会遭殃,景家的人力也无暇顾及他们,到时必然是伏尸一片,血流成河。
第一百六十一章
景梓骂了陈家一堆,但也就只能嘴上出出恶气,近日以来连连对战,几个人都都瘦了一大圈,原先战场很少让景襄这些女孩子上的,但如今这个形式也顾不得男女了,能出一份力的都要行动,景风卓带领的守在城镇里的子弟,如今都已派出部分去支援。
几个人匆匆忙忙吃了几口饭,也不像往日能在饭后悠闲的聊聊天,讨论了下明日的安排以及作战方案,几人正欲回各自营帐,门外却传来急匆匆地脚步声,一景家弟子一脸着急的进来,喘着粗气道,“少家主,出……出事了!”
敖然忙抵了杯水给他,那人一口饮尽,急道,“镇子里面北面的村庄失火了,已……已经连烧数十家,火……火势现已难以控制!”
几人神色顿时大变。
景梓一把拽着那人的领子,“怎么没尽早发现?巡视的人呢?伤亡如何啊?”
那名弟子声音都颤了,回道,“伤亡暂还不清楚,但听城内报消息的说,怕……怕是不少。”
景樊将景梓拽开,声音低沉,“先去看看情况。”
几个人也无人能坐得住,纷纷跟着景樊去了景卫华的营帐,来得人着实不少,本就因外患大家都已分身乏术,如今又有内忧,这突然起火,难免不让人起疑。
见来人众多,景卫华也没在账内,直接让人搬了个太师椅坐在外面,景樊到后,景卫华眼皮子才抬起来,这个身强体壮的老祖宗现在却是一副老态,手在椅子把手上攥了又攥,看着身边一长老吩咐道:“宏阳,你吩咐众人今夜收拾收拾,明日日落之前全部退回城内。”
那长老一脸懵逼,一时半会儿竟忘了回话,景卫华也不等他回复,转头看着景樊道,“景樊你带些人现在就回去,先去救火。”
景樊也未辩驳,点了点头应了句是。
那位刚刚被叫到的长老,突然反应过来急道,“老祖宗,难道这里都守不住了吗?若真退回去,就等于把最后一道屏障,拱手让给那陈家了呀,火就不能先让城内的先调配人手救援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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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卫华摆摆手,颇有几分无力,但他现在是景家的顶梁柱,绝不可丧气,又强打起精神,解释道:“已经难守住了,现在退,还能少些伤亡,城内人本就不多,现在一处出了纰漏,难保别处就安全,若我们再调离了人,等于是给别人给了更大的空子可钻,到时救东还是救西?现如今,只能我等回去,加强防备。”
那长老半晌最终叹了口气,再无反驳,不想退又如何,老祖宗说得在理,如今的局势已经不是他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事态紧急,景樊带了千人,快马加鞭一路疾行,好在他们如今离北面的城门已不远——真不知是庆幸还是不幸。
刚入了城内,守城的长老名景广志,匆匆找过来后,寒暄的话也不说,直接道,“先赶紧过去吧,火势实在难以控制,失火处离河流较远,附近百姓家的水都用尽了,也只是杯水车薪,周围来帮忙的虽不少,但都是些普通人,来去折腾一番也没多大效用。”
景樊点点头表示知道,吩咐道,“先去河道,路上多借些水桶和架子车。”
众人纷纷应是,疾行而去,景樊和敖然几人边走,边与那守门长老询问情况,景广志道,“刚刚回禀说伤亡数不少,那一片贴近一林子,好多人家的房子都是就近取材用木头建造的,失了火极易燃烧,等发现已伤了好些人了。”
景襄问道,“怎会发现的那么晚?”
“这个点儿正是用晚饭之际,大家都在屋子里,火是从门外烧进来的,等反应过来基本上已经烧起来了,那会别说救火了,能逃出去就已不错了。”
景襄皱眉,“起火原因可有查到?”
景广志回道,“起火的那些人家,门外都有油渍。”
景梓恨恨的咬牙,“如此说来,只能是有人故意纵火。”
“是。”景广志声音里都满是愤怒,“而且连烧十多家,心思之歹毒令人胆寒,好些人家家里都有孩子,连小孩都不放过,简直罔顾人性。”
几人都沉默了,悲伤和愤怒弥漫在他们之间,脚下的马蹄飞奔而出。
赶到失火之处时,几人都震惊了,在这个还透着八分寒意的天气里,他们都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热气,不一会儿汗就下来了,哭声叫呐喊声让人揪心,怪不得需要他们来支援,这样的火势,小半边天都红了,当真是难以控制,靠着几个巡守和寻常百姓实在势单力薄。
那纵火之人当真是有心计,选得起火点地势偏高,离水源较远,平日百姓都是用车拉几坛攒着,但仅靠着几坛水显然无法挽救,等辛辛苦苦弄来水,火势已蔓延,周围宅院都已遭殃。
这般火势再靠他们显然困难已经,几个巡守冒着近在脸前的灼热,一桶一桶往上泼。
如此急态,几人也不废话,撸起袖子,拎了桶就朝火中扑去,火势凶猛,普通百姓已无法靠近,只得去拉水,到底人多力量大,不断有人推着车过来。
景梓见打水坛过来,直接扔了手中的桶,一把捞起一个有十岁孩童高大坛子,直接抗在肩上,推车的两个中年汉子,惊呼出声,这大水坛平日他们要两个人才能勉强搬动,这少年竟轻轻松松扛起,还直接飞身离去,着实力大无穷。
景梓扛着水坛,身姿一跃,飞直房高,直接将一坛水倒了下去,顿时就浇灭了一大片,效率可比一桶一桶高多了,敖然几人也纷纷效仿,几个前来的汉子看着景襄一个小姑娘都如此彪悍,纷纷投去膜拜的眼神,愣怔地立在原地都不知道动了。
景梓第二坛水都倒完了,却还见他们傻站着,吼道,“快去拉水呀!不然一会儿又再燃起来,就白费了这些水。”
几人被吼得回神儿,忙推着车跑开。
现如今最重要的就是速度,及早灭完,才有生机,再拖一刻,就再燃一处,也幸得今日无风,不然拼死也救不了。
几人如此,效果显著,但也着实废水,那些百姓很快就供应不上,好在不等他们着急,景樊带回来的人已经拉了几十车水过来了,装水的容器大大小小各式各样,也不知道借了多少家,众人也顾不得其他,见火就浇,疯狂的四处奔波。
空气里到处都弥漫着焦灼的味儿,耳边都是刺里啪啦燃烧的声音。
明明是个寒冷的夜,众人却只觉得热。
第一百六十二章
所谓劫后余生也不过如此,在撕心裂肺,拼尽全力之后众人都或蹲或坐地摊在地上,嘴唇脱皮,喉咙发干。
不单单是附近的百姓,连带着景家子弟和敖然他们都累得腿肚子发抖,景梓直挺挺的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他的衣角已经被烧的破破烂烂,额前的发丝都烧焦了,烫成了卷儿。
众人望着漫天的烟雾和一片片焦黑,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也没有力气说话了,静默之下,耳边只有烧焦的木材时不时断了落地的碰撞声,格外的突兀,揪人心魄。
渐渐地,突然有人啜泣出声儿,压抑地,哽咽的,这轻轻的一声如同导火索一般,顿时勾起好几个人的眼泪,抖着下唇,泪如雨下,人群似乎更静了几分。
这般气氛之下,终于有人控制不住,一白发老太太沙哑苍老的声音带着哭腔,冲着那满目疮痍撕心裂肺地喊道,“儿呀,我的儿呀!娘都没来得及和你说句话呀!啊!”
那最后一声满是悲怆的尖叫扎进无数人的心窝,白发人送黑发人,多么痛彻心扉。
一时间哭喊声一片,孩子,父亲,妻儿,亲眼看着至亲之人与自己天人永隔,尸骨无存,没有人能承受得了。
敖然缓缓从地上坐起来,那些痛苦一声一声扎进他的耳朵里,他的心里,那样的情感太浓烈,绝望得让人痛不欲生,他也控制不住红了眼眶。
景襄压抑的抽泣声突然传过来,敖然一扭头,就见她那张本就抹了好几块灰的脸上更花了几分,泪痕沿着脸颊一道一道的,一双大眼睛装了一汪水。
敖然顿时心也揪了起来,急忙抬手给她擦着泪,却越擦越多,景襄也越哭越伤心,敖然只能将人揽在怀里,一手抱着她的脑袋抚摸,一手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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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襄拽着他的衣服痛苦道,“我害怕,以后还会死人吗?我不想要再死人了,太难过了,真的太难过了,有一天我们是不是也会死?陈家那么多人,我们真的能打过吗?我好怕失去你们,我不想让你们任何一个人出事,我不想离开你们。”
敖然控制着发红的眼眶,不让眼泪掉下来,哑着声道,“不会的,放心吧,不会的,我们还想要保护你呢,还想你以后找个优秀的夫君,生几个可爱的小孩,开开心心的过一辈子,所以——为了保护你我们都要努力活着,绝不让自己有危险。”
景襄哭着道,“我不想生太多小孩,呜呜呜,我不要你们保护,我也想保护你们。”
敖然被她的关注点弄得一愣,随即笑了笑,连声道,“好好好,不生那么多,我们互相保护,所以为了我们,你也要好好努力活着,我们为了你,也会努力不让自己出事。”
景襄点着头说好,脑袋从敖然怀里探出来,随手拿着袖子摸了摸满是泪痕的脸,敖然瞧着她那张花里胡哨的脸不由叹口气,拉开她的手,替她擦擦脸。
景梓不知什么时候也过来了,二人的话也不知道听了多少,眼眶也泛着红。
后续的事情基本都交给景广志安排了,这次不仅伤亡惨重,房屋建筑毁坏也很严重,很多村民已无家可归了,但这个时候重建实在有些劳神费力,也分身乏术。
但这些人也不能不安排住处,好在如今住在山下的很多景家族人都出战了,住的房子大多都空了出来,景广志也就让他们先住下,同时不光这些人,其他偏远一些易被人钻空子的地方的百姓,也都被景广志安排在这里住下。
敖然等人救火之后就无暇顾及这些人的安置了,他们现在所有的精力都在应付陈家身上,景家守在城外的人两日前也都回到城内了,这一退,基本也算是给了陈家给了进一步入侵的机会,而陈家显然也在等着呢,景家一退,他们就打包搬至城外不足二十里处。
摇旗打鼓,嚣张至极。
这一步,说实在景家众人是万万不想退却的,可陈家的队伍已经庞大到骇人的地步,数量几乎有景家城内半数人以上,不同于城内占七成的普通百姓,他们却都是习武之人,再差的打几个普通人也绰绰有余,这短时间对战以来,景家每每伤亡惨重,毕竟他们再厉害,也抵抗不了对方的车轮战,除了不断消耗自家的子弟没有任何益处。
显然陈家也是如此想的,只要不断对战,景家总会被他们彻底打垮,他们的人也会死,但依旧会源源不断地补上来,可景家却没有后援,最终只能被他们耗死。
景卫华也发现了这一点儿,只得退居城内,先保住族中诸位弟子的性命。
退回城内这几日,陈家也因着搬营地,无暇发起进攻,景卫华不敢放过一丝时间,吩咐众人好好休整,安排好在城内各自负责的工作,反复检查,定要保证不出现任何纰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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