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然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白头不渝(晋江VIP|
娇娇轻轻扯了扯谢然的衣袖,“谢然哥——夫君,皇后娘娘凤冠上面的东珠好像不太对啊。”
她改了口,压低声音。
她身高实在不够,即便踮起脚尖也够不到谢然的耳畔,唇瓣呼出的气息在谢然喉结处打了转儿。
谢然按下她,“别踮脚。”
娇娇觉得他抓不住重点,“东珠——”
谢然搂了娇娇的腰,圈住人,让她安分一些。
纤纤细腰,薄素轻裹。
娇娇猛地住了嘴。
“那东珠是皇帝送的。”谢然低声道,“所以,什么都别说,懂?”
娇娇惊了。
“我朝内库竟然如此空虚吗?”
堂堂皇帝,居然拿一颗假的东珠哄皇后。
“皇帝喜欢炼丹,内库再多也不够败的,更何况,道士说了,那不是普通的东珠,是东珠里的佛珠。”
娇娇觉得匪夷所思。
行完礼坐下。
“那陛下就信了?”
这不是指鹿为马吗?
“不然呢。”谢然瞥她一眼,“道士说这佛珠还要皇后供奉,皇后不还是供奉着?”
娇娇摇了摇头。
“鬼神之说终究害人。”
娇娇然 第61节
谢然没有立即回话。
这不完全是鬼神之说的事情,更是一个人的欲望,追求虚无缥缈的长生,疯狂之后就是自取灭亡。
“你不想长生不死吗?”他眉心微微蹙起,像遇到了一个非常难解的问题。
谢然见过各式各样的人。
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利往。
“想啊,但是我要有命享才行,天下事情太公平了,有失有得。”
谢然忽地笑了。
以为她傻的时候,她却又聪明了。
*
皇帝这次来是做场子的。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给那个杂种早早安排好。
国公身死,朝堂上各家吵得他焦头烂额。
北戎的事情才解决了没多久,眼见又要内讧,他必须安抚世家。
太子的婚事是最好的筹码,然而,太子容易受他人撺掇,在他身边放上别有用心的世家女子并不合适。
此时此刻,皇帝倒是想起来自己还有个血脉不纯的儿子叫谢然了。
陶太傅自然是对谢朝贡献不少,但是皇家子嗣延绵是大事,就算贡献再大,也不能让谢然只守着这么一个皇妃啊。
他让谢然好生待着太傅遗孤,好生供养,也算对得起太傅。
这春日宴,各家的子女都来了,皇帝已经提前拟好了圣旨。
“春日好时节,各位不必拘礼。”皇帝继而笑着对太子说了些什么。
太子瞧娇娇看过来,他笑得像是小人得志。
“弟妹,父皇召你。”
娇娇心里升腾起不妙的预感。
“夫君~”
谢然伸出手,帮她拂去肩上的柳絮。
“没事。”
他的话语很简单,但是娇娇却感到心安。
谢然从来是言出必践,小到她央他回来给她带根糖葫芦,大到她哪怕没了爹爹庇护也没有弃她于不顾。
自己长大会是什么样子呢?
娇娇不用想就知道知道自己有多娇气,她什么也做不了,可谢然还是愿意把她照顾的好好的。
屋子里的每一分摆设,都是她惯爱用的,府里的茶都是她的口味,连着早膳,谢然也和她别无二致。
她眨了眨眼,“夫君~”
谢然捏了捏鼻梁,他把刚端起的茶盏放下,“不然我同你一起去?”
娇娇弯弯唇,翘起的红唇又娇又软,“夫君真好。”
*
娇娇最终还是没让谢然一起去。
谢然看起来就和皇帝皇后关系不是很好去了也不知道是谁难为谁。
她轻快眨了眨眼,“我需要夫君的时候,夫君过来就好了。”
谢然便坐到了近些的地方,独自斟酒喝。
两人一并过来,但皇帝看也未看谢然,径直瞧向了娇娇。
“在然儿府上过得怎么样,若是有不如意的地方尽管告诉朕,朕一定狠狠惩治了他叫他好好对你。”
娇娇眨了眨眼。
也难怪谢然对他这父皇母后生疏得紧,这样凑上来的架势是她她也不能热乎起来。
“夫君待我极好。”她学过礼仪,风度是陶太傅一手教出来的。
皇帝面上的笑意不变,“你爹为国捐躯,替谢朝换来了一纸十年和平约书,只留了一个你,朕本来就是你父皇,如今有朕在,这小子断不敢欺了你。”
他这话是在安娇娇的心,先给点甜头。
娇娇面上露出感激,笑了笑,她并不说话,多说多错。
皇家做事,步步谨慎才好。
皇后和太子妃也过来了。
“陛下。”皇后笑得很是大方得体。
但是娇娇每每看见她,总忍不住想起来她顶上那颗假东珠,别扭的厉害,因此对着皇后,也只是稍稍问候了几句。
倒是太子妃,拉着娇娇的手,一副热乎乎的模样,“弟妹,近来可安好?”
难道自己和她交好?
娇娇心里有些发懵。
还是要小心些,交好的话就要别让自己露马脚,不交好的话,还要更麻烦。
“还好,谢娘娘关切。”
太子妃挨着她坐下。
“你爹爹去了,本宫想你正伤心苦闷,也不敢冒昧上门拜访。”
娇娇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笑。
算算时间,她大概正在捉迷藏?
太子妃眸光略微一沉。
她的另一个依仗国公失踪了,说的干脆些,就是死了。
没了国公,她能用的势力就大打折扣,没有亲子本身就颇受人诟病,如今还要看太子脸色。
太子不希望谢然娶亲,要她拦下来,她只得忍气吞声凑过来。
那些世家小姐容易看谢然一张面皮便得了失心疯要嫁,不好下手,如今陶娇娇倒是个好切口。
“弟妹可知道为何父皇特意找你?”
娇娇选择了一个不可能出错的回答。
她娇娇弱弱抿出个小白花的笑,像是已经做过千次一样,熟练到她自己都吃惊。
“娇娇不知道。”
太子妃眸光一闪,她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原来人不是还挺嚣张跋扈仗着陶太傅作威作福的吗?
现如今,竟然也如此。
“他们想为皇弟娶平妃。”
娇娇眉头蹙了起来。
平妃?
皇帝和皇后还以为两人在说什么家常话,对太子妃打笑道,“你这是做什么?怎么勾起你弟妹伤心事了?”
太子妃忙忙告饶,这事便揭了过去。
之后又絮絮叨叨说起点其他的。
娇娇心里却一直沉甸甸的装着平妃这件事情。
平妃,顾名思义,等同于皇子妃。
谢然若是娶了平妃,那她....
虽然思考事情有些不熟练,但是娇娇还是瞧出了皇帝皇后敢这样做的原因。
她爹,没了。
娇娇脸上虽还挂着笑,唇却抿紧了。
太子妃余光瞥到,唇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今晚不定时更,把之前的都补一下。
☆、娇娇然(四十五)
皇帝又陆陆续续招来了几家小姐。
皇后则一一配合的介绍夸奖。
太子妃一边听一边忽然觉得唇齿发冷。
太可笑了, 若是如此,安娘达成心愿岂不是只要多等个半年一年的?
她曾经最是疼爱安娘这个妹妹的,知道她天真,也敲打她过, 但是最后, 绕不过对这个妹妹的疼爱, 她还是凭着太子妃的身份站在安娘那一边,强硬的要求整个族里妥协。
安娘可以嫁了谢然为正妻, 哪怕看起来对这个家族利处不大。
但是后来, 谢然娶了陶娇娇,时隔几月安娘不得不嫁了王家郎,与家族的赌,输了便得听从家族安排。
她的妹妹曾经苦求不得的人, 如今的婚事也不过是一桩联姻。
安娘哪怕真的嫁了谢然, 就能摆脱联姻的命运吗?
太子妃咬紧了牙, 红艳的蔻丹深陷掌肉。
她妹妹错了!
娇娇然 第62节
只有权势,权势握在掌心,才是最实在的, 届时家族听你的, 天下听你的!
太子妃松开手, 扶了扶鬓上的凤钗,笑得端方明丽,是皇帝皇后欣赏的标准儿媳模样,贤惠聪明,“真都是好姑娘。”
皇帝笑了笑,话题自然引到娇娇身上。
“你觉得她们怎么样?”
娇娇纤长的眼睫毛扑闪了一下,“这些妹妹都很好。”
这倒是真真正正的, 世家对自己姑娘用度虽然比不上陶太傅对娇娇,但是也是相当精心的。
年纪轻轻样貌娇美的姑娘坐在一处,言笑晏晏,就是一条风景线。
娇娇不自觉看向谢然。
谢然正在斟酒喝,似乎感到娇娇看他,他掀起了眼皮。
一点余光也未看向别人。
仿佛一瞬间有了底气,娇娇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心情。
她眨了眨眼,唇角上翘,露出个笑。
谢然眉心略微一皱又松开,便去喝酒去了。
他似乎很爱喝酒?
娇娇心想,她再看向那些女孩子,心里不自觉就轻松了很多。
甚至有那么一点点小小的窃喜,她又眨了眨眼,有一点点心虚。
继而,娇娇又想到自己说不定之前就对谢然一见钟情了,心虚什么呢。
这下,心也不慌了,娇娇安安静静地等事态的发展。
“你瞧着好便行。”皇帝道,“日后相处起来,想必也舒服。”
皇帝似乎很喜欢这样一锤定音。
娇娇的面色便不太好看了,“您的意思是?”
皇后在一边解释,头上的东珠微微一晃,在阳光下折射出光,“娇娇,你夫君对你再好,也不能无子。”
无子。
娇娇心里蹭的冒出火来,她唇角忽地翘了翘。
像极了某个人,有时候越是生气,越是笑。
“娘娘是说?”
“然儿娶了她们做平妃,她们谁也越不过你去。你若是不放心,她们谁生了长子便交给你养。”
可不就是谁也绕不过去,平起平坐?
替别人养孩子,抱歉啊,她还没这种兴趣爱好。
娇娇心里的无名火越来越大,笑容只是薄薄敷在了脸上,像是临时敷衍用纸糊出来的破面具。
“夫君一定要娶这些姑娘吗?”
这是把她当成什么?把谢然当成什么?
皇后笑了笑,“本宫这也是为了你好。世家姑娘总比后来纳妾种种好多了。”
娇娇摇了摇头,端起桌子上的茶盏。
“这可不行,谢然若是娶了我,便只能有我这一个妻子。”她话说得斩钉截铁。
皇后面色变了,太子妃唇角的笑意越发冷。
“且不说哪家男子不纳妾,就你瞧瞧谢然的身份,他是堂堂皇子,你不能生,总不能让皇家绝后吧。”
娇娇没说话,垂着眼自顾自喝茶。
摆明了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皇帝面色也维持不住了,“妒忌乃女子七出之罪,朕念你是陶国公遗孤,不予你计较方才的事情,再给你一次机会。”
娇娇尝了尝,意外发现这春神节的茶还不错。
她抬起头,放下茶盏,看向皇帝,“儿臣惶恐。”
她虽是这样说,面色不改,“您是长辈,按理说长辈赐不可辞,但是这礼物太重,儿臣和夫君都收不起,还请陛下收回去。”
皇帝站起来,盯紧娇娇。
“朕金口玉言,岂能作废?你愿或不愿,朕是然儿的父皇,都要替他打算。”
冠冕堂皇。
娇娇看了眼谢然,谢然也瞧向她。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站了起来,“陛下,您替夫君打算,难道不问问夫君的意思?”
皇帝眼底闪过一丝深深的讽刺。
若是陶太傅这个女儿借着陶太傅的旗号当众嚷嚷,处理起来或许还比较麻烦。
但是那个小杂种就是她的杀手锏?
他扬起下颌,倨傲的看向谢然,“然儿,朕给你挑选的小姐,你瞧着都怎么样?”
谢然面色冷淡,“父皇,一件事情不能当两件筹码。”
当初凭借谢然的婚事这个男人成功向陶太傅要了一个承诺。
已经接近归隐的陶太傅再次重回朝堂为朝廷做事的承诺。
这个承诺,最终用在了北戎上。
而如今,他又成了筹码。
平衡世家,做靶中靶的筹码。
皇帝眼睛瞪大,面部肌肉有些僵硬,他指着谢然,“不孝子,你说什么?”
谢然站起来,“父皇莫气,为我这逆子气坏身子可就不值当了。”
他把娇娇拉在身后,唇角勾起,笑的极尽凉薄。
皇帝听到这话,忙喘着粗气儿,面色迅速变成不正常的潮红,身子一倾,歪倒在椅子上。
“丹药。”他从牙缝中挤出字,嗓中发出嗬嗬的声音,像破了的风箱。
皇后声音尖利,“丹药呢,快把丹药拿过来。”
太子妃蹙眉,太子则赶紧过来冲着谢然棒喝一声,“你是想要弑父吗?”
一阵人仰马翻。
娇娇扯了扯谢然的衣袖,“他怎么那么不经气啊?”
谢然有些想笑。
“药吃多了,有病。”
娇娇:总觉得谢然在内涵自己。
一枚赤红的丸药很快被送了过来,皇后喂皇帝吃了药,替他拍着胸膛,“陛下怎么样?”
皇帝眼珠突出,血丝浮现,死死盯着谢然,“滚,逆子,婚期就在三日后,由不得你们!”
娇娇揪紧了谢然的衣袖,借来的胆子全还回去了。
“怎么办?”
谢然瞧了她一眼,似乎心情颇为愉悦,“还想再玩一会儿吗?”
娇娇看了眼被气得半死的皇帝,斟酌了斟酌,还是不想谢然他俩背上通缉犯弑君的名头。
“走吧,不玩了。”
谢然颔首,“父皇,那儿臣就先告退。”
他按照规矩行的礼,芝兰玉树,文质彬彬。
皇帝见了,额头青筋鼓起,胸口上下起伏的厉害。
娇娇轻轻咽了咽口水。
她怎么总觉得谢然巴不得皇帝被气死呢。
*
回了府之后,谢然就没再提起皇帝要让他娶亲的事情。
这仿佛是一件信手拈来的小事,好解决的很。
谢然总是给娇娇这样的感觉。
举重若轻,一切事情仿佛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圣旨是在晚上被送到皇子府的。
送旨的大太监一路上都想好了怎么摆谱,到时候怎么给二皇子脸色看。
可是谁想,到了皇子府,门却是关的。
“目无尊卑,你们按律当斩知不知道!”
大太监训斥着门房,“快点开门,杂家说不定还能替你求求情!”
门房不为所动,“可是府上规矩就是要先通传,不如您先等等。”
大太监恨恨甩了下拂尘,当今谢朝,谁敢这么不给他脸!
他晃了晃手里明黄色的布绢,“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圣旨,圣旨到了哪家,哪家就都要出来迎接。”
门房叹了口气,“可是您没提前约我家主人,您要等等。”
大太监气得七窍冒烟,他已经好多年没失过态,这是发了狠,一脚蹬向那门房,“给杂家滚开。”
谢然正是此时打马回来的。
他去那家做汤锅的食肆买了麻辣的底料。
娇娇然 第63节
“你好大的面子。”谢然神情依旧冷淡。
他骑在马上,高高俯视。
大太监看过来,举起手里的圣旨,“小殿下,这是圣旨啊,陛下特地令杂家来颁圣旨啊。”
谢然轻轻夹了下马腹,马儿往前走了点。
大太监手中一空,圣旨已经到了谢然手中。
“圣旨我已经收到了。”谢然敛着眸。
大太监心里恨得要死,却知道自己身份还不适合正面和谢然起冲突。
呸,总有他谢然落势的时候!
大太监吆喝人,“看什么看,傻站着干什么呢,还不赶快回宫复命!”
他一定要好好向陛下说说这谢然做派。
他准备走,谢然却喊住了他。
“银子留下。”
大太监阴毒的瞪着谢然,“小殿下可别太过分了。”
谢然勾起唇,“凭你也配?”
他指向门房,“你踢了他,赔钱。”
门房闻言,一个原本结实健壮的汉子瞬间就倒在了地上,嘴里乱嚷喊着疼。
大太监气得要死。
他跺了跺脚,指使着手下人,“给钱,没听到小殿下话吗?”
然后,皮笑肉不笑道,“小殿下,杂家能走了吗?”
谢然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大太监心里堵着气,带着浩浩荡荡一群人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评论们渐渐离我远去~
☆、娇娇然(四十六)
谢然回屋子里的时候娇娇正在写字。
不知道他把那圣旨扔到哪里去了, 两手空荡荡的。
谢然敛眸去瞧娇娇的字,娇娇忙用宽大的衣袖把自己的字迹遮盖住。
“欸,别看。”
谢然便又去瞧她,唇里吐出四个字评语, “歪歪扭扭。”
娇娇瞪他两眼。
“不然咱们走吧。”娇娇道。
谢然坐在她身边, 捻了颗葡萄, 慢条斯理说,“走什么?”
“你爹太吓人了, 咱们先出跑一阵子。”
搞得象是私奔一样。
谢然伸出手指按住娇娇额头, “还出跑?能跑哪儿去?知道违抗圣旨什么罪名吗?满门抄斩。”
又在说教她。
娇娇不高兴的背过身子,顺便把自己写好的字卷起来。
“满门抄斩谁怕谁啊,我家就我一个,你家除了你, 三服以内全是皇亲国戚, 还有皇帝他自己, 会满门抄斩?再说,人家话本子里都是这么演的。”
谢然勾勾唇,又是话本子。
“这次话本子男女主又是谁?”
娇娇回头, 不满意的瞧着他, 语气酸酸的, “又?”
谢然没答话。
*
虽然是如此说,但是坐以待毙的滋味实在难熬。
娇娇有时候晚上便睡不好了。
她那头养护极好的头发大把大把的掉,这可都是她养病的时候小心翼翼呵护着新长出来的。
她把刘海儿往上捋了捋,悲伤地发现自己的发际线似乎有所提高。
完了,娇娇要秃了。
她要从娇艳美貌少女娇变成一只秃头娇了。
娇娇越是刻意去睡,便越发不可收拾。
她晚上开始半夜起来写字了。
夜半三更,提笔写字。
一连两三天——
娇娇面临的最大问题就从圣旨变成了秃头警告。
哪怕她盖着被子念了一千只小绵羊, 她也没再睡得着。
睡不着也不能总写字啊,她便去找谢然。
谢然本来晚上就要处理公务,自从娇娇失忆后便没再和她同床共枕,现如今倒是想熬到几点就熬到几点。
但这也不代表谢然就能由着娇娇一连在他处理公务的时候盯他一个多时辰。
“去睡觉。”
娇娇摇了摇头,“睡不着。”
谢然自己熬惯了也没觉得什么,但是眼见着娇娇熬心里便不大对劲。
他向来是行动派。
娇娇乖乖巧巧躺在小榻上,睁着一双眼睛无辜的看谢然。
“闭眼。”谢然看也不看她,手上公务处理速度快了不少。
娇娇安安静静闭上眼。
一炷香过去了。
她毫不意外地睁开了眼,睡不着,娇娇眼巴巴看向谢然。
谢然叹了口气,放下笔,把衣袖上的褶皱抚平。
“对明天就这么牵肠挂肚?”
娇娇眨巴眨巴眼睛,点了点头。
明天就该是圣旨里说的娶亲之日了。
“我不会去。”谢然说。
娇娇眉尖蹙起,认真地问,“那我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谢然暗里磨磨牙,“你跑了,我呢?想都不要想。”
“那一起死?”
谢然轻轻弯了弯唇,“也不会。”
娇娇坐起来,谢然敢这样说肯定是没问题的。
但是他就是不跟她说到底怎么样才能不娶亲人又不死。
抓心挠肺。
没了几年沉淀,她其实还是好奇心作祟的厉害。
她下了床,踢上鞋子,跑到谢然身边,扯了扯他的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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