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前夫成了我外室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怂怂的小包
祁朝晖脸上一僵,“陛下说的是。”
“朕的几个儿子均不成气候,储君之位朕还要细细思量。倒不比镇北侯,膝下并无祁姓子女,无人承继镇北侯府,自然也不会有那么多的烦扰。”惠帝冷笑着,又刺了他一刀。
“据闻镇北侯十分疼爱幼女,这幼女的婚事到头来也要谢氏女做主是吧?”一个伴读都百般推辞,若是提起要他那宝贝女儿嫁给皇儿,这厮和那谢氏定是不愿。
这个关头上,他也不会再说此事。左右他还能再撑一段时间,等到立皇儿为储再无顾忌的时候下旨想必这厮就不会不识好歹拒绝了。
“陛下英明。”祁朝晖咬牙,陛下儿子是多,然而最后不知还能活下几个!
“行了,退下吧。”惠帝摆摆手,命他离开。
待到祁朝晖的背影消失在殿门,他沉着脸终是有些不悦,他是皇帝怎可被一个臣女轻慢。想了想,他唤了徐大伴,“下旨削了谢氏那个乡君的品阶,再斥责一番。”
徐大伴领旨,屏气噤声,想着谢氏也是自作自受,进宫做伴读是多少人家求不来的,何必这般固执,倒惹了陛下和皇后娘娘不快。
好在有镇北侯为她找补,不然,可不是一个乡君的品阶能够抵消得了的。
不出两个时辰,谢明意就接到了圣旨,她跪在地上倒没太大反应,左右她不与楚京高贵的皇亲贵胄们来往,一个乡君的品阶没了也就没了。
她甚至还掀着眼皮想,给狗男人和裴家那个乡君的赐婚圣旨也快到了吧,这厢没了一个谢乡君,那厢多了一个裴乡君嫁给镇北侯也是皆大欢喜。
“娘,娘,痛,呼呼。”,“娘,崽崽给呼呼~”
传旨的小黄门一离去,谢大崽和谢小崽就忍不住从跪地的婆子怀中挣脱,双双跑到谢明意的身边。
谢明意起身,就看到谢大崽皱着胖脸苦大仇深地盯着她的膝盖看,方才娘跪了好久他看到了。
谢小崽安静地嘟着嘴巴在她的膝盖处吹了一口气,“娘,呼呼,不痛。”
谢明意被他们一逗,瞬间便将心中的一点子不痛快抛到了荒郊野外,蹲下来认真地看着两个崽崽,郑重地说道,“谢嘉安,谢嘉宁,娘亲有一件大事要告诉你们,你们是大孩子对不对?已经要学会懂事了。”
“嗯嗯,大孩子。”,“娘,崽崽懂事!”谢大崽和谢小崽一齐重重地点头。
谢明意失笑,柔声道,“这个世间没有十全十美的东西,今后你们的爹爹要有新夫人了,娘和他就要保持距离。以后就要你们大孩子去和他一起,也不可以任性去打扰他的生活。虽然以后你们爹爹也许还会有新的儿女,但娘亲承诺不会让你们受到委屈的。”
两个崽崽眨了眨眼睛,似懂非懂的模样,“新夫人,爹爹。”
谢明意颔首,又说,“谢小崽,你不是喜欢商初叔叔和景同伯伯吗?往后娘也许还会有一个新的夫君,就和他们般容貌清俊,你们还会有更多人疼爱的。”
“爹爹!”,“想爹爹!”谢明意话音刚落,她面前的谢大崽和谢小崽就一脸兴奋地往身后跑去,欢呼雀跃。
谢明意迅速转头,就看到高大的男人一脸阴沉地盯着她,赫赫冷笑,“新的夫君?和商初一般清俊,夫人,你设想的可是极好。”
听到女子一本正经的话,祁朝晖的肺简直要气炸了。
他出了皇宫,连和就一五一十地向他禀报了女子的行踪,听到裴家的女子曾故意挑衅她,他就当即决定到太傅府来,免得女子误会他。
可没想到自己会听到这番话,祁朝晖凤眸微冷。
谢明意也未料到他会在这个时候归来,这个时节点上门,垂下眼眸说,“陛下有意给你赐婚,那么自然,我们之间的约定作废,我只是提前和他们说明白,避免一些麻烦而已。”
说着她眼睫毛颤了颤,“提前恭喜侯爷。”
话未说完,电光火石之间,她的下巴被男人抬了起来,祁朝晖沉沉盯着她,想起惠帝的嘲讽,冷声道,“你就这般不将本侯放在心上,一个传言而已,你却当了真,还在他们面前说这些话。”
他有一句话未说,当真是狠心又凉薄的人。
谢明意有些心虚地移开视线,“咳,只是设想未来可能发生的事,侯爷不必过于急躁。”宫中传出的话,十有八-九都是真的,她以为惠帝是真的要镇北侯府同承恩公府联姻……
“只是设想?”祁朝晖黑着脸问她。
“是。”谢明意没有否认,慢慢将他的手从下巴那里移开。
祁朝晖眼眸暗沉,俯身将两个眨巴眼睛的崽崽抱起来,一字一句地道,“好,本侯帮你设想。本侯若是娶了新夫人,有了新的子嗣,世子之位就不会是安儿的,大小姐的位置也不是宁宁的。你剥夺了他们的尊贵,忍心让他们屈于人下?”
“你就真的舍得本侯?”他不死心地反问。
谢大崽和谢小崽有点被吓到,缩了缩脖子。
谢明意被男人灼灼盯着,内心生了几分异样,不过还是坚定地开口,“我会努力给予他们所需的一切,金钱、快乐、包括地位。当然未来也是要他们自己去争取的。”
祁朝晖抿了抿薄唇,低声呢喃,“那本侯呢?”
谢明意不语,顶着他愈发森冷的视线良久才嘀咕了一句,“传谣造谣害人不浅。”
“你说什么?”祁朝晖皱眉,心底的戾气险些遏制不住。
“呵,侯爷有了新夫人,还敢问我的过错,别人的男人我有什么舍不得的?”只要理直气壮,心虚的就不是她谢明意。
一点都不心虚的男人眯着凤眸看了她一会儿,抱着两个崽崽大步离去。
第66章
祁朝晖生气了, 谢明意知道他是恼了自己不信任他,可是他忘了他们之间原本就不存在信任的基础。和离后的陌路,再到他因为得知有孕单方面地接近她,再到之后阴差阳错地发生关系以及半强迫的三年之约。
无论哪一条拎出来, 谢明意都没有理由去相信他。
三年而已, 如今也不过剩下两年。说到底, 传言中的赐婚只不过缩短了二人一拍两散的时间而已。她今日所说的, 无非也是两年后要说的。
早晚,又有什么区别?不过,终究是自己误会了他,剩下的两年时间里两人和和气气的也好,谢明意自认,她是个看得开的。
于是, 她难得一次对狗男人用了心,亲自下了厨做了一些玫瑰糕。然后,又去寻了数十盏花灯, 剪了蓝色的纸人,贴在上面, 当蜡烛亮起的时候看着就像是一位英姿勃发的将军。
桌案上摆着香甜的糕点, 花瓶中插着一大捧娇艳欲滴的鲜花, 花灯围绕着鲜花糕点摆成一个祁字的模样。
十分老套的做法, 但在大楚是闻所未闻的。
细云在一旁看着目瞪口呆,若是小姐早早这般对侯爷, 哪还有两人的和离。
“等侯爷回来再唤我。”布置好一切, 谢明意扭扭脖子去了书房, 男人将两个崽崽带走也好, 没了两人捣乱, 她也可以抽时间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造势计划。拖不得了,最好快些完成。
“是,小姐。”细云恭声应是,瞧了瞧外面的天色。他们现在在私宅,侯爷带着小主子们应也是过不了黄昏就要回到这边。
她想的不错,只过了半个时辰,门外就传来了小公子稚嫩的话音,“要娘,糕糕。”细云连忙按照小姐的吩咐,去到书房唤小姐,再命人灭掉屋中的蜡烛,点燃花灯。
于是,在祁朝晖一手抱着一个孩子从门外缓缓踱步进来,入目即见一圈花灯影影绰绰的组成一个硕大的祁字,墙壁上倒映出骑马奋战的男子身影。
烛光跳动,那人影像是活了起来,在男人的心上一跳一跳。马起马落,他透着它看到以往数十年的岁月,不曾有停歇,不曾有松懈。
他凤眸一动不动,良久才缓慢地移向对面的女子,语气有些涩意,“这是你做的?”
谢明意见他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扯着微笑点了点头,你看很简单的东西就能哄一个人开心,只要她想。
祁朝晖的目光骤然变深,复又在花灯上凝视了片刻,“很好。”
“哇,漂漂。”谢小崽眼睛和嘴巴张的圆圆的,从爹爹的怀抱里挣扎着下来,亮晶晶的看着花灯还有矫健的灯影。谢大崽则是小胖腿蹬蹬蹬跑到桌前,仰着头往上面看,口水流了出来,“香香,吃糕糕。”
祁朝晖闻言神情不明地上前迈了一步,瞥到开的正盛鲜花目光一凝,里面有一片花笺。他闻着馥郁的香气伸手抽出来展开,“谨献给某亲爱的侯爷,对不起!——谢明意留上。”
“你这女子,真是让人爱恨两难。”他胸膛中似是有簇簇火苗燃烧,闷热无比,终是咬着牙含糊地说道,带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像是要嚼碎了咽下去又像是意犹未尽的感慨。
谢明意拿了一块玫瑰糕递给谢大崽,朝着他笑语嫣然,“那侯爷是爱呢还是恨呢?”她顺着男人的话调笑,一点都没察觉到话说的多么的令人遐想。
祁朝晖沉眸看了她一眼不语,细心地将花笺收到袖中,拿了一块玫瑰糕慢条斯理地用着,一时间环着美妙灯光的屋中安静下来。
那一眼看得谢明意有稍稍的不自在。她脸上依旧带着微笑,觉得场面有些尴尬,轻咳了一声让细云将花灯撤下去,心中嘀咕莫非狗男人不吃这一套?呵,反正她就会这么多,他再生气自己也不会过问了。
“娘,要,好看。”花灯要撤下去,谢小崽首先不乐意了,她拉着谢明意的手去看那花灯。谢明意顺势摆脱沉寂的氛围,指着一盏灯对谢小崽解释,“这是一个人,你看,他身下骑着一只马。”
谢大崽也趴了过来,歪着头想了想兴奋地喊,“崽崽,小黑。”这上面好看的人一定是他谢大崽,他平日最爱和小黑马在一起了。
“哇,是崽崽,小红。”谢小崽也顺着哥哥的话说道,高兴地嘴巴一翘一翘的。
谢明意语噎,察觉到斜里不容忽视的有些发凉的视线,义正言辞地开口,“这个是你谢大崽,这个是你谢小崽,剩下的全是你爹爹。你爹爹是领兵的主帅,是位大英雄。”
她连带着吹嘘了一番狗男人,虽然说话的语气有些僵硬。
“爹爹,爹爹,娘,也有。”谢大崽可机灵了,指着一个看不清的花灯非得说那个是娘亲,他们一家人要整整齐齐的。
谢明意汗颜,没好气地咕哝了一句,“娘不会骑马。”
谢大崽皱着鼻头,良久憋出了一句,“娘,笨笨。”谢小崽也附和着点头。
谁知这一句话彻底让神情莫测的男人展颜,祁朝晖勾着唇角一手揽过女子的腰肢,颔首道,“你娘,确实笨的无可救药。”所以才看不清自己对她究竟是爱还是恨。
听到爹爹肯定自己,谢大崽和谢小崽捂住嘴巴吃吃的笑,“娘,笨!”
谢明意呵呵冷笑,自己难得好心居然被这番浪费,当即哼了一声表达自己的不满,结果那句声音还没出口,一个高大的身影就压了下来。
她眼前骤然一黑,眨了眨眼睛唇舌就被吻住了。
祁朝晖轻车熟路地让破开她的防守,与她交融在一起,在谢明意愣愣的还没反应过来之际他又舍身退去,声音低哑,“今日本侯很欢喜。”
谢明意脸有些热,心中又有些得意,她就说男人肯定没见过这么有情调的花样,故作矜持地点了点头。
眼一动就看到谢大崽和谢小崽呆愣地张大了嘴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娘,羞羞,羞羞。”
谢大崽叽喳叽喳地叫嚷,莫名的有些羞涩,小胖脸飞上一抹红晕,谢小崽一头扎进爹爹的怀中,认真地说道,“哥哥,崽崽,娘,爹爹。爹爹,不,新夫人。”
她比哥哥敏锐一些,含糊地表达自己的意思,但显然在场的人都听懂了。
祁朝晖当即抱着她柔声道,“爹爹不找新夫人,爹爹只有宁宁一个宝贝女儿。”
得了承诺,谢小崽瞬时眉开眼笑。
闻言,谢明意却有些神色微凝,边捏捏谢大崽的嘴边怀疑两年后孩子们真的能够接受他们分开吗?真是令人头疼。
“伴读一事我已与圣上说了,今后你该怎般生活还是如此吧。”祁朝晖以为她是在烦扰此事,略与她解释了几句。
谢明意有些复杂地瞥了他一眼,淡淡开口,“但愿吧。”她未说出口过几日还会有风波。
祁朝晖未多深想,凤眸含笑,命人妥善将花灯收了起来,心中的怒火显然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面若春风拂面,寒冰融化成水。
谢明意挑了挑眉,知道这茬已经过去了。
翌日,留了两个崽崽和他们狗爹亲热,谢明意出了府门。
她从庄子带来的红薯初步在楚京中打开了名声,但这还不够。若要一件东西能快速地为人所知,最重要的一步就是舆论和造势。
于是,她一边着手办了一个美食大赏,邀请楚京的百姓参加,一边又让人暗中放大消息红薯乃是海外的神物,亩产千斤,最能抵御饥饿!
和离后前夫成了我外室 第50节
很快楚京便流传开来这样一个顺口溜,“红薯红薯,你道何物,好吃碗粗,千斤埋土。”
起初,众人是只当做一个笑话看,并不怎么相信传言。要知道最好的良田收上的黍米也不过就一二百斤,千斤那简直是荒谬之言。
但不知怎么的,酒楼里的伙计说漏了嘴,暗中背着质疑的人炫耀,“千斤又差了多少,那些人到还比不上我见得大世面。”
这可了不得,一些人被一个伙计驳了面子,纷纷叫嚷着要酒楼的东家给他们一个准话。
喧嚣之下,就连楚京的世家都起了兴趣,纷纷派人去查探,但是无奈人还未到谢明意的庄子就被拦下了。
拦下他们的人自然是祁朝晖的属下,他早前便暗中派了护卫过去,不然岂能放心女子一个兴起就住到庄子那里去。
当谢明意再一次到私宅的时候,祁朝晖得到消息漫不经心地随口问她,“那红薯真能亩产一千斤?”说实话,他其实也含着几分疑虑。
谢明意这段日子丢了乡君的品阶,偶然间碰到一些认得她的人总能收到异样的目光,心中憋着一口气,摇着头微笑道,“一千斤?再过些时日侯爷就知晓了。”这一次是夏薯,比春薯产量低些,但两三千斤也是有的。
要知道,在后世,种的精心的话,亩产万斤也不在话下。
说完谢明意似是想到了什么,猛地一下凑到他身边轻声道,“侯爷名下有多少的田亩?”
祁朝晖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眼尾微挑,正要开口又皱起了眉头,沉声唤了连和过来,“府中的册子拿来。”他当真未关注过这些庶务,一般是下人在打理。
谢明意见状顿时失了兴趣,开口拦住了连和,悻悻道,“总之是能让这大楚所有有田地的人欣喜若狂的产量。”
话落她又有些按捺不住地勾起红唇,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狗男人,“虽说你权势煊赫,但很快你就会知道能做我的外室其实是一件十分幸运的事。”
女子说着这话的时候眼中似有光芒闪烁,祁朝晖掀了掀眼皮,不可置否地嗯了一声。当然未告诉她,若不是有他的人私下护着,她藏的那点子秘密早被人尽皆挖去。
他凤眸浮现笑意,说是两个孩子眉眼像极了他,但莫名地在谢大崽的身上总能看到女子的影子。
一天一天的等待中,在谢大崽因为怕热,闹着要吃冰的时候,红薯差不多长成了。此时,楚京人慢慢地对它消了兴致,只少些人还在关注。
谢明意亲自去了庄子,不动声色地让佃户收了来,一亩一亩地称量做下记载,也未刻意隐瞒。待到堆成山的红薯被挖出来,上百的佃户们惊了,扑通一声尽皆跪在了地上。
亩产二十余担,合起来就是两千多斤啊!
第67章
一车一车的红薯毫不避讳地拉往酒楼, 在楚京来回绕了一圈,看得不少人瞪大了眼睛。不可否认,这是谢明意刻意为之。当然, 还要多亏了有狗男人提供的护卫, 不敢有人对她动手脚。
说起来, 她敢这么做是拿准了惠帝本质上算是一个爱护百姓的皇帝, 也自恃身份,不会做出落人口舌的事。文人的笔, 记载下来流传千年,不会有皇帝给自己找不痛快。
紧接着亩产千斤的消息就爆炸性一般波及了楚京的角角落落, 宫中的圣人终于坐不住了。
又是一日的大朝会, 群臣分列其下,祁朝晖也上了朝。
惠帝端坐在龙椅之上, 户部的官员首先开口, “陛下, 臣听闻京中出了一种新作物,产量颇高高达千斤。今年粮价较以往作价高上三成,若是这作物产量为真, 实乃我大楚之福啊。”
那官员也不是贸然提出此事的, 主要是因为国库空虚,户部又因库银一事为陛下所恼,年前的大雪冻死了不少人, 人口流散,田野荒芜, 眼看着今年的税收也不足往年。
新粮一出, 户部是急不可耐地要将消息第一个告知陛下。
“陛下, 黍米不过亩产百斤, 那红薯的产量也许是有人故意弄虚作假,不可轻信啊。”有人吹捧,就有人唱反调。
红薯在楚京传得沸沸扬扬,众臣子也基本听了一耳朵,真真假假难以分辨,一些人状似无意地看了谢太傅和镇北侯一眼。其中真假想必这两人是定然知道的。
“听闻这红薯一物是谢氏女,即是谢太傅的千金命人在海外寻来的。太傅不妨说说那产量是真还是假?”一人将问题抛给谢太傅,开口询问。
惠帝也定定地看过去,他曾派人去查探谢氏女手中的红薯,日前探子告知他亩产千斤只多不少。千斤啊!惠帝难以描述自己得知时候的心情澎湃,天下百姓若得之何愁不能饱腹,大楚得之何愁不能富庶强大!
众人目光聚焦之下,谢太傅不慌不忙地拱手,“回陛下,臣向来不干预臣女私事,红薯一物知晓的不多,隐约记得臣女曾言亩产高于黍麦米稻之物。”
谢太傅还是前不久才从自家女儿得知,他内心清楚红薯一物许会给大楚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也会给百姓们带来无上的福音。但女儿前些日子被陛下削了乡君的品阶,她刻意传扬的作势应是另有谋划,谢太傅便当做不知,任她施为。
话音刚落,谢太傅便不再言语,默默站立。
即便是谢太傅说的含糊,户部官员也一脸欣喜,“红薯可以饱腹产量又高,陛下,若是百姓户户得以种植,这是天大的好事。”
“父皇,几位大人所言甚是,上天赐下良种可见是被父皇您的英明所感。”肃王出列,径直将红薯一物归于楚惠帝的头上。
祁朝晖闻言眸光骤然凌厉,果然下一刻就听到有官员出口质疑,“陛下,这红薯一物乃是谢氏发现,这般利国利民的神物她不献给陛下,反而用来行商贾事,不知是何居心?!”
“刘大人所言极是,谢氏女当真是上不得台面。”
“毕竟是女子,眼皮子浅!”
一句一句地,仿佛谢明意十恶不赦一般。
祁朝晖嗤笑,扬了锋利的眸子一一看过去,寒声道,“杨家据闻有造酒的秘法,李家有造纸的秘传,南家有独一无二的拳法,都是利国利民的好东西。几位大人当真是居心叵测,居然不献给陛下,而是独自占有,其罪当诛!”
那些人脸涨得通红,不说话了。镇北侯说话还是那般不留情面,直直地将他们的脸皮扒下来。
朝堂有一刻的安静,惠帝淡淡瞥了那几人一眼。
适时,大理寺少卿顾景同温声开口,“陛下,不若召谢氏觐见询问,也好了解一番关于红薯的传言是真是假。”
闻言惠帝沉吟片刻,下旨让谢氏女上朝觐见。
谢明意接到圣旨的时候就知晓定和红薯相关,她神情淡然地随着徐大伴入了宫,衣着服饰在看惯了宫妃的华丽的徐大伴眼里,难免显得有些间薄。
但谢明意毫不在意,徐大伴急着回宫便没有开口。
女子入朝觐见这在大楚是前所未闻的第一遭,然而朝堂之上无人对此提出质疑,亩产千斤的良种若是真的,谢氏之名可永垂青史。
差不多半个时辰的时间,谢明意第一次走上了金銮殿,她低眉垂首地缓步走来,感受到投注在身上的众多视线心里竟十分平静。
“臣女谢明意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她恭恭敬敬地跪在殿中,女子之身在群臣之中显得十分的渺小。
“起身。”惠帝双眸微眯盯着她,语气冷淡。
谢氏拒绝四皇子伴读一事驳了他的面子,他下旨削了她乡君的品阶,心中不悦。不曾想,到今日,又是这不识好歹的谢氏发现了亩产千斤的红薯。
谢明意站定,接收到谢太傅关心的视线微微一笑,抬头望向高坐在龙椅上的楚惠帝,不卑不亢地道,“不知陛下因何事要召见臣女?”
她明亮的双眸未显出一份慌乱,倒引得众人啧啧称奇,这谢氏女当真是无畏啊。
“红薯一物可是你发现的?”惠帝沉声询问。
“红薯乃是海外之物,臣女一时好奇就种了下去,在大楚当是臣女第一个发现它可以食用的。”谢明意恭声回答。
惠帝面目严峻,又问,“京中都闻红薯亩产可达千斤,可是事实?”
“回陛下,的确是事实。臣女不敢犯下欺君之罪。”谢明意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一听谢氏女给了准话,众人不禁心潮起伏,面带渴望地看向楚惠帝。
惠帝眼中闪过高深莫测,面无表情地开口,“方才有人议论你明明知道红薯重在千秋,却隐瞒不报,谢氏,你当何居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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