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后宫皆以为贵妃无宠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小蛮仙
坦白好了,坦白吧,皇帝追责之心如此坚定,还是早日认罪吧。于心然承受不了放弃了抵抗,她很困又很想哭,像她这样从未被任何人偏爱过的女子,大概只配做别人的垫脚石。
“臣妾有罪.......”咬了咬牙,她很艰难地吐出这四个字来。
“爱妃何罪?”
皇帝已经解开了她一半的扣子,停下手上动作来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全后宫皆以为贵妃无宠 第11节
于心然抹了抹眼角的泪,内心挣扎了一会儿才提起勇气,“是臣妾的错......臣妾知情不报!那日臣妾四姐来宫里一趟,她从母亲口中知道了舅舅礼部尚书泄题一事,希望臣妾能在皇上面前告发舅舅,臣妾顾念亲情并未向皇上说出实情。”
她死也要拉个垫背的,自己恨侯夫人王氏也非一朝一夕的事了,若能拖着一起死是最好不过!
果然等她说完,殿里久久的沉寂。泄题一事闹得这么大,皇帝定会发怒,最坏的情况就是皇帝要了她的命,死就死了,反正这样的人生,她也过不好。
“啊。”这么哀怨了一会儿被突如其来的疼痛弄得惊叫出声。
白皙的脖子被一口咬住,于心然惊得双手掐住皇帝的手臂。皇帝竟然是什么话也没说,也没有命人去捉拿王氏。这样粗暴的反应对她来说根本猝不及防。
唇被咬破了,混乱间被翻过身以一个令她羞耻的姿势承受狂风暴雨。昨夜因着背书一夜未眠,眼下的漫漫长夜里她大概也别想睡了。
丑时过后,于心然累得伏在龙塌上轻喘。抬眼便是皇帝略带着薄汗的精壮胸膛,他起身去沐浴。
虽然她又困又累,可还是强撑着从塌上起来预备跟上去。
“回你的寝宫去,贵妃。”皇帝未回头,只留下这么寡淡的一句话。
这个时辰赶她走?明明他刚才还......于心然站在原地,觉着自己真像个傻子,有时候在塌上云雨之时,皇帝的双眸那么明亮地注视着自己,她总有种皇帝似乎有些宠她的错觉,还是自己想多了。
***
中秋将近,皇后和淑妃都不理事,只能由于心然来主管准备中秋家宴,这么一来好几日因祸得福逃过了背书的责罚。
中秋之日戌时,殿内一切布置妥当,皇室宗亲出席,淑妃和皇后前后脚赴宴。这二人之间的血仇真就结上了,众人只规规矩矩地行礼,不敢啃声。
于心然照着老规矩将二人分别安排在皇帝座位的左右,幸而没过多久皇帝也来了,立即吩咐开宴,琴声响起,舞女们鱼贯而入,于心然才松了一口气。几日未见,皇后虽是盛装但也难掩容颜憔悴,看着谢清的眼神,真是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了,只是碍于皇帝和皇室子弟在场而不好发作。
谢清只垂着眸并不说话,温顺地坐在皇帝身边。
至于于心然,觉得自己右手边三人的事同自己无关,她只管自己吃喝着,反正皇帝这几日也没搭理她了。
“贵妃就是这么筹办中秋宴的?”皇后突兀地冷冷问了一句。
往年都是皇后亲手操办,今年由于心然代为主管,她这就要找茬?
于心然恭敬回道,“妾有疏漏,请皇后娘娘责罚。”
“臣妾看贵妃妹妹办得挺好,皇后娘娘倒是先说说您哪里不满?”谢淑妃放下筷子问道,仰起头问道。
皇后见两人同仇敌忾的样子,愈加来气,“往年本宫办中秋家宴,何曾有过歌舞?!”
“歌舞助兴,有何不妥吗?西周制礼作乐,《礼记》有云,乐主和同,则远近皆合;礼主恭敬,则贵贱有序。”淑妃缓缓道来。
皇后被堵得哑口无言,又不能发作只能忍耐。
谢清果然是个满腹诗书之人,于心然不禁在心里拍案叫绝,继续用着膳。
宴到一半,谢清起身行了一礼,“臣妾不舒服,先告退了。”
皇帝点头后,谢清便提早离席了。然而她的离开,也没令氛围好起来,皇后一杯接着一杯地喝酒,于心然只能希望这火别烧到自己身上。
“啪!”
前一瞬还在喝酒的皇后,突然起身甩了于心然身边的宫女一巴掌,挨打之人正是一喜,“贱人,离皇上这么近是想做什么?!是要趁着本宫病中勾引皇上吗?”
这动静惹得其他嫔妃皇亲臣子纷纷噤声。
一喜年少,被打了这么一下竟然吓傻了忘了下跪。她真真无辜,只是站在于心然身边布菜罢了,和皇帝之间还隔着两个宫人呢,怎么就被冠上勾引君王的罪名了?
“来人,把她拖出去打五十棍。”皇后又凶狠道。
于心然本来不想啃声的,毕竟眼下能忍着皇后就忍着她,可五十棍下去,一喜那么娇弱的身子定熬不过去。
打狗还要看主人,更何况皇后项庄舞剑意在沛公,这明着教训一喜,实际上是要将对谢清的怒气发泄出来。
皇帝不发一言,任由皇后胡闹处置宫人。
于心然赶紧跪下,又拉了一把吓傻了的一喜,“娘娘息怒,是妾管教不严。”
这一句求饶的话却如同火上加油一般。皇后愤怒地转而看向皇帝,“皇上你看,臣妾只不过教训一个宫人,贵妃便拦着臣妾,连她也不将臣妾放在眼里了!”
于心然心里害怕,怪不得谢清不管礼数提前离席,皇后这是有些醉了,也许在装醉,醉了的人什么都干得出来。
“来人,将这个小宫女拖出去打。”皇后跟发了疯地吼道。
在场鸦雀无声。过了一会儿,门外真有侍卫进来要拖走一喜。
事情闹大了,皇后无处泄恨,只能在宫人身上出气。偏偏她这样的尊贵身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自然能左右一喜的生死。
“求皇后开恩!求皇后开恩!”一喜连忙磕头,又抓过于心然的裙摆,“主子,奴婢不想死!”
“贵妃先起身。”皇帝沉声道,意思明确,他并不想管皇后如何处置宫人,只想维持明面上的平和。
一喜磕头磕得更响,“求皇上开恩!”
“啪!”
于心然正要开口,右脸上突然遭了一巴掌,她伸手捂住难以置信地看向皇后,疼痛的感觉瞬间蔓延开来,始作俑者皇后像疯子一般笑了起来。
华琳琅是醉了还是疯了?!
第16章
皇后打宫女是小事,当众无故打贵妃那可就精彩了。这一巴掌过于响亮,殿内众人、皇室宗亲都看着她们呢。
于心然想哭,要打就去打谢清、打皇帝,凭什么打她啊?就因为她好欺负吗???这宴她吃不下去了,众目睽睽之下捂着脸对皇帝行了一礼,“臣妾先回宫了。”
这么说完,也不等皇帝同意,拉起一喜,带宫人们退了出去。
路上,于心然一边走得飞快一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每次都这样,怎么皇后和谢清斗法争宠,最后遭殃的都是她啊?
自己代替皇后准备了中秋家宴,到头来没什么赏赐还被打了一巴掌,真真是委屈极了!
一回寝殿,她抄起桌上的一壶凉茶,灌了自己大半壶,胸口的郁气竟是没半点舒缓过来,皇亲贵胄可都在,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越想越是替自己觉着委屈!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殿里的宫人们都不敢上前来同她说话,过了一会儿小琴进殿来,“皇后要处置一喜那丫头便让她处置好了,娘娘你去为她求什么情,平白无故惹了这一记打!”
听了这句,于心然心里的火苗更旺了,满腔的怒意和不平无处可宣泄。偌大的寝殿寂静无声,宫人们各自站在她们该在的位置,她坐在华贵的雕花紫檀木床边上,纤细的脖颈微微垂下,手重重捶了下胸口。
“你下去吧,本宫累了!”
小琴脸上很是不满,却也只是草率行了一礼退下。
于心然头上沉得很,伸手慢慢取下头上的钗环步摇,摘一支就重重扔床上,以至于青丝披下后,蝴蝶金色绸面的褥子上尽是一件件巧夺天工的珍贵首饰,在床边烛灯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伸手抚上去,在宝石面上摩挲了几下,小时候侯夫人克扣她们母女的用度,母亲的首饰少得可怜,她就许愿将来自己能有很多钱给母亲买这世上最精致的首饰,现在愿望成真了,母亲却不在了。
于心然一想到这些就要哭,又想到方才当众被打了一巴掌,心里的怒意渐渐化成了伤心,一把扯下床边的幔帐遮住自己的身影,躲在帘子后面啜泣起来。
独自伤心了一会儿,就听得寝殿的门被暴力推开的声音,还未等她来得及擦眼泪,脚步声越来越近,直直地往她身边走来,身旁的幔帐被一个力道粗暴地撩起,于心然心里慌,往床内缩了缩,一抬头自己这般泪流满面的不堪模样尽数落入了一双带着怒意的眼眸 。
皇帝?
一屋子的奴才低着头,没有一个人敢出声
“贵妃、”皇帝在幔帐掀起的一刹那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声音也是冷冰冰的。只不过在看到于心然这一样张泪水纵横的脸时,要说的话在嘴边哽住了。
两人见到彼此的模样皆十分意外。她未卸妆现在的脸肯定是哭得丑得很,于心然立即别过头去擦了擦。脂粉混在一道,怕是更不能看了。
“贵妃、”皇帝薄唇微启。
他想说什么?于心然泪汪汪地眼睛看向皇帝。泪水糊了眼,皇帝修长的身形几乎挡住了烛光,投下一道阴影在她身上。
“任性。”
任性???任性的是打了她的皇后,是宴中告退的谢清,而自己呢?被打了一巴掌还要被皇帝说任性!她连哭都不能哭了吗?
皇帝这么数落完也没要走的意思,坐到木塌上饮茶去了。
于心然心里有气,皇帝之前几日就冷落了她,还有些担心自己是不是就此失宠了,现在嘛,擦了擦眼泪去隔间的小书房,她也是有脾气有尊严的,眼下这种情况,她也再恬不知耻地去伺候他那就是作践自己。
她大可学了那谢清关起门来称病!
夜深,于心然依旧坐在小书房里,只不过有些困了撑着脑袋昏昏欲睡。
“贵妃气消了吗?”寂静之中有沉稳的声音响起。
于心然睁眼一看,皇帝不知何时从外屋走进这里害了。
“臣妾并未生气。”于心然坐直了道,她怎么敢在君王面前生气,不要命了吗?
“夜深了,洗漱安寝。”皇帝吩咐。
没有消气,也不想睡,谁被人当众打了能睡得着!
“臣妾要背书。”于心然翻开面前的《周礼》,不是他要她背的吗?接下来敢背第二篇了。
“贵妃打算何时安寝?”皇帝问了一句,声音听着毫无起伏。
于心然假意目不斜视地盯着书看,眼睛却瞄到身边去了,皇帝维持着扶手站立的姿势,她只看到了一方龙袍衣袖,骨节分明的手上戴着一直通体碧绿的玉扳指。
她不想答。小书房里一时安静下来,只剩下任轻轻的呼吸声,皇帝在凝视着她,于心然知道却不同他对视,莫名的勇气,她想硬气一回。
过了片刻,身边已经空空荡荡,皇帝离开了她的寝殿,她也终于放下书松了口气。
趴到书桌上,寻常人家的妾无辜被主母打了,主君还可能哄几句。皇帝既然来了她的寝殿,不对,她在想什么啊,皇帝那种明面上温和,实际薄凉到骨子里的人怎么可能哄她啊。
明明连着为了中秋宴的事操劳了几日,她竟然一点都没有困意,洗漱过后独自在宽大的紫檀木塌上醒着躺了一夜。
清晨她才有些许困意,只是还没入睡朦朦胧胧间听得屋外的宫人说话呢,扯过薄被盖过自己。
寝殿的门却是被推开了,于心然拉下盖在头上的薄被,小琴进来了。
“娘娘,奴婢打听清楚了,昨日皇后突然对发作是别有缘由!”
“是何缘由?”于心然起身。
“皇后身边的妙静云,她迟迟未得侍寝机会,许是见皇后生病这几日皇上只招幸了娘娘,心生嫉恨,便添油加醋说贵妃你乘此时机献媚邀宠。”
竟是这样?!细细回想,怪不得皇后昨日先针对一喜,并非将对谢清的恨意发泄到一个宫女身上,而是听信了妙静云的话,指桑骂槐地骂她这个贵妃呢......再接着,皇帝那句“贵妃先起来”本欲在宗亲面前保全皇室体面,却意外令皇后更加恼怒,故而直冲着她来,打了她一巴掌。
小琴说完就出去了,殿内只剩下心里更堵的于心然,好个妙静云!
须臾,又有小宫女推门而入,走到床边轻声禀告道,“娘娘,皇上要您去书房。”
才多早?皇上这才刚下朝吧。
“有说为了什么?”
宫女也是有些疑惑道,“听御刘公公说,好像要娘娘去背什么书。”
全后宫皆以为贵妃无宠 第12节
于心然骤然清醒,双臂往被褥上一压,背书??
背不出来,一个字都背不出来。
“本宫病了,咳咳。”说完她翻过身朝向床内侧,既然谢清可以装病,她也没什么不可以。
“奴婢去请太医来?”宫女连忙请示。
于心然转了转眼睛,侧躺着闷声道,“不必,你回了御书房来的太监,就说本宫去不了就成。”
“遵命。”宫女出去照着她的话回了。于心然长舒一口气,装病就万事大吉,早知道她应该早些装。
睡到午时才醒来,刚撩开帘子便见寝殿里站了不少宫女,还有......太医???
“请娘娘安。”太医行礼,“听闻娘娘身体抱恙,陛下特意亲自令臣来给娘娘诊脉。”
“......”于心然惊诧地看着太医,皇帝铁了心拆穿她呢,他怎么不去拆穿谢清!
请过脉后,太医疑惑“娘娘脉象安稳,还请娘娘告知有何不适。”
她心里不适!
“本宫、本宫昨夜梦魇。”她随口扯了个谎,皇帝还能派人跑去她梦里看吗?
“原来是这样。”太医点了点头,“那臣就开些安神的药给娘娘。”
送走了太医,于心然正好起来用午膳。嗯,她病了,她睡不好,她梦魇,所以她不能背书,也不能去御书房了,所以她的人生终于只剩下睡和吃两件事了。
于心然看着满桌的佳肴心情愉悦,今日的菜色十分不错,看来御膳房新换的几个御厨是有些真才实学的。
“娘娘,皇上命您用完膳去御书房。”门外有宫人禀告。
突兀的声音令于心然有些猝不及防,抬头一看才发现是御膳房侍茶的宫人。
于心然放下象牙筷子,“皇上不知本宫病了吗?”
“回娘娘,皇上说既是梦魇,白日里是无妨的。”
???
于心然一口气堵在胸口,看着满桌的精致美味,再也吃不下去。手臂撑着额头冷静了一会儿,该怎么办,她没有背书啊。
第17章
磨蹭好久才不甘不愿地去了御书房,皇帝见完大臣正在饮茶,抬眼见着了于心然,“气消了吗?”稀松平常的语气,像是在问她用膳了吗。
“臣妾不敢生气。”
随后,御书房长久的寂静。
“往后爱妃不必背书了。”皇帝终于开了金口。
“真的?”于心然本来无聊看着脚下的刺绣地毯,听了这以后喜不自胜地抬头,这两个字过于响亮突兀,她随即收敛了神代,端庄地问,“陛下不是同臣妾打趣?”
“贵妃往后每日下午来御书房抄书。”
她刚要谢恩就听到了皇帝说的这句,抄书???
“就抄《周礼》。”
怎么又是《周礼》?!
“那臣妾回自己寝宫抄吧,在御书房怕扰了皇上。”于心然淡淡道了一句。
“笔墨纸砚具已备好,贵妃在这抄。”皇帝指了指边上,已经命人放置了椅子。
“......”
于心然无话可说,走过御案边侧边坐下,执起搁置在砚台上的笔,笔管那冰凉的触感令她特意看了一眼,只一眼,她就吓得差点把这笔赶紧扔了。
这、这是她前几日在书房的时候,不小心滚落到地上摔断了的那支青玉管笔,也是皇上最心爱的那一支,此刻断裂的部分却用借助金丝修复到了一起,工匠们手艺精巧,旁人看了定不知这是一支断笔。
于心然瞬间抬眸,正好对上皇帝狭长的双眸,她脸上的心虚和恐惧被他尽收入眼底,她又别看眼去。
“对于这支笔,贵妃有没有话要对朕说。”皇帝翻开手边的一本书问道。
清冷的声音传到于心然耳朵里,她一哆嗦又抬眸去看皇帝,犹豫了须臾开口,“臣妾那日太大意,把皇上的笔弄坏了,怕被责罚......故而将其藏到花盆里去了,求皇上恕罪。”
皇帝手持书卷,半响才点点头,“一支笔罢了,贵妃不必如此。”
听他这么说,于心然这才放下戒备。
“你还有什么话要对朕说?”皇帝又问。
他的语气缓和了些。温雅得给人一种他会仁慈宽厚的错觉,于心然的脑袋却是无比清醒,瞬间感觉脖子凉飕飕的,皇帝这般迂回曲折,就是要她认泄题这一桩事,若认了这桩事,她的小命还保得住吗?
手用力握紧了笔,嗡声道,“没了。”
皇帝点点头,并未再刁难。
直到用完晚膳窗外天色暗下,两人都是相对无言。抄了一下午的书手腕酸痛得很,皇帝不发话,她只能摘下手腕上沉沉的累丝嵌玛瑙金镯继续抄。
“贵妃今夜留下?”皇帝突然道了一句,语气稀松平常似乎是在同她商量。
于心然心里别扭,继续抄书。
“嗯?”见她又不答,皇帝终于将视线从工部呈上的水利图纸上转移过来,又提醒了一声。
“臣妾要抄书。”于心然道,他对她一点都不好,还想要她留下来。
估计未料她会这般回应,皇帝一声不发又侧过头去专注以他手上展开的图纸。
戌时,屋外的大太监推门而入,“请皇上翻牌子。”
于心然和皇帝具是一愣,两人正别扭着没想到会有这一出。于心然着实惊诧,不为其他,只因着她以前只听闻过没亲眼见过皇帝翻牌子的场面,今日竟然撞上了,十分新奇。
“听闻贵妃娘娘身体欠安,已经将牌子撤下了,过两日奴才再放上去。”大太监怕得罪了她,故意添了这么一句。
于心然停下手里的笔,随意扫了一眼,确实没有她的牌子。有几位贵人和嫔的牌子,淑妃谢清的今日也放上去了,之前那个墙头草姚素儿的也在,妙静云的牌子摆在中间最显眼的地方,她为了早日侍寝倒真真花了些心思,一定给大太监塞钱了。
太监见皇帝迟迟不语,立即跪下,“奴才该死!竟不知贵妃今夜留宿在此。”
“她不留。”皇帝冷冷扫了一眼于心然。伸出了手,转了转碧玉扳指,在排放整齐的牌子上方停顿了一会儿犹豫踟蹰。
于心然别过头继续专注抄书,须臾,听见了木与木之间发出的清脆碰撞声。
“奴才这就去叫姚才人准备。”太监恭恭敬敬地退下。
他竟然翻了大理寺卿之女姚素儿的牌子!当初选秀前自己举荐了她,进宫后她又跑去了谢清那攀附,还恩将仇报送了自己一座粗制滥造的观音相讽刺,这件事皇帝是全部都知晓的啊,还当着她的面翻这女子的牌子?!
于心然心里更堵了。
又抄了一盏产的工夫,于心然收拾笔墨,行了一礼,“臣妾先告退了。”
“第二篇抄好了?”
“回皇上,没有,臣妾回去接着抄。”他都要去姚素儿那了,还管她抄没抄好。
“皇后昨日打了你,你心中没有怨言?”
“没有。”
“朕罚你抄书,你认不认?”
“认。”
“那你是在同朕赌气?”
“臣妾不敢。”
“泄题之事你认不认?”
“认、不认。”于心然猛然抬头,正好看到皇帝的眼神里透出一丝失望,只一瞬间他就别开眼。
“皇上,已是亥时。”屋外的太监突然禀告了一声,提醒皇帝今晚翻了姚才人的牌子。
书房里再无其他声音,桌上的烛火横在两人之间轻轻晃荡着。
“朕要去吗?”再次响起的声音在偌大的书房里显得有些突兀。
于心然怀疑自己听错了,皇帝要去临幸其他女人,为何要问过她?可是此时,他似乎是带着浓重的怒意同她说话的。
似乎自己说什么都消不了他的怒意。于心然有一种感觉,若她此刻不做些什么,从此就失宠了。若没了皇帝的宠爱,自己一定会被于家放弃。
僵持之下,往前一步,壮起胆子伸出双臂环住了皇帝的腰。他少年时征战沙场多年,练就了一身刚筋铁骨。塌上相贴之时,他身上滚烫且坚实。
如今隔着这身龙袍,也是这般感受,视线只到皇帝的胸膛,根本不看见他脸上的神情,也辨不清楚他的喜怒。
“贵妃不可放肆。”皇帝低下头在她耳边轻斥了一声。她是放下了矜持才逾矩的,看来皇帝还是生气,脸上有些尴尬,双臂渐渐松开。
皇帝的双手却抚上她的纤腰,猛然一提将她抱到御案上。于心然双眸无辜、惊慌失措的神情直直被皇帝收入眼底。
之前他的荒唐只限于一方床榻,哪里会这般......唔、
精壮的身形完全将她笼罩住了,方才还口口声声呵斥她放肆的皇帝不再疏离,甚至比她更放肆。根本不等她反应,将隐隐的怒意化作了攻势,逼得她不得不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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