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恋女主觉醒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三日成晶
凤如青摸到了弓尤耳后的腮,但是两个人总不能这么一直嘴对嘴地飘着,她吸了一口气,接着推开弓尤试图朝着上面游,却发现十分的艰难,周身明明什么都没有,却好似被无数双的手拉扯着。
凤如青吐了几个泡,又觉得无法呼吸,只好抓住她身侧弓尤的肩膀,再度贴上去。
弓尤有些熏熏然,他知道这会不是应该因为这点事心驰神飞的时候,可他控制不住。
男人本就是血性动物,才刚刚经历了一场战斗,现如今在这昏沉的海底,周身被海水包裹,海中是他喜欢的女人,正在借由他来呼吸,与他唇齿依偎。
战斗的热血还未凉,情潮便如海水般荡漾起来,任凭哪个男人来了也会忘形!
忘形的后果是惨烈的,很快两个人再度被缠上,这一次凤如青彻底看清了这是个什么玩意,竟然是一条庞大到难以思议,生着无数触须的石居鱼。
这种东西她在人间不是没有见过,海边渔夫们时常便会捕获许多,可是她见过的石居鱼最大也不过手臂大小,且通身呈现黄褐色居多,触须也没有如此之多,更不是这种死鱼一般的灰白色。
师徒恋女主觉醒后 第74节
凤如青同弓尤迅速被它的庞大触须缠缚,幸而她手中一直提着沉海,翻转切割着这些触须。
不过下一瞬,她身边贴着的弓尤再度化为龙,黑尾搅动海水翻腾,直奔那石居鱼硕大的头颅,一口咬住。
接着凤如青再度感觉到缠缚着周身的触须被一股吸力拉走,弓尤竟然把那石居鱼给吞了!
但是石居鱼触手缠缚太紧太多,她还并未来得及完全切割干净,便被这吸力带着一同朝着弓尤大张的龙口而去,顿时将手上沉海加速挥舞,连割伤自己也顾不得。
她可不想被弓尤给吞了。
不过眼见着龙口将至,她身上还有一条死死缠缚的触手,凤如青还以为自己必定要龙腹游玩一遭,弓尤却在最后关头闭上了龙口。
他强大的咬合力直接将那触须咬断,凤如青身上一松,被海水的推力推着向后。
弓尤又变回人形,拉住飘走的凤如青,来不及再渡一口气给她,两个人的身后便有黑压压的大型骨鱼朝着他们游来。
惨白腐烂的鱼肉,尖利的牙齿,凤如青恍然间还以为自己不是在冥海,而是身在忘川之中。
且这一群骨鱼的数量和个头,实在是令人头皮发麻,凤如青当真是不知作何表情。
虽然她心中早把弓尤骂了个狗血淋头,但既然已经走到了这步,她也不可能退缩。
凤如青侧头看了弓尤一眼,来不及借一口气息,忍着胸腔憋闷,便欲提剑再上。
不过这一次弓尤拉住了她,并没有让她上前,鱼群转眼而至,凤如青侧头不解地看着弓尤,弓尤却不知从海中摸出个什么东西。
这东西一入水,便极速搅动了水流,凤如青只来得及看到一片闪着亮光的水流在他们四周弥散开来,便已经被搅入其中。
弓尤从攥着她的手改为紧紧抱着她,世界仿若颠倒过来,天旋地转之间,周身海水骤然被抽空,他们自高空跌落而下,相拥着摔在一片草地之上。
弓尤垫在凤如青的身下,被砸得闷哼一声,凤如青被砸得直接呕出一口苦咸海水,待她抬起头之时,便见一方山清水秀的小天地,哪里还是那混沌可怕的冥海之中。
凤如青低头看向弓尤,弓尤面色不好,正在死死地拧着眉头,一副要吐的模样。
凤如青手肘正顶着他的胃,顿时翻身下去,出声问道,“这是哪里,我们出了冥海?”
弓尤翻身呕起来,吐了很多的海水,还有两条已经白惨惨死去的石居鱼。
他在冥海中吞入之时,这鱼大得如同房屋,但此刻吐出来,却只有拳头大小。
凤如青心情复杂地看着那两条石居鱼,想到弓尤吞了第一条石居鱼之后,才给她渡气,顿时也半撑在地上,干呕了起来。
等到两个人都缓过来,挪了块地方瘫着对着天上喘气的时候,凤如青这才放松了手里的沉海,侧头看弓尤。
弓尤还是很难受的样子,但是出声解释,“这里是芥子须弥世界,我们并没有出冥海,还在海中,只是短暂来这里休整。”
凤如青在悬云山上听闻过这种戒子须弥是微观世界,同那些秘境其实是差不多的,但只有高境修士才能操控进出,她当时能够操控的,只有一个储物吊坠。
她闻言安心躺着休息,说道,“你说要达到冥海最深处,我们才进冥海就这么凶险,你说鬼话也该有点儿凭据,你还说来冥海就是带我玩?玩那凶恶的九头蛟,还是玩方才那遮天蔽日的石居鱼?”
弓尤闻言笑起来,笑着笑着又咳了两声,咳出了点水,起身侧头看向凤如青,眼中全是干坏事得逞的贼光。
凤如青瞪着他把沉海甩过去,他伸手接过,放在旁边,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说,“我教你的那么多功法,这一次你尽可以大展身手了。”
凤如青感觉嗓子里哽着什么,起身揪住他的黑袍,“你刚刚吞了那恶心玩意还来给我渡气,我宁可憋死,那石居鱼是死的,都有些烂了!”
她不提这茬倒好,一提连弓尤也觉得一阵恶心,原本应该是美好的初吻,被石居鱼恶心得不行。
不过弓尤见凤如青只是介意那石居鱼,没有厌恶他渡气的方式,便心下稍安,鹰目微眯道,“冥海之中,没有活物,它本名为幽冥之海,与黄泉鬼境的幽冥之河同为一水,后来……”
弓尤从未和凤如青说过这个,但如今她真的跟着自己来了,他总要让她知道缘由才是。
不过也不急在这一时,他嘴里咸涩,起身道,“密林之后有木屋,我先去洗漱下,再与你细说此次冥海之行,我们为何而来。”
凤如青应声,跟着弓尤一同去清泉附近洗漱,待到洗漱好了,弓尤甚至还从那小木屋之中,拿出了一套同他身上制式相同,但明显是凤如青尺寸的暗红色衣袍。
凤如青换上之后忍不住问,“你这是何时准备的?”
弓尤说,“来之前。”
两个人换上干净的衣袍,弓尤漱了好几遍口,嘴里也再尝不到海水的苦咸。
他这才同凤如青并排坐在木屋的前面,拿了干净的水壶,倒了一杯清水递给她。
弓尤说,“我要到达冥海最深处,过海底夹道,通过水天之境,进入海底的虚无之地,我母亲的族人,我的亲人,都在那里。”
凤如青接了水杯却没有喝,她之前海水喝得太多了还撑着呢,喝不下。
弓尤说,“我是龙族和人鱼族生出的孩子,虽为天帝之子,身份却十分尴尬,自小便为兄长们所不齿。”
凤如青适时地问道,“为什么?”
弓尤说,“你应该也知龙性本……”弓尤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继续道,“我父王一族,当真淫乱不堪,与许多物种产下子嗣,大多都是像我们在冥海岛屿遭遇的那种,不能开智的蛟,或者其他奇形怪状的东西。”
说起这个,弓尤似乎有些不耻,但他又不得不承认,龙族虽然天性放浪荤素不忌,却是天生神性,是压制一切物种的存在。
所以他时常非常的纠结,一面为他强壮无比的体质所骄傲,一面又因为他母亲的枯守,为他父王的滥情所感觉到血脉的耻辱。
因而他的情绪反复无常,乖张邪肆,大一些倒也因为足够悍勇,得了他父王的另眼相待。
凤如青放下杯子,撩了撩自己的长发,用布巾吸着上面的水,听得一愣一愣的,“你是说那九头蛟也是你父王的……”
“不是!”弓尤就知道她要误会,因而急切地解释,“是龙族,整个龙族中的不知哪一脉,且那九头蛟没有开智,再是天生强大,也是畜生而已。”
凤如青点头作认真的样子,实则眼神划拉在弓尤的身上,产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
龙性如何她是知道的,弓尤这些年也没有乱搞,十分的洁身自好,唯一动了心思的,也就只有她……
弓尤被凤如青这眼神看得不舒服,甩了甩袍尾,端正一张英挺的俊容,几乎凌厉地正色道,“你那是什么眼神!我是不是那种滥情之人,你难道不清楚吗?”
凤如青无辜地眨巴眼道,“你急什么,我又没有说什么,啧。”
弓尤盯着凤如青继续道,“我有人鱼族的一半血脉,人鱼族最是至情至性,一生仅有一位伴侣,至死不渝。”
凤如青“哦”了一声,垂下眼,不去看弓尤眼中炙热。
弓尤也没有紧追不舍,只是继续道,“不知你是否听说过,人鱼一族已经被上古和泰神君封在冥海之底,永世不得出,我母亲,是唯一幸存的人鱼族。”
凤如青摇头,“我在悬云山之时,年岁还很小,那之后便一直在极寒之渊底层,说来也是空长年岁,并未曾听说。”
弓尤点头,他的长发湿漉,还滴着水,他却并没有去管,只是继续道,“当时人妖甚至是魔族,都能够自由通婚,人鱼族依水而居,最是痴情,多与渔夫结为夫妇,四海安逸,偶有被人类欺骗抛弃,却也只是黯然回到海中,并不舍得伤害挚爱之人。”
“但突然有一天,人鱼族的性情不知为何变得格外凶残,不仅残害人类,甚至同族相残,甚至在一次海啸之时,许多人鱼族上岸,将临海而居的人类尽数拖入海中淹死。”
弓尤停顿了一下,说,“当时海潮褪去,尸横遍野,触怒天道,福泽天地的和泰神君亲自出面,将人鱼一族驱逐至冥海之中,以水天之境,封于海底,再不得出。”
凤如青听得入神,手中擦头发的动作都顿住了。
弓尤继续道,“但人鱼族的暴虐只是一个开始,在人鱼族被封入冥海之后,妖,魔,也相继失控,甚至连人族之间也开始自相残杀,整个天地之间,到处血流成河。”
“接着便是四分天地,和泰神君以命魂为剑,将天地四分,”弓尤说, “便是如今的人,魔,妖,与修真四界。”
“在那时候,为了阻隔最为凶残的魔兽,极寒之渊应运而生,心怀仁善的修士合力将魔兽封印其中,并在极寒之渊设下万古大阵,令魔界不得进犯人界。”
“而妖族自那之后,便也以与人族通婚为耻,虽然边界全部设下,却也还是时常有相互残害之事发生,而这一切一切的源头,便隐藏在冥海之下。”
弓尤说,“我母亲是人鱼族皇女,她与我说,我族人之所以突然暴虐,还有之后的魔族和妖族乃至人族相继沦陷,并非是偶然。”
“幽冥之海,乃是一夜之间形成,封印幽冥之海的大阵,并非是为了封印人鱼族,而是封印幽冥之海水天之境后面的天裂。”
凤如青不由得问道,“什么?”
弓尤说,“也就是天外天。”
“是因为天外天的出现,世界才陷入了一片混乱与狂暴,”弓尤看着凤如青,一滴水自他的脸颊上滑落。
他伸出手,截住了那滴如同泪水的水渍,接着说道,“人鱼一族,也并非是因为罪孽深重,才被驱逐于冥海深处的荒芜之地。”
弓尤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悲哀之情,“他们是祭品,是天外天的祭品。”
“我来冥海,就是要通过水天之境进入荒芜之地,我要亲眼看看天裂,看看到底是什么可怖的东西,令天界决定以我人鱼族全族作为祭品,只为谋求几百世安逸。”
“而若几百世之后,人鱼族彻底消亡,世界再度陷入混乱,天界还要用哪个族来堵这天裂?”
弓尤说这话时,神情并不多么悲怆,毕竟他并非人鱼族中长大,这些也不过是从他母亲的口中听来,又经过多年在天界中打听认证。
他之所以砍他王兄之足,便是他王兄对他母亲出言不逊,说他母亲是个靠着奴颜媚骨,蛊惑了他父王才活下来的祭品罢了!
可凭什么天裂之后,四海沦陷,却偏偏人鱼族是祭品?!
凤如青震撼不已,弓尤沉默着给她消化的时间。
这一切是天界之中缄默不言的秘密,而下界之人,至少没有五千岁以上寿命之人,根本就无从知晓这天地间曾经发生过什么。
弓尤垂头,双手搭在膝盖上,安静地坐着,他后背似乎生着一根难以忽视的反叛逆骨,从他的脖颈一直延伸到他密布着黑鳞的脊柱。
原本四海众生,生而平等,各族和气并存,相辅相成,可如今却尊卑等级,一出生便被刻入骨子,凭什么?
凭什么有些人天生贱骨,该被人肆意残杀买卖?
他偏要逆天而行一遭,纵使粉身碎骨,也要去看看那天裂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这一切罪孽的源头,到底是否像上界那些畏惧的神仙怕的那样,不可触逆。
凤如青突然出声问道,“你砍掉你王兄的龙足,是故意的吧?”
弓尤猛地侧头看向凤如青,嘴角猛地扬起,笑得如同一个张牙舞爪的兽,“我果真没看错你。”
弓尤看着凤如青,他爱她强大却不嫌弃人王卑劣的情真,与他父王对他后院女人全然不同的珍重。
爱她妖孽倾国貌,却从不自知的娇憨,更爱她天罚之下淡然粉身碎骨的坚毅,这样的女人,天上地下,他从未遇见过,如何不情痴?!
他现如今,更爱她知他心之所想,解他一身逆骨。
“我确实见你在悬云山九真伏魔阵之下不曾身死还得了功德之后,便想要骗你同我一路同行,”弓尤说,“可我不曾料到相识二十多年来,我会对你如此一往情深。”
弓尤侧过身,双手放在膝盖上,十分严肃地看着凤如青,“你是这天下难遇的好女人,我对你之情,你不肯接受,我亦没有怨悔。”
“但抛开这一切情愫不谈,我这些年待你如何,你心中有数,你我视彼此为至交,我并非不珍惜这情分。”
弓尤对凤如青笑了下,说道,“我现如今坦诚天机,出了这冥海,必然引来天罚,那群畏惧缄默的所谓神仙,最是怕这件丑事泄露。”
“与我同行,必然危险重重,九死一生,”弓尤伸手在凤如青面前,对她道,“你若愿与我同行,犹如一场豪赌,死,输掉一切。”
“若当真生还,解开天裂的秘密,天上那帮老东西,便是不想,也必将为你细数功德加身。”
“但我如今坦白一切,是想要你知道,若你现在想要退出,我便亲自送你出冥海,”弓尤一把抓住凤如青的手,第一次露出如此侵略性十足的气场,惊得凤如青眉梢一挑。
“你要知道,我愿意送你出去,并非是我心善,”
弓尤笑了下,笑得十分乖张桀骜,“我愿意送你出去,只是因为我心中喜爱你之情属实深重难忍,不舍你涉险而已。”
第69章 第二条鱼·鬼王
凤如青手被弓尤捏着, 听了这一番简直颠覆整个世界的言论,离奇地并没有觉得这是什么天方夜谭。
师徒恋女主觉醒后 第75节
曾几何时,在人间颠沛流离, 被亲人抛弃,被当成畜生买卖的时候, 她又何尝没有想过, 是谁规定的,人生有贵贱之分,是谁规定的贱奴的命可以随意买卖, 肆意残害?
她并没有选择生的权利, 又为何生下来, 便是个任人买卖的贱奴?
凤如青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如何高贵的人, 她被带上悬云山之前,有这个世间最卑劣的人身上所有的恶习。
这没有办法, 她生来便是被灌输了那种思想,必须按照那样的方式才能苟且存活, 贪欢。
贪图安逸, 这是人类最真实的本性。
若不是穆良忍让她, 手把手地教她人生在世, 还有另一种活法, 她会那般生活到死, 即便是手中握着别人倾羡的一切,也根本如兽口含金, 只能用来磨牙而已。
可如今她死过, 又用这种形态活了过来, 她仍旧从未觉得自己多么厉害。
离了悬云山,离了穆良羽翼之下为她筑好的无忧之巢, 她依旧是个颠沛在人间的可怜人,连找了一个同她相互舔舐伤口的白礼,也还是拼尽了全部,甚至不惜化为肉泥,才换来二十几年的相伴而已。
天道无情,万物寡义,她看着弓尤野心勃勃的执拗眼神,身体当中蠢蠢欲动的热血,被逐渐点燃。
逆天而行,听起来多么的可怕,飞升成神,似乎成了下界所有人的最终追求。
可弓尤来自天界之上,真龙之身,却也无法逃脱命运的不公,那么上界,也不过是另一个无甚稀奇的人间罢了。
那样一个人间,又是凭什么定夺下界之人的生死轮回?
凤如青半晌才出声问弓尤,“你说的,句句属实吗?都是你母亲告诉你的?”
弓尤不知道凤如青心中所想,他紧张得要死,这些秘密,他从未曾对任何人说过,这种当着一个人的面撕开胸膛任人观看的感觉,比他在言说情爱之时被她拒绝还要难堪。
但他内心深处,是无比的纠结与不忍,凤如青是最佳的陪他去往海底荒芜之地的人选,他寻找了好多年。
可他没有料到自己的情感变化,现如今,万里之遥才走了一步,便舍不得她再跟着涉及往后的千难万险。
“愣什么?”凤如青把手从弓尤用力过度的掌心抽回,“问你话呢。”
弓尤看着她的神情,回答道,“是真的,不仅是我母亲说的,很多的事情我都找人印证过,我说的都是真的。”
“你……不惊讶吗?”弓尤说,“不觉得我说的一切都是胡话吗?”
“你不是找人印证过吗?”凤如青把头上半湿布巾拿下来,按到弓尤的头顶,短暂盖住了他的眉眼。
“你听好了弓尤,我对你说的情爱,依旧没有感觉,”她隔着半湿的布巾,轻揉弓尤的头顶。
“我之前一直奇怪,你我本无任何因缘,你却屡次助我,多年以来毫不保留地倾尽全力教我功法,到底是为什么,仅仅因为投缘?或者是你说的情爱吗?”
“但现在我懂了,是你早有预谋,”凤如青叹息道,“龙族果真哪怕是血缘不纯,也十分狡诈的族群啊。”
“凤如青,”弓尤抓住了凤如青的手腕,要掀开布巾,却被凤如青拦住了,“不必解释,这很公平,这些年你的厚待,我确实感激不尽。”
“我对你的情爱无法回应,”凤如青说,“你是日久生情也罢,还是二十年来越发深重也罢,我都没有办法用同样的情感去回报你。”
弓尤抓着凤如青的手臂,想要说什么,却被凤如青隔着布巾按住了嘴。
她继续说道,“但我对你口中说的海底荒芜之地很有兴趣,我也想要知道,天裂是什么模样,天外天影响了整个四海的源头是什么,人生来分尊卑贵贱,又是谁规定的。”
弓尤呼吸都顿住,凤如青说,“你的厚待,我能用陪你涉险来偿,纵使九死一生,左右我在人间,已然没有了需要牵挂之人。”
凤如青松开手坐回自己那边,侧头撩着长发以五指为梳,“但你往后不得再有任何隐瞒,否则我绝不会再信你。”
弓尤抓住自己脸上的布巾,摘下来看向凤如青,他就知道,她同自己是一样的,一样的生着不服天地的逆骨,一样的野性自骨缝蔓生而出。
他一时激动,气息纷乱不止,恨不得扑上前抱住她好生缠绵一番,还从未有过任何人,能够如此搅动他心头热血!
凤如青不理他变化的气息,只是想到了什么,说道,“我问你,你砍去了你王兄的龙足之后,你母亲可曾怪罪于你?”
弓尤愣了下,不知凤如青为何会问这个,但很快回答道,“不曾!母亲是这世间最温柔最疼我之人,自小无论我犯下如何大错,她都不曾怪罪于我!”
“只是我砍去了王兄龙足之后,父王要将我囚在天界翻云山,是母亲跪在他宫殿之外苦求数日,他才答应只是将我贬斥下界。”
弓尤想到这里,不由得抱怨,“我母亲乃是人鱼族,最是喜情,哪怕我父王妻妾无数,她自始至终一往情深,我当真看着心里难受,我父王从未对她过多重视,更不曾去禁止一些对我母亲不善的谣言!”
弓尤说到这里,哼笑,“若非如此,我也不至于砍了他最爱的太子龙足!”
凤如青却听着听着听出了些别样的意味,“你说你知道天外天的秘密,都是你母亲告知你?”
弓尤说,“对啊,母亲自小便告知了我这些,我想母亲,一定非常想念她的族人。母亲温柔纯良,决计不会像那些人说的一样,是为了苟且偷生,才魅惑我父王的。”
凤如青沉默了片刻,莫名想到了狐女和宿深,看似被一个人类囚于府中,但焉知不是为了筹谋其他?
“若你所说属实,我猜,你母亲应当确实不如其他人说的那般,”凤如青说,“她或许,一直希望你如此做,去寻一个真相,还人鱼族的自由,平他们的冤屈。”
凤如青甚至觉得,弓尤的母亲,或许是故意将他养出了一身逆骨,令他不甘于做个被天界龙族看不上的鱼龙混血。
至少在凤如青看来,即便是真心喜爱一个人,即便是再喜情的种族,再是至情至性,若爱人不忠,这份感情能够保有三五年,再多十年八年,已经是极限了。
千百年来从无改变,始终如一地卑微爱着妻妾成群的天帝?
哪怕天帝那老东西生得同她师尊一般i丽无双,怕是也不成,天界便是另一个人间,又焉知痴情不是最好的保护色?
毕竟男人自大至极,总是得意于女子对他们五体投地的、永远的崇敬热爱。
弓尤没有想到这一层,被凤如青说得开始皱眉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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