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东宫女官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张佳音
“这是自然。”太子保证完,又叹道,“果然还不够自制。”
容歆没好气道:“如今可不是看出来,您就做不得圣人。”
而自己给自己制造障碍的太子,还得为他的过失收拾残局,先哄好太子妃,然后又借了太子妃的胭脂,在出门前由容歆帮他点一点点在眼尾,以着重表现他对太子妃怀孕的喜悦之情。
太子妃并非真生太子的气,见太子这般出门,有些担忧地问容歆:“姑姑,殿下是不是有些过于投入了?”
“殿下在装病上,是好胜心过于强了。”容歆哭笑不得,“可咱们也不能扫他的兴啊。”
太子妃点头,手下意识地覆在平坦的肚子上,作保护状,“宫权,我会向皇阿玛请辞,我这个年纪,还是要以我和腹中孩子为重。”
“是这个道理。”容歆赞同道,“什么事情,都没有您的身体重要。”
这之后,太子不得不暂且命人重新引导风向,说他显然是身体已经大好,这个孩子的出现便是证明,也是个好兆头,只为太子妃的名声不受损。
至于他原本的打算,另行安排便是。
第241章
太子妃怀孕, 决定暂时推掉宫务,正在后宫中都在猜测宫权会花落谁家时,康熙口谕, 太子妃依旧掌管宫权,不过宫务交由容歆暂理。
也不是第一回 了, 众人倒也不意外。
太子言语上表示, 不希望容歆接管,容歆就琢磨着,她挺大岁数了,又有沉年旧疴,借病推脱肯定比太子像多了。
但她在家里生病,没人看见怎么行?于是容歆借着暂管后官的由头,在后宫多出现了几回, 一次比一次咳得严重,人家问起, 她还坚强地说没事儿,任劳任怨地干活。
康熙听说后, 特地教御医去为她诊脉,这一把脉,寻常看起来身体不错的人都能把出些问题,更遑论容歆。
容歆岁数大, 还真的有病。
康熙只得收回容歆手中的宫务,在后宫诸妃中琢磨一圈儿, 便又将钮祜禄贵妃提了出来,重新掌宫务。
钮祜禄贵妃:“……”
并不想, 好吗?
可她没有办法, 宫权在太子妃手里也罢了, 没道理要拱手让给后宫其他人,好教这些人压在她头上。
这些个事儿完事儿,大选的名单已经送入宫中,只待秀女们陆陆续续入京,于宫中正式选秀。
太子妃虽安心养胎,但想到这其中会有她的未来儿媳,便尤为上心,特地命人誊了一份名单仔细看。
太子既然身体有所“好转”,自然不能再待在毓庆宫,重新当差已经有些日子,但他松散久了,颇有几分不习惯,会毓庆宫后多是寻一个地方靠着。
此时,他便将身体重心压在椅子一侧的扶手上,懒散道:“若非不合祖宗规制,我又做不得主,弘昭完全可以娶一位出自江南世家的福晋。”
“汉女?”
容歆亦是惊讶地抬起头,太子此言,甚至不是汉军旗,而是实实在在的汉臣之女。
“也无甚奇怪的,就如同皇阿玛选择摒弃蒙古皇后一般,大清想要巩固政权,绝不能轻视中原的汉人。”
随后,太子又摇头道:“不过,弘昭的福晋出自八旗也无妨,满洲贵女也教养极好。”
但太子有那样的想法,已经极为教人惊奇,只是皇长孙作为太子的嫡长子,若选汉女为福晋,宗亲和八旗也不会同意。
是以,容歆道:“无论福晋出自哪家,以皇长孙殿下的德行,又自小看您和太子妃恩爱,想必夫妻两个的日子不会差了。”
太子妃忽而笑靥如花,靠在容歆手臂上娇声道:“我可不是那等恶婆婆,姑姑也不许孙媳妇进门便更疼惜她去。”
容歆笑呵呵道:“不会,不会。”
“一言为定,您可莫要骗我。”
“哪会呢?”容歆笑得越发开心,拍拍太子妃的手,状似无奈实则欢喜至极道,“是我要替雪青说一句,您可莫要看到更鲜嫩漂亮的小姑娘,便将我们这些老家伙抛到脑后去了。”
“姑姑放心便是,我怎会捡一个扔一个?我都要呢。”
容歆失笑,太子妃实在是贪心的典范。
而几人都没想到,康熙会对皇长孙宠爱到那样的地步,婚姻大事,没有询问太子和太子妃的意见,反倒由皇长孙亲自选。
当年为太子指婚,康熙直接一言堂,此次选秀倒好,竟是在几个秀女上前拜见时,借口引皇长孙到场,召他到身边,低声问道:“这几个秀女,弘昭看中哪一个,回头跟皇玛法说,皇玛法指给你做福晋。”
莫说皇长孙睁大双眼,臊的满脸通红根本不敢往秀女那儿看,便是皇太后和太子妃亦是惊得不知该如何说好。
这次因为皇长孙可能要指婚,容歆也特地随太子妃来此,她不似其他人那般被康熙惊得无法言语,迅速反应过来,凑近皇长孙道:“您一会儿告退时,悄悄瞧上一眼,这可是婚姻大事,难得皇上开恩。”
这一列五个秀女,全都是出自八旗显赫的族姓,哪一个身份都不低,可能有机会选一个得眼缘的,自然不该放弃。
皇长孙整个耳朵都红透了,却还是听从容歆的话,认真地点点头。
康熙瞥了容歆一眼,极具威严地绷着脸,冲皇长孙挥挥手,叫他离开。
他们离秀女们稍有些距离,是以这些秀女们并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可皇长孙已到适婚年龄,是这一次选秀最受关注的人,秀女们自然也知道。
哪怕碍于规矩,秀女们不能抬头去看皇长孙,却都不由自主地用眼角余光去看皇长孙。
皇长孙始终记得容歆的嘱咐,要悄悄看一眼站在中央的秀女们,因此他转身时,便装作不经意地瞥向秀女们,又迅速收回,整个过程完全没有被秀女们发现。
晚间,皇长孙回到毓庆宫,太子端着一本书看,太子妃则是仪态万千地喝汤,好似完全不关心皇长孙挑中谁。
当然,如果两人没有时不时地看向皇长孙的话,可信度还是高一些的。
相比较二人,容歆便直接许多,看着皇长孙笑得慈祥,“殿下与皇上说看中哪位小姐了吗?”
皇长孙摇头,“皇玛法忙碌,还未问过弘昭。”
容歆若有所思地看向太子,见太子也已放下书,便知他亦是想到,康熙这也是给太子选择的机会。
只是父子两个如今有什么话还不能直说呢?非要这般拐弯抹角的。
而皇长孙犹豫片刻,站在太子和太子妃面前,请示道:“阿玛,弘昭该告诉皇玛法选谁家的小姐?”
太子并未回答,只道:“既然你皇玛法教你自己选,你如今也要入朝当差,不再是稚童,理应有决断。”
皇长孙应下,不知想到什么,耳朵越来越红,匆匆告退离开。
三人望着不见人影的门口,再对视一眼,纷纷笑起来,少年慕艾,倒是尤为可爱。
大选后,康熙率先为皇长孙指婚,未来福晋富察·晚宁来自于沙济富察氏,乃是本朝最年轻的领侍卫内大臣富察·马斯喀的长孙女。
富察·马斯喀颇具将才,随康熙征战过准噶尔,曾任禁卫军统领,乃是实实在在的康熙近臣。
但是看起来家世极为出众的富察·晚宁,在被康熙指婚给皇长孙后,仍旧教京中惊讶不已,皆因马斯喀已于康熙四十三年病逝,其长子也就是富察·晚宁的父亲,能力不甚出众,未能承父志,撑起长房。
而这样的富察·晚宁依旧被康熙列入皇长孙福晋备选,是因为富察家的人丁兴旺,能人辈出。
与富察·马斯喀同辈的亲弟弟各个都在朝中任要职,得康熙御书“永世翼戴”匾额的武英殿大学士富察·马齐、富察家第二位禁军统领富察·马武、正三品的蒙古察哈尔部总管富察·李荣保。
富察·晚宁这一辈,她是年纪最长的嫡出女,也是唯一一个和皇长孙年纪相当的姑娘。
众人惊讶的原因是,即便整个富察家都支持她,她对于有可能在太子继位后,成为下一任继承人的皇长孙来说也不够好。
不过太子既然能愿意皇长孙自行选择,自然是不在意这些。
倒是容歆出于好奇心,私下里问皇长孙为何选富察家的小姐,她原先想皇长孙会不会是随了太子妃,认为富察家的小姐最好看,没想到皇长孙的答案是“她看着有福气”。
容歆回忆了一下富察小姐的相貌身材,脸蛋确实是较另外几位千金圆润一些,但这样的理由……容歆再一看皇长孙羞涩的眼神,好吧,少年人的托词,她还是不要当真了。
皇长孙的婚事定了,紧要的便是待产的太子妃。
太子随着太子妃肚子越来越大,整个人越发地紧张,他不敢在太子妃面前表现,便只一遍又一遍地问容歆,太子妃会不会顺利生产。
太子妃在这年代就是高龄产妇,太子爱重太子妃,如此紧张也正常。容歆很耐心地安抚他的情绪,告诉他太医的诊断,产嬷嬷摸胎后的结果,以及她的观察。
太子其实都知道,可还是不厌其烦地寻求安慰,甚至再毓庆宫时也是佛珠不离手,完全忘记那曾经只是他装病的道具。
九月底,太子妃顺利产下一子,太子方才肉眼可见的放松下来,有了添丁进口的喜悦。
太子妃到底年纪不轻,生产之后比前三次都要虚弱,头一个月几乎无法挪动,精气神迅速地差了许多。
容歆看得也心疼,整日里亲自照看,补品顿顿不落,总算是恢复了些许,可是阻止不了太子妃容颜上的老态。
女人生产后,难免情绪大变,便是朗阔如太子妃,见到太子风采依旧,她却如此,亦是落差极大,不自主地闷闷不乐,无法疏解。
容歆没生过孩子,只着急于太子妃心情不好,并不知道确切缘由,还是大福晋来探望过太子妃后,悄悄与容歆说了她的猜测。
容歆这才恍然大悟过来,转述给太子,由他去安抚太子妃。
太子具体是如何与太子妃说的,容歆并未听见,只见太子妃脸上重新带了笑,便放下心来。
而太子自太子妃生产,便开始忙碌非常,待到入冬后,便再次装起体弱,因为畏寒,走到哪儿都要披着一件宽大厚重的斗篷,手整日拢在袖中,忙于朝务时也是咳声不断,日渐消瘦。
直到某一日,太子起身太急,一头栽倒在地,昏了过去。
众人惊惧不已,连忙送太子回毓庆宫,同时禀报康熙。
康熙便是一直以来皆对太子的行为感到奇怪,在听到的一瞬仍然慌了,“叫御医,速速叫御医去毓庆宫!”
梁九功扶住身体打晃的皇上,急忙劝道:“皇上,龙体要紧,太子殿下福源深厚,定然会安然无恙的。”
[清穿]东宫女官 第222节
康熙借着梁九功等人稳住身体,思绪也渐渐清明,方才想起刘太医对太子一直以来的诊断,皆是身体康健,心中怪异感深重的同时,忙又改口道:“莫要叫御医了,叫刘太医过去。”
随后,康熙扶着梁九功的手,赶到毓庆宫中,见到了眼神清明,毫无病态的太子。
太子的寝殿内,父子二人一立一卧。
康熙咬紧牙关,右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连握拳都显得极为无力,“太子,你究竟想作甚?耍弄天下人,还不够吗?”
“皇阿玛……”太子愧疚于惹皇阿玛生怒,可这一刻,心中却又无比地轻松,“您真的不知道儿臣想要做甚么吗?”
康熙脚下不自觉地后退一小步,怒道:“谨记你的身份……”
太子面上,缓缓露出一个如雨后晴空一般的笑,“皇阿玛,儿臣想和您只做父与子……”
第242章
“混账!”
康熙指着太子, 手指剧烈地颤抖,“你如此儿戏!朕、朕……朕真是白教养你一番!”
他气急,脸色涨红不说, 眼睛里泛起血丝,嘴唇也隐隐有些发紫。
太子担忧地坐起,“皇阿玛……”
康熙却是再不愿看太子一眼, 挥袖转身, 大步走出太子的寝殿。
太子上身前倾, 手紧紧扣住床沿, 到底还是没有起来。
容歆和梁九功守在寝殿外,一见到门开, 立即便迎上去,“皇上?”
“朕就不该纵容你们!”康熙狠狠地瞪了容歆一眼, 脚步不停, 从两人中间穿过。
梁九功连忙躬着身紧跟在皇上身后。
容歆看着康熙的背影, 眼神落在康熙颤抖的厉害的手上,再思及方才康熙的脸色, 微惊,“皇上, 您身体不适吗?”
然而康熙丝毫没有停顿, 仍然大跨步向毓庆宫门走。
容歆无法放心, 脚下便迈了几步。
梁九功碎步跟在康熙身后,悄悄回头,冲着容歆微微摇头,示意她适可而止。
容歆无法, 只得收脚, 待到康熙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内, 方才回到太子的寝殿。
“殿下,您说了?”
太子正躺在床榻上出神,闻言,不甚意外道:“姑姑知道?”
容歆一提旗袍下摆,坐在椅子上,淡淡道:“不止我,估计太子妃也猜到了。”
她们都知道太子身体康健,可太子偏偏还做这样分明没有益处的事,只要敢想,如何会察觉不到太子的意图。
只是,谁又敢轻易去想太子会有那样的打算呢?太过惊世骇俗了……
“您真要如此吗?皇上不会同意的。”
太子轻笑,笑容中充满无奈和洞明,“可是姑姑,胤礽太过贪心,实在无法兼得。”
“您莫要给自己施加太多的压力,此时的境况,并没有那般糟糕。”
太子怔怔地望着上空失神,喃喃:“既然总要退一步才能风平浪静,为何不退到底?”
“殿下……”
“姑姑。”太子缓缓闭上眼,仿佛不看便能不去想其他,坚持道,“我不能甘心一直做一个平庸、听话的太子,日后但凡有一日我与皇阿玛再有分歧,必定还要起争执,那时我们父子还能修复裂痕吗?”
“那您能甘心做一个普通的皇子吗?”
容歆是亲眼见证过太子这些年努力的人,幼年时废寝忘食,青年时秉烛达旦,如今人到中年,他能放弃吗?
“我当然不会是普通的皇子。”太子哪怕躺在床榻上,气势依旧丝毫不弱,“我在一日,没有人能越过我去。”
容歆无言以对,良久,问道:“所以,您之后的打算是什么?”
“我永远不会拿大清和百姓当作儿戏,所以……”太子眼神锋利,“我会和皇阿玛父子相和,我永远是皇阿玛唯一的嫡长子。”
容歆眼神复杂,轻声道:“但愿殿下能够得偿所愿。”
“咚、咚、咚……”
小常子特意慢慢敲响门,以作提醒,然后道:“容女官,皇长孙殿下想要进去探望太子殿下。”
容歆正欲回答,便听太子道:“姑姑,就说我已喝过药睡下,教弘昭好生当差。”
“您还要瞒着皇长孙?”
太子为自己盖上被子,闭上眼,道:“早晚都要面对,权当是提前适应,磨练心性。”
容歆沉默,片刻后道:“殿下有时,惹人讨厌的模样像极了皇上,皇后娘娘绝不会这般。”
太子猛地睁开眼,不敢相信他的耳朵。
容歆鼻子里轻轻发出一声“哼”,不再理会太子,转身出去,见到一脸紧张的皇长孙,温柔道:“太子殿下并无大碍,刚喝过药睡下,您莫要担心。”
皇长孙歪头向里面望,“嬷嬷,我能进去看一看阿玛吗?”
容歆微微一笑,点头道:“当然。”然后让开身后的门,让皇长孙进去。
皇长孙露出个欢欣的神情,冲着容歆一拱手,急急地踏进去。
寝殿内装睡的太子:“……”
真的会突然就没有爱了吗?如此绝情……
可无论太子如何心绪起伏,他都要继续装睡下去,其间,皇长孙握住他的手,念念叨叨,还落了泪……
而容歆则是顺着太子的意,继续在外头煽风点火,总之太子的病传得越严重越好。
不过容歆总觉得好像忘记了什么事,但总也想不起来,应该也不是特别重要,又过了几日便彻底不再想。
太子的存在,某种程度来说确实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自他再次闭门不出后,外头人摸不着头绪,思维也越发发散,贪念便也随之而起。
暗潮汹涌,不外如是。
后宫亦是受太子的“病情”牵动,几位生育皇子的高阶妃子,在儿子请安时,不约而同地提起了太子。
延禧宫——
惠妃呐喇氏与大阿哥胤褆相对而坐,手上无意识地摆弄着精致的甲套。
大阿哥不耐烦,“额娘若无其他事,儿臣便告退了。”
惠妃轻抬眼皮,冷冷淡淡道:“不过是和我这个额娘待一会儿,也这般不耐烦,我与你有仇不成?”
大阿哥重新坐回椅子上,随意地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们母子俩一直是这般相处,惠妃倒也不至于伤心,只张嘴问道:“太子……”
她刚说了两个字,大阿哥的脸瞬时便严肃起来,“后宫不可干政,朝堂的事情,额娘还是少关心为妙。”
“你!”
大阿哥却已再不愿迁就,起身道:“明日我教吉雅和完琦进宫来陪额娘。”
说罢,头也不回地离开。
而永和宫内,德妃乌雅氏只留了六阿哥胤祚一人在宫里,颇为亲近地拿出六阿哥幼时最喜欢的点心,一副慈爱的模样。
数年的禁足,德妃学聪明了许多,哪怕她心中有巨大的野望,也都掩在话语之下,不会直白地表达出来。
只是状似十分担忧道:“太子殿下想必是伤重,坏了底子,这才一操劳便累倒,日后可怎生是好……”
六阿哥手里拿着极甜的糕点,叹道:“至今谁也未能见到太子二哥,也不知他如何了。”
德妃好似极随意地说道:“万一太子的寿数真的受到了影响,实在是大清的损失,也不知道将来谁能再担起重担……”
六阿哥若有所思,下意识地拿起他如今已不喜欢的糕点,咬了一口……
钟粹宫的荣妃马佳氏,比德妃可干脆多了,叫了三阿哥胤祉到跟前,直接问道:“太子要真有个万一,你能不能让额娘母凭子贵?”
三阿哥惊地掉了折扇,“额娘,您在说什么?”
“我说什么?”荣妃掐腰,理直气壮道,“皇子们都是庶出,只你和大阿哥最受皇上信重,可大阿哥更适合当个武将,哪里有你在朝中如鱼得水?我怎么不能想了?”
三阿哥甚至顾不上折扇,看了眼殿门,急道:“太子二哥若真有不好,皇阿玛必定日日在太子二哥身边守着,可现在皇阿玛只当日去见过太子二哥,毓庆宫丝毫不乱,不正说明太子二哥并非一病不起。”
荣妃一琢磨,也是,颇有些遗憾道:“我果然不能指望你。”
三阿哥无语,边捡折扇边道:“反正以我对太子二哥的了解,他便是真不行了,也会早作安排,哪轮到您来捡宝贝?”
“唉,太子怎么就如此聪慧,再瞧瞧你!”
三阿哥呵了一声,“幸得我像皇阿玛多一些,弘晴像您,我早就不指望他能出息了。”
荣妃初时未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后,气得大喊一声,拎起斗柜上的鸡毛掸子便追向三阿哥。
三阿哥躲她,又不敢跑太快,再教荣妃闪到腰,最好还是挨了打。
翊坤宫中,宜妃郭络罗氏和两个儿子亦有过这样关于太子的对话。
不过五阿哥胤祺是个敦厚的,从未有过那般想法,九阿哥胤禟呢,相对于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子,更喜欢宜妃口中所谓“不务正业、歪门邪道”的事儿。
宜妃:“……”
“我祝太子长命百岁!”省得太平日子没了,影响她驻颜。
宜妃白了两个儿子一眼,嫌弃地赶人走,手指按着眼角回屋去敷脸。
后宫里,唯二真心实意关心太子身体的,大概只有长春宫的赫舍里·珂琪和钮祜禄贵妃。
太子生病这一年多来,珂琪一直便有些食欲不振,连带着钮祜禄贵妃也受到许多影响。
这一次太子再次病倒,钮祜禄贵妃是日日派人去毓庆宫询问,想得到些好信儿安慰珂琪。
太子对亲姨母生出几分愧疚来,便请容歆往长春宫走一趟,哪怕不实情以告,她们看到容歆,多少也会安心些。
容歆去了,走在后宫的时候,眉眼间无甚欢喜之色,但进入长春宫后,便一派从容起来,以此来暗示太子无大碍。
她回去后,对太子道:“看来您并不十分在意旁人发现您没病。”
太子右腿盘起,左腿支在床沿上,上半身随意地靠在床柱上,手里握着本话本,笑道:“有些人,惯会胡思乱想,根本不在意真相,我自然不惧。”
容歆定睛一看,便发现他手里那本书露出来的名字是太子妃的笔迹,且极为怪异。
[清穿]东宫女官 第223节
《双生艳记》是个什么玩意儿?他们夫妻两个私底下这么不羁吗?
而太子顺着她的视线看向手里之物,毫无羞道:“太子妃心血来潮替我整理私物,便翻出这本话本来,得知是我写的,惊为天人!”
容歆:“……”
太子十分不害臊地翻阅,甚至目露欣赏之色,“我一日是大清的储君,大清便永远有我的烙印,姑姑说,若这话本署我之名,可会风靡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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