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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东宫女官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张佳音
年节宫中忙乱,容歆也有半月未见她,这偶一见到,发现她满面病容,搁在被子外的手指骨嶙峋,甚至还泛了几分青色,心中不免有些压抑。
钮祜禄氏见她到了,立即便对济兰和珂琪道:“我与她说说话,你们两个回吧,莫要在我这儿扰得我心烦。”
济兰面上忧愁,闻言却故意任性道:“姐姐真是没良心,我们俩日日在这儿陪您消磨时间,您倒还嫌弃起我们来了。”
钮祜禄氏作出一副头疼的模样,“我嫌弃的独你一人,可莫要带着珂琪。”
“哼~”济兰还要说什么,珂琪轻轻在她手上捏了捏,随即福身,柔柔地告退,“请皇后娘娘好生休养,我和济兰便不打扰您,先回长春宫了。”
钮祜禄氏冲她露出个笑脸,“回吧,路上走慢些。”
“是。”珂琪又福了福,济兰也跟她相同的动作。
容歆含笑看着,两人都才十几岁的年纪,便是有些别扭,看起来也十分可爱。
珂琪走前,又对容歆道:“容女官,我为太子殿下做了几双在寝殿内穿得鞋子,您帮我呈给殿下可好?”
容歆点头应下,“我在坤宁宫还要留一会儿,小主不若遣人送过来,我回去时带给太子。”





[清穿]东宫女官 第38节
珂琪一听,眼睛弯弯,道谢:“劳烦了,谢谢您。”
“无妨。”
珂琪和济兰挽着手离开,钮祜禄氏看着二人的背影,笑道:“真好……”
容歆笑着附和:“难得碰到志趣相投的人,便是我看着两位,心中也油然生出些美好来。”
“是啊……咳咳……”
她刚说了一句便咳了起来,容歆连忙起身欲倒水给她,檀心赶忙走过来接手。
钮祜禄氏冲着她摆手,喝了口温水,止咳后才道:“你别靠近我了,免得过了病气去。”
“您这说得是什么话?”容歆不甚赞同道。
“我不是与你客气,万一间接害得太子生病,你我心中皆难过。”
容歆想说她这又不是传染病,但到底没拒绝钮祜禄氏的好意,又重新坐回到凳子上。
“我这身体是越发的败坏了,想必时日不多……”
怎能由着病人有这样消极的想法?容歆劝道:“您莫要想太多,只管好生养病便是。”
她的两个贴身宫女,水墨和檀心纷纷低头垂泪,钮祜禄氏却是笑容豁然,“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我病后倒也不怕,只是有些放不下。”
容歆静默半晌,问道:“可是因为钮祜禄小主?”
“是,也不是。”钮祜禄氏唇角笑容有些无奈,“她和珂琪交好,我是乐见的,好歹她莽撞时,有个人的劝说能听进去一二。”
“这不是好事吗?”况且容歆看着,钮祜禄·济兰并不无脑冲动。
“是好事。”钮祜禄氏又咳了一声,“只是做姐姐的,难免忧心,不过也就是此时做些安排,待我合眼,便不用再理会这些凡俗事了。”
“……”容歆默然,随后问道,“皇后娘娘可是有什么要吩咐我的?”
钮祜禄氏一听,解释道:“看我,竟是说这些话教你误会了,请你来只是想跟你说说话,并无其他。”
容歆见她神情并不作假,便道:“娘娘有何想说尽管说,我听着呢。”
“我近几日总想到仁孝皇后。”钮祜禄氏侧头看向容歆,笑道:“八旗这么多贵女,同龄的这些免不了比较,她一向是长辈们口中闺秀的典范。”
“仁孝皇后自小便克己守礼。”只私下里才有些小女儿姿态。
钮祜禄氏脸微微皱在一起,“我们一群闺中密友,私下里倒觉得她死板的很,所以有一次,我故意和几个好友一同打马从她身边跑过去……”她说着,眉目渐渐舒展开来。
容歆有些讶异,抬头看向钮祜禄氏。
钮祜禄氏笑容愈大,面上还有了些许红晕,“容歆,你知道吗?那时她的神情极有趣……”
容歆当然记得。
那一日讷敏穿了新衣服随赫舍里家长辈们出门,回来时却气哼哼的,小小年纪,满口是钮祜禄氏“不贞静”。
她换下来的衣服,裙摆处有不少的泥点,心疼的不行。
容歆后来从随讷敏出去的人那儿得知,大夫人因此还斥责了她,她却只认了错,并未说与钮祜禄氏有关。
而就在这时,钮祜禄氏道:“我后来听说她因为仪容不整挨了训斥,还拿了我最喜欢的红玛瑙镯子想与她道歉,可惜未张开口,后来竟是没了机会……”
容歆怅然一叹,摇头道:“娘娘她并未放在心上。”
钮祜禄氏点头,“我想着也是,她只是死板,并非小心眼。”
容歆听她又说起“死板”,忍不住为讷敏解释道:“我家小姐,并不死板,是您误会了。”
“是与不是,又有何妨?镯子我是要带走了。”
钮祜禄氏那一刻的笑容,明艳尤似年少……
第48章
皇后钮祜禄氏去世那一日, 紫禁城下了十七年的最后一场雪, 偌大的紫禁城银装素裹, 庄严而又哀戚。
年轻的康熙帝再一次失去了妻子,他心中悲伤,然生而为男子,又为帝多年, 竟只能容忍自己在钮祜禄氏的梓宫前软弱片刻,出了殡宫便又是雄韬伟略的帝王。
故去的人终将被时间永远的带走,活着的人生活依然要继续。
后宫不可无人主持, 遂康熙将宫权全权交给了贵妃佟佳氏,成为了皇后钮祜禄氏去世之后,后宫的另一位掌权者。
大多数位低的嫔妃无论心中如何想, 面上都是一副奉承之姿,可那些或有子嗣傍身,或家世不俗,或有宠爱的嫔妃,底气足,对她的尊敬十分有限且不达内心。
以至于在贵妃佟佳氏看来,就算她如今在宫中志得意满,既有宠又有权, 这贵妃的名头较皇后来说, 总是有些名不正言不顺的。
而且她始终未有生育, 这是不足之二。
农历十月末, 庶妃乌雅氏生下一子, 正值贵妃佟佳氏身体微恙,康熙便有心将此子送至贵妃处抚养,因此和太皇太后商量。
太皇太后不置可否,反而问道:“哀家听闻,你那怀有身孕的庶妃那拉氏,前些日子在御花园惊着了?可好了?”
康熙答道:“动了些胎气,如今在卧床养着。”
“金蝉呢?伺候的人不精心,中暑了,竟是隔了一日才知道。”
爱新觉罗·金蝉,是康熙的第三女,荣嫔马佳氏所生,今年六岁了,身体一直还算康健。
康熙先前两个女儿皆未留住,遂对这个实际上的长女还算疼爱,屡屡想起她受了苦楚,又是心疼又是震怒,“那些刁奴,已经送去慎刑司了。”
“皇帝。”太皇太后平静道,“仁孝皇后与孝昭皇后执掌宫权时,从未发生过类似之事,便是太子身边的容歆管宫务那两年,也未有宫人敢明目张胆对皇子公主照料不周。”
“这……”康熙很快便明白祖母之意,叹道,“此事佟佳氏确有失职,只她身体弱,难免有不周之处。”
这时,并未避让出去的皇太后突然道:“再弱,能有孝昭皇后病时弱吗?”常抱病的佟佳氏不是依旧活的好好的……
太皇太后和康熙皆向她看去,皇太后又闭上嘴,一言不发。
而太皇太后开口道:“她若是身体差管不了,便将宫务分派给荣嫔惠嫔几个,再不济,哀家还在呢。”
太皇太后已经六十多岁,康熙如何能教她老人家再辛劳,便道:“不敢烦扰皇玛嬷荣养,若是佟佳氏确实分身乏术,朕便指派呐喇氏协理。”
太皇太后眉头依然未舒展,“仁孝皇后为规范后宫制度打下基础,孝昭皇后又秉承仁孝皇后之志巩固后宫典制,按理说,这后宫之事是繁琐了些,但依照规矩行事该是不难管的,佟佳氏……到底还是差了些。”
“不堪为皇后。”
对于太皇太后的话,康熙认真道:“孙儿明白,如今宫中嫔妃皆难以服众,遂孙儿暂时未有立继后得打算。”
“皇帝心中有数便好。”
而由贵妃佟佳氏抱养乌雅氏之子,太皇太后并未有任何言语,显然并不在意此事。
遂,孩子满月之后,纵使乌雅氏黯然神伤,由康熙起名为胤禛的皇子还是抱至承乾宫,由贵妃佟佳氏抚养。
容歆对后宫这些事情皆不关心,因为太子胤礽,出痘了。
她这么多年唯一做的一件符合自己前世的事,便是在讷敏进宫没多久,借着自己母亲丁氏祖籍在南边儿,提前提及江南似乎已有人痘接种之法。
她做事是极小心地,幼年时便在母亲耳边暗示过几次,然后一直等着合适的时机说出来。
丁氏那个性子,根本不会往深了想,所以康熙派了人去询问她时,她只记得好像确实听过这几个字,但又说不出出处。
而康熙因为年幼时得过天花并且治愈,不似顺治帝对天花那般被动,反而一直积极地寻找治痘之法。
既然有此一说,太医们又隐约能从典籍中窥见一二,康熙便派人去江南打探,果然查到,明朝便已有关于此接种之法的相关记载,江南也有大夫一直沿用此法,只是未曾普及。
早年康熙便在太医院设立痘诊科,将那位大夫请回京城,太医们和他一同研究此法多年,再加上康熙幼年时的治痘之法,已经颇有些成效。
所以太子出痘虽有些危急,但太医们还算从容。
可即便如此,康熙爱子心切,依然决定停朝十二日,奏章全都送往内阁,他则是准备一心一意地陪在太子身边。
天花传染性强,太子出痘时,要与他人隔离。容歆迅速地便安排好她手头上那点事,便准备去陪同太子度过出痘的危急期。
“容歆,还是我陪着太子殿下吧?你幼时没出过痘,我年纪大,万一染上了也没关系的。”齐嬷嬷说出此话,并未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她是真的愿意为太子赴死。
而容歆一边手脚麻利的为自己收拾几件欢喜的衣物,一边道:“嬷嬷,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答应过娘娘,无论如何都会一直陪着太子,所以您不要再跟我争了。”
“可……”齐嬷嬷了解容歆,知道她决定的事旁人说了也没用,只能长叹一声,眉间皆是忧色。
容歆见状,劝道:“太医已经治好了不少患天花的人,而且也研究了很多防护措施,真的不用太担心,再说,还有两个出过痘的宫人伺候着,无需我做什么。”
然而不管她如何说,现在的人就是谈天花色变,所以众人得知容歆这般义无反顾的去照顾太子,皆是佩服的。
容歆其实也不是百分百能确定自己不会被传染,但就算有康熙陪着,她也怕太子会害怕,所以是不管结果,一定要做的。
而她进了太子的暖阁,见太子脸色泛红昏睡着,便从她随身的包裹里取了一个细软棉布做得面罩,轻轻戴在太子头上。
康熙和太医进来时便见她往太子脸上戴的东西,立即皱眉质问道:“容歆,你这是做甚?”
容歆早有准备,答道:“回禀皇上,奴才担心太子殿下不小心挠破了脸,万一留了疤影响仪容。”
康熙幼时出痘便留了些疤,长大之后才浅淡渐渐消失,遂听她这般说,便看向太医,问道:“她所说之言,可有道理?”
太医仔细地思索片刻,恭敬回答:“回禀皇上,遮住脸对病情并无妨碍,防止留疤上,想必是有用的。”
而康熙一听,便未再说什么。
容歆也不站在炕边打扰太医为太子诊治,走到炉边取了她提前让人煮好的中药水,和两个宫人洗了帕子,将寝殿里里外外擦个遍。
这时,太医开好药方,一边让人按照药方去抓药回来,一边嗅着味道道:“黄芪、川芎、当归。”
容歆手上还拎着帕子,点头道:“我先前见产阁里都会煮这几味药防止产妇感染,便向一位太医询问过,您看,可还需要加些旁的东西?”
如今给太子诊治的太医,是太医院医术顶尖的,而他听了容歆的话,只道:“没有妨碍,容女官若是想煮便煮吧。”
他这么一说,似乎她这么弄是没啥用的,容歆便又问道:“那花椒和盐水呢?”
“不要在屋内煮,也不要碰到殿下。”
容歆听后,道:“那且算了,我还是煮黄芪、川芎和当归吧。”
又没有旁的消毒方法,容歆为求心安,不管有用没用,只要不伤害到太子,她总是想要尝试一二的。
药抓回来,自然不可能康熙熬药,便由容歆坐在在外间守着药罐。
差不多要熬好,容歆突然听到里间有声音,估摸着是太子醒了,边侧耳听着,边用棉布托着药罐将中药倒进碗里。
“容歆。”
容歆听到康熙喊她,立即便端着药走进去,见太子欲伸手去碰脸,赶忙出生道:“殿下,您小心些,不然我得将您手也包裹上。”
康熙低头注意到保成的动作,轻轻抓住他的两只手,道:“保成,莫碰,小心留疤。”
保成乖巧地点头,随即看向容歆,因为面罩,声音显得有些许闷,“姑姑,您怎么来了,若是传染……”




[清穿]东宫女官 第39节
他说到后来,声音中甚至有些哽咽。
容歆见了,哄道:“殿下若是担心,便好好喝药快些好起来才是。”
康熙松开保成的手,抱着他靠坐在软枕上,随即对容歆道:“将药给朕。”
容歆立即便奉上药,然后康熙喂太子喝药时,她便走到太子目之所及的地方站好,静静地看着他。
中药苦口,然而保成虽只有五岁,却一丝抱怨也无,大口大口地喝完整碗药。
太子的寝殿中两个主子三个奴才,康熙要待到晚上才回寝殿睡,容歆也不好在康熙面前什么也不做,便只能任劳任怨的端茶倒水伺候用膳。
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做过这些事情了,一整天忙叨下来,腰酸脚疼,以至于康熙将太子交给她回寝殿休息时,容歆心里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心里恨不得他明日也不要来了才好。
戌时末,太子又醒了一回,生了病的孩子心里头脆弱,容歆便靠在暖炕上陪着他。
烛火亮着,容歆睡不下,坐在那儿看着太子,许是担心他伤到自己,也兴许是闲的,到底还是将他的手包了起来。
第49章
翌日, 康熙寅时便来到太子养病之处。
容歆警醒, 昏沉中听到声音,立即便甩掉困意,从暖炕上下来, 她一见宫人为康熙掀开内间的帘子,躬身压低声因请安:“皇上吉祥。”
康熙只随意抬下手示意她起来,随即转向太子时, 一眼便注意到他被缠成球状的手,默了默, 低声问:“保成昨晚睡得不实?”
“回禀皇上, 许是出痘瘙痒,太子总想用手去抓, 奴才担心自己万一看顾不到, 因此才将太子的手包上。”
康熙并未再问什么, 而是坐在太子身边静静地看着他。
容歆趁无人注意, 垂下头偷偷打了个哈欠, 然后躬身道:“皇上,奴才去外间为殿下熬药。”
康熙依然看着太子,无声颔首。
容歆退出里间,用凉水洗了脸让自己更清醒,便坐在药罐旁。晨时末,太子醒了, 容歆先将早膳端进去。
保成正好奇地看着自己的一双手, 她一出现便高高举起来, 语气欢快道:“姑姑,我没有手了!”
他身上难受这般乐观,容歆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康熙端起碗,“保成的手既然要锁上些时日,皇阿玛亲自喂你吃饭,可好?”
“好。”保成乖巧地回答,看不见脸,却笑弯了眼睛。
容歆心里极软,走上前,小心地将他脸上的面罩摘下来。
康熙给太子夹了菜喂到嘴边,然保成却并未直接吃下,反而问道:“皇阿玛用早膳了吗?”
“还未到我平时的用膳时间,待你吃完,我便去吃。”
保成听后,张开嘴,眼睛却看向皇阿玛身后。容歆冲着他微微点头。
而康熙注意到,并未说什么。
原本康熙确实是准备衣不解带地照看保成至他天花痊愈,但经了这一日一夜,容歆对太子的照顾几乎是无微不至,太子的精神也甚是不错,遂他心下稍松,便预备抽出少许时间处理国事。
如今战事胶着,他是顶着极大压力停朝的。
待到康熙喂太子喝完药离开,容歆重新给太子戴上面罩,问道:“殿下,可有害怕?”
保成躺在暖炕上一动不动,答道:“刚生病时有些怕,可是醒过来看见皇阿玛和姑姑都在,保成便不怕了。”
他说完眼睛微阖,声音既满足又不好意思道:“实则……心中还有些许窃喜。”
容歆听后,虚拍了拍他的头,笑道:“不怕便好,殿下一定会痊愈的。”
“嗯。”保成答应着,不多时便合上双眼,睡着了。
容歆这才叫了个宫人进来看着太子,她则是趁着太子睡下,匆匆在外间吃点东西饱腹。
从这一日开始,康熙每日会抽出一个时辰处理朝政,其余时间则尽皆陪在太子身边,眼瞅着太子一点点好转起来。
这本是好事,然容歆却有些烦恼。
康熙自小勤勉,亲政后也是为国事勤勤恳恳,几乎未曾闲下来过,而由他亲自启蒙的太子也是如此。
所以,当容歆听到太子主动跟她说“想要读书”时的心情……简直无以言表!
“殿下,您这病还未好,应该静养才是,怎能费心力读书?”
保成小小一张脸上只露出眼睛,眨了眨,无辜道:“读书……不费心力呀?”
容歆:“……”
不费吗?看她满眼的疑惑。
保成的手现下已经由团状解放成可以五指张开,隔着布料扯着容歆的袖子晃,求道:“姑姑,不然您给我读书?”
“殿下……”容歆神情中透着一股一言难尽,“您可是在开玩笑?”
容歆认字,也读过些文章,然而只看看便罢,还比不得五岁的太子学的深,她为他读书,不是班门弄斧吗?
“姑姑不愿吗?”保成用眼神表示委屈,“那为何姑姑给大哥读书?”
容歆无奈,“您又知道了?”
保成稍显得意道:“我想知道,当然会想法子让大哥告诉我。”
还是大阿哥亲口说出来的吗?
容歆看着太子鬼灵精怪的眼神,思考再三,还是好奇地问道:“可有闹将起来?”
“怎会闹?”保成肯定道,“极祥和。”
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他还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即是如此,容歆便当他们真的很和谐,但读书一事还是要解释的,“我是不爱读书的,以前给大阿哥读,是想着哄他睡下好回宫。”
保成微微睁大眼睛,“所以大哥瞌睡……”
容歆立即严正声明道:“殿下有所不知,我隔十日才出宫看望大阿哥一次,平时都是其他人在日日为大阿哥读书。”
保成一听,认真道:“我是相信姑姑的。”
“……”容歆决定不跟小孩子一般见识,只敬谢不敏道,“您若是想听,便去请皇上为您读,可千万莫要找我。”
保成勉强地点点头,道:“那好吧,不过姑姑得答应我一件事。”
“您说。”容歆挑眉,感情绕了一圈儿在这儿呢。
“蜜饯只能做给我吃。”
容歆笑着在他鼻子上轻轻点了点,爽快道:“答应你了。”
保成得到了她的保证,开心不已,躺在榻上又与她说了会儿话,康熙才过来。
容歆原先还以为太子只是故意借着想读书说旁的事,然而他一见到皇阿玛便又提了一次“想要读书”的话,她才知道,原来真的有小孩子学而不厌……
而太子说完请求之后,康熙是不同意。
但康熙也待不住,拿着书看时,太子始终用那种求知若渴的眼神眼巴巴的望着,遂只坚持了半日,便妥协了。
这一对天家父子,一个边读边讲解,一个听得极认真。
容歆站在不远处忍睡意忍得眼神都快要呆滞了。
所以趁着康熙结束一段文章,容歆立即道:“皇上,太子殿下,快到晚膳时间了,奴才去外间等一等。”
她看着康熙一点头首肯,立即便福身告退,掀开帘子走出去的一瞬间,忍了许久的哈欠终于遮掩着打出来。
她就是这段日子昼夜照顾太子太累了,绝对不是听不得“之乎者也”的琅琅书声。
而内间,康熙面无表情道:“牛嚼牡丹,焚琴煮鹤。”
这应该不是赞美之词,保成眨眨眼,满眼求知地问:“皇阿玛,此为何意?”
康熙与他解释了一遍,又皱着眉头道:“你大哥便是教她带坏了。”
保成有些小小地不赞同,小声辩驳道:“姑姑很好的。”
“与苏麻差远了。”
苏麻喇姑在宫中极受人尊敬,保成也很喜欢她,但是皇阿玛如此说他姑姑,他还是忍不住鼓了鼓脸,只是隔着面罩,康熙没有看到。
十二月初九,太子胤礽的天花痊愈,康熙大赦天下,然后开始借太子痊愈推行治痘之法,日后八旗子弟到了一定年龄之后便种痘防治天花之毒。
此为功德之事,人心所向之大利,百姓之中尽皆赞颂。
容歆也随着太子的痊愈解禁,她这些日子夜夜熬着,不说心力交瘁也差不多了,直接便回了自己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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