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毁天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果冻三千
“喂大哥……官差大哥!”说话在山谷中也有了回音,“那什么,你们这是打算带我去哪儿?”
“学堂监狱。”
“什么!监狱!”
花囹罗立即再次挣扎,可那些士兵浑然不动,直往那山谷走去。花囹罗徒劳无功,拔高声音问:
“抓人总得先给个理由吧!”
“我们抓人没有理由,只有命令。”
“那谁给你的命令啊?”
“宁王。”
“宁王谁啊?!”花囹罗已经被带进山洞,这牢房似乎很久没用,铁闸门一打开,里边噗啦飞出无数蝙蝠,“我要见那个什么宁王!”
“那是公主的事了。”
小头领一个手势,几个士兵把她往一件牢房里丢,花囹罗从被丢的狠劲里缓过来立即冲到牢边,可那个士兵手脚太快,已经落了锁。
“喂喂喂,你们就这么走了啊!”
小头领又一个手势,几个士兵转身起步朝着洞口走去。
“别走啊,别留我一个人啊……喂,大哥……官差大哥!”
哐——
闸门拉上了,空留花囹罗叫喊声回荡在洞牢内。
花囹罗左右看看,这里依着山洞设置了很多间监牢,昏暗的光线让她看不清牢里边有没有别的东西,可是满是腐朽发霉的气味让人非常的难受。
洞顶高深,石钟乳之间密密麻麻分布着一些不知名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但是可以断定一定有东西在,因为似乎又无数双小眼睛在黑暗里发着亮光。
囹罗心里直发憷,背后爬过一波一波的冷意,她慢慢转过头去。
啊——
“救命啊救命啊!”
用力拽着那牢门,可是喊破了喉咙,也只有她充满着惊恐的声音在不断回响。刚才身后的东西并没有动,囹罗抱着牢房的铁杆不断地念阿弥陀佛……鼓足了勇气回头……
那个被衣服包裹着的骨架依然倚在墙壁上没动,骷髅头深陷的眼睛,嘴巴张开着,两排牙齿齐整,死的时候年纪应该不大,也是学堂的弟子?
囹罗没有松口气,反而更难受,这里能把人关死在这里,那她会是什么下场?
花囹罗拍着胸口让自己淡定下来,
刚才那小头领拿着的令牌上写着宁字,就是那个宁王的令牌吧?连公主都敢随便抓,那应该也是皇室中人,跟花离镜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无缘无故就把她抓起来?
还是说,在她还没魂穿进花离镜身体里之前,就已经做了对不起宁王的事?
花离镜你不是个废材吗?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讨厌你?
这里连个看守牢房的人都没有,这要让她怎么想办法出去?
“唔!”
那堆骨头忽然动了一下,花囹罗后退哐的一声撞到身后的铁栏。
“别……别说你还活着!”
骷髅又不动了,没一会儿一只硕大无比的老鼠从骷髅后的稻草里钻出来,虎视眈眈看着她。
不会吧……
那架势还想跟她对着干不成?难道在这里还有被老鼠欺负?花囹罗脱下脚下的鞋就丢过去,老鼠躲开了,她走过去捡鞋,发现那老鼠又出来了,而且还不止一只,而是两只、三只、四只……
不会这么倒霉吧?这里的老鼠都设置了主动攻击的属性?
花囹罗展开了一场极为惨淡的人鼠大战。
最后,人胜。
她用稻草堵住了那个洞穴,但她又非常失败地,消耗了无数体能。
悬崖下的寒气随着夜晚推进越发寒冷,天越黑,洞内越暗。
直到全暗下来,洞顶那些星星点点的红光闪烁着,那些很有可能是蝙蝠,而且数量之多,让人咋舌。花囹罗陷入一种恐慌与疲乏的困境中。
害怕的,从小到大虽然跟随爷爷东奔西走,但从来没有过这样的遭遇。闭上眼睛的刹那,又觉得这种压抑感似曾相识,好像她经历过一般,猛然张开眼睛,又步入现实的恐慌之中。
在这里嘶吼怒骂,没有用。求救哭喊,没有用。甚至这个山洞除了洞口,没有任何一个地方又光照进来。
所以身后那具尸体的主人也是在慢慢等待中死去的吗?
花囹罗不敢多走动了,怕消耗太多的体力。
妈蛋,谁说人能饿七天的,这才三天,她已经感觉自己快不行了,严重脱水乏力,甚至都能感觉自己身体不断发出死亡的讯号。
头昏乏力,视力经常就模糊过去了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
宁王,我去你大爷的,等我出去的,等我出去就不让你有好过的一天……
这是花囹罗三天之前的志气,可现在,她心里充满着,宁王,小娘死了也不会放过你的。
估计,她死了,首先会便宜里动力的老鼠跟蟑螂吧,可能还是洞顶那些蝙蝠的盛宴加餐也不一定,想到自己死去然后变成这室内的另外一具白骨……
花囹罗浑身一激灵。
不行,等,也许就会有人来了。
凝视着洞口光线慢慢变弱,太阳又快下山了,花囹罗感觉自己快昏睡过去的时候,忽然听到门口一阵动荡声响,她努力张开眼睛……
一个人影从洞口走入,到了门口,他点上一盏灯笼,灯光在他身前晕开成一个椭圆的光区,囹罗看到青袍的下摆,心中忽然燃起一丝希望,目光随着那人的靠近慢慢看向他的脸。
目光冷淡,表情冷淡,就连嘴唇也没有因为看到她狼狈不堪的样子出现丝毫的弧度,只是蹲下来,看着她有些弥散的目光说道:
“就知道会如此。”
“清岚……”
真的是他!
花囹罗急忙抓着铁栏站起来,却感觉脚下一阵虚软,眼前一黑,险些昏过去,连忙扶住铁栏。
清岚来了。
她开始有点相信,清岚是看着花离镜长大的那个人,因为即使他再冷淡,他似乎看到他眼睛里有花离镜成长留下的影子,即使他藏着她也能感受到那一丝丝的安全感。
这场牢狱之灾对花囹罗而言,无非是来到西岐之后雪上加霜的境遇,但清岚就是雪中送炭的人,他像她溺水后唯一的浮木一般,怎能用感激二字形容得完全。
花囹罗从来就不是爱哭的人,可当清岚打开牢门,扶上她手臂,用他惯用的疏离的语气说:“还能自己走吗?”的时候,花囹罗鼻子一酸就泪湿了眼眶。
“不能。”
清岚看了她好一会儿,转过身蹲下来,也没说话,但意图很明显,他要背她。安生把眼泪一擦,趴在他的背上,清岚起身,感觉地面忽然离她好远,他的背暖暖的,特别让她踏实。
清岚背起她,穿过了那条长长的吊桥,因为身在山谷下,已经看不到阳光,可是抬头,可以看到阳光被起伏的山头切割成一束一束的光影。
清岚不说话,整个山谷安静地仿佛他们不存在于这个时空。
“清岚,小时候,你也这么背过……我吗?”
“嗯。”
“我是不是比小时候重了很多?”
“嗯。”
“你抱过我吗?”
“……嗯。”
“可我却从来没有包过你。”
花囹罗从来没有抱过你……
她伸出手圈住了清岚,脸颊贴在他耳朵下的皮肤上,温暖的。花囹罗闭上眼睛。“谢谢你。”清岚望着前方,没能说出“分内之事”四个字,所以干脆不答。
花离镜,很多事情,都在你的预想之外,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这话,他也始终无法对她说明。
可花囹罗是彻底踏实了,她觉得离开了那山洞,就等于逃脱了死亡的囚牢,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被饿了三天什么的不过就是一个插曲,花囹罗忽然抬手捏了捏清岚的耳垂。
“你怎么知道我被关起来的?”
“自然就知道。”
“什么叫自然就知道?天风弄告诉你的吧?”估计在这个学校也就听风弄会注意到她消失,“还是段师父?”
“这些不重要。”
“重要啊,我可以表示一下谢意。”
“你的感谢对于别人而言,就是麻烦。”
“……”
花囹罗停止了对他耳朵的攻击,总感觉花离镜的并不单单是个没有灵力的公主,然后被所有人排斥而已。
“为什么花离镜这样这样没有杀伤力的人,会遭到众众人的漠视,这不奇怪吗?为什么花离镜的道谢对别人而言都是麻烦?天风弄说,我有一个大仇人,那个人到底是谁?宁王为什么可以随随便便就把我给抓了?还有……为什么只抓人不供饭?”
他们已经走到了桥头,清岚转身开始爬那沿着悬崖修凿出来的栈道,他步伐格外轻盈,花囹罗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轻如鸿毛,所以他一点都不喘息。
“你是木头啊,你是木头!”跟他说了半天的话,他连一声都不吭下,“回答一句会死啊?”
“我是木头。”这下清岚说了一句十分冷场的回答,花囹罗一怒之下,给了他耳朵一阵蹂躏。
虽然他这个人很冷淡,但是毕竟也是血肉之躯,耳朵揉揉还是会红起来的。
耳朵微微发烫,当她靠近时,更烫。
“你不告诉我,我自己也能去查的。”
“想要活下来,记住,什么都别做。”
此时他们已经到达山顶。
日头早已不见,山中飞鸟归巢。
花囹罗说:“我什么也没做,不是也快要死了吗?”
妃毁天下 第十五章 臭美大叔
她谁也没接近,不是被关在山洞里险些死掉?那么还不如做些什么呢。花囹罗是抱着这样的觉悟。
第一件事,要知道宁王那家伙是干什么的。
花囹罗不知道,这么多件是当中,她选中最难完成的一件事。所有人一听到宁王两个字,比见到她还退避三舍。关键这几天还找不到天风弄,该不会那天写那封信之后,天风弄出了什么事了吧?
难道天风弄被她那什么仇人给抛尸荒野了?
花囹罗越想越心里越不踏实。
天风弄上次写那封信约那位仇人见面的地址是丹霞谷?丹霞谷在什么地方?反正也问不着这些学生,花囹罗想到了一个人,弘文馆里的那个蚂蚁大叔!
想罢她立即前往弘文馆。
弘文馆的学生见到她还是老样子,经历了牢狱之灾的花囹罗习惯了,直奔蚂蚁大叔上次在的地方。院子里没人,不过房门是开着的,囹罗跑了进去。
“大叔!”
那大叔正对着镜子扑腾跪下,花囹罗吓了一跳。
立在室内的是一面足有一人高的铜镜,非常厚实,旁边还雕刻着各种花纹……不对,好像不是花纹,而是一些图腾。
那大叔对着镜子啧啧两声:“在下佩服,佩服啊,太帅了。”
花囹罗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有没他这样臭美的?
“大叔。”
那大叔转过头看到花囹罗食指放在唇上:“嘘!”然后笑着朝她走过来两步,回头又对着镜子回眸一笑,“真的太帅了……”
她能抽他吗?
这大叔长得多帅,她就不下定论了,可就他那一脸的胡子,足够他让自己膜拜的程度吗?
大叔笑眯眯着说:“丫头,你知道吗?我这院子除了你估计没几个人敢进来。”
“我看也是,就你那么臭美还不把人给吓跑?”
“我本来就很美。”
他当自己是自然堂化妆品的代言啊,还我本来就很美。
花囹罗摆摆手,怕自己忍不住打击他。
“大叔,你知道丹霞谷在哪儿吗?”
“我知道啊。”
“那你能带我去吗?”
“不行,我不能离开弘文馆,但是我可以给你地图。”
地图?
“啊,这个就太合我意了。”
大叔将地图摊开放在屋内的大桌上。
这是整个墨岩山脉的地图,山峰、山谷、瀑布、河流、栈道不管大大小小都标得一清二楚。
花囹罗一眼就看到了万水千山那三门牌坊,皇城学堂,门下院跟弘文馆,还有一些她去过的地方。
可见,虽然地图没有现代电子地图那样精致详细,但也算是一目了然。
可郁闷的是,因为认不得字,没去过的地方分不清地名。
“丹霞谷在哪里?”
大叔却一点也不介意,给她指了几座山之间的小盆地:“这儿。”
“大叔,因为我受过伤,所以现在不识字,你能不能把地图上的所有名称都给我说一遍?”
“当然,太久没人跟我呆在这屋里说话了,你想问什么我都会回答。”
囹罗看着屋子,不过就是普通的古宅,里边的家具也极为简单,最特别就是屋里那面大镜子……
“大叔你人太好!”
“我本来就很好。”
得,这是他的口头禅……
“是。”囹罗竖起大拇指,“天下第一好。来吧,你说,我记。”
大叔从主体山脉开始:“这个是墨非山……”
“好嘞。”囹罗拾起桌上细毛笔,用她在熟悉不过的中文简体字在西岐文字旁边备注一个“墨非”二字。
“这是断崖。”大叔一边指,一边念,“这是勾栏瀑布……”
大叔看囹罗做的标记,似乎不是随手做上去,而是另外一种简单的文字,她写得极为顺手而速度,显然,她十分精通这个文字,但是这个文字,他并没见过。
大叔偏头看她认真的侧脸,笑眯眯地又指向下一个地方,“这是忘川。”
用不到半个时辰,花囹罗已经将墨岩山脉都做了标记。
有地图在手,可就踏实多了。
“谢谢你大叔!”
“丫头,你真不觉得,我这个屋子有什么不同吗?”
“有啊。”囹罗故作神秘看了周围一眼,说,“里边住了一个天下第一好的大叔!”
“罢了。”大叔大笑,“你回去吧。”
“我下次再来找你玩可以吗?”
“嗯……当然。”
囹罗跟他挥手道别,走到门口回头:“对了,宁王是谁啊?”
“宁王啊……”大叔眨眨眼睛,“就是宁王啊。”
这算什么答案?
“算了,我下次再来。”
事情得一件一件解决了。
囹罗抱着地图,直奔丹霞谷。
太阳还未下山,丹霞谷跟别的山谷没有任何差别,没有血雾,丹霞谷不过就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山谷。
但是,今天丹霞谷与往日不同,有士兵出入。
没来过丹霞谷的花囹罗自然不知道原本丹霞谷是没有人在的,她想到的是,这么多士兵出入的地方,天风弄那天却约她仇人在这儿见面,太不明智了!
该不会,天风弄真的发生了什么事了吧?
不能跟那些兵马俑碰面,花囹罗绕道,往山谷外的小山爬上去。
这小山峰非常给力,向外伸展出一块平平的大岩石,大岩石上好卧着一棵老松,这简直就是偷0窥的最佳场所,就是爬上去花了一些力气。
花囹罗趴在石头上,距离不远,可以将整个山谷看得一清二楚。
山谷内打着很多木桩,放着两只大铁笼,不管是木桩上绑着的还是铁笼里关着的,都是人!花囹罗努力辨认了很久也没找出天风弄来!
可是谁把这些人绑在这儿的?
囹罗这才发现入口那处,设置了一个木台,木台上放着一张桌子,一张看起来很舒适的椅子。桌子上摆着一个托盘,托盘内一瓶酒,一个杯子,别无其他。
没一会儿,两个背着弓箭的士兵跑上台,本来笔直而站,随即立即弯腰低头,整个山谷的气氛立即紧绷起来。一辆马车咕噜咕噜驶来,被绑在木架上的人忽然也像濒临死亡的动物的一般,疯狂的叫喊。
花囹罗听得头皮一阵发麻。
马车还没停稳,马司已经飞奔到马车前,几乎与马车停下的同一时刻,打开马车的门,守着山谷的士兵个个绷得如满弓之箭,精神高度集中,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怠慢。
到底车上是何方神圣?
车上走下一个人,从囹罗这个角度看,只能看到他的背影,他身姿挺拔如松,线条犹如刀削冰冷利落,如墨黑发随着山谷风飘舞,他站了须臾,忽然偏头过头。
绑在木桩上的人喊什么囹罗根本听不清,因为那人偏头那一眼,似乎像一把射向她的利刃,囹罗赶紧趴下不敢冒头。
难道他看到她了吗?
山谷内忽然安静下来,花囹罗这才敢慢慢抬头,然后松了一口气。
那些绑在木桩上跟铁笼里的人不喊了,显然也是被那眼眸给杀了气焰,所以说那人根本不是看到她,只是用眼神秒杀那些叫喊的人对吧。
此时那人已经坐于木台上那个椅子,模样在囹罗看来有几分熟悉,似是在哪里见过。
虽然这人长得极为好看,但浑身辐射一种让人胆寒的冰冷狂傲之气。
他抬眼看了下西斜的落日,即便仰着阳光,目光仍旧没沾染一丝暖意。
“叫,干吗不继续叫?”他端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虽然声音不大,却冰冷的穿透人的耳膜,“珍惜你们留在这世上最后的声音。”
山谷之内却寂静无声,那些被囚困的人都哆嗦着,噤若寒蝉。
“一群废物。”
也许是因为气氛紧张安静,囹罗觉得奇怪,他分贝明明不大,可那丝透着寒气的声音却能直击人的心脏,让她这个旁观者都心惊胆寒。
天风弄到底在不在这儿的?!
囹罗万分焦急,要是在这些人当中该怎么办?
“拿箭来。”那人又说。
士兵立即跑上前呈上箭。
他却不接,只是看着全场的人说:“不叫者,就得死。”
有一秒钟的死寂之后,也不知道是谁起的慌乱一声“啊”,随即后边跟着狂喊乱叫,整个山谷立即又陷入焦躁恐惧的叫喊声里,那人嘴角冷冷弯起。
“其实,你们叫,也得死。”
“宁王你不得好死!”绑在木桩上的人中有一个大喊一声,“就算我变成鬼也会抽你的筋喝你的血!有种你现在就杀了我!”
反正活不成了,还不如立即死去,也能早点摆脱这中临死的折磨。
花囹罗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这个人就是宁王?
那个把她关入山洞里的人就是他!
花囹罗浑身忍不住一阵战栗,他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被金冠高高挽起,鬓若刀裁,眉如墨画,眼睛里闪动着琉璃的光芒,分明就是一个很好看的人,却生得一副不能让人忤逆的张狂凛冽的邪魔之气。
他修长的手搁置在桌面,食指上戴着一枚紫色宝石戒指,这么呼应之下,当他抬头,囹罗似乎看到他某种紫光流转。
他说:“本王会杀你,但你会是最后一个。”
太阳逐渐隐没于山头,宁王伸手,士兵将弓箭交到他手上,他从箭壶中抽出一支鹰羽利箭,架箭拉弓,动作利落张弛有力,满弓在手,折射最后一丝阳光的箭头一亮。
“宁王饶命啊——”
“宁王饶命!”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有朝一日你这大恶魔定然也要受千刀万剐!”
妃毁天下 第十六章 残暴宁王
濒临死亡,那种惊恐与怨恨的嘶喊,囹罗紧紧抓着石头的边缘,不是不想跑,而是害怕她一个动静,那支箭会立即射向她.
与落日西沉同步,箭射出。
笃的一声,大家都低头看自己的胸口,被射中的人喉管呜咽,瞪着宁王瞳孔不断放大,直穿心脏的箭立即引发大血崩。
各种求救怒骂里多出了恐慌。
宁王充耳不闻,这不过就是个开始,他要的,是更凄惨的叫喊与更浓烈的仇恨,只有这样的亡魂,才充满了怨气。
变成鬼也要杀他?
很好。
他恭候着!
咻咻咻——
夺命利箭射心、穿喉、破头,每一箭都不偏不倚格外精准,血顺着人体汩汩流出,沿着木桩流入丹霞谷的地表,越聚越多,有些人已经死了,可有些人抽搐着,有些人看着别人垂死痛苦扭曲的表情惊恐的尖叫。
这是一场屠杀!
花囹罗狠狠咬着自己的手才能忍着不尖叫,可是浑身发抖,眼泪根本不受控制,涌出了眼眶,是愤怒更是恐惧。
铁笼中的人更是狂叫不止。
咻
这一箭射中的是刚才第一个喊出做鬼也不会放过宁王的人,他面色苍白,与血腥之中看起来就像只鬼,看着大腿上的箭,他迟钝了许久才惊叫:“杀了我,求你杀了我!”
宁王脸上已经多出了猎杀的兴奋之色,残酷的脸庞弯起的那抹笑容,举弓轻松一射。
那人的耳朵不见了,又是一箭紧接着一箭,那人的手指不见了,然后是削过头顶的发冠,箭噔的一声打在他头顶的木桩上,箭头有一块不厚不薄的人皮与头发。
那人的血从头流过脸颊,他早已经动弹不得,浑身鲜血淋离,不断抽搐,已经不能说话,只是那只过于惊恐瞪大的眼睛,无不宣告他的惨状外在与内在。
宁王这个大变态,太……太恐怖了!
宁王放下箭:“本王说过,你会是最后一个死。”
他又看看山头,最后一缕阳光彻底消失,时间刚好。再看丹霞谷仍旧不断汇聚鲜血的地表,他目光转向那两只大铁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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