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和死对头保持五步之内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九阶幻方
他的瞳孔已经开始涣散了。
“真冷啊……”过了好半天,他才从喉咙里发出一点暗哑的声音。
他费力地把目光聚焦到小卷身上,低声哀求。
“你抱抱我吧……抱我一下……已经很多年没人抱过我了……”
小卷眨了一下眼睛,忽然发现自己哭了。
纪恒瑟缩着,在陈乐父母家温馨的烟火气的房间里,一个人严重地抖着,变成孤零零的模糊的人影。
小卷并不明白自己在哭什么,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手里的匕首掉落在地上,小卷跪着往前挪了两步,用绑住的双手套过他,把他抱在怀里。
纪恒被她紧紧地抱着,渐渐地不动了。
一声声巨响传来,门破了,柜子被踹开,陈乐找来了帮手。
导演喊卡时,小卷还在抱着纪恒,满面泪痕。
纪恒向来出戏极快,今天竟然也没有动。
韩导体贴地把人都清出去了,让他们两个自己慢慢调整。
就这么抱了不知多久,纪恒才抬起头。他从小卷环着的胳膊里出来,帮她解开手脚上的绳子,又小心地撕掉她嘴上贴的胶条。
他一身高游的装扮,动作却很轻柔,唯恐弄疼了她,看起来很违和。
“傻不傻,”纪恒开口,“那是高游,死一百次都嫌少。戏而已,别哭了。”
纪恒把她的手腕握在手里,帮她揉着被绳子勒红的地方。
他的话没什么说服力,因为他自己的眼睛也带着红。
小卷已经明白了,自己想抱的,并不是高游,而是刚刚那个藏在高游皮下的小卷从没见过的纪恒。
第41章
“出去吧,”纪恒帮她擦擦眼睛, 笑了一下, “我们一直不出去, 别人都不好意思进来。”
两人出来时, 发现外面热闹得像开了锅,因为暗迹拍了这么久, 中间各种波折,现在终于杀青了。
纪恒十分大方,早就给所有人都包好了红包,让李天拿来发给大家, 全剧组一片欢腾。
小卷捏着自己那个厚得快爆了的大红包开心。
剧务笑着问:“为什么老板娘也有啊?”
有人凑趣, 假装不平, “就是,为什么还要给老板娘发红包?”
纪恒居然流畅地笑答:“图个吉利。”
他直接认了这个老板娘的说法, 全剧组一片起哄声。
晚上是杀青宴,片子是avant的, 理所当然是纪恒请客,纪恒没带大家去星级酒店,早就让李天定了帝都一家有名好吃的百年老店。
聂长风也来了, 还来了avant几个小卷不认识的高层,大家一起热热闹闹大吃大喝了一顿。
吃完出来时,已经是夜里,有人结伴继续唱歌泡吧去了。
夜风很凉,纪恒把外套脱下来, 披在小卷身上,心中有点犹豫。
按纪恒平时正常的行程节奏,现在应该立刻赶回机场,乘晚班飞机连夜飞回日上剧组,明早还来得及正常开工。
可是小卷折腾了一天,看起来迷迷糊糊可怜巴巴的,像只戗了毛的小鸟。
纪恒紧紧她的衣襟,“小卷,我们今晚先回家睡觉,明天早晨再出发,好不好?”
小卷立刻答:“好。”然后问了句纪恒完全没料到的话,“那我们今晚能把夏小恒接回来一晚上吗?”
纪恒怔了一瞬,微笑道:“行,我让李天接回来。”
回到家,打开门的时候,小卷长长地吁了口气,感慨:“总算是回家了。”
每天都和死对头保持五步之内 第52节
听到她说“回家”两个字,纪恒望着她,眼神中多了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良久才回答:“是啊,真不容易。”
家里一切如旧,小卷的蔷薇在窗外盛放着,清洁阿姨剪下几朵,插成一球摆在客厅的茶几上,沙发上堆满毛茸茸粉乎乎的靠垫。到处都窗明几净,就是有点冷清。
小卷刚刚觉得冷清,李天就把夏小恒带回来了。
夏小恒像一只箭一样,从门口就开始冲刺,加一个纵跃,飞扑到小卷身上,没头没脸地舔上来。
小卷立刻就后悔了,边往纪恒身后躲边哭唧唧,“夏小恒你个坏蛋,我是抽了什么风才想要把你接回来啊?”
纪恒压制了半天,才让兴奋疯了的夏小恒安静下来。
小卷感慨:“有它在家倒是不冷清了,夏小恒一个,闹腾得能顶一个连。”
纪恒看她一眼,“它只能顶一个连,有人能顶一个营。天天皮天皮地的,得斗智斗勇,倒是不寂寞。”
小卷知道他在说自己,反驳,“不好吗?”
“没有不好,当然好,热闹。”纪恒答。
小卷保持着社交距离跟夏小恒谈判,“我们明天早晨还要走,你要是乖乖不扑我的话,今天晚上就让你上楼睡觉。”小卷强调,“前提是,必须得乖乖的!”
夏小恒欢快地摇摇尾巴,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有。
两人一狗一起上楼,
小卷跟夏小恒玩了一会儿握手打滚枪毙的套路,才洗漱上床,躺在那里,却睁着眼睛,时不时看一眼床边的夏小恒。
纪恒看出来了,知道她不踏实,唯恐夏小恒半夜上来找她,可是她忙了一整天,看着是真的累了。
“小卷,跟我过来。”纪恒叫小卷。
他走到隔壁书房,当着小卷的面打开装保险箱的柜子,在面板上按了几下。
小卷上次就在网上查过,这款保险箱密码是防偷窥的,面板上的数字排列会变,而且角度不对,看也没用。
纪恒打开保险箱,从里面拿出装檀那珠的小盒子。
“你这次拍戏时没带过去?”小卷问。
“没有,一直锁在保险箱里。”纪恒边回答,边打开盒盖。
檀那珠莹润如玉,安静地躺在盒子里,纪恒伸出手指碰了碰,檀那珠倏然绽放,变成打开的两片,露出中间的小金珠。
纪恒把盒子递到小卷面前,随意地问:“你想变青鸾吗?”
小盒子就平托在他的手掌里,离小卷不到三十公分,是小卷抬手就能碰到的距离。
他的手掌打开,递得很远,是个不设防的姿势。
小卷的眼睛在小小的檀那珠上停了一秒,才笑道:“不用,有夏小恒在,我不变鸟。”
纪恒的目光一直紧锁着小卷的眼睛,这时才笑了一下,收回手,合起盖子,放回保险箱,“那我收了?”
小卷点点头。
纪恒扶着门犹豫,“不然这次还是带到片场吧,小卷,你觉得呢?”
“你随便。”小卷转身往回走,才刚刚走回卧室门口,还没打开门,衣服就被人扯住了。
小卷回过头,巨大的白虎正悄悄跟在后面,歪着脑袋,抬起一只爪子,用爪尖勾住小卷的衣服。
他的虎身高大,冰蓝的眼睛里都是调皮。
“衣服都勾出洞来了!”小卷皱起眉,“炫耀你有爪子吗?”
白虎放开她,悠悠然踱过来,忽然劈头盖脸地舔了小卷的脸颊一下,“我不光有爪子,还有舌头。”
然后用粗大的尾巴绕上小卷的腰,带着她往前走,“还有尾巴。羡慕吧小破鸟?”
纪恒变成老虎了,夏小恒果然往后退了退,退到床脚趴下。
“小卷,我忘了挪床,你能不能帮我挪一下?”纪恒踱到床边。
“为什么要挪床?”小卷不懂。
纪恒解释,“把我们两张床并起来,那么窄的床,我没办法睡觉。”
他的虎身个头太大,确实没法睡单人床,小卷立刻有点脸红,“挪什么床,你就在地上趴着吧。”自己爬回床上。
纪恒看看她,慢悠悠走到两张床中间,真的趴下了。
小卷放心地闭上眼睛,还没有一秒,就被人扯得从床上翻了下去。
掉下去,却不疼,直接掉进一个毛茸茸的窝里。
纪恒接住她,爪子一按,就把她按在怀里,“想一个人睡床?想得美,同甘共苦,要睡地板一起睡。”
说完闭上眼睛。
小卷挣了挣,他的虎身力气比人身还大,动不了。
小卷眯了眯眼,一把揪住他的胡子,“你不放开,我就把你的胡子全拔光!”
大白虎眼都没睁,忽然伸出舌头,对着小卷的脸没头没脑地舔了两下,才说:“你敢拔我胡子,我就让你切身体会一下大老虎是怎么给小老虎洗澡的。”
他的舌头上带着小刺,没真用力,舔上来麻酥酥的。
纪恒向来敢说敢做,小卷对他无耻的程度有充分了解,唯恐他真的来舔一遍,不作声了。
“睡吧,”白虎调了调姿势,让她窝在怀里,“你不累么?”
小卷被他坚决地按住。
白虎的胸腹全是细密的白毛,柔软又温暖,舒服得胜过世界上任何鸟窝,小卷撑不住,大大地打了个哈欠。
脑中想着,过一会儿趁着他迷糊的时候再溜走,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闹钟响的时候,小卷迷迷糊糊地往起坐,咚地一声撞到了头。
一睁眼,眼前居然是床板。
大概纪恒的虎身太热,小卷睡着睡着就跑了,滚到了床底下,纪恒一个人霸占着两床之间的空隙,夏小恒最强,居然睡得忘了纪恒是老虎,仰着脖子,舒服地枕着老虎的后腿。
两人一狗在地上睡得乱七八糟。
小卷和纪恒把夏小恒送回聂长风那里,带着李天他们匆匆忙忙赶到机场,一路马不停蹄,终于在中午时赶回了日上帘钩的片场。
剧组今天的戏全都是外景,就在离影视城不远的外景基地。
小卷化好妆,立刻开始拍戏。
这场戏是和秦轻的,在全剧后半段,讲的是卫宣安排人在去行宫的路上刺杀皇子,阴错阳差让罗烟遇险。
秦轻演的晏池本来应该对这件事袖手旁观坐收渔利,却忍不住出手救了罗烟,结果自己受了重伤,要死了。
罗烟知道这个晏先生一直在骗她,却没想到最后他竟然救了她,抱着他失声痛哭。
这段有不少武打场景,这种戏对小卷是最容易的,真动手的话,剧组的武术指导也根本不是她对手,可惜动作戏没罗烟的份,小卷只能跑一跑,假摔两下。
看见演侍卫的群演们都拿着刀枪乒乒乓乓打得那么热闹,小卷窝火得厉害,恨不得直接抢把剑跟谁打一架。
终于轮到秦轻救小卷了。
秦轻的身手居然也不错,小卷一眼就看出,武指教他的套路,他都是看一遍就会,而且武指的套路里不太流畅的地方,他也不说出来,自己做的时候顺手就改了。
这只狐狸不知是什么来头。
小卷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拎着剑和人动手,羡慕得眼热无比,努力绷着,不让嫉妒的眼神在镜头前表现得太明显。
终于“咻”地一箭,把这只有资格跟人打架的狐狸撂倒了,简直大快人心。
“晏先生!”小卷凄惨地叫了一声,扑上去。
导演喊卡,秦轻在别人的戏时去改了个妆,背上多了支箭,身上冒血,才继续拍。
“晏先生……”小卷哽咽。
这场是哭戏,得真的哭出来。
秦轻嘴唇画得惨白,有气无力的,好像真的快死了,演技还挺不错。
小卷抱着秦轻,盯着他一身红通通的假血,努力把他想象成上次拍暗迹时装死的夏小恒。
上次淋着大雨,怀里抱着可怕的大狗,小卷要多难过有多难过,哭得真情实感,稀里哗啦。
可是脑子一转到夏小恒身上,就仿佛看到了那双黑豆豆亮晶晶的眼睛,还有它乖乖的表情,小卷痛苦地发现,非但没觉得害怕,反而又有点想它了——不是才走了一天而已吗?
它又得待在聂长风家里,不知道还要待多久。
聂长风应该在天天遛它吧?边牧运动量特别大,憋着它的话,它会抑郁的。
“公主……”秦轻突然出声。
小卷赶紧把脑子里乱跑的马拉回来。
完蛋了,还是没哭出来。
小卷火速在脑子里搜索以前装哭时的资料库,轻松地想起小时候摔得最惨的那次。
小时候跟着哥哥们挖陷阱,结果挖好了一不小心自己掉进去,倒霉的当时是人形,没法立刻飞起来,疼得浑身哆嗦,死去活来,在哥哥背上趴着哭了一路。
一想起来,屁股仿佛立刻就开始疼。
“晏先生,”小卷抹了一把眼泪,往下走台词,“我这就带你回皇宫,我们去找最好的大夫,用最好的药……”
秦轻被小卷抱着,看着小卷的泪水滚滚而下,落在他的衣襟上,洇出斑斑点点的湿痕,眼中多了点诧异,像是完全没料到她会哭得那么像真的。
“不用了。”他扯了扯嘴角,“来不及了,公主以后要照顾好自己,我不能再陪着公主了。”
“晏先生,你不要死,”小卷哭得抽抽搭搭,“我想要你一辈子当我的先生……”
接下来这只狐狸应该老老实实地去死了。
然而他居然没有。
他突然又开口,淡淡道:“公主,相逢缘起,离别缘灭,既为知己,当下两心相悦,短到饮一壶酒,弹一段琴,还是长到共度一生一世,有什么分别?”
哈???
小卷吓得忘了继续哭。
这句话不是当初简钰说的吗??
一字不差,是简钰在宛丘下七跌泉边说过的话吧??
小卷瞪着怀里的秦轻,分明看到他那双上挑的狐狸眼里多了一点恶作剧的笑意。
每天都和死对头保持五步之内 第53节
秦轻忽然抬起手,按住小卷的后脑,把她往下一压,好像就打算亲上去。
第42章
小卷被他刚刚的话吓得愣神,完全没料到他会突然这么做。
眼看他就要贴上来时, 一股大力把小卷往后一拽。
纪恒拎小猫一样, 一条胳膊穿过小卷腋下, 把她整个人从草地上直接拎了起来。
纪恒把小卷在身旁放下, 才说:“导演刚刚已经喊卡了,你们两个都没听见?”
小卷在走神, 是真的完全没听见。
秦轻原本被小卷抱着,现在小卷一消失,直接滚到了地上,这时才理理衣服站起来。
纪恒并不理他, 攥着小卷的胳膊, 带着小卷往袁导那边走。
小卷拽拽他的衣袖, 刚想开口告诉他秦轻的事,纪恒就先冷冷地问, “你就那么想亲他?”
他的口气不善,小卷莫名其妙:“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纪恒的眼神阴云密布, “他不按剧本走,随便亲你,你连躲都不躲?夏小卷你是多想被他亲?”
小卷本想跟他说说狐狸的事, 现在彻底生气了,甩开他的手,“你不是也动不动就不按剧本走,直接亲上来吗?你跟他不是半斤八两吗?”
“我?你说我?我跟他?半斤八两??”纪恒气到舌头都打结了。
“纪老师!夏老师!”袁导在那边叫人。
下一场就是纪恒和小卷的对手戏,两个人不能继续吵架, 只好一起过去找袁导。
下场戏是卫宣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无意中把罗烟置入险境,一个人纵马狂奔百里,赶到出事的地方,终于找到怀抱晏池尸体的罗烟。
机器架好,所有人重新就位。
小卷这次再把秦轻抱在怀里时,低声威胁,“你已经死了,要是再敢乱动,我就让你真死一回。”
秦轻笑出声,乖乖答:“好。我不动。”
小卷有点忍不住,小声问:“所以你是简钰吗?”
秦轻闭上眼睛开始认真装死,“你猜。”
小卷心想:看他的反应,他知道简钰这个名字。即使不是简钰,也一定和简钰有关系。
“开拍了,还聊?死人还会说话?”纪恒路过他俩,走到自己的位置上。
打板开始。
纪恒大步走过来,看到了正抱着秦轻的小卷。
小卷抬起头,梨花带雨满面泪痕。
纪恒一把攥住她的胳膊,把她拉了起来,力道和刚刚一样不小。
小卷甩开他的胳膊,脸上挂泪怒视着他,“你来干什么?想来看看我死了没有?告诉你,还没死呢!”
纪恒皱着眉,瞥一眼地上的秦轻,口气不善,“我从那么远的地方赶过来救你,你就在这儿抱着别人?你就那么喜欢抱着他?”
他的台词不对,剧本上没有最后那句。
小卷知道他在借戏吵架,更生气了,“他就是被你害死的!你这个人渣,我当初就不应该救你,还不如养条狗!”
小卷越想越气,狠狠地踹了他的小腿一脚。
这一脚也不在剧本上。
纪恒眯起眼睛,眸色暗沉。
他一字一字地说:“晏池算个什么东西?我卫宣想杀谁,就杀谁,想杀多少人,就杀多少人。你那么喜欢他,我就送你跟他一起去死。”
纪恒上前一步,一把掐住小卷。
掐上来的一瞬间,他好像改主意了,忽然用另一条胳膊把她压进怀里,恶狠狠地吻住。
小卷立刻就发现,他是真的在亲。
这部剧拍到现在,所有的吻戏,纪恒都是碰碰嘴唇了事,这次镜头离得很远,根本拍不到这么细,他却动了真格。
小卷感觉到了他的舌头。
他就是个疯子。
他把小卷箍在怀里,好像亲成这样还不够,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钳制着小卷,和她一起倒下来。
他生着气,全身肌肉紧绷,用真力把她压到草地上,深深地吻下去。
好像为非作歹的强盗,连一点喘息的空档都不给小卷留。
亲得天昏地暗。
小卷推不开他,用余光瞄到旁边草地上有样东西,是道具师扔在草地上做战场装饰的一把刀。
小卷伸手摸起刀,对着纪恒的后背就是一劈。
刀没开刃,可是劲道却不小,这一刀不在剧本上,呼地一下毫不含糊地劈下去,现场有人忍不住叫出声。
纪恒吃痛,松开小卷去护后背,小卷一个侧滚已经摆脱他站起来了,手腕一转挽了个刀花,下一刀又朝纪恒劈了过来。
纪恒看见她绷着小脸,知道她不是闹着玩,就地滚开,起身时用脚尖一挑,把地上扔着的一把剑挑飞,顺手抄住,拨开她紧随而至的下一刀。
两个人就这样你来我往,在现场打起来了。
围观群众:“……”
只有武术指导心中一万匹草泥马呼啸而过:这两个人功夫比他这个武指强多了,眼花缭乱,招数快得根本看不清。
纪恒只守不攻,小卷只攻不守,一通狂劈猛砍。
看着别人打架憋闷了一天,转眼几百招过去,总算是舒爽了。
纪恒全身上下挨了不少下,看出她神色渐渐缓和,找空档去压她握刀的手,低声问:“出完气了?大家都等着呢。”
小卷才想起来,旁边还有这么多人围观,哼了一声,把刀重新扔回草地上。
小可怜儿袁导正在监视器前无比痛苦纠结,“这段两个人的情绪都非常到位,一定得留着,可是不能全用啊,罗烟总不能突然变成女侠了吧?只能剪到接吻那里,下面该怎么接呢让我想想。”
纪恒跟着小卷,走到旁边,问:“你刚刚想跟我说什么?”语调平和多了。
“什么说什么?”小卷打了一架,已经忘了。
“你刚才好像有话要对我说。”纪恒提醒她。
小卷想起来了,简钰的事。
纪恒的脸色已经正常了,小卷心想,这人还真奇怪,揍一顿就老实多了。
小卷冷冷道:“我没什么要对你说的。”
纪恒想了想,“刚刚秦轻好像跟你说了句什么。他剧本上的台词我看过,没那么长。一定是他对你说了什么话,你才傻掉的对不对?他跟你说什么了?”
他冷静下来,一会儿功夫就把前因后果全都盘出来了,精得像鬼一样。
小卷不回答,用手指把一边眼角拉歪,吐出舌头,对着他做了个鬼脸。
“好,你不说,我自己去看。”纪恒站起来,顺手胡撸了一把小卷的脑袋。
这个人一会儿好一会儿坏地抽风,好像神经病。
纪恒去袁导那边看监视器,过了一会儿就回来了,坐回椅子里靠着不动。
“就是简钰吧?”纪恒半天才笑了一声,“不是简钰的话,不可能知道他当年跟我们说过的话。”
小卷不理他。
袁导终于想出要怎么了结这场戏了,他指挥小卷和纪恒躺回去,镜头在上空渐渐拉高,给个远景,结束掉。
小卷和纪恒重新躺回草地上,连刚刚的刀剑都在原位重新摆好。
这条用不着收音,闲杂人等全部退后,纪恒压着小卷,手捧着她的脸颊摸了摸,“还在生气?”
小卷对他呲牙,“谁生气了?单纯是懒得理你。”
“揍也揍过了,我的后背现在还在疼,还没消气?”
纪恒用嘴唇擦擦她的。
“不然回去再给你打一顿吧?我绝对不还手。”
小卷呵了一声,“很喜欢被人打吗?我可没你那种变态爱好。”
纪恒弯弯嘴角,下了个结论,“懂了,舍不得打我。”
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小卷刚想反驳,才一张嘴,就被他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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