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台柳
作者:蒜蓉枝
男明星x摄影助理 /结局1V1关键词:青梅竹马/豪门恩怨/复仇/娱乐圈/潜规则我原来是写严肃文学的,所以故事很慢热,请耐心看下去!男女主都不是善类!注意??全员恶人!肉的部分开篇不多,比较重情节。这是一个类似基督山伯爵的复仇故事,但女主是半路杀出的程咬金,让这个故事充满了绯色也增加了变数。应该……不会很虐,要虐也男主多一点,不喜虐身,不好粗口...免*费-首-发o⒅yu.vp [oo.vp]
章台柳 怎么会想起她来?(微h)
灰色绒毯上倒着一个琉璃地灯,暗金色的光因纱帘的飘动,渐明渐暗,照亮了室内半片朦胧。 就在这飘忽不定的弱光 下,衣衫像缠蛇蜿蜒盘行,从门口的红鞋一直游弋到床尾的男士底裤,隐隐约约还可以看见被抛远的文胸独个落在暗处。 沟沟壑壑 起在这五尺宽的床位,被单皱拥盖了半床 ,周遭空气里混杂香氛的清甜与体味的腥膻,引得一股无名哑火在体内上下流窜。
张晚迪下床用纸擦了擦腿间,脚背不时印上纱帘的蕾丝暗影, 这块花斑被夏风带着一来又一去,园里樟叶沙沙, 双脚一如踩在来岸的潮汐里,舒服,却不够安分。
她随意披上件丝袍,也不系腰,从床头柜上捡了个绿纸盒,抽出根寿百年,盈盈袅袅走去阳台。行步间,绸锦像海波,荡开了一身星月白光。
她支着过腰的栏杆,两片薄唇送气,含混哼一首旧调。视线痴痴钉在自己右手两指间的纸卷,也不点烟。
正兀自出神间,一双男人的长臂自后环上她的腰,十指缓慢交叉, 靠着 脐眼,用足力道把她后压入怀。他肌理紧致匀称,皮下埋的青筋随力道变化,起起伏伏;浴后肌肤散发出热气,尤其是手掌,简直和烙铁一样灼人;手心粗茧还状似无心地研磨女人小腹,让她的胃又热又痒。
张晚迪身后的男人,在沐浴后携带的气味是清爽的, 没有刚刚床上与她缠斗时的咸湿,旁人不费力气就能判断他是个未过而立的少年人。
此刻男人头发半干, 只在下身围了条浴巾, 赤 裸坚硬的胸膛紧贴张晚迪的后背,两人隔着一层滑腻的天蚕丝布交换热度。
耳根后颈时不时被他的鼻息叨扰,那不安分的唇舌亦轻啄几处敏感肌肤,每次 蜻蜓点水 ,不痛不痒,却招无虚发。他发上的水顺着脊骨肩胛一路下行,已经湿濡了大片布料。氤了水的丝缎深深浅浅,透露出一派淫靡。
“刚刚哼的什么曲?”
男人双唇离开,鼻息与沉音挠搔女人耳廓。张晚迪勾唇,偏头躲开他的撩拨,继续轻唱。
“你可晓姜太公八十遇文王,何况你官人是少年郎 ……”
她压着嗓子唱得轻婉,几缕发丝被风带入红唇,翕合中有别样的媚态流泻。男人中途探头亲上她的唇角。她会意浅笑,留下促短半音迂回在暗夜,不拒回吻。一时两人打得火热,唇齿一旦胶着便难舍难分。
“越剧?锡剧?哪一出的?”
男人兴味浓厚地绕着她的发,仅十余根里,就见了白丝。
“念樟……你今天可让我受宠若惊啊。怎么自己跑来找我了?”
张晚迪微喘着岔开话题,将身子放软,倚靠在男人胸口。
程念樟紧了紧臂弯,也不再弄她头发,只惬意地将下巴抵在她的发心。
“想你就来了,怎么?不待见我了?”
“呵。你这话骗骗十八岁的还姑且有用,我这一身老骨头可不吃你这套,口蜜腹剑!”
虽然说的是责难的话,但女人唇角始终不曾放下,眼弯着像片月牙,若不是眼角鼻侧的纹路泄露年龄,还真是一副小女儿撒娇的情态。
“原来真是不待见我了。” 程念樟佯装生气,作势松开怀抱“ 我也不是个不识趣的,看来今晚来得不是时候,打扰刘夫人了。”
他还没完全松开手,就被张晚迪给扯了回来。她转身双手勾住他,额头抵在男人锁骨,一手慢慢下滑,顿在心口处打转,一圈一圈,偶尔拨弄旁侧茱萸,十足的挑逗。男人无声地笑,胸口有若有似无的起伏 ,松开的手复又搂紧。
“怎么? 舍不得了?”
“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小聪明太多,让我燥得慌。撵你吧……舍不得,留你吧……不踏实。你说我活到这岁数,什么波诡云谲大风大浪没经历,天仙样子孟浪脾性的尤物也没少见过,倒栽在你这个毛头小子手上。”
她边说边抬起头,那停在胸口的手向上描摹起男人的面骨眉峰,张晚迪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身前这个男人,生怕看漏他一分表情。
“你看你,再看我。遇见你的时候倒不觉得自己有多老,比起那些不经事的莺莺燕燕,你或许还能恋我些气韵,有几分真心。可是过了35,就真是一年不如一年,皮相败了,脑子也不中用起来。你倒是益发出众,怎么看都是你会先腻了我这个徐娘。”
随着女人自怜叹息,程念樟眉头骤地收紧,加深了眼底一片阴翳。他用力抓住那只在自己脸侧游移作恶的手,扣在半空。。
“你今天怎么了?做的时候还好好的,现在我怎么惹你了?”
他语气比刚才多了分冷意,怀里的女人闻言,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
“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想太多了。”
她抖抖手里一直未点的烟,棕黑的 卷身细长轻盈,滤嘴烫金的字闪着流光,夹在她指尖,衬得这双手好似凝脂白玉般泛着温润,形姿饱满,不用触也知是软糯的。
程念樟手上松了些力道,但目光依旧凌厉,静等她往下说。
“刚刚想着出来享口烟,忘了点火,正准备回身找火机,才想起我正戒它,房里那些东西都让福伯给扔了。床头这烟是刘安远稍回的手信,我与他说过不再抽这折命的东西……他到底是没听进去 。想想年纪一大,记性就越发不长进,终归还是要服老啊……“
“ 你在里面洗澡,留我一个,屋里也静得让人发慌……我往远处想,连刘安远这孬种如今都对我上不去心了,何况是你?你向来就不甘心情愿属我的……”
话音一落,两人无言相对。程念樟把怀里的人放开,抽出她手里那管烤烟,利落决绝地丢了出去。
“你确实想得太多了。”
他双手扶着她的肩,微微低下头来,目光隐在碎发里,笑得冷峭。
“张晚迪,我和你不是向来不谈感情?怎么?刘安远不听话你就慌了?什么时候变得像普通女人那样天真,这可不是我认识的你。”
嘲弄的笑意扩大开来,男人松开手,把额发往后一捋,露出了剑眉下的双眼,居高临下地看她,肆无忌惮。
“我从来不在意你是老是丑,我们不过各取所需。你也明白,这层面上我可比谁都要可靠,哪里那么容易放下你?嗯?”
伴着一声上扬的尾音,男人铺天盖地的气息又一次席卷而来。她 秀气的下巴被他擒住, 两人唇瓣间的空隙被一刹填满。纵然已经谙熟男女情、事,但她仍然拒绝不了这来势汹汹的邀约,开始主动回击。
如同干草里掉了灯芯,引火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张晚迪的手腕被他死死反扣,身体由着他挤压,一直推到半身悬空,眼看就快掉出阳台的地步。此时她后背的尾骨磕上围栏棱角,一股锐痛激得她浑身颤抖。
程念樟感受到女人的变化,拉开两人距离,戏谑看她尴尬,迟迟没有下文。张晚迪体内的邪火早被这人点燃,哪还斗得过他,索性丢了矜持反客为主地亲上去。
她亲得小心,半眯眼睛观察对方神态。程念樟似乎对她的主动十分满意, 蓦地挟持女人腰窝去往室内 ,一入软床,两人就不再克制。
床上,程念樟转身把张晚迪压在身下。她的手被他狠狠压在床头,双乳挺立,在月光下泛着白,如同打了柔光。程念樟余光瞥见那对白兔,抽出一只手覆上她的左胸,五指抓住后松了又紧。他们嘴上也不停下,深吻配合着手上的律动,缠舌搅得满室都是水声啧啧。前戏里,不断有电流在女人体内流窜,她想抽手,却怎么也拗不过,反而让男人抓得更紧。最后难耐得只能咬咬唇双腿夹紧,腰腹向上微抬又放下,一副邀请的姿态。
室内热度再起,窗外风声沙沙像羽毛一样搔她,听得她心和下体都痒。
程念樟感受到身下的人已经渐入佳境,侧头轻声在女人耳边问了句:舒服吗?”张晚迪只半张着嘴,没有回答,腰臀难耐的耸动,鼻腔急促的呼吸里带出嘤咛。程念樟坏笑一记,松手向下伸到她的腿间,来回抚摸她大腿内侧,偶尔经过幽谷,竖手探入,惹得张晚迪动作更大,嘴里漏出了舒服的呻吟。
手上终于感到了明显湿意,男人停下动作,低头看着女人。激情中断,张晚迪有些愤然,迷迷蒙蒙睁眼就对上这个男人桃花眼里的星光,不禁失神。就在此时,程念樟倏地将逡巡在幽谷的食指和中指插入,勾起,快速地抽动,拇指来回刮着肉蒂,带出一片水渍,张晚迪被突如其来的攻势打败,腰不断上拱贴到了男人的腹上。
程念樟抽出另一只手,把女人的腰托起,微喘道:“这下舒服吗?”
回答他的只有女人微弱的呻吟。
他加重力道,带的水花四溅“嗯?舒不舒服?”
“别…舒服…啊…”
闻言程念樟松开几近高潮的张晚迪,任她像虾米一样蜷在身下,他一边低头看着她淫欲难消的模样,一边缓慢地松开浴巾,像个高傲的君王一样俯瞰蔑视着自己的奴隶。他将白布随手一甩,雕塑般的胴体完美呈现,腹肌在侧光中沟壑分明,每一寸肌骨都被月关完美勾勒,下身半起的长棍渐渐复苏,长势惊人。程念樟握着自己的嫪毐来回撸动,竟又涨大了几分,半醒的张晚迪眯眼瞥见,赶紧把手捂住下体,腿夹得更紧了。
“冤家……你……啊……”
没等女人说完,男人一下拉开她的手,掰开她的腿,压胯,熟门熟路地一杆入洞,大力挺动了起来。
一时间,水声渐大,肉体碰撞的声音盖过了风声叶浪,女人的呻吟也再难压抑。
两人折腾了许久,从床上到墙边再到浴室,也不知道换了几个姿势,最后张晚迪毕竟势微,在程念樟高潮发力的档口,险些晕了过去。
待两人激情退却,各自清醒。程念樟翻身坐起,开始在床头点烟吞吐,他左手摩挲着女人光裸的窄肩,拇指轻缓地来回抚弄。
而张晚迪望向天花板出神,散尽力气后任由身体放松在他怀里。
门外传来廊钟的“咣”声,叁声间隔不长,余音浑厚。她思绪被整点的钟声拉回,终是摸向床头绿盒,抽出一根女烟,起身欺向程念樟。
偏暗的灯光下,两点红星慢慢相靠, 情人般接吻,共燃成了余烬。
她长吐一口青云,通体这下才真正的舒畅。褪下了适才的哀怨,张晚迪眉目瞬间犀利起来,与刚才比,像变了个人似的。
“你倒是有本事的。我帮你办了事,你就拿这个谢我。我赏你饭吃,你拿枪对我,够绝情的啊。”
男人听了不可抑制地笑出了声,抖抖手里烟灰,看向她侧颜。
“我这是糖衣炮弹,刚也不知是谁吃我枪子, 吃得开心到忘形。”
“没个正经!”
“我若不帮你搞定宋毅,替你寻到下家,让你过了回瘾,我看我这旧人是八百年也别想有今个儿这待遇的……”
话里泛酸,这股醋劲反让她自己先倒了胃口,说不下去。
“你那金主找的也够刁钻,知我是你的人便欺到梁岿然身上,打宋毅的脸。今夜你送我的这出戏,看得我高兴。真的! 解气!多少年了,我都没有这么畅快过。我赠你的这点欢喜和它比,那是辱没了你。”
说着,他情不自禁地捧起张晚迪的脸,对着额头轻啄一口。
她有片刻的怔忡,而后马上恢复如常。
“你也就这点出息。”
程念樟不理她的揶揄,搂过女人靠在自己怀里,闻着她的发。
“张晚迪,以后别想那些蠢事。人生不过及时行乐,你拦不住的事情,何必白费心思。既然知道年老色衰拴不住男人,你就好好使你的人脉财权,让我们离不开你。早年你教我的,怎么现在反要我提醒你。欢场上哪有什么真心,你我这种人最明白,动了感情,不过是把自己捧给别人捅刀子 而已,自作孽。”
他一边轻嚊她的发香,一边替她揉捏着肩颈,力度拿捏得恰到好处,张晚迪舒服地嘤咛出声,身体温热透出粉色,心却像在腊月寒冬的烈风里,骤然一冷,想说句话回他,却半张着嘴沉默。
“还有,我这人记仇也记恩。你放心,谁都会背叛你,我程念樟是绝不会弃你的。我们早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唇亡齿寒的道理,你还不明白吗?”肩上动作停下,他挨近她的耳畔,侧目轻声道:“这烟瘾会伤身,而我只予你欢愉,你怕什么?”
对啊,怕什么呢?
张晚迪不回他,只是静静地闭上眼睛,她知道身后这个男人已经不是当年那莽撞的少年,如今他城府深厚,她的答案,他更该清楚。
索性随他去吧……
夜色渐浓。
后夜,窗外开始下起了细雨,清爽了一些空气。
感觉到身侧女人的呼吸已经平稳转淡,肌骨整个软了下去,程念樟便小心翼翼地抽 手。
过程里,他谨慎地审度她的反应,双手缓慢滑向女人螓首,隔空环伺她的脖子,面孔在暗影里看不真切。 指力逐渐加重,骨节绷得死紧,那姿态看着就像是真 要置她于死地,阴狠决绝。然而,就在指尖堪堪触碰到女人肌肤的那一刻,所有动作与力道都戛然而止,他干脆地收手,翻过身下床离开,径直走向浴室,不再看她一眼。
扭动手柄,水被开到最烫,一时间雾气弥漫。。
强劲的水流冲击着身体,程念樟用常人难以想象的力道搓洗全身,腰腹和腿跟已近通红,严重的甚至有些破皮。
这样洗了大约半个小时,不算开阔的空间已经白茫一片。在这种朦胧中,他隐隐望见一个十叁四岁的少女痴迷看着一处,小心翼翼地躬身试探一个伏案假寐的少年,她抬手触他发旋,抚平背脊的衣痕,在他耳边轻轻吐气……
少年仿若无知无觉, 睡得格外香甜。
瞧他没有反应,女孩嘟起嘴似乎不大开心,随后乌黑狡黠的眼气一闪, 很快又捂嘴咯咯地傻笑。
她凑近少年右臂 ,仔细观察他抱臂的左手,像欣赏珍宝般逡巡着五指,细嫩柔软的指肚缓缓划过他指节,自顾自地说道:
“阿东的手真是白净,赵家阿姨怎么好让他做那些粗事,忒不懂心疼了……”
话音未落,程念樟就猛一下关上热水,随着雾气散尽,幻像也不复存在。
他看了眼自己的左手,蹙眉不解。
怎么会想起她来?
章台柳 你胆子倒是越来越大!
凌晨叁点左右,程念樟离开刘家,彼时张晚迪睡的正酣,并没有听到动静。
那个时点,内宅的佣人都已经睡下,整个宅邸气氛冷清。程念樟挽着西装,像往常一样,绅士悠然地下楼。在发现落地窗前的人影后,他步子稍顿, 脚步变深沉不少。
幕帘没有拉实,刘安远半身轮廓被月色勾勒,单手插袋,无声地伫立着。由于听到背后的脚步踢踏,他才默默转头。两个男人在晦暗中寻到彼此,微微颔首,只不着痕迹地对视一眼,便没再有交集。
刘安远其人治下本领高超,对外也收拾地妥帖,仅十余年就一改当初刘家濒死的颓势,凭其手腕使家业再起。程念樟向来看不透这个男人,他心思不合常理,让人捉摸不定,世上大概也只有张晚迪才会当他孬种。此种角色对现时的程念樟来说, 绝对是不能掉以轻心的人物,如非必要,最好还是少有往来。
第二天下午,经纪人钱韦成来电告知,说是宋毅有请,原因新片进度停摆而准备偷闲一日的计划落空 。电话来时,程念樟正在室内健身,刚刚完成力量训练,发了身热汗,心情还算畅快。听到这个不算意外的消息后,他了然一笑,没有多问其他, 停下动作就开始准备外出。
因为原定休息,所以那个时点,两个助理都没有在班,装化就需要程念樟自己打理。冲凉后,他随意套了件驼色的针织衫,下配烟灰卡其布小脚裤,面上懒得拾掇,直接取过粗框眼镜和鸭舌帽戴上, 就这样一身清爽地出了家门。
程念樟平素面对聚光灯都带些严谨精致的贵气,外加少年成名,未过而立就已经几个影帝称号傍身。公关出于定位的考量, 很少会让他放下架子,着装上多以英伦绅士的形象出镜。
早期他身后有一个专属的包装团队,眼光精准独到,在业界口碑甚佳。后期却由于一些私人问题导致合作终止,自那往后的形象设计,基本都是程念樟自己定夺,品位与前期比毫不逊色,反促他成了现今时尚圈竞相争抢的宠儿,秀场的常客,和旧时比更风光无限。
今朝他发型随意,素面朝天,仍挡不住俊逸。赤脚踩着乐福鞋,一身私服雅痞味浓厚,加之身材颀长挺拔,虽然与公众形象有些背离,但依旧气质卓绝,在人群中分外招眼。
下行的电梯内数字跳得极快,22层到b1也不过几十秒的事。出了电梯,程念樟刷卡进停车场。钱韦成和助理小谢已经恭候他多时,此刻钱韦成正拿着手机背对他,谈话间语气刻板,估计在讲公事。
“好的,那下次见面我们再详谈”
他挂了电话转身,碰巧见到迎面走来的程念樟,遂向他招手。
程念樟淡笑,步态如常。
“你们几时到的?怎么不上去等?”
“我也是刚到,先去了趟公司才赶过来。”钱韦成说时,拉开了身侧的车门“把你车的钥匙给小谢,等下他会停到别处。这辆是新配的,你先凑合用着。”
新车是辆黑色的雷克萨斯,外观沉闷中庸,停在他的揽胜边,高下立见。一旁的助理小谢挠着头发,衣着有些邋遢,估计也是临时被叫了出来,没怎么收拾。
小谢虽然一头雾水,但还算识眼色,于是接过钱韦成的话头继续道“evan,我帮你停内环公寓那边,你看怎么样?”
私下里,程念樟对近身的工作人员都不太拘束,一般的下手都呼他evan以示亲近,小谢自然也不例外。
“多谢。”虽尚不清楚原委,但钱韦成向来行事雷厉,无需多虑。程念樟利索地把车钥匙交给了助理“我里面的私人物品你清理下,晚上或者明天送过来都行。”
小谢接过钥匙,没再多话,与两人告别后即驾车离去。
车驶出上路,程念樟坐在副驾驶座, 发现车窗玻璃膜明显比普通的要深不少,车内杂物不多,但电子外配一应俱全。整体从外观到内里商务气息十分浓厚,应该是宋氏内部的备用车。
他斜睨一旁开车的钱韦成。
“韦成,出什么事了?”
“我还以为你知道呢?张晚迪没告诉你?昨晚下了饭局,你被跟车了。”钱韦成专心开车,稍瞥了他一眼,语气里听不出什么起伏,接着道“我是今早得到的消息,跟踪你的人在南林湾被截返,没有抓到现行,刘家安保那边已经调了监控,具体什么来头还没能细查。在没有排除危险前,你的私人出行要尽量减少。”
听完这一番话,程念樟眉头不禁锁紧。
车转头上了高架,钱韦成瞄了眼路况后继续道:“evan, 也不用太担心。就外面的风声看,这伙人八成是冲张晚迪来的。她那边的口径也大抵也是这个意思,你的身份在明面上,出不了大事,自己小心行事即可。”
话毕,身侧的人久久没有接茬,钱韦成稍有些心疑,便透过视后镜观察对方神色,见他转头看向窗外,也失了探究的兴味。
由于是工作日的下午,安城交通比较通畅,两人驾车从西中环的公寓出发, 花了不到半小时就到达市中区cbd的达利广场。宋氏娱乐和旗下子公司占据了广场a座的3个楼层,在这块寸土寸金的地皮能有如此置业,已属不易。
实际上,近几年娱乐业分食逐鹿,战况惨烈,但宋氏一直凭借其雄厚的基业和丰富的资源稳坐文化产业的头把交椅。宋氏现今的掌事——宋毅,更是黑白通吃的厉害角色,他手下的宋氏娱乐,其地位在外人看来,是无论如何也无法被撼动 半分的。
不过老话说回来,做歌戏的,里子总是不及面子风光。
程念樟与钱韦成来到19层,行政助理an招呼他们去往会议二厅,告知宋毅正外出应酬,大概还需等一会儿,具体时间不定。
两人待an离开后,面面相觑,无奈中透着一股笑意。
大约等了一小时,宋毅一行人才姗姗来迟。随行的人里有宋氏的元老邱冠华,他是宋氏旗下经济公司星辰文化的总裁,手握着几百个大小艺人的命脉。邱冠华在业界人称“老狐狸”,为人奸猾厚黑,野心不小,且在宋氏的基脉不比宋家大少逊色,他与宋毅明争暗斗已是业内公开的秘密。今日两人同行应酬,程念樟预计对方来头不小。
宋毅进来后面色不郁,只与他俩打了招呼便坐到上座和秘书敲定日程安排。此时,邱冠华正欲离开,转身前隔着玻璃向这边投来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半低头的程念樟用余光收纳,嘴角轻扯,在旁人毫无知觉间暗通曲款。
几分钟后,宋毅让秘书拉上百叶窗,他身体微微后仰,手指敲击台面示意进入正题。
“昨晚的饭局还算顺利吗?”
“主体上已经谈拢,就是金额还要再协调一下,梁总监经验比evan丰富,台面的事还是要多仰仗他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