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下的雨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角先生
林梵满头冒汗,放下衣服,无奈地问苏歌,“妈,我们在夜市摆摊,主要是哪些客人来买?”
苏歌想了下,不确定地说,“好像是学生多,主要是大学生。”
“对了。那你再想想,那些大学生买衣服的偏好,他们会注重衣料的好坏吗?”
“应该不会。他们懂屁的衣料,全棉和涤纶都分不清。”苏歌有点明白儿子的意思了,“他们好像更喜欢衣服样式、颜色,越怪的反而卖的越好。”
“你的说法对了一半。学生们第一追求的永远是品牌,他们可以不吃不喝就为了买双耐克,割了肾脏换个手机……”林梵自己也没有意识到,那个梦境中的生活阅历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对他产生了影响,使他由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中二少年,飞速成长为一个油腻、世故的大叔。
“那这次的衣服,梵梵你帮我选吧,看看有没有你说的那么神。”今天林梵的几番言语完全推翻了自己在母亲心中的固有形象,苏歌开始信任起儿子来。
两人回到家已经过了午饭时间,匆匆吃了碗面,就开始整理衣物。夜市开放的时间是从下午四点到九点。
到了三点左右,苏歌开始准备晚饭。林梵叫了句,“妈,晚饭直接装饭盒,我今天和你一起出摊。”
苏歌拿着铲子来到了客厅,看着忙碌中的儿子,弱弱地问了句,“真的?”她表面装着没事,但昨晚的事件还是给了她极大的压力。如果可以,苏歌真想躲在家里不出门。
“当然,你不要嫌弃我,以后啊,我们母子一直要捆住一起了,你到哪,我就跟到哪。”林梵没有回头,呵呵回了句。
“又瞎说,以后你不结婚,不讨老婆啊。”苏歌喜笑颜开,偷偷擦去眼角的几滴眼泪。
林梵身体一僵,他可不想再跳一次楼,老婆这种东西这辈子还是算了吧。
“不结婚,有妈就够了,有了妈还要什么老婆啊。”林梵露出一副中年人的油腻表情,说了句意义不明的话。
“讨厌。”苏歌脱了拖鞋,踢了下儿子高跷的屁股,然后嫌弃道:“真瘦,屁股上肉都没有。”
突然两人闻到了一股焦味,“妈,炉子上的带鱼!”
把饭和菜放进饭盒,苏歌仔细想了下,确定出摊的东西都齐了。
“梵梵,你准备好了没?我们要走了。”
“等等啊,我把头发弄一下。”林梵的声音在卫生间响起来。
过了一会儿,林梵走了出来,苏歌眼前一亮。就见儿子穿了件黑花短袖衬衣,内置一件白汗衫,都是今天拿的货;下身是一条咖啡色的齐膝中分库,脚上是一双板鞋。
一向不爱收拾,有点邋遢的林梵还特意洗了个头,土的掉渣的中分变成了前刘海。原本有点猥琐的瘦小男孩一下变成了一位阳光的邻家少年。
“哟,这是谁家的小帅哥啊?你这是帮我去卖衣服,还是去约会啊?”苏歌因为儿子的新形象而高兴不已,嘴上却不肯放过他。
林梵一手插在裤袋里,一手扶墙,摆出了一副痞痞的样子,“我牺牲色相还不是为了帮你多卖几件衣服,这不是起个模特儿的示范作用嘛。”
说完,从衣服堆里找出两件衣服递给苏歌,“这是你的,去换上。别整天穿得像个卖菜大妈似的,看你这副样子谁会来买衣服啊。”表情嫌弃得一塌糊涂。
苏歌急了,拿过衣服就向儿子打去,“我不知道这样子土吗?我还不是特意这样穿的……夜市上什么人没有?我一个女人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你和爸爸又不肯陪我,那不是存心去找事情……”说着眼圈红了起来,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别说苏歌这个厂花级的人物了。
林梵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赶紧过去搂住苏歌赔不是,“对不起,我以前太不懂事了。我保证以后一直跟着你,挂在你的腰带上……不管妈妈什么打扮,在儿子心里永远是最美的。”
苏歌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甚至还带出了一个鼻涕泡,她尴尬地一把推开了林梵,“讨厌,看你行动了,别像你爸爸只会嘴上说得好听……你等着,我去换衣服。”
二十分钟后,苏歌开门走了出来。黑底白花收腰衬衣,黑色包臀短裙,露趾中跟凉鞋,高马尾,还化了个淡妆。丰乳肥臀,尽显熟女韵味。
“你是我妈吗?还是我多了个姐姐?小姐姐有男朋友没?能不能和我交往下?”林梵擦了下嘴角,一副猪哥样。
“行了,行了,演过了啊。”苏歌得意地笑着,一向老实的儿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油腔滑调?但是好可爱啊。
然后苏歌注意到了墙上的钟,赶紧说道:“别闹了,要赶紧走了。”
林梵骑三轮,苏歌骑自行车,很快来到夫子庙夜市。夜市是沿秦淮河展开的,为解决下岗工人再就业而特别设立的。
找到自己的铁皮小摊位,林梵在苏歌的指挥下,把衣服一件件摆放起来。没过一会儿来了两个中年妇女,是和苏歌约好取衣服的。
等人走了后,林梵问道:“卖25?每件挣5元?”
苏歌把钱收进腰包,乜斜着看了下儿子,“怎么?觉得少?利润可是有25%了。小摊位你还想挣多少?谁说不好高骛远的?”
林梵咬了咬嘴唇,“我总觉得这些衣服可以卖得更贵点,毕竟都是品牌货啊!”
苏歌往后退了一步,对不知天高地厚的儿子说道:“你行你来,今天我当你下手。”
“我来就我来。”林梵鼓足勇气说着,走到了摊位前面。
他闭着眼回忆了下相关梦境。在梦里,林梵没有留在南京当音乐老师,而是为了爱情去了竞争更加激烈的上海,摆过地摊、卖过房子、保险,也当过流水线工人、酒吧驻唱。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阿玛尼、花花公子、迪奥、古驰……各种品牌衬衣,绝对正品,每件只卖50元……”
看到儿子熟练自然地吆喝,苏歌不禁目瞪口呆。她摆了几年摊,也不好意思这么吆喝啊,不禁对儿子的评价又高了几分。
林梵幼稚、清脆的吆喝声不久就引来了一些客人,开始挑选起衣服来。
一位青年拿着一件林梵身上的同款衬衣,“老板,这真是正品?阿玛尼只要50元?有点忽悠人了吧。”
林梵微微一笑,“小哥哥,知道什么叫代工尾单吗?不知道啊!那好,我们先不提正不正品,你看着面料、工艺,你觉得值不值50吧?”
林梵正在劝说青年,边上突然传来一个激动的女声:“老公,你来看看这件迪奥,是不是和昨天在金鹰专卖店看到的一摸一样?”
边上一位眼镜青年拿过衣服仔细检查了下,点点头,“是一摸一样。”
“那件可是要300哪。”女人赶紧拿过衣服,对林梵说道:“老板,这件我要了。”付了钱,一回头看到青年手里的阿玛尼,“这件花式好特别,我也要了。”伸手就要拿衣服。
青年不乐意了,“大姐,这件我看中了啊。”
“别急,别急,都有。”林梵赶紧劝解,回头看了下愣在那的苏歌,不满道:“妈,别愣着啊,快从车上再拿件同款的过来。”
“好的,好的。阿玛尼黑花是吧。”苏歌赶紧去找衣服了。儿子竟然敢训她,回去再找他算账。
一有人买,局面就打开了,然后人就越来越多,就像滚雪球一样……8点不到,一三轮的衣服就卖光了,连着苏歌以前进的那些货。
回到家里,兴奋的母子俩肚子咕咕叫起来,才想起来晚饭都忘了吃。苏歌笑着让林梵把菜再热一下,她出去买点卤菜。
看着林梵连着吃完了两碗饭,苏歌突然嘿嘿地笑起来。
“干嘛?笑得这么瘆人。”林梵警惕地看了眼母亲。
“儿子,你是不是开始发育了?不觉得自己饭量大了很多?”
林梵放下碗,想了想,“我不清楚啊。发育饭量就会变大吗?但这个时候发育也算正常吧,我大部分同学初中就发育完了,我发育算晚的了。”
“发育晚好,发育晚长得高……今天高兴,妈要喝几杯,你也陪我喝几杯。变男人了,酒也要学着喝点。”苏歌兴匆匆地进了厨房,竟然翻出来大半瓶五粮液。
两只牛眼杯放到了桌上,苏歌把它们倒满,和儿子碰了下杯,“梵梵,你第一次喝,自己控制着点,随意。反正喝醉也没关系,是暑假嘛。”
苏歌让儿子随意,自己却一口闷了,然后又给自己加满了。
“儿子,妈是真高兴看到你的表现。身体的成长是次要的,主要是你懂事了,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这样坚持下去,一定会有出息,妈也算对的起老林家了。”说完,又是一口闷。
“妈,你慢点喝。”林梵赶紧把自己的杯中酒喝完,他多喝点,苏歌就可以少喝点。白酒是真得辣,一条线从嗓子口直通肚子里。
林梵伸着舌头又给自己倒满了。苏歌还算清醒,抢过酒瓶,“你够了,剩下来的都是妈妈的……你知道嘛,之前妈妈是真想离开这个家……你爸爸变了,你又那么不听话,妈妈过得苦啊。”苏歌边说边哭边喝。
林梵默默无语,又喝了一口。
本来这点量对苏歌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她好久没喝了,又喝得急,心里憋得难受,就有点发酒疯了。
林梵把半醉半醒的苏歌扶到床上,帮她洗了个脸,然后就自己去洗澡了。
晕乎乎的林梵总觉得自己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那件事对他来说真的很重要很重要,但一直想不起来。
直到在洗澡时,洗到了自己的小鸡鸡,才想起自己要做什么。
他水也没擦干,套了件四角裤就冲到了卧室。
“妈,我要去开刀,越快越好。”他对床上的苏歌叫道。
半醒的苏歌被儿子的这句话吓醒了,坐了起来,“怎么了?开什么刀?你哪不舒服?”
林梵有点不好意思,吭哧吭哧犹豫了半天,“我的包皮过长,我要去把它割了。”
苏歌听了哈哈大笑起来,又要往床上倒去,“不就是包皮过长嘛,不要紧的,你爸爸也包皮过长,还不是好好的。”
林梵急了,“我是太长了,现在不割会影响鸡巴发育,长不大,将来就不能满足老婆,老婆就会出轨。”这都是梦里惨痛的教训。
看到苏歌还是不在意,昏昏欲倒,林梵唰得一下就拉下了自己的短裤,“妈,你自己看。”
苏歌这才有点兴趣,睁开眼看向儿子胯间。那有一只白白的,小手指大小的圆润东西,前端的皮皱皱的,紧缩在一起,整个鸡巴看起来就像一个花骨朵。
苏歌的眼发花,儿子的小鸡鸡在眼睛里竟然变成了两根。她知道自己喝多了,为了看清楚,不得不伸出手扶住了小鸡鸡。
“梵梵别动,妈妈帮你检查下。”林梵闷哼一声,点了点头。
在母亲的撸动下,小鸡鸡很快勃起,但龟头完全被包着,一丝也看不见。
“是有点长,那明天就带你去医院割掉它。”
林梵见母亲同意了,松了口气,就想收回小鸡鸡,但是苏歌玩上瘾了,不肯放开。
“好可爱的小鸡鸡啊,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呢?这么漂亮的小鸡鸡明天就要挨一刀,妈妈好心疼啊。”说着说着,苏歌竟然伸过了头,一口叼住了白嫩的小鸡鸡。
“妈,你干什么呢?”林梵一惊,用力一推,就把苏歌推倒在了床上。
林梵拉好短裤,僵在了原地,他不知道应该像昨天一样上床陪母亲,还是回自己的小房间。
这时,苏歌好像醒了过来,她捂住脸不敢看儿子,然后哭了起来,越哭声音越大,是真得伤心了。
林梵赶紧爬上床,抱着她安慰起来,“妈,没事,你就是喝多了。”
苏歌把头埋在儿子的怀里,“不是,妈是个坏女人,妈是个淫荡的骚女人……昨天被强暴时,我竟然感到了快感,我竟然,竟然主动想让那个肮脏的男人肏自己。”
林梵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母亲了,在梦里也没碰到过这种事啊。
想了好一会儿才回答道:“这不怪你,只能怪爸爸冷落了你,他没尽到老公的责任……妈妈是很正常的身体需求吧,不管是那个拾荒者,还是其他男人,甚至是一根黄瓜都会使身体成熟的你有反应吧。”
苏歌看儿子没鄙视自己,松了一口气,又被他故作老成的话语逗笑了。把头从林梵怀里露出来,一把抓住了他的耳朵开始用力,“你这小混蛋懂得真多,人还没发育呢,就成性学家了。说,都从哪里学到的?”
“疼疼,快松手,当然是网上看到的。”
看到苏歌还是不松手,林梵鬼使神差地一把抓住了眼前最明显的部位——颤巍巍的胸部,开始反击。
那可是苏歌的死穴,哪能轻易触碰。醉醺醺的苏歌更加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欲,而且对方是她可爱的儿子,她有点肆无忌惮了。
苏歌一把抱过林梵的脑袋就亲吻起来,“你说的,这是正常的生理需要,你爸爸没尽到的责任,你当儿子的是不是要补上?”
林梵脑袋哄得一下乱了,酒兴也发作了,不管了。回忆着梦中的一些场景,相关技巧就开始尝试起来。
他跪坐在床,右手托着苏歌的脑袋,让她的上半身搁在自己的大腿上,左手伸进了苏歌的汗衫,沿着柔软的肚子摸向那对高耸。
嘴巴和母亲合成了一个吕字,舌头被她裹挟进了嘴里,被贪婪地吮吸着。但很快林梵的舌头越来越灵活,一步步反客为主,把原来欺压自己的统治阶级打倒在地,把她捆绑住拖到了自己的巢穴里反复凌辱。一会儿又冲进了敌人的巢穴,360度反复搜刮,不给敌人留下任何一滴甘泉。
这个吻长长久久,只把苏歌吻得媚眼如花,鼻息急喘。
“妈,你要记着,儿子的初吻可是给了你啊。”林梵这句话让苏歌的情欲更加高涨起来。
这个小傻瓜,到现在还没能解开文胸,也不知那只小手在摸什么。情动的苏歌不耐烦坐了起来,一把掀掉了自己的汗衫,往后背一抹,特大号的文胸就掉了下来。两只硕大的雪峰弹了出来,上下抖动着,惊呆住了林梵。
看到儿子痴迷的样子,苏歌得意地一笑,“梵梵,还想喝妈妈的奶吗?”
林梵用力地点起了头,咽下了一大口口水。苏歌魅惑地一笑,往后坐了坐,靠在了床头板上。把儿子拉了过去,像小时候一样抱在了自己的怀中。
林梵只觉眼前一黑,一只肥硕、滑腻、q弹的乳房压在了自己的脸上,遮住了自己的视野。
他等不及乳头的到来了,嘴巴张的老大一口咬在了雪白的乳肉上,狠不得把整只乳房吞进嘴里。
“宝宝,轻点,不急,都是你的。”苏歌不由地说起儿子小时候给他喂奶时的常用语。
林梵松开乳肉,嘴巴一点点在雪峰上探索起来,寻找那颗美丽的圣女果。两只手则放在了另一只乳房上,苏歌的乳房是如此巨大,林梵的两只手竟然互相碰不到。
儿子的嘴巴咬着,手掌揉捏着,把母亲巨大的乳房抓捏出各种淫荡的形状。每一次变形都给苏歌带来一次心灵的颤动,一阵阵快感从敏感的乳房向全身漫延,她随之发出一声声销魂的呻吟。
更大、更弹、更漂亮,林梵在心里仔细比较母亲和梦中那个女人的相同部位,在各个方面苏歌都是完胜。
林梵暗自吐槽,梦中的自己是吃了什么药,对那个女人一见钟情、痴心不改,从高中到大学、从南京到上海。四十岁的人生里竟然只上过她一个,当了她一辈子的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苏歌双腿摩擦着,纠缠在一起,她需要更多。一只手伸过去抓了一下林梵的小鸡鸡,叹了一口气,硬起来也只有那么一小坨。决定了,明天就把小家伙带到医院去来一刀,相对于实用性,美不美观真的不重要。
过了一会儿,又忍不在过来摸了把,再次确认,又是遗憾地叹了一口气。
直到第三次,傻瓜也知道她的需求和失望了。林梵恼羞成怒地把母亲扑倒,站起来就把她的睡裤连同内裤一起剥掉了。
“梵梵,你要做什么,不要啊。”苏歌娇柔地拒绝着,双腿却自动摆成了m型,白色丰满的巨臀翘在了空中,呼唤着儿子快上来。
林梵凑过去,双手从腿下绕过去,分别抓住了两块半月形的肉臀,与丰乳的手感不一样,更结实、更有弹性,毕竟一直在骑三轮车。
“宝宝,妈妈的屁股是不是太大了?你老爸一直嫌弃。”
“他那个渣男不懂,就他那个小三,要屁股没屁股、要胸没胸的,浑身排骨,送给我也不要。”林梵脱口而出,在梦中,父母离婚后,父亲很快再婚了,后妈进门时肚子已经显怀。
“什么?”苏歌一个仰卧起坐就坐了起来,脸色一下变得苍白,“你知道点什么?”
林梵知道自己失言了,讪讪地离开母亲,坐到了一边。
“爸爸是有个小三,并且怀孕了……他这次回来,可能会和你离婚。”
第三章 南京下的雨
苏歌换回了卖菜大妈装,推着三轮出了门。
林梵迈着螃蟹步跟在后面,嘴里唠叨着。
“妈,这两天你就辛苦下,医生说这是小手术过两天就能愈合了。”
苏歌板着脸没理儿子,从昨天晚上知道林森的事后,就把林梵赶回了小卧室。她觉得林家父子都不是好东西,一起骗她。
即使早上带林梵去医院做了手术,她到现在都没有和儿子说话。
“路上小心,早去早回,千万别走小路了。”林梵在后面唠叨着像个老父亲。
苏歌扭身上车没有回头,在林梵看不到的脸上却慢慢绽放出了一个笑容,小混蛋比他父亲有情义多了。
送走母亲,林梵岔开着腿慢慢回了屋,坐到了沙发上。刚坐下边上的座机就响了。
“喂?”
“林梵你这小逼崽子怎么回事?这都过去几天了,一直不来网吧?”胖子的声音在电话里咆哮起来。
林梵把电话拉远了点,过了一会才靠近回复,“胖哥,我就是觉得游戏没意思了,以后不大想玩了……”
话还没说完,又是一阵咆哮传来,“林梵你这呆逼,是不是给你脸了?请你吃,请你玩的,你现在倒矫情起来了……可以,以后不要让我看到你,见一次打一次,你这呆逼。”电话被搁断了。
多金的胖子也算略有名气,身后总有几个抱他大腿的小混混。如果是以前,林梵可能真会瑟瑟发抖,然后考虑去网吧向胖子道歉,请求原谅。但现在嘛,林梵放下电话就去想其他更重要的事情了。
最近发生的事太多了,这两天养伤,正好在家捋一捋。
父亲林森那边先不管,等他回家再说,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苏歌的工作。以前听她唠叨过,夫子庙夜市也是暂时性的,一旦政策有变化说不定哪天就会关停,那对这个家就更是雪上加霜了。
林梵岔着腿挪到自己的房间,打开被一层灰尘覆盖的书包,找出一张纸。想了想在上面写到“苏歌的工作”。停了几秒,在后面画了个箭头,又写到“卖衣服”。
然后停了很长时间,才郑重地写到“淘宝”——现阶段淘宝刚开始流行,苏歌现在下场正是时候。
然后箭头,“电脑、宽带、照相机等”,又一个箭头“启动资金”。
怎么挣钱?这是关键。从自己现有的能力、梦里学会的本领结合在一起综合考虑,林梵想来想去,觉得就只有“街头卖唱”了。
“街头卖唱”的后面又不由自主地加了两个字“剽窃”。不不,梦到的歌曲怎么能叫剽窃呢?林梵拿起笔果断地在“剽窃”上打了个叉,然后淡定地写下“原创”……为什么心里会有一种羞愧感呢?摸了下发烫的脸颊,林梵自问,难道是身为一个“音乐人”的骄傲?
如果苏歌在场看到儿子这副表情,肯定又会给上一脚。毛没长齐,歌没唱几首,你怎么好意思叫自己“音乐人”?还有,你摆出那忧郁的小眼神又是怎么回事?
自我陶醉了一会儿,林梵站起来从墙上摘下一把老旧的木吉他。红棉吉他,曾经的吉他王者,当初林森就是用它追上了文艺女青年苏歌的。
吉他的面板、琴弦已经严重掉漆,那是经常被人使用的痕迹。爸爸出去浪荡江湖,自己迷上游戏后,林梵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摸过这把宝贝了。
用绒布细心地擦去了灰尘,调了一下弦,把吉他以一个最舒服的姿势抱在怀中,右手就习惯性地上了一轮琶音。
熟悉的琴声使林梵想起小时候被林森逼着,一边哭泣,一边练琴的岁月;在梦中苦难、低落的日子里,吉他带给他的安慰、宁静、骄傲,以及虚假的荣耀。
脑中放空,手指随意弹动,一首最熟悉的曲调响了起来,林梵跟着琴声清唱道:“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挂在天空放光明,好像许多小眼睛 ……”
《小星星》弹完后,关于吉他、关于歌曲的记忆越来越清晰,一首接一首,现实里的、梦中的……唱累了,就来两首技巧性的指弹。
林梵不知不觉沉浸在了音乐里面,吉他使他穿越了空间和时间,已经开始逐渐淡忘的梦境又清晰起来……太阳开始落山,室内的光线暗淡起来,琴弦已经看不清楚,但这些对一位“资深”吉他手来说都不是问题。
黑暗中,越发明亮的是林梵的眼睛,焦虑、迷茫逐渐淡去,自信、坚定、勇敢、自强逐渐在他的眼睛里显现。
就在这个晚上,在这间简陋的房间里,在黑暗中,在琴声里,在过往与未来记忆的交织中,林梵完成了自我的涅槃,一个全新的他诞生了。
突然室外传来了熟悉的三轮车声,林梵微微一笑,手指自然地一个过调,一首缓慢悠扬的歌曲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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