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白马也不公主(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单飞雪
“手来脚来的,光天化日,恶不恶心?”
他笑得更厉害。“哇;她惹到你了吗?原来你是卫道人士。”
白雪怔住,尴尬了。不关她的事,她是在激愤什么,莫名其妙。
“原来你喜欢这一型的女人。”
他坐下吃牛腩饭。“她厨艺很好,你真的不吃看看?”挟一块到她鼻前。“嗯?”
白雪撇开脸。“她特地做给你吃,你怎么可以分别的女人?”
“这有什么——她帮我补身子是应该的,昨晚我让她很满足——”
“停!不想听这个——”
“阿常——”
靠,又来一个。
这次是一位年轻时髦、艳丽性感,身材媲美模特儿的红衣紧身套装女郎。她答答答地踏着高跟鞋而来,拖着一只行李箱。她看见白雪,视而不见,搭着品常肩膀,凑在他耳边悄声问:“晚上有空吗?来我家,这趟我带回很多顶级的酒喔。”
“欢迎你平安回国啊,”品常亲了亲她的脸。“我七点到。”
“ok。”她灿笑着,掐了掐他手臂才离开。
白雪张大嘴巴,看着这一切。“这个也是?你到底跟多少女人好?”
“当空姐的常飞国际线,没空交男朋友,很寂寞的。我功德无量——”
“将来谁要是当你女朋友,就太不幸了。”
“有这么多漂亮的女人疼,干么交女朋友?”
“低级,就是你这种人践踏爱情。”亚丽原谅我,我不是骂你。
江品常故意闹她。“我的存在正是来解救苦难的女性同胞,帮助她们脱离苦海,抒发压力,享受高潮。well,想必你从不知高潮是什么?如果想体验看看的话——”凑近白雪,被一把推开。
“离我远一点!”
“我身材超好,体力一流,看看我的六块肌——”掀上衣,秀肌肉。
她吓得遮眼睛。“我不想看!”
“你看看嘛——要摸也行,很结实喔。你不好奇男人的身体摸起来什么感觉吗?”
“你这个低等动物,你脑子都什么下流东西!”
“是,你充满灵性,你清高。”
“iphone还我啦——”动手抢,他抓住她手,忽正色说——
“手机借我,我就带你去涂鸦——怎么样?”
男色对她无用,但……涂鸦?x先生要行动了?
她对于街头涂鸦有兴趣。“可是,这是王朔野的心意,借给你用,会不会对不起他?”
“我是先帮你试用。我先跟它熟悉,之后就可以教你怎么用。而且我最大的强项就是东西放我这里,我会把它从内到外摸得清清楚楚,搞得非常透澈,以后这手机要是故障,我包修。怎样?街头涂鸦,可是非常能发泄压力喔。”真懂得如何说服她。
呜呜呜,听起来真有吸引力。
“最近是不是被那女人搞得压力很大?是不是对自己的命运有些感慨?是不是对爸爸的事不爽?是不是好需要发泄压力?”
是,是,是是是!
“我都看得出来。”品常端起她下巴瞧。“可怜,一对熊猫眼。”又掐掐她脸。“都瘦了。”又盯着她胸前。“咪咪更小了。”
“你又来了。”白雪双手护胸前。
“不好意思,我对女人的三围比较敏锐,”还帅气一弹指。“弹指间就能解开女人的‘补拉甲’。”
“下流!”
“没错,我就是好色下流低等动物,所以跟我行动非常刺激,从事艺术的人不要有那么多设限,偶尔跟我这种底层工人行动会开拓你视野,要不要去涂鸦说一声?有没有兴趣?快讲。”
“要,有。我要去。”可恶,好没骨气。
但是江品常的提议好诱人。白雪听着,热血沸腾,兴致高昂啊。
她也有庞克魂,她是艺术家,她对街头涂鸦有浪漫想像。江品常讲话再下流低级都不能否定一件事,他的艺术创作太有吸引力,他的涂鸦世界令她着迷。她想跟。那是她陌生的世界,而且,她真的很需要发泄!
“好,我借你。但你什么时候要带我去涂鸦?”
“等我通知。”
“要等很久吗?”
“看天象。”
“天?天象?”
“最近常下大雷雨,要是画到一半淋成落汤鸡多糗?”
不愧是专业人士。“天象怎么看?”这不是古人才会的?
“有机会再教你。”
“喔。”很跩喔。
“iphone的设计真有美感。”他玩起手机。“白雪——”忽然不经意,丢下这么一句。“要是那孩子有状况,跟我说。”
“呃,什么状况?”
“比方你真的卖掉房子,他们又没地方住的话。”
“干么?你要带小孩啊?”跟你又非亲非故。
“妈妈就算了,孩子我可以帮忙,他跟我住,老板不会有意见的。”
“为什么你要帮他?”
“大人之间怎么斗无所谓,不要牵连孩子。他才十岁,不是吗?”
白雪惊讶,怔望着他。他低头把玩新手机,没什么特别表情,看起来也不像那么有同情心。但为何淡然讲的话,这么——这么——
“我知道了……”白雪小小声说。
骂他下流,气他不正经。但忽然,又对他肃然起敬。
江品常,你还真是让人错乱啊。
这是白雪第一次感觉到,这一无所有的人,存在感,不下于王朔野。他仿佛有很宽的肩膀,可担千斤重。
不白马也不公主(下) 第11章(1)
凌晨一时,月光从茄苳树密密的枝叶间洒落下来。泥土地上,树影摇曳。江品常还没睡,对外小窗敞开着。
小房间书桌上,笔记型电脑开着。电脑前,整齐排列着各种精密的电子零件。有背盖、螺丝、震动模块、触控面板、黑色手机壳……
陈白雪作梦也想不到吧?才刚把新手机借给江品常,晚上立马被分尸拆解。
江品常打开笔记本,将拆解过程、零件组装顺序,都纪录绘制在笔记内。这是他的兴趣,每次拿到新的3c产品,就忍不住想卸去外壳,探究内容。拆解、组合,整个研究过程,可使他平静,减轻焦虑。
焦虑?他焦虑?
叹息,搁笔,暂停绘制,掐揉眉心,眼睛又痛了,心也慌慌的。
虽然,他刚从美丽的空姐家回来,却没有过去跟美女约会后的轻松愉快,获得一夜好眠,反而好焦虑。今晚他惶恐的发现,他对美女失了兴趣。
晚上,他只跟蔓铃品酒聊天,当蔓铃示好地偎入他怀里,他也只是轻抚她长发,没有更进一步动作,软玉温香在怀中,他的身体没反应?!
下午才跟陈白雪炫耀自己对女人的能耐,晚上就功能失调。
甚至,当她将红唇嘟过来时,他还撇开头,假装要喝酒,一整晚他不断下意识回避掉她种种的性暗示。最后蔓铃甚至称热,脱外衣,直接穿蕾丝内衣裤走动。
而,他不兴奋?!他没反应?!甚至,还觉得反感?!
也难怪最后当他要回去时,送他到门口的蔓铃忽然哭了。
“我对你失去魅力了?”
对长相美艳、身材婀娜的空姐来说,确实值得哭,还是严重打击。但是对江品常这个男人来说,这打击更大吧?!
一回来就把手机拆了,摸索到现在。
然后慌慌地发现,他也很想将某人,逐一摸索……探索她的内在风景。
他最近,老是会想起陈白雪。
是因为对她产生兴趣,所以对其他女人失去性致吗?
而他,是不可能和任何人恋爱组家庭。
而她……是那样认真地盼着可以被好好呵护照顾。
江品常托着脸望着窗外,看晚风轻轻拂动茄苳树……
那时在ktv,她背对他跪在地上,虔诚但搞笑的祷词,惹他发笑。
她脸色疲惫,头发散乱,而白皙脸庞、蕴着泪的大眼睛,却有股认真。
憨憨粉红的脸儿,感觉该是柔弱的女人,却做着粗重污秽的工作,清理肮脏的呕吐物。他一时不忍,才会出手帮忙。
她像一只鹿,有着纯真眼色,却混迹在声色混杂处。那里有着大量吵杂的音乐、荒腔走板的歌音,还有浊臭混着烟酒跟廉价喷香剂的空气。
她素朴地呆在那儿,惶惶无助。
后来才知道,原来是为了房贷,她才在那里工作。他心中钦佩,一般女子容貌不差的话,孤苦无依时,最便利的方式就是走入风月场或当大老板的情妇。
可是,她却做那种辛苦工。
现在,有大老板追她,真好。
这苦过的女子,该有幸福生活。王朔野眼光好,陈白雪外柔内刚,娶来做妻子,一定会待他忠诚,与他相扶持。
眼看着,白雪,应是会接受王朔野的。有哪个女人撑得住被这样好条件的人热烈追求呢?
可是,为什么我们要相遇?
那么多的巧遇,害他的记忆里烙下了白雪的身影。
他,真不喜欢对感情萌生依赖的自己。讨厌开始期待她出现,在兴奋之后,又因她离去,感到失落。
他不爱对某人产生兴趣的自己,因为好奇,进而想了解,了解,然后喜欢,喜欢了,就想日夜相处——然后呢?他能承诺谁,我永不抛下你?
明明自己身体就像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灰飞烟灭。或者成为失明者,徒增他人负担。
他最恨被抛弃。
所以,绝不对任何人许诺。他知道被抛下的痛苦,没能力给承诺,最好是玩笑般地、嘻皮笑脸地只在喜欢的事物边围绕,淡淡然好似随时要告辞。
淡淡地让人明白,他随时要走开,不要期待他永远停留。将心比心,没人在付出情感后,喜欢徒劳无功的结果。
白雪开始跟王朔野约会,他是大忙人,只能利用会议空档吃个午餐,或深夜下班后短暂时间,带她上高级餐馆、高级酒馆、高级会馆,都是豪华场所。
“我想介绍你认识一些人,都是对你事业有帮助的。”他安排她认识一些出版界大老板、艺廊主人、专业策展人——
他的用心,令白雪感动。只是长久来只跟熟悉朋友往来,面对这些大人物,她言语贫瘠,互动尴尬,常有冏掉的感觉,很不自在。而且,他们好爱撂英文喔。
“我觉得我安心创作就好了,工作上的人际往来,我有经纪人帮忙打理了。”和大人物聚餐几次,白雪求饶。但王朔野以一种看着阿斗的表情,摇头叹。
“傻丫头,你看过这些人,应该感觉到了吧?”
“感觉到什么?!”
“你那位经纪人跟他们一比,简直小巫见大巫。你愿意的话,我随时可以帮你找个厉害的经纪人——”
还只是约会阶段,都还没成为他女朋友呢,他已经迫不及待展现他的好能力,帮她规划起未来,画起大饼了。
“我习惯跟亚丽合作,不想换经纪人。”
“我只是建议,你考虑看看。你不想到国外参展?不想跟世界级的艺术家交流?甚至平起平坐?”
“我可以吗?”好心动。
“当然。对了,你要加强英文能力,我那边有教材你拿去看。要有国际观,就要先搞定语言隔阂——时间就是金钱,浪费时间就是在赔钱。你要好好利用时间充实自己,整天浑浑噩噩的人是不会有长进的,吃饭要跟了不起的人吃饭,眼界才会开,水准才会提升。”
喔,是喔。唔唔,好像有道理喔。
再来个最后的大饼。“等我秋季新产品的事搞定了,我打算帮你在世贸办个展。”
“我?我吗?我的作品还不行吧?”
“但你有我啊,钱那些的我会搞定。办展览最重要的不是作品,是钱。”
呃,这块大饼怪怪的,白雪有梗住的感觉。
现在除了约会,每周两天,白雪依然在美术社教孩子们画画。她喜欢待在美术社跟小孩子们玩颜料,更爱下课后,在那些绘画素材跟缤纷颜料堆里混,东摸西摸,认识新产品。
亚丽替白雪接了绘制笔记本的工作。
“对方希望绘制大自然的昆虫鸟类,预算很少,但可以自由发挥,有兴趣吗?
在你接过松野那种大案子后——”
“我想做。”
“对方说可以参考百科全书,稍做修改就行。”
“那怎么可以。”白雪坚持到公园或山里拍照,拟草稿,搜集素材。
亚丽时常追问白雪卖屋的进度,跟仲介联络了吗?广告刊了吗?
白雪支支吾吾,总是推说有在进行。
但其实,她一直没办法走进仲介公司,递出资料。
每当她看见深夜里,长椅上,总一个人坐着打电动,才十岁就这么孤单的沈熙旺。
她刻意保持距离,不跟他建立感情。
有时她坐在餐桌吃饭,冲着他看,看到发呆了。她能看见爸爸的影子,熙旺跟爸一样有双眼皮。熙旺很瘦,脸好圆,跟爸一样,天生一张可以骗人的无辜脸。一回她又失神盯着他看时,意识到她的目光,熙旺抬起脸。
白雪见他害怕地瑟缩一下,低头瘪嘴,拿起手机往房间走,很自卑地驼着背,一副为自己的存在感到羞愧抱歉的模样。
“我知道了,我去房间。”小小的声音,软弱的口气。
白雪叹息,感觉心头,被鞭了一下。
她真坏,竟让个孩子这么有压力,可是……她压力更大吧!
看看眼前这片狼籍之地。
她忙着约会时,他们也没忘了继续糟蹋。
茶几上是空啤酒罐、可乐瓶、吃光的零食袋、饼干屑。木地板沙沙黏黏的,久未打扫拖地。长椅上有沉檀熙乱扔的包包衣物。厨房更可怕,流理台必堆放他们母子用过的杯盘碗筷。
垃圾桶绝对满的,只要白雪不动,敌方也不动。她打算撑到他们先投降,结果他们比她更有意志力。
这里已崩坏了,呜。
半夜,下起大雷雨。闪电劈亮窗户,紧跟着轰隆巨响。
白雪醒来上厕所,听见书房传来啜泣声,推开门,黑暗里,看见隐约的人影。熙旺抱膝,屈在床角。
“干么哭?”白雪开灯,见熙旺抬起脸,都是泪。“怕打雷?”
他哽咽。“我想出去,但是下大雨。”
“这么晚出去干么?”
“我肚子好饿。”
“你不是都自己跑去拿我的东西吃?干么?今天这么客气?”
“都吃完了啊,呜……我晚餐没吃,饿到睡不着。”
可恶,沉檀熙要夸张到什么程度?丢下孩子去上班也先把伙食备好吧?
“你等等。”白雪去厨房翻箱倒柜开冰箱找不停,真是蝗虫过境,存粮全被干光。了不起啊了不起。拿了钱包,回书房。
“过来——带你去便利商店吃。”
“好。”他哭哭啼啼,还脏兮兮,浑身臭。
“你没洗澡吗?”
“没衣服换了,所以不能洗。”
深吸口气冷静冷静,不要怒,不要同情,这孩子跟你无关啊。
但白雪还是熊熊燃起一把怒火,想冲去灭了沉檀熙。
“走吧,先吃饭。”
结果她替这个跟她无关的小孩买了什么?
不白马也不公主(下) 第11章(2)
在便利商店,饿疯了的沈熙旺真是放开来了。
他拿了国民便当、咖哩饭、一大把波露巧克力。
“我叫你拿吃的不是买零食!”
“姐姐拜托我爱吃巧克力。”无辜的眼神,教白雪觉得拒绝会死。呜呜,她好弱,她想到老爸也超爱吃甜食的,总是被妈骂。
结果除了便当,还买巧克力、养乐多,而且他要求喝三瓶。
“你孩子啊?好可爱。”结帐时店员说。
我孩子?!
白雪冲去厕所镜前,崩溃。
披头散发、穿一件式宽松家居服的她,果然很像老妈子啊。都是为这饥饿的死小孩,害她邋遢出门!
沈熙旺坐在面窗的长排桌椅间,好满足地狼吞虎咽吃喝起来。
“吃慢一点,”白雪坐在旁边。“我叫你吃慢一点!”
没办法,小家伙饿坏了。继续凶狠地秒杀食物,什么都急着塞嘴里,大口扒饭,又急着喝养乐多,又吃一把巧克力。
“不要这样。”白雪笑出来。
“吃不够我会再买。”拿纸巾抹去他嘴角酱汁。“这咖哩饭好吃吗?”
“好吃,姐姐也吃。”舀一匙,就往她嘴巴嘟。真诚眼神、期待的表情……
呜,白雪融化了,张嘴,让熙旺喂了一口。
“好吃吧?”
“唔,好吃。”
“看吧,我没骗你吧。你爱吃岣。”汤匙往饭盒一比,拨出大半范围。“爱吃的我留这边都给你,我对你很好吧?”
是是是,谢你了岣,白雪又笑了。
熙旺像小大人那样又舀了一大匙。“来,嘴巴张开,快——”
“啊——”白雪张嘴。
“啊唔——”还帮她配音咧。“好吃岣?好好吃昀的?我喂你,你乖,你慢慢吃。”
唉,没办法拒绝,白雪吃着,心里又感慨,这孩子跟爸一样是左撇子。
“真是一对好恩爱的姐弟啊。”有人背后凉凉道。
白雪回头。暗!江品常,神出鬼没是你拿手本事吗?
他挑着眉,一副她很好笑的样子。之前还摆着强悍姿态,口口声声讲要卖房子,这会儿竟然在便利商店上演姐弟情深?陈白雪,你好矛盾。
矛,是一种刺人工具。盾,是一种保护身体的遮挡物。矛盾的陈白雪正是在打残自己的气势。
她一阵虚弱,总在邋遢时被他目睹,这种感觉好不舒服。
“你是谁?”熙旺转头问白雪。“姐姐,这是谁?”
“哈罗。”品常弯身,对孩子笑。“你好啊。”好瘦的孩子。
“你好,我叫熙旺,你可以叫我旺旺。”
“嗯哼。”
“熙旺,你去跟那个店员哥哥买冰淇淋。”白雪拿出铜板。
“好耶!”熙旺开心地跑去柜台。
江品常瞥向白雪,看她胀红面孔,有点难堪地解释。“那女人把孩子丢家里,我肚子饿,才顺便带出来。”
一桌子食物。“吃真多,这咖哩好像很好吃岣。”
又来了,白雪翻白眼,看他又坐下来打劫别人的食物了。“我看你让他喂得很开心。”
“嗟。”
“所以你现在还要帮着带小孩?白雪真善良。”
“我没睡好,你最好不要酸我。”
他哈哈笑,扒了咖哩饭,又喝了熙旺的养乐多。
“有这么饿吗?”
“晚上消耗太多体力。”
“嗄?”
“你知道做那档事是很——”
“闭嘴,不想听。”
他大笑。“开玩笑的,我要去看球赛。”
“现在?”凌晨一点?“看球赛?”
“不知道吗?世足开打中啊。”
“这么晚哪里可以看球赛?”
“前面啊。”
前面?白雪记得这附近没有运动餐厅。
熙旺跑回来了,很辛苦地拿着三根冰淇淋。“我买了三个,一个你的,一个我的,一个大哥哥的——”人人都有分。
“干么买给他?”
“只有我们吃他没有的话很可怜欸。”
“好孩子。”品常摸摸他的头,接下冰淇淋。
唉。如何讨厌这孩子?天使似的。
江品常扒了几口饭,起身走人。
“大哥哥你要去哪里?”
“去看球赛。”
“我可不可以一起去?”熙旺拉住白雪,拜托地说:“姐姐我们也去好不好?”
“可是——”
“走吧。”江品场看了熙旺,走出店外。
什么啊——她不用睡觉吗?“他明天还要上课啊。”
白雪追出去,跟在他们后面。
凌晨时分,雨停了,空气潮湿,路灯迷蒙。
她跟着他们,看那一大一小热烈聊天。
江品常说:“那里有免费的饮料可以喝,还能吹免费的冷气,看免费球赛。”熙旺雀跃。“怎么那么好哇!”
干么?白雪翻白眼。是认识很久了吗?明明第一次跟这孩子碰面,江品常真是
不矜持,跟谁都随便好起来。
可是,也幸好有江品常在。她不用应付熙旺,熙旺单纯可爱傻憨憨,惹人怜爱,面对他时,总教她矛盾,内心有种种挣扎。对他好,感觉像背叛妈妈,对他不好,又有罪恶感,很纠结啊。
“你看——”品常指着一地被雨打落的金黄花,问熙旺。“漂亮吗?”
“好漂亮。”熙旺蹦蹦跳跳地跑去,捡起一朵。“这什么花?”
江品常回答。“是阿勃勒。”
“阿伯乐?阿伯很快乐?我喜欢阿伯花。”
“是阿勃勒,兴致勃勃的勃,不是阿伯很快乐。”白雪纠正。她跟品常都笑起来。
江品常说:“没关系,就叫它阿伯花,非常美的阿伯花。”
熙旺捡了好几朵,拽在怀里。“我要拿给汪美美看。”
“汪美美是谁?”品常问,熙旺笑咪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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