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媚表小姐 下
作者:安夏
见美心动,常人姿态,只两世为人。
【豆】姚妍并无杂念,更无邪念,冷脸冷心,坚决保持距离。
【豆】但烈女怕缠郞,安王一心一意,先斩后奏,
【网】求得一道圣旨终抱得美人归。
既然夫妻已经一体,那便装作一心,装得久了也就成真了!
女人这一生说难很难,要抓住金钱权势,
做一个能依靠自己之人而不是只会攀附男人的菟丝花。
但说简单也简单,嫁一个对的人,养儿育女,
说说笑笑闹闹腾腾这一辈子也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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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媚表小姐 下》作者安夏
《娇媚表小姐 下》女主角姚妍
《娇媚表小姐 下》男主角安王(曲哲浩)
娇媚表小姐 下 第1章
【注:独家连载vip作品,阅读中遇到乱码漏字等,请联系客服。】
【正文开始】
唐云正被火烤了一天,此时已经缓了过来。睁眼一瞧安王活着,开心溢满全脸:”王爷,您还活着!”
安王哼哼:”死不了。”
唐云正点头:”是,您福大命大,又一心为民,怎么可能会死。”
看这人竟然十分真诚的恭维自己,安王觉得天要变了。因为同喜欢一个女人之故,他如今很看不上唐云正,可这人竟然冲过来说保护他。炸药起的一瞬间跳上马背将他搂在怀中上……这保护方式,真是一言难尽。
安王不想这些个人私事,问道:”你怎知道本王会遇到危险?”
唐云正十分坦然:”我在红线舫,哦,是钱塘官员平日吃喝玩乐的几艘船。那里船连着船,竟然比平地还要平坦。我在船底下泡了三天,听他们酒后说了好些事,其中之一就是要害死您之事。可惜,微臣还是来晚了。”
安王:”……”泡了三天,可真是能耐人。忍不住仔细打量唐云正,明明是白面小书生,竟然有着拼死毅力,也是人才了。
”微臣还听了一些事情,但都隐隐绰绰的。要不是为了赶来您这里,微臣打算泡上十天半个月的。”
安王心里真佩服了,要是监察官员都有这份心劲儿,何愁拿不来证据!日后要是有机会,他一定让姓唐的监察百官去,比锦衣卫还卖命。
不过唐云正唠叨完,才发现哪里不对。
身处山洞,竟然衣衫被褥、吃喝之物全都有,一看就是早有准备。且仔细观察周围,竟然十分隐秘,从外面看这里是一块完整山石,怎么也想不到里面别有洞天。
唐云正小心翼翼试探:”王爷,微臣没坏了您的好事吧?您是不是早已知晓,且做好了安排。”
你才知道!安王想撅回去,但想想此人是真的冒着身死危险救了他。若非真君子,这人怎会冒这种险。他骂不回去,只哼道:”以后先保住自己命为先。万一我真死了,你爬也爬到京城为本王喊冤才更实在。”
唐云正汗颜:”很是,很是,我若死了,证据便没了。”
安王:”有实证?”
唐云正:”……没,就是听到的,还没来得及查证。”
没石锤你说个屁。”办案要讲究实证,不然咱们和普通言官那种闻风起奏有什么不同?”见唐云正脸红,安王难得安慰了一句:”不过你已经很好了,若不是为了来救本王,时日久了总会拿到证据。”
唐云正觉得自己还是经验不足,深有愧疚:”那现在怎么办?微臣再继续到船底下泡着听消息?”
”……不用,暗卫能干的活,无需朝廷官员受此大罪。证据已有一些,很快就能趁着混乱往朝廷送。而且最大的证据是为什么突然有了那么多□□,为什么旁的地方不炸,偏偏就本王这里开炸。”
父皇越老,越见不到骨肉相残。他可以杀儿子,儿子之间却不能互相杀,这是皇权逻辑。
唐云正连连点头:”那微臣能帮什么忙?”
安王认真道:”你想法子回京好好办差,日后总有大用。但只要本王一日不在京城出现,你就一日不得透露出去本王还活着的消息。即使一年半载甚至三年五载本王不回京,你也要沉得住气,懂吗?”
唐云正虽不解为何所需时日如此长,但还是郑重应下。
安王心里却想,本王要公事私事一起办,带着姓唐的小子,纯属坏事。
京城,晴空万里,炙热骄阳烤的青石板路烫脚。一红色宫装女子手拖白绫,一步一步走在去景阳宫路上。
因是晌午,除极少还在当差的宫女不得不劳作,多数人都躲在房中,或小憩,或说笑。突然一声尖利哭声在皇宫内院响起,吓住了一片人。
宫中最忌打听事看热闹,但宫中又最无聊,闲的让人想死,是以稍稍静不下心的都四处打探到底出了何事。
要知道宫里不许有哭声,哪怕就是被打死,都必须憋着,不然就是大不敬。这样肆意的哭喊声,实在罕见。
景阳宫门口,红衣宫装女子正抛起白绫往门梁上挂。可惜门楼太高,挂了几下竟然都落空,气得她大哭起来。
”一天天的想要害死我儿,上次几百人拿着刀剑想弄死我儿,这次直接用上了炸药。为了杀死我儿,把整个钱塘县给淹了。皇后呀,大皇子那个杂种您要护到何时?”
”不过就是贱婢的儿子,狗娘养的杂种,您堂堂皇后就算生不出儿子,也不能给贱人养孩子。贱人生的一辈子是贱种,养到最后你连个太后名堂都捞不着呀。”
”您想想,当初您把那贱婢弄死,大皇子能不嫉恨?如今用得上您和国公府,自然是千依百顺好儿子。可真到那一日,您不被剥皮抽筋都是轻的呀。皇后呀,您可不能眼瞎心盲,被杂种欺骗呀。忙活一辈子全是为他人做嫁妆,您甘心吗?”
这红衣宫装只有贵妃娘娘才能穿,也只有贵妃娘娘才敢在景阳宫门口嚣张骂人。虽然句句都是骂大皇子,可大皇子虽然没寄名到皇后名下,却是一直养在景阳宫。一句一个”贱人”,倒不像是骂大皇子生母,而是冲着皇后来的。
娇媚表小姐 下 第2章
可贵妃娘娘说的是事实,皇后还没法反驳。
皇后此时早被气得太阳穴直跳,要不是宫女抹了清凉膏,差点背过气去。”混账,她竟敢骂到本宫这里。去,把林贵妃打十个耳光,扔回去。”她想杀死贵妃,可却不能。
掌宫女官劝道:”皇后娘娘,虽然她不对,可她刚刚死了儿子。您要是明晃晃打了她,众人嘴更堵不上了。”有理也变没理了。
皇后气道:”本宫与大皇子生母情同姐妹,却由着她们这些贱人挑拨多年。若今儿不打了她,明日更多人凑上来。”
女官继续劝:”大皇子为人您最清楚,又是从小捧在手心里的,他不可能受这些挑拨。林贵妃是皇上心尖宠,您看是不是将她请进来,或者您亲自去说几句?”
林贵妃那人就是个混不吝,手下还带着几十个宫女,若皇后真敢让人去打她,双方能混战,白白让天下人看笑话。
且世人同情弱者,林贵妃儿子都没有,皇后还这样斤斤计较,可不让人说嘴。尤其是,宫里人早都传开,安王之死很有蹊跷。
谁敢杀死皇子?谁没事想杀皇子?傻子也知道缘由。可二皇子是个木头一般老实人物,世人可不就只怀疑大皇子?
皇后犹豫中,便听宫门口继续传来呜呜咽咽哭声,后面还缀着无数女人的哭声,跟哭丧一般,当真心烦意乱。”本宫病了,让人请皇上来处置。”
宫女答应下来,心里却有些不屑。心道要不是皇后出身好,就这手段,谁都弹压不住,哪里有资格稳坐中宫。
皇后闭门不出,林贵妃就坐在景阳宫门口一直哭一直骂,虽然言语粗糙,但架不住嗓子好听,娓娓哭诉,竟让人觉得比说书的还生动。
皇上听了之后只深深叹气:”难为她了,难为她了。”
太监听了心道贵妃死了儿子难为,但皇后被人堵在门口骂了一中午了,也难为。皇上这样和稀泥,皇后不说什么,贵妃可不依。
”陛下,您要不亲自瞧瞧去?贵妃娘娘身子弱,这大中午被太阳晒,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您岂不心疼。且万一贵妃娘娘想不开跑到正阳宫来……”
想想贵妃那行事不拘小节的做派,堵到门上来寻死觅活,皇上吓得一身汗,急匆匆到了景阳宫。他可不想让贵妃骂上门,这女人实在是粘人得很,还很拉的下脸来。
众人见了皇上,乌拉拉跪了一地。林贵妃本来趴在景阳宫门槛上,现在见了皇上也不起,就那样眼泪汪汪望着他。
”皇上,我儿没了,我儿终于没了。”说完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又大哭起来,让人觉得瘆人却又可怜。
毕竟是宠爱多年的女人,皇上多少还是有感情,走过去将贵妃扶起来:”梅儿莫怕,咱们儿子福大命大,会没事的。”
贵妃娘娘扑在皇上怀里:”皇上,当年浩儿在济南府被他们几百人追杀,要不是被好人送进千佛寺,早已经成了枯骨。他们竟然胆大包天,这次直接不顾全城百姓姓名,也要将我儿害死。那是多少吨的炸药呀,大堤都垮了,我儿还能活?若只是被水淹了还有一线生机,可硬生生被炸死后抛到水里呀!”
”皇上,大皇子是您的儿子,浩儿就不是了吗?济南府那一次,有皇后和她娘家力保,谁让国公府有三十万大军呢,妾身不忍心让您为难,只能忍心一口恶气。可这一次,妾身凭什么再忍?妾身死都不怕,还怕一个贱人和贱人的孩子?”
听到”三十万大军”,皇上忍不住眼神一暗。
”皇上,大皇子今日敢杀浩儿,明儿便敢造反呀,反正他背靠大树,谁能奈何得了他!”
皇上:”梅儿,莫要胡说。”
贵妃冷笑:”妾身胡说?当年妾身好生生大家闺秀。您当初看中了妾身,可妾身和娘家都不依,我们是清流世家,凭什么与人当妾。您说您会护着妾身,会一辈子对妾身好。可实际上,妾身给贱人每年嗑得头还少吗?妾身让人欺负得还少吗?妾身心中爱您敬您,一切都忍了下来,可结果却是连儿子都保不住呀。妾身不甘心!”
她心里知道,当初皇上看中她只是一小部分原因,更多是看中她家族背后的清流势力罢了。可是,谁让他是皇上,她和她的家族没有拒绝的权力。
一开始,谁耐烦和旁的女人争男人,可后宫你不争不抢便被人踩。所以她披上战甲,让没一个人都知道她林梅儿不好惹。
不好惹又怎样,还不是妾。
见这男人还想和稀泥,林贵妃更觉恶心,面上却还是一片依赖之情:”皇上,您不为妾身做主,妾身今日就死在这景阳宫。”
皇上都来了,皇后自然来迎。在门口便是听到林贵妃的一片控诉,还一口一个贱人称呼她,当场气得头疼病犯了。
”你何时给本宫下跪?何时有过小妾自觉?你口口声声贱人,贱人是谁?”皇后指着林贵妃骂道。
娇媚表小姐 下 第3章
林贵妃吓得钻到皇上怀里:”皇上,妾身骂贱人是说大皇子生母。大皇子犯错,皇后娘娘又没有参与,娘家也没有参与,何苦往自己身上揽呢。皇上,皇后娘娘没有儿子,她不懂妾身这一片心,可您懂的,对不对?”
又被人骂没儿子,皇后真心想晕过去。她一直将大皇子当做自己儿子,可恨不能所有人都提醒她,她不过是没有名分的养母罢了!
有儿子很了不起吗,还不是被弄死。
皇上:”……”他并不想掺和两个女人的斗争。可看看贵妃梨花带雨的模样,尤其想想三儿子死了,他也心疼。夜里也想,三儿子死了,是不是很快就逼宫了?
皇后娘家再强,这几年势力也被瓜分差不多了。尤其这几次出手太狠辣,明晃晃冲着皇位去的,让皇上着实厌烦了。
皇宫一团乱,江南这里同样如此。
已经半个月了,江南数地各方人马出动找安王,却一无所获。
而且那日白庙堤坝炸了,虽然主体还在,毕竟挡不住洪水。好在钱塘大堤严防死守,老天也帮忙及时由暴雨转小雨,钱塘百姓是保住命了。
但命虽保住,钱财却损失不少,于是大家开始骂贼老天。只是三天内,城内便开始流出消息,原来此次大祸竟然不是天灾,而是大皇子为了弄死三皇子,故意让人炸了白庙堤坝。
这还了得!三皇子近日为了江南水患杀了一批贪官污吏,很得民心。
原来贪官污吏都是大皇子的人,原来大皇子为了皇位竟然不顾兄弟之情,不顾百姓安危。真是人渣畜生!
消息越流传越广,很快就随着水道海道传遍南北。
而此时,官府恨不能掘地三尺将安王找出。虽江南水道都在大皇子掌控下,但这几年因为皇上控制皇后娘家势力,早已将江浙巡抚换为林家门生,任由两方争斗。
安王可是林家外孙,竟然出了这等意外,官府岂能不急?
而姚妍也拿出万两白银,让崔师傅找道上之人帮助寻人。她怕如上次一般,万一安王还活着呢?万一还活着,却被大皇子的人先找到了呢?
她不敢想后果,只想撒出去银子换一条命。
杏儿小心翼翼问:”姑娘,您把家当都撒出去了,就为了救不相干的人?万一打了水漂呢?”
姚妍叹气:”不是不相干的人。他的命当初就是被我救下,还没好好利用就死了,亏本。唐状元是景元师傅,怎能弃之不管。”
杏儿再试探:”姑娘是心悦安王还是唐状元?”这么多天了,看姑娘日渐消瘦,却始终问不出到底为了谁,让人着急。
姚妍望着阴沉沉的天叹道:”我喜欢江南,哪怕冬天湿冷,夏季多雨,我依然喜欢。京城再好也不是家。”
杏儿:”……”读过书的人就是不一样,答了和没回答一样一样的!
雨蒙蒙,雾蒙蒙,雨水洗过的山林如仙境一般。只可惜,这样的仙境在两个大男人眼里不值一钱。
安王一边啃着肉干一边瞪着对面的男人:”小唐,你到底走不走?”
唐云正一脸肃穆:”王爷不走,微臣岂能先走?作为臣子,保护您是职责所在。”
安王:”……”就这文人小身板,谁保护谁心里没数么。”小唐呀,我这里虽然准备充足,但米粮肉干还可,青菜可真不够了。咱们二人消耗,供应不起了。”
唐云正恍然大悟:”很是,很是。”
安王以为这黏皮糖终于要走了,却不料听唐云正接着道:”微臣出身寒微,小时候最惯常做的便是帮母亲挖野菜。如今正是盛夏,且雨水不断,林子里最不缺的便是青菜和菌类,定然委屈不到王爷。”
”……”要不是看这唐云正是个正人君子,安王真以为这人故意拖着耗着赖上他了。这小唐要是女子,非他不嫁了的架势。
”如今半月过去,我舅父那边应该已经将江南掌控住了。只是事有万一,本王不敢冒险。在他们眼里,你是早已死了之人,路上定然无人盯着你。带着证据赶紧回京城。只是万不要说本王还活着的事情,不然父皇狠不下心来,可懂?”
唐云正很看不上皇族内斗,明明都身居最高位了,怎就永不满足,非要争个死去活来。但是大皇子实在过分,将全城百姓当做筹码,实在可恶,让他死看不上。”微臣明了。只是证据事大,微臣只能尽力而为,不过微臣保证誓与证据共存亡。”
安王懒得理这呆子,取出一荷包,拿出一玉佩:”江南宝字号当铺任一家,拿着这个,自然有人接应你。”
宝字号乃多年老当铺,唐云正小时候还曾进去典当过衣裳,没想到竟然和安王有关系。心道能动用老字号力量,这说明安王或其背后势力在江南盘踞已久,为何这次竟然一败涂地?虽有疑问却也没多问,只听令办事。
娇媚表小姐 下 第4章
唐云正一走,安王这才和暗卫见面,仔细询问这阵子准备如何。此次冒了这样大险,再不能糊弄过去。且早晚都要彻底撕破脸,这次就是最好的时刻。
安王也明白,靠父皇给自己找场子都不过小打小闹,只能他自己来。
暗卫很有些不放心唐云正,便提醒道:”主子,唐编纂只是一介文人,拿着这样关键证据,万一遭遇不测,或者万一被人胁迫毁了证据……”
安王挥手让他退下,虽然认识时间不算长,姓唐的眼力见也差了点,但人品无大瑕疵,他信得过。至于是否能力足够,他也有两手准备,不怕唐云正办事不力。
而唐云正这边,先进了钱塘县打探消息。全城饭馆子茶馆子都在说书,虽然没有明着骂大皇子,却全部在影射。大家都遭了灾,自然都将罪魁祸首恨死。只可惜对方身份太高,只能暗着骂。
唐云正摇摇头,这造势如此强,可见是有人故意推动。不过能这样明明暗暗往大皇子身上泼脏水,说明这里早已脱离大皇子之人控制了。
为此唐云正放心许多,并未着急找当铺之人相助,而是装作普通赶考学子一路北上。因安王说了不着急,让火慢慢稍旺。因此他顺着水路,每到一城还可以停留几天观察形势。
到了苏州,他还特意到白沙书院听了一场学子辩论。白沙书院乃四大书院之一,天下游学学子都以来此参加辩论为豪。
这次题目十分激烈,正是江南水患。虽然不敢参与皇权争斗,但对那些贪官污吏却是可以随意鞭挞,对如何真正根除江南水患也随意发表想法。总之十分热闹,且明里暗里皆往不利于大皇子一派引导。
唐云正心想,林家乃清流代表,自然能把天下学子之心引导过来。只是大皇子背后是实打实军权,日后如何并不好说。
但他已经踏上安王这条船,由不得犹豫和后悔。
看着辩论,无意中他见到一个淡青色衣衫书生,从侧面看竟然与景元一模一样。
他本来想追过去细看一番,想着回京后告诉景元这一段奇遇。只可惜那人走得匆忙,很快混在人群中找不到踪迹了。
因着景元,唐云正又想到了姚妍,心就是一痛。
在红线舫船下时,他也曾被水泡的想死,每次都靠回忆姚妍的一颦一笑熬过去。每一次见面,每一句话,都回味无穷。
可是,他母亲竟然将人得罪了。这怪谁呢?只能怪他自己。从第一次放任母亲开始,这祸根就种下了。可若没有他母亲这份傲慢,在他中举人那年,估计都娶妻,这会该生子了吧,与姚妍更无缘分可言。
这次回京,他没有脸求姚妍体谅他,给他时间摆平一切。因为他知道,姚妍可能喜欢他,却并不爱慕他。
他更没有想好如何面对母亲。他想告诉她,错过了姚妍,日后他再看不上任何女人了,宁愿孤独一生。娶妻是为了能有人陪着说说话,漫长一声才不孤独。可在母亲眼里,唯有权势背景才最关键。道不同不相为谋,可母子血缘却断不了,他这一辈子可能也只能如此了吧。
唐云正顺着水路一路往北,一路想着杂七杂八,一时是想起姚妍时候的甜蜜,一时又是面对未来生活的灰心丧气,反而时间过得很快。至于苦了点,当年他一个穷书生四处求学都不怕苦,如今手里有些银钱就更谈不上苦了。
一路顺风顺水,只是到了沧州地界,突然出现一些查验身份之人,偏偏不是光明正大查验,反而是比较隐蔽那种。
唐云正立即上了心。好在他的路引在出京时便有了备用,一时还能糊弄过去。当时还想着安王怎么如此小心翼翼,给他安插一个不起眼学子身份。现在看来,果真是谋者有远虑,用在这里了。
等到了通县码头,巡逻之人和暗查之人激增,让唐云正十分不安。
甚至有一人盯着他瞧了许久,眯着双眼摸着下巴一直打量他,追问:”当真是江宁学子?说几句方言来听。”
唐云正一脸怒气:”我虽不是朝廷官员,好歹也是正经举人,你们如此揪住不放,是何意思?”虽说不快,但此句确实是江宁方言。
那人拱手笑道:”得罪,得罪,只是兄台确实看着脸熟,肯定今年在京城见过。”语气客气,手却不松开。
唐云正冷笑:”天下学子都一个味道,你见过不稀奇。”心里想着坏了,难不成是在状元打马游街时候见过,这可如何是好。
正在此时,另一个船上下来几个学子,其中一个正往这里看,突然急走过来喊道:”云志兄,云志兄,你不是说过一个月再进京,怎么突然提前了?你这样悄悄走,让人有些怀疑是不是故意避开我了。”
唐云正:”……”此人竟然知道他的假名字,应是安王说的接应人之一了。”抱歉,抱歉,实在是家母忙着给相亲,吓得我不得不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