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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亲遇现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巧克力流心团
第十一章 。
明明过去了许多年,林故若依然能够清楚的记得那天的感受,是从高空坠落下来,无人所托的失重感。
她不知道自己在书房里蹲了多久,站起来时反倒松了口气。
林故若是喜欢容磊的,少女时代的暗恋是对整个世界的柔软。
她是在感情上极不诚恳的人,过去的经历使得她诚恳不了。
年幼时林故若曾次次捧出真心,又次次被摔得粉碎,诚恳对于她来说并没有得什么嘉奖,而是无穷尽的疏离。
家里祖辈都是做殡葬生意的,父亲上面还有个哥哥,妻子因病无法生育,家里这辈到林故若这里就只有她一个独苗。
家庭关系和睦、奶奶去世的早,一家六口住在一个大房子里。
林故若得到了全家的厚爱,父母竭尽所能的对她好,大伯和伯母也待她如亲生。
家里生活富足无忧,然而林故若的年幼时过得实在不算太好。
自从邻家青梅张甜梨因父母原因举家移民搬走以后,林故若就再也没有新的朋友了。
她每次和别的小朋友玩,没几天对方就不再理她,她心大,外加母亲告诉她,“人与人之间交往,别问为什么疏离,合则聚,不合则散,莫强求。”
林故若从没问过小朋友为什么突然不理自己,她努力不去放在过心上。
直到有位家长看到她如同看到什么邪祟,惊恐地搂起自家孩子,当着她的面指责,“以后不许和她玩,她家里做死人生意,不吉利,沾到你身上怎么办?”
那时林故若不过四五岁大,她只能呆呆的站在原地,无措的揪着白裙子,泪在眼眶里打转。
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每个朋友都会离开,她被迫接受。
她明明什么都没做错,往往只是对方的家长看过自己一眼,就会永远失去这个朋友。
年幼的林故若蹲在家门口嚎啕大哭,大伯母耐心的哄她,了解了事情经过以后,抱着她上门去找刚才那家人。
大伯母身体不好,说起话来总是柔柔弱弱,那天却异常的刚强,要求对方给林故若。
那家人扯着嗓子嚷,“不让你们家小孩子和我孩子玩有什么问题!你们就是不吉利,还不许别人说了?干这种买卖注定阴损后辈的,你自己都生不出孩子,你妯娌生的不一定是什么东西呢,怕不是天煞孤星吧,我凭什么要给她道歉?”
“你家里是从来不死人吗?”大伯母把林故若交到匆匆赶来的母亲怀里,上前一步质问道,“我就问你,你家里没死过人吗?”
林故若从来没因为其他玩伴不在和自己玩抱怨过什么,家人也可以理解对方父母的意思,可现在不行,不能再忍,因为对方对林故若说了很不好的话,伤害到了林故若。
“那能一样吗?”那家人顿了顿,皱着眉头反驳,“我们家人走了,是正常走,和你们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大伯母插着腰反问,“我们做殡葬生意,人又不是我们杀的,你告诉我哪里不一样?你家里人过世没找我们做殡葬吗?你是能自己全权料理一切,还是能够亲自去火化?”
当时那家人住在筒子楼里,谁家吵了架,别家都能听得清楚,他们在院子里吵,不少人出来嗑瓜子围观。
吃瓜群众窃窃私语,给新来的邻居科普事情的前因。
忽有小年轻拨开人群,站出来仗义直言,“我觉得人家说的没毛病啊,既然丧葬这行它存在,就有它的意义,就是合理的。”
接着估摸是怕被波及,声音小了不少,“你们嫌弃人家晦气,回家说就完了,对着人家孩子发火这是干什么呢啊。”
那家人气急败坏的咆哮,“我就发了,怎么了?”
大伯母撸起袖子晚上冲,被林故若的母亲拉住,“……别拉我,你再说一次试试。”
再后来的事情林故若没能参与,她先被母亲送回了家,没过两天他们就搬了家。
倒不是那天没吵赢,那天父亲和大伯父及时赶到,骂到对方摔门回家。
而是家里人认识到,周遭人知根知底的环境已经无法让林故若再过快乐的童年时光。
新搬的住处是南平某个重点小学的附近,离家里人工作的地方车程四十分钟远。
起初林故若是高兴的,这个年纪的她对世界充满好奇心,且不懂得那样多的人情世故,有朋友和她一起玩就足够开心。
紧接着她就迎来了第一次转学,原因是新交的朋友和林故若聊天,自报家门的介绍了自己的家庭情况,“我爸爸是大货车司机、妈妈是银行职员,你家里人是做什么的呀。”
林故若诚实的讲出自己父母的职业,那个小朋友当时没什么特殊反应。
可没几天全班就传开了,于是别的小朋友们手拉手做游戏,她永远是被孤立排除在外的那个,有人疯跑撞倒了她绝不会道歉,只会说你活该。
林故若在这次转学后终于开始明白,自家祖辈从事的行业在其他人眼里不详。
她并不不想说谎,可在这样的事情上诚恳没有任何用处,连带着老师都会教她别那么诚实,有些谎言是善意的,更是必要的。
大家用心良苦,小心翼翼的想要给她营造最好的环境,她不想再打破。
有人问就说父母教她的那套词,“我爸爸妈妈都是机械厂的职工。”
第二次转学是母亲去给她开家长会,早年家中的殡葬生意远没有现在做的那么大,父母还是要亲力亲为,有同学的家长一眼就认出了母亲。
接踵而至的新一轮的排挤和冷暴力,林故若被灌上“说谎精”的名头,匆匆转学。
小学跳过一级,辗转过四所学校,南平重点的几所小学,林故若都读过一阵子。
她的性子好,花钱又爽快,每次都能迅速的交到许多朋友,然后又迅速的被单方面绝交。
不能堂堂正正的说父母的职业,每年的家长会是母亲去拜托朋友来帮忙开。
林故若在家庭给她的无尽疼爱里长大,同样也受到了来自外界的攻击,哪怕她和她的家人什么错都没有。
所幸是爱让人有足够的底气,可以抵挡住这些没有任何道理和意义的偏激。
孩子太年幼,心理承受能力不足,唯一的处理方法是不停的转学,避开那些闲言碎语。
等林故若稍稍长大一些后,她不需要再多做些什么,就可以主动的令旁人闭嘴。
她是最优秀的那个,长相出众、性格极佳、成绩永远是第一,奖项拿到手软。
初中就读于某所重点中学,和“闺蜜”太要好,不忍心骗她什么,林故若就交代了家底儿,“闺蜜”则表示理解,不会乱说。
中学生活风平浪静,直到初三这位“闺蜜”暗恋的男孩子突然冲林故若表白,事情再次被抖落出来。
和“闺蜜”玩的好的女孩子在放学后堵住她的去路,讥讽的喊她,“撒谎精、撬墙角。”
林故若不愠不怒,指着前闺蜜,淡淡地陈述事实,“我撒什么慌了?你们除了她之外,还有人问过我家里人做什么的吗?如果没有,那我究竟撒了什么慌?”
“小齐的爸爸就是你们家料理的后事,你还不觉得自己有错?”前闺蜜趾高气昂问。
“所以我哪里有错?”林故若耸肩,漂亮的狐狸眼里满是凉意,咄咄反击,“小齐她爹去世,是我杀的吗?死去的人活不回来,没人做丧葬生意,难道要抛尸荒野吗?”
她站得笔直,落日的余韵拉出瘦长的影子。
林故若没有后退、没有回避,甚至迎着前闺蜜往前走了两步,惊得前闺蜜小群体疾步后退。
“小齐又没通知我她父亲离世了,关我什么事?是想要我给她打折吗?全世界每分每秒都有人因各种各样的原因离世,我还有义务都知道了?”





相亲遇现任 第11节
“还有,你暗恋谁,从来没和我说过,我也不喜欢你暗恋的人。我没有错,我当然不用道歉,倒是你们,把自己无能为力的事情归咎到别人头上,来换取自己内心的解脱,我觉得你们才可笑。”
这件事被林故若用来当晚饭饭桌上的笑料讲给家人听,母亲和大伯母边给她碗里堆成小山,边问,“那要不要再给你换个学校?”
“不要,没几天就中考了,麻烦。”林故若咀嚼着饭菜,含糊不清的讲,“再说我又没吃她们家大米,谁管她们要不要理解我,是她们不配和我当朋友……爸,给我削个苹果。”
饶是如此,中考之后作为南平中考状元顺利考入南平一中,本应该被分去一班的林故若,还是被家里人以全票否决了她的一票。
强行被塞进了二班。
少女时期的林故若厌倦掩饰自己祖辈从事的行业,凭着自己的辛苦努力赚钱,没伤天害理,林故若以家人为傲,她要堂堂正正的说出来。
二班里百分之九十的人是同班级直升上过来的,彼此相熟。
林故若在黑板上,一笔一画的写完自己的名字,看着台下陌生的脸庞。
认真讲道,“我叫林故若,名字就黑板上这样写,我家里是从事殡葬行业的,清平殡仪服务公司是我们家开的,请多关照。”
她弯腰鞠躬,说出这话代表着林故若从开头就选择与无法接受她家庭背景的人割裂,两不相干。
迎接她的不是预料中的沉默或者是讨论。
“唉,你家里这么酷啊,你能和我讲讲流程吗?”十几岁的少年人,总是好奇心重的。
舒悦窈更直接,冲她扔了块巧克力,“我叫舒悦窈,收了我的巧克力,就是我好朋友啦。”
二班这群活宝二世祖家里的主营的生意各不相同,唯一相同的大概是商场如战场,豪门更是波云诡谲。
他们要比同龄人见识多、接受能力高、根本不在乎你家里做什么的,只要你人能玩的来,那大家以后就在一起玩,不光不避讳,还想听听故事。
家里人做的选择直接让林故若无比快乐的度过了两年高中时光。
而她和容磊初见在家里殡仪馆,容家死了大儿子,容磊死了大哥,结果开心的不行,就差忍不住笑出声来了。
这些年以来,林故若能和谁成为朋友,前提都建立在对方不介意林故若的家世的背景之上。
林故若一度以为容磊是完全不在乎的,相识最初的两年里,他们是同桌、是国际数竞的队友、是谈天说地,通宵饮酒的知己。
大多数事情林故若都和容磊讲得太坦诚,那时母亲生病,几次化疗都不算乐观。林故若在亲属们面前强颜欢笑,却可以抱着容磊嚎啕大哭,讲自己其实很害怕,不想失去母亲。
她唯一藏起来的只有自己是喜欢他的。
所以在林故若十八岁生日那天酒醉,共枕眠醒来的时刻,容磊搂着她问,“我们算什么关系?”
她倦得抬不起手臂,用头去蹭容磊的肩膀,拖着调子答,“随便,你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
林故若那天是期待过容磊说,“算男女朋友的。”
然而没有得到这样的答复。
没有就没有,反正他们一直在一起,没差。
即便那天在书房无意间听到容磊和亲属对自己的定位评价,林故若也非常迅速的整理好自己的情绪。
她足够努力,母亲也足够努力,医生尽了全力。
可依然连母亲都留不住,至亲离去尚且无力,何况容磊呢?
生离死别,人间常态,去寻欢作乐吧,终有一散的我们。
后来数年他们保持着如情侣般的生活,当然也吵架过、闹过脾气。
可林故若始终守口如瓶,从没提及过那天自己听到了些什么,更没有找人倾诉,这件事情说了出去显得容磊不是个东西。
容磊对她足够好,好到林故若可以接受容磊是玩玩而已的事实。
得到了这样深情厚意的爱护,容磊根本不亏欠自己些什么。
只是这段关系之中,林故若永远做着随时抽身而退的准备。
****
“对不起,我错了。”容磊清冽悦耳的嗓音把林故若从旧事里唤回。
明媚的阳光游弋在红木地板上,泛着润亮的光芒。
容磊五指顺进林故若的栗色发间,用脑袋去碰她的额头,“我们谈谈,不想冷战了,我根本无法接受没有你消息的日子,来和好吧。”
林故若抽了下鼻子,轻声应,“好,我们谈谈。”
第十二章 。
风轻云淡,几缕薄云浮在碧蓝天幕上,林故若着吊带睡裙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五指张开覆在嘴边,打出个大大的哈欠。
眼角是一点儿清亮的泪花,她是真的累,折腾了半宿累,被折腾了半宿也累,叠起来整个人都是困得。
沙发两侧是高高的扶手,林故若下巴颏抵在靠窗的那边,双手跟着伸出去,活像是只想要伸懒腰,可是懒得伸,于是借外物拉伸的猫。
身后的脚步声渐近,容磊把西柚果茶和巧克力榛子蛋糕放到面前的茶几上,又渐远。
林故若捞过西柚果茶,冰凉的液体滑过咽喉,人登时舒服了几分。
容磊给自己端了杯冰美式回来,坐定在林故若对面的位置。
他的衬衫依然穿得极随意,前襟全敞着,坦荡的露出劲瘦的腰身。
林故若瞥他,又收回眼神去看窗外的云,两腮鼓起又扁下去,和容磊给的果茶,但不想搭理人。
“若若。”容磊的嗓音带着笑,温润讲,“你一会看我,一会看云。我觉得你看我时很远,你看云时很近。”[1]
“……”林故若差点儿噎住,她不看云了,扭头坐成正对容磊的面向。
林故若长腿交叠,懒洋洋的翘着脚,“我看你时很近,看云时很远。麻烦你别拿你那满分一百五,只能考七十八,被语文老师问你是不是中国人的语文水平说现代诗了,求你了,顾城听了都要从棺材里爬出来锤死你了。”
“啧。”容磊低头,抿了口咖啡,反问她,“你看我的目光没躲闪?”
林故若咬着塑料吸管,把它咬变形,满脸错愕,“我躲什么了?我看你不好好穿衣服,觉得非礼勿视,大早上的,你讲不讲点儿礼义廉耻,你有伤风化!”
“非礼勿视?”容磊眼尾微挑,似笑非笑的指着自己锁骨处的红痕。
林故若不甘示弱的垂眸去寻自己身上的痕迹,然后她冷静的提了下吊带,觉得这就别比了,比了是自己吃亏,自损一千,杀敌八百,这买卖不合适。
“有伤风化?”容磊解锁手机,指尖轻点两下打开个微信群,放出段视频。
林故若探头探脑,刚准备去看看容磊拿出了什么,就听见自己的声音传出来。
“你把我的月亮弄丢了!坏人!”
“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阴,嘿嘿嘿。”
“你们不来一起捞月亮吗……”
酒醉误事,林故若现在除了后悔,就是更后悔。
“求你别再放了。”林故若单手揉太阳穴,感觉脑壳嗡嗡地疼,鬼知道这些东西是什么录下来的,“我想静静。”
偏偏她还是那个同意别人录的鬼,圈子里的大少爷大小姐别的事不做,吃瓜第一名,这些视频经过整夜的发酵,甚至有了剪辑版和表情包版本。
现代人的习惯是早起看手机,林故若刚才看了一眼,现在手机被她扔在了床头柜的抽屉里。
因为她打开微信,舒悦窈发来的早安问候赫然是她和容磊的双人照片。
照片上自己安静地凝视着容磊手里捧的水中月。
配字:[来撒欢啊,我给你捞月亮。]
“我不许你想静静,你可以想我,昨天帮你捞了四十分钟月亮的我。还没到重点部分呢,你真不再听听了吗?”容磊好整以暇地问,并没有半分准备停下视频播放的意思。
于是林故若赤脚踩地,去抢容磊手里的手机。
容磊伸长手臂向后举高,林故若倾身去勾,被他顺势拦抱坐在腿上。
林故若咬唇娇嗔,“你给我!”
容磊低笑,在她耳畔吹了口气,“那你求求我啊。”
“不求你你就不给我手机了是吧?”林故若眨眼睛,秋水剪瞳里映着容磊英俊的面孔。
桃花眼对狐狸眼,说不清谁更妩媚,谁更勾人。
日光明媚,满是清亮。
容磊锁好手机,播放戛然而止,他干脆的松开握着手机的手,随着声巨响,手机砰然落地。
那只手不再用来握手机,而是被一团雪盈满,林故若有刹那的失神。
容磊吮着她的唇,清冽磁哑的嗓音在耳畔荡着,“不求我,我就给你更多。”
林故若在容磊漆黑的眸里找忽近忽远的她自己,总结出了两个经验教训。
第一是以后起床最好自己找睡衣,别人帮你拿,少拿的那一件,可能是为了方便他自己。
第二是容磊的嘴,骗她的鬼,信了他的邪。
明明神情严肃的讲要好好谈谈,结果以林故若哭腔告终首次交心会谈,再收拾好起来已经日暮途穷。
冰箱里的食材有很多,奈何谁都懒得做菜,他们是出去吃的。
****
晚饭选在了常去的火锅店,由居民区深处的废弃厂区改造而成,是一对母子经营的。
大片大片的栀子花墙拥簇着条通往火锅店的小路,林故若恃宠而骄,开始是整个人挂在容磊身上,借力几乎被他拖着走过去的。
至于为什么不是干脆抱过去,林故若今天穿短裙, 会走光。
小路渐窄,只能一人通过,容磊走在前面,林故若跟在后面。
花影间错掩盖了人影,在容磊看不见的地方,林故若曾伸出手,想去扯他的手,又迟疑着收回来,没去牵上。
除了当空明月和无言的花,谁也没能看到。
走了小两分钟,弯腰穿过矮矮的弄堂门,面前豁然开阔。
露天的院子、八张四方桌排开,红油火锅落在桌正中央,不锈钢的小碟子绕旁。
饭点儿还没完全过去,今天更不是节假日,庭院里座无虚席,生意红火。
热恋中的情侣吃得甜馨蜜意,中年大汉赤膊、饮冰啤,白发苍苍的老人家坐在角落,慢吞吞的涮着菜,与老友捧杯饮凉茶。
绵长的花墙把火锅的油烟和食客的喧嚣与居民区隔绝开来,烟火自成人间。
这家店和好友萧恕渊源颇深,容磊和林故若来的次数多,老板与他们相熟,在自己住的内院里给加了张桌子,没什么吃火锅喧闹的气氛,胜在清净,可以无顾忌的聊天谈事。




相亲遇现任 第12节
麻辣牛肉和各种耐煮的手打丸子被一齐推下锅中,随着红油的翻腾而争相浮在表面。
林故若捞了一筷子牛肉,蘸着浓郁的调味麻酱,味蕾在瞬间被唤醒。
早上吃了快蛋糕垫肚子,这是今天的第一顿正餐,林故若在心里数着数字烫毛肚,容磊则挑了满筷子鸭肠,是给她涮的。
食做不到不言,但这顿饭就只是开心的吃饭,三言两句间皆是闲聊。
容磊说最近风投上遇到的奇葩公司客户们。
林故若讲她开始在某家安宁医院实习,有病人之前是甜点师,教她做蛋糕,结果在她第四次重新打发蛋白的时候握着自己的十字架,请她放过那些可怜的鸡蛋。
腹满后人跟着舒坦不少,林故若打出满足的饱嗝儿,冲容磊勾了下手。
太相熟,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的心意。
容磊开了瓶冰啤酒给她递过去,这算是林故若的习惯,前一天喝过酒,第二天总要透上一透。
起床时容磊其实是为她醒了红酒的,不过最后忘了给她拿。
夜风里带着火锅辛辣的气息,小板凳逼着人不能后仰瘫坐。
林故若砸着冰啤,自顾自的去捧容磊的可乐瓶,缓缓开了口,“你说和好,不要再冷战,我答应你了,那你说,我们这算是什么关系?”
从前其实对这样一天有过许多种幻想,林故若在无意听到那段对话后,就知他们会有坐下谈今后关系的时候。
只是没想到会在露天的火锅摊位上谈及而已。
但也罢,择日不如撞日,反正没见过谁分手或者恋爱还要算算黄历,则个黄道吉日的。
“这个问题我从前问过你。”容磊的嗓音微沉,潋滟的桃花眼半阖,“你十八岁生日,我们第一次上床那天,你回我,你想是什么关系,我们就是什么关系,全随我。我没回答,而是反问了你,你觉得我们算什么,你在很久之后给了我回答。”
“哦。”林故若点点头。
她回答时候已经是无意间听到容磊和爷爷的对话后了,时隔多年,同样的回答,没什么意思,就是再给自己一万年,让自己界定,也只会是炮友。
她是不敢主动、不能诚恳、不会负责的那类人。
林故若的喜欢,就是喜欢,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对喜欢的人好,再多半步,都要看对方先怎么走。
容磊诚然对自己足够好,哪怕他行事张狂、为人不羁。
可林故若是无所谓的,容磊在外人眼里好不好又如何?对她好就可以了。
月光从屋檐上淌了下来,洒满庭院。
林故若舔了舔唇角,粲然回,“那我说了,回答和我十八岁时一模一样,结果你和我冷战,容磊是不是脑子有病?”
脑子有病本病正在给自己点烟,闻言动作顿半拍,容磊咬着烟点燃,夹在指间,才应,“你说的那种关系不行,我没安全感,接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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