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曼其途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poissson
他匆匆赶去医院,守在产房外呆呆坐上好一会,熬得双眼通红,一颗心不住地往下沉。护士出来告知情况,他腿一软,差点站不起来。
以为是什么噩耗。
幸亏,不是噩耗是喜讯,张曼曼没什么事。她身体素质不错,孕期体重控制得好,从发动到生下孩子,也就费了两叁小时的功夫。
裴源松了口气,却仍然茫然,缓上许久,连孩子都忘了看,如行尸走肉一般愣愣去了张曼曼的病房,守在她身边等她醒来。
张曼曼醒来时,第一时间看到的就是形容憔悴的裴源,他紧紧攥着她的手,生怕她跑了一般。她安抚性地用拇指摩挲他的手背,她的意识不那么清醒,但也能由他的表情猜出点什么,“阿源,让你担心了。”
裴源摇摇头,又点点头,随后低头亲吻她的手腕,“你好好的就行。”
这话说得生硬,她感觉手腕上似有一团温热降落,诧异地探索他面上的表情。
他却掩饰得很好,丢下一句“我去看女儿”,转身离开。他刻意寻她视线的死角,没留给她半分窥探他神情的机会。
张曼曼望着他的背影,活动了下手腕,湿润感由手腕蜿蜒而下,她抬手,见到的是晶莹剔透的水光。
他哭了吗?
几年后,张靖斐六岁生日那天,张曼曼说起生孩子的事,裴源才告诉她,那天他确实哭了,生怕一转眼便会失去她,还说早知她那么冒失,当初就不应该要孩子。
张曼曼听着前半句还挺触动听到后半句便不服气了,母性大发,哪里能不要她的女儿呢?
二人就这事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一个小女孩悄然来到她们的卧室,蹬上床盘腿而坐,目光沉静,面无表情地听着母亲和父亲的对话,并适时地发问,“爸爸在说我吗?”
童声插入对话中,张曼曼和裴源皆是一惊,这娃怎么修炼出无声无息的脚步了?
裴源抱女儿跟捞鱼似的,叁两下抱到他和张曼曼之间,点点女儿的鼻尖,温和地问道,“斐斐,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张曼曼暗想,他就是口是心非,刚才口口声声说时光倒流不要孩子,跟她据理力争,到头来宠孩子宠得最厉害的就是他。
许是因为他童年过得不快乐,出于补偿心理,特别宠孩子。要张曼曼说,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不管女儿要什么,他都能变出来,比哆啦a梦还灵。
张靖斐素来波澜不惊,眨眨和母亲极为相似的大眼睛,说,“睡不着。”
裴源笑笑,没有责备她的意思,在床边的矮柜翻出一本故事书准备哄孩子睡觉。张曼曼替女儿掖好被角,瞧见女儿那张除了眼睛没一处像她的脸,琢磨一下,搂住张靖斐讲悄悄话,“偷偷告诉妈妈,爸爸答应帮你实现什么愿望?”
张靖斐抿唇,她做这个表情时,和裴源当真像了七八成。她默默沉思,过一会,大概是觉得这事能说,小手捂在妈妈的耳朵旁,小声说,“请xxx老师教我跳舞。”
张曼曼原以为他又花大价钱买没用的东西哄孩子开心,现在一听,是请国际知名舞者教女儿跳街舞,那还像个样子。
她满意地点点头,抬眸的瞬间,视线飞快扫过男人的俊脸,他微微一笑,搂住她的肩膀,低头轻啄她的唇,“跟斐斐说什么了?”
“秘密。”
张曼曼窃笑,他从她得意的表情里解读出一个事实:她肯定不会说了。于是转而去问淡定注视他们的女儿,“妈妈跟你说什么了?”
“不许告诉他。”
“斐斐,告诉爸爸。”
张靖斐的头两边转,不知该听谁的,最后,聪明的她选择不多掺和她们之间的“战争”,作势打个呵欠,眼皮子合上,安然入睡,乖巧的模样俨然像一个小天使。
张曼曼和裴源四目相对,竟生出了自己才是小孩子的错觉。
实际上,那还真不是错觉。至少,两个人并不像别人家的妈妈爸爸那样成熟。
这是有证据证明的。
比如……
十一岁的张靖斐在小书房里认真写作业,难得放假的母亲看她一下午没出过门,便毅然决然走进来催促她,“斐斐,你怎么还在学习?不要再学习了,你今天学太多了,赶紧出来玩。”
如果那个放假的人变成了她的父亲,那会好一点,她的帅哥爸爸不至于打扰她,但她已经好几次听到他跟妈妈说,“斐斐的兴趣爱好太少了,趁现在学习不忙,帮她请假,我们一家叁口去瑞典挪威滑雪,怎么样?”
当然,她的爸爸也有点坏毛病。他这几年转去做游戏开发,就经常和妈妈待在一起打游戏,两个人玩不过瘾,还要带上不喜欢打游戏的她一块玩,美其名曰“放松心情”。
她的二位奶奶曾经就这些事教训过她的妈妈和爸爸,说他们在妨碍孩子学习,可两个人常有理。
张靖斐的妈妈说:“您看她天天学习,学傻了怎么办?要适度娱乐。孩子小小年纪都不玩,就在那学习,长大更没得玩了。”
张靖斐的爸爸说:“快乐比什么都重要。学不会不怕,家里有钱。”
两个人多少有点不靠谱。
然而,张靖斐不得不承认,因为父母的“放纵”和“不靠谱”,她享受到了许多快乐。她曾去往挪威接触真正的冰雪王国,在冰岛追逐极光,在大阪赏樱花……她的童年被欢乐和爱包围,绽放出绚烂光彩。
即便是她长大了,那些快乐美好的岁月也依旧为她的心涂上一层斑斓色彩,给予她追寻美好未来的勇气。
曼曼其途 番外五.裴源番外
裴源拥有一个灰暗的童年。
其实,童年里不是没有明亮的东西存在,可惜它们的存在太微弱,好似一片藏在落叶堆里的绿色嫩叶,它客观存在,可他留意不到。
关于童年,他印象最深刻的无非是那几幕:母亲哭到撕心裂肺、父母吵出掀屋顶的气势、被同父异母的弟弟联合小伙伴欺负、一个人待在阴沉沉的房间里。
总之,他无法在那段回忆中寻找到属于他的光。甚至,那黑暗太深沉,不仅要把光亮从他的童年时代剥夺,还要将光亮从他的少年时代里抹去。
所以,少年裴源给周围同学留下的印象是——冷漠、淡然的美少年学霸。
他这款的很受青春期女孩青睐,没少被告白。刚开始会很局促,总是心怀愧疚,拒绝起来没那么坚定。后来,他渐渐明白过来,不喜欢就应该坚定拒绝,愧疚和犹豫可能会让对方误以为自己的态度黏黏糊糊的,有发展的可能性,这对那些女孩子而言更不公平。
明白过来了,他知行合一,永远都是坚定而疏离地拒绝追求者,从不和任何女孩子有不应有的肢体接触,在以炫耀恋情为乐的一众青春期男生里,称得上是一朵奇葩。
因此,和他要好的朋友没几个,好在他也习惯了孤独,没什么所谓。无聊就念念书,再无聊就趁着假期疯狂打游戏,发泄那些朦胧模糊的苦闷情绪。
那时候的他,的确有点阴郁。
正常的家长应该在这时给予他一些关怀的,可惜他的家长那时候还不是很正常,跟十七八岁的少年少女一样动不动吵架闹脾气,烦得他天天都在思考离家出走的可实施性。
思考是一回事,实施又是另一回事。
裴源知道离家出走是一条艰难的路,与其断送学业,损敌一千自损八百,不如出国留学两全其美。
他规划得不错,只是他母亲家里出现变故,计划泡汤了。那时,他是他母亲唯一的精神支柱,他母亲眼泪涟涟地说,不能日日看见,也总比隔着十万八千里要好,他要想出去,过两年再去也好。
裴源没法不心软,最终接受母亲的要求,连c市大学都没去,留在u大。
u大不差,最多是比c市两所大学差那么一点点,不影响未来发展轨迹。但是他又一次被烦到了,心中总有一点怨气。
不过,无论如何,至少他能享受自己的生活了,性情也就好很多,交了不少朋友。就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骨子里的敏感和脆弱是变不了的。
当时的他以为这辈子可能都变不了了,偏偏命运厚爱他,让他在大二下学期遇到了他的太阳。
即便过了十几年,裴源依旧无法忘记两人的初见。
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冬夜里,一个安静温暖的教室中,他百无聊赖地看着书,一只笔莫名其妙滚到他手边,他拨两下没拨开,拾起来转动观察。
他也没有看出什么眉目,目光却已鬼使神差地投向身边的女孩。
那女孩的眉头拧得很紧,注意力集中在文献上,十指噼里啪啦地敲着字,偶尔停下来,唇会抿得很紧,脸蛋也鼓鼓的,看着可爱极。
她的小动作阻止了裴源直接将笔推回去的动作,他忽略胸腔里细微的变化,问那个一举一动都很生动俏皮的女孩子,“同学,是你的笔吗?”
短短的一句话,为他的人生打开一扇窗,他探出头去看,见到一派阳光明媚草长莺飞的景象。
也许,他的春天来了。
女孩叫张曼曼,很客气,貌似跟他一样局促,还有点小糊涂,闹出的乌龙事件不断,总是羞涩腼腆地甜甜笑着,眼里的光芒闪得他发愣。
分别的当晚,他躺在床上,心绪难平,辗转反侧,不怎么坚实的床时不时咯吱咯吱地响,他听得愈发烦躁,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明天还去那个教室等她。
他所做的决定很正确,张曼曼很有默契地来了,她显然有备而来,装模作样一番,率先开口要了微信。裴源看得穿她的心思,却不认为她做作,反而觉得她扭捏得令人心动。
和张曼曼正式认识后,一切都发展得很顺利。他喜欢她的坦率可爱,喜欢她的开朗乐观,每每和她在一起,他都很放松,轻易体会到从未体会过的怦然心动。再在夜里品味着那些细微的甜蜜,每日都跟浸泡在蜂蜜里一样,甜滋滋的。
裴源没谈过恋爱,在他有限的认知里,喜欢一个人大概就是要竭尽全力对她好。他感觉这应该是真理,便一直往这方向努力,教她做题,努力寻找共同话题,陪她出去玩……一番操作下来,他察觉得出来,她对他未必没有想法。
他那时无疑是自信的,如果那个江某某没有出现,他还会自信下去。
偏偏那个人出现了,把他的自信彻底撕碎。埋藏在他心底的不安被彻底勾起来,他很害怕,害怕在乎的人忽视自己,害怕属于他的爱被夺走。
那时的裴源着实慌乱。
慌乱过后,他变得更聪明。他还没有得到她的认可,还没有成为她的正牌男友,似乎没有吃醋的资格。既然如此,大方一点好了。
他很大方,大方到能替别的男生转送礼物给心爱的女孩子。
他心里膈应,却也明白,张曼曼将江某某视为好朋友,尊重她的感受,比满足自己的占有欲更重要。
事实证明裴源是对的,张曼曼为他的委曲求全感动,逐步将感情投放到他身上。她望着他时,眼里的光芒越来越热烈,蕴含着青涩的爱意。
他欢喜极,可不安还没完全消除。他慢慢地靠近她,试探她的想法,总要绞尽脑汁地催她给个答案。然而张曼曼那叫一个纠结犹豫,非得拖上一个月,不然不给他答案。
裴源焦急万分,有那么一次想得太入迷,晚上居然梦到她和江某某在一起了,第二天,他的脸色阴沉沉的,为那虚无的梦境醋得不行。
他熬啊熬,熬到跨年夜。他寻思着一过十二点就要问她要个答案,怀着那样的心思和朋友出门吃饭,心里总七上八下的。
他想她应该不会拒绝,可是他又没来由地忐忑不安,生怕她觉得自己哪里做得不好,要抛弃他。
他就那么煎熬着,奇迹发生了,他和朋友去了火锅店,一眼就从热气里攫取张曼曼的模样,那叫一个雀跃,暗想这一定是命中注定。
裴源表面淡淡的,脑子里已经在幻想日后光明正大牵她手的场景了。幻想了老半天,还要故作不经意去瞄她,她还跟没事人一样瞟都不瞟他一眼,他看了几眼手机,也没有任何消息,别提有多失望了。
等她一有动作,起身拿酱料,他就迫不及待地凑过去。
裴源是有点难为情的,他倒贴都倒贴到家了,怎么她那样不为所动?他都有点气了。
没等他真的生气,张曼曼告诉他,她有念着他,他那气立刻灭掉,还一个冲动巴巴地贴上去跟她亲昵,最后过于激动,脑子一懵,把心事全数托出。
他紧张得不行,张曼曼却缺心眼,他赶紧按住她。努力在她泛红的脸颊上寻找到心动的痕迹,最终,听到那个肯定的回答,他的心终于安定了。
裴源乐得浑身暖融融的,搂住她,一低头,看见她发丝上的星点白色,发达的脑细胞格外活跃,飞到遥远的未来,畅想他和张曼曼白头偕老的模样。
那的确有点远了。
摆在裴源面前的,不是那么遥远的事。
他和张曼曼甜蜜了一段时间,现实的问题很快飞驰而来。他知道,他不该过于依赖张曼曼,那会给她太大压力。
他又控制不住自己,想时时刻刻和她待在一起,片刻都不分离。他如一个躺在沙漠里奄奄一息的旅者,渴求着只有她能给予的绿洲。
他本性里的霸道、脆弱、敏感接二连叁显现出来,有时他会怕张曼曼忍受不了他,有意掩饰,但他真的没办法,遇到某些事时,他还是会固执己见,即使知道她有她的理由,也要钻牛角尖和她杠。
幸好张曼曼生性豁达,机灵活泼,对他的性格很了解,最后都能用巧妙的方式化解两人之间的矛盾。对此,裴源感到无比庆幸,庆幸她对两人感情的坚定,庆幸她是那样温暖可爱的小太阳。
后来,一切都按最美好的方向发展着。
两个人即便身处异国,心也是在一起的,共同奋斗,相伴走过青葱岁月,在繁华的都市里相拥取暖,共同成长,相互陪伴。
岁月缓缓流淌,于裴源而言,张曼曼不仅仅只是他的爱人,还成了他一生最大的牵挂。她是给予他无私爱意的人,也是他的灵魂伴侣。
(以下是附加的轻松版番外)
哦,她还让他真正体会到亲情的温暖。
这要从女儿张靖斐说起了。
张靖斐出生前,裴源很忧虑,他的原生家庭是那个样子,生怕自己搞不来亲子关系,最后弄得彼此都下不来台。
待张靖斐出生了,他一直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即使女儿不到一岁,他也仍是跟她相处得很谨慎。
这种状态却没持续多久。
他越和女儿相处,越放松。渐渐地放飞自我,变成孩子亲妈和亲奶奶口中的宠娃狂魔。
张曼曼说过,他能和一个叁岁的孩子玩得不亦乐乎,真是很令人匪夷所思的一件事。
尽管是这样,他没有要改的意思,根本不觉得自己幼稚,很乐意跟女儿玩,讨孩子欢心的手段一套又一套的,带起娃来特别娴熟。
张靖斐也不会忽视她爸爸的悉心照顾,等长大一点,能给出反馈,便会心疼裴源了。裴源感动得不行,大半夜抱着张曼曼掉眼泪。
张曼曼摸摸他的头,接着毫不留情地呼呼大睡。裴源没有在意她的无视,很认真地感动着,心中充满了父爱。
次日,给还在上小学一年级的女儿请了个假,带她去隔壁的小镇摘草莓划船。
这只是个开端,往后的许多年里,他一直致力于维护父女情,享受难得的亲情温暖。
具体的表现形式有以下两种:
一,坚决捍卫孩子玩的自由。他常常和张曼曼“狼狈为奸”,将热爱学习、对数学如痴如醉的女儿拉出门玩。
其实裴源不是觉得学习不重要,他是觉得要劳逸结合。比起钻研那些书,培养兴趣,享受生活还更重要点。
而关于女儿对玩没什么兴趣这件事,他还挺奇怪的,悄悄跟张曼曼说过,“我们的孩子居然不喜欢玩游戏。”
毕竟,他们俩是办完事还能玩几局游戏的人呢。
二,给女儿打钱。裴源实现了当年的承诺,有在努力赚钱养孩子。
张靖斐小时候是富有的小女孩,长大后是富有的大姐姐,自己都数不清自己有多少财产的那种。
事实上,对于第二点,张曼曼有时是不太赞同的,因为他给得实在太多了。裴源却不以为然,他觉得成为合格父亲的第一步就是努力给孩子打钱。
张曼曼闻言,嘴角一抽,看他兴致勃勃的,便决定不妨碍这位好爸爸的发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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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宝贝女儿,收到爸爸的爱了吗?(立刻打88200000)
斐斐:爱你,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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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曼其途 补日常番外
对于张曼曼这个努力工作的社会人来说,f市的夜晚往往来得太匆忙,让她猝不及防。她总是很恍惚,明明不久前还能通过落地窗见到阳光,一眨眼,再见到却是万家灯火。
她闭目养神,静静休息了一会,又重新睁开眼睛,揉揉酸痛的肩膀。
她的双眼无神,可大脑仍专注放映着某个设计的建模,自动检查设计的不足之处。
只是想了半天,没有什么眉目。
张曼曼揉揉脸,提提精神,随后随意地瞥眼时间,心中一惊,居然要过规定的晚餐时间了。万一错过,裴源肯定会念叨到她耳朵起茧子的。她不敢耽搁,赶紧摸出办公室,开车回家。
其实这晚餐规定,两年前是没有的。这两年之所以会有,是因为张曼曼越来越热爱工作,常常自己一个人在工作室加班,工作到连外卖都忘了点。
裴源实在看不下去,跟她约定好,若是不出差、没有应酬或没出现其他特殊情况,晚上七点半之前一定要回家吃饭。
张曼曼原本要跟他用一用迂回战术的,谁知他还拿张靖斐来压她了,说是白天没时间管女儿,晚上多少要抽点时间陪陪孩子。
她也知道她这个妈就是一甩手掌柜。平时女儿的生活起居大多数由保姆负责,其余的大小琐事基本是裴源在管。大部分时间里,张曼曼在这个家庭里的作用就是让张靖斐知道她有个妈。
她的亲妈亲爸还为此事批评过她,张曼曼很发愁,他们这是不懂她在外面拼搏的辛酸。不过裴源一向是理解支持她的,不曾说过什么,横竖他没有创业,现在是企业高管,也不至于忙到完全抽不出照顾孩子的时间的地步。
所以,裴源一提女儿,她出于愧疚心理,硬是忍下了加班的欲望,同意他的建议。
张曼曼到家的时候,保姆正监督张靖斐吃饭。她环视餐厅,没看到裴源的影子,疑惑道,“小李,斐斐她爸爸去哪了?”
保姆还没说什么,张靖斐率先举起小手,手上握着的勺子上还黏了颗饭粒,她捏着勺子指指门口,“爸爸去接姑姑。”
说着,勺子上的饭粒掉了。她赶紧伸小短腿去够地,哼哧哼哧下椅子,机灵地弯腰用纸巾把饭粒给包好,又一颠一颠跑去丢掉。
张曼曼默默看了会,跟在女儿后面,趁她不注意,笑嘻嘻挠她痒痒。
岿然不动的张靖斐脸上渐渐现出破绽,跟毛毛虫似的扭来扭去。
母女俩玩累了,张曼曼直接夹着女儿胳肢窝把她抱起来。她很久没这样抱过女儿了,乍一抱难以承受她的重量,身形晃了晃,手撑墙才勉强稳住。
她心有余悸,天天看裴源提女儿跟提小鸡崽一样轻松,没想到都这么重了。
“妈妈,”斐斐向来镇静,被突然抱起来,也没有挣扎,稳稳地搂住母亲的脖子,“吃晚饭。”
张靖斐有神的大眼睛澄澈透亮,注视着张曼曼,看得她都不好意思了,她啾一口女儿的小脸,笑道,“听斐斐的,现在就吃饭。”
斐斐点点头,煞有其事地摸张曼曼的头发,说,“妈妈,乖。”
张曼曼忍俊不禁,抱她出去继续用餐。
张靖斐现在都是自己吃饭,拿着根小勺子一勺勺地挖,吃得像模像样,还会给大人们夹菜。吃完了也不吵不闹,两只手臂捧着水杯喝果汁,跟调皮完全不沾边。
张曼曼吃着饭,忍不住多看沉稳的女儿一眼。不知道是随了谁,小丫头打从出生开始就不闹腾。刚出生那会住了一周保温箱,回来后,别说闹了,哭也罕见,医生都说这孩子太淡定。
晚饭吃完,保姆要带张靖斐去洗澡,张曼曼想了想,她作为母亲,还是要意思意思的。于是自告奋勇,亲自带着张靖斐去洗澡澡。
奈何她没给娃洗过几次澡,最后弄得自己浑身湿漉漉的,唯有抱着孩子一起泡澡了。
一大一小折腾上一小时,终于穿着母女款小熊睡衣一同走出浴室。
此时还不到张靖斐的睡觉时间,她迈着小短腿出主卧,去自己的房间拖了只大熊玩具在偌大的客厅溜达一圈,然后上她的专属摇摇椅,趴在熊身上看绘本。
张曼曼看她的操作那么熟练,也就不盯着她了,拿着本最新的工业设计类杂志在看。
没翻两页,大门那传来动静,张靖斐和张曼曼不约而同抬头,只见穿着校服的裴瑶二话不说抛下书包冲张靖斐跑来。
张靖斐见了裴玥也开心,相差十二岁的姑侄二人相拥着笑成一团,还发出怪声。
可能是什么新新人类的交流方式吧。
张曼曼合上杂志,朝刚进门的裴源走去,问道,“怎么这么晚?”
裴源环住她的肩,熟稔地吻她,一吻终了,说,“开家长会。”
裴瑶比裴源小二十岁,这几年他们那便宜爹又非得腻歪地带着裴玥出去旅行,照顾妹妹的责任自然落在裴源这个哥哥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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