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曼其途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poissson
如此一来,以后跟那个谁对上的时候,他就可以用“张曼曼男朋友”的身份碾压他,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效果。
将《孙子兵法》运用得恰到好处的裴同学提议道,“我们再去逛逛吧。”
张曼曼也觉得一直坐着不动没意思,便同意了。
达成共识后,二人走出咖啡厅,一路逛到叁楼,虽然说的闲话不多,但是好歹不像刚开始那样各怀心事,气氛尚算融洽。
叁楼有不少小吃美食,正合张曼曼的意。一路走到头,她眼前一亮,顾不上跟裴源说,直接冲着长长的队伍跑过去。
裴源看着她飞扬的红色裙摆,感觉既无奈又好笑,没跟过去,在原地等她。
十分钟后,张曼曼回来了,她手上捧着一盒香喷喷的章鱼小丸子,那盒中少了一个小丸子,正是她嘴里嚼的那一个。她跟仓鼠似的,两颊吃得鼓鼓,还不忘叉一个递给他。
她咬着章鱼小丸子,没法开口说话,就用手肘顶顶他,再把小丸子举高,正好在他下巴处。
裴源一怔,他会错意,以为她想喂他。他有些难为情,但不好辜负她的一片心意,低下头,凑近小丸子,轻咬了一口。
张曼曼被他的动作惊得忘记要咀嚼,他的唇一张一合,漾着一层淡淡的粉。她立即联想到那樱花粉的果冻,滑嫩q弹。
她手中的竹签仿佛着火了,烫手得很。
裴源窥见她错愕的表情,同样一惊,可他没吭声,将错就错多咬两口,成功把一颗小丸子吞吃入腹,“好吃。”
张曼曼想解释,却不知如何开口。
裴源不想听她解释,聪明地带过这件事,“曼曼,走吧。”
张曼曼叉了个小丸子咬住,点点头。
不过,她很快便将这事抛在脑后,因为一款摆在透明玻璃橱窗里的游戏机套装把她吸引住了。
张曼曼当下心潮澎湃,指着它,十分心动,忍不住跟裴源说,“我要是买下这个游戏,一定会瘦得很快。”
裴源顺着她指的方向望过去,想起什么,扭头看看她,欲言又止。
张曼曼的眼睛都快黏在上面了,扒着玻璃说,“我在网上看到它很多次,一直想买,但是有点小贵,舍不得买。”
她终究是个普通大学生,虽说衣食无忧,但买几千块的东西,还是得好好斟酌斟酌的。
张曼曼碎碎叨叨说上好几句话,始终没能等到他的回应,以为他不玩游戏,说:“阿源,你不玩游戏吗?”
她说话时,唇瓣泛着光泽,裴源的指甲牢牢地按着手心,轻微的钝痛迫使极速狂奔的小心脏恢复正常,“我家有,你想去玩玩吗?”
张曼曼没完全听清他说的话,选择性地忽略“我家”二字,脸面向他,双眸发光,激动地连连点头,“好啊好啊。”
她热烈的反应出乎裴源的意料,他原本做好被拒绝的准备了,谁知她如此爽快。他存了私心,心中喜悦,当即趁胜追击,算算时间,道,“不如待会看完电影就过去?”
张曼曼仍未回过神,笑眯眯地点头,“好啊,去哪里?”
裴源说得很快很轻,生怕她拒绝,“我家。”
她的耳朵好使了一点,笑得眯成月牙的眼睛瞬间变大,“你家?”
裴源的心一沉,像只偷小鱼干没偷成的小猫,注视着她,试图让她回心转意,“我平时一个人住。”
张曼曼纠结的重点不是这个,她重复一遍,“你家……吗?”
那她岂不是跟他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了?
那,会不会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
张曼曼脑补出的奇怪事情和她的春梦重迭,她羞得厉害,难堪地捂脸,闷闷道,“会不会不太好?”
裴源抓住她的袖子,真诚地问,“你想不想去?”
张曼曼左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分开,露出两条缝,望进他的眸子里,里边有几分迫切若隐若现。
少年的真心总是浅显易见。
她受其蛊惑,犹豫片刻,应承下来。
放映厅的黑暗尽数散去的同时,张曼曼机械地吃下最后两颗爆米花。她还是不太能接受跟裴源回家的事情,方才一直盯着血淋淋的大屏幕思考拖延的方法。
毕竟昨晚做了春梦,今天就跟裴源关在一块独处。这事她怎么想,都觉得奇怪。
座上的人有序地离去,很快,厅中剩下她、裴源和坐同一排的一对情侣。
裴源拉拉张曼曼的袖子,他知道张曼曼爱看恐怖片悬疑片,压根不怕,所以倒没把她的出神当作是吓呆了,“曼曼,结束了。”
张曼曼几乎跟他同一时间开口,“我觉得我们可以先去吃饭。”
裴源闻言,眼神一变,似雨点在拍打沉静无波的湖面,多少带点阴郁,“你想吃什么?”
张曼曼一口气哽住,没说出话,裴源那双眼睛真是神了,“阿源,你别这样看我。”
他一脸无辜,不解道,“这样看你?”
张曼曼怕了他了,背往后贴,闭上眼睛默念咒语抵抗他的颜值攻击,“我想吃,我想吃,我想吃……不知道。”
她郁闷地说完最后叁个字,裴源没忍住,唇角微扬,直想伸手去揪揪她的脸颊。可怕的是,他的手很快,真的将想法完全实施。
待裴源意识到他犯了上次的错误后,讪讪地望向张曼曼。张曼曼皱着眉,下一秒,她的手伸过去,如法炮制,捏住他的脸。
两个人就这么杠上了。
张曼曼说,“我数叁二一,我们一起放手。”
裴源欣然答应。
“叁、二、一”
结果是,谁也没放手。
张曼曼笑着哼了一声,“我就知道你不会放手,快点放开,你好幼稚。”
裴源喜欢看她笑,眉眼间尽显温柔,他先行放手。
张曼曼没放,她得意道,“叫你欺负我。”
裴源倒挺享受她这种欺负回来的方式,没说让她放手,“曼曼,我做饭给你吃,怎么样?”
话音刚落,张曼曼立即松手,“阿源,你会做饭?”
裴源给她一个肯定的眼神。
裴源做的饭?张曼曼开始好奇了。
她天生是个好奇宝宝,耐不住好奇心的搓磨,更耐不住裴源殷切期盼的小眼神,最终,顺从地跟着他回家去。
曼曼其途 chapter17.照片
张曼曼屈服过一次后,还有挣扎的想法,可她再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拖延,不得不跟着裴源离开放映厅,直奔购物中心旁的地铁站,正式踏上去他家的道路。
裴源家离u大不算远。u大位于f市的b区,他家在d区,正好相邻。乘地铁的话,半小时就能到他家,而且是一线坐到底,无需换乘,十分方便。
不过,也有不方便的地方,直达他家附近的地铁线路是四号线,这一条线路直接连接b区、d区和f市最繁华的h区、g区。众所周知,b区和d区是发展得不那么好的两个区,h区和g区则繁华热闹闻名国际。这导致的后果是,一边房价相对低廉,一边寸土寸金,差距还是挺大的。因此,许多人会选择在b区、d区居住,去繁华的另两个区工作。所以,每到上下班时间,这条线路都会挤得水泄不通,十分可怕。
那种盛况,张曼曼有幸见识过几次。
这回她上了车,见到略显空旷的车厢,瞬间想起来,顺口道,“我上次五点多坐这趟地铁,都不是自己走上来的,是被后面的人推上来的。”
她的表情生动,裴源无法轻易地将视线从她身上挪开,他说:“嗯,挺挤的。”
张曼曼其实算得上是个敏锐的人,她觉得他的语气不那么自然,疑惑道,“阿源,你是不是不常坐地铁?”
裴源倒没有表现出半分尴尬,他的神情平静,说:“公交车比较方便,没有那么挤,而且我不常回去。”
u大校门口就有公交车站,地铁站在几百米开外的地方,认真说起来,确实是公交车方便点。
张曼曼不置可否,但这不是重点。他说他不常回家,还说过他不和父母同住,那他父母是不在f市呢,还是,跟他感情不好?不知怎的,她忆起第一次相见时,裴源那清清冷冷的模样,当时的他看着实在不像是个好接近的人。要不是那突如其来的意外一环接一环,她估计自己是没法跟他搭上话的。
可是,认真说起来,裴源的本性并不冷淡,他不是个会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人。她灿烂,他便会对她展现出热情,有时候还很没有安全感的样子。他像一个想吃糖又碍于种种原因不敢动手拿糖的小朋友,那些原因令他总是下意识地拒绝糖果的甜美。要想让他放心吃糖,必须得让一个心大的人强硬地把糖放到他嘴里。
张曼曼的直觉告诉她,这也许和他的家庭有关。她的直觉还告诉她,她可能就是那个心大的人。
这么一想,张曼曼莫名其妙地有点心疼,看他的眼神都变了,变得柔软。
裴源不明所以,被她这么盯着,不太自在,放在口袋里的右手紧张地揪着衣服布料。
一路上,张曼曼凭借她丰富的想象力脑补出裴源的身世背景,并时不时对他投去温柔怜悯的目光。纵然裴源对她的温柔有莫名的迷恋,却也抵挡不住她的这种眼神,好几次想开口问问她,都难以启齿。幸好这趟路途不远,两人很快就下车出地铁站了。
裴源家和地铁站隔着叁条街,张曼曼走了叁分钟就发现到他家了,还挺懵。
她环视周围环境,这是很常见的居民小区,看起来有些年头,灰色的楼墙显出几分破旧。但地段不错,交通便利,附近还有超市公园。
裴源把钥匙交给她,告诉她楼层和门牌号,让她先上去,他要去超市买点食材。
张曼曼捏着冰冷的金属钥匙,目送他的身影离去,不禁挠挠头,他也太信任她了吧。
无论如何,既然裴源信任她,她就要对得起他的信任。
张曼曼搭乘旧式电梯上六楼,那电梯门开关的时候,会发出奇怪的嘎吱声,而且停顿的时间挺长,她差点以为它坏了,都准备要按求助铃了。幸亏她想象中的画面没一个出现,稳稳当当地到达六楼,并且轻而易举地找到裴源家。唯一碰到的困难是,开门的时候那钥匙拧不过去,她来来回回试了好几种深度角度才把锁打开。
踏入裴源家,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玄关,玄关往里则是客厅。客厅的装修风格和这小区一样,有点岁数了,可室内明亮宽敞,一切物件都保存得很好,不仅不显老旧,还把老物件特有的温馨完美地呈现出来。
出乎张曼曼意料的是,角落里居然立着一架直立式钢琴。
她留意到那钢琴,还是因为她被吓了一条。风吹起钢琴上的遮尘布的一角,她看走眼了,看成一道一闪而过的白影,看清楚后仍心神不宁,索性过去掀个小角一探究竟。
掀开后,一排鎏金英文字体落入她眼中,她试着念了一下便知是什么牌子的钢琴了,这品牌的钢琴很出名,出名到她这种不碰乐器的人都知道,那么,可想而知,价格一定十分高昂。
张曼曼重新盖好遮尘布,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
沙发正前方是覆盖一整面墙的木架,中间留了一个很大的方形框装沉重的黑色老款电视机,其余的格子里摆的多是些纪念品和杂物。比较特殊的是左上角的一个格子,那里摆着一张照片。
她想着那应该没什么不能看的,便过去参观了一下。
那张照片里有两个人,一个穿着白裙子的长发女人,一个揪着女人裙角的小男孩。
张曼曼对小男孩的眉眼再熟悉不过,立即猜出他是裴源,女人是他的母亲。
裴源既然把照片摆出来,就证明他对母亲很有感情。不过,他的父亲呢?
门锁打开的声音适时打断张曼曼的思绪,她飞快闪到门口,朝手提大购物袋的裴源微微一笑,裴源望着活泼可爱的女孩,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他腼腆地低头一笑。她的笑似是能抵挡寒风,令刚刚被寒风吹过的裴源顿觉浑身暖融融的。
裴源没有忘记张曼曼来他家的目的是打游戏,一到家便放下手中的东西,带她进房间。
张曼曼难以置信地打量他的房间,这跟外面简直是两个世界。他的房间明显有重新装修过,走的工业风,整体色调偏冷,多采用黑和灰,给人以神秘、冷酷的感觉。装潢和家具的设计同样讲究,配合黑灰色系,呈现出多层次的变化,空间感十足。
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他的装备未免太好了,圆形工作桌上摆放着两台电脑和各种设备,工作桌左侧的大床正前方则是超大液晶显示屏,地上铺着舒适绵软的地毯,一看便知是打游戏时坐的。
张曼曼感慨道,“太豪华了。”
裴源见她喜欢,放下心来,“曼曼,我去做饭。”
她已经跃跃欲试,拿着游戏手柄准备操作,听到他这话,笑得跟花儿似的,连连点头。
裴源抿抿唇,垂下眸子,又害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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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还是要先铺垫一条线,所以,明天再亲吧。
曼曼其途 chapter18.爱的旋律
张曼曼待在裴源房间里玩了一局她心心念念的游戏,由于第一次玩,还不熟悉,从开始到输,只花了五分钟的时间。
她原先还想再来几句的,可她忽然想起那天的对话,好像是她信誓旦旦地说要裴源吃饭的,到头来怎么变成他做饭请她吃了?
张曼曼认识到自己犯下的错误,放下游戏手柄,两指撑着下巴沉思。
沉思时,她的眼睛盯着液晶显示屏下的小架子,里边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一堆书籍。
书籍?
张曼曼凑近,弯腰多看了两眼,才发现上面陈列的不是书籍,是唱片。她透过玻璃依稀辨认出几张唱片。由于她不通音律,所以认得出的唱片多是些电影原声唱片。最后面那张似乎还是她很喜欢的文艺剧情片的原声唱片。
她决意待会问问裴源,至于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去做饭。
张曼曼摸到客厅,被风格截然不同的摆设包围,恍如隔世。
她过去推开虚掩的厨房门,一股热气扑面而来,熏得她的脸迅速涨红。
厨房没有重新装修过,通风效果不好,而且管道该是老化了,崭新的油烟机也不顶用,狭小的长方形空间内,仍有烟雾缭绕。
张曼曼把厨房门打开,挥手驱烟雾,抛出她的第一个问题,“阿源,你家怎么只有你的房间装修了?”
正将筷子伸入油中试探油温的裴源乍一听到她的声音,还挺惊讶,过了会才说,“这是我小时候的家,我想留些念想,就只改房间。”
张曼曼能体会他的心情,她小时候经常回乡下住,对乡下的住所很有感情,她父母提出要卖那栋田园小楼的时候,她同样是死死拦着不给卖。
厨房内的烟雾散去不少,温度逐步下降,张曼曼终于有心情四下张望。但她向来是个没有定力的小色女,第一时间去寻找的东西是裴源的身影。
裴源对这个厨房的闷热程度很了解,很有先见之明地提前换掉外出时穿的那套衣服,穿上一件黑色短袖t恤,露出大半截手臂。
张曼曼不由自主地进行一番观察。
他的手臂看着就很赏心悦目,不会像一些猛男一样,大起大落,令张曼曼下意识想避开,也不至于过于瘦弱。手臂各部分肌肉的隆起都恰到好处,既能显出肌肉的力量,又不损坏美感。
有点想戳戳看。
张曼曼的手再度蠢蠢欲动,她小小地挪动脚步,离他仅有一步之距时停下。
她的目光锁定在他手臂上,清晰地看到覆在他皮肤表面的一层薄汗,增添了几分性感。
油温热了,裴源转身端鸡腿,差点没撞到发呆的张曼曼,他诧异道,“曼曼?”
“噢。”
张曼曼连忙往后退一步。
他端过裹好鸡蛋液和面包糠的鸡腿,一个个下下去,诱人的香味如成熟了的花苞徐徐绽开。
张曼曼吸吸鼻子,“好香啊。”
裴源为锅中的鸡腿翻了个面,回头对她笑了笑,见她跟只小馋猫似的,一动不动地凝视?鸡腿,唇边漾着淡淡的笑意,“你怎么来了?”
经他一问,张曼曼顿了顿,说:“说好了我请你吃饭的。”
裴源以为她忘记了,现在听她提起来,都有点不安,他的确是耍了小心机。这次变成他请客,那下次可以多用一次让她回请的借口,将她约出来。
幸亏张曼曼是个很有自知之明的人,她深知自己的厨艺并不好,除了蛋炒饭和泡面外的任何菜,她都不怎么会做,就没有逞强。她已经做好下次请他的准备了,只是她不太好意思又玩他的游戏机又让他自己做饭,“我做饭不好吃,下次请,今天我在旁边帮帮忙。”
这个,裴源挺乐意的,便让张曼曼帮忙处理虾,他安心做鸡腿鸡翅去了。
鸡腿复炸完毕,裴源将它们摆好盘,正要端出去,却见张曼曼对着一堆半死不活的虾龇牙咧嘴。
她抓着虾要剪它的长须和头上的小尖尖,那虾猛地一弹,她的手就一松,虾立即滑回去。
裴源看不下去了,“曼……”
张曼曼眉头紧锁,及时说道,“阿源,你家有没有酒,我让它喝点……让它无痛去世。”
无痛去世?
裴源实在没忍住,低低地笑出声。
一个小时后,在张曼曼坚持不懈的捣乱下,裴源做完一桌香喷喷的饭菜。
负责和虾大战的张曼曼早已饿得饥肠辘辘,迫不及待地上餐桌等裴源拿肥宅快乐水。
裴源搜寻了一番,遗憾地对张曼曼说:“我这个月没回来过,所以没囤饮料。”
张曼曼多少有点失望,还得有饮料才有那味儿,但没办法,反正白开水也不赖,还健康,便要说没关系。
她开口之际,一段回忆出现在她脑海里,放用来灌醉虾的酒的柜子里似乎有香槟,看着度数不高。
她跟裴源提起这事,裴源不想扫她的兴,又觉得那酒度数不高,小酌几杯喝不醉人,直接取来。
张曼曼浅浅尝完两小杯,和裴源聊起那些唱片,“阿源,房间里的唱片都是你搜集的吗?”
裴源倒酒的手悬在半空中,短暂地停留过后,他放好酒瓶,语带冷意,答,“有些是我的,有些是我妈的。”
她不是没眼色的人,看他这般表现,知道是碰到了什么禁忌词,目光一转,落到那架钢琴上,“那钢琴呢?”
裴源的眸子对上她的眼睛,她的眼底一片清澈,“是我的。”
“我看有张《海上钢琴师》的紫胶唱片摆得很前面,阿源,你是不是经常听呀?”
她敏锐的观察力让裴源愣了愣,随即,面部表情软和下来,“你喜欢这部电影?”
“喜欢啊,”张曼曼端起酒杯轻啜一口,“复映的时候,我特地去看了两遍。我特别喜欢the crisis和 playing love这两首曲子。”
裴源眸中的情绪十分复杂,她说的某句话似乎触动了他的心弦,“有个人………我也是。”
张曼曼眨眨眼,不知为何,她直觉那人是他的母亲,而且他并不是很愿意谈起这件事,她选择性忽略前半句,“那你一定会弹吧?”
既是说到共同爱好,裴源就能很快找回跟她相处的感觉,能想起眼前这个人是他喜欢的张曼曼,他暗自叹了一声,颇有些后悔,说话的语气很轻柔,“嗯,你想听吗?”
张曼曼双手捧着脸,一双大眼睛笑得弯弯的,洋溢着春日的阳光。
他看得恍神,倒没似前几次那样敛下眸子,大大方方地迎上她的眼神,轻轻一笑。
张曼曼觉得她可能喝多了,有点上头,犯困不说,眼前还冒着柔柔的白光。
被白光环绕的英俊少年朝她招手,他拍拍身边的位置,“曼曼,坐这里?”
张曼曼也没多想,紧靠着他坐下。坐定后,手上多了抹温热,她低头一看,他的左手手背不小心碰上她的右手手背了。
裴源也意识到这一点,连忙挪开手,他敢和张曼曼靠得近点,却还是不太敢碰她。
张曼曼没太在意,她吃了裴源太多豆腐,都习惯了。她的注意力都放在黑白琴键上,直到一双好看的手在琴键上跳跃,她的注意力才放到他的侧脸上。
她眯起眼睛,感觉自己发现了白光的来源,那是透过窗洒在他身上的月光,和初见那晚的月光一模一样。
爱的旋律缓缓流淌。
她逐渐失神,不知不觉间,鼻子几乎要碰上他的侧脸。
张曼曼单纯是困了,想找个枕头靠一靠。
可裴源无法不误解她的意思,她热热的呼吸洒在他的脖子处,他下意识缩,她又靠过去。
曲子戛然而止。
裴源的每一寸皮肤都在发烫,他侧身准备按住张曼曼的肩头扶正她的身体,她却在那刹那又凑近了一点,他避无可避,唇直接贴上了她柔软的唇瓣。
与此同时,张曼曼瞬间清醒不少,她瞪大眼睛,裴源则是一阵手软、发懵。
一分钟后,两人慌慌张张地分开,裴源站起身的时候还被钢琴的角磕到了。
二人像两只被蒸熟的虾,浑身散发热气,“那个……”
那个什么?
张曼曼按了按自己的唇,说不下去了,她抬眼偷偷地看裴源。
他背过身,不敢直视她,“我……对不起,曼曼,我不是故意的。”
她闷声说:“我,我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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