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迹在五岳大陆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宏乐
“你说吧,池仇又
不是什么外人。”宴菟儿的话,本意是池仇帮着锦局办了不少事情,出了不少点子,此时听起来,却颇为刺耳。
杨三儿一脸青寒,拱手说道:“小县主知道小子这鼻子有些本事。”
宴菟儿想起当时那条线索,那丝绒毛,火烧之后,杨三儿鼻子一闻就知道是河间所产的淄衣料,也忍不住夸赞一番:“是的,上次在汪王氏指甲缝里发现了一丝绒毛,横竖看不出什么材质,只那么一烧,三儿就闻出里面的玄机了,是河间官员所穿的淄衣料。”
听小县主这般夸赞,杨三儿腰杆不免直了几分。
池仇对奇能异士也颇为钦佩:“果然是高手在民间呀。”
“那棺材开了之后,我问到了一股子煤油味。”
池仇和宴菟儿都是眉头一皱,池仇更是问到:“当真”
杨三儿蔑然道:“我这本领你是不知,小县主可是知道的,虽然那煤油味并不重,但棺椁封闭两年,骤然打开,总归是腐尸、恶臭百味齐全,若不是我鼻子厉害,旁人未必能闻得出这煤油味。”
宴菟儿疑窦丛生,杨三儿既然以此邀功,显然他也发觉这里面必有蹊跷,若说大火之中,有煤油助燃,不是不可能,但大火过后,少量的煤油必定烧尽,整个宅邸都烧光的大火,尸体除了焦炭味,居然还有煤油味除非当时有大量煤油助燃。
“看来你有的忙了。”池仇脑中泛起一丝阴谋的闪念,拱手告别。
宴菟儿也收起轻视之心,领着杨三儿直奔敛房。
杨三儿见自己的话引起小县主瞩目,好生得意,此事姑且不提。
池仇在城衙,果然受到了城衙文书们的刁难,一个商家子弟居然使唤一个武家子弟做侍从,在他
第一卷 初涉河间 第一百三十六章 一颗象棋
池仇并未离开敛房,而是捂着鼻子问道:“有什么线索吗能查出谁故意纵火嘛”
宴菟儿转过身,此时的她也是白大褂、白口罩,手上沾着黑乎乎的东西,让池仇的胃泛起一股股的胃酸,察觉到池仇的异样,宴菟儿将手放下淡淡说道:“应该是谋杀,除了三个小孩,一个女婢,另外两人皆死在失火之前,她们嘴里和肺部并没有烟灰。”
果然如此,惊天大案。
“咦,你怎么说故意纵火难道你确定就不是失火”宴菟儿觉得池仇的话有些怪。
“看她的死状就知道是纵火啦。”池仇指着一句焦尸,这是李夫人的尸首,这尤小白不敢动手,宴菟儿只好将她摆在另一处尸床上,让尤小白进行后续的尸体处理,包括二次检查和缝合。
可惜尤小白实在太差劲了,尸首摆在那里,毫无进展。
“看她的死状,四肢展开,身子并无蜷缩,在火灾中,只有死人才会这种死状,一眼就能看出来吧。”池仇指着尸首说道。
虽然看不到宴菟儿的脸色,但那双眼睛里充满了崇拜:“白小尤,你看看,人家就算不解刨也能查明死因,你呢若是不能做这行,就赶紧的另寻出路,别在这里尸位就餐。”
尤小白已经吐的吐不出来了,只有一阵阵胃酸,勉力回答:“殿下,我确实受不了解刨小孩。”
宴菟儿白了一眼,方才他还说受不了解刨女人呢。这人哪有这么多借口和理由:“池大哥,别碰,你没带手套,小心尸毒。”
池仇此时已经走近那具焦尸,论心理素质,他还是过硬的,虽然也看不得剥皮断骨,但面对死尸,经历过那么多刑侦片洗礼,还算扛得住,尸体果然如同宴菟儿所说,内里还是新鲜的,也许因为没有氧气,甚至蛆虫都没有,焦炭般的外表,面无全非,看不出来任何有价值的线索,池仇指了指一具女婢的尸体说道:“这具好像没解刨完吧。”
宴菟儿打了个哈哈:“这是具婢女的尸体,想让他继续,他解刨不了,哎,不说了,白小尤,你负责收拾,我先走了。”可能觉得池仇没有任何防护,敛房里又不干净,宴菟儿打算提前离开。
“怎么,就这样不收尾不缝合”
宴菟儿讶异道:“需要缝合她们都死了,当时候放到棺材里,过几年都一样。”
池仇定了许久,说:“人死总要投胎的,全须全脚的付黄泉也是对死者的敬重。”
宴菟儿眼中散出浑浊的光芒:“嗯,知道了。”
回头对尤小白吼着:“你快点,人家都晓得这份工的奥义,你呢”
尤小白面有愧色,强大精神,上前帮忙。
“你这个就不解刨了”池仇见宴菟儿打算将方才那具婢女尸首缝合,忙问道。
“我已经检查了她的肺和口腔,都有烟灰,她是被烧死的。”
“那腹部呢”
“那还有什么好查的”宴菟儿有些疲倦,尤小白不顶用,她一个人要连续解刨六具尸体,顾及不过来,现在已经明确了失火案,是毁尸灭迹,一个婢女的尸体就算不是全检也没啥吧。
池仇也心疼宴菟儿的辛苦,但还是说道:“女子尸检,还是得查,尤其是有无生育,有无怀孕,说不定都会影响案件的思路。若是此女有孕,当时于情郎发生争执,引来李夫人或者另一个婢女,她情郎怕事情败露,从而杀人纵火,是不是有这种可能所以非正常死亡的尸体都要仔细检查,死尸不会说谎,只有活人才会。”说完,推了陷入沉思的小县主一把。
宴菟儿这才初如梦醒,点头称善。
池仇的话不但触动了宴菟儿,也触动了尤小白,他主动要求完成剩下的解剖,宴菟儿媚眼一扫:“还是你有办法,我说了他一下午了,他都不敢动手。”
其实这不是办法,只不过凑巧触动了尤小白的心罢了。
在宴菟儿的指点下,尤小白双手哆哆嗦嗦的剪开那具焦尸的皮囊,其实那已经不是皮囊了,碳化非常严重,尤小白手不稳,剪刀的刀锋又常触碰尸炭,数次剪偏,池仇看的感同身受,觉得自己被剖腹一般,也是龇牙咧嘴,不敢再看。
“看你说的义愤填膺,结果也是个胆小鬼。”
“那是两回事,好吧。”池仇反驳道。
白口罩里,宴菟儿鬼魅的一笑,放过了他。
“看,这是什么”
女尸腹腔之中,尤小白拿出了一个黑乎乎的硬物,很规则的圆柱体,显然不会是未消化的食物。
“洗一洗”
清水划过,池子里黑了一片。宴菟儿惊呼
第一卷 初涉河间 第一百三十七章 宴湖姑爷
池仇很不愿意成为捕快,可惜作为两世人,对事物的见识总归是强古人百倍甚至万倍。在宴菟儿眼中,简单说起来就是脑洞比常人要大。
池仇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头疼欲裂,看的出来宴菟儿对他很是崇拜,低语道:“现在案件复原,从何说起呢现场都没有见过。”
宴菟儿神采奕奕的说道:“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我曾查阅了此案的卷宗,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说着芊芊素手在茶杯里沾了点茶水,在桌子上画起了草图。
“咦,这不是一个失火案吗为何还有卷宗”
“当时李过就曾叫屈,说此事必有玄机,况且此案牵扯沛城李家,要知道沛城李家也曾是湖西一带的家老,若是太过草率,很容易引起纷争,这些年宴湖扩张太快了,归降的家门太多,有些真心归降,有些只是顺从,还有的只不过是虚与委蛇,伺机重振家门,所以此案还是让沛城衙门整理了一份卷宗上报,并且收录下来。”
“可依然被判定为失火案”池仇看了宴菟儿一眼,想说什么,却又闭口不言。
“你是想说此事牵扯甚广说不定宴湖、沛城官吏隐瞒了此事”
“具体此案脉络到底是什么情况现在还说不上,但可以肯定的是,有人想压制此案,否则以几个女子的死状,是不是烧死,即便不解刨,相信不止是我,一般查案经验丰富的人都能一眼发现异状。显然沛城查案的忽略了,这到底是那边办案人员经验缺乏还是有意为之,里面水就深了。”池仇想到这里有些不寒而栗,一阵冷风出来,不免打了一个哆嗦。
宴菟儿见了,一番柔情:“老板,快点,外面有些冷。”
“好咧,马上来了。”老板脸上笑的很甜,都说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宴菟儿虽然年纪不大,但从江南回来之后这半年,也是宴湖疫情最为泛滥之时,当时小县主就常救济百姓、照料病人,宴湖百姓都知道她为人和善又极为爱民,她在民间的声望比她那些哥哥姐姐们只高不低。
可惜小县主喜欢的工作太过匪夷所思,这些年宴湖城主利用儿女婚姻,创造了宴湖历史最大版图,成就了一番“传奇”,久而久之,坊间对宴家子女的婚事也颇为关心,常是茶余饭后的谈资,小县主的婚事呀,宴湖百姓比她着急多了,都想着哪个家门会娶这样的小县主,要知道现在宴湖几乎囊括了整个微山湖,就算最丑的宴二十一娘,都有人提亲,偏偏小县主到此时还无人问津。
为此宴湖城主曾放出话来,只要他小女儿同意,不管是贵族还是平民,都可以当宴湖城的姑爷。估计也是怕真没人提亲,到时候城主的面子拉不下来吧。
现在小县主跟一个男子同桌吃面,还如同小妇人一般张罗,老板看在眼里,热在心里,冷冰冰的小县主现在总算成小暖炉咯。
“客官,先喝点热酒。”老板娘拎着一个酒壶凑上来,美其名曰送酒,实际上是端详下这位“准姑爷”。
“不,不行,他受了伤,不能喝酒。”宴菟儿急了。
“哦这酒就是水酒,大冷天的爷们喝两杯没事的。”老板娘细细打量池仇,很满意的劝道。
“那你要喝吗”听到老板娘说道“爷们”,宴菟儿也不晓得咋啦,只觉得心头一软,认为自己不该帮“自己爷们”拿主意。刚问出口,心中又是一阵后悔,咋个成了“自己”爷们。哎,宴菟儿呀宴菟儿,你到底是怎么了冷风吹得脸蛋,愈发红润了。
“那就来点吧。暖暖身子也好,菟儿,你要不也喝点”池仇此时觉得空气中充满“暧昧”,可他还没想到自己已经成了“宴湖姑爷”了。
“来点,都来点。”老板娘心中一乐,这池仇虽然岁数大点,但男人年纪大,会照顾人呀,方才那句“菟儿”,她已经认定小县主跟他的关系不一般了,明日谁要到店子里吃面,她可有的事话题聊天了。想着给两人斟满酒:“你们都喝,我家的酒自酿的,顺口、滋养,喝完保准一个哆嗦,寒气都散咯。”
池仇干咳两声,他对“一个哆嗦”有着不比寻常的理解。
宴菟儿极少喝酒,小酒入喉,一个不适应,也咳了起来。
老板娘肥圆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诡吊的笑意:这小两口还真同步!
“我说,你把酒放下,别杵在哪里了,快过来端面。”老板面色
第一卷 初涉河间 第一百三十八章 小议失火案
见宴菟儿兴致寥寥,池仇只得停下脚步,一时间沉默下来,话题又转到案件上来。
“这个失火案,你方才说水……很深,莫非……”宴菟儿狐疑地问道。
池仇叹了一口气,此时此刻秋寒陡峭,想要花前月下不太现实,可现在美女在侧,此情此景也算是冷月如梦,骤然谈起血案,实在有些煞风景,不过还是思索一番说道:“是的,很显然沛城方面已经失控了,这个案子,不管结局如何,你都不要再插手了,只要上报给你父亲就可以了。”
“什么沛城失控了”宴菟儿傻了眼,她的阅历哪里会想到事态这么严重,低声地问道:“你是说沛城有一股势力”
这并不是池仇危言耸听,他在西域也做了多年五王子,在细亭部落逐渐壮大,吞并天山南北的过程中,留在被征服部落的管事大部分都是细亭勇士,这些人对待被征服者,充满了轻视,草菅人命、遇冤不报的事件,可谓层出不穷,池仇很清楚一旦这些治下出现案件,上位者的态度决定一切,沛城失火案,不管其中原委多么曲折,但纵火灭迹并不难查出,而偏偏没有,那说明沛城的官场必定出现了大问题,欺上瞒下也罢,故意粉饰太平也罢,失控是肯定的。
就好像他曾见过看过《洪武大案》,介绍过洪武年间,“开济的死囚顶包案”一样,这种案件面上似乎是刑部尚书开济一己贪欲收受贿赂,私下放了一个死囚,看上去很简单,事实上,意味着整个刑部的溃乱,绝非上位者以势压人,而是系统问题。
得有多轻视自己的属民,才会让这种刑事案件变成普通的失火案呀晏淬的功绩再怎么亮丽,也难辞其咎。最起码他对自己的衙署管控出现了大问题。
“你说沛城值守晏淬是你族侄淬是不是三点水加个卒。”
“是”宴菟儿掩口惊呼:“你的意思那女婢腹中的象棋是卒实际上是指认凶手是晏淬族侄”
“这还需要细细查验,比如这象棋是女婢自己吞下去的还是被人塞进去的。若是自己吞的先不说,若是别人逼迫她吞下,混淆刑侦方向的话,当时女婢未死,毕竟挣扎……”
“可人都烧焦了,再挣扎也查无实据呀。”
“划痕!”池仇解释道:“若是自行吞咽,喉咙食道都是软的,象棋不会受到太大影响,但若是强塞的,女婢必定挣扎,象棋上总会出现牙齿的划痕,我个人比较倾向于是女婢临死之前,自行吞下,当时大火漫天,若
是将象棋抓在手里,谁知道会不会被烧掉只有吞到肚子里,才能够保存这条线索。当然这还需要细致的检查才行。”
宴菟儿皱着眉,内心越来越感觉到不安,不由冷声问道:“这帮恶人,不得好死,我要去找晏淬问清楚。”
“都说了你不要再介入了,此事事关一方大员,只有城主才能决定如何处置。”
“嗯这个案件难不成他身居高位就法外开恩了吗”宴菟儿愤愤不平,小拳头握起来。
“我的意思并不是说城主会开恩,而是……”池仇耐心的解释:“这么说吧,若是晏淬贪图女色,强逼李过夫人,事发之后纵火灭迹,如果真是因色起意,倒还好说,一个笔吏就能将他提来。但若不是呢此案背后牵扯到贪墨、渎职、甚至欺上瞒下呢或者还有什么阴谋等一些未可知的因素,你若出面去盘问他,不是打草惊蛇你也曾说过晏淬执掌沛城十多年颇有民望,风评极好,可他的治下出现这种草菅人命的案子,是不是可以理解他的风评很多是假的呢若是假的,那他粉饰自己功绩又是为何正所谓大奸之人方大善,他所图谋的说不定并不是你我能够想象的。”
“他想造反”宴菟儿吃惊不小。
池仇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看了看四周才说道:“退一万步说,就算他不想,显然沛城官场存在一股藐视宴湖律法的势力,要查,也必定是你父亲先安排妥当了才能查,否则容易出乱子。”
池仇这也算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当年他父王帮他提亲,对回鹘部落百般之好,成婚之前一朝翻脸,可谓鸡犬不留,对这种大奸大恶之人实在难以用常理推断,这失火案前前后后到底隐藏着何种阴谋,谁也不得而知,最好的方式还是城主派特使前往,暗中查访,方能水落石出。
为何一个案子,会想的如此复杂,宴菟儿就好像不认识池仇一般:“你说的太匪夷所思了,一个案件居然有这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