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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姬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叶双
宠姬
作者:叶双

她真的不是心太软……呃呃,旁边有人在吐槽,

好友说,心不软怎么会在大街上为救个娃儿当起人肉盾牌,

挡住连皇帝都不怕、超嚣张的三王爷胯下快马,得罪权贵?

心不软怎么会替她没用的哥哥擦屁股,筹钱赔被他打碎的古董?

好吧,她承认自己就是看不下去、太爱照顾别人嘛,

话说回来,她一定跟这三王爷不和加相克,每次的祸主都是他!

她家穷得都快被鬼抓去了,钱没有,闺女倒有一个──她本人,

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既然要卖就先找那个“头”呗,

只是王爷居然不识货,当场拒绝她的自卖自夸,

想她也是称得上国色天香级的,换个市场还怕没人要吗?

果然,她即将在飘香楼的娇娘聚里公开拍卖,他后悔了吧,

来她家要她只准卖给他,不好意思,姑娘她不二卖,

他也真是嫌钱多,不卖他偏要买,宁愿当凯子以天价标下她,

风光娶回家当偏房宠幸,原来,他想气死那未娶进门的正妻……





宠姬 楔子
珠光气流窜,女人香四溢!
室内四周陈设了整排昂贵的酸枝木太师椅,墙上挂的无一不是当代名家的画作,处处彰显这里不是一个普通的地方。
更别提那些嵌在高处拳头般大的夜明珠,它们在黑夜中绽放出柔和却又夺目的光芒,不但驱走了一室的黑暗,更散发出无比的贵气。
房间不是空的,一群身著华服的男子,全都安静地坐在这充满魅惑气氛的空间中,在醇酒与美馔陪伴下耐心等待著。
细细点数而去,举凡在京城中叫得出名号的富商巨贾,今儿个都不约而同的齐聚在此。
人数不多,约莫十来个,但个个锦衣华服,行头配件无一不是在昭告世人他们的身家不凡。
可究竟是什么原因让这些人聚在这里呢?
事实上,能吸引这些不同凡响的男人齐聚于此的原因,也不过是简单的两个字而已—
女人!
今天是飘香楼两年才举行一次的“娇娘聚”。
飘香楼顾名思义飘的当然是女人香,但这儿可不是普通的青楼妓院,它可是每两年才开一次门,也只做这一天的生意。
卖的是清清白白的姑娘,个个容貌姣好、软语轻声,更特殊的是,这些姑娘卖的不是一夜,她们卖的是一辈子。
其实说穿了,“娇娘聚”就是这些有钱的大爷们挑选小妾的场合,而且“娇娘聚”里出现的姑娘不论容貌、才智,几乎都是拔尖儿的首选。
以这些姑娘的条件,就算要成为正室夫人,也是绰绰有余,但人生际遇各有不同,会在这里的姑娘,自有各种不为旁人所道的原因,才会选择来此卖身为妾。
既是两年做一次生意,客人当然也不会是寻常的客人,能进这飘香楼的大门,除了要有钱之外,也得要有点势。
也难怪京城中有点身份地位的男人,无不以能进这飘香楼的大门为傲了。
兴许是物以稀为贵吧!
每每飘香楼的“娇娘聚”开始筹备的消息一传出,总能成为那些有钱大爷们心中一个最重要的记挂。
听说今儿个飘香楼的嬷嬷们在四处搜寻之后,找著了四个各有不同风韵的拔尖美人,再加以训练成才容兼具的女子,准备在“娇娘聚”里让众家大爷将大把银子心甘情愿的页献给飘香楼。
一阵等待后,终于,轻柔的古筝乐音在众人的耳际响起,所有的人莫不聚精会神、引颈期盼。
在乐音缭绕中,次第走出四位盛装的姑娘,立刻引起在场的众人惊叹连连……
绝品啊!沉鱼落雁之貌、闭月羞花之姿、大约就是这样了吧,这般女子若是能成为自己的妾,今生也就无憾了!
现场仿佛一锅开始沸腾的热水,喊价声此起彼落热闹起来,但成为众人目光焦点的四个女子却完全不为这一切骚乱所动,眼光静静的落在虚无的远方,好似此时此刻被卖的不是她们……
随著时间的流逝,四人在轮番竞价后拍板定案,巧的是,买下这四个妾的正是京城里的四大首富。当然也不能只说是巧,毕竟要在竞价中获胜,没有傲人的财富是做不到的。
以绣坊起家的莫尚天买走了美丽的殷妩仙,以镖局起家的龙九买下了冷然的皇甫冰心,以船运起家的骆世杰买下了脸上总是透著一股憨甜的姬巧莲,至于看来温婉的段香浮则是花落有著皇室血脉的东方纵横。
四个既富即贵的男人摘下飘香楼用心调教出来的四朵名花—却是以妾之名,这样的结果教人欣羡,也教人忍不住的好奇这四朵花会发生什么样的故事了……




宠姬 第1章(1)
哒哒哒……哒哒哒……
策马狂奔的马蹄声错落在熙来攘往的街道上,本应被淹没,可是那由远而近的声响却开始夹杂著人们的惊慌尖叫,让段香浮不自觉地蹙眉眺望。
只见不远处一团尘嚣还不断往人群的聚集拢来,在一片惊叫与议论声中,她的眼尾不意扫著了一个扑跌在地的娃儿。
骤地心生不祥,娃儿似乎跌伤了脚爬不起来,一旁的大人们急著退开主道,根本没留意到娃儿,遑论扶他一把。
骏马的嘶鸣声愈来愈近,只见一匹昂然的马匹以著排山倒海之姿往她的方向急驰而来。
那娃儿也不知是摔疼了还是被吓到,无助地哇哇大哭。
糟了!
那小小的身躯不过那么一丁点儿大,要是被马蹄践踏,只怕一条小命就没有再活下来的机会了。
想也没想的,香浮也不知道自个儿打哪来的勇气,奋不顾身的冲上前去,双手大张地护在那娃儿身前。
即使非亲非故,就算连自己都有可能被踩死,她也不能眼睁睁的看著小娃儿死于铁蹄之下。
眼见那狂奔的马匹速度不减地就要朝著自己踏来,她自知躲不过,只好眼儿一闭,坚持地护在前面。
嘶—相距不过一个跨步,被倏然勒紧缰绳停下的马儿,高举前脚在半空中踢踏著,急促的嘶鸣不断。
“咦……”用力地拉扯著缰绳,东方纵横的眸中闪现著一股不耐,深沉而黝黑的双眸直勾勾地瞪著前方那个不怕死的女人。
“你搞什么?难道没看到爷儿我过来吗?”那口吻傲然得活像是全天下的人都该为他让路似的。
他的人骑在马背上高高在上,他的语气也是这样的。
香浮惊魂未定,发现自己和娃儿没事了稍喘口气,就听见对方不耐的语气,连声歉意也没,一抬头瞧见他那张狂的眼神,一股气就直往心里窜去。
这个该死的男人究竟知不知道他刚刚差点儿踩死一个娃儿啊?
向来温和的个性彻底扬火,她倏地水眸圆睁,弯身抱起被她挡在身后的娃儿,娇声怒骂—
“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差点儿踩死了这个娃儿?这儿是市集,并不是大漠草原,你在这儿驱马奔驰就是草菅人命!”
草菅人命
多么严厉的指控,东方纵横一听这话,两道浓浓的剑眉全皱在一块,深邃的眸子若有所思,他静静的扫了那娃儿一眼,然后耸了耸肩,伸手从怀中扔出了一个黄橙橙的金元宝。
“虽然我没真的踩著这奶娃,但却吓著了他,这锭金元宝就当做是补偿吧!”
他承认自己是鲁莽了些,那么他赔钱总行了吧!
“你……”
简直不敢相信,怎么会有人恶劣至此,傲慢至此。
“怎么,不够吗?”东方纵横以为她那横眉竖目的模样是嫌钱不够,于是眉一挑,转眼间,另一锭金元宝又落了地。
“你太可恶了,谁是在嫌银两不够啊,我只是要告诉你,你的行为太过恶劣,究竟是谁准许你这样狂妄的?你知不知道要是踏死了人,就算有金山银山也不够赔!”
拿出了惯常说教的口吻,那红滟滟的菱唇儿一张就是一长串的数落,她愈说愈气,到最后甚至伸手直指著东方纵横那俊挺的脸庞质问道:“究竟是谁给你这个权力在市集上纵马狂奔的,你……”
懒洋洋的模样,一副爱理不理的态度,东方纵横那薄抿的唇角往上一挑,意态闲散地说道:“当今皇上准的,你若有本事,就去金殿上问问。”
睨著她,他忍不住对这女人另眼相看,她看起来娇娇弱弱的,胆子倒不小嘛!
竟然敢就这么指著他的鼻子骂,这辈子她倒是替他开了例,以往哪个见著他的女人不争著向他施娇使媚的,只求他能眷怜疼宠,几曾有过女人会对著他这样叫嚣的?
深深地再瞧她一眼,但也只是这样而已。
“你……”皇上准的?好大的口气,他以为他是谁呀……
还没来得及开口回应,哪知他便以著叫人吐血的狂妄姿态,有力劲瘦的双腿往马肚上一夹,绝尘而去。
瞪著那快速消失的黑影,鲜少动怒的香浮简直就快要气炸了,此刻的她只恨自己没有飞天遁地的武功,要不然她一定追上去再多教训他几句。
“啧,刚才那个男人就是咱们当朝的三王爷,仗著皇上的疼宠就这么目中无人,唉……真是国之不幸啊,也不知皇上为啥总是这么由著他……”
窜进耳里的耳语让香浮知道了那个男人的身份。
原来,是皇亲啊!
难怪了。
唉,那就没办法了,这皇亲国戚哪是他们这些平民百姓能撼动得了。弯身,温柔地让怀中的娃儿下了地,然后拾起地上那两锭金元宝,塞入娃儿的衣服里,在人群中问著人寻找他的亲人……

夏日午后,唧唧蝉声绵延不绝,香浮习惯了这简单而脆爽的声音,并不觉得恼人。
那纤细如青葱般的十指一如往常灵巧地在算盘上穿梭飞舞著。
但秀丽脸庞上的一双柳眉,却随著那上上下下的珠子而开始往中间兜拢。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可能是这种数字才对啊!
这个家虽然已不如以往富裕,但是寻常的吃穿用度应该都还不是问题才对呀。
再说,她不过是离了家个把月去照顾要生产的妹妹,就算父兄再怎么会花钱,应该也不至于让家里的财务吃紧成这样才对。
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所不知道的事?
不行,她得要去弄清楚,要不然这回的麻烦就大了。
细致的脸庞上带著浓浓的忧虑,她霍地站了起来,还来不及走出书房,就见兄长气急败坏、脸色铁青地冲了进来。
“小妹,这次你真的得要救救我……”段聚宝一见到她就像是见了救命菩萨似的,一把紧紧的握住她的手,语气仓皇。
“大哥,你冷静点!”温婉地开口安抚,香浮掏出了袖中的巾帕,让兄长拭去额上那不断沁出的豆大汗珠。
呼!
段聚宝见到妹子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似的,七上八下的心跳终于得以缓了缓,他吐了一口大大的气。
“究竟出了什么事?”自家兄长这般慌乱的模样,香浮其实是屡见不鲜了,没有随著他的慌乱起舞,她沉静的问道。
“是……是……”话到了嘴边,段聚宝却开始吞吞吐吐了起来。
她脸色微沉,心底暗叫了声糟。
兄长这心虚的模样不同以往,她突然生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该不会捅了什么无法收拾的楼子吧?
“大哥……”
目光飘移、闪烁,段聚宝简直没有一丁点儿男人该有的担当,他哭丧著脸,支支吾吾的说:“我……我方才不小心砸了‘藏宝阁’里的一个珍宝。”
那东西可真是一个极品,要不是失手砸了,他还真想买回家好好的珍藏把玩一番。
唉!可惜了!
“什么珍宝?”听到兄长的话,香浮眼前仿佛飘过一群黑漆漆的乌鸦,头皮更是一阵的麻。
那藏宝阁可是皇城之中所有达官贵人最常流连的地方,里头的东西无一不是价值连城的。
打碎了一个,若是在过去家业兴盛时倒也不打紧,十个八个古董他们段家还买得起,可是以现在家里的处境,求个温饱都有问题了,拿啥去赔给人家?
望著妹子那凝重到了极点的脸色,段聚宝硬著头皮嗫嚅道:“七世腾龙。”
“你说什么”她一听只差没跳起来,激动到想一把掐死大哥。
“小妹,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把玩著好好的,突然间手一滑,就……”
段聚宝懊悔不已的频频抓头,不知所措的哭了出来。
“香浮,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可一定要帮我,要是连你都不帮我,就得准备为我收尸了啊!这藏宝阁是三王爷开的,那是真真正正的皇亲国戚啊,他若是要我的手脚,这城里头没人敢吭上一句……”
香浮眉心顿时一皱,怎么又是三王爷?
那日他嚣张狂妄的模样霎时浮现脑海,一时间不知该气这个总闯祸的大哥还是那个瘟神好。
见小妹迟迟没作声,段聚宝忽然身形一矮,双膝落了地。
“小妹啊,你真的得救救大哥,大哥保证……只要你救上我这一回,大哥以后绝对不会再闯祸了。”
本就是一个心软的女人,不然也不会为了这个家,迟迟不愿出阁。
大哥的迭声保证和心慌哀求的模样让香浮既同情又无奈。
不可能不管,但……五万两耶!就算将家里仅余的祖产全卖了都不够,她能怎么办?
“呜呜呜……”一见香浮面有难色,段聚宝干脆赖在地上孩子似的耍赖大哭。
香浮的耳畔响起了娘亲离世前对她的谆谆叮咛,她叹了口气,终于开口了。
“大哥,我会让你没事的。”
即使明知道这个承诺会让自己焦头烂额,可是她也只能屈服她这一生的宿命。





宠姬 第1章(2)
“你干么又答应他?”怒气沸腾的语气,简直比当事人还要气上几分。
“我能不答应吗?”一抹苦笑在香浮的脸上浮现。
“为什么不能?”怪叫著反问,邢雪湖就是不懂自己的闺中密友干么这么逆来顺受。
她那个哥哥一个祸闯得比一个大,完全不理会段家的财富早被他败光了。
“好,就算你要救,那我问你,你能怎么救?”以现在段家的财富,别说是五万两了,只怕连一百两现银都拿不出来。
“这……”讲到这个,香浮原本坚定的脸色浮现为难,昨夜她辗转难眠了一夜,却怎么也想不出一个好法子。
“看吧!这才是问题的重点,你没有五万两怎么救,难不成要卖了你自己吗?”
邢雪湖原本只是气极了才这么说,谁知道好友竟蓦地双眼一亮,头微低似乎在认真思考的模样。
“喂,你该不会是真的这么盘算吧?”
为了那只会闯祸的没用男人卖了自己,太不值了啦。
瞪著好友,邢雪湖那气势活像是在警告她,若是她敢点个头,她绝对要她好看。
“如果这是唯一能救大哥的方法,又有何不可呢?”
这邢雪湖不说还好,说了她倒是觉得这个方法可行。
“你疯了!”意识到香浮真的认真的考虑自己的“胡言乱语”,邢雪湖急得只想尖叫。
“你不常常说,女人家终归是要嫁人的吗?”面对姊妹淘激烈的反应,香浮倒是气定神闲得很。
邢雪湖还是想打消她那疯狂的念头。“好,就算是这样,你以为要嫁一个可以拿出五万两银子当聘金的大户人家很容易吗?”
“的确是不容易。”她赞同的点了点头。
“但并非不可能!”
“你不会改变这个决定了,对不对?”望著好友的模样,邢雪湖双肩一垂,语气有些挫败。
没有回答,香浮只是淡淡的叹了一口气。
邢雪湖低声嘟囔了句“可恶”,没再浪费唇舌,既然决定要“卖”,就想办法替好友找个好一点的买主就是,脑海中开始寻思好人选。
“城西的焦家没有刚好年纪的少爷……城东的方家个个粗枝大叶的也不适合……”
“你别再替我伤脑筋了,我已经知道该找谁了。”对好友扯出一抹感激的笑容,香浮阻止道。
从方才下定决心之后,她的脑袋早已经把所有可能的人都想过一遍了。
“是谁?”邢雪湖很好奇。
“东方纵横。”
“喝!”冷不防狠狠地倒抽了一口气,她一双眼睁得比铜铃还大。“为什么是他?”
东方纵横可是当今皇上的兄弟耶!像他那种人哪是像她们这种寻常百姓可以高攀得上的。
虽说以香浮的美貌与聪颖,做任何人的正妻都该是绰绰有余的了,但东方纵横……
听说他傲然自负,眼高于顶,有时连皇上都不看在眼底。
“我只是觉得……可以从他那儿著手试看看。”
能不能成功,她其实也没把握,可是,像他这种不按牌理出牌的男人,也许能理解她想“自卖”的想法……
想起他在街上丢下两锭金元宝的豪气,那股不把钱看在眼里的潇洒,当时虽然觉得很可恶,可此时却成为一种吸引力。
她需要钱,就是得找那种会撒钱的人。
脑海中浮现出他那张写满恣意任性的脸庞,她幻想著他睥睨著她,随手就丢下一堆银两……
花钱买下一个女人对他而言是常有的事吧!
总之就先从他那下手吧,若不能做到,她再另寻他途也不迟。

“我、不、要!”
毫不迟疑的,东方纵横直接拒婚,完全无视于皇兄在听到他的回答后,恶狠狠地瞪他一眼。
他不在意已触怒对方,依旧懒洋洋地恣意说道:“如果皇上这么十万火急的找臣弟来,是为了说这桩事儿的话,那么恕臣弟要告辞了。”
说做就做的脚跟儿一旋,还不等东方观云开金口,就打算迈步离去。
“等一下!”不气不气,不能气!
望著那张狂放肆的背影,东方观云在心里不断的压抑。
他真拿这个嚣张放肆皇弟没有任何的办法,倒也不是身为皇上的他还有治不了的人,真气起来,大不了把人拖下去砍了脑袋。
可问题是东方纵横这颗脑袋他砍不下去,也舍不得砍。
因为他很清楚东方纵横会这么嚣张放肆,那其实只是他的保护色。
当年年幼时娘亲为了护他这个太子周全,在恶人入宫掳人时,将年龄与他差两岁的东方纵横当成他交给恶人,他这弟弟也不至于过了那么多年颠沛流离的生活,也不会不再相信世间有情,毕竟连亲娘都这样对待他了,他又怎能再去相信谁呢?
也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每每看到他这种狂妄而不经心的模样,他便觉心疼和愧疚。
“皇上还有事吗?”虽然那一喝阻止了他的步伐,可是他却懒得回头,以大不敬的姿态问道。
“不管怎么样,你总得成家吧!”东方观云软下了姿态,放缓声调苦口婆心的劝道。
这几年,为了让他这个宛若脱缰野马的兄弟早日安定下来,他不知道费了多少心思,可偏偏人家就是不领情。
“为啥要成家?”一抹不屑的低嗤自东方纵横那薄抿的唇瓣轻率地逸出,更显他的不羁与狂妄。
“朕想,若是你成了家,有了孩子,或许就能安定些吧!”他的话语中饱含关心。
东方纵横冷哼了一声,对他而言是最遥远的概念。“那么,你又想把谁塞给我呢?是哪个大官之女,又或者是哪个找不到足以匹配的郡王之女?”
“你……”简直是有耐性被磨到没耐性,为什么他就是不懂,他这个哥哥并不想随便硬塞一个女人给他做妻子,他甚至不在乎那个能拴住他的女人有著什么样的出身。
他唯一求的只是—希望那个女人可以带给他这个皇弟快乐。
东方纵横又冷笑,不以为意的撇了撇唇,恣意地挥手说道:“随你的便吧!你想安排谁给我都行,只要那个女人愿意独守空闺,我不介意去成你这个所谓的家。”
他这辈子从来没打算沾惹任何女人。
如果皇兄真硬塞一个女人给他,他也绝对会大剌剌地将她晾著。
对他来说,女人是一种极度残忍又自私的动物,不管她们如何竭尽所能想要证明“爱”这件事,但到头来唯一能够证明的就只有她们的自私和残忍。
他的生命中最不需要的就是这个。
女人,玩玩便罢,他不想自找罪受的娶个女人回家供著,容忍她们的贪婪和卑鄙。
“所以你打算就这么孤孤单单的过一生,继续玩物丧志下去吗?”东方观云不认同的问。
“这又有何不可呢?”
双手一摊,东方纵横那轻乎的神情简直能让“佛”也发火。
摆摆手算打过招呼,不想再继续浪费时间的他脚跟儿一旋,直接走人。
“该死!”
东方观云望著那不曾回头的身影逐渐远去,他既气怒又挫败地低咒了一声。
究竟,有啥法子才能让他这个让人头痛的皇弟变得正常一些呢?

朱红色的大门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有些刺眼。
抬眼,香浮用手挡去那扰人的光芒,才能看得清楚大门上所绘那两尊栩栩如生的郁垒和神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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