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什么都有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星球酥
“吃什么吃,”陈啸之坏脾气地说:“你跟我走,我带你去吃东西。”
沈昼叶说:“……???”
“你干嘛?”沈昼叶使劲儿扯扯自己的手腕:“你管天管地连我吃什么午饭都管,你有毒吧?”
陈啸之脸上写满了愤怒与别扭:“吃个锤子——我不是说我带你出去吃吗?!”
沈昼叶抬起头看着陈教授。
陈啸之就站在她的面前,眉头拧着, 愤怒倾泻而出, 眼神里却都是不甘, 也正是那一瞬间, 沈昼叶忽然觉得这个陈啸之也挺可爱的——虽然不太好欺负,但是恍惚间, 这个成年的男人与十五岁的他重合在了一起。
他也许没有变那么多。
沈昼叶:“……”
她想了想, 小声道:“……疼。”
沈昼叶胳膊确实被捏得发白,但是远够不上疼的标准,更多的是因为她天生皮肉细嫩。沈昼叶这么说,只是想测试一下他的反应。
然后陈教授如触电般,松开了手。
“……”
陈啸之强撑着面子,却崩开了一块儿, 现出灰败的悔意。
来吃饭的学生操心着即将到来的阶段测试,外国留学生高声笑闹,万物野蛮生长,张扬又年轻。
长凳上,连最高的学历都读到了尽头的姑娘, 和已经拿到了学位的青年——他们青春不再,与朝气迸发的空气格格不入,却又和谐的像是他们本就属于这里。
十年前,我就想和他一起来这儿的。
沈昼叶抬起头,望向她十年前的初恋。
沈昼叶温温地道:“……这里人这么多,要带我出去吃的话也可以声音小一点的。”
初恋:“……”
沈昼叶笑了起来,柔和地问陈啸之:“那你要带我去吃什么呀?”
温柔夏风吹过沈昼叶的发间,光栖息在这姑娘长发中。
陈啸之表情一松。
“你想吃什么……”陈啸之说。
然而,还不待他说完,下一瞬间,坐在沈昼叶旁边看热闹的沈泽就悠悠然地开了口:“学姐。”
沈昼叶:“?”
沈泽将手机屏幕一锁,充满恶意地开口:“——学姐,你说走就走的啊?”
“…………”
“我好不容易见你一次,”沈泽自己给自己创造热闹,作精般道:“你居然就直接丢下我了。”
沈昼叶吃惊地转过头看向沈泽,沈泽不动声色地对她眨了下眼,示意她配合自己的演出。
沈昼叶:“也——”
沈昼叶努力给自己做了下心理建设。她不擅长演戏,连仔细一想都觉耳根发烫,双颊泛红。
“……也没有办法嘛。”她说。
沈小师姐揉揉耳朵尖尖,很努力地道:“反正我这几天都在国内,总有空的。”
沈泽两指撑着眉毛,挡住另一个男人的视线,对他姐眯起眼睛,神态充满威胁,甚至还攥了下拳头。
沈昼叶:“……”
沈昼叶小声说:“我们以……以后再约?”
沈泽:“——行。”
然后沈泽眉峰一挑,挑衅地看了陈啸之一眼——接着大方地伸手在沈昼叶肩上一拍,意味深长地说:
“学姐,我等你。”
……?
他要干嘛?
好姐姐沈昼叶困惑地眨眨眼睛,配合地说:“好鸭。”
-
一阵长风吹过,沈泽两手抵着自己的下巴,看着远处自己一手创造出来的饭后余兴项目。
正在离开的陈啸之隔三差五看沈昼叶的背影一眼,沈昼叶则像个一无所知的瓜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参与了什么演出,估计还在严肃地思考中午要吃什么。
沈泽:“……”
算了,从小就这德行。
不过沈泽的确感到了一丝久违的、搞事的快乐,和对进展的期待。
……甚至不亚于把自己的小女朋友画的小黄漫一张张保存到手机上,一个一个的记她的仇。
-
…………
……靠。
陈啸之开车带着沈昼叶回家的时候就觉得自己快被这个小混蛋给气炸了,沈昼叶还靠在他的车窗玻璃上呼呼地睡得人事不省。
“……”
除了睡觉还他妈会什么!
还会勾引男人,陈啸之想到这就觉得五内俱焚,心想那个狗男人到底是谁,长得还挺高的,生的也还可以——沈昼叶这个垃圾人,到底他妈的有几个啊!
他恨不得停车去捏沈昼叶的脸,把她捏得醒过来,捏得泪眼朦胧地求着说再也不敢了,哭着说我最喜欢之之了以后再也不出去拈花惹草了,男男女女猫猫狗狗我都不碰了——但是他细细一想,自己的确不在。
十年,是个长到恐怖的时间。
不是所有人都像陈啸之一样认死理,认准了一个人就再也拔不开步子,二十年如一日地追寻着对方的步伐,连一个儿时的承诺都记在心头,像是与他的人生血肉相连的藤蔓,又像另一颗跳动的心脏。
——沈昼叶永远不会是他。
陈啸之知道这一点。
她会遗忘,会重新开始,会爱上另一个人。
……像万千普通人一样。
陈啸之心里泛起一股无奈的、认命而习惯的酸楚,在等红绿灯的间隙看向熟睡的沈昼叶。
她睡在他的副驾上,两颊泛着玫瑰的色泽,眼睫紧闭,神态安心,和她儿时的模样别无二致,如同低垂的星幕。
陈啸之揉了下泛红的眼眶。
……无论怎么变,无论有没有过别人,无论在沈昼叶眼里陈啸之怎样普通——
……她都像过去一样,习惯他。
陈啸之轻轻伸手,将熟睡的沈昼叶脸上散落的头发微微一捞,掖在脑后。
接着他有点酸楚地一笑,回忆起自己在加州的雨夜中抢来的那一个吻,沈昼叶唇上还残留着一点甜蜜的味道。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被前男友吻过。
就他妈是个傻子。
陈啸之托起沈昼叶的下颌,望着她熟睡的眉眼,水红的唇。
他的指腹在女孩唇上一揉,那动作带着点儿狎昵——那其实是个很好吻她的时机,沈昼叶对他毫不设防。
可是陈啸之没有。
梦里什么都有 第132节
“……下次。”
陈啸之温柔而沙哑地承诺道:
“……下次。我以后不那么做了。”
-
他说完,长街的红绿灯还剩了足足半分钟。
陈啸之觉得沈昼叶脸手感不错,忍不住掐了掐,然后沈昼叶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地唔一声——特别的纯真无辜,然后动了动脑袋。
“……”
纯真无辜,不就是傻子么?
陈啸之面无表情,使劲儿捏住了傻子的小鼻尖儿,不让她喘气,还往上一拽。
沈昼叶朦朦胧胧,带着鼻音:“……呜……”
坐在主驾驶的、早就到了法定驾车年龄的、成熟可靠稳重的青年才俊——陈啸之陈教授,捏小青梅的鼻子捏得更紧了点,脸上写满了君子不报仇,但是老子小心眼,睚眦必报。
“弱智。”青年才俊恶毒地道:“弱智,快哭。“
“…………呜……”
-
沈昼叶又一次在车上一觉醒来,觉得陈啸之太可怕了。
他有毒吧,沈昼叶揉了揉差点睡落枕的脑袋,怎么一贴着他就想睡觉?小时候也这样,老被他莫名其妙安排得明明白白,睡得天昏地暗。
我这辈子都没在副驾上睡过……
沈昼叶:“……”
车库里光线昏暗,沈昼叶谨慎地看了拿着车钥匙的、神情相当道貌岸然的陈啸之一眼——他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看上去特别严肃正直,漠然地回望她。
他们进了电梯,沈昼叶对着电梯里的镜子看了一眼,发现自己脸上哪里不太对。
“……,”沈昼叶困惑地说:“我鼻子有点疼。”
陈啸之面无表情道:“怎么,给你割了?”
沈昼叶:“……???你能说出人话来吗?”
陈啸之反问:“那不然呢?”
“……”
这都是什么人诶?!
沈昼叶:“可我鼻子都红了鸭。”
然后她揉了揉自己泛红的小鼻尖儿,迷惑地问:“有点疼,不知道是不是过敏……”
陈啸之语气漠然:“可能是车上新风系统出了点问题,我明后天去4s店问问。”
沈昼叶又揉了揉有点疼的小鼻尖,小跑着跟上出了电梯的陈啸之。
他穿过走廊,开了家门,示意沈昼叶先进。
……
陈啸之已经将家收拾干净了,在她生病被迫卧床的时间内将阳台玻璃都擦得发光。客厅的沙发撤去了白布,落地窗外,晴空湛蓝如同镜面的海。
沈昼叶在沙发上谨慎地坐下,看着对面的书柜,忽然发现陈啸之这个人和她爸爸其实有点相似之处。
沈爸爸爱买书。
沈昼叶的爸爸几乎无所不读,而只有当把书积攒到一定程度才会明白,书是真正的奢侈品。
书不贵,可是摆放书的空间极其昂贵,在华盛顿也好在北京也好,都是寸土寸金。
因此,沈爸爸会利用所有的装修空隙——他在客厅里塞满书柜,将电视机嵌进书橱,将所有的空间都利用起来。买书大户沈奶奶如此,她儿子亦然。
这个习惯,自然随着血脉,延续到了沈昼叶的身上。
……而陈啸之居然也有这个习惯。
他的书架都摆到客厅了。
-
沈昼叶看了陈啸之的背影一眼,去书架上抽了本他买的annual reviews的2012合集——还是海洋科学类的。她坐在阳光金黄的沙发上,展开了那大部头的第一页。
……气候变化所影响的海洋生态系统。沈昼叶粗略一翻,觉得颇具可读性,便当成厕所读物,津津有味地读了起来。
陈啸之的声音响起:“喝药。”
沈昼叶没有抬头,自他手里接过泡了板蓝根的小马克杯,捧在手心,小小地抿了一口。
然后沈昼叶有点娇气地抱怨:”好烫鸭。”
陈啸之:“……先吁着,别喝进去。”
沈昼叶听话地点点头,捧着热乎乎的马克杯发汗,下一秒陈啸之在围裙上一擦手,坐在了沈昼叶的身边。
“感冒好点了?”陈啸之问:“还发烧吗?”
沈昼叶软软地道:“发烧的话我也不会出去了,我现在很惜命的。”
陈啸之:“这我没觉出来。”
然后他从围裙里找出地塞米松乳膏,说:“手伸出来,我给你抹抹蚊子咬的地方。”
沈昼叶唔了一声,无意识地伸出自己被蚊虫咬得泛起血丝的小胳膊,另一只手翻过一页她自己钦定的厕所读物,还是没抬头——大概率都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儿。
陈啸之:“……”
女孩子胳膊白皙柔韧,肌理滑腻——被花蚊子一咬便非常可怖,甚至还有鼓起的小水泡。
“怎么咬得这么严重,”陈啸之心疼道:“那蚊子太毒了。”
沈昼叶:“确实有点疼……”
他捏着沈昼叶的手腕,拧了盖,挤出地塞米松,给她上药。
陈啸之抬起头来,看见沈昼叶一头长发披在脑后,脖颈线条细致,耳朵泛着粉,拢在如鎏金的光晕里。
静谧至极,令人不愿打破。
……她令人想起四月梨花。
“……沈昼叶。”
陈啸之开口。
——可是正事更重要。
他按着女孩的手腕,给她揉着软膏,声音平淡说:“……回下神,过会儿再看,我得和你谈谈。”
沈昼叶一愣,从书本里抬起头来。
“我有问题要问你。”
陈啸之说。
第94章 他想起沈昼叶含水带情的眼……
-
沈昼叶一愣:“啊?”
陈啸之淡漠道:“就是字面意思, 我有问题要问你。”
沈昼叶小手指按在书上,坐在洒满金光的客厅,怔怔地看向他。
陈啸之道:“书先放一边, 要聊很久。”
沈昼叶听话地点了点头, 将期刊一拢, 朝他的方向靠了下,示意他说。
陈啸之:“我这几天抽空和周老师见了个面。”
沈昼叶一愣:“诶,周院士也想见我来着。”
陈啸之眉毛一挑:“哦?”
他审视地看了看沈昼叶,却一句话都没说。
沈昼叶凭着自己对陈啸之的熟悉,清晰地分辨出他如今对周院士有着敬仰之意——应该是和周院士聊得投机了。
尽管专业领域不同, 这一行中蝇营狗苟的人更不在少数, 可这些站在学科的顶端的老人, 天生地拥有着一种人格魅力——他们有着无时无刻不透露出来的, 对社会的关怀,和自内心深处涌出的责任感。
……还有一种难以言说的, 赤子般的心。
确实, 沈昼叶想。
她和陈啸之作为后辈,很难不崇拜周院士那样的泰斗。
“……那你抽空去见见他吧,”陈啸之不置可否地道:“周老师也和我说过,说自己是有很强的意愿,想和你……”
他犹豫了下,似乎在斟酌措辞, 最终说道:“……进行一场,conversation的。”
他所说的,是英文的‘对话’,conversation。这和中文的‘聊一聊’与‘对话’都不同,但也没有‘谈话’那样严肃正式的意味。
——介于这三者之间, 不正式,但是十分认真。
陈啸之吩咐道:“你和周老师约个时间。”
沈昼叶明白,这代表了周院士真的想见她一面的意思,严肃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一会儿就去询问。
然后陈啸之将这话题翻了篇。
片刻后,他求证般地说:“……你之前学业的确是有困难。”
沈昼叶想了想,放松地吁了口气:“……是。”
然后她笑了下,说:“当时吧,心里有点过不去那个坎儿。”
陈啸之:“……?”
“实话实说,我本科的时候,确实做过相关的研究。”沈昼叶说。
梦里什么都有 第133节
然后她对自己的导师,前男友和初恋,坦诚又温暖地道:“……不过当时遭遇了很多,很多挫折,所以心里很难接受。”
陈啸之那刹那表情微微一恸,问道:“什么挫折?”
沈昼叶暖融融一笑:“都过去啦。”
陈啸之坚持问道:“你还是得和我说说。”
“……我本科的时候真的是挺努力的,”沈昼叶回忆了一下自己本科的时代,温和笑道:“……最终得到那种……结果,可能无论是谁都会觉得冤屈。”
沈昼叶所说的是实话。
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最后自己的努力一无所值,像浸入水底的石头一般,最终连一个响声都没听到,这对几乎所有人来说都是疼痛的打击。
然后沈昼叶揉了揉手指,温和地笑道:“……可是,现在再以想起来,其实那些失败,已经挺无所谓的了。”
陈啸之十分隐忍地抿着唇,看着她。
“我已经想开了。”沈昼叶在阳光中,对陈啸之说:“至少那些挫折,已经不再困扰我啦。”
陈啸之似乎想说什么,可是沈昼叶眼睫微微一颤,又道:“要说那段岁月,有什么还让我十分难过的话……”
陈啸之:“嗯?”
“……就是,”沈昼叶带着丝酸涩,开口道:“慈老师去世了吧。”
——那是他们两个人,在竞赛时期就认识的老师。
陈啸之其实准备了很多安慰的话语,想要告诉她没事,无论发生什么都有我——可是当沈昼叶说完那句话时,他甚至连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陈啸之发着抖道:“……慈老师……?”
沈昼叶酸楚地笑了下,说:“——是。好几年了。”
“我去参加的葬礼。”沈昼叶道:“夏天,慈老师一辈子膝下无所出,停灵的时候我和我的师兄师姐们为他披麻戴孝,花圈排满了一整个走廊。”
陈啸之愣怔地看着地上晕开的阳光,沈昼叶赤脚踩在长毛绒的地毯上——这世上所有的阳光都环绕着她,而她眉眼温和又谦逊地垂下。
像是在群星中低垂的花苞。
——她都经历过什么?
陈啸之第一次真正地询问自己:生于四月的她,是否走过不平坦的山路,是否挣脱过荆棘的勾扯?
过去的陈啸之认为,沈昼叶是会招致所有与她接触的人的疼爱的。
可是陈啸之却渐渐发现,沈昼叶身上,带着伤痕。
……新近添上的,正在愈合的,愈合了的。
——女孩身上的伤疤和病痛。她陈旧的溃疡。她来办公室的习惯。她谈及自己时的神态——这一切,在她平静外表下已经露出被撕开的痕迹,露出遮挡下的,泛着红水的疼痛。
给她看病的、熟悉沈昼叶的师兄说,我一直听说她导师有点猫腻。
但是具体是什么猫腻,对方却浑然不知,毕竟隔院如隔山,袁医生连她导师叫什么名字都不晓得。
……我缺席的十年,沈昼叶经历过什么?
这个问题,在十年后的如今,被第一次,且正式地,贴在陈啸之的面前。
陈啸之知道,那一定浸透了他所难以想象的东西。
他只觉得眼眶酸胀发疼,望着沈昼叶的背影。
陈啸之道:“……你……”
“——你……”
两个人同时开口,十分默契地同时沉默。
陈啸之:“……”
“……”沈昼叶拧着自己的手指,为难地:“你先说。”
陈教授:“你先说。”
沈昼叶连忙推拒:“不不不,还是你先。”
陈啸之看沈昼叶都觉得在看小可怜,坚持地说:“还是你先。”
沈昼叶坚持:“还是你。”
“……你先讲。”
“……”
两个人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我……”
两个人同时开口。
“……”
他俩同时闭了嘴。
沈昼叶尴尬得脸都红了,一时也不知道如何跟他说,只得拼命用眼神示意陈啸之先放屁。
“……”陈啸之缓了许久,开口:“……我过几天和周院士他们约了个饭局,去外面吃饭,我请客,聊下我回国的一些事宜。”
沈昼叶:“唔?”
陈啸之道:“……你也跟着一起来?”
“……咦,”沈昼叶迷茫地道:“我一个学生,不太合适吧……”
陈啸之:“有什么不合适的?还有我还得打听件事儿——沈昼叶,你在国内的这个课题组,你在组里熟人有谁?”
沈昼叶一愣:“都挺熟的呀,都是我师弟师妹,我亲手带的。”
陈啸之散漫道:“那行。那个叫裴菁的女生呢?”
……裴菁?
沈昼叶都惊了下,这是她走得比较近的师妹名字。这还是她第一次被问到具体的人名,不过陈啸之问这个,是要做什么?
沈昼叶微一思索,诚实答道:“菁菁……算和我走得比较近的吧。”
陈啸之点了点头:“好,我回头去找她。”
然后他指头一点沈昼叶的杯子,道:“喝药,药凉了。”
沈昼叶抱着装满板蓝根的小水杯喝了一小口,呆呆地问道:
“……不过你要问她什么鸭?”
-
沈昼叶那句话问完。
她确实不知道陈啸之要问裴菁什么,明明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她,沈昼叶扪心自问自己的
客厅里暖融融的,风吹过她白皙细长的小腿和深红裙摆,她捧着真的只喝了一小口的板蓝根,脑袋上炸起两根毛。
“问她什么……”陈啸之眯起眼睛,思考了许久:“问她你肯定支支吾吾说不明白的东西。你这师妹应该不像你吧?”
沈昼叶充满冤屈:“我哪有说不明白!”
陈啸之恶毒地说:“没说明白过。现在不许说话了,还擅自出门跑那么远,长本事了你,喝完药滚回去睡觉。初三上学期期中考试语文作文24分的睿智不是你?”
“……”
作文写跑题拿了24分吃你家大米了?!十年前的语文成绩都成了□□利器了,陈啸之这个垃圾人——
沈昼叶气得耳朵都红了:“你凭什么翻我旧账?!”
陈教授:“就凭我知道。”
沈昼叶耳根泛红,盯着陈啸之许久,终于很心虚地冒出一句:“……那也不行鸭。”
声音软软的,还有点儿酥,像是在哀求。
这就他妈用上了。
陈啸之不为所动,面无表情:“为什么不行?沈昼叶我认识你这么久还不能有你一两个把柄了?”
“……反正就是……”
“是你个头——”
那一瞬间,两个人视线撞到了一起。
沈昼叶眉眼水濛濛的,头发披在脑后,漂亮得像一枝花骨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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