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作者:少寒)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少寒
尽管不是宋大小姐做的,受到恩惠的却无人不感激她,若是没有她,宋泰一家又哪来的银子买粮呢?
董谦简直快哭晕了,哭倒还是没哭出来,脸色苍白,气若游丝,握着夫人的手,“我心疼啊,可怜我那么多粮,我又没贪官府的粮,自己的粮被缴走了,连个名声都没有。”
董夫人打开他的手,“呸”他一脸,呵呵冷笑:“你不是说把银子都给我了啊?那么多钱哪来的?”
董谦:……别理我,我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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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昭半点也不晓得外面发生的事,这些天她就呆在这处宅子,大人有点忙,来去匆匆,相处并不多。
她每日里,跟着那两个七八岁的小姑娘,一个叫宋春,圆脸温柔,一个叫宋夏,爽快直言直语,三人一起熬粥。
这粥都是用大锅煮,煮好了会有人派给灾民。
站在熟悉的灶台旁,她曾经捡过无数次柴火。如今不用她捡柴火,三个人轮流烧火,另外两人做粥。
等到了后来,就干脆昭昭一个人做粥,那两小丫头跟着烧火。因着昭昭做出来的粥,同样的方法,总和别人不一样,好像更好喝。
闻到米粥的香气,宋春深吸一口气,忍不住眯起眼。
宋夏“哇——”了一声,“姐姐好棒啊,好香,我也要吃!”
昭昭忍不住笑了,很开心,眼睛亮亮的,给她盛了一碗粥。
煮了一天粥,傍晚昭平帝回来时,看到的就是一个还没来得及洗干净,灰头土脸的小姑娘。
灰头土脸的昭昭看到男人,惊讶“啊”了一声,而后垂下脑袋,“我,我先去洗洗。”
洗干净后,男人让她坐好,心疼看了一眼小姑娘掌心发红的小手,“做那么多做什么?不是有丫鬟婆子吗?”
昭昭不好意思抓抓头发,“我也没什么事,就想多做一点呀。看到其他人都在忙,多一个人就能做快点,让更多人不饿肚子啦。”
饿肚子超级难受的,会饿得睡不着觉。
哪里还缺着她这点功夫?
昭平帝心想,不过想到小姑娘名声传了出去,以后迟早会传到京城,小姑娘又不擅长说谎,回京后说不准有人拿这个套她话,如此做点事,想来小姑娘便不会心虚了。
诸如此类方方面面考虑,着实煞费苦心。
见男人没说什么,只管专注朝她瞧,昭昭撇过脑袋,磕磕巴巴说:“我,要不,我再去煮一锅粥。
第61章 . 回村执念消散
小姑娘在躲他。
昭平帝清晰意识到这个事实。
他微微眯了眯眼, 不知道在想什么。
昭昭被看得紧张打了个嗝,慌慌张张捂住了嘴,眼睛瞪圆了朝男人看。
昭平帝失笑。
箫容景心情却是极好, 多日来积攒的郁气散了许多。
纵使有了之前对方言语的暗示, 知道这个前世的自己迟早会离开, 眼睁睁多看一天小姑娘和那人相处,任谁也无法平静。
他眯了眯眼, 透明魂体的表情和昭平帝如出一辙。
昭平帝解开自己的大氅, 替小姑娘披上,修长的指节灵活系上带子, 一边道:“回去睡吧,让丫鬟给你点灯,路上仔细走。”
昭昭愣愣抬头, 余光瞥见外头天色已晚, 寒风喧嚣声隐约可闻,咬了咬唇,“大人现在要出门吗?天晚了,很冷很冷的。”
大人的大氅和暖和, 昭昭摸了摸毛绒绒的领子, 眼中带着一丝愧色。
昭平帝淡淡道:“是啊,你想去熬粥,不是想躲着我?也保不准我想错了, 淼淼觉得可对?”
男人语气温和极了, 这种持续的平和, 如海波般沉稳的情绪,在箫容景身上是很难见到的。
归根结底,一个因为太在意, 情绪不稳,疑心难平,一个长久的失去后,更加随和宽容,与生死相比,其余都无足轻重了。
昭平帝没有刻意掩饰,就算被小姑娘察觉,也不会做另一人的替身,就算那人也勉强算是自己。
昭昭不好意思垂下了脑袋,抓着男人衣摆摇了摇。
她也不知道为何,对大人好像有了一丝陌生感,又有些熟悉。
硬要说,大概是久别重逢那种?
以她这个脑袋瓜子,自然想不通,不过顺着直觉来罢了。
如今男人往后退了一步,昭昭又是羞愧,又是心虚,还有一丝心疼。
她仰起脸,认真说:“没想赶你走,大人我保证。”
“那淼淼就和我一起回去吧。”说完唤了丫鬟进来,几个丫鬟提着灯笼在两侧引路,路上照得亮亮的。
其他人在场,昭昭更说不出口了。两人一道回了屋,昭昭莫名紧张在屋里转圈圈。
洗漱完后,昭昭便听到床那侧传来男人的声音。
“来,睡。”昭平帝坐在床沿,向她招了招手。
刚说完,手臂肌肉痉挛。
知道是谁使坏,昭平帝眉间露出一丝痛色。
外室(作者:少寒) 第80节
小姑娘被男人脸上的痛苦唬了一跳,刚跑过去,被人揽住了。
耳畔传来低低的轻笑声,“好了,睡吧。”
下一瞬,昭昭就被塞进了被窝,只露出一个头发乱翘的脑袋,被窝里还有一个暖暖的汤婆子,一点也不冷。
融融的暖意引来了睡意,没一会,昭昭便睡着了,睡得正酣,脸色微红。
昭平帝没睡,静静守着她。抬手触向小姑娘的眉间,没贴近,只沿着眉眼的轮廓轻轻描了描。
箫容景也没说话。
这一刻,两人的情感奇异达成了共鸣,五感共享,情绪相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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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昭昭的煮粥生涯结束了,要走时,宋春和宋夏两个小姑娘依依不舍,昭昭也舍不得新朋友,吸了吸鼻子上了马车。
邹县长宁村。
近些日子,不过短短几个月,村里就发生了一件大事。
在长宁村呼风唤雨的宋家竟然落魄了!
宋家在长宁村威望很重,主要因着宋家在县里关系不浅,背后有人,自身也有资产。
平日里,高高在上,但常会雇村里人做工,碍于钱财,十分不满也减了七成。
但在村长一事上,长宁村大多皆不愿被外来者把持。谁知就在对方要拿到村长之位,尘埃落定时,村长一职又落到了田家手里。
田家上数数十代都是长宁村人,期间几任村长皆出于田家。为人公正厚道,无人不服。
田家应了村长一职后,宋家仿佛走了背运。
先是在县里的靠山倒了,后又家里被土匪劫了,再又有官府说宋家侵占田地,罚了不少银子不得不变卖东西。
如今守着个大院子,最值钱的大概也就这个了。
宋家大院。
宋向东搓了搓手,一脸难色,“娘,咱家小子束脩不够了。”
宋向东妻子姚氏站在丈夫后面,掐了他一把。
宋向东嗫嚅了几下,“要不把咱家的房子卖了?以后再盖个小点的?”
宋老太眼神如刀,一双吊梢眼凌厉剐了一眼这挑拨的大儿媳。
“房子卖了?”宋老太冷笑一声,“咱家丢不起这个人。你去和袁家说,婚事作罢,东西全退回来。”
姚氏大惊出声,“娘!不可!”
袁家家贫,独子善读书,一直以来宋家给了不少助力,如今已经考上了秀才,这一桩婚事极好,以后四丫就是正经秀才娘子,怎么能说不做就不做呢?
宋老太撇撇嘴,“要儿子还是要丫头,你自个选。近日有贵人要来咱村子,让四丫去伺候。”
姚氏眉头紧锁,心中已然动摇,闺女她也疼,总抵不过能撑起门户的儿子。
再听到后面一句,立刻转忧为喜。娘眼界高着呢,能让娘看上的,该是什么样贵人啊,四丫能当个妾室,也是穿金戴银,享不尽的福气了!
正在门外偷听的四丫惊讶差点出声,她捂住嘴蹑手蹑脚回了屋子。她本就有点嫌袁家家底不好,就算当了秀才,又不能做官,有的秀才考了一辈子也考不上举人,如今砸下大运,她定是要搏一搏。
这天,一辆马车驶入长宁村,径直向着村子边缘的山脚下驶去。
长宁村两面围山,山脚土地贫瘠,离村又远,是个再荒凉不过的地方。
直到一个月前,有人在村中买地,山脚那一大片荒地,连带着后面那座山,全都被买了下来。
有了这笔银子,除了宋家,其余人日子都好过了不少。
不过短短数日,那片荒地便建起了宅子,四周用最好的青砖砌起高墙,让人无法窥探。
马车缓缓停在宅子门口,村民们都看热闹围了过来,不敢靠近,远远瞧着。
只见那车夫掀开帘子,放下脚蹬,率先伸出帘子的是一双如玉的手,顶着东珠的绣鞋轻踩脚蹬,出来的少女带着帷帽看不清容貌,隐约可见国色天香,扶着车架矮身弯腰下车。
所有人情不自禁屏住呼吸,不敢惊动眼前与他们隔着天堑的姑娘。
人群中的宋老太留意到那位不太起眼的青年,唇角笑意加深,不枉她费了那么多钱财,这位公子看着不显山露水,她曾在上京当家仆,见识多,眼力不是这普通村民可比的。
至于那位姑娘,能来这的想来以后也不会成为什么主母。
四丫宋香揪了揪帕子,自从顶在她上头那个贱丫头走了,她就再也没受到过这种忽视了。
她如今是长宁村最最好看的姑娘,之前有那贱丫头在,那些人表面说她傻子,背地里都暗暗讨论那傻子好看。
再好看又怎么样,还不是个傻子蠢货。
昭昭下了马车,她如刚出生的雏鸟般,抓着男人的袖口,亦步亦趋。
真正到了这个时候,好像也没想象中的怯。
其余人好似只将她当做一个陌生人,隔着帷帽,视线和那曾经的噩梦——宋老太对上,宋老太露出一个谄媚的微笑。
昭昭一怔,飞快移开视线。她抿了抿唇,有点欢喜,又有点酸涩。
宋老太也没那么强,曾经压在头上的大山,如今化为一丝飞灰,静静落在角落里。
不相认,不存在,陌路人。
这一丝奇妙的感觉席卷了她的内心。
昭昭不再刻意挺直脊背,彻底放松下来,在男人温和目光的支持下,她松开了像小孩子一般攥住男人衣袖的手。
那次之后,箫容景与昭平帝两人五感共享,情绪互通,箫容景很愉悦,愉悦小姑娘明白了他的心意。
宅子的大门关上,众人如梦初醒。
“诶呦,我就没见过那么好看的姑娘,也就当初宋家三丫好看得紧,谁知道命苦,不知道被卖到哪去了。”说话大婶一点也不避讳宋家人。
在场的宋家人全都脸色尴尬。当初有远地富商来买人,出价很高,不过是个丫头片子,舍就舍了。
宋香脸色更是尤为难看。
宋老太咽下了这口气,对着田村长说:“田村长,这贵人初来乍到,对村子也不了解,让咱家四丫头去领着看看吧。”
田村长皱了皱眉,目光打量了一下宋老太,又看了一眼宋香,宋香确实和村里别的姑娘不一样,穿得好看,长得秀气,又认识一些字,是个合适人选。
心底这么想着,到底没一口答应,“看贵人怎么说,若是贵人要人,宋香可以去,若是没说,就别闹出什么幺蛾子。”
几个婶子看着宋家笑成一团,嘀嘀咕咕说着话。
“这宋家真不要脸。”
“上赶子送闺女,还好不是咱们长宁村本地的,丢不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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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
“听说了吗?那宋家丫头丢人丢大发了,跑到山上追男人去了?”
“嘶,贵人不会看上她吧?”
“这哪能呢?谁不长眼看上她?被直挺挺丢了出去,下山踩着陷阱,脸划破了,衣服破了,还是村里二流子发现把人从陷阱救了出来!”
“这抱了抱了,衣服还破了……”
“听说又去扒袁家的婚事,袁家又不傻,啧~”
山上。
昭昭随着大人,几天里游了近整座山。
她对这儿很熟悉,从小经常来捡柴火。尤其有一处,尤其熟悉,记忆中却不曾来过这个山洞。
昭平帝拨开掩住山洞的杂草,亲力亲为清理着山洞。昭昭在一边帮忙。
男人做要使力气的活,她便在一边打打下手,一时之间,两人都出了些汗。
收拾完,昭平帝席地坐在荒芜破旧的山洞里,昭昭挨坐在一旁,不知为何,心中的熟悉感越来越强。
她来过这处吗?昭昭摸了摸山洞凹凸不平的石壁。
好像曾经有过什么……
小姑娘的眉间带着一丝困惑与新奇,好奇四处打量着,男人唇角不由露出一丝微笑。
这笑不巧被昭昭看到了,她嘟了嘟嘴,“大人,你笑什么啊?”没有什么好笑的,大人这样笑,总觉得在笑她。
昭昭鼓起脸,男人笑得愈发恣意。
“想知道我在笑什么?”
“嗯,想啊。”
“靠近点,告诉你。”男人声音蛊惑。
昭昭身子前倾,凑近了些。
暮色渐沉,暮色晕黄的光晕带着暖意。风停了,悄然无声。
昭平帝压低声音悄悄道:“朕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个小姑娘快死了,朕去了,但去晚了。”
说完微微一顿,浅浅一声喟叹被暮色吞没,男人眉眼平和,含着一丝寂寥:
“昭昭,孤来了。”
这一句仿佛带着一丝离别的珍重意味,向前世划了一个句号。
而后含笑在小姑娘的眉心轻轻落下一吻,一触即离。
昭昭震惊极了,瞪圆了眼。
太、太子?梦里那个很好的太子,死前揽住她的太子,就是大人吗?
就算是个梦,但梦里的大人也从来没抛弃过她吗?
昭昭以为自己没把那个梦放在心上,可是……为什么会那么高兴呢?
小姑娘眼眶微红,泪眼朦胧。箫容景轻轻拭去小姑娘眼角的泪水,语气笃定:
“他不曾想放开你,本王更不会放开你。”
所以,别哭。
再哭本王就要生气了。
外室(作者:少寒) 第81节
会很气的。
第62章 . 渊源登基
男人的吻轻细落在她的眼角, 又痒又麻,昭昭打了个哭嗝,哭不下去了。
心底仿佛落空了一小块, 又慢慢被更多的填满。
男人停下了动作, 牵着她绕着山洞慢慢走, 昭昭的情绪渐渐平息下来,情绪稳定后, 后知后觉涌起了一丝不好意思。
她又不是小孩子了, 还总会哭鼻子。也不和大人说话了,目光只望周围风景看。
暮色下, 树影朦胧。这两日天气晴朗,不曾下雪,地面干燥, 下山的路走得很顺。
待她走累了, 箫容景背起她。昭昭趴在他背上,眉头轻轻蹙起。
呼啸寒风、大雪封山……脑中莫名闪过这个画面。
还有那个山洞。
“大人,我以前可能来过那个山洞。”昭昭不由将自己怀疑说出口。
是。来过。
只是原来要找他的笨蛋迷路了,撞到了石头还把自己磕傻了。
一因一果, 当初小姑娘因为他傻了, 后来他因着小姑娘的懵懂,求而不得,心扉煎熬。
箫容景这样想着, 却什么也没说。若有一天小姑娘自己想起来才好。心底不是不遗憾。
休息了一会, 昭昭要下来自己走。
大人又不像屠夫那样壮壮的, 累坏了怎么办?
箫容景莫名觉得小姑娘的眼神不对。小心的样子仿佛他下一秒就要倒了。
“过来,我抱你。”
昭昭连连摇头。
昭昭到底没什么心眼,没两句话就被男人套出了心底所想。
箫容景有些气有点乐, 心又有些软。也不管小姑娘如何扑腾,抱起了她。
耳边低语:“本王力气够不够,淼淼难道不知?”
大人的语气好奇怪,和平时不一样……好像……昭昭说不出来,脸却是红了。
她娇娇揽住男人的脖子,柔软蹭了蹭,特别有道理安慰:“大人,你力气不是最大的,也很厉害了!”
“屠夫是杀猪剁肉的,大人可以抱我,当然不一样啦。”一脸能和猪相比很骄傲的样子。
箫容景:……
男人咬了她一口,“下次再胡说——”说到这顿了一下,往常那些惩罚思来想去也说不出口,到时候小姑娘不高兴了,究竟是罚她还是罚自己?
昭昭眼睛一亮:“胡说什么?罚什么?”语气跃跃欲试。
“等本王想好了,再告诉你。”
昭昭失望缩回脑袋,罚写字,现在她才不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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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镇国公府。
镇国公收到飞鸽传信,将字条递给自己的大儿子。
宋季青看完后,深吸一口气,激动站了起来,差点撞落桌上的茶盏,“是、是宝珠要回来了?”
“院子不知有没有安排上忠厚可靠的人手,是不是要再打扫几遍,这么多年的东西全得补上……”
这个一向沉稳的大儿子语无伦次,啰里啰嗦的样子,简直让镇国公没眼看。
“这事那边稳妥了,出身来处晋王也办妥了,如今可以把这事告诉你媳妇,后院那些事你就别掺和了。”
世子冷静了点,听了镇国公说的话,心底突然有点不是滋味。
什么事情晋王都办妥了,全在他掌控之下,镇国公府竟然什么都插不上手。
好在宝珠可以回来住上些时日。
镇国公看出了儿子想法,淡淡道:“这事你就别多想了。晋王这么安排,本就不想让宝珠和镇国公府有太多牵扯,最多也是嫁过去前,能呆上几天。”
“多备点嫁妆吧,我打算把私库分了,七成给宝珠,这些年委屈那孩子了,剩下的等我百年后按规矩分掉。”
“还有那个丫头,打发出去吧,找个亲事打发远点,按庶出姑娘的份例嫁出去。”
镇国公不是不高兴找回孙女,但知道时过境迁这个道理,现在补偿又怎么真能补偿完呢?
况且造孽的就是他的发妻,他也有疏忽不查之错。
是是非非,也都过去了。镇国公也无意深究。
镇国公几番话下来,宋季青的一腔热情瞬间被浇灭,被点醒后,也不由心生叹息。
后院。
宋王氏正在绣花,不到一炷□□夫就扎了好几次手指。
寻芳在一旁看了,取走针线,取了药膏一边涂一边絮絮叨叨:“我的好夫人,姑娘不愿出嫁,您也不能这么折腾自己,等到时候恩科结果出来,寻摸一个品性好有学识的,焉能不同意?”
宋王氏笑了,她倒不是为了这事烦心。之前丈夫隐约向她透露过女儿宝珠寻到了,因着一些情况不能透露太多。”
于是这些日子半是开心半是焦心忧虑,总体还是心情不错的,心思不郁结了,几次诊脉,身体都好了不少。
这些她没与他人说过,此时听寻芳提到玉珠,不由皱了皱眉。
玉珠一直不肯嫁,偏要嫁晋王。她不懂朝政也知道如今上京不太平,皇帝病重,楚王势大,心底不由摇摇头。
“夫人,世子回来了。”
正想着,伶俐的小丫头过来禀告。
宋季青进屋后,将其他人全都打发出去。向妻子说了宝珠的情况和对玉珠的决定。
“嫁是好嫁,一时半会寻个妥帖的人家倒不容易,有的外表看着花团锦绣,内里实在不堪。”宋王氏性子一向有些绵软和善,纵使近来玉珠伤透了她的心,她顶多不理,也做不出随便寻个人家就把人嫁了的事。
多年夫妻,宋季青也知晓妻子性子,只道:“宝珠的事交给你,宋玉珠的婚事我来看。”
宋王氏念及寻到的宝珠,点点头。
不等宋季青让人寻摸人家,翌日,晋王处又有一封信。信上是两个人选,让宋玉珠自己选,选了谁必须嫁。
一个是边疆将领,年约三旬,长相普通,妻子早逝,有一独女,家财不丰。
另一个是云州大商户独子,弱冠之龄,长相俊俏,家财万贯。
边疆将领,为人忠厚有担当,商户之子,烟花之地放浪不羁,有顽疾,无法另女子受孕。
最后这部分内里的情况,附在了最下面。
宋季青瞬间明白了晋王的意思。
晋王压根不屑欺瞒,人选一切情况都明明白白写在了信上。而后看他会选择怎么做,若是有一丝心软,大抵就会彻底让宝珠远离镇国公府。
宋季青将信烧了,重新写了一份,只写了上面那段,交代了表面情况。唤来心腹:“送过去。一日时间,必须选一个,三日后必须出嫁。”
一日后,宋玉珠选了商户独子,三日后,嫁往云州。
路上,有一断臂黑衣人劫走了新娘。
宋玉珠向萧三哭诉,紧紧抱住他,“我不要嫁,带我回京。”我要见晋王。
萧三沉默了很久,点点头。
于此同时,当日,楚王逼宫造反,造反失败当场被诛杀,晋王应诏返京。
皇宫内。熏香阵阵,非但遮掩不住垂死的腐朽之气,味道混杂在一起,反倒愈发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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