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自带福运来(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千寻
萧承阳有股让人信服的特质,他不多话,却是出口的每一句都教人深信,因为他总是说到做到,不管对方乐不乐意。
就像绣庄,尽管徐皓日数度抗议,但他一声令下就搞定,房契、卖身契和掌柜绣娘等人全送到徐皎月跟前行礼。
现在徐皎月每天抽出一个时辰教导绣娘,待技艺学成,铺子就可开张。
过年时节的街上很热闹,娘想要开肥皂和胭脂铺子,徐皎月见识过娘做的香皂、胭脂和护肤霜,她有预感,产品那么好用,只要有良好的行销管道,肯定能够赚大钱。
只是……对卫叔、董叔想开的饭馆客栈,她没有信心,终究是没接触过的行业,失败率太高,直到见识过卫叔让木匠打造的弹床和沙发,她又改变态度了。
那东西太好用,依她看来不该开客栈,应该卖家具,那些床架柜子桌桌椅椅的,谁看见都会爱到不行。
萧承阳也看过,郑重要求要打造同样的一套家具给徐皎月当嫁妆。
现在董叔和卫叔可是忙得焦头烂额了。
身为萧承阳的幕僚,该做的事一件都不能少,又要额外搞定铺子、办嫁妆,怎么能够不忙?只不过他们忙得挺带劲,倒是真的。
至于爹爹,他投了外公的缘,成天到晚把爹拘在院子里教他兵法、教他武功,气得外婆出声恐吓,”你要是敢把我女婿给弄到沙场上,我跟你没完。”
外公谁都不怕,就怕外婆,呐呐说:”北阳王和皓日把南方北方都肃净了,哪还有仗让阿靖打,你就别担心了。”
话是这么说,外公可没少使劲儿,再过不了多久,爹爹恐怕就得顶着官身办差去。
外婆也忙啊,忙着挑选陪房丫头,还大开库房挑挑捡捡,她非要十里红妆让她嫁得风风光光。
处婆最常绕在嘴边的一句话是——”就算倒光家产,就算让旁人说庆王府财大气粗都没关系,我们家月月的嫁妆,怎么样都得是秦家的两倍。”
这话,赢得萧承阳的全力支持。
他的嘴巴不甜,却是一看到外婆就笑得眉弯眼弯,一声奶奶喊得老人家心情无比舒畅。
这天,她们花一整个早上,连连看过好几个铺面都不是太满意。
卫梓说了,不开则已,要开就开最大的。
可京城里外都是老铺子,哪里可能让他们买下半条街?
于是他们盯上城西那片稀稀落落的民宅,如果能够全部买下,开发成新的商业区,那么别说客栈旅店,想开什么铺子都没问题。
只不过这样一来,可是一笔大买卖,要花不少钱,恐怕凌家得倾其所有,何况最近还有个花大钱的工作,叫做置办嫁妆。
每个人都很忙、都很辛苦,但大家忙得满面红光,心情激荡。
娘说,工作带给人的,除经济效益之外,还有信心成就。
女人不该被豢养,若女人把注意力全放在男人和孩子身上,会变得目光短浅、心思狭窄。
她问萧承阳,认不认同娘亲的话。
他回答,”你认同我便认同,你不认同我便不认同。”
他对她的宠,俯拾即是。
由于徐皎月对金银珠宝不感兴趣,于是她外婆先前生气放话了,说:”你们要是再挑不出好的,老身出马,一定给你们买到好东西。”
外婆年纪这么大,怎么好意思让她奔波?
因此看过铺子之后,母女俩进了聚宝斋。
她们把匣子里的金簪、玉环逐一看过,最后母女对视,忍不住摇头。
”这是哪儿来的贵女,这么好的东西竟还瞧不上眼呢?这里可是京城最富盛名的聚宝斋,不会是有眼无珠不识货吧?”
娇俏声音响起,就算不想对号入座,徐皎月和凌虹衣也晓得对方在说自己。
转身,她们看见两个女子莲步轻移进入店内。
两人都在十五、六岁上下,年轻、娇美,光滑的脸蛋上带着些许傲气,微微上扬的眼尾,充分表现出鄙夷。
”瞧瞧,这是谁啊?不是庆王府的姑娘吗!表姊,她就是要嫁进北阳王府的侧妃。”
拿到和离书后,庆王凌锋办了场宴会,正式把母子三人和徐靖杉介绍给大家,也让徐皎月和哥哥正式入了徐靖杉的族谱。
恰恰好,不需要改姓,从此他们是庆王府名正言顺的外孙。
至于当年的事,只用一句”意外”轻松带过。
失忆的”凌虹衣”嫁与救命恩人徐靖杉,找回一双儿女,事情不涉及秦氏,是为着不打草惊蛇,也是因为皇帝对秦相的态度……现在不是招惹的好时机。
徐皎月和徐虹儿皱眉,这口气真挑衅,不过是出个门,怎就惹上京城贵女?
跟着母女俩出门的,是庆王妃身边的大丫头紫梅,她低声在姑奶奶和小姐耳边说道:”穿黄衫的是秦相府的若水姑娘,穿红衫的是定远侯的长女孙巧柔。”
原来是她们,徐虹儿恍然大悟,淡淡笑说:”月月,我们走。”
”庆王府真真是好规矩,见着主子连声问候都不说的?”孙巧柔挡在门口,摆明挑事。
对,她看她们不顺眼,在穷乡僻壤生活多年就该长得粗鄙丑陋,无知得像个笑话,可她们竟是一模一样,好似长年养尊处优,气度不输名门淑媛。
更恨的是,为着向北阳王示好,凌家认亲那天,爹娘还得上门庆贺。
对于和离一事,爹爹摆出宽大为怀的态度,道:”怨上苍作弄,剥夺我与虹衣的缘分,若不,如今一家和乐融融、共用天伦……”
官员们在表面上对爹爹表达几句无关紧要的同情,但能在官场上混的哪个不是人精,倘若事情没有隐秘,为何庆王府宁可让个出身低的徐靖杉将一对外孙外孙女认下,也不肯让定远侯府认回?
更何况身为亲爹,有足够的底气要回子女,便是律法也是站在亲爹这一边,为什么定远侯府选择退让?
有了想像,就有谣言,如今风言风语满街传,传得身为定远侯府小姐的孙巧柔面上无光。
再加上凌虹衣身形高挑,保养得宜,看来不过二十来岁,她的容貌娇美,风姿绰约,俨然临风芍药。而娘为定远侯府多年操劳已显老态,两人站在一起,娘硬生生老了十岁不止,这样的妻妾,就算他们自己对外说爹爹宠妾灭妻,恐怕也没人相信。
返家后,爹娘大吵一架,娘哭肿双眼,这些天孙巧柔没少往外打听,打听凌虹衣,也打听徐皎月,人人都说她美若天仙,如今一看,果然……
清秀的瓜子脸,长睫弯弯、五官明媚,肤白如雪、眸如点漆,整个人雪雕玉琢,脸上还带着七分稚嫩清纯,简直就是蟾宫中走出来的仙子。
更令人咬牙痛恨的是,在皇帝赐婚北阳王和秦府嫡女之后,王爷还亲自在皇帝跟前跪求赐婚,将徐皎月赐他为妻。
这代表什么?代表比起表姊,他更偏爱徐皎月。
真真是气死人,凭什么啊,表姊可是京城有名的才女,而徐皎月不过空有一副狐媚相,凭什么更得王爷的心。
想到这里,一窝子火冒上来,孙巧柔便忍不住出声。
对比起孙巧柔和秦若水的不友善,长期被系统大娘训练的徐皎月并不介意被人抹了面子,直觉忽略对方的恶意,想上前打声招呼,再客客气气把人送走。
只是当娘的不这么想,即使系统是她亲自设计出来的。
”这话可真教人听不懂,哪里来的主子奴婢?”徐虹儿不惹事,却也不怕事,柔声柔气道:”按爵位来讲,王府比侯府高上两等,真要论较身分,王府姑娘怎么也比侯府姑娘来得尊贵,你说是吧?
”更何况辈分摆着呢,晚辈不与长辈见礼,反要长辈向晚辈打招呼?这定远侯夫人果然不擅长教养子女,但也莫怪,能在成亲前暗渡陈仓的女子,怎还能奢望教养?”
徐虹儿掩唇轻笑两声,态度无比恶劣。
徐皎月却红了耳朵,脸上写满心虚,心中暗道:娘亲啊,你女儿就是那个在成亲前暗渡陈仓的……小姑娘。
孙巧柔闻言憋不住,怒道:”日后,表姊是北阳王府的正妃,徐姑娘不过是侧妃,什么叫做侧妃?说白了就是姨娘妾室,就是奴婢丫头,身为奴婢,向主子请安不是理所当然的事?”
敢这样说她家月月!徐虹儿一股火气往上飞蹿,但她面上不显,反而还笑得优雅淡然。
她看一眼秦若水,虽然自始至终她都没有开口,却纵容了孙巧柔的恶言恶行,怕是很满意她的作为吧。
”方才孙姑娘也说了是日后,秦姑娘都还没进门呢,就这么急着摆款?会不会躁进了些?人生嘛,处处意外,谁敢保证变化不会跑在计划前头?”
见表妹吃亏,秦若水柳眉微蹙,冷道:”乡间鄙妇,满口粗俗。”
徐皎月凝重了目光,骂她可以,怎能批判她的娘?她娘哪里粗俗、哪里鄙妇了?向来与人为善的徐皎月,咬牙道:”秦姑娘学养好,怎不懂敬老尊贤?莫非秦家的妇诫上,没有教导这一条?”
”好马不双鞍,好女不侍二夫,这等无德之妇,当不得长辈之尊。”
”秦姑娘是这么想的?”徐皎月怒起两道眉。
”是。”
”那么对收买刺客谋杀正室的妾室,不知秦姑娘又是如何想法?”
徐皎月语出,秦若水顿住,她深吸气,想再接再厉时,有人接了话。
”天理不容,国法难容,自该当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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