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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的战利品(重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灰谷
他下意识甩开朱绛的手,挥手打发他:“你找姬怀盛玩儿去吧,我自己一个人散散心。”
他转头,将两个人甩在一侧,快步离开。
朱绛凝视着他的背影,之前那少年人生机勃勃无拘无束的笑容陡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阴郁,他转过头,却看到姬怀素看着他的目光,那是一种居高临下审示的目光。
朱绛迅速浮起笑容:“怀素公子?那和我一同去怀盛公子那边吗?”
姬怀素微微一笑:“不必了,朱五公子请自便,这些日子还要劳您关照了。”
朱绛敷衍地点了点头,迅速离开了。
姬怀素看着他的背影,皱起了眉头,朱绛,也被那珠子烧了,他也会做那奇怪的仿佛前世一般的梦吗?
梦中,云祯很早就和朱绛绝交闹翻了,闹得整个京城都知道他厌恶定国公府的朱五公子,老油条的定国公早早就把朱绛给打发到了地方去做个小小的守备官去了,所以他到底做了什么事让云祯对他深恶痛绝?
如今唯一确认的是,吉祥儿,一定早就梦到过这个前世,关键在那颗无故自燃的诡异珠子上。他是什么时候拿到那颗珠子的?
他皱起了眉头,那究竟是梦,还是真的是经历过的一世?关键是云祯对自己那种莫名其妙的厌恶,如今找到了源头。
那真的是自己做过的事吗?
他握紧了手掌,无法否认,那确实会是自己做的,梦里每一步,都完全符合他的心境,符合他的心情,完全出于自己的心。
他无法坦然地说,自己被奸人蒙骗,他知道自己就是自私,自己就是卑劣,自己本来就是那样的人。
他的心微微颤抖着,知道自己如今唯一的办法,仍然是装作不知道。
装作自己没有做过那样的事,装作自己没经过那样痛苦和懊悔的一辈子,装作一切伤害都不是自己施予的,装作一切都能回到开始。
不错,这是最好的开始,但也是最糟糕的,他苦笑,云祯也有那段记忆。
但,事在人为,不是吗?
远处朱绛已走远,那也会是一个后悔的人而重生想要补偿的人吗?
无论如何,谁挡在自己和吉祥儿中间,他必斩除。
这一世,皇位他要,吉祥儿,他也要。
他会给他举世尊荣,他会给他权倾朝野,他会给他独一无二的君宠。
第42章 了悟
朱绛并没有去找姬怀盛,他去了蹴鞠场,上场先痛痛快快踢了一场球,然后休息的时候,不动声色地和人聊着天,慢慢印证着前世今生自己的认知。
他佝偻着身子,两鬓斑白地在佛前给他的吉祥儿的往世灯剪了剪烛花,虔诚地上了一炷香,希望他的吉祥儿来世平安喜乐,无忧无虑。
然后他就心脏绞痛,呼吸不过来,倒在了佛桌前,他当时还在想,终于到了死的这一天了啊,吉祥儿还愿意见自己吗?
两眼一黑,他回到了少年时,他狂喜,他可以给吉祥儿赎罪!
然而新的记忆仿佛一盆凉水浇醒了他。
守孝后莫名其妙的疏远,毫无缘由的叱责,对第一次见面的表妹突如其来的厌恶,一切都说明了,他的吉祥儿,应该也有着那一段记忆。
那一段令他懊悔得痛苦的过去,吉祥儿板着脸,明明还在生他的气,但还是接过了那碗鸡蛋羹,拿起调羹尝了尝,然后他目眦欲裂地看着他的吉祥儿倒在了他的脚跟前,痛得身体都缩成了一团,他扑上去看到吉祥儿睁开眼睛,留下两行血泪,他看着他,张开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嘴里也涌出了大量的鲜血。
这是他一辈子的噩梦,日日折磨他,他抱着他仓皇大喊,但他的父亲来了。
“他碍了新帝的眼,这是你祖父的意思,朱家全族上下,性命都在此一举,这是唯一的投名状,新帝没有给任何路走,要么昭信侯死,要么定国公上下全族族诛。”
“就说他急病去世,明日就下葬,你以后跟着你表妹好好过日子,孩子也有了,忘了这段荒唐吧。”
他抱着他的吉祥儿,哭得肝肠寸断,直哭了一夜,谁来他都没有松手,只是抱着凉透了的尸体,亲自替他洗了身,换了他最喜欢的紫罗袍,将所有他攒下来的宝石都给他赔了葬。
落葬第二日,他转身去了西山大悲寺,落了三千烦恼丝,出家为僧,一修就是闭口禅,行的苦行僧,他要为他的吉祥儿,修一个欢欢喜喜的来世。
从此凡尘全断,直到新帝被废,定国公府抄家,流放,祖父病逝,父亲卒于牢中,他都再也没有回过他的家。
他不问世事,不见外人,苦修直到圆寂。
他的吉祥儿啊,也好,知道了也好,自己这样丑恶,如何配在他身边?
他的吉祥儿还是那样的善良,便是重生,也没有和自己绝交,虽然只是疏远,但,这一世能做兄弟,也足够了。
就让自己默默守护着他吧!自己懦弱,不敢在吉祥儿跟前揭露自己觉醒前世记忆的真相。
这对吉祥儿更好。
朱绛看向场上的姬怀清,眼睛里掠过了阴郁,这才是最大的仇敌,难怪云祯一直对姬怀清满怀敌意,他一定也猜到了吧?新帝才登基,定国公府就下手除掉他。
姬怀清,这一世,应该如何对付他呢?
他现在还没有成为皇储,那么,千方百计坏他的事,就是自己当前的任务了。
他从来没有这般如此后悔自己年轻时候的荒唐和轻浮,一无是处的纨绔和虚度,让他如今弱小得不堪一击,谈什么守护吉祥儿?
他默默分析着,如今吉祥儿深受皇上宠爱仍然还是想办法去了龙骧营,这么拼命地想在皇上跟前立功,应该也是想办法想要影响皇上的立储决定。
那么,他现在能做什么?
一个半生虚度的纨绔子弟,一个早早就被家族放弃,要求只需要吃喝玩乐的二世祖,他苦笑了声。
半夜惊醒那点雄心壮志,发现自己重生的那欣喜若狂,如今被现实的风一吹,变得冷了下来。





帝王的战利品(重生) 第25节
他目光落在了那金红色的织鞠上,想着还是先把吉祥儿逗笑了才好,他好不容易才得了个宝贝珠子,却烧了,反而还便宜了自己。
也不知道同样被灼烧的姬怀素有没有可能也和自己一样?他想起姬怀素今天看着自己那有些阴郁的目光,想了下他前世的结局,似乎在皇上立储后,就回封地去了,听说皇上给封的封地还不错,也算勉强得了个郡王的爵位。
之后也没听到什么消息,自己又出家了,不问世事。
早知道要重生,应该多了解一些国事朝事,他连当时姬怀清为什么才当了没多久的皇帝就被废了都不知道,只是母亲哭着来看他,寥寥数语说了家里的情况,他是家里唯一一个没有被流放没有被下狱的男丁了,母亲求他还俗,回家顶起门户,养育他的‘孩子’,赡养老人,他不发一言,转身走了。
朱绛深吸了一口气,脚一钩一挑,将那只球挑到手里,金色的球滴溜溜地在手掌里打转,这具身体年轻,充满活力,有着无限的精力,他还能有一个光明的未来。
上一世那几十年漫长的苦修让朱绛通达明悟,他这一番姿态潇洒,神情又不似往日轻佻浅浮,落在这些贵族子弟眼里,只觉得英气逼人,十分可交,不少人又上前攀谈,很快朱绛又已将京里各家八卦摸了个明白。
他转着手腕,将一只球玩在手上玩得滴溜乱转,回到了云龙阁,远远看到云祯一个人站在院子一侧的校场在练射箭,几个小内侍伺候着他,替他报靶换箭。
他射得极认真,每一箭都拉满弓,手臂稳如磐石,一气儿练了十发,然后又放下弓,换了只弓,拿起来重新拉开,这次明显是换了更强一些的弓,他拉起来不如之前轻松,射到第三箭的时候手臂已经开始微微发抖,射出来的箭也不再是靶心,开始偏靶。
但云祯并没有放弃,仍然一遍一遍地拉开,腰身犹如一杆柔韧青竹,笔挺优美。
朱绛站在一侧看着他,渐渐也有点痴了,他原来是经过这样的苦练,才练出那样的技艺吗?他想起从前云祯吃不得苦,在家里也很娇气,之前也想和自己练蹴鞠,结果天冷了不练,天热了不练,往往玩几下最后就成了他一个人在踢,云祯坐在一旁一边吃着点心瓜果一边看着他喝彩。
他也和自己一样,痛悔那无能而任人摆布的一生吧?
一定……很辛苦吧。
第43章 夜诱
姬冰原站在高高的楼台上,看着云祯又换了一把更强的弓,微微皱眉,一侧丁岱连忙道:“小的让人下去请侯爷不要急于求成,仔细拉伤了臂膀。”
姬冰原看了一会儿:“等等。”
只见下边穿着石榴红袍手里拿着金球的朱五公子上前,和云祯说话,手舞足蹈的也不知道比划什么,又去替云祯揉肩膀,过了一会儿云祯不知怎的被他逗笑了,之前脸上那点阴郁一扫而空,然后两人就在校场蹴鞠起来。
两个少年都长得身量挺高,都有着一双长腿,并肩站着十分赏心悦目,对着蹴鞠起来,更是灵动活泼,笑声更是传得老远。
丁岱笑道:“侯爷可算是笑了,还是他们年轻人能说到一起。”他知道姬冰原虽然为人冷肃沉静,其实心里却是喜热闹的,他喜欢在热闹的环境里,但却作为一个旁观者静静地看。
姬冰原看着两个少年在下边笑闹成一团,朱绛显然是个极为擅蹴鞠的,一双长腿把球踢得漂亮极了,而且很明显在给云祯喂球,无论云祯踢得多歪,他长腿一伸就能将球黏住,然后稳稳喂回去给云祯,云祯果然被逗得很是开心,甚至有了种自己也是个蹴鞠高手的感觉,两人你来我往,玩起来了。
姬冰原却在上头微微皱起了眉头,过了一会儿问丁岱:“你有听到琴声吗?”
丁岱侧耳听了下笑道:“是怀素公子,弹得倒是花团锦簇的活泼热闹,和这蹴鞠场很配呢。”
姬冰原又听了一会儿道:“奇怪,前些日子听他弹那曲《大方》,锐意进取,却难免带了些少年人的急功近利,怎的如今仿佛心境却变了些,倒多了些从容骄傲。”以及讨好,姬冰原没说出之后一句来,那种取悦讨好之意,他作为皇帝,听多了,上一次姬怀素还明明满满都是鸿鹄壮志。
丁岱道:“想来是弹奏给您听的呢。”
姬冰原皱着眉头仍是看着下边不语,是讨好自己,还是讨好吉祥儿?
还有朱绛,明明之前见了几次这孩子,就是个纨绔子弟,身上带满了那种豪门世家里头生成的满不在意,以及更重自己的自私习气。
贵族子弟往往如此,习惯了被人服侍趋奉,往往养成了唯我独尊的毛病,倒也不是故意,只是学不会替人着想,只求自己自在舒服。和吉祥儿相处之时,也明看出来他虽然待吉祥儿亲热,但也还是莽撞傻乎乎的,不会看吉祥儿脸色,只是他脾气好,被吉祥儿怼了也只是笑嘻嘻,又很会玩,两个人平日相处就像两个孩子胡闹罢了。
但眼下这个朱绛,却明显沉稳许多,他在照顾吉祥儿,也是在取悦吉祥儿……
他们知道吉祥儿喜欢男的吗?
姬冰原敏锐地想着,找了丁岱过来,却吩咐了一样事,丁岱极为意外,却只能来得及深深低下头应诺,不敢显露出自己眼睛里流露出来的震惊。
晚间晚膳,姬怀素倒是知趣没有再到云祯跟前碍眼,只是时不时听到他厢房传来阵阵琴声。
云祯只要没看到他就行,他一惯和朱绛也相处随意,今日朱绛似乎分外小意殷勤,说话也总是能说到他有兴致的地方,晚膳安排来也颇为合口味,进退何宜,那股涅槃珠自燃带来的郁闷也消散了些。
到了晚间,朱绛和他又聊了些今日听来的新鲜事,看他开始面有困乏之意,便体贴地也起身回房。不再像从前一般非要黏着云祯非要一起睡。
他告辞之时,看到云祯神色一松,心中也有些黯然,自己终究是无法再能得到云祯的心,如今只能让云祯渐渐习惯自己,和自己相处能自在,不排斥自己就行。
回房之后,他随便洗了洗,换了寝衣,坐在榻上,静下心来正要复盘,却看到一位宫女穿着轻薄纱衣,捧着托盘进来,笑着行礼道:“见过朱小公子,丁公公吩咐奴婢前来伺候。”
朱绛有些茫然,看那托盘里一碗燕窝羹:“我不饿,你先回去吧,代我谢谢丁公公。”
宫女笑吟吟放了托盘就上前要替朱绛宽衣解带:“不吃的话那奴婢就服侍公子安睡吧。”
朱绛捂住衣带,耳朵通红:“不必了我自己来,你先回去吧。”
宫女却笑道:“小公子害羞了?不必担心,奴婢们是乐籍,本来就是行宫里伺候各位贵人的,丁公公说了,若是奴婢伺候得满意,公子稍后可以和丁公公说,讨得奴婢除了宫籍,皇上赏人,很是寻常的,奴婢也能得个位份……若是伺候不好,奴婢就要被发配去浣衣坊干苦工了。只求小公子怜惜,若是奴婢伺候得好,能给奴婢一条路,奴婢愿为奴为婢,伺候公子一辈子。”
宫女说起来珠泪滚下:“奴婢青春有限,行宫每年只有这几个月有贵人行幸,但求小公子垂怜。”
朱绛瞠目结舌,慌忙起了身,连衣服都不敢披,直接夺门而出,却是跑到了云祯那儿,拍门进去。
云祯看到他这么慌张,笑到:“怎的一副良家女子被调戏的样子?”
朱绛脸色通红:“怎的你这里没人安排吗?丁公公居然安排了个宫人到我那里去说要伺候我!说了两句就开始哭,吓死我了。”
云祯先是讶异,后边就噗嗤笑了:“这样艳福你居然没享?宫里赐给有功勋贵、大臣府上美人是常例,于这些宫女也是极好归宿了,否则她们也只能在这里到白头,可怜。”
朱绛道:“算了吧,吓死我了,我可不敢回去了,今晚就在你这儿睡了吧。放心,不和你挤着,我就在外间这贵妃榻上安置,我不打鼾!肯定不吵你!求你千万要收留我!”
云祯道:“我去和丁公公说一声?”
朱绛合掌:“别,千万别,求您给我留点面子,再说丁公公那可是皇上跟前大红人,您去说岂不是生生打脸,显得我不知好歹?就让我安置一夜,悄没声息过了就好了,求你了好吉祥儿。”
云祯忍不住又偷笑:“随你吧,若你打鼾,我可和你不客气。”
朱绛眉开眼笑,云祯也不理他,自己进去安置不提。果然一夜无扰,相安无事。
第二日一大早,丁岱向姬冰原禀报:“一个是像见了老虎似的逃了,跑去昭信侯房里,睡在外间;一个弹了一夜的琴,只让宫女在床上一个人独宿了一宿。”
姬冰原微微抬头,意味深长:“有点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扮猪吃老虎的朱绛:计划通!
第44章 治河
暴雨下了大半个月才算放晴,然而南边很快传来了不太好的消息,连日淫雨,河堤告危。
这日姬冰原却是又在查考宗室子弟们的策,这次却是自择题,言之成理即可,限时三炷香,现场收了看。
所幸云祯早早在家里让令狐翊写了不少策论,自己背了个滚瓜烂熟,加上姬冰原一贯对他也十分放水,因此倒也不难写,胡乱写了个交上去了。
姬冰原一看就想笑,但倒也朱笔圈了个优,然后又往下翻,然后手就停住了:“治河十策。”
他又看了一会儿,点了姬怀素起来:“卿这十策,写得倒是很切中,倒像是自己去过那儿一般。”
姬怀素道:“臣自幼便对先圣大禹极为仰慕,家中请一先生,为冀州人,家乡年年河水泛滥,他时常与我说起治河之策,臣亦熟读了《水经》、《沟洫志》等书,只可惜只能留在封地,不能亲去看一眼,为君分忧,为民平难。近日大雨磅礴,臣忧恐有水患之忧,触景生情,才写这十策。”
姬冰原抬眼深深看了他一眼:“写得很好——疏蓄束泄等法,十分可行,治河后的屯田之法,又是利国利民,国富民强之良策。”
他当着所有人面叫了人来:“快马将此策送回京中交给诸位内阁丞相,就说朕说的,请他们看看。”
他又看向姬怀素:“卿献此良策,当赏。”
姬怀素甚至不敢与他直视,他只有深呼吸着才能压住自己心里那种恐惧,那是从上一世带来的深入骨髓的恐惧和威压,他甚至知道自己的腿都在微微发抖,所幸有几案挡着,不至出丑,他深深作揖道:“能为君分忧,小子深感荣幸,不敢求赏。”
姬冰原喜欢能臣。
无论人品,他似乎都有办法制约,贪官,若是个能吏,他便能想法子用。连前朝名满天下的酷吏周金星,他也敢用,满朝臣子苦劝不要损了他的明君的英名,他却没说什么,却将周金星安排去了户部,负责盐铁专项。
盐铁税原本是国库极大的一块收入,但所有人都知道盐铁税,收不上来,全都把持在各地世家、藩王手里,各地豪强、名门世家等等以联姻、利益交换等形式,盘根错节,牢牢把握,各地的盐铁官一上任没多久,不是被收买,就是被抓住把柄,若是绝不屈服的,往往上任没多久就离奇病死。
周金星做了户部侍郎,恶狗之名扬名天下,九州盐铁税,一分不少收了上来。
朝廷大臣这才没话说了。
他这一世,已失去了最大的优势,吉祥儿的襄助。
拥有记忆的吉祥儿绝对不会再襄助他,相反,他一定会千方百计阻止他成为储君。
他需要以最快的办法,让自己的才干被姬冰原看到,而同时,又要小心隐藏自己,不要被吉祥儿发现自己恢复记忆的事实。
很难,但是他的路本来就难,重活一世,没道理不能再登高位。
就是今年,河堤决堤,水患大发,他记得清清楚楚国库被这次水患弄得空虚之极,北楔族趁虚而入,姬冰原不得不御驾亲征。
后来他接手的,是一个千疮百孔,一穷二白的国朝,和各有私心的地方豪强,别有用心的藩王们,要不是姬冰原拢了军制,他立刻面对的就是秦王一系的反扑。
他那时候才知道姬冰原肩膀上担的担子有多沉,国家太大了,到处都是七灾八难的,国库基本都是空的,年年各种腾转挪移,勉强描补着看着繁荣昌盛。这个男人,总是沉默冷肃,却不知怎么把这一个天下给撑得,所有臣民们看到他,就觉得天子圣明,太平盛世。
他的时间抓得很巧,下个月,黄河决堤的事瞒不住,但到那时候已太晚了,大量的灾民饥民一路向北——他还来得及。
姬冰原看着他又沉默了一会儿道:“卿有何求?”
姬怀素跪下道:“臣想讨个差使,愿为治河使臣,沿河南下,前往冀州,预做防范,那一带的河堤最弱,臣可先去部署一番,以免水势过大,生灵涂炭。”
姬冰原道:“准了,稍后你写个细则来,朕转内阁议处,你可先准备行李,明日即启程。”
姬怀素磕头谢恩,心中压抑着激动,成了!
姬冰原又转头对高信道:“你也派一队龙骧营护卫,护送钦差前往。”
忽然云祯也站起来道:“皇上,臣也想去看看,臣也是龙骧营的侍卫,恳请皇上也让臣陪同钦差大臣一块去治水,历练历练。”
他身旁的朱绛连忙也站了起来:“皇上,臣也想去……”姬怀清在下头开始冷笑,结果姬怀盛也站了起来:“陛下,臣曾经行商也去过冀州,求也给臣一个历练的机会。”
开始像一场闹剧了,开始也有人捂着嘴笑,只等着一贯严肃的皇上叱责,要知道皇上再宠爱昭信侯,那也只是在宫里玩闹,这可是正经朝政,如何弄得像是分果果一般的闹剧,你要我也要。
姬冰原看了眼看着他的云祯,心下微微叹气,但还是站了起来解了佩剑:“昭信侯云祯,你近前来。”
云祯连忙向前,姬冰原将佩剑递给他:“此乃天子剑,如朕亲临,准你此去便宜行事,斩邪除恶。”
云祯怔怔看向姬冰原,一侧丁岱低声提醒云祯:“侯爷快接令。”这可是尚方宝剑!天大的荣耀啊!
云祯连忙捧了天子剑,跪下谢恩。
姬冰原又看了眼朱绛和姬怀盛道:“少年人当有锐气,既然你们也心怀天下,忧国忧民,愿意去,那便同去,治水一事,事关民生,你们需以大局为重,好生办差,若是心怀私利,为祸地方,朕决不轻饶。”
居然准了!
所有宗室子都暗暗后悔适才没有站起来,这可是钦差啊,有姬怀素当头,办不好都是他的责任,办好了自己也面上有光,倒是心思不如昭信侯快,说起来,真的不是本来皇上就想让昭信侯立点功,和姬怀素唱的双簧吗?姬怀素是在给昭信侯垫脚吗?忽然有人狐疑起来,私下窃窃私语。
姬怀素却看向了云祯,云祯握着天子剑,似有所觉,也转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一勾,居然笑了。
这笑容带着十分的骄傲气焰,但姬怀素却心里微微一软,他已经许久没看到云祯脸上这样的少年意气了……看来这次他很可能要坏自己的事,自己原本是打算先远离云祯,隐藏自己,若是他同行,势必自己要掩盖这恢复前世记忆的真相,那就更难许多。
罢了,治水这事总归是于国于民有大利,功劳什么的,他若真的要争,就给他吧。
想到能和他一起出行,不知为何心里还是有些雀跃的。




帝王的战利品(重生) 第26节
第45章 还礼
昭信侯要出行,丁岱前前后后忙得脚不点地,像准备御驾出行一般地打点安排,事事亲为,从车驾到行礼备办安排,一点不敢轻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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