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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的鲸鱼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含胭
骆静语“嗬嗬嗬”地笑出了声,还是没放下她,直接将她抱到沙发边,眉毛一挑,双臂往上一颠,作势要把她丢到沙发上。
礼物正蹲在沙发上看着他们。
“别别别别……别丢!”占喜搂紧了他的脖子不撒手,连连求饶。
骆静语当然不会真的丢她,只是将她轻轻地放下,礼物“喵”一声叫,从沙发上跳了下来,它的座位被抢走了,很不满意地围着骆静语的脚打转。
骆静语哪儿有空去管小猫,占喜还没来得及起身,他已经跪到沙发上,俯身抱住了她纤瘦的身体。
那么暧昧的姿势,近在咫尺的脸庞,鼻息间满是彼此身上熟悉又充满诱惑的气息……占喜放弃挣扎了,一双大眼睛里像是溢满了水汽,柔柔地看着小鱼的脸,还抬手揪揪他湿漉漉的头发。
“坏蛋。”她说。
骆静语的眼睛里浮上一抹危险的讯息。
占喜却不怕,继续挑衅:“流氓。”
骆静语:“……”
好吧,那就让她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流氓。
他突然低头去吻她,不是温柔的吻,如此热烈奔放,还带着鲜有的侵略感。他半闭着眼睛,尝着她嘴里凉嗖嗖的牙膏味儿,占喜的身子很快就软下来,渐渐地也开始回应他。
他的唇舌偶尔会离开她的嘴,转而去探索她的耳垂和下巴,还有白净纤长的脖子,以及清晰的锁骨……
礼物蹲在茶几旁紧盯着他俩,像是不明白两脚兽们是在干吗。
占喜闭上了眼睛,葡萄柚的香味萦绕在呼吸间,还有小鱼身上熟悉的气息,是属于年轻男人的气息,干净清冽,蓬勃有力……
这样放松的亲昵时光已是很久没享受,这阵子他俩都太忙了,每天都拧紧了发条数着日子准备各种事项。展览没开始前一切都是未知数,如今第一天结束,他们意识到,所有的努力都没有白费,他们如愿得到了不错的反馈。
所以,骆静语都有点迫不及待了,对欢欢的喜欢,对欢欢的感谢,对欢欢的依赖……统统化成了此刻的热吻。
“唔……”占喜感觉到了他身体上的异样,轻轻地推了他一下。
骆静语自己自然是知道,又贴在她身上趴了一会儿,才不舍地松开她的唇坐起身来。
他的呼吸很急促,胸膛明显地上下起伏着,还扯扯运动裤想遮掩一下。
占喜的小脸红通通,小鱼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她再清楚不过,现在,两人亲昵时已经出现过好几次这样的情况,她还是会害羞,但不会太惊慌。
骆静语对她说过,他不会对她怎么样,不结婚,就不会。
他很尊重她,占喜也的确没有做好准备,所以对于这件事两人都很默契,暂时还不打算涉及,最多也就是打打擦边球。
情况出现了,总憋着也不是办法,骆静语不再瞒着她,会独自一人去卫生间待一会儿。
占喜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心里想到刚才身体上的感觉,脸又一次烧了起来,觉得小鱼也满辛苦的,真是好会忍一头鱼。
骆静语从卫生间里出来时,两只耳朵还红得吓人,占喜忍着笑不看他,已经坐在电脑前继续写文章。骆静语拉过椅子在她身边坐下,两条长腿都搁上了椅面,大鸟依人般把脑袋搁到占喜肩膀上,看她打字。
哇!欢欢打字可以这么快的!骆静语好佩服,忍不住看看自己的双手,心里很不是滋味,怎么他打字就这么慢呢?唉……果然是没文化。
占喜整理着这一整天的照片,有她拍的,也有邵姐帮忙拍的,挑选出合适的作为推文配图。
这篇文章太好写了,那么多的素材!她没有放自己和小鱼的正面照,挑的几张人物照里,小鱼都是低着头在做花,她则是侧影,能看到仙仙的汉服裙,还有一张邵姐拍摄的发髻特写,是一支精致的小荷花发簪。
一个多小时后,占喜把文章检查了一遍,贴到公号上发送,顺便看了一眼后台,指着一串四位数开心地对骆静语说:“小鱼你看,粉丝加了好多哦!”
忙到快零点,礼物都在大床上睡着了,占喜才决定回家。
明后天是周末,参观人数会更多,她和骆静语还不能松懈下来。
骆静语送她回八楼,居然没在门口分别,脱了鞋就往她的卧室冲。占喜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他抱着大鲸鱼玩偶跑了出来,还冲她做个鬼脸,踩上拖鞋就溜走了。
“小气鬼!”占喜从入户门里探出脑袋,骆静语抱着大鲸鱼站在电梯前回身看她,脸上带着坏坏的笑。
他打了一句手语:【明天见,晚安。】
占喜也笑着打手语:【晚安,小鱼。】
关上门,占喜走到客厅中间,突然原地转了一个圈,扬起手臂跳了几个舞步。
她的身体很累很累,站了一整天脚都是麻的,骆静语如果听得见,就会知道她的喉咙也有点哑。
但她的精神一点都不累,还很亢奋,充满干劲。
原来和喜欢的人一起努力奋斗是这样的感觉?
占喜觉得满足极了,恨不得展览的天数可以再延长一些。
——
第二天的展览依旧顺利,参观人数果然比前一天更多,占喜忙得连喝水的工夫都没有,骆静语也没有停下来过,除了上厕所,整个人就粘在了椅子上。
成品烫花饰品几乎被卖完,骆静语说家里还有点库存,第三天可以拿来救急。
占喜屏蔽所有家人后发了朋友圈,推送的是第一天展览的推文。罗欣然、皮皮虾、赵晴晴、邱老师、董承、吴太太、周莲等一堆人都帮她转发。
骆静语也发了,所以第二天,他们的展位上来了不少朋友。除了邵姐和小朱姐,罗欣然和皮皮虾也来捧场,钟鹏、莫杨和几个高中同学一块儿来玩,雕塑生小李带来了女朋友,还有袁思晨也和男友一起溜溜达达地逛过来。
“天啊小占!你这也太仙了吧!”袁思晨围着占喜绕圈圈,“咱们年会就不该去跳热舞,应该去跳古风舞才对,看得我都想穿汉服了,我还没穿过呢!”
占喜换了一身浅荷绿色宋制夏裙,愈发显得清爽可爱,头上梳着两个小揪揪,也是骆静语的杰作。
袁思晨想体验烫花,占喜抱歉地说:“都预约满啦,三天的名额全满啦!”
“你怎么不早点儿和我说啊?”袁思晨不开心。
占喜说:“以后周末也会开体验课,你真想玩就来吧,我请客。”
“呦!还真有老板娘的派头了。”袁思晨瞅一眼桌后的骆静语,他拿着烫镘在熨烫花瓣,很多人都弯着腰在看,似乎是想看得更仔细些,只能看到一颗颗挤在一起的脑袋。
袁思晨拉拉占喜的胳膊,小声问:“你以后,就和你男朋友一起干这个了?”
占喜一愣,摇头道:“不是啊,我就是帮他一起做这次展览,弄完了再找工作,他平时有合伙人的,合作四年了,轮不着我。”
袁思晨问:“那他的合伙人这次展览没参与吗?”
“嗯。”占喜回答,“可能是比较忙吧,那人不懂烫花,也不懂手语,搞展览不太帮得上忙。”
“哎呦,你少说几句话吧。”袁思晨皱眉,“嗓子都哑了,要不要吃点儿喉片?我去给你买?”
占喜说:“不用,喉片有,我吃着呢。”
这一天还发生了几个小插曲:
一,当天的一份本地报纸上,有两大版造物节的专题报道,占喜原本希望记者能用文字介绍他们的展位,结果,她的照片上报了!
这令她有点担心,虽然印在报纸上的照片只有豆腐干那么大,她又穿着汉服,不太看得清脸,但手机新闻上的照片却很高清,还能点击放大。
占喜只能寄希望于家里人都不要看到报道,至少老妈和占杰是不看报的,而老爸……老爸常年有看报的习惯,那只能寄希望于老爸老花眼,认不得自家女儿吧。
二,骆静语在空闲时间现场做了一款莲花发簪,样式很别致,心里的想法是送给欢欢,让她第三天能换一支发簪佩戴。
没想到他去了一趟卫生间回来,占喜居然把这支发簪以600块的价格卖掉了!骆静语哭笑不得,狠狠地揉了揉她的脸,也是拿她没办法,怪自己没有提前对她交代一声。
三,有一个做陶的男生离开展位四处溜达时见到了占喜,停下来和她聊了半个小时。
骆静语一开始没发现,以为对方只是个普通客人,可第四次抬头发现那人还在和占喜说话时,他有点绷不住了。
那个男生挺高挺帅,身上还穿着做陶用的围裙,对着占喜笑得很灿烂,嘴巴张张合合,还配合着手势,不知道在说什么。
啊!欢欢也在对他笑!
骆静语:“……”
男生临走前邀请占喜去他的展位免费体验做陶,占喜答应了。男生走后,她回头看向骆静语,发现这人正一脸哀怨地看着她。见她望过去,他又低下了头,占喜弯腰看看他,惊讶地发现她的小鱼不高兴了!
后来,占喜费了老鼻子劲才搞清楚小鱼为什么不高兴,又费了老鼻子劲才把他哄开心。
她心里乐得要命,真是没想到啊!骆静语同学居然会吃醋的?
——
这晚回家,骆静语给占喜煮了一锅梨水,还在沙发上帮她按摩了半小时的脚。
占喜问他为什么要煮梨水,骆静语用手语回答:【你喉咙哑了。】
“你怎么知道的?”占喜捧着香甜微烫的梨水小口喝着,笑问。
骆静语怜惜地摸摸她的脸,指指自己,又在太阳穴边绕了几圈,再打手语:【我问了李。】
他自己想到了,又找小李确认了一下,占喜觉得好暖心。
骆静语又伸手摸摸她的喉咙,想到白天那个做陶的男生,张了张嘴,发出一串含糊的声音,都是第一声。
“呐哦吗,呐,哦吗……”
他的音色占喜已经很熟悉了,起先以为只是无意识地发声,听过几遍后才发现他是在重复三个音节。
最后那个“吗”很清晰,前面两个音节她真猜不出是什么。
像是在问她一个问题。
占喜耐心地问:“小鱼,你说什么?什么‘吗’?”
骆静语立刻抿紧了唇,不敢开口了,知道自己说的话欢欢完全听不懂。
他打手语问:【我说话是不是很难听?】
占喜摇头:“不难听,我和你说过,你的声音很好听,我很喜欢听,就是刚才那句话我真的没听懂,你能告诉我你问的是什么吗?”





寂寞的鲸鱼 第97节
骆静语垂眸思考了一会儿,拿出手机给她打字:【难过吗?】
打完了,又摸了摸她的喉咙。
占喜放下茶杯,倾过上身就抱住了他。
她的小鱼这辈子都不知道话说多了喉咙变哑是什么感觉,令她心里酸酸的,但他关心着她,就算自己体会不到,他还是会记挂她。
还有,他从最初抗拒出声,到后来放松地在她面前发出声音,再到现在,他模仿着常人的嘴型,想要叫出她的名字,甚至想对她说出简单的话语,这所有的一切都令占喜感动,感动得想哭。
她捧着骆静语的脸颊,对他说:“小鱼,我没有想要你学会说话,我知道你很难学会,没关系的,手语也是说话,我已经可以和你聊天了。我只想听你叫我的名字,叫我欢欢,别的都无所谓。”
骆静语脱口而出:“h。”
占喜“嗤嗤嗤”地笑起来,点点头:“h,没错,说得很好,等我们空下来,我继续教你‘欢欢’怎么说。”
骆静语的双颊红了一些,也点头:“h。”
“我真喜欢你,骆静语,你怎么这么可爱呢?”占喜都不知该怎么说了,见小鱼又张了张嘴,她说,“我知道你想说你也喜欢我,对吗?我知道的,我知道你也喜欢我,我肯定知道啊!”
她说对了。
他也想说“我喜欢你”,用嘴说出来。
好难啊,他都不会,以后能学会吗?
骆静语的眼神变得很柔很柔,不再尝试开口,张开双臂把占喜搂进怀里,重重地抚着她的背脊,无奈地闭上了眼睛。
——
第三天的展览波澜不惊,邵姐和小朱姐玩了两天后去钱塘别的景点游览了,骆静语的展位上来的都是野生客人,甚至有看过前一天的报纸后专程找过来的。
大家都没听过烫花,都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说这不就是绢花吗?占喜说不是哦,制作工具和技法都不一样,仿真绢花是有厂家批量生产的,哪怕是外包手工做的也都是流水线工艺,很粗糙很假,而烫花每一朵都独一无二,是艺术品。
愿意长时间观赏骆静语做花的几乎都是女性,上至白发苍苍老奶奶,下至八、九岁小姑娘,一个个都看得目不转睛。
其实三天下来,几乎只有体验课的几位客人知道骆静语是聋人,其他人大概都以为他比较高冷。艺术家嘛,脾气怪点儿很正常,反正不管问什么,边上那个穿汉服的漂亮妹子都会及时解答。
骆静语对占喜说过,不希望用他的耳聋做卖点,希望大家能更多地关注他的手艺,占喜自己也是这么想的,两人贯彻实施得还不错。
可惜的是,体验课的名额太少了,占喜加了好多微信,告知对方可以关注公号后续的活动通知。她有预感,小鱼的周末兴趣课必定能开起来!
下午,骆静语进行着最后一场烫花制作展示,做的是大丽花胸针,还没做完呢,就已经被一位女客人预定了。
骆静语展示时,占喜可以不用讲解,只在客人提问时回答就行。她空了一些,倚在展位边摇着团扇为自己扇风。
场馆里开着冷气,可耐不住人太多,室温还是很高。占喜美美地想着这天结束后她和小鱼终于可以休息几天,她得睡个饱,让小鱼给她做大餐吃,还要和小鱼出去约个会,啊,不行不行,小鱼要开始准备汉服节了,他已经落后别人许多天……
正胡思乱想着,她的面前站定了一个人。
占喜与他面面相觑了几秒钟,立刻拿起团扇挡住脸。
那人抓着她的手腕用力往下拉,占喜吃痛,手一松,扇子都掉到了地上。
她也不敢去捡,紧张兮兮地看着对方,那人板着脸,冷峻的眼神上下打量她一番,视线又移到了骆静语身上。
骆静语还在投入地做花,没有抬过头,并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
那人向他走近了两步。
占喜后背冒汗,脸色逐渐发白,拉住那人的手臂急道:“哥!你怎么来了?”
第61章
占杰转过身来, 冷冷地看着占喜,问:“你在这儿干吗?”
“参加……展览呗。”占喜回答。
“穿的这什么玩意儿?”占杰又问,语气很嫌弃。
占喜看看自己的衣裙:“汉服呀, 现在马路上都很多女孩子穿了, 不好看么?咱们的传统服饰。”
占杰:“……”
他指指骆静语:“他是谁?”
占喜瞅一眼小鱼,不敢回答。
占杰声音都大了些:“我问你他是谁?!”
他想, 也是邪门了,那男生一直没抬过头,好像听不见似的。
占喜壮了壮胆子,说:“我男朋友。”
占杰被噎到了, 眼睛瞪得老大:“你什么时候有的男朋友?!谈多久了?”
“谈……”占喜瘪着嘴拽拽裙摆,小声说,“去年十一月底认识的, 今年二月底开始谈的,谈五个月了。”
占杰脑袋都要炸了,倒吸一口凉气, 回想那个时间段后叫起来:“噢!你那会儿非要搬出去就是因为他?”下一句又压低了音量,“你俩同居了?”
“没有!”占喜这时候回答得理直气壮,“就纯粹谈朋友,没、没、没同居!”
占杰真不怎么信, 就在这时,骆静语抬头看了过来。
咦?又有一个男人在和欢欢聊天了?
他还没来得及想到什么, 占杰和占喜已经一同向他看去, 三个人目光交汇,各自心情都很复杂。
占喜看自家老哥神色不善, 感觉像要去干架的样子, 赶紧又拽住占杰的手臂:“哥, 哥!你先听我说,先听我说!”
骆静语:“?”
他看不见占喜的唇语,可直觉告诉他不对劲,正要站起来,占喜心急地扭头就冲他打手语:【你别过来,这是我哥!】
骆静语不敢动了:“!”
占杰:“??!!”
占喜拽着占杰就离开展位:“哥,另外找个地方说话,你听我解释。”
占杰整个人都木了,他刚才看到了什么?没看错吧?他的妹妹没对那个男生说话,而是用手比划了几下,这是什么?手……语吗?
那个男的是聋哑人?不会吧?!
两人来到展馆一个比较僻静的角落,刚一站定,占杰就气急败坏地问:“那个人是聋子?!”
占喜见瞒也瞒不过了,只得点点头:“嗯,他耳朵听不见的,但你别叫他‘聋子’,这是歧视。”
“你!”占杰手指颤抖着指她,话都要说不清了,“你是喝了什么迷魂汤?你疯了吗占喜?!这世上男人这么多,你为什么要找一个聋子?你告诉我,你是玩玩的吧?看他长得帅?”
占喜垮着肩膀:“我不是玩玩的,哥!他人特别好,对我也很好,除了耳朵听不见,别的真挑不出毛病。我和他在一起很开心,之前不告诉你们……我不就是怕你们不同意嘛,妈肯定不会同意,但我真的很喜欢他。”
占杰都要疯了:“你知道我们不同意你还要找他?干什么呀?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啊?还是非要和妈作对?气死她你开心?叛逆期啊?你这叛逆期也太晚了点吧?”
“我没有!”占喜好无奈,“那我就是喜欢他有什么办法?我和他其实断过,就是怕妈不同意。断了以后我可难过了,就还是天天想他,后来和他在一起了,真的我俩特别好,你不了解他,你了解他了就会喜欢他的。”
占杰大声说:“我特么有病啊!我不可能去喜欢他!一个聋子啊,残疾人!你呢?你看看你自己,从小到大被人夸漂亮,你找不到男人啊?我妹夫就不可能是个聋子!别说妈不同意!我也不会同意的!”
占喜看着他,脸色沉下来:“我说了你别再叫他‘聋子’,他们耳朵不好的人不喜欢别人这么叫。”
占杰无语:“那我叫他什么?耳朵不好的帅哥吗?”
“他叫骆静语。”占喜说,“骆驼的骆,安静的静,语言的语,小名儿叫小鱼,大家都叫他小鱼。”
“……”占杰怒吼,“我没问你他叫什么名字!”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地沉默了一会儿,占喜问:“你怎么会来的?妈知道了吗?”
这是她最担心的问题,生怕占杰是被老妈派来打头阵的,仿佛下一秒迟贵兰就要杀到会场来了,占喜还没做好和母亲正面硬杠的准备。
占杰叉腰喘气:“妈不知道。”
占喜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爸在报纸上看到你了,偷偷给我打的电话。”占杰平复了一下呼吸,“你看到报纸上怎么写的了吗?一对小情侣搞的什么、什么花,爸就让我来看看,看看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占喜嘴巴噘了起来:“我们很认真在做展会的,小鱼的工作就是做烫花,刚才你也看到了,喏,我簪子上这个就是烫花。”
她把荷花发簪拔下来给占杰看,占杰也不懂,只觉得这是女孩子喜欢的玩意儿,怎么会有男人做这个的?
见哥哥拿着发簪不吭声,占喜说:“哥,小鱼虽然耳朵听不见,但他有工作的,算是事业吧,收入还可以。今天是我们展览的最后一天,我不想出岔子。这样,我给你他工作室的地址,哪天你有空可以过来看看,你俩聊一聊,你就会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占杰抬起头:“我怎么和他聊?他又听不见!”
“我可以帮你们翻译。”占喜说,“我学会手语了。”
占杰嘴巴都张开了,难以置信。
“你先不要和爸去说。”占喜从哥哥手里拿回那支发簪,又插回发髻上,“真的,哥,今天场合不对,我们很忙,没办法和你聊太多,你又对他有先入为主的偏见,聊也聊不好。改天你过来,我好好和你说,你信我,小鱼真的很好。”
占杰眯着眼睛打量妹妹,她气色挺不错的,小脸儿红扑扑,人也不像过年时那么瘦了,他又一次问:“你俩……真没同居?”
占喜望天:“真没有!你信我,小鱼很尊重我的。”
占杰也松了口气,没同居就好,没那啥,就还有转圜余地。
他放狠话:“他要是敢对你怎么着,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去撕了他!”
占喜嘀咕:“你也不一定打得过他呀,你都没他高。”
“放屁!”占杰不服气,“他还没我壮呢!”
占喜瞥他一眼:“你这是胖。”
“你!”占杰都要被气死了,“你看不出来我都瘦了十斤吗?”
他这么一说,占喜才发觉占杰真的瘦了好多,估计是离婚后没人给做饭了,伙食标准下降太多。
“哥,你最近怎么样啊?”占喜弱弱地向他表达关心。
“你还知道有我这个哥?”占杰冷哼,“叫你来吃个饭死活都不来,我就纳闷呢,原来是有对象了,哼。”
“我这不是忙嘛,搞这个展览忙了大半个月呢,一天都没空过。”占喜挽住占杰的胳膊把他往外带,“你难得来,去别地儿逛逛吧,什么时候去小鱼那儿提前和我说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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