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皇子的自我修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珊瑚与夏天
随着天气的转凉,殷陶在去宁寿宫请安之时,听苏麻喇姑同他提了一句,钮祜禄贵妃身子有些不好,内务府都备下棺木冲喜了,可见太医院已经力尽。
十阿哥可以算得上是殷陶在这紫禁城中第一个伙伴,当年他被乳母带着第一次前往宁寿宫时,就在宫道之上和十阿哥相识了。
十阿哥待他一直很有大哥风范,在阿哥所对他也多有照顾,殷陶回到自己处所歇过午觉后,带了从景福宫中的瓜果过来看望十阿哥。
十阿哥的院子里不见什么人,殷陶原本以为他在午歇,正准备离开,没走几步被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了:“十二弟来了?”
敢情十阿哥正在院子里大日头底下站着发呆。
殷陶示意萧玉将手上瓜果给十阿哥送了进去:“看你这几日总是有些没精神……我也是刚刚从苏姑姑那里知道了钮祜禄母妃的事,心里有些放心不下,过来看看你。”
十阿哥有些失神地“嗯”了一声,一向插科打诨爱说爱闹的他良久后才说出来了两个字——“多谢”。
面对着这样的十哥,殷陶一时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也知道现在的十阿哥并不需要太多无谓安慰,故而只是静静站在一旁,陪他多待一会儿。
半晌,十阿哥才悠悠叹出一口气来:“我觉得,皇阿玛从来都没把我放在心上,说起来,咱们几个兄弟中,我应该是他最不上心的孩子了吧。”
钮钴禄贵妃的出身决定了十阿哥的未来走向,康熙只会好好养着他,却不会真的重用他。
殷陶愣了一下,没想到平常看着大大咧咧的十阿哥,内心也有细腻非常的一面。
殷陶在十阿哥的肩上拍了两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正说着,十阿哥院子当中的一个小太监匆匆跑了进来,冷不丁看到十阿哥后在原地来了一个急刹,一时有些站不稳,差点来个额头和大地的亲密接触。
十阿哥院子虽然一向没规矩,但是并不想在弟弟面前丢人,看着小太监慌里慌张的样子,十阿哥喝到,“干什么呢?着急忙慌的,我这院子地上有金子不成?”
这小太监素日里是不在十阿哥跟前伺候的,猛一对上主子腿都有些打颤:“主子,八阿哥出事了,太医院林院判和李院判都到了,万岁爷也到八阿哥那里去了,主子可要过去看看?”
十阿哥吓了一跳,上回紧急通知两位院判医治的还是平妃膝下的胤禨,两个月大便夭折了,八哥该不会有什么大事吧?难道也是急症要没了?
十阿哥从不把殷陶当外人,心里这么想着,自然也就问了出来。
殷陶摇了摇头。
八爷生命力那是很顽强的,太子两立两废,八爷三起三落,活到雍正帝继位不成问题。
殷陶判断道:“应该不会的,咱们先别自己吓自己了,不如一起过去看看吧。
殷陶和十阿哥匆匆赶到八爷院子后,才知道八爷是骑马的时候摔下马了。
幸运的是,八爷是到了草场地上,虽然已入深秋,天凉了,草地也很有些黄,但那毕竟是草地,对于落马的冲击是可以缓冲一些的。
而不幸的是,八爷摔着头了,脑袋先着地了,后脑勺上鼓起了个大包不说,人也昏迷了。
这年头医疗条件不好,没有x光和ct更不能开颅,不好对症下药,从前就有行军时候从马上摔下来磕到脑干没了的,也有磕到大脑傻了的。
是而康熙听到这个情况很是重视,正值这日南书房议事结束,便直接过来阿哥所这边看看。
十阿哥和八爷的院子隔得近,殷陶和十阿哥在一起,自然就比旁人来得更快一些。
殷陶和十阿哥赶到之后,几个听到消息的兄弟们也都陆陆续续来了,大家一起在外间坐着等候消息。
见到康熙如此重视,两位院判自然要使出浑身解数好好表现。
没过了多少功夫,大概在殷陶换到第三杯茶水的时候,八爷终于醒了。
一阵兵荒马乱的慰问过后,太医委婉表示,微臣知道几位阿哥都十分挂心八阿哥的病情,但是如今的八阿哥需要静养,不如你们几个兄弟先回去吧?反正八阿哥一时半会儿还没不了,日后大家有的是时间继续交往。
八爷虽然人比较虚弱,脸上也蹭破了好大一块的皮,但依然强忍着疼痛对康熙维持着招牌式微笑:“叫皇阿玛担心真是儿臣的罪过了。”
阿哥所人人都知道八爷性子好,对下人都和善得紧,随时随地叫人如沐春风,有点文化的小宫女也在私下里偷偷议论,八皇子简直就跟书里写得那些贵公子一般,温润如玉。
但不知怎的,殷陶每次看到八爷那半永久的和煦的笑容,心中总会有种不适感,好像聊天时候被人发了微信自带表情包里的“微笑”表情一般,总觉得八爷内心在呵呵些什么。
康熙见八爷无甚大碍,也不像摔坏了脑子的样子,摆了摆手叫他们兄弟几人散了,自己也安慰了几句话后回乾清宫去了。
等人都走完后,八爷终于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他脸上的擦伤还蛮严重的,一笑便扯得很有些疼。
“郭响,倒杯茶来,别弄太烫。”
郭响是八爷的贴身太监,也是八爷身边最得力的奴才,他听到这话后忙将茶水兑好奉了上来,“我的爷,你怎么就磕成了这幅样子。”
八爷将茶水一饮而下,方才提着心应付皇阿玛和众兄弟,连口茶水也不敢喝,“只是看着有些严重罢了,想来是无碍的。”
不知怎的,一向温顺的那匹马今儿就像发疯一般地动了起来,他原就是驭马的好手,意识到坠马的瞬间,八爷也用了一些措施缓冲落地,实则并没有实打实地摔在地上。
自打上次巡猎后,皇阿玛对他恩宠有加,他也时时提着心,经常独自一人出宫练习,生怕那几个小的上来把他比下去。
听闻近来将由一批贡马送至京城,康熙多半会选一名皇子替自己试马,八爷很想得到这个机会,故而越发奋发起来。
他每逢休假日下午都会出宫练习骑射,至今已经有了一段日子,也可以说是有了规律,如今出了这事,少不得是有心人在其中做了手脚。
清穿之皇子的自我修养 第9节
他倒霉了,其他几个兄弟的受益无疑是最大的。
大哥,太子,三哥,四哥,五哥,七哥……
究竟会是谁呢?
12、运气
天气渐渐冷了起来,这日殷陶在下课过后,收到了五爷一起用晚膳的邀请,说是今日立冬,他院子里准备了饺子,请十二弟赏光过来用个便饭。
殷陶只觉得有些奇怪,五爷近来对他有些尤其的亲近了一些,每每路上见到之后都有超乎寻常的打招呼热情。
说起来,他来阿哥所也有几年了,以前倒是从来没有接到过五爷关于立冬吃饺子的邀请。
自打进了阿哥所后,五爷念着宁寿宫的情分,对他实在不错,殷陶回屋更衣过后便提了礼物过来五哥这边用膳。
五爷这边一早就备好了热腾腾的饭菜,两人正准备开吃之际,一个娇滴滴的年轻姑娘闯了进来。
“一早就听说爷专门叫膳房备了菜肴和饺子,却又说今日不跟妾身用膳,点的还都是瓜尔佳妹妹喜欢的菜。妾身原是想着过来凑凑热闹的,没成想爷今儿倒是没有哄人,原来不是要跟瓜尔佳妹妹一起用膳啊。”
说到这里,那姑娘对着殷陶曼妙地行了个礼:“扰了十二阿哥的雅兴,倒是妾身失礼了。”
说罢,不等五爷发怒,自顾自快步溜走了。
五爷不好意思地对殷陶道:“刘佳氏素日里无礼惯了,一天天的净知道出来惹事,总也不知道回房去安稳待着。”
殷陶笑了笑:“小嫂子生得真好,五哥有美人时时挂怀,端的是好福气。”
四哥院子里最受宠的李氏体贴贤惠,三哥院子里最受宠的田氏娇媚可人,五爷这里最受宠的刘佳格格竟然还是个傲娇女,真是各人有各人的品味。
五爷今儿请殷陶过来用膳,一则是很喜欢这个弟弟,想借着用膳一事联系一下感情,二则是前儿听了一个大八卦,不说出来梗在心头实在难受得紧,想着跟人说上一说,思来想去,安分话少又合拍的十二竟是最佳人选。
正当五爷喝了半盏银耳羹润了润嗓子,正要准备开聊之际,身边太监进来报道:“爷,九阿哥来了。”
老九来了?
五爷诧异,这弟弟素来跟老八好得简直要穿同一条裤子,素来甚少同他这个哥哥亲近,怎么这会子过来他这院子里来了?
但老九毕竟是亲兄弟,不管五爷对老九有什么看法,总没有人到了跟前却不让进的道理。
九阿哥是在门外碰上了十二的贴身太监萧玉,不由多问了一句,听说五爷请了十二吃饺子后,立时也诧异了一番。
他还没混上冬至这日来五哥家里头吃饺子,怎么倒是先叫平素里不声不响的十二得着了?
九爷坐了下来,半是抱怨半是疑惑地对问出了这话,五爷笑骂道:“不过一碗饺子的事,哪里就缺了你的?柴旺,去给你九爷再拿一盏醋来,叫他今儿好好用上两盘饺子。”
吃吃喝喝气氛正好之间,九爷一个说漏了嘴,八爷认为自己坠马是被人害的,正应了那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五爷一个皱眉:“你还会用成语了?”
这话听着不像老九的意思,倒像是老八的原话。
五爷摇了摇头,要不说他就不乐意跟这个兄弟聊天,老九这嘴就是个漏斗,今儿说完话明儿就能给你透出去,到底还是十二更叫人放心一些。
听九哥这意思,八爷是认为有人算计他,且这个算计之人还在兄弟几人当中。殷陶不由地开始动脑分析起来。
老大和太子圣眷正隆,眼中的对手只有彼此,并不把八爷这个辛者库出身良贵人所生的未成年小阿哥放在眼里。
三爷以文取胜,也是争宠的一种方式,既是争宠,故而几乎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皇阿玛一人身上,对八爷没多少心思。
大婚后即将出宫建府,如今的四爷只想好好办差挣个爵位,眼里只有皇上和太子两个,没那闲工夫针对八爷。
五爷七爷对这些事情最没心思,自然不会,九阿哥和十阿哥同八阿哥交好,更是不会,十一一向不干自己事不张口,十三则是厚道非常之人,十四年纪才多大,压根儿没那心眼儿,恐怕对蝈蝈笼子的兴趣远大于八哥。
综上所述,殷陶认为,八哥实在是有些想多了。
许是真心疼爱这个孩子的缘故,康熙表现出了对八爷极大的宠爱,十分关注病情不说,据说连药方都要日日过目。
各宫主位和阿哥所的几位爷都闻风而动,各种礼物源源不断地送到了八爷院子,补品什么的也就罢了,三爷送了一副据说极为难搞的魏晋书法真迹,五爷送了两个价值千金的宋造景德梅瓶过去,殷陶实在想不出这些礼物对八爷养伤有什么帮助。
殷陶自己则亲自画了图样,叫乳母拿棉花做了两个松软的枕头,可以护住颈肩的那种,给八爷送了过去。
八爷也很“配合”这父慈子孝和兄友弟恭,一直拖着没敢好,直到康熙忙起了北边战事,没心思管他,才逐渐好了起来。
忙过了那一阵儿的康熙又想起了儿子,特地宣了八爷来乾清宫关怀:“你的伤好得怎么样了?”
八爷对着康熙感激地笑笑:“多谢皇阿玛关怀,儿臣已经大好了。”
康熙笑着应了一声:“听说你最近都没怎么骑马?”
“是。”
出了这个事情后,八爷实在没脸再来争取试马的名额了,便也将此事搁在了一边。再说了,就现在康熙拼命叫太子学文化课的形势来看,皇阿玛心里头对文治是极为重视的,可见能把书读好更是重要。
康熙怕坠马一事给八爷留下什么心理阴影,废了一棵好苗子,便道,“蒙古那边即将有一批御马送进京来,朕看你近来骑射弓马极为进益,不如就由你替朕去试马吧。”
好大一个馅饼从天上砸了下来,八爷简直不相信自己有这么好的运气。
“谢皇阿玛抬爱,儿臣遵旨,定当不负皇恩。”
八爷被康熙选派试选贡马一事不日便在阿哥所传开,前些日子某些针对八爷的议论也在此时偃旗息鼓。
殷陶听了这个消息都有些惊呆——这样都能把劣势变为优势,八爷果然厉害。
13、宠爱
钮钴禄贵妃终究还是没有撑过康熙三十三年,病逝在了这年冬天。
康熙给钮祜禄贵妃赐了谥号“温僖”,因为钮祜禄氏生前并无封号,后世便习惯用“温僖贵妃”来称呼于她。
十爷大病一场,殷陶在书房许久都没有见到他。
这世上之事总是难说,几家欢喜几家愁也是常有的事。
转过年来,在太子婚事上犯了选择困难症的康熙终于成功复建,选出了满意的二儿媳——正白旗汉军都统、三等伯石文炳之女瓜尔佳氏。
给太子选定太子妃后,作为尚未成婚的大龄青年之父,康熙整个人陷入了“我儿终于有了对象”的兴奋之中,急不可耐地要带了过来过来给太后看。
这日,殷陶去太后那里请安,听到身后有人唤他:“十二弟,且等我一下。”
殷陶站定回过头去,见是五爷向着自己快步走来。
殷陶回首之间,五爷已经跟了上来。
“十二弟这是要去宁寿宫请安?”
殷陶点头:“是啊,我每月初一都是要去宁寿宫中给两位长辈行礼问安的。五哥今儿也是要去太后哪里?”
纳了两个格格之后,五哥跟太后请安时辰开始往后挪,通常比殷陶略晚一些,磨蹭到中午也是常有的事,殷陶之前去宁寿宫时很少有碰见过他。
五爷略显神秘道:“说是它是,说不是也不是。”
殷陶笑道:“五哥这话,倒是颇有些参禅的意味在里面,弟弟愚钝,有些听不大懂了。”
五爷道:“我虽是真心诚意去皇祖母那里问安,但也不单单只是为了问安。”
殷陶奇道:“这又是何意?”
“十二弟听说了吗?太子妃人选已定,皇阿玛想要宣那瓜尔佳家的姑娘来给太后过目。”
看着五爷一脸要去看好戏的样子。殷陶有些懂了:“难道就是今日?”
“正是。”五爷道,“算算时辰,这个点儿准太子妃想必已经回府了,咱们这会子过去,正好能听听皇祖母说一说那新嫂嫂的事情。”
殷陶有些诧异地看了五爷一眼。
每天三更就要起床去上书房,他感觉日日觉都睡不够,今儿休假差点起不来床去给太后和额娘请安,五哥却能抛却两个如花似玉的格格,起个大早跑趟宁寿宫只为听一听未来新嫂嫂的八卦,真是活力满满啊!
果然,等他们赶到宁寿宫时,瓜尔佳氏母女已经离开,只余了康熙、太子二人陪太后和苏麻喇姑坐着聊天。
太后看到他两人后笑眯眯招呼道:“方才石文柄家的太太带着姑娘刚刚走了,皇帝和太子便过来了,正巧又来了你们兄弟俩,可不是赶巧了呢?说起来,我看着那姑娘可真是不错,想来不日你们就要有新嫂嫂进门了。”
瓜尔佳氏既是康熙选中的人,想来样样都是好的,虽说皇帝嘴上说着请她“看一看这个孩子是否妥当”,但是太后心里头明白,瓜尔佳氏过来宁寿宫也不过是走个过场,太后自是只顺着康熙夸她好,再不说其他让人不愉快的话出来。
两人顺着太后的话给康熙和太子道了喜后坐了下来,只见太后脸上端着同往常一般慈祥的笑意,太子坐在那里安静吃茶,只有康熙一脸欣喜之色,眼睛里都是藏不住的笑意,这是对任何皇子都不曾有过的神采。
“姑姑看人一向是最准的,朕也想听一听姑姑的建议,瓜尔佳氏担任太子妃可否合适?”
太后虽说夸了瓜尔佳氏是个好孩子,但毕竟只是夸好,并未说出瓜尔佳氏多少优点,康熙现在非常需要有人对他的决策多一些认同,有理有据的说法更好上一些。
苏麻喇姑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只听她笑眯眯地对康熙道:“瞧这姑娘性子温婉贞静,长得也是一等一的福气,是个宜室宜家的好孩子。听闻她是和硕额驸华善的孙女,家里对朝廷贡献不少,想来姑娘也教得极好,依老奴看,再也没有比这孩子更适合做太子妃的了。”
苏麻喇姑成日待在宫里,平日里见到的女人不是宫妃就是命妇,对于外头的未婚女子并不甚了解,这话一半是感悟,更有一半奉承在里头。
但康熙听了这话仍然高兴了起来:“既然太后和姑姑都这么说,想必这姑娘定然是个好的。如此,太子顺利成家之后,朕也就能心安了。”
康熙年逾四十,积威甚重,轻易不喜形于色。殷陶看着如今眉飞色舞的康熙,真切体会到了他对太子的宠爱与期盼。
康熙对太子的喜欢和宠爱,是任何一个皇子无法企及的,是一种深到骨子里的父爱的体现,见证了这份宠爱过后,殷陶突然有所怀疑,这两人将来真的会走到那一步吗?康熙真的会对太子两废两立么?
他不过只碰上过几次,都能感受到康熙对太子的盛宠,那么大皇子呢?大哥和太子几乎是一起长大的,这些事情想来见得不少,为什么还要拼命争宠以为自己能取太子而代之呢?
但凡是个智商正常的成年人就该知道这事儿不大合适,他那位大哥到底又是怎么想的呢?
延禧宫内,惠妃指着桌上茶盏对大阿哥胤禔道:“知道你素日喜欢白茶,内务府前几日新到了一批茶叶,我叫香穗要了两盒过来特意给你留下的,你且尝尝,合不合你口味?”
胤禔低头尝了一口茶水,对惠妃道:“多谢额娘,儿子用着甚好。”
惠妃笑道:“既如此,你就把这两盒都带回去罢,也叫你媳妇尝尝。”
胤禷道:“那儿子就不跟额娘客气了。”
惠妃“嗯”了一声,“你那福晋可有好消息了?”
“还没有呢。”胤禔稍稍顿了顿,继而道,“她这几年生产亏了身子,缓缓再要也无妨。”
惠妃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胤禔的心思她不是不懂,他跟福晋感情好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作为康熙的大儿子,他只占了长,没有占嫡,想要跟太子抗衡讨皇阿玛欢心,就偏要生个嫡子出来。
可奈何天不遂人愿,大福晋伊尔根觉罗氏一连四个孩子都是女儿,惠妃心里头着急却也没什么法子,待要劝他亲近旁的格格生个庶子也好,看着儿子的神情却有些劝不出口了。
惠妃只得再抛出了另一个话题:“你都出宫建府这么久了,还是个光头阿哥。你这几年差事办得不错,皇上都看在了眼里,心里头也是念着你的。太子大婚之后也算是安定下来了,想来不日便能给你们爵位了。”
清穿之皇子的自我修养 第10节
都说成家立业,太子尚未成家,倒是带得其他几个孩子不能“立业”了。
惠妃心里也不是对太子没意见,可人家是太子,生出来就占了嫡出的名分,其他阿哥都是比不得的。
见胤禔有些不以为然地笑笑,惠妃忍不住嘱托道:“太子马上就要大婚了,你可千万要安分一些,别在他大婚前头惹出什么事来,你皇阿玛饶不了你的。”
胤禔无奈道:“额娘,我好歹也是在上书房念过好多年书的,在你心里儿子就这么沉不住气?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惠妃撇嘴,不是不争气,而是这个儿子到了关键时候容易沉不住气。
面对着额娘担忧的眼神,胤禔不由握紧了右手的拳头。
太子是高人一等的半君,他也是皇阿玛最为欣赏的巴图鲁,虽然他也知道,皇阿玛扶持明珠和索额图打擂台,纵容他和太子相争,多半还是为了平衡朝政。
但即便如此,胤禔尊重依然存着一丝希望和渴望。
万一皇阿玛是真喜欢我的呢?毕竟我是他第一个留下来的孩子,理应有所不同的。
满人跟汉人本就不同,当年在草原马背上打天下之时,可是从来不认什么太子的,只有最勇猛的巴图鲁才可以担任新君的位置。
没准有一天,皇阿玛能亲手将太子从那高台之上扯下来,扶他上去取而代之。
14、为难
太子大婚之际,十三先为送礼的事情发了愁。
殷陶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眉毛都要愁到一块儿去的十三,不由有些好笑:“当年你给三哥和四哥成婚时准备了什么,照着再给二哥一份便是,何苦为这事如此发愁?”
十三道:“四哥体谅我,一早就跟我说礼物不必瞎忙,他素日喜欢我额娘的绣工,我只管请额娘做了两床百子千孙的锦被送予他便是了。三哥成婚的礼物,也是四哥替我和十四一并准备的。”
可那位,毕竟是太子啊!
殷陶笑道:“太子要成婚,那送礼的人定当山了海了去了。朝中大臣的贺礼先不说,就说近处,皇阿玛、太后、太妃和娘娘们赏赐,还有内务府为太子大婚专门置办的东西,咱们送的东西想叫殿下注意到也难。”
看十三神情似乎依然有些纠结的样子,殷陶想了想,道:“若是十三弟实在想要一个答案,不如我打发人去问一下东宫那边的邢飞吧。”
邢飞可是太子身边第一得力人儿,正经的东宫大总管啊!
十三吃惊道:“十二哥同邢大总管也是相熟吗?”
殷陶道:“谈不上相熟,只是有些接触罢了。”
太子给他送礼物的次数不算少,太子是半君,与其他兄弟身份不同,每次收了礼物殷陶都会派萧玉过去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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