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水烈酒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是笙
裴辙拿下架子上浴巾围下身,抬头见姜昀祺握着玻璃杯鼓着腮帮子一点点往里吃蛋糕,笑了下:“饿了?”开口格外沉哑。
姜昀祺视线掠过裴辙坚实腰腹,赶紧把感冒药递给裴辙,然后就去研究镜子的清晰程度。眉心皱着,吃得快了不少,好像有点撑的样子。
裴辙接过感冒药几口喝了,姜昀祺把杯子拿回来,蛋糕碎掉在洗漱台上,姜昀祺又很勤劳地捡起冲掉,转身嘚不嘚跑出去洗杯子倒热水。
时间还是上午,十点多。
宋姨打电话问裴辙有没有回来,姜昀祺热水倒了一半又去接电话,说回来了。宋姨问他们中午吃什么,姜昀祺说裴辙感冒了,需要休息。
宋姨好笑:“感冒是感冒。昀祺中午不吃饭了?陪着感冒?”
姜昀祺说不饿,吃了蛋糕。
宋姨不知道说什么,姜昀祺逻辑压根不在线。
最后宋姨叮嘱姜昀祺晚饭去裴玥家吃,下午要是饿了,冰箱里有鲫鱼豆腐汤,热一热喝几碗。
姜昀祺满口答应,脑子立即冒出下午热汤给裴辙喝的想法。
回到房间,裴辙已经换了身衣服准备去书房整理这段时间的公务,姜昀祺急了:“裴哥你不休息啊?”
裴辙看他一眼:“没事。”
姜昀祺嘴巴里还有蛋糕沫,舌头舔了几下,没舔到,更加急:“不行,你睡一觉。现在就睡。”说着重重搁下玻璃杯,声音还挺响,水波晃荡,溅出杯沿几滴,姜昀祺上前扒拉裴辙换睡衣,仰头凶巴巴瞪人:“睡不睡?”
两只手腕细得裴辙一只手就能收拢,姜昀祺胜在气势。
裴辙想了想,闹下去估计要传染,姜昀祺属糖的,黏人从来不在话下。
裴辙说:“睡。”
姜昀祺气势犹在:“早干嘛去了。”
只是裴辙不知道到底是他睡还是姜昀祺睡,因为姜昀祺脱衣服上床的速度比他还快,末了又瞪裴辙,你快点呀。
要不是姜昀祺表情太认真,裴辙不能不往别的地方想。
后来裴辙确定了,是姜昀祺想睡。
因为姜昀祺抱着他很快睡着。
裴辙没动,望着天花板,过会闭上眼翻身,抱枕似的将人搂进怀里。
姜昀祺脸颊旁还有蛋糕甜香,耳朵后面又软又白,裴辙咬了咬姜昀祺耳朵尖,姜昀祺缩脖子,往后贴得更紧。
裴辙失笑,磨人精敌我不分,片刻又垂眸咬了口,这次力道稍重,绵软耳廓落下一痕牙印。
姜昀祺受不了,呜咽:“裴哥……”小腿往后蹬了蹬,想踹裴辙。
嗓音带着浓重睡意,叫起来太娇气,裴辙自作自受,扣着姜昀祺腰肢缓了不少时间。
其实没睡多久,裴辙起来的时候姜昀祺感觉到了,但他实在困,裴辙哄他继续睡,姜昀祺一不留神就睡到下午三点多。
这下彻底睡饱。
屋子里很安静,宋姨估计要晚上在裴玥家一起吃了饭才回来。
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
姜昀祺出卧室就被客厅过分亮的光线闪了眼。最亮的是阳台,窗沿镶了厚厚一层莹白雪堆,远近团团雪雾还未散开,裹着光线朝屋内弥散。
室内暖气很足,姜昀祺穿着t恤和睡衣长裤打开阳台窗户缝,还是被冷风呛得后仰,迅速刮了小半沿雪,关上窗户捏成球,十指很快通红。
跑进书房找裴辙的时候,姜昀祺手心里的雪球已经化得差不多了。
“裴哥,雪球要不要?”
裴辙从笔电上抬头,看着姜昀祺胭脂一样的十指,还有手心一点奇形怪状的冰块,委婉:“不要。”
姜昀祺表示理解,卖相太差,搓手把剩下的冰块融化,对裴辙一笑:“裴哥你感冒好了?”
裴辙:“嗯。”
姜昀祺仔细瞧他两眼,下一秒快速偷袭,捂住裴辙额头叫唤:“好烫啊!”
裴辙冷不防:“……”
小爪子跟冰块似的,不知道玩了多久。
姜昀祺笑得狡黠,另一只手悄悄伸出,打算继续为非作歹:“我再帮你降降——”
裴辙气笑,拿开笔电,轻松握住姜昀祺手,将人整个按到腿上,朝乱动的小屁股拍了记:“没规矩。”
姜昀祺面朝沙发笑得不停,t恤蹭下,露出一截又滑又腻,小腹贴得紧,扭起来跟没骨头似的。
裴辙没再动他,再动就不是打屁股那么简单。
姜昀祺笑累了,趴在裴辙大腿上喘气,扭头去瞧裴辙,发现裴辙仰头靠着沙发不知道在想什么。
覆在后腰的掌心宽大温热,姜昀祺被摸得很舒服。
趴了一会,姜昀祺就有点心猿意马。
书房很安静,大概四点了,窗外依然很亮,是白色的雪光。
姜昀祺坐起来,裴辙松开手注视他。
满脸小聪明样,乌黑弯翘的眼睫灵活眨动,蓝眸此地无银三百两,一个劲往下瞥,就是不看裴辙。
姜昀祺很少这么活泼,闹起来没完没了。多数时候靠撒娇磨人,这么多动还是第一回。
姜昀祺原本想迂回掩饰下,但裴辙周身稳重,连个缝都不给他。
越想就越想要。
索性直接拽出裴辙衬衣下摆,架势跟恶霸似的,接着两手伸进去一通乱摸。
裴辙“嘶”了一声,按住姜昀祺乱动的冰块手:“昀祺。”
姜昀祺下巴搁在裴辙胸口,仰面笑嘻嘻:“别按着我,我冷,让我暖暖。”
裴辙:“……”
往下皮带束着,大大影响姜昀祺发挥。
裴辙没有说话,垂眸注视姜昀祺停顿片刻后低头一点点往下蹭。
淡粉唇瓣靠近,几秒犹豫,似乎在想怎么弄,姜昀祺咬住下唇,眼睫颤动得更快,上眼睑都染上了薄红。
最后,白色的牙齿咬住了拉链,拖着往下的时候发出极细微一声,是静谧的书房唯一的声音。
姜昀祺似乎才想起来害羞。
裴辙心里好笑,总是这样,胆子永远只有一半,或者说三分之一,后面能害羞得哭出来。
姜昀祺彻底不动了,红着耳朵不敢看裴辙,在裴辙身上乱摸的手也规矩不少,慢慢握成拳想要拿回来。
裴辙按住姜昀祺退缩的手腕,力道和先前几次都不一样,好像裴辙按住的不是姜昀祺的手,而是自己仅剩的自制力。
姜昀祺一下就软了。
姜昀祺臊得满身汗,距离太近,他能清晰感觉裴辙的反应。
姜昀祺仰面去望裴辙,早就化成一滩水的蓝眸又纯又欲。
黑沉的眸子凝视他,裴辙说:“做完。”
姜昀祺被抱回裴辙房间的时候没有哭,不过还是满脸泪水,都是后来刺激过深产生的生理性眼泪。
裴辙抱他去漱口,姜昀祺咳了好久,上床的时候还在咳。
裴辙起身泡了杯蜂蜜水,喂姜昀祺喝,姜昀祺喝完以为这一切就算完了,傻乎乎说:“那我们接下来干嘛?是不是要去裴玥姐姐家吃饭?宋姨说的,吃晚饭。”
裴辙看着他:“不去了。”
宋姨六点多打来一次电话,没人接。那会裴辙坐床边操他,姜昀祺背靠他低低哼着,跟醉了的奶猫似的。紧接着,偌大屋子里骤然响起一阵急促铃声,姜昀祺吓得不行,小腿紧张得差点抽筋,可没等他说什么,下一秒贯穿的力道让姜昀祺尖叫。姜昀祺哆哆嗦嗦回身搂住裴辙,一边求饶一边说裴哥去接电话,不要了,不接宋姨回来怎么办。
铃声持续,姜昀祺直接被弄了出来。
裴辙从头至尾一句话没说,只是在姜昀祺失神的几秒把人搂进怀里细细密密地吻着安抚。
电话铃声再次响起的时候,姜昀祺真的害怕了,他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了,他怕宋姨接不到电话会回来,可是裴辙没有要停的意思,宋姨回来就完蛋了。
姜昀祺贴着裴辙耳朵说老公去接电话好不好。
于是裴辙抱着姜昀祺去接电话。
姜昀祺一下就哭了出来,半途哭得更惨,老公都不叫了,裴辙裴辙地呜呜哭,又气又怕,接电话的时候倒是不吭声了,嘴巴咬得紧,眼泪流得更凶。
姜昀祺觉得裴辙太坏了。
挂了电话,两人没有立即回房间,姜昀祺最后的意识是,墙壁怎么办,沙发怎么办。
温水烈酒 第148节
第137章 旁若无人
被抱着浸入热水的时候,双腿的酸涩顿时缓解不少,姜昀祺舒服得不想动,窝在裴辙怀里打哈欠。过分激烈的情潮余韵荡漾,姜昀祺顺从本能不时仰头舔咬裴辙下颌喉结,一个劲地亲昵,像只被喂饱的奶猫,又娇又懒。
过了会,裴辙神色不动将人转了个身,姜昀祺面朝裴辙时愣了愣,然后就被裴辙握着膝盖打开。
姜昀祺瘪嘴想哭,裴辙扣着他后颈压下来亲吻,一手不容置疑往下按姜昀祺后腰,依旧没什么表情,开口沉哑:“又娇。”姜昀祺蹙眉咬唇,过了会弯下脖颈,额头抵在裴辙宽肩低低喘,又过了会,好不容易适应了,带着哭腔说:“没有啊……”
姜昀祺搞不懂裴辙为什么老是说他娇,腰身凹陷的弧度被扣着贴紧,一瞬,奶猫似的哼唧彻底软在裴辙肩窝。
裴辙偏头吻了吻姜昀祺额角,不再说话。
只剩下剧烈水声。
真正洗完花了不少时间。等姜昀祺被抱回床上,已经快九点。
外间客厅还没收拾,裴辙看起来完全不着急,掐着姜昀祺腰一点点揉。
姜昀祺趴在被子里意志挣扎,咕哝:“沙发怎么办啊,弄得都是的,还有墙上,得擦一擦吧?裴哥……”
裴辙“嗯”了声,表示自己在听。
姜昀祺实在担心宋姨突然回来,后仰着腰往床边爬:“我去看看——”
裴辙拽着小腿把人拉回:“我去。”
“还要通风!”说完,姜昀祺觉得自己可太机智了。
裴辙好笑瞧他:“倒是熟练。”
宋姨回来的时候,裴辙正在拆沙发套,墙上痕迹已经擦干净。
屋子里冷飕飕,阳台窗户还开着一条缝。
瞧见认真拆沙发的裴辙,宋姨搁手袋的动作都放慢,像见着什么新奇事,疑惑:“裴先生这是——”冷风呼呼窜进室内,宋姨又问:“暖气坏了?”
姜昀祺听见声音噔噔噔从房间跑出来:“我把水倒沙发上了!屋子里太闷,我就开窗了!”
裴辙直身对姜昀祺拧眉:“回房间,太冷了。”
姜昀祺又噔噔噔钻回裴辙房间。
一连串汇报发生得太快,裴辙握着换下的沙发套经过宋姨搁去洗衣机洗的时候,宋姨立在客厅中央还没回过神。
后来,宋姨去阳台把窗户关严实了。
厨房压根没有开过火的迹象,鱼汤纹丝不动,一碟子蛋糕倒是吃了不少。
宋姨敲裴辙房间门的时候,姜昀祺刚把衣服穿好,脸上还有些红,纯属心虚弄的。
“昀祺晚饭吃的什么?”
见姜昀祺脸实在红,宋姨伸手摸了摸:“怎么了这是?不舒服?刚才着凉了?”
姜昀祺小心关好门,犹豫几秒往餐厅走:“没有——没吃。”
宋姨跟在后面脸色顿时不好:“裴先生没带你出去吃?家里也没做?”
姜昀祺立即回身解释:“不是的,我吃了。吃蛋糕吃饱了,就、就不想吃晚饭了。裴哥也没吃,裴哥感冒了。宋姨,我现在饿了,我能喝点汤吗?”
宋姨看着他,想说几句,但又狠不下心,正好裴辙路过——
姜昀祺心疼裴辙感冒,赶紧拉宋姨进厨房:“宋姨,我们去热汤好不好?”
刚摆正脸色张嘴要说什么的宋姨直接被拽走,裴辙看了眼姜昀祺急慌慌背影,笑了下。
厨房里,姜昀祺背靠桌台吃剩下的几片蛋糕。这回宋姨在,姜昀祺规规矩矩端着餐碟吃。
宋姨絮絮叨叨:“裴先生感冒了?我看你才像要感冒的。那会跑出来穿的什么衣服?自己没衣服穿?非要穿裴先生的?衬衣那么薄,还开着窗户——待会喝点药预防,知道了吗?”
姜昀祺点头:“知道了。”
宋姨瞥他一眼,像是想起什么,皱眉弯下腰:“是不是撞了哪里?我刚看见一大块青紫,怎么回事?磕哪里了?让姨看看。”说着就去扯姜昀祺裤腿。
姜昀祺吓得跳起来,差点摔了碟子,一口干巴巴蛋糕呛进嗓子:“咳——咳咳咳!”
裴辙调的蜂蜜水还剩些在保温杯里,姜昀祺咳得惊天动地,宋姨心疼死了,倒了杯给姜昀祺喝:“慢点吃呀!又没人跟你抢。咳得难受了吧?难受和姨说啊。”
姜昀祺后退几步猛灌水,一边摇头。
宋姨叹气,见姜昀祺喝完朝她没事人一样笑,止不住操心:“行了行了,出去吧,眼不见心不烦。姨做好了叫你。”
姜昀祺见宋姨去拿柜子里的细挂面,提醒:“裴哥也没吃,姨弄多点!”
宋姨没好气:“他那么大人,饿了不会自己找吃的?”
姜昀祺嘿嘿笑,笑到一半想起什么,脸红得彻底,在宋姨发现之前赶紧溜了。
客厅暖气渐渐回温,厨房传来刀落砧板的笃笃声,不是很清楚,又鲜又浓的鱼汤香味很快弥漫。
一大一小并排坐着喝汤吃面,宋姨开始一件件说事。
“通风通一阵就好了,通那么长时间,进门跟冷窖似的,昀祺感冒了怎么办——裴先生感冒好了?”
裴辙点头。
姜昀祺偷偷瞧裴辙。
裴辙握着筷子的手屈起两指夹了夹姜昀祺脸颊,姜昀祺转脸朝他害羞笑。
一大一小旁若无人。
宋姨好气又好笑,但该说的还是要说:“昀祺午饭也没吃吧?”宋姨瞪了眼不敢看她的姜昀祺:“姨电话里怎么说的?现在才吃上正经饭,晚上胃又要难受睡不着。”
姜昀祺打包票:“不会的。我现在就很困。”说着很应景地打了个哈欠。
宋姨噎住,顿了顿佯怒:“吃饭打什么哈欠?没规矩。”
姜昀祺:“……”
宋姨又去看裴辙:“裴先生也不说?”
裴辙面不改色:“没看见。”
宋姨:“……”
***
还有几天过年。
林西瑶给姜昀祺打电话的时候,姜昀祺正在省人医监督阿随复健。宋姨在楼下陪闻翌做最后的检查,闻翌咳嗽好了不少,今天就可以回家睡觉了。
阿随一副随时都要晕过去的样子,撑着平行杠气喘吁吁,对姜昀祺说:“能不能休息会啊?我不行了。”
姜昀祺难以置信,看了眼腕表:“你十分钟前才上的平行杠。待会还有平衡板和矫正板,快点。”
阿随又去看面带笑容的霍向书,申请:“霍医生,我可以先练平衡板吗?”
霍向书微笑:“可以。下来吧。”
姜昀祺怒瞪霍向书:“练这么点时间,怎么都没有效果啊。”
霍向书思考片刻严谨道:“理论上来说是这样。”
姜昀祺:“……”
“不说理论,就阿随的情况呢?”
阿随见这会没人看着自己,往后挪了挪,重新坐上轮椅,长舒一口气。
省人医康复医学科的治疗室分左右两大区,空间宽阔,明亮洁净。
阿随经常在的是左边类似于健身房的治疗室,右边又细分语言治疗室,心理治疗室等,门类众多。早上刚过八点,由护士带着去往右边治疗室的患者一波接着一波,大多是老人。
霍向书看了眼明目张胆偷懒的阿随:“像姜随这样的,估计明年下半年才能出院。”
阿随张了张嘴,和霍向书对视几秒,又去看怒气冲冲的姜昀祺:“下半年?”
姜昀祺冷哼:“你再没毅力,后年都有可能。”
阿随苦了脸:“可我真的疼,关节特别疼。”
霍向书走到阿随面前蹲下,握住一条小腿搭自己膝上,撩起阿随裤管,扣着苍白能清楚看到青色血管的瘦削脚踝寸寸往上摸索:“他关节挛缩黏连情况比较严重,肌肉萎缩治疗后期还需要配合理疗和按摩,总体来说,十分钟已经及格。当然,如果意志强大些,最好坚持二十到三十分钟。”
阿随抽了抽小腿,想抽回来,没成功。
姜昀祺叹了口气,走过来也蹲阿随面前:“我本来还想过年带你回家呢,现在这个情况,不知道能不能带你出去。”
阿随问霍向书:“霍医生,我可以短暂地出下院吗?几个小时也行啊。”
霍向书眯眼一笑:“不可以。”
姜昀祺:“算了,我年初一给你带好吃的。你有没有特别想吃的?待会宋姨来,你也可以和她说。”
阿随伸出两手啪叽握住姜昀祺的手:“兄弟,什么好吃的都别忘了我就行。”
姜昀祺白眼。
霍向书拎开阿随手,架着阿随肩膀把人拉起来:“走吧,去平衡板。”
姜昀祺跟在后面,手机响的时候,眼角余光忽然注意到阿随刚离开的平行杠上,护士搀扶一位同样行动困难的病人慢慢走了上去。
姜昀祺的角度,只能看到病人的侧脸。
电话那头林西瑶说班级聚会时间确定了,就在明天,徐瑞静金瀚阳他们今天才回江州:“你明天下午有空吗?大家吃完去ktv!”
姜昀祺觉得那个人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时没有说话。
“姜昀祺?喂?姜昀祺你在吗?喂……”
侧身朝姜昀祺的病人走到了另一头,接着在护士帮助下,转身——
姜昀祺走上前,一边对着电话那头说:“好,明天见。”
印象深刻的事不算很多,但记忆复苏的几个瞬间,姜昀祺还是记得很清楚的。
很久之前,在附中那条马路上,他因为目睹一场车祸想起了一些记忆片段,后来站在马路中央差点被过往车辆撞倒的时候,就是这个人拉开了自己。
更早的,是在省人医门口,裴辙带自己去体检,他也见过这个人。
但是知道他的名字,却是从另外一个毫不相关的人口中——
章政铭和他说,裴辙为了解决姜正河,一直安排人跟踪自己,每个月定时定点邮件汇报,事无巨细,就是为了看他有没有和姜正河接触。
这个人叫李勋,因为一场意外成了植物人。后来,跟踪自己的人就换成一个叫于锋的。
温水烈酒 第149节
第138章 胡说八道
阿随远远嚎了声,姜昀祺回头。
平衡板上,阿随歪歪扭扭,哭丧着脸,抓着霍向书死活不撒手。
姜昀祺叹气,再转头就见李勋也注意到了他,虽然有些意外,但微微笑了笑,眼角纹路皱起,整个人看上去老了很多。
姜昀祺也笑了下,想要说什么,一时却不知如何开口。
虽然章政铭一句带出李勋的名字,但关于李勋为什么会出意外,章政铭却没有多说。姜昀祺知道肯定与自己有关,与姜正河有关。
遂浒是一切的开端,姜正河的死却并不代表结束。
李勋意志力显然比阿随强百倍,平行杠上来回支撑了二十多分钟,护士带着他去右边理疗室的时候,姜昀祺也没想好说什么。
好不容易复健完,躺回床上的阿随又历过一劫,抱着枕头喘气,眼睛都红了,乌黑眼睫湿漉漉,额头上全是汗,面色也有些白。
出了汗的病服得立即换下,姜昀祺看着霍向书十指好像握着手术刀一样细致认真,一边替阿随换衣服脱裤子,一边小心照顾阿随肘膝关节。
阿随左边胳膊有一道极深极长的疤痕,即使缝合得堪称完美,但依然可以想象那时的凶险。
姜昀祺拿过干净病服递给霍向书的时候,盯着那道深可见骨的疤痕忽然问道:“什么时候的事?遂浒弄的?谁弄你的?奥仔?”
姜昀祺知道阿随和奥仔遂浒的时候就很不对付。
奥仔看不惯阿随更多是因为自己、因为姜正河对自己的格外关注。阿随又很会狐假虎威,好几次跟着姜昀祺送货,半途要是遇见奥仔一行,两人总得对几眼。
不同的是,奥仔是真的想杀了他们,而阿随连握刀的胆子都没有。
霍向书捧着阿随手肘的指尖微顿。
阿随昏昏欲睡,闻言一愣,抬头望神色不显的姜昀祺:“啊?”
姜昀祺伸手指了指阿随左胳膊:“这个。”
“啊……”阿随重新趴回枕头,嘟囔:“不是,魏叔弄的。”
姜昀祺皱眉:“他不是不让你插手货吗?为什么这么对你?”
阿随配合霍向书脱裤子的动作抬腰,想了会说:“哎,也是奥仔,他办砸了一件事,拉我垫背,我一开始不知道,魏叔满城找我的时候我才知道被栽了,就逃嘛——”
姜昀祺简直想敲阿随脑子:“不是,他栽你,你不去说清楚,你逃?这不坐实了?!”
霍向书轻轻一笑。
阿随显然被姜昀祺骂惯了:“我怕啊!我又不是你,遂浒那会货搞错三批都有胆子走回姜正河身边,我一听魏叔抓我、我屁滚尿流了好吗?”
姜昀祺说不出话。
阿随挠挠耳朵:“逃的时候被砍了一刀。”
说起来轻描淡写,姜昀祺知道阿随胆子小怕疼,那会肯定疼昏过去了:“后来呢?谁给你缝的?”
从疤痕呈现效果来看,应该出自极专业的医生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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