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我不爱你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码代码的Gigi
与她的空白聊天界面打开着,他站起身走到窗边伸了个懒腰,看向窗外风景放空下刚刚注意力高度集中运作的大脑。
对于他想要的,他势必要得到。如果一条路径行不通,那就换一条。她不让他舒服,他也不让她舒服到哪去。
“hi,henry。请问能否将报告送给您,您帮忙过目下?”
江意终于将信息发出,删掉了多余的“如果您没空,是否能发你邮箱?”
一发过去,信息就显示了已读,但他却没有回复。
江意没坐着等他回复,先把报告给打印了,再去倒了杯水。当她回座位时,看到了他的回复:可以。
当她再次进入时,坐着看他在翻她的报告,看到他微微皱眉时,心都被微微吊起。当他手中的笔落在纸张上写写画画时,更是紧张到咬着下唇,哪里还有问题吗?
何堂知道她一直在看他,认真地花了五分钟翻完她的报告并做完批注才抬起头看她,素面朝天的姣好面容,对上他的眼,镇定地望着他。
他不说话,江意性子到底不够沉稳,还是下意识会将他当成何堂,而不是henry,她主动问了句,“请问还有什么问题吗?”
何堂笑了,她这是在跟他较劲。刚刚骂了她,她记恨在心里呢。翻译一下就是,我觉得没问题了,要有问题就是你的问题。
江意哪里是什么娇弱性子,她这人是越挫越勇的。
他将钢笔收起,如果她仔细看,会发现他手上的那支钢笔,是她在大学时送给他的生日礼物,财大气粗的她当初一出手就是montblanc。送给他时,却不见他的惊讶之色,只是如同寻常之物,江意当初还怕他因为那点狗屁男人的自尊心,嫌太贵不要呢。
他将文件递了过去,“你是不是对修改的版本很满意?”
其实江意完成得挺好,效率很高,若是下属交给他这样一份报告,他也能给通过了。但他不满意,她需要被锤炼,她对自己要求太低了。
江意看着他的批注,说话不过脑子地随口来了句,“也没有大问题了,就一点细节,我改一下就行了。”
等她看完,抬头看他时,才想起刚刚他一直没说话,她刚刚说了什么来着?
“嗯,你以后见客户,错了个数据也能跟他解释,这是小问题,一会改一下就行。”他神色如常地嘲讽道,“如果客户跟你计较,你还要觉得他没有大局观。不就是个细节错误,又不影响最终结果,有什么好介意的呢?”
“江意,刚才我就跟你讲了,做事长点心。”他喊了她的名字,“这个行业容错率有多低你不知道吗?工作要求和标准在变,我不管你以前怎么干、干的怎么样,你都要跟着变化去改变,否则就只能被淘汰。如果你觉得这是小问题,总认为有机会弥补,出了事有人给你顶着。那我觉得,你的职位,会有更合适的人选。”
江意唰得脸红了,刚刚那句话,显得自己如同个笑话。打蛇要打七寸,此时何堂温温和和的一段话,却是让她彻底知耻,知道了问题的严重性。
何堂将笔记本推到她面前,刚刚她给他发了个电子版,“你就在这改,在我下班前改完。”
江意拿过他的电脑打开文档就开始修改,何堂站起身出了办公室,顺手把门也关上了。
他走出去时,江意总算喘了口气,哎,怎么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呢,他骂她骂的对。如果是他,修改一次后,肯定不会有这样的细小错误了。
看着他的批注时,她才切身感受到了自己与他的差距。工作半年不到,正以为自己付出了足够的努力,并对取得的些许成绩洋洋自得、觉得自己做得不错时,就被他猛地“扇”醒了。
此刻,她的好胜心与追赶欲,再一次被他激起。
要想成为他,那就要做事前想一想,如果是他,会如何思考问题,要怎么做,对自己会有哪样的标准。学习他的逻辑,模仿他的思维,会是自己成长最快的方式。
那么,不要跟他闹僵,是不是能离他更近些?
何堂再次进来时,手中端了杯咖啡,好香的咖啡,她看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下班?”
他怡怡然坐下,“我什么时候下班取决于你什么时候改完。”
想通了之后,江意倒是不怵他了,“那我是不是要故意慢点,就能拖着让老板陪我加班?”
何堂瞥了她一眼,倒是惊讶她态度一百八十度的变化,刚刚还是公事公办,一副彻底跟他了断、张口闭口就是您、被批评了也端着骂不还口的样子。他出了个办公室回来后,他们俩的距离又被她的一句话给拉近了,但她又没有任何跟他谈感情的意思。
他好像在被这个女人玩弄于股掌之上。
他克制住质问她你到底什么意思的冲动,眼神看向窗外,淡淡地回了句,“今天周末,我需要休息,你快点。”
换我不爱你 chapter64
周一daisy知道了这件事,老板从没这么好的耐心去指导一个junior,他无利不起早,schedule都是以小时来排工作的。
除非他自比李翁,要江意当他的周凯旋。
男人是太过精明的物种,这个世上哪还有灰姑娘与王子的故事。前段时间daisy去参加了一场婚礼,大摩的md娶了中金的vp,工作阅历旗鼓相当之余,女方家里还是某地军区的。
荷尔蒙太激烈,爱情如烟花般易逝。高处不胜寒,戒备心又极强,何堂那样的男人,他需要同类,势均力敌的同类。
江意只有变成另一个他,才能在他身边呆的长久。
daisy听到何堂的指示,将江意的工作直接汇报人变成daisy和他时,她也并没有惊讶。
只是,江意的苦日子到了。
与何堂的感情跌至冰点,他就要剥夺她所有的闲暇时间,几乎醒着的时间都给了工作。工作量是之前的两倍不说,压力也在骤增。是他在盯她进度,随时抽她一鞭子。在工作上,他从不照顾她的感受,不断给她施压。并且理所当然地认为,我能做到的,你为什么不能做到?
她不想让他瞧不起,她不想总被他批评,他越是骂她,她就越要证明给他看。
江意从没有这么累过,就算是高考,上完晚自习回家,她也能慢悠悠吃个夜宵,保证七个小时睡眠的。
她毕业后那几年,过得太清闲了,刚来香港工作时,她以为自己已经很辛苦了。但只有更辛苦。现在回家纯洗澡睡觉,将自己放平睡五个小时,再去工作。
不过江意的一个长处是几乎不失眠,躺下后五分钟,就能睡着。何堂的工作待机时间比她长,还得盯美股。也许成功人士天生精力旺盛?累到虚脱迷糊睡去的江意想了个问题,他之前怎么还有力气交公粮的?
刘筱亭的事她也没忘,她忙中偷闲做了初步评估,刘筱亭男朋友要做一个漫画app,兼具社交属性,集漫画创作连载、自媒体矩阵与ip授权于一身。
一日,在何堂办公室内,向他汇报完工作,看他似乎不是很忙的样子,江意也没立即走。
何堂又感冒了,这个冬天,他已经感冒了叁次了,见她不走,是想关心下他的感冒吗?
“怎么,你还有事?”他不冷不热地问。
办公室很热,他还穿着高领毛衣,大衣挂在一旁,他的肩背很宽,一件贴身的高领毛衣更显其身型高大。看着精壮,可真是少爷命,动不动就感冒。他正斯文地用纸巾擦拭着鼻涕,还有轻微的咳嗽。
“你能给我十分钟吗?”
老板都很忙的,作为下属,姿态可以更flexible一些,主动去要他的时间。
“可以。”
江意拿着笔记本来的,她将文件发给了何堂,“你能帮我评估下这个项目的可行性吗?”
他扫了眼,“你这是越级了,不符合工作流程。”
江意手中转着笔,跳过他的问题,“我觉得这个项目不可行,我想要听听你的想法。”
他边看屏幕上的文件边考她,“你为什么觉得不行?”
“首先,我觉得站在你的角度,你从未投资过内容性互联网企业。漫画项目绝对以内容为主,你是不会投资的。”
何堂眼神从电脑转向她,饶有兴致地问,“这么笃定吗?那你说说我为什么不投资?”
“纵然这两年是内容产业及衍生的创业项目是香饽饽,但你一个都没投资。这样看似放弃了很多赚钱、赚大钱的机会,肯定是不符合你的投资逻辑。你投过很多烧钱的项目,在跟对手打擂台战时,你作为投资人,都能做到从不干涉创业者的决策,只是在后面砸钱。你根本不惧风险,那完全不碰内容产业,只有可能,风险太大了。比起亏损,那会是血本无归、一锤被砸死的风险。只有政策性风险做得到,你在担心内容管制。”
她一口气说完,看着他,眼神中隐藏的得意被他一览无余,可真是个孩子,还要他的表扬吗?
她在模仿他,回答的很棒,他却没给她颗糖吃,“那说说你觉得哪里不行?”
“我觉得创始人对他公司的核心优势都不清楚,定位不清晰,公司财务状况更是一团糟。从外部环境讲,同品类太多,不太有竞争力。当然,更详细的尽职调查我还没有做。”
何堂翻完了文件,“既想要专注内容做漫画,又想要做大社交属性。就跟出租车做顺风车业务一样,到底是想做出行软件,还是做社交软件,想把两个功能结合就要改名成陌陌出行。一个创始人在资源有限的情况下都能定位不清晰,我不觉得这个人值得我投资。说是投资项目,不如说是投资一个人。”
“所以你才能做到对你投资项目决策层面的事情从来不管不问吗?”
“我为什么要问?我不在前线带兵打仗,我不能给出任何建议。投资人只要做好自己的研究,觉得值得投,那就花钱投。公司创始人压下所有赌注,付出健康的代价不眠不休地干活,我只需要烧钱,和在未来成功后退出获取收益回报。”
何堂看着若有所思的江意,到了下午,妆容脱了一大半,皮肤依旧是白皙,但眼底的黑眼圈遮不住了,“要一起吃晚饭吗?”
“啊?”
“你晚上不出意外还要加班吧,我请你吃顿好的去。”何堂不自然地说,这是这段时间以来,他第一次对她提出共进晚餐的请求。
“已经加了半个月的班了,你说我可怜不?”江意耸了耸肩,却也没说去不去吃。
“不可怜。”他看着娇嗔着抱怨的她,忍不住添了句,“可爱。”
江意挑眉,“谢谢你的夸奖。”
何堂站起身,装作看着表赶时间,“所以,要不要一起吃晚饭,我晚上也要加班。”
江意将电脑合上,也站起身,“不要,你感冒了,我不想被你传染。”
此时恰好他走到她身边,他比她高一个头,靠近她时颇有压迫感,“你耽误了我这么长时间,陪我吃顿饭都不行吗?”
听着是威胁,但“不行吗”从他口中说出,就是撒娇的意味了。
换我不爱你 chapter65
“那你得请我吃顿贵的。”
“多贵?”何堂这人倒是会得寸进尺,她一同意,他便开始拿乔,“我帮了你这么多,我觉得应该是你按我时薪来请我吃顿饭。”
江意瞪了他一眼,“我没钱,不吃就不吃。”
她抱着电脑转身就走,他闷笑着拉住了她的手腕,“你个小气鬼,我请还不行吗?”
她的手腕很热,他微凉的手指寻着热源想往袖口之上探去取一会暖,一时间暧昧顿生,这是这段时间以来,他与她最近的距离。
江意将手从他掌中抽回,“别跟我动手动脚。”
看着空落的手掌,何堂神情一敛,幽深的眸中不知是轻微的失落,还是捕捉猎物的耐心十足,他向后退了一步,与她重归了正常的疏远距离,走到了门口,“走,我关灯。”
江意想不到何堂带她去的是amber,他没有提前预约,怎么订得到的?吃这一顿饭,就得两个小时打底。
“我一身工作服,需要换衣服吗?”
何堂看了她一眼,“你不是挺好看的吗?”
直男眼中的好看就是全身是一个颜色,小碎花、薄纱、蕾丝、亮片、渔网和刺绣都觉得是乱七八糟。当然,薄纱这种,留在床上穿可观赏性更强。
“我还以为它家对着装有要求。”
何堂倒是从未注意过dress code这回事,去餐厅吃饭,除了见客户或商务宴会他要穿正装,平日里他都一身休闲装,也没人把他拦下。从小吃惯了各种高级餐厅的人,就觉得dress code特别荒唐,不就是吃顿饭,何必呢?
走到门口,侍者将他们引入时,他低头悄声对她说了句,“我下次穿着t恤和大裤衩带你来。”
江意被他逗笑,“我在英国留学时,放假了南下去伦敦,跟朋友预订了ritz的午餐。朋友跟我说必须穿正装,不然不让进。我当时不信,但还是穿了套正装进去。进去后观察了下周围人的穿着打扮,就,都挺唐顿庄园风的。”
“是去那玩cosplay吗?”何堂一贯毒舌,他看着酒单,“喝酒吗?”
“喝啊,给我开瓶贵的。”
amber藏酒丰富,许久没喝酒的江意有点馋了,不喝他瓶贵的,怎么能让今晚的加班回本?
何堂却只给她点了一杯香槟,“你还得回去工作,晚上少喝点,下次休息日带你出去喝酒。”
江意内心翻了个白眼,资本家果然会算计,还得让她充分出卖体力和脑力劳动,“微醺才是工作效率最高的时候好不好?更何况,你何时才能给我放个假?”
跟她“分手”后,何堂业余时间在干一件很无聊的事,他在学看星盘。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先是无聊至极地搜索了天蝎和白羊合不合?否则怎么江意总要跟他吵架?是天生不对付吗?
他是无神论,更是唯物主义,但看着江意的星盘,他也不得不承认,还真有点准。
比如,江意此时虽在抱怨着工作辛苦,但却不是晒辛苦,而是她的表演欲。她喜欢让他看到她的光芒,在他面前展现魅力。甚至有种让世界看到的野心,她觉得理所当然地我这么棒,我就是要有存在感。
他的性格与她截然不同,但不妨碍他喜欢她身上的阳光四溢,甚至是一丝的drama。
“不是我不放你假,这不是你能者多劳吗?”他像是在做小白鼠测试,先是委婉地夸了下她。
江意喝了一口酒,好喝到飞起,这是第一次在工作上被他表扬,“嘿嘿,我真这么厉害了吗?虽然我也这么觉得。”
许久没有在餐厅里坐下好好吃顿饭,都是外卖草草打发了事,她又呷了一口,她这么聪明,还这么努力,能不厉害吗?做事效率越来越高,多线程并行时干活都堪称完美!
何堂憋着笑,他的小白鼠果然经不起夸,才一句能者多劳,都能让她尾巴翘上天了,“对啊,昨天连daisy都特地向我夸你做事很棒,很快就能独当一面了。”
“那我得感谢你这个师傅。”江意端起酒杯敬他。
在何堂这样的人身边工作,被他提点着,一定是比其他人走得快的。江意知道自己是被优待的,否则她这样的junior,怎么可能有资格直接让boss手把手指点她工作呢?
工作上,他的时间就是金钱,管理这么大的一家私募,只要他在香港办公室,就有一队人等着向他汇报工作。他看似清闲地与人出去打高尔夫、去高级餐厅享受食物,也是他洽谈生意的时候。他不需要自律这种扯淡的良好品质,他的时间已经被工作行程填满。出差就更累了,特别是去美国,他在美国有公司,一个月去一次。他没时间倒时差,直接在飞机上全程工作,来回都是连续24个小时工作。不然去了和回来了都要倒时差,他没法这么奢侈地浪费时间。何堂刚刚开玩笑说让江意付他时薪,她是真付不起。
他与她碰杯,发出了清脆的响声,他不吝赞美,“有你这样聪明能干的徒弟,是我的荣幸。”
江意放下酒杯,“你何时这么会夸人了?”
“是我以前对你赞美太少了吗?”
她摇了摇头,“不用,太多了反而让我觉得你在哄我,而不是我的真实水平。”
“在工作上,我没必要哄你。”何堂不以为然,“我只怕骂你时你会哭鼻子。”
餐厅的色调是温暖的,江意撑着头看他,他还是那么帅,帅的让她心动,她却不想跟他谈感情。
她在情感世界里,对他,一向是个莽撞的孩子。太强的占有欲,执着地想要得到,得不到就干脆放弃。宁可不要,也不要一半的他。
“好,那就不要哄我。”她说完便低头吃那份主题为酸甜苦辣的餐前小食,并不看他的反应。
何堂觉得她又在勾引他了,她是不是总喜欢在他面前端着,然后说点暧昧的话。却又止于此,并不想跟他和好,让他猜不透她的真心。
这太不江意了,从前她对他的喜欢,如锅中被煮熟的粥,沸腾到外溢。他知道,他笃定,她在爱着他,毫无保留地爱着他。
看着她拿着小木棍,红唇微张,将那颗红梅鸭肝球送入口中,轻轻一咬,无意识地舔了下嘴唇时,何堂内心有股燥热。
amber置地于东方文华,他想起了他们上次在这做的事。
换我不爱你 chapter66
前菜还没结束,江意就将一杯香槟喝完了,“就真只请我喝一杯吗?”
何堂看着这个贪杯的醉鬼,“不然呢?”
江意瞟了眼他的酒杯,他挺克制,才喝了一小口。
她不乐意他管她喝酒,连犹豫都没有,直接伸手将他面前的酒杯端了过来,像怕是他抢过去一般,拿到手就先喝了一口,“你不请,那我只能喝你的了。”
喝着他碰过的酒杯,随意将他的东西拿去用,哪里还有几分下属的样子,“你喝吧,我不喝了。”
她心中不爽,她喝过的,他就不要了吗?
“怎么,嫌弃我啊?”
何堂看着是非黑白颠倒的她,是她说的分手,好像错的是他一样,冷笑了一声,“不是你嫌弃我吗?”
灯光落在摇曳的酒杯中,微黄的香槟泛出点点闪光,她手腕顶着下巴,手心摸着微微发烫的脸颊,兴许真是一杯上头了,“好啦,你别生气了。你一生气,就得让我连着加班到过年前不带停歇的了。”
看着打太极的她,他也没逼她太紧,星盘说了,白羊不喜欢穷追猛打的男人,太过主动只会让她心生厌烦。
如同nft,某种意义上,稀有度决定了它的价值,推高了价格。
他也换了话题,“要回家过年吗?”
江意摇头,“不知道,不太想,你呢?”
她在想,她去年过年在干嘛。那时候跟林易已经初步定下来了,过年时他还到她家来拜年的。
他来的那天,恰好有亲戚在她家吃饭。亲戚们看见他俩,纷纷祝贺着,说今年就能吃到你们的喜糖了。
她的姨妈悄悄跟她说,你要学会做饭,抓住男人的心。将家打理好,一个幸福的家庭需要女人来构建。其他人更是明着在讨论,反正江意也是做老师的,老师产假长,还有寒暑假,孩子能交给她好好带了。
那时的她很不开心,却也在默默忍受,觉得只是傻逼亲戚太烦人了,过年不就是人情世故繁琐嘛。
江意现在想来仍觉得奇怪,如果是她今日的性子,她是绝不会委屈自己忍受的,那时怎么就能忍气吞声呢?
今年她退婚闹出了那么一出丑闻,过年她只要给父母拜个年就行。其他人,她连问好都懒得糊弄。
何堂叹了口气,“一提到过年回家我就觉得累。”
过年对他来说只是另一种工作。
当年本科没出国,是父亲想让他从政。填志愿时,他却没有填另一所在政界有更好的校友资源的院校,而是填了东大。
父亲这大半生,可谓波澜壮阔。父亲是一九八零年参加的高考,爷爷常年在外流动就任工作,而奶奶和父亲没有爷爷所在省会城市的户口,去了省会城市也是黑户,上不了学,从小就在乡下亲戚家借读。高中在最差的学校里读书,却考上了数一数二的大学。当然,过程中户口与报考问题又是一大难题。
父亲从考上大学、参加工作,基层多年,再到步步高升,毫无背景,身上更不流淌着蓝血。到今日的地位,全靠个人本领与修为,亦是人精中的人精。
何堂自认没有父亲的本事与那颗玲珑心,读大学时互联网正是起步阶段。出国读书,一是他想出去看看,去了斯坦福,离硅谷很近。在那里,心中种下了创业的种子。二是彼时父亲工作上处于动荡期,如果站错队,是个很严重的问题。即使在斗争中赢不了,也倒不下,都不免有事后被清算的风险。父亲希望他出去,万一他在国内出事,那就不要回来了。
虽然他不从政,但父亲的资源,他得继承。关系网要搭建,人情利益要迎送往来,面对人要比做事累得多,他过年回家就是干这些无比费脑子的事。
富豪们总喜欢讲述自己白手起家、步步清白、全靠个人奋斗的故事,到底是虚伪,还是骗自己太久信以为真了。往上查叁代,总与权贵沾亲带故,干爹也是爹。
何堂从不否认,他今日的小有成就,是有父亲的影响力在的。但他却无意往父亲有意无意给他施加的规划上走,带他结识各类人脉,利用他在商界的地位穿针引线。在某些事情上,当官员不方便出面时,需要商界的人作为其代言人出面推动事情的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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