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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官的自我修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衣青箬
可以想象,穆家携一州之地归降,□□自然也礼遇有加,所以他们这么肆意插手银州的政事,也没人管。
后来先帝登基,对穆家也是一样的态度。
所以银州名义上是属于朝廷的,但实际上朝廷对他没有多少掌控之力,在这里,是穆家说了算!这么多年都是这样,就连银州城的军民,也都视之为理所当然。
可是真的理所当然吗?至少如今勤谨殿里的天子,并不是这么认为的。
上一世,就在两年之后,承熙六年,穆家军在跟草原作战时失利,一战损失数万精锐,甚至几乎丢掉了银州城。消息传到京城,朝廷上下大哗。借助这个机会,桓衍毫不犹豫地夺取了穆家的军权,派遣自己的心腹将领接手银州城的防卫,彻底将这座城池纳入了朝廷的掌控之中。
这是桓衍短短十几年帝王生涯之中,最为得意的一件事,所以曾经数度拿出来夸耀军功。但是跟在桓羿身边的甄凉更加清楚,实际上,整个承熙朝的政治糜烂,都是从这时开始的。
如果不是桓衍自毁长城,那时已经成了废人的桓羿,说不定根本找不到机会绝地翻身。
朝堂上的种种纷争可以暂时放一下,只说着一战的惨烈结果,就是甄凉这种只听说了数字的人,都不免心惊。
——除了数万能征善战的精锐士兵之外,这一战,穆平海战死,穆长征瞎了一直眼,断了一条胳膊,整个穆家从此一一蹶不振,至于银州百姓,能拉得开弓的青壮都上了战场,最后生还的不足五成。
从前,这些对甄凉而言,只是记载在文书上的数字,已经过去了的事,无可更改,所以她也没有多想过。
但现在,一切都还没有发生,那些纸面上牺牲的数字,都还是自己身边活生生的人。而她也终于意识到,这件事里,恐怕藏着许多隐秘。





女官的自我修养 第73节
其中最令人不解的,就是穆家的失利。最后调查的结果是,穆平海误判军机,才导致了这样的结果。但是现在甄凉却开始怀疑,这其中是不是还有什么外人不知道的隐情?
桓衍想要收回军权,收回银州,这念头肯定不是第一天有。就像他想对江南动手,除了桓安的帮助之外,他之前也往江南派了不少人,才能如此顺利地做成这件事。
安知他在银州,就没有别的安排?
至少甄凉看这对突然送上门来的兄妹,就觉得十分可疑。
如果这个段小姐不是真的,那么段家冒这样的风险,也要将一双子女送到银州城来,指向性就相当明显了。
而且更微妙的是,段崇文也正在江南。虽然没有具体的情报,但是按照桓羿之前的判断,他应该是早就站在了桓衍那一边的。现在想来,说不定他就是桓衍安插到江南去的一枚棋子,也不是不可能。
如果能证明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她不但有机会改写那段惨烈的过往,更有可能为桓羿招揽到穆家这样的助力!
想到正事,甄凉那些忐忑不安就都尽数消失了。这已经不是她一个人的事,而是涉及到桓羿,涉及到数十万人的生死存亡。所以,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整理完了心情,甄凉收拢思绪,站直了身体,正准备走来,眼角余光瞥到自己靠着的这块假山石,不由微微一怔。
从她这个角度看去,这块石头的上半部分好像一只昂首的鸟儿。
这个念头一出现,一幅有些模糊的画面就突然出现在了甄凉的脑海里。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拍着这块石头对她说,“记住了吧?就是这块长得像鸟儿的石头。”然后少年拿起铁锹,在这块石头下面挖了个坑,将一个做工精致的铁盒子埋了进去。
这画面一闪而逝,又太过模糊,甄凉下意识地想要看得更清楚,结果头突然疼了起来,就像是有人拿着钻头在里面凿。
甄凉抬手捂住额头,半晌才缓过来。
她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石头底部,也不知道是不是受那画面影响而产生的错觉,她总觉得有一处的土壤确实跟旁边不大相同。
那到底是什么?是错觉,还是一段被她遗忘的记忆?
要证明这一点,也很简单,只要在石头底部挖一下就知道了。
就在甄凉出神时,那边人群已经走出去了很远,突然骚动起来。甄凉被惊动,猛地收紧拳头,又看了一眼石头底部的位置,这才举步走了过去。
走近了才看见,那位段小姐也正一脸难受地捧着头,穆长征和段启明一人一边扶着她,脸上俱是担忧。
过了一会儿,段小姐放下手,脸色惨白地笑了一下,“我没事。”
人群顿时松了一口气,而段启明则是期待地看向段小姐,问,“妹妹,你可是想起什么来了?”
“好像是……”段小姐脸上的表情不太确定,抬手指了指前面一处空地,“我记得这里似乎有一株桃树,怎么不见了?”
听见这话,穆长征脸上瞬间迸出惊喜的神色,放柔了语气道,“是,这里原本有一株桃树。只是后来有一任知州大人不喜桃树,觉得有些妨碍视线,就将之斫了。”
这种小事,他原本是不在意的,但这会儿想起自己从前总领着表妹在桃树下玩耍,便也有些埋怨那位大人不懂趣味,并且琢磨着是否要在这里再种一株桃树。
也不过三五年,就长起来了,也许将来他的孩子和表妹的孩子,还能继续在这树下玩耍?
不过旋即穆长征就意识到自己想多了,如今这州府的长官姓梁,他们穆家就是再霸道,也不可能把人赶出去,再让亲戚住进来。既然不能煮,那也就没必要折腾这些了。
倒是可以在表妹住的院子里,种上一株。只是不知道她能在这里留多久,是否能等到桃树长成的那一日。
因为段小姐在回想起那段记忆之后,就表现得精力不济的样子,穆长征就主动提出先送他们回去休息。今日把人带来,本来就是想看看熟悉的环境是否能刺激表妹的记忆,如今她果然想起来了,穆长征对她的身份再无怀疑,自然也就更加体贴周到。
于是一群人又簇拥着,把他们送到了门外。
只是上马之前,穆长征终于从激动的情绪之中恢复过来,意识到那位行商的事还没有处理,所以就找了个借口,说自己还有公事要找梁知州,让段启明先带着段小姐回去。
然后他转回府衙,摆手让其他人都散了,单留下一个跑腿的衙役。
等人都走了,他才问,“那个行商今日也来了?”
“来了。”衙役回道,“跟张户吏接了头,不过张户吏在库房翻了许久,最后却什么都没拿走,想是没找到她要的东西。”
穆长征点点头,又问,“他人呢,走了吗?”
“没有。方才众人都跟着出来了,她倒是独自留在了花园里。”衙役回道。
穆长征挑了挑眉,“那我去会会他。”
这会儿花园里一个人都没有,安静得很,倒是个说话的地方。该看的也看了,穆长征打算收网,把人抓起来问话,弄明白他的目的。不过这种事,把人带回营中或是将军府都不合适,倒不如就在这里问明白。
他进了花园,很快就循着响动找到了人。
然而一看到人,穆长征的脚步就不由自主地顿住,脸上也露出几分惊愕。
他之前只听下面的人说是个商人,就以为是个男子,却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么年轻的一个姑娘。然而真正让他愕然的不是这个,而是此刻,那姑娘正蹲在一块假山石旁边,用一柄匕首将石头底部的泥土刨开,挖出了埋在那里的一个铁皮盒子!
十多年前,穆长征正是少年时代,整日想的是上阵杀敌,偏偏家里人却让他来带孩子。一开始,穆长征是一千一万个不情愿,本来已经男女有别,年龄还差这么多,他哪里耐烦应付这些?
然而小表妹虽然年幼,却是古灵精怪,各种鬼主意一会儿一个,没多久两人就投契了起来,在府中折腾出了不小的动静。
这个铁皮盒子,就是他们一起埋下的。
那是他刚给表妹讲了一个藏宝的故事,于是小姑娘就将自己最宝贝的几样东西放进盒子里,说要将之藏起来,说不定百年之后被人发现,又是一个传奇故事。
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自从表妹走失之后,全家人都对她的事讳莫如深,而穆长征也如愿进入军中,几番出生入死才终于站稳了脚跟。过去那些往事,就像是心底细细的涟漪,早就已经消散不见了,他也彻底忘记自己还陪着小姑娘做过这样的傻事。
但是现在,这盒子被人挖出来了。
不是那个被启明表弟带回来的“表妹”挖出来的,而是眼前这个来历身份都成迷,说是商人,但看起来却更像大家闺秀的女孩。
穆长征像是被人施了定身法,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不敢上前一步。
直到对方将泥土中埋藏着的盒子取出,突然转头朝他看了过来,穆长征才终于重新获得了身体的掌控权,他脑子里的思绪还很乱,几乎是下意识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甄凉将那个盒子拿在手里,起身朝他走了过来。
“我叫甄凉。”她在穆长征面前站定,笑着道,“长征哥哥,别来无恙。”
“你是素馨妹妹?”穆长征还是有点不敢认。
他本来相信段启明带来的那个就是当年走失的表妹,因为她身上有胎记,而且段家人总不会认错人。然而现在看到甄凉做的事情,他却不能确定了。可是他更不敢随便猜测甄凉的身份,生怕再次失望。
甄凉摇了摇头,“不,我是甄凉。”
穆长征刚刚露出失望的神色,准备追问,就听她说,“少将军,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你的素馨妹妹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穆长征神色震动,连忙追问。
“别怕,她没有死。”甄凉说,“但也不算活着。至少,现在活着的这个人,已经不可能再成为段素馨了。”
太迟了,这个消息来迟了两世。
无论是现在的甄凉,还是上一世那个“琼奴”,都注定了不可能再回到原本的命运里,去做段素馨。
穆长征听懂了她的话。
他不知道她这些年来经历了什么,只能审慎地、仔细地将她打量了一遍,似乎是想将她现在的形象刻入眼底,最后才艰难地开口,“我怎么相信你说的话?”
甄凉一手托着那个巴掌大小的铁盒子,递到穆长征面前。
“木簪、草蜻蜓,香包和十二月花的银锞子。”她说。
穆长征亲眼看着她将盒子从泥里挖出来,当然也知道,她从头到尾没有打开过这个盒子。但里面放着的东西,她都说出来了。
木簪是姑姑的遗物,草蜻蜓是他编了哄她的,香包是她自己做的,为此将手指扎得全是窟窿,银锞子,是过年时母亲特意为她打的,一个不错。
穆长征没有伸手去接那个盒子,而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无论如何,我始终都是你的长征哥哥。”他说。相较于院子里种了一株桃树这种很多人都知道的事,当然是只有他和她知道的秘密,更能证明对方的身份。
听到这句话,甄凉猛地转过身去,用帕子捂住嘴,发出无声啜泣。
这让穆长征有些无措。无论是之前那个“段素馨”,还是眼前这个甄凉,哭起来他都是没有办法的。面对“段素馨”的时候,穆长征还会因为感觉别扭而暗暗腹诽,可是现在对着甄凉,他脑海里简直一片空白。
然而不过几息之间,甄凉已经收敛起了所有情绪,转回来时,除了眼圈微红,看不出半点异样。
她如果真的哭了,穆长征会觉得无措,可是她表现得这样懂事,连眼泪都要克制,穆长征反而终于感觉到了心疼。
如果不是吃了太多的苦,如果不是经历了太多的事,又怎么会是这样的表现?
可是甄凉没有表现出来,他就更不能问。
好在甄凉很快打破了沉默,“少将军心里应该还有很多疑惑,但这件事也是说来话长,不如找个地方坐下来说话?”
穆长征看了她一眼,暂时没有纠正她的称呼,想了想,道,“你跟我来。”
他找了个绝对安静,也不会有人过来打扰的地方,这才听甄凉简单地将自己的事情讲了一遍。越听,穆长征就越是心惊。他没想到,表妹的经历竟是如此曲折离奇。在农家长到十几岁,竟然因缘巧合进了宫,被越王看中留在身边,又因为宫廷倾轧之事出宫,才想回来寻访自己的身世。
如果不是越王察觉到甄凉的身份有异,如果不是甄凉恰好这时候查到银州城,或许自己就真的被那个假的段素馨糊弄过去了!
不光是他,还有父亲,远在京城的祖母和母亲。
一旦他们真的将段素馨当成姑姑的女儿来看待,对方能够在银州城得到什么样的优待,自不必说。
——穆长征的想法跟甄凉一样,人既然是假的,还劳烦段启明千里迢迢亲自送过来,那就必然有他们的目的,而且绝不会是小事。镇西将军府位置敏感,他们图谋的是什么自不用说,穆长征几乎是瞬间就想到了无数种可能,哪一种都让他忍不住咬牙切齿。
甄凉也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这么凑巧。
说实话,如果不是那个“段素馨”突然跑出来,她要查清楚真相,要证明自己的身份,都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而现在,阴差阳错,反倒提前揭破了一场阴谋。
不过还好,现在什么都没发生,只要有了防备心,不管他们想做什么,都注定不可能成功了。
所以穆长征很快将注意力转到了甄凉身上。
当年的走失根本就是有意为之!而且段家怕他们找到人,还特意把表妹远远送到了宁州,如果不是有越王助力,要查到当年的事只怕也不那么容易。——因为无法解释重生之事,所以甄凉索性把白夫人那边的关系都推到了桓羿身上。
琢磨着琢磨着,穆长征突然发现了一个疑点,“你说,你当年是大病一场,后来就忘了小时候的记忆?”
“是的,怎么了?”
穆长征皱起眉头,“那个段素馨,也是这么说的。”
虽然这是个很寻常的借口,但是穆长征下意识地就觉得不对劲。其实想想,五岁的孩子能记得多少事?完全可以全部都推说忘记了,反正也没人能追究真假。
“或许是因为知道自己是假的,怕人追问,才弄出了这么个说法?”甄凉道。
但旋即,她自己又忍不住摇头,“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些怪异。若要保险起见,说不记得了才更好。现在说是能想起来,就备不住会被问起更多。”
“而且她的说法和你一模一样。”穆长征看向甄凉,“我有一个想法。”
甄凉也同样想到了:说不定段家本来是打算把她找回去的!只要人是真的,自然就不怕穆家查了。反正一个在村子里长大的女孩,也不怕控制不了。
然而她偏偏就在一年多之前离开了槐树村。
段家人没找到正主,可是计划却不能放弃,于是就找了个假的来冒充?
而虽然没找到她,但是她病了一场,早就忘了家里的事这一点,还是可以打探到的,所以段家就索性让“段素馨”也失忆了。
这个猜想,让甄凉心头震动不已。穆长征不知道她活了两世,上一世,段家人很可能也用了一样的办法对付穆家,也就是说,上一世段家人也同样来找过她。
当然同样错过了。因为贾家那对短视的夫妻,早就将她卖给了“夫人”。
作者有话要说: 命运啊……
周末日万(6/10),还有两个周末呜呜呜!




女官的自我修养 第7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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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7章 真的假的
短暂地交流过这个想法之后,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但过去的事已经不可能再更改,多想无益。穆长征很快就将这个念头抛开,看向甄凉,“素……”他下意识地想叫出从前的称呼,但才开口就又想起了甄凉之前的话,于是不由一顿。
“就直接称呼我的名字吧。”甄凉适时道。
穆长征抿了抿唇,领会了她的意思:虽然这门亲戚是客观存在的,但对于甄凉来说,却并不那么容易接受。
她还没有准备好认亲,所以不能使用太亲密的称呼。
本来穆长征是想纠正她对自己的称呼的,听甄凉这么说,想来是不会听的了。他也没有在意,点点头道,“甄凉,你如今是住在客栈?不知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他已经知道,甄凉这一趟过来,是为了追寻自己的身世。现在结果已经有了,而甄凉又并不打算认亲,接下来是继续留在这里,还是直接离开?
这对穆长征来说,是个很重要的问题,将会决定他接下来要如何行事。
甄凉低头想了想,才道,“本来按照计划,是要离开的。但此事只怕还有蹊跷,我想,还是先留下来看看。”
至少要确定了那对兄妹的目的,确定了银州城乃至整个西北的安定,确定上一世的惨剧不会再重演,她才能放心离开。再说,这也是一个替桓羿拉拢镇西将军府的机会。
——不是凭借她甄凉的身世,而是从大局来考虑。
皇帝已经容不下穆家,那么穆家也就必须要尽快做出选择了。甄凉的出现,只不过是给了他们一个意料之外的选项。
穆长征闻言,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开口邀请甄凉搬到将军府来住,一是甄凉如今还没有准备好接受一切,未必会同意,二是段家那对兄妹还住在将军府中,也不太方便。
不如等处理好了一切,再来邀请她。
这么想着,他便伸手在腰间一摸,在令牌和玉佩之间犹豫片刻,还是选择了玉佩。他作为守城副将的令牌权力太大了,也太醒目,不适合交给甄凉。他将玉佩解下来递给甄凉,“这虽是我的私物,但整个银州城的守军都识得。你有什么事要人帮忙,或是要找我时,只管对他们亮出来便是。”
“多谢少将军。”甄凉伸手接过,郑重地将之收了起来。
穆长征站起身,踌躇了片刻,还是道,“过几日,我父亲可能会从前方回来,到时候估计要见你一面……”
“少将军应该知道我下榻之处,届时直接差人来请便是。”甄凉毫不犹豫地道。
认不认这一门亲戚是一回事,但穆平海要见她,甄凉无论是出于哪方面的考虑,都不会拒绝。总要多多相处,才知道这些亲人值不值得认下来。
穆长征见状,脸上的表情越发柔和,“那我就先告辞了。”
……
穆长征以为,前线气氛紧张,穆平海就算要回来,估计也要过几天,将前方的军事都安排好了,才能抽出空来。
谁知他一回到将军府,就见这里人人面色端庄严肃,风气与平时大不相同。他微微一愣,就反应过来,转头问守门的士兵,“将军回来了?”
“是,将军吩咐,少将军若回来了,先去书房一趟。”门卫道。
穆长征闻言,精神一震,加快脚步朝书房走去。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将甄凉的事告诉父亲——甄凉是在银州城“走失”的,这是他们穆家的失职,没有照看好姑姑留下的孩子。这些年来,一家人对此事讳莫如深,多半是因为愧疚及对自身的厌弃。
好在人终于找到了,他们还来得及补偿她。
穆长征一进门,就见穆平海正在书房里踱着步子,身上的甲胄都忘了卸下来。
见到他,穆平海立刻顿住脚步,“跟我说说,你表妹是怎么回事?”
他处在这个位置上,不得不谨慎,虽然很想直接去看看那孩子,但还是选择等到穆长征回来,听他说清楚情况,再做决定。
“父亲恕罪,儿子之前弄错了。”穆长征低下头,路吹几分惭愧的神色。
穆平海顿时面露失望,“怎么?”
但旋即他就听穆长征道,“之前信里所说的那位,启明表弟特意护送过来的表妹,其实是假的。不过好在因缘际会,真正的素馨妹妹自己也找过来了,已经与儿子相认。儿子险些犯下大错,请父亲责罚!”
穆平海一颗沉下去的心又再次扬起来,忍住暴打儿子的冲动道,“有什么话一次性说完。什么假的真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穆长征这才将今日发生的事都说了一遍,而后感叹道,“原本那个‘段素馨’是启明表弟送来的,我虽然心里也存了几分怀疑,但想着段家人总不会认错,也就没有深想。若不是甄凉表妹意外出现,只怕就真让他们将鱼目充为珍珠了。”
跟已经多年不曾联系的段家相比,能知道幼时隐秘的甄凉显然更可信。
穆平海立刻就接受了这点小小的变故。好在虽然略有波折,但终究还是找到了那孩子。他放下心来,这才关切道,“她现在的名字叫甄凉?这名字寓意似乎不太好。”
“这是表妹自己取的名字。”穆长征说,“她说自己是在贾家长大的,不如就姓甄,至于名字,恐怕是见多了世态炎凉……”
“这孩子一定吃了许多的苦。”穆平海叹了一声,想了想,又问穆长征,“依你看,你这位表妹品性如何?”
她的经历,他们已经大致知晓,再摸清楚她的脾气,也就知道该怎么跟她相处了。穆平海十分谨慎,这第一次见面,一定要留下个好印象,再怎么准备都不嫌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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