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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官的自我修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衣青箬
对方没有提自己的身份,却是给他提供了一个脱罪的方式。
想必又是这京城中的权力倾轧……段崇文又是羡慕,又是嫉妒,最后还是决定按照对方所说的行事。因为他觉得对方的提议颇有可行性,而且这种事,他不做,总有人愿意做的。
说不得从这里出去,自己就会多一个靠山。
这么想着,段崇文将信纸和纸质的信筒撕得粉碎,强咽下去。这差点儿让他噎死,好在噎死之前等来了朝食——一碗粥。平时嫌弃它清淡填不饱肚子,这会儿却是救命的东西。
段崇文将纸都咽了下去,立刻扬声道,“有人吗?我招,我还有隐情要招!”
他们这些重犯,关在这里本来也是为了审问更多情报,只是犯人太多,现在还没轮到段崇文。听到他主动要招,立刻就有人搬来了小几和纸笔,让他写供词。
段崇文早就已经在心里想好了措辞,因此握住笔,很快就洋洋洒洒写下数千字,按上了自己的手印。
不过,直到第二天,这份供词才出现在了桓衍的御案上。这是因为段崇文确实是个不起眼的小人物,桓衍又厌弃了他,没让下面的人关注,以至于这封供词直接送到刑部,被上面的人注意到之后,才送到皇帝这边来。
而这时候,供词里所写的事,该知道的人都已经知道了。
段崇文在信里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桓安头上,说他早就在江南经营多年,根深叶茂,是真正隐藏在幕后的罪魁祸首,那些世家豪族,都是他的走狗奴仆。而段崇文之前之所以不敢上报,就是因为桓安已经入宫成了皇帝的心腹。
至于桓安的目的,段崇文也直接写了,他是为了推太祖的儿子上位。如果不是这次歪打正着破了此案,说不定再过几年,他就会弄死皇帝,迎立襄王。就是皇帝没死成,有了江南和凤京,也完全可以拥立襄王,跟桓衍划江而治!
几乎所有看到这行字的人,都会忍不住在心里说一声“荒唐”。
因为这种说法,确实太荒谬了。
可是没有人将这两个字说出来,因为他们都知道,再荒唐的事,涉及到皇位之争,那就不是那么简单了。别人可能不信,但皇帝必然是宁信其有,不信其无的。
再说,他们自己在心里咂摸了一下,也觉得这事并非完全不可能。在桓安真的掌控了江南这个前提之下,一切都是可以实现的!
这就很要命了。虽然大家都知道桓安不可能掌控得住江南那些世族。他们连皇帝的面子都不卖,怎么会理会他一个太监?但问题偏偏就在这里:是桓安自己回宫之后就立刻撺掇着皇帝对江南施恩,解除了先帝当年设下的限制令,给了那些世家豪族最大的自由。
而如果不是今年凑巧发生了水患,搞得江南民不聊生,以至于最后将这桩大案揭了出来,说不准现在一切还真如原本预计的,江南假意对皇帝投诚,但实际上却得到了极大的自由,可以暗中发展。
这种诛心之论,本来也是从来不讲究证据,只看帝王心意的。
何况桓安还不是朝中重臣,而是皇帝的家奴,要处置他,也不用担心朝中官员和士林的看法。——他们巴不得这分权的阉人倒霉。
没有人会为桓安说话,除非皇帝信任他。
但皇帝会相信他吗?恐怕就连桓安本人也不信。所以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他便在巨大的震怒惊惧之中,晕了过去。
然而这并不影响皇帝对他的处置,等桓安苏醒过来时,人已经在天牢里了。
皇帝甚至不打算亲自审问他,只是派了大理寺的人过来。
这态度已经表露无遗,于是一夜之间,朝中参奏桓安的奏折多如雪片。而更可怕的事,其中虽然大部分都是子虚乌有的罪名,但也有一部分是真的。
只要查实了真的这部分,假的也是真的了。
“桓总管,交代吧。”大理寺少卿将今日弹劾桓安的奏折念给他听,然后劝道,“否则本官就只能对你用刑了。”
“哈,哈哈哈!”从进了天牢之后,就一直表现得安静木然,让人忍不住警惕疑惑的桓安,却突然爆发出了一阵响亮的笑声。太监的声音与普通男子不同,他们自幼受刑,发育不全,声调十分尖利,这么笑起来的时候,显得尤为可怕而不详。
桓安确实旁若无人,大声笑道,“想不到我桓安一世英名……竟是毁在了这里!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理寺少卿没听懂,只觉得他脑子似乎有些问题。不过犯人是单独关押的,也伤不到别人,所以他也只是任由桓安在那里发疯,自己则在一旁等候。
过了不知多久,桓安突然安静了下来,转身看向大理寺少卿。
“事到如今,咱家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愿招。”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和身上的衣物,“只是这样子实在狼狈,求大人允许咱家沐浴梳洗更衣,再吃顿便饭。”
毕竟是伺候过两朝帝王的人,而且大理寺少卿其实并不太相信那些人捏造的罪名,知道桓安无非是犯了忌讳,见他冷静下来,愿意招供,也就没有拒绝他,免得再添波折。
他让遇阻守着桓安沐浴梳洗更衣,又给他准备了一桌子还算丰盛的饭菜,亲自守着桓安吃了下去。
原以为万无一失,谁知桓安吃了几口,竟然就直接栽倒在地。
急忙上前一摸,已经没有呼吸了。
作者有话要说: 周末日万(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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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0章 牧草种子
桓安的死,在整个京城都掀起了巨大的波澜。
虽然被解释成畏罪自尽,但他还没有交代所有罪证就死去,很多事情也就不好追查了。桓衍气得砸了不少东西,将大理寺一干官员骂了个狗血淋头。
不过既然人已经死了,那他头上的罪名自然也就坐实了。
因此又不知会有多少朝中官员被卷入其中。毕竟桓安得势之后,颇起用了一批太祖朝的老臣,现在他死了,这些人桓衍自然不敢用。不过能将朝堂清理一番,倒也不全是坏事。
不过皇帝一忙起来,自然也就忘记了狱中还有个苦苦等待的段崇文。
原本他检举桓安,多少能换来一点好处,但现在肯定是没有了。不过段崇文在短暂的失望之后,就冷静下来了。现在外面风波不平,他虽然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棋子,但未必不会被有心人注意到。
不说别的,桓安背后肯定还有别的势力。都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说不准就会有漏网之鱼。而他们肯定会想捏死自己。
至于那个给他送信的人,连对方的身份都不知道,段崇文自然也不敢去接触。
如此一来,倒是这监狱之中,虽然日子难过,但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了。想杀他的人进不来,而能把手伸到这里的人不会杀他。——桓安已经死了,他若是也死在这里,只怕反而会令人怀疑之前的一切都是有人设计。
和光殿。
自从桓安死了之后,桓羿就没有离开过这里,对外声称身体不舒服,每天只待在房间里看书,似乎无论外面怎样风雨飘摇,都影响不到这个地方。
但这当然只是错觉,每天从和光殿送出的书信,能装满小圆子随身携带的那个箱子。
京城乱了起来,对桓衍来说是个收拢势力、掌控朝堂的大好机会,但对桓羿和一些想要浑水摸鱼的人而言,又何尝不是?
唯一一个没有采取行动的,是被这件事卷进去,此时已经自身难保的襄王。
段崇文那封告密的奏折,可是说了桓安要推他上位的!这种事本来就不看证据,只取决于圣心,而桓衍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容忍他的人——就连他嫡亲的那些兄弟,除了桓羿之外,现在还有谁在外面走动?
就连桓羿,其实也是这一两年才活跃起来的,以前也是一片沉寂。
在这种事情上,桓衍总会格外敏锐,绝不会给他们任何可乘之机。
虽然桓衍还没有处置襄王,但是已经派人围了他的王府,说是要等到查明证据,不过证据这种东西,只要有心,总是越查越多的。
襄王这会儿已经彻底乱了阵脚,这不,求救的书信已经送到和光殿来了。
信里的内容无非就是那些老生常谈,说的也确实是实话,不过桓羿并不打算对他伸出援手,所以收到这封信之后……他当然是照例拿着它去告御状了。
负责看守襄王府的人竟然让这封信送出来了,既然有桓羿这里的一封,当然也可能会送给别人,不可不防啊!
桓羿语重心长地说出这句话时,坐在上首看着他的桓衍,面色简直精彩至极。
他的人当然已经查知了这封送出去的信——或者说,襄王到现在还能往外送信,就是因为桓衍特意留了一个缺口,他就是希望襄王跳得越厉害越好,最好是将与他有关系的人全都牵扯出来,一网打尽!
听说有信送给越王,桓衍面上不显,心里是有些高兴的。
桓羿此人实在是怪异,乍一看他好像浑身上下都是漏洞,就等着自己去抓,但是实际上,只要细细一查,就会发现那些漏洞都是无关紧要的内容,就是查实了也不过斥责一顿,真正犯忌讳的事,一件都没有。
而他现在却已经在民间经营起了不小的名声!
这样一个人,要不就是真的没有城府,要不就是藏得太深。桓衍会相信他是第一个吗?
这回襄王给他送信,桓衍特意没有去拦,就是为了借着这封信,将他扯进来。虽然作为亲兄弟,牵扯又不深,他理应获得豁免权,但这种事有一就有二,如果频频发生,他的名声就会彻底坏掉,到时候桓衍也就可以轻易把人除去了。
谁知他这里按兵不动,桓羿倒是自己跑来了。
不管桓衍心里怎么想,桓羿既然如此正大光明地把信交出来,桓衍也只能夸他一句忠心谨慎,不但不能牵连他,还要好声安抚,让人相信他们之间还是一片深厚的兄弟情谊。
所以他好生勉励了桓羿一番,又赏赐了一些东西,直到人要走了,才仿佛不经意一般问,“不过如此千钧一发之际,襄王竟然给皇弟送信求助,你们二人莫非私底下还有什么交情?”
“皇兄说笑了。”桓羿理直气壮,他和襄王本来就没见过几次面,说过几次话,“不过是上回皇兄让臣弟去迎接襄王入京,后来又让我二人分别去赈灾,除此之外别无交集。想来襄王只是因为在京中能求的人少,所以病急乱投医罢了。”
大概在襄王看来,两人的处境是一样的,甚至桓羿更加危险。所以那封信里也有类似“连我都免不了,你以为自己可以独善其身吗”这样的句子。
桓衍当然也看到了,但他绝不会在这个时候拿出来询问桓羿,因为一旦说到这个,在桓羿没有做错事的情况下,他就不得不做出承诺。
虽然帝王的承诺不值一钱,随时都可以撕毁,但桓衍还是比较爱面子的。
所以听桓羿这么解释,他什么也没说,直接把人送走了。
从勤谨殿出来时,桓羿没有看到何荣和潘德辉。这让他有些好笑,或许,经过了桓安之事后,桓衍已经很难再相信身边的任何一个人了,所以以后恐怕再不会有备受他信任的御前大总管出现。为了压制这两人,他会提拔更多的人上来,让他们轮流当值,绝不偏听偏信,以为如此就能万无一失。
殊不知,问题根本就不在这里。
……





女官的自我修养 第87节
京城和朝堂越乱,曹皇后心里的紧迫感就越强。
她最近特别能感受到,即便是皇后的身份,也并不能给她带来安全感。因为再位高权重,只要上面还有一个人,那么就总有被清算的一天。只有握在自己手里的力量,才是真实的。
因为桓衍自始至终都没有察觉到她的变化,所以最近,曹皇后的胆子已经越来越大了。
有时候,她抱着还在襁褓中的小皇子,逗他玩儿的时候,脑海里会冒出来一个相当疯狂的念头:如果现在桓衍突然死了,她身为皇后扶持小皇子登基,是不是局面就会与现在大不相同?
这年头总是一闪而逝,因为曹皇后并不敢多想。
但与此同时,它出现的频率却越来越高。因为这对于曹皇后而言,实在是太有诱惑力了。
桓衍毕竟还活得好好的,所以这个念头也只能想想而已。不过,曹皇后自己显然都没有意识到,她现在行事,早就与从前不一样了,不再那么谨慎而小心翼翼,变得更加干脆利落。
所以几日之后,她便回复了金尚仪的那封信,给与了肯定的答案。
就算是有再多的人手,京城里还是摆布得开的,未必一定都要放在宫里。既然如此,那也就不用拘泥于她们的年龄和婚姻状况。甄凉给的那个提议,倒是不错。
至于外面物议纷纷,只要一开始不将所有的打算都说出来,想来抵触的情绪就没有那么明显了。等到将来自己可以掌控权力的时候,不就说什么是什么了吗?
得到了皇后的许可,金尚仪便兴致勃勃地过来找甄凉商议,此事该从哪里入手。
二人正兴致勃勃地商谈时,丽娘猛地推开门,从外面冲了进来,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兴奋与冲动,“姑娘,发了,发了!”
待看清屋子里的人,意识到甄凉还有客,她才整个人僵住,脸上的笑意收起,脸也跟着红了起来,连忙低头敛衽,“我不知道姑娘在待客,冲撞了客人。”
金尚仪一眼就认出是那个没选择跟着自己走的女孩,倒没想到她在甄凉这里过得相当不错,便笑道,“这风风火火的样子,莫非是有什么喜事不成?”
“下面的人不成体统,让尚仪笑话了。”甄凉说了一句,才对丽娘道,“什么发了?”
丽娘看了金尚仪一眼,有些迟疑。
甄凉就笑道,“尚仪不是外人,有什么事就直说吧。”实则她心里,已经有了猜想。
果然丽娘十分振奋地道,“姑娘之前给田老虎的那些种子,已经发出来了!”她伸出手比划了一下,“这么长的嫩苗,虽然还小,但瞧着十分水灵呢!”
最重要的是,既然这些能发,撒进地里的那些自然也可以。也就是说,要不了多久,就会有足够多的蔬菜被种下去,解了今年冬天的饥荒。
“什么种子?”金尚仪不知此事,颇为好奇地问。
甄凉就解释了一遍,“这也是没奈何的事,现在粮食紧缺,若是能用蔬菜搪塞一下肚子,好歹撑过这个冬天去。”
这实在大出于金尚仪的预料之外。她知道甄凉现在在江南做生意,借着之前的事,得了不少利,却没想到,她会将这些好处分润到普通人身上去。
爱民如子,这是每一个皇帝、每一个官员都会说的话。可是真正将这些人的性命放在眼里的人,却少有。
金尚仪自己不是这样的人,但她在宫外生活多年,也知道底层百姓之不易,听说甄凉能如此,不由叹道,“你有心了。”
这一瞬间,她甚至有种“我不如她”的感觉。她想要成为制定规矩的人,目光其实还是放在上层,争的是权势。可是甄凉却早已看到了她不会在意的地方。
不过,也可能不是甄凉自己的意思,而是她背后的人……
若果真是这样,或许再过几年,局势果真会大不相同。
但这不是金尚仪如今能想的事情,她只能将自己所见所闻的一切,都写在信里,送回京城给皇后娘娘由她来定夺。这一点,甄凉不会不知道,既知道还让自己听闻此事,那就是一种示好了。
所以金尚仪虽然也很忙碌,但还是打算去看看刚刚发出来的菜苗。如此,之后才有东西可写。
甄凉没有拒绝,一行人乘车去了郊外田老虎等人暂时存身的村子。
田老虎也是个妙人,这菘菜,他是在院子里开了块一尺见方的土地来发的,肥料、水分都是按照甄凉说的给,打理得十分精心。而此刻,这小小一方土地上,密密麻麻地长满了大概一个指节那么长的菜苗。
它们还那么小,那么弱,但是从今天早晨到现在,已经有不知多少人来看过,每一个看到的人,脸上都会露出放松和庆幸的笑容。
这种菜真的能种活!
无需甄凉再吩咐什么,大伙儿已经自发地开始打理起撒下种子的那些田地了。要知道,这里育出来的菜苗,可是要分给所有人,种在自家地上的。——这回几大豪族被抄家,大头的好处自然是官府的,但是本地的百姓们,也都分到了一些土地。
毕竟土地还是要有人耕种,有各种作物出产,才会值钱。
金尚仪看起来想拔一株出来看看,但是田老虎在一旁虎视眈眈,她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这是别人救命的粮食,她哪里张得开口?
反正事情若是成了,到时候江南的官员们少不得要送一些成品蔬菜入京,娘娘自然是能见到的。
想到那群江南官员,金尚仪这才明白甄凉让自己过来的原因。只怕是想借着她的面子,让那些人不要随意插手此事,免得好事又变成了坏事。
比如再给这批蔬菜征个税什么的……那群贪得无厌的官员,也不是做不出来。
不过这种事,也是金尚仪乐意去做的。毕竟甄凉已经对那个看起来十分凶悍的田老虎介绍过她的身份:宫中皇后娘娘派出的使者。
就连金尚仪之前发愁的事,田老虎也给出了建议:她们如果是想招一些年轻女孩入宫的话,最好的选择就是那些织娘和绣娘,她们大都识一点字,又有一双巧手,而且因为有傍身的本是,性格也会要强一些,说话做事干脆利落。
在城里可能也能招到一些中等之家的女儿,但是那样的人家,大部分不愿意把女儿送出去。
金尚仪十分高兴地接受了这个建议。
回去的路上,她不由跟甄凉感慨,果然还是要有当地人做向导,事情才会变得更容易。若不然,她只能依靠那群官员,不知要拖到什么时候,而且只怕成效也不好。
“尚仪宽心,这头一回艰难些,往后就不一样了。”甄凉笑道。
如果一切顺利,后面的人见前面的人顺利入宫,过得也很好,自然就不会那么排斥了。
其实民间之所以排斥送女儿入宫,祸福难测反而是次要的,更重要的是“故国三千里,深宫二十年”,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就彻底与家人隔绝,音信难通,生死不知,自然令人畏惧。
所以甄凉旋即又跟金尚仪说起,若是这些人顺利入京,或许可以定期帮她们送家书回来。如此联络不断,家人自然可以安心。
这个事情办起来倒是不难,甄凉现在有自己的商队,每次顺便带过来便是。实际上现在的人通信,也是用这种方式。只是若没有固定的商队长期合作,通信过程往往充满了不确定性,弄丢是常有的事。
所以她只需要成为那个固定的渠道。
两人一路相谈甚欢,等回到城中,甄凉又得到了一个好消息。
大利的商队已经顺利抵达西北,有穆家看顾,交易也十分顺利。——很有趣,大魏在西北几乎每年都要跟草原打几次,但是这却并不影响他们在边境设置榷场,与草原人交易。
草原异族十分彪悍,榷场自然也是由西北军管理。否则那些草原人很可能抢了商品就跑,根本不想付出代价。
不过他们手里也没什么钱,做生意一般是以物易物,用草原出产的皮毛、药材、矿石乃至牛羊马匹,交换中原的丝绸、茶叶、瓷器、书籍和铁器。当然了,千里迢迢去西北做生意的商人,往往会给货物溢价不少,一车货物能换回几车东西。
上回甄凉去的时候,因为没有拿到进入榷场的官方文件,直接在城里出手了所有的商品,所以看到信里写的内容,颇感兴趣。
不过大利特意派人回来一趟,当然不是只通个信,而是知道江南的情况,给她送来了一种牧草的种子。
一般而言,草原人是不会耕种的,他们逐水草而居,这里的草吃完了,就把牛羊赶到别处,等明年这里的草自然又长出来了。但这种牧草不一样,虽然是牛羊吃的牧草,但是新发出来的时候十分水嫩,是一种味道不错的野菜,草原人自己也会食用,所以他们会随身带着牧草的种子,在自己定居的地方附近撒上一把,几年后就能长成一片。
这主意倒不是他想到的,而是穆将军。事实上,大利道到的时候,穆家已经搜集了不少牧草种子,都一并让他送过来了。
此外当然还有一封穆将军的信,言语之间尽是关切,不过也交代了一下正事。
住在将军府的那对“兄妹”已经知道了江南的事情,段素馨整天哭哭啼啼,而段启明则是摆出了深沉的姿态,再三向穆将军表明自己的父亲肯定是冤枉的,又请求能前往前线,赚取军功来拯救父亲,真是好一个父子情深。
穆将军顺水推舟,答应了他,也派了人密切注意,一旦他有异动,立刻就能拿下。
甄凉看完了信,就迫不及待地去看牧草种子。这可真是意外之喜,虽然已经有了菘菜,但是救命的东西不怕多。再说,光是菘菜一个口味,吃多了也会觉得腻。虽然还是草,但好歹可以换换口味。
相较于需要精耕细作的粮食,牧草就很好养活了。就连草原上随便撒一把都能长,何况是江南这肥沃的土地?直接洒在荒地里就行。
要不是种子数量不多,甄凉甚至连田埂上都想撒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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