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春山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意千重
“好啊。”檀悠悠挣开裴融的手,小声和他道:“我去替你看着,听到我咳嗽就赶紧出来啊!”
“……”裴融又狠狠瞪了她一眼,用力抓住她的肩头摁住不许动,转过身对着王瑟道:“皇子妃要说什么就说吧,早年你我二人同为姐弟,又是同门,年纪幼小,没那么多避讳。如今男婚女嫁,各有夫妻,该当避讳。且,皇子妃身份高贵,更该小心谨慎。”
王瑟脸色惨白,颤抖着嘴唇惨笑:“向光提醒得是,是我不够谨慎。那,能否请你帮我寻寻那书?家里的书太多,我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把它藏哪儿了。当时是你和我一起藏的……”
裴融神色肃穆:“我想起来了,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王瑟惊喜交加:“你想起来啦?”
裴融严肃地道:“是一本女则。大学士让皇子妃来寻此书,必有深意。皇子妃还该仔细品味才是。”
女则……女则……女则……檀悠悠不知道王瑟要寻的是否真是这书,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裴某人这肃穆的样子,严肃的语气,以及话里的内容。
还有,当着她说这话,真的不怕王表姐颜面扫地、恼羞成怒吗?
被前情人当面教做人,檀悠悠看着脸色惨白如梨花的王瑟,心里充满了真切的同情。她就不明白了,裴坑坑这种男人,有啥值得念念不忘的?王表姐还该向杨表妹学习,苦海无边回头是岸那!
“是女则啊。”王瑟不愧是被挑出来做皇子妃的人,很快重振旗鼓,神色如常:“向光说得很对,父亲待我用心良苦。哪怕病成这样,也还替我操心。我一定牢记他老人家的叮嘱,仔细品读女则,做女子之表率。”
裴融淡淡点头:“其实我也记不得放在哪里了,不过二楼第一排书架第三行左起第二格有好几本新的女则,你可以拿那个去给姨父,不要耽搁太久,我怕他等不得。”
“嗯。”王瑟僵硬地转过身,一步一步朝着楼上走去。
“走吧。”裴融收回目光,把睁大眼睛看热闹的檀悠悠用力拽出书楼。
“夫君走慢些。”檀悠悠被裴融拖着往前跑,裴融人高腿长,走得大步流星,她人矮腿短,不得不碎步小跑才能跟得上。一路上遇到人,总要被多看几眼,她倒是无所谓,就怕有心人传到二皇子那个小眼狗耳里,给家里惹麻烦。
裴融走得距离书楼远了才慢下脚步,皱着眉头道:“你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檀悠悠一脸懵,“我听不懂夫君在说什么。”
裴融深呼吸,平缓情绪之后才道:“把风!”
“我没说错啊!虽然我知道你们很清白,但人心险恶,万一有人乱说怎么办?我去外头替你们看着,看到有人来就提醒你们,省得生出不必要的误会,这哪儿有错?”檀悠悠见裴融脸色铁青、咬牙切齿,赶紧道:“我是用词不当!那我后面已经改了嘛,都说是替你看着了……”
“你……”裴融憋了一口气,想要解释又觉着无从说起,便板着脸道:“你晓得我清白就是了!千万别……”
他想让她千万别误会,话没说完,就被檀悠悠一嘴接过去:“知道了!我不会乱说的啦!会掉脑袋的嘛!对不对!”
“……”裴融无奈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大步往前走,神色颇郁闷。
檀悠悠慢吞吞地跟在后头,心情特别的好,不对,也就是一般般了,毕竟王姨父不太好。只能说之前王姨父那番话带给她的不愉快没了。
夫妻二人回到王大学士房里没多久,王瑟也来了,手里拿的书究竟是不是《女则》,檀悠悠离得太远没看见,她只看到王大学士紧紧抓住王瑟的手和那本书,很轻很轻地说了一句话。
王瑟跪到地上失声痛哭。
接着,屋里哭声此起彼伏。
“怎么样了?”杨家舅舅带了一群人赶进来,看到这样子就上前去握住王大学士的手,红着眼眶说个不停。
屋子本来就不大,加上杨家人,站的地儿都没有,檀悠悠索性走出去,立在廊下静静候着。
等了一会儿,屋里大哭起来,二皇子匆匆忙忙赶来,看到她就皱了眉头:“你们也在?”
澹春山 第176章 社畜精神
“见过殿下。您可算来啦!皇子妃正需要您呢!”檀悠悠抬手拭泪:“我们欢欢喜喜来拜年,姨父之前还和我说笑,没想到……唉……真是天有不测风云……”
二皇子没理她,大步走进屋里,檀悠悠竖起耳朵,只听到他打着哭腔喊了一声:“岳父大人!我来迟了!”
都是戏精。
檀悠悠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把身上的粉色织锦外衣脱下,将白色里子翻到外面穿上,再将发间的红色绒花摘下交给柳枝拿着,一切妥当才走出去。
里头还在哭,管事们却已经有条不紊地开始准备丧事。毕竟王大学士病了太久,好几次病危,大家都有准备了。
檀悠悠挤进屋里,跟在杨表妹身后,别人做什么就跟着做什么,作为外来人口,第一次经历这种事,她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不算失礼。
王家不是京城人氏,亲族少在京中,长子不在,丧事只能由杨舅舅扶持着王珍办起来,至于杨慕飞和裴融等人,则都各就各位,跟着操持打杂。
女眷们自有该办的事,譬如更换各处装饰,裁制丧服,操办吃食等等。王姨母悲痛欲绝,完全不能视事,王珍妻子年轻尚且不能担当大事,全靠杨舅母帮忙操持。
檀悠悠摸清楚情况后,秉承着万事绝不强出头、有需才上前的原则,充分发挥社畜精神,跟在杨舅母身后兢兢业业、勤勤恳恳、谦和踏实、吃苦在前、享受在后,以低调务实的作风,展现出王大学士爱徒之妻至纯至孝、勤劳诚恳、不计得失的风貌。
她总是默默地站在人群中做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王姨母哭得昏厥过去的时候,体贴照顾遗孀、细心安慰的人是她;办事遇到困难的时候,及时提出解决方法的人是她;其他女眷太累需要休息的时候,及时顶上的人是她。
待到别人夸赞、二皇子妃答谢的时候,她安静站在人后并不上前,不夸口、不抢功,真正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然而大家并没有忘记这个乖巧可爱的小媳妇。
王家的老管事嬷嬷一直记得裴融媳妇在深夜独自坐在屋角、低着头艰难地吃着已经凉了的饭菜、却从未抱怨过一句。
王姨母记得自己几天粒米未进,亲儿媳忙着管事顾不上她,亲女儿身份受限也顾不上她时,是檀悠悠给她端来了一碗不冷不热、不稀不稠的美味米粥,又贴心安慰陪伴她到半夜,累得站着都睡着过去。
王珍媳妇记得自己经验不足,管事出了纰漏,焦头烂额之际是檀悠悠悄悄地委婉地提醒了她,之后绝口不提此事,替她保全颜面。
杨舅母记得自己和杨慕云因为琐事生气,是檀悠悠不动声色地替她和继女缓和关系,这才没在亲戚面前闹起来。
杨家两位表嫂则记得,自己夜里想要回家带娃歇息,是檀悠悠克服困难替她们顶上,人前还帮她们遮掩,说的每一句话都暖到了心里,让人舒服得不得了。
至于杨慕云就更不用说了,从头到尾都跟在檀悠悠身后,看她算账记账、待人接物,直接从好小姑变成了小跟班,丝毫容不得别人说她一句不好。
等到丧事告一段落,檀悠悠的人缘已经好到裴融拍马也赶不上了,人在家中坐,却时常会收到杨家、王家那边送来的东西,甚至还有其他家女眷登门拜访。
裴融沉浸在失去师父的悲痛中,并未察觉到这些变化,孟嬷嬷却是看得一清二楚。她深深地感觉到,自己将要看到一颗新星冉冉升起,连带着她这个教养嬷嬷也要再次扬名于京城,于是对待檀悠悠更加上心,恨不得把毕生所学倾囊相授。
然而檀悠悠再次让孟嬷嬷失望了,办完王大学士的丧事后,她直接窝在家里不外出,就连寿王府的宴请都回绝了,美其名曰是因为裴融失去师父悲痛欲绝,不思饮食,她要留在家中陪伴照顾夫君。
事实上,裴融决定为王大学士守孝三月,独自住在书房吃素读书,根本不需要檀悠悠照顾陪伴。
所以檀悠悠的日常生活就是,早上睡到自然醒,料理一通家务,再睡一个午觉,醒来若是天气好,就去隔壁陈二郎家和潘氏一起鼓捣吃食。
若是孟嬷嬷乐意跟着,她不反对,若是不乐意跟着,她也安之若素。每日得过且过,今日搞个紫藤花饼,明日蒸一笼槐花吃,听到有人在外叫卖鲜花,就买进来插了满屋。
再不然就趁着春光明媚,带着小丫鬟一起淘胭脂膏子,制香熬膏,洗了头发坐在院子里晾晒,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不是往脸上抹就是往头发上抹,别提有多自在了。
孟嬷嬷见她弄得开心,也跟着跃跃欲试,把早年在宫中学到的几个美颜秘方拿出来,指导着小丫头们弄。
檀悠悠做了这些香膏、脂粉之类的东西,又特意叫了匠人来家定制精美的瓷盒、漆盒等物,所有瓷盒、漆盒的花样都由她自己绘制,做好后一套套装起来,整整齐齐堆放在屋子里。
孟嬷嬷见她囤了二三十盒之后,突然有所感悟,问道:“少奶奶这是打算开脂粉铺子么?”
檀悠悠捧着脸很认真地想了会儿,说道:“也许,可能,但不是现在。”
孟嬷嬷再问,她就不说了,只笑嘻嘻地继续做香膏脂粉,继续囤货。
三个月时间匆匆过去。
这一日,裴融出了孝,沐浴熏香,把自己收拾得体面光鲜,对着窗外的阳光深吸一口气,正式搬回主院居住。进了院子却发现四处安静得出奇,只有鲍家的、周家的坐在廊下捡晒干花,其余人等并不见踪影。
“少奶奶是去厨房了吗?”裴融充满了期待,他昨天告诉檀悠悠要搬回来,她当即表示要好好做一顿美食给他吃,这个点儿不在,肯定是去厨房了。
鲍家的一本正经地回答:“少奶奶应该是去买菜了,很快就会回来。”
果然如此。裴融唇角含笑,正想进屋歇歇,就听隔壁锣鼓喧天。
澹春山 第177章 校长是个矛盾混合体
“这是在做什么?”裴融听了一回,没听出个所以然。
鲍家的放下手里的活计,笑道:“公子若是想要知道,小的这就去打听。”
“不必,我过去看看。”裴融想想自己也很久没出门了,索性直接去了隔壁。
但见陈二郎家门前围满了人,人人笑逐颜开,又有穿着红色公服的差人在那敲鼓,他立时明白过来,陈二郎高中了!
裴融赶紧快步回家,招呼廖祥:“快包红封,一个红封二两银,再让厨房整治酒菜送去隔壁。”
正招呼着,就见柳枝急急忙忙一头扎了进来,突然看见他,吓得立时束手站好,战兢兢地道:“公子。”
裴融最见不得下人这种着急着慌、没规矩的模样,沉着脸道:“你做什么?”
柳枝小声道:“隔壁陈家二老爷高中,钦点为榜眼,但是人不在家,全由陈家奶奶一人操持,报喜的差人嫌弃包的封赏太少,姑娘让奴婢回来……”
裴融淡淡地道:“我这里已是准备好了,你回去告诉少奶奶,就说外面迎来送往这些事都不用她们操心了,我会打理妥当。”又叫柳枝:“去把瓜子、花生、糖什么的带些过去,给陈家招待女眷孩子。”
柳枝没料到不但没挨骂,还事事妥当,喜滋滋地收拾了过去,凑在檀悠悠耳边轻声说了。
潘氏耳朵好,全都听了进去,又是感激又是欢喜:“俗话说得好,远亲不如近邻,我们这是前世修来的福分,才得你们夫妻做邻里。你家向光瞧着严肃不近人情,实则挺懂人情世故的。”
檀悠悠颇得意,毫不掩饰地道:“他在家中就很擅长打理庶务,毕竟打小儿就撑起家业的,若是不懂这些,也不值得我对他这么上心。”
忽见柳枝冲她狂使眼色,回头一看,裴融就站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背着两只手,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眼神晦暗难明。
檀悠悠也不见尴尬,欢天喜地的道:“夫君真是及时雨!陈二哥外出访友不在家,我们两个妇道人家正在发愁呢,可巧你就来了!快快快,都交给你啦!”又很不要脸地和潘氏说道:“夫君来了,我们可以高枕无忧啦!他最能干了!”
潘氏只是抿着唇笑,裴融瞅檀悠悠一眼,转过身走了。不一时,他便走入人群之中,招呼起了差人及邻里。
檀悠悠撑着下巴盯着裴融高大挺拔的背影看,觉着裴校长真是一个矛盾混合体。明明高冷又严肃,却能放下身段和身份地位见识皆不如他的人混在一起。虽然看起来两者十分违和不协调,却也不影响办正事。
潘氏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笑道:“妹妹好福气的。男人最怕好高骛远,眼高手低,你家夫君是个务实的人,光凭这一点,你们的日子就差不了。”
檀悠悠颇赞同:“确实如此。”
不然也不能那么干脆利落地娶了她,又和王表姐断得干干净净;想要她打入豪门贵妇内部,就能放低身份给安宝做先生;她以为王大学士去世,他怎么也得消沉很久,谁想人家做完该做的事,转眼就又活蹦乱跳了。
“太过务实,是不是就显得无情了?”檀悠悠突发奇想,转头去问潘氏。
潘氏正给跑来贺喜的邻里小孩分发糖果,闻言先是一愣,随即乐了:“管那么多做什么?管好自己就行。”
檀悠悠点头,是咯,管那么多做什么?她最近都是闲的,都开始胡思乱想去分析校长的内心世界了。这样不好,得换种方式吃喝玩乐才行。
“榜眼郎找到啦!”有人咋呼呼地喊了一声,接着陈二郎被一群仕子簇拥着走进来,虽红光满面,却羞答答的说不出话来。
那些仕子见裴融在帮着招待客人,便以为他是陈二郎的家属,纷纷上前和他招呼,叫他陈大哥。
裴融顿时有些懵,不敢相信地看看陈二郎,又不好解释自己其实不是,便只是微笑。
这笑容在檀悠悠眼里就显得有些傻,不用问也知道裴融在想什么——难道他看起来比陈二郎老吗?长相类似吗?
幸亏陈二郎百忙中也没忘记关照隔壁好邻居,忙着给众人介绍:“这是我裴兄弟,你们什么眼光,他可比我俊多了!”
陈二郎方言口音重,把“俊”字说成“尊”,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笑闹间,廖祥带着人送了桌椅酒食过来,就在院子里摆了几桌,请前来贺喜的人吃喝。
裴融也跟着入了席,帮着陈二郎招呼客人,他风姿雅致,谈吐不凡,引得一众仕子十分看重喜欢他,纷纷打听他的家世情况,又问他为何不科举。
檀悠悠这些日子和陈家夫妻往来,相处久了,也没太瞒着,透过底的,就只裴融守孝不出门,尚且不知此事。
她怕裴融一直瞒着显得不够诚恳,有心提醒,又觉着不必管这么多,人各有志,能和陈家夫妻交往到什么程度还看缘分的,于是只在一旁静听,并不多管闲事。
裴融却只是沉默片刻,就坦然承认了宗室子弟的身份。众仕子却也没有因此另眼看他,纷纷替他可惜,裴融三言两语带过去,与众人相谈甚欢。
檀悠悠看着,微微笑了,挺好的。
陈家一直热闹到将要宵禁才安静下来,收拾桌椅餐具自有廖祥带着人去弄,陈二郎喝得大醉,拉着裴融说个不停,潘氏嫌弃地让车夫把他扶进房去,给檀悠悠和裴融行礼道谢:“三言两语难得表达我的谢意,咱们常来常往。”
“常来常往。”檀悠悠见裴融也是醉意朦胧,忙着招呼他回家:“咱们回去了。”
裴融坐在椅子上安静地看着她不动弹,檀悠悠又叫了一遍,见他还是不动,便上前用手指轻轻戳他肩膀:“走啦!”
裴融仰头看着她,将手伸过去:“扶我。”
时值初夏月中,月明星稀,月光落入裴融眼中,醉意里竟然多了几分妩媚。
男色正好,檀悠悠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扶住了自家的男人。
澹春山 第178章 夫君请继续(月票100+)
“夫君为什么这么沉!”檀悠悠觉得自己快要被裴融压得趴下了,柳枝赶紧过来帮忙:“小姐,奴婢扶这边。”
柳枝的手还没伸出去,裴融就抬起头来冷冰冰地看着她:“谁让你碰我的?男女授受不亲知道么?”
“……”柳枝吓得脸都白了,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小丫鬟承受不起!
长随小五十分伶俐地跑过来:“少奶奶,下仆来帮忙!”
裴融的目光淡漠地飘过去,小五立刻捂住肚子:“哎呀,少奶奶,对不住,下仆突然肚子疼!”
檀悠悠热得出了一身汗,无暇顾及这些小事,索性把众人全部赶走,一咬牙,扶住裴融的腰大踏步往里走。
走着走着觉得不对劲,抬眼一看,裴融半垂着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大手也紧紧握住了她的肩头。
檀悠悠咽一口口水,很紧张:“你要干什么?”
裴融却又闭了眼,全身心扑在她身上,一点力都不肯使。
檀悠悠深呼吸,借酒装疯是吧?那就玩个大的。
咬着牙把裴某人拖回房,扔到榻上躺着,娇嗲嗲地道:“夫君等着啊,我去给你端醒酒汤。”
裴融没理她,像是睡着了。
檀悠悠跑去净房拿一壶凉水,气势汹汹赶回来,裴融却不在榻上了,再一看,床前一个男人背对着她,慢条斯理地脱衣裳,一件两件三四件,落到地上全不见。
哎呀!辣眼睛!檀悠悠丢掉水壶捂住眼睛,又忍不住从指缝里偷看,看得哈喇子长流。
太完美了啊!看看这紧窄的腰,还有腰窝,哦,不对,听说男人的应该叫圣涡,看看这肌肉饱满紧实的大长腿,肌理分明的人鱼线……啧啧啧……
檀悠悠看得热血沸腾,正自心猿意马之际,忽见裴融突然转过身来面对着她,一双眼睛牢牢盯住她,眼神幽暗,表情里更是带了势在必得的霸气和坚定。
檀悠悠咽一口口水,矫情地想要跑开,却又想起自己其实是捂着眼睛的。捂着眼睛的人,怎能看见那什么什么呢?
“笃、笃、笃……”裴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她几乎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热气和淡淡酒香。
檀悠悠心跳加快,觉得自己大概率装不下去了,就打算逃跑,才动了念头,就被一双滚烫的大手抓住手腕。
接着,她的手被掰开,裴融的脸近距离出现在她眼前。
“嗳……我……那个,什么……”檀悠悠先往下瞟一眼,再假装惊慌失措:“哎呀呀,你怎么能这样?羞死人啦……”
裴融握住她的肩头,一言不发低下头去。
关键时刻,檀悠悠一手撑住他的脸,把他往外推,娇滴滴地道:“夫君没有洗漱,太臭啦……”
裴融有片刻僵硬,随即低声道:“我白天才沐浴过的。”
檀悠悠送他一个白眼:“你用的碗筷还是中午洗过的呢。要不要再洗啊?快去,快去!”
裴融不高兴。
檀悠悠一本正经:“做人要文雅,即便是夫妻,即便是在房中,夫妻之间也要以礼相待,如此才是长久之道!”
裴融不想说话,转身走了。
檀悠悠倒在榻上,欢快地蹬了几下腿,小样儿!
净房中传来水声,檀悠悠翻个身,趴在榻上静静地听着,觉得搭伙过日子的话,裴校长其实也还不错。
忽听严肃的声音响起:“要睡就赶紧洗了睡,浑身是汗到处滚!”
檀悠悠大吃一惊,回头一看,只见裴校长披着一件单薄的里衣,背着手站在不远处,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从前那副教导主任的架子又摆起来了。
呵呵……男人……打击报复得如此明显如此迅速!檀悠悠一边起身朝着净房跑,一边欢快地问道:“夫君不是醉了吗?这么快就醒了?”
裴融目光炯炯地盯着她,冷声道:“我想醉就醉,想醒就醒,夫为妻纲,你要怎么样?”
看来确实是在半醉状态撒酒疯,惹不起啊惹不起,檀悠悠躬身行礼:“我不怎么样,夫君请继续。”
裴融自己却又笑了,伸手去捉她,她已灵巧地跑进净房,把门牢牢闩上。
小半个时辰后,檀悠悠终于香喷喷地出现在床前,裴融却已经睡着了,而且是睡得很熟的那种,就连檀悠悠堵他鼻孔都没弄醒。
“……”檀悠悠叹一口气,把自己埋在被窝中,好比一场惊险刺激的电影,只看了上半截,下半截突然停电了啊,没意思!
“为何叹气?”裴融突然翻个身,伸长手臂把她带入怀中。
檀悠悠打死不承认:“天太热了!”
“那就不盖被子了。”裴融直接把被子弄走了。
“……”檀悠悠矫情着矫情着就顺其自然了,毕竟双方都要尽义务的,人生苦短,该享受的时候还是尽情享受吧,嘿嘿。
半晌,关键时刻,檀悠悠正哼哼唧唧,突然听见裴融沉声道:“如果我不懂得打理庶务,就不值得你上心?”
檀悠悠睁着雾气蒙蒙的小鹿眼,无辜地戳着裴某人坚实的胸肌,娇声娇气地道:“男人经常吹牛夸自己有多厉害,女人偶尔也会吹吹牛的,夫君就不要计较了,正事要紧。嗯啦~”
真是个小心眼的男人啊,这种时候拿捏她!
裴融被最后那一句“嗯啦~”勾得掉了魂,索性一口吹灭了灯,为所欲为。
很久之后,檀悠悠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时辰了,反正她挺满意的,满意到想哼哼唱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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