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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病娇后我咸鱼了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乌合之宴
赵羲姮再次觉得,卫澧永远有将热闹的氛围降到冰点的能力,几个侍女一见他,像是耗子见了猫,挨个扑通跪下,鸦雀无声,甚至浑身都开始发抖。
赵羲姮怜惜道,“你们去摆饭吧,这儿不用人了。”
她们如蒙大赦地飞快逃走。
小猫见到卫澧,炸毛的叫,这次不像威胁人,而是真的要咬人,赵羲姮只能牢牢抓住它,不让它蹿出去。
卫澧一看见扒在赵羲姮胸口的猫,眼神一沉,扯了扯嘴角。
赵羲姮看看卫澧再看看小猫,你看,她就说两个像!特别特别像!
她把炸毛猫猫举起来,“主公快看,我儿子!”
卫澧捏了捏眉心,好家伙,他一天不在,喜当爹。
他瞧着这小东西,心里便不舒服,恨不得掐死扔出去。不对,是恨不得它闯祸,让赵羲姮讨厌了,主动扔出去。
还想当他儿子?什么东西!他自己还没有亲生崽子呢。
只听见赵羲姮对猫猫道,“狗蛋儿,这是你叔叔,友好一点。”
“什么?”卫澧歪头看向她,目光和语气都不善,“你有胆子再说一遍。”
好像她说错一句话,就能上前连人带猫一起掐死。
赵羲姮舔舔唇,语气略微颤抖,试探着说,“不,不是叔叔,是,是你爹?”
她还以为卫澧不会愿意给一只猫当爹呢。
卫澧深呼一口气,他不乐意给只猫当爹,但赵羲姮是它娘,他却是什么叔叔,她怎么着?是想琵琶别抱?
两个人说话间,侍女们已经将饭摆在中屋的桌上。
今晚是酸菜排骨锅子,热腾腾的,酸咸开胃,还有软绵绵的雪衣豆沙。
雪衣豆沙是用蛋白打成蓬松的泡沫状,内里包裹着细腻甜软的红豆沙,然后入油锅中炸,最后上头撒着白糖。
它外形洁白蓬松如云雾,也像是冬日的新雪。
赵羲姮一连吃了两个,但因为油炸的,所以两个后便腻了没再碰,然后去喝酸菜排骨汤解腻。
卫澧身上沾着血,所以去洗了澡换了衣裳。
小猫助跑弹跳,准备上桌,跑到一半被卫澧捏着后脖子扔进赵羲姮怀里,继而嫌弃的擦擦手,好像碰了什么脏东西,“管好你儿子。”
“洗干净了,不脏的。”赵羲姮小声说,用幽怨的眼神谴责他。
给老子轻点儿!猫猫小胳膊小腿儿的,哪能被你这么拎来拎去!
卫澧心跟放在油锅里滚过一样,“赵羲姮,你现在敢因为一只猫嫌吼我了是不?”
赵羲姮前天还温温柔柔给他捂耳朵问他冷不冷,昨天还叫人等他一起吃饭,今天晚上就能因为一只猫斥责他,这日子没法过了。
“我没有,主公。”赵羲姮温温柔柔的解释。
开始了开始了,卫澧大晚上回来又开始发神经了,因为一只猫。
“主公,我怎么敢对你凶?我现在没有地方去了,只有你了,我……连你都不相信我,还有谁能相信我,主公~”赵羲姮拉着长音,落寞地垂泪。
卫澧他妈的再不好好听人说话,她就哭给他看,他发什么神经?心累。
赵羲姮一这样软绵绵低头,卫澧心一麻,说不上来哪儿不对劲儿,就是看她哭他心里就发麻。
“行了你别哭了。”卫澧舌尖烦躁地扫过虎牙,“你养,你养成不成?”
赵羲姮从袖子里摸出小镜,看自己哭得漂不漂亮。
瞄了一眼,嗯,漂亮,连她自己都被惊艳到了,谁会忍心拒绝这样的小美人?
于是她抬头,用雾蒙蒙的眼睛看向卫澧,眼波含水,卫澧心里又是一麻,像是有闪电从他天灵盖劈下来,他手一抖,筷子掉在桌上。
“主公。”赵羲姮趁机伸手,露出短了一截的袖子,“主公你看。”
卫澧目光移到赵羲姮手腕上,欺霜赛雪,细细的一握,他一只手能一次摁住两个,摁过赵羲姮的头顶,又白又滑,大概捏住就会留下红印,他耳朵一红,喉结动了动,“什么?”
“主公你看我衣服短啦,我长个儿了。”
所以我想买新衣服。
“嗯。”卫澧点头,黑黝黝的眸子强行从赵羲姮手腕上挪开,把目光投向咕嘟咕嘟冒泡的酸菜锅子,他qing长的心好像也装了一个酸菜锅子在里头。
赵羲姮有点儿着急,她旁敲侧击,卫澧怎么不为所动,“主公,袖子短了好冷啊,会往里灌风。”
“嗯,那屋里多烧炭,你跟我说我又不能把你衣服变长。”
赵羲姮一皱眉,这非要她这么直白?真的好嘛?
“主公,你能不能把我的嫁妆给我一点点呀?衣服短了穿着不舒服,我想做新的。”
卫澧脑袋里有根弦儿啪一声断了,他捏住赵羲姮的脸,“用你的钱?”
“你是觉得我养不起你?”
这是在瞧不起他还是在埋汰他?
他走进寝房,从火炕边儿上的抽屉里一拉,里面码着一堆铜钥匙。
“随便开哪个库房都行,你买就是。”
赵羲姮呼吸一滞,这这这,这库房钥匙天天在她头顶,卫澧还真是放心。
“买多少钱的?”她问。
“随便。”
阿娘以前同她说,阿耶对她说过最动听的情话就是,“买!全都买!”
赵羲姮以前感受不到,她觉得阿娘明明什么都不缺啊,就算自己也能全都买,现在她似乎能体会到这句话的魅力了。
“随便买”“全都买”
不是说她眼皮子浅没见过好东西,而是这句话,本身就很神奇,好像带着无限的纵容,你做什么,都有人给你兜底儿一样。
赵羲姮扬起嘴角,眼睛里亮晶晶的,像是盛满了星子,真心实意的对卫澧道,“主公,你真好。”
“哼。”卫澧微微扬起下巴哼一声,现在才知道他好?
第29章 敷衍敷衍
赵羲姮盘算着既然卫澧这么大方,那她干脆一次性买点儿别的。
她在心里列了一个长长的单子,光胭脂就有将近二十种选择。
吃过饭后,卫澧去里间漱口,待他出来,赵羲姮有意无意往他身边儿站,悄咪咪的。
她自以为自己做得够隐蔽了,但还是被卫澧发现了。
“你干什么?”卫澧戳着她的脑门把她戳开,“鬼鬼祟祟的。”
赵羲姮自暴自弃,干脆坦白,“我就长个了嘛,想看看到主公哪儿?”
上次还到卫澧胸口呢。
“嗤”卫澧轻笑一声,“你长多少还能比我高?跟我比你还挺有志气。”
他话是这么说,但还是主动靠近赵羲姮,意思是他人就站这儿了,比吧。
赵羲姮还想着自己能长到卫澧下巴那儿呢,也不计较他说话不中听,反而主动靠过去。
嗯?她目光平视,发现看见的还是卫澧的胸膛,不对劲儿,这肯定不对劲儿。
她把腰杆儿挺直了,拿手按在自己头顶,比出一个位置,然后朝着卫澧的方向平移过去,指尖触在他的下巴上。
赵羲姮一喜,她现在已经到卫澧下巴处了?
她的指尖软软嫩嫩擦在卫澧下巴上,让卫澧心生异样,他敛了敛眸,瞳孔颜色加深,抬手,将赵羲姮白皙的小手整个包入自己的手掌中。
“嗯?”赵羲姮觉得奇怪。
好好的,卫澧牵她手做什么?
他手掌很粗糙宽厚而且滚烫,触在她手背上麻酥酥的,却十分有安全感。
“错了。”卫澧忽然眯起眼睛,赵羲姮直觉他没在想好事儿。
他牵着赵羲姮的手,压在她的发顶停留片刻,然后稳稳地朝着自己平移。
“咚”,两个人的手交叠着,卫澧带着她砸在自己锁骨处。
“这儿,你到我这儿。”
他一口白牙晃眼,然后捏了捏赵羲姮脸上的嫩肉,“你手不稳,不准。”
“不可能!”赵羲姮气得快要跳起来,她长了很多,怎么可能还到卫澧胸口?
“就是到这儿。”她又试了一次,手又触在卫澧的下巴上,他下巴处有刺刺的胡茬,扎的她手痒,她欲往回缩手,还未来得及反应,卫澧便揽着她的腰,往自己怀里一带。
“站直。”他拍拍赵羲姮的后背。
赵羲姮整个人都贴着他,他身上好闻的松香冷雪味儿钻入鼻腔,让她忍不住红了红脸。
“站直了没有?”卫澧问她。
“嗯。”赵羲姮脸还埋在他怀里,闷闷应着。
卫澧抓着她的手,按在她的发顶,这下都不用虚空平移了比个儿了,赵羲姮的发顶直接触着卫澧的锁骨处,差距大小一眼明晰。
“明白了吗?”为了照顾赵羲姮,房间里的炭盆烧的很旺,卫澧浑身发烫,脸颊升起红晕。
赵羲姮情绪低落地从卫澧怀里出来,闷闷点头,“嗯。”
她明明就长了很多,为什么还不能到卫澧下巴处,上次到这儿,怎么现在还到这儿?
“可能是衣服缩水了。”她坐到火炕上,难得有点儿失落。
她耶娘也都不矮啊,她怎么现在不长个呢?





嫁病娇后我咸鱼了 第30节
虽然并不矮,但她就喜欢像陈若楠那样高高的个子。
卫澧把手伸过去。
赵羲姮看着他苍白且青筋毕露的手腕沉思半刻,把自己的手交过去,他手心还是滚烫滚烫的,然后抬头看他。
干嘛?你是牵手手上瘾了?
“我让你牵我手了吗?”卫澧嫌弃。
赵羲姮:“……”
那你倒是不要把我手握得那么紧,给我撒开。
“那干嘛呀?”
“我衣服也短了。”
她单知道自己长个儿了,忘记卫澧也会长个!
赵羲姮稍稍有受到安慰,但心想,自己什么时候才能长到卫澧的下巴处呢?
气氛刚刚好,很适合做点儿什么,卫澧才顺应本心坐在赵羲姮身边,捏着她的手,忽然想起来自己要看的小画儿还没看。
睡觉睡觉!他脸色难看的松开赵羲姮的手。
两个人将灯熄了大半,抱着被躺在暖融融的火炕上,小猫在赵羲姮怀里跳来跳去的玩儿,赵羲姮用鸡毛和铃铛逗它。
她侧着身,背对着卫澧。
卫澧扭扭头,看着她的背影,好像丝毫没有要转头同他说话的意思,光顾着跟猫玩儿去了。
他把头又转过去,过了一会儿,小铃铛还在叮铃铃作响,他不耐烦转过头,“赵羲姮,你属猫的一到晚上就精神?早上起那么早,你不困啊?”
赵羲姮逗猫的手一僵,她好像真不困,毕竟回笼觉睡到了下午才醒。
小猫趁着她手不动,扑在逗猫棒上,整个身体挂在鸡毛上。
赵羲姮把它摘下来,放在被窝里,然后转过去,扬起格式化的笑脸,给卫澧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困,这就马上睡了,主公晚安。”
卫澧捏了捏自己的耳垂,准备睡觉。
小猫在赵羲姮被子里窜来窜去,赵羲姮躺下按住它,把它放在脸边儿亲了亲,“觉觉了,小乖乖。”
卫澧听着心里一麻一刺,继而又觉得别扭。
什么小乖乖?赵羲姮管猫叫小乖乖?
赵羲姮现在哪还顾得上他,狗蛋儿和她顶头头后缩在她枕边像个小球一样睡了,毛茸茸的身体起起伏伏,她被可爱的要化了,又亲亲猫猫的小脑壳。
卫澧越看肺越炸,干脆闭上眼睛不看。
赵羲姮白天睡多了,下午才醒的,哪里还睡得着,尤其“美猫在侧”,勾着她的魂儿,她过一会儿就要看看狗蛋儿怎么样了,狗蛋儿一动,她就拍拍狗蛋儿后背哄它睡。
人在不满意的时候,任何细小的噪音都会被放大无数倍,就如现在卫澧,他听见赵羲姮窸窸窣窣的声音,就格外恼火。
他一把抓住赵羲姮的手腕,“你实话实说,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睡觉了?”
赵羲姮因为卫澧的质问心虚,但心虚过后头一次对卫澧这张破锣嗓子感到不满,因为狗蛋儿因为卫澧说话一个激灵站起来了。
她赶紧把猫摁下,“你阿耶没叫你,继续睡吧乖乖。”
卫澧听她的称呼,心里烫得慌,什么阿耶呀,烦死了,赵羲姮真是逮着机会就开始同他撒娇。
“你是不是背着我白天偷偷睡觉了?”但卫澧还是又问了一遍,这次压低了声音。
赵羲姮滚过去,眼巴巴看着他,“我哪敢呀主公,我一天都在等你回家,你不在家我好害怕呀。”
“哦。”卫澧不信。
“主公我现在好困啊,困死了,我要睡觉了。你下次巡营不要叫我起来了好不好?”赵羲姮闭上眼睛,软软道。
好家伙,你老狗比凌晨把我喊起来,还不许我中途补个觉了?
我正长个儿的时候呢,你不让我睡觉,你当我是你那么抗造?
“不可能,明天我巡营还会叫你一起起床,起不来就把你扔出去。”卫澧唇角勾起,对赵羲姮的恳求表示否定。
“主公最好了……”她话还没说完,小猫又叫起来,让赵羲姮陪它玩儿,在卫澧和小猫之间,赵羲姮到底是选择了小猫。
反正早不早起都一样,卫澧走了她还能继续睡,就不再多费口舌了。
她滚回原来的位置,离卫澧远一点儿,开始抱着猫亲。
卫澧勾起的嘴角一点点落下,对着昏暗中赵羲姮的背影看了好几眼,终究是烦躁闭上眼睛。
小猫睡觉不老实,原本是个球,半夜挥挥爪子,身体舒展开了,关键还不是竖着舒展的,是横着舒展的,小腿搭在赵羲姮脸颊上。
赵羲姮怕自己压着它,于是往卫澧那侧滚了滚,然后继续盯猫猫睡觉。
卫澧才有睡意,便又听见赵羲姮窸窸窣窣发出响动,皱了皱眉,睁开眼睛打算训赵羲姮一顿,发现她往自己这边儿蹭了蹭。
嗯,烦死了。
他闭上眼睛继续睡。
赵羲姮白天肯定背着他偷偷睡觉了,不然就凭着她那点儿小精神头,怎么可能撑到现在都不困。
赵羲姮一直用的栀子味儿的香膏,大概是天干,所以混合了牛乳,还带着点儿奶香,甜丝丝的很暖人心,卫澧想着想着便睡着了。
卫澧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天还不曾亮,四侧只点着几只蜡烛,朦朦胧胧有些光亮。
赵羲姮蜷缩着身子,同他贴的很近,只有一拳距离,脸颊白里透粉,很健康的模样。猫猫睡在她身边,小声打着呼噜。
她衣裳是小了,露出小半截藕臂,白皙莹润。
卫澧看了会儿,从来不觉得冬日多冷的人,忽然觉得外面寒风呼啸格萧瑟,他又倒回去,将被子拉高,心想军营去他妈,老子不想去了。
他翻了个身,却睡不着了。
昨晚才跟赵羲姮说今日还要巡营,甚至威胁她不跟着一同起床就把她扔进雪堆去,那他今天要是不从床上爬起来去巡营,赵羲姮估计得在心里瞧不起他。
这样一想,卫澧忽然翻身一咕噜起来了,然后迅速穿衣服。
“嗯……”赵羲姮被吵醒,迷迷瞪瞪中要睁开眼。
卫澧抬手,虚虚挡在她眼前,将那点儿微弱的光也遮上,轻声说,“没事,睡吧。”
“嗯。”赵羲姮嗯了一声,翻个身抱着被又睡了。
她起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侍女说卫澧天还没亮就走了。
赵羲姮感叹了一句卫澧现在可真上进,然后把人抛到脑后。
卫澧没有猫可爱,也没有买东西能带给她的快乐大。
“快快快,去不咸,将有名的成衣铺裁缝都请过来。”赵羲姮道。
“还有脂粉铺的,首饰铺的!”
今天真是有的忙了!她好久没添置过这些东西了。
受到赵羲姮热烈气氛的鼓舞,整个院子的气氛都欢欣起来。
以往在宫里的时候,除却尚衣局会每个月来为她们量体裁衣,若是有钱了,也能请宫外有名的制衣铺子裁缝进来添时兴款式的衣裙,宫外的衣裳往往设计更新巧些。
但这种待遇,自赵星列死后,赵羲姮便没了。
侍女将赵羲姮以往的衣服收拾出来,“夫人留几件这几天穿,剩下的都教人拿去处理了。”
料子都是好料子,尤其是她家乡晋阳的料子,千里迢迢带来的,赵羲姮扔了又舍不得。
“别扔了,给猫猫做衣服。”赵羲姮看向在喝奶的小猫。
衣服都是月白、樱粉、豆绿、鹅黄等温暖的浅色调,很适合年轻小姑娘,狗蛋儿虽然是个小公猫,但这么可爱,穿什么颜色都可爱。
不咸城里但凡是有头有脸的铺子在今日都被邀请去了长白山下的行宫,行宫来的使者令他们带上自家店里的好东西,是夫人要选购。
老板们战战兢兢,实在想不通自己是哪儿招了卫澧的眼。
一到冬天,各家的夫人小娘子怕冷不喜出门,都会令他们带上店里的商品上门去,这是很稀松平常的事。但换在别人家平常的事儿,放卫澧身上就不对劲儿了,他们可不认为卫澧这种阴晴不定的人让他们进府只是为了选购商品。
以往镇北王还在的时候,逢年过节大家心照不宣都会送孝敬进王府。倒不是贿赂,毕竟镇北王家大业大也看不上这点儿贿赂,不过是聊表衷心。谁若是不送,或是送的少了,在新一年是要举步维艰的。
但卫澧也没给他们暗示说送礼啊?
一众人战战兢兢,被请进了会客用的院落。
院落只装修了个大框,细节处还十分潦草,但炭火倒是舍得烧,他们穿着外氅浑身热的冒汗。
侍女们为他们上了茶点,客客气气的请他们等着。
“哪位掌柜先来的便先进去罢。”
若打眼望去会发现,这在座的掌柜老板们,十之八九都是女子。
平州对女子约束不严,尤其脂粉衣裳做得大多都是女子的生意,女掌柜接洽更方便些。
人群里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子站起来,擦擦额头的汗,带着自家伙计进去。
见着笑吟吟的赵羲姮,她一愣,倒是没想到卫澧这样的人,真能娶着这么漂亮的媳妇,转念一寻思,若非卫澧抢亲,恐怕这辈子都没这么漂亮的小娘子愿意跟着他。
“在下恒娘,请夫人安。”
忐忑了一阵,她发现今日没什么阴谋,真就是赵羲姮想买点儿东西,所以才叫他们来的。
马上年尾了,最后努力努力,多挣点儿钱,给今年写个圆满的结局,且看赵羲姮像是出手极为阔绰的样子,恒娘开始卖力介绍。
“樱粉、桃粉、桃红、朱砂红、橘红、正红、牡丹红、赤霞红……什么场合用不同的颜色的口脂,妾身建议夫人都来一套,就算有些色儿冷僻,但万一真用得着也不至于抓瞎。咱这马上年尾了,夫人要是诚心要,咱也不要谎儿,就一盒要一吊钱,再送您盒润唇脂。
这价童叟无欺,可没卖给过别人,夫人也别往外说,省的妾身不赚钱,若是用好了帮咱家多宣传宣传。”
恒娘噼里啪啦带着一股平州腔把话都说尽了,赵羲姮觉得她做生意真有意思。
“都有什么香味的?”赵羲姮问她。
“牡丹、芍药、月季、桂花、栀子、荷花香应有尽有,牡丹这香味儿雍容华贵,衬您富贵;桂花香甜热闹,味儿跟那秋天暖洋洋的太阳似的,大冬天闻着多舒坦;妾闻见您身上一股子栀子味儿,想必也喜欢栀子,这仨各有各的好,您瞧喜欢什么香给您留什么。
都是扬州谢记的唇脂,鼎鼎有名。她家脂粉和螺子黛也不错,您若是缺,也一并瞧瞧。螺子黛两个色呢,纯黑的描上显肤白,灰的显温婉。脂粉也细腻,半点儿瞧不出擦了。”
就算在晋阳,宫外的商人将商品带进宫给她挑选,他们也没这么多话,都是安安静静站在一旁,见她停在那儿,才开始介绍,像恒娘这样热情的,还是第一次遇见。
赵羲姮被她游说的云里雾里,觉得这个好,那个也好,一时间下不定决心。
栀子花香的她肯定要,但听恒娘这么描述,好像牡丹桂花的也不错,她皱眉犹豫不决。
“夫人,要是实在拿不定主意,便都留下罢。”侍女从旁劝道。




嫁病娇后我咸鱼了 第31节
这满屋子都是黄金装饰的,还差这一点点买脂粉的钱?
赵羲姮觉得这主意可行,便点点头,“栀子、牡丹、桂花的口脂各色都送一套来,螺子黛各色的也要,还有脂粉。”
她若是用不完,还能送人。卫澧昨晚可是豪气的说,“随便买!”
好大一笔单子砸下来,砸的恒娘喜笑颜开,她万万没想到赵羲姮能这么大方,生怕她反悔,赶紧高高兴兴点头,将样品收起来,“那奴今下午就让人给您送来,一共是三百两白银。”
人一走,恒娘高亢急促的声音没了,赵羲姮发热的头脑一下子凉下来,一拍脑门,败家子儿。
像那种烟紫色的口脂,你买来做什么?
算了,就当花钱买开心。
恒娘春风得意出去,旁人扯住她,“当真就是买东西?”
“不信拉倒,好大一个财主呢。”恒娘哼着小曲儿走了。
一旁人嘀咕,“卫澧夫人的钱你也敢收?”
话是这么嘀咕,但心里还是有点儿欢喜,可见卫澧夫人买东西是给钱的。
镇北王在的时候,子女多,所以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也多,今儿九郎君家小妾的弟媳赊笔帐,明儿又十八郎的表姑家的侄女赊笔帐,都是烂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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