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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病娇后我咸鱼了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乌合之宴
“仆会尽力将小娘子医治好的。”
“我不爱听尽力这个字。”卫澧用刀柄敲敲他的头。
医师连忙改口,“一定,仆一定将小娘子治好。”
卫澧定然不是多疼惜赵羲姮,只是觉得若人就这样轻易死了,他这么年的不甘和怨毒都像个笑话。
虽说赵羲姮现在性格像团面,怎么揉捏怎么是,多多少少有些无趣,但聊胜于无。
掰了个瓜子瓤往嘴里一扔,卫澧噗嗤笑出来。医师怕极了,又祈求卫澧哪天快点死,能还平州一个清净。
赵羲姮躺在火炕上,婢女为她擦着额头,她的唇冷不丁动了动,轻声吐出几个字,“卫澧……”
婢女一想,这小娘子胆子真大,竟然敢喜欢主公,连病中都念着主公的名字呢。
但是转念一又一想,连主公这样的人都有小娘子喜欢,她哥哥怎么还娶不着媳妇?真是委屈。
尚且没感叹完,赵羲姮又吐出几个字,“你给老子等着,老子杀你全家……”
“她说什么?”卫澧听见了赵羲姮小声的嗫嚅,扬扬下巴问为赵羲姮擦身的婢女。
婢女咽了咽口水,额头滴下一滴冷汗,只觉得人生艰难,比她那娶不上媳妇的哥还要艰难。
说,还是不说,这真是个问题。
私心里,她是不愿意这样漂亮的小娘子折在卫澧手中的,但若是不说,他生气之下杀了自己怎么办?
卫澧的耐性却远远没有给她思考的时间。





嫁病娇后我咸鱼了 第7节
第8章
“磨磨唧唧的。”
婢女久不回话,卫澧不耐烦倾身过去要自己听。
赵羲姮还在骂人,只是声音太小,又含糊不清,不贴在她唇畔谁也听不清。
她梦里也全都是卫澧那个老畜生,只是境地大不一样,她阿耶在梦里死而复生了,带兵攻下平洲,卫澧作为乱臣贼子被绑在绞刑架上,好不凄惨可怜。她肆意畅快地掐住卫澧的脸,把心里憋着的脏话一股脑儿倒出来了。
当真是痛快!
婢女像是架在火上炙烤一般,汗水簌簌往下掉,却又不敢阻拦,只能眼睁睁看着卫澧贴过去。
她心怦怦跳,快要跳出嗓子眼儿了,手脚软的如踏云端。
别别别,别骂了,小娘子生得貌美,怎么就不知道惜命?
弄不好主公迁怒,她也得搭上小命。
卫澧背着手,微微倾身,漆黑的发丝垂落在她颈上,压根儿听不清她在嘀咕什么,他将自己的发往后一撩,身子又压低了低。
还是听不见。
他干脆直接将耳朵贴在离她唇半寸的地方,耳链扫在她唇上,而她唇中呼出的热气且落在卫澧耳廓。
“卫澧……”
这次他听见了,声音轻轻柔柔的,有几分沙哑,在喊他的名字,像羽毛一样挠在他心尖。
卫澧捏了捏耳垂,觉得她烧得委实不轻,连呼吸的气都十分灼人。
唔,不过还挺好的,病中梦里都没忘了他的名字。
估摸着就她现在这小胆儿,连句重话都不敢跟他说,说不定现在正在梦里哭着求他放了她。
他唇角勾勾,侧耳继续听下去。
婢女低着头颤抖,几乎要英勇就义。
“主公啊!”门外郡守低低唤了声,带着焦急,“主公,大事不好了!”
他平日里见着卫澧都恨不得躲着走,能不沾惹就不沾惹,若不是事出从急,他万万不会主动撞枪口上来。但是又想着卫澧平日对平州生计漠不关心的太多,不拿人命当人命,担心卫澧并不会重视此事。
郡守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卫澧除却从赵羲姮口中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旁的都被掩盖了。
他踹开门走出去,丝毫没顾忌室内还有个躺着需要休息的病人,“若不是重要的事,我就扒了你的皮。去偏堂说。”
郡守一哆嗦,卫澧扒皮填草的事儿干的可不少。
偏堂与赵羲姮内室里不是一个温度,要冷上许多,卫澧将那件外氅披在了身上,行走间前襟的黄金搭扣哗啦作响,正与他那身金线刺绣的衣裳交映生辉,光艳的不可方物。
他大马金刀坐在上首,觉得不舒服,于是微微后仰,将长腿交叠着搭在面前的小几上,有种诡异的浪荡不羁之感。
因着外面天阴沉沉,即便才上午,偏堂已经点上了灯,烛光一晃一晃的,将卫澧那张白皙的脸一半隐匿在暗处,一半暴露在光明,忽略他那令人厌恶的气质,竟有种震颤人心的瑰丽。
郡守跑过去,抱着他的大腿鼻涕一把泪一把,把下面呈上来的讯报呈给他,“主公,龙潭的鹿场昨夜被人袭击了。”
讯报上密密麻麻的字让人看了头疼,卫澧甩手扔出老远,郡守又捡回来。
龙潭鹿场对平州来说,不可谓不重要,有很大一部分的收入都是鹿场支撑的。每年鹿场割了鹿角,炮制鹿皮对外进行交易,然后换取煤炭等物,而且鹿场也关乎着许多平州百姓的生计。
卫澧脸色忽的一沉,将面前的小几踹开,木制的小几在地上翻滚了几圈,摇摇晃晃地散了架,可见力气之大。
平州的物资有没有与他无关,鹿场什么样儿与他也无关,甚至平州百姓是死是活也与他无关,但卫澧要脸。一点屈辱,一点儿委屈也不肯受,谁落了他的脸,看了他的笑话,他能记一辈子,早晚追着咬把那人咬死才算。
“是鲜卑高句丽还是东瀛或者青州?”
周围的邻居他一个没放过,都数了一遍。
郡守相信,就照着卫澧现在这种情绪来说,他就算说鹿场是东瀛袭的,卫澧都能连夜乘船渡海跑去打东瀛。
虽然卫澧平常狼心狗肺,冷血残暴,今日竟意外关注鹿场让他有些意外。不管他心里咋想的,这事儿他能管就行。
“是,是高句丽。前夜松花江冰冻的厚,北高句丽的一些人趁着夜色穿过了江,偷偷潜入鹿场,杀了大半的幼鹿。”
高句丽这一招釜底抽薪不可谓不毒,鹿场关乎平州生计。成年鹿是鹿场的现在,幼鹿才是鹿场的将来,这一场屠宰下去,不止明年,甚至后年大后年的鹿都会青黄不接,平州经济必然下滑。
“平州现如今是我的。”高句丽这种行为无异于在他头顶上撒尿,骑着他脖子打他的脸,给他难看,卫澧自然忍不了。
“昨夜在边境值守的是哪些人?”卫澧舔了舔尖牙,问。
“是孙千户带着手下人值守的。”郡守翻了翻册子,一字不差回禀。
“查干湖已经开始冬捕了吧。”
“是,半个月前就已经开始了。”郡守挠挠头,有些不解其意。
“一些连边境都守不好的酒囊饭袋,扔去查干湖里喂鱼。”
郡守觉得,被扒皮疼死,比扔进湖里冻死要好上许多,他抖着手记上一笔,等回头传令下去。
“主公,如今高句丽此番举动,和亲还能成吗?”
“不成。”卫澧一笑,“黄了。”
和亲的公主都被他抢了,软弱无能大周天子就算还想和亲,他用谁和亲?用他自己吗?
郡守一想也是。
高句丽夜袭鹿场的行为,摆明了说:我们压根儿就没想跟你们建立友好的邻居关系。
这种行为简直是在赤裸裸打积极送公主来和亲的大周天子的脸。
但凡天子有点儿血性,就不能再送公主来和亲了。
不过说起来,和亲公主最近就应该到了吧,怎么还没听见消息。
天子的亲女不是也要嫁给原先镇北王的世子吗?现在镇北王一家都去阴曹地府了,平州易主,嫁谁?
郡守啧啧摇头,天子嫁公主不顺,两边脸都被打的啪啪作响。
卫澧和郡守的想法逐渐偏离同一轨道。
郡守还在出神,卫澧忽然站起来,取了一侧挂的长剑出门去,将门帘子掀开钻出去,道。
“副将随我点兵。”
郡守吓得滑跪,抱住他大腿,“主公,您这就去啊?”
这祖宗可是真莽,集安的兵马才多少,够用吗?
卫澧弯腰,抓住郡守的发髻,强迫他抬头面对自己,森森一笑,“现在不去什么时候去?等高句丽的那些蛆虫真踩在我头上再去?”
虽然偷袭鹿场的是北高句丽,但南高句丽离集安更近,都是一个国家,虽分南北,但卫澧自觉打哪个都一样。
上午带兵走的,下午便到了平壤。
平壤是平州与南高句丽的边境。
随着卫澧来的一众将士气还没来得及喘上一口,就见卫澧脊背挺直,闲适地在弓上搭了三支箭,毫无虚发地精准射入了对方三个兵卒的脑袋。
好家伙,这祖宗真是能折腾,众人也不顾上歇息了,将兵器握紧,时刻准备迎战。
一个将领模样的人丛毡房里钻出来,站在火把下,对卫澧吼道,“来者何人?”
因平州文化交杂,语言也多,每个人都至少通晓两门语言,卫澧自然听得懂那将领的话。
他眼睫一垂,落下一道隐隐,轻笑,继而扬起尖削的下巴,“来者是你爷爷!”
他浑身的金饰与耳链在火光下熠熠生辉,像是个活靶子。无论姿态还是语气,都傲慢轻蔑的不像话。
平州的众人被卫澧轻慢的姿态刺激的热血沸腾。
两方交战起来,兵刃相交的声音和嘶吼声异常刺耳。
凶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卫澧就是那个不要命的。
他身上一点儿护甲都不曾佩戴,手持一双三尺长的银色弯刃,游走在高句丽的兵卒之中,半点不曾退却,像是索命的厉鬼。
这场打斗休止的很快,在卫澧滴血的双刃其中的一弯抵在对方将领脖子上的时候,高句丽的其他人心态全崩了,纷纷放下武器,举手投降。
卫澧舔了舔干涩渗血的唇,将高句丽的将领踹翻在地,一脚踩在他的胸口,像是拍一头死猪一样,用刀面拍拍他的脸,“记好了,告诉你们高句丽王,老子平州卫澧。下次你们的人再去不该去的地方,让他洗好脖子在王庭等我。”
将领双目瞪圆,挣扎着要起身,卫澧脚下发力,又将他按下。
卫澧微微弯腰,用刀在他脸颊两侧各刻了一个“败”字,一面用的大周文,一面用的高句丽文。
欣赏了半刻,卫澧才把人从地上抓起来,交给身后的人绑起来。
高句丽既然屠宰了鹿场的幼鹿,卫澧不能只是单单找他们打一架便完了。
他坐在演兵场最高的台上,口中刁了根枯草,看着下面的人清理战利品。
有粮草美酒,马匹羊羔。
还有个……女人。
女人穿着大周宫女的服装,手被捆着,口中塞着布团。
小桃一见熟悉的语言,忍不住眼泪汪汪往下流。
她半路醒来,跳下车要去寻赵羲姮,但因为不认路,竟然误入了高句丽的领土,那些并未杀她,反倒是将她捆起来了。
第9章
赵羲姮喂了药醒过来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擦黑,她微微叹口气,躺在床上不动,还在回味梦境。
几个婢子见她醒过来,围上来照应,又是嘘寒问暖,又是将她扶起来喂温水。
赵羲姮烧才退下去,头还一抽一抽的疼,浑身虚软无力,肚子里咕咕叫,尤其周围女子们叽叽喳喳清脆的声音更令她心生烦躁。赵羲姮一边在心里骂卫澧,一边打发她们出去,“我饿了,想吃糖油粑粑,曲米鱼,东安鸡。”
这些都是晋阳的菜色。
几个婢女面面相觑,忐忑道,“小娘子,这些东西,平州都没有,府上一时也难以找到会做的人,不如您先将就着些,我们……”
赵羲姮微微点头,“都行,你们都出去罢,我静静躺会儿。”
门轻轻被掩上,室内重归寂静,只剩下炭火的哔剥声。
不多一会儿,响起一阵慌乱脚步声,小桃换了一身水粉色的厚袄子,双手上了治冻疮的羊油,闯进来,跪下对着赵羲姮哭,“殿下啊~殿下!呜呜呜,您别不要我……”




嫁病娇后我咸鱼了 第8节
一嗓子一嗓子嘶声力竭的,赵羲姮听得脑仁更疼了,恨不得把她扔出去。
“你哭丧呢?”她动了动唇,嗓音微微有些嘶哑。
“等八十五年以后再哭,我是要活到一百岁的。”
简单的几个字,就已经令她很耗费力气了,好在小桃还算听话,立马将哭声咽回了嗓子眼儿。
赵羲姮能在床边见到小桃,虽然惊讶却不意外,这丫头死心眼儿,脑子又轴,撞了南墙也不肯回头,也不知道队伍走出多远了,她又冒着冷风赶回来。
“手给我看看。”她冲着小桃招招手,嘀咕着,“大冷天的不要命了?暖暖和和的回晋阳多好。”
小桃乖乖将手递过去,上面缠着纱布,弱弱道,“不疼了殿下。”
赵羲姮一撩眼皮,见四下无人,小声问,“你怎么回来的?”
“我……我从马车上醒来的时候,也不知道已经行进到哪儿了,趁旁人不注意,于是跳下车跑了。只是没想到我不认得路,误入了高句丽边境,然后就被他们捆了。”
“昨晚卫澧与高句丽的人打起来了,我便被救出来了,他知道我是殿下的人,于是提前将我送了回来。”
虽然卫澧救了她,但小桃只要一想卫澧抢走了她的公主,才害得她为了寻公主落到高句丽人手里,她对卫澧还是生不出好感。
她说着哭起来,赵羲姮抱抱她,“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卫澧虽然是个畜生,但就他将小桃带回来这件事,赵羲姮还是有些感激。
“殿下,他如今还在平壤呢,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咱们跑吧!”小桃红着眼睛怂恿。
赵羲姮弹了她个脑瓜崩,“他虽不在,但集安郡守一家可还在,我现在还虚着呢,别说逃跑,下床走几步都累得慌,只怕还没出门便被抓回去了。”
“哦……”小桃一听更加沉闷了。
“砰!”
两个人话还没说完,外面响起重物落地的声音,将两个人的谈话打断。
门随后又被推开,裹挟着一股血的甜腥和冷肃寒意。
“呵,醒了?”卫澧挑眉看赵羲姮一眼,自顾自将肩上氅衣解下搭在衣架上,然后站在烧得通红的炉子前烤手。
赵羲姮眯了眯眼,恨不得把他的头按进火堆里。
敲!进别人房间不敲门!出门必……
“呕……”
出门必撞鬼!
赵羲姮还没在心里骂完,猝然扶着炕边儿干呕起来。
她前日被卫澧截下来之后,只路上塞了几口栗子糕垫饥,昨日又在床上躺了一天,本就腹中空空,被血腥味儿一呛,刺激得胃液翻滚,但没吐出什么东西。
卫澧脸一绿,将放在炉火上的手收回来,扭头看向赵羲姮,要吃人一样,一字一字从牙缝里挤出来,“赵羲姮,你见着我就这么恶心?”
赵羲姮仰头看他,原本就水汪汪的眼角因方才呕吐而积蓄上泪水,愈发显得楚楚动人,她脸色煞白的摇头,“主公,我没有,是有好大一股血腥味儿。”
说起这个,卫澧忽然笑着凑过去,他身上那股血腥味儿愈发浓烈了,赵羲姮脸色煞白,又扶着炕沿开始干呕。
她才瞧见,卫澧那件黑色的衣衫上,沾满了鲜血,在外面冻得结了冰,一到房内化开了,滴答滴答正往地上掉着血珠。
小桃哆哆嗦嗦抱着赵羲姮的胳膊,躲在她身后。
“你这婢子没跟你说?我在高句丽边境杀了不少人。赵羲姮,你要知道,我说会杀了你,不是只说着玩儿的,你最好乖乖听话。”
今晚的卫澧兴许是受鲜血刺激的原因,显得格外兴奋,像是一只呲牙的饿狼,嗜血的因子几乎失控。
赵羲姮捂着胸口,强行挤出个笑容,“是,主公,我知道了。”
她的笑容在卫澧出门的那一瞬间垮掉,地上一串都是卫澧身上滴下来的血,她把背后的引枕揪在怀里,当做它是卫澧,用力扇了几巴掌。
卫澧去而复返,坐在她炕边上,身上的血沾湿了她的被褥,赵羲姮略有嫌恶,却心不慌气不喘,施施然将引枕塞回自己腰后,当做无事发生,清了清嗓子,“主公还有事?”
灯下看美人,美人愈美。
赵羲姮娇娇怯怯的一张小脸,在昏黄灯光下愈发显得恬淡精致,略泛白的唇更添了几分柔弱。
卫澧捏着她下巴打量了一会儿,赵羲姮状似羞涩害怕的将睫毛敛下,不敢直视他。
他手真粗,剌的她脸疼。
“你病好了,就启程回不咸。”卫澧唇一勾。
赵羲姮倚在小桃怀里,咳得上气不接下气,脸颊飞红,眼中含水,继而虚弱的看向卫澧,用实际行动表明,她这病来得凶,恐怕一时半会儿好不了。
卫澧脸一垮,“别给我装,就发个烧,三天之内好不了你这身子也白搭,我不如抹了你脖子,省的你活遭罪。等我百年之后,咱俩阴曹地府见。”
他又掐了把赵羲姮的脸,然后这次真离开了,“你争点儿气,我今天杀了不少人,暂时不想杀你。”
艹(一种植物)
赵羲姮揉了把脸,心中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也不知道卫澧发神经的又过来吓唬她是为什么?
赵羲姮在卫澧出去后,又干呕了一阵,依旧没吐出什么东西,反倒胃里因饥饿火辣辣的疼。
小桃将血迹清理了,又换了新的被褥,才让她舒服一些。
晚膳比预计晚了半个时辰送来。
平州的菜色并不精致,以炖菜居多,但看着热气腾腾的,很适合冬日。
“主公今日回来时候打了野猪和狍子,厨房多做了些炙狍肉还有酸菜排骨汤锅子,公主试试汤,冬天喝了很暖和。”婢女们介绍道。
晋阳也有酸菜,但平州和晋阳的似乎不同,颜色更淡些,煮熟后呈金黄色,酸味并不明显,是菘菜腌的。
赵羲姮酸甜咸辣口的菜都喜欢,不是非一处的菜系不可,还算好养活。
果真如她们说得,平州菜色冬日吃很暖身,她喝了半碗汤,鼻尖冒了一层细细的汗,然后照着他们说得,将排骨拆了沾着酱料并酸菜吃了碗米饭。
还有油亮的地三鲜和醋溜菘菜、烤狍子腿都十分下饭。
赵羲姮的心理素质极好,因为血腥味儿恶心也只是一阵的事情,丝毫没有影响她的食欲。
郡守觉得流年不利,他本来只想着尽量远离卫澧,能糊弄过去就糊弄过去,把这个煞星送走,结果事儿一件接着一件的。
他将青州城主王之遥的信递过去。
卫澧看着好几页的黑字就头疼,踢了郡守腿一脚,“你读。”
郡守不敢不从。
王之遥信中大概是分为两个内容。
一是祝贺卫澧夺得平州,成为平州的新主人,第二是同他商议明安公主的事情。
要不赵羲姮总说赵明心脑袋里装的都是豆腐花。
她从平州安然无恙离开之后,不仅没马不停蹄回晋阳,反倒是留在了青州,拉着王之遥要死要活的让他帮自己一雪前耻。说卫澧杀了她的未婚夫,还欺辱她。
赵明心在宫里被奉承坏了,总觉得现在的大周还是她伯父在时候的大周,各路藩王莫不臣服,殊不知现今天子都是个摆设,何况她个公主呢?
她对着王之遥颐指气使,王之遥盘踞青州多年,哪里忍得下这口气,原本不欲惹事,只想相安无事把人送走,结果赵明心真拿自己当盘菜了。
于是王之遥同卫澧说,既然和亲的敬城公主已经失踪,为了巩固两国友好邦交,不如让明安公主嫁入高句丽,想必公主也十分愿意为国家出力。
“失踪?”王之遥可真会睁着眼睛说瞎话。
郡守迟疑地看向卫澧,“主公,高句丽前日才袭击了咱们的鹿场,咱们当真要送明安公主去和亲?”
“送,怎么不送?我们的好邻居高句丽王老年丧妻,实在可怜。”
“传信给王之遥,让他把人送来平州,我亲自将明安公主护送至高句丽。”
郡守隐隐听见,相隔千里之遥的天子那张脸又被人隔空扇的肿了些。
第10章
卫澧是不在乎天子的脸的,甚至他昨日还想过把顺和帝的脑袋按进泔水桶里。赵明心是顺和帝的女儿,按她的脑袋进泔水桶,四舍五入就相当于按顺和帝的脑袋进泔水桶了。
尤其高句丽前几日袭击了平州的鹿场,卫澧睚眦必报,即便抢掠了南高句丽边境的守军尤觉不够,干脆把赵明心送给高句丽王庭去添堵。
送给他一个年轻貌美单纯的皇后,他自觉对这个邻居还不错,以德报怨。
赵明心年轻是年轻,貌美也是貌美,单纯和单蠢到底是哪个还有待商榷。
小桃抱着赵羲姮撕心裂肺喊了一下午的公主,郡守府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了。卫澧,卫狗贼干了票大的,把和亲高句丽的敬城公主抢来了。
虽然天下分崩,诸侯不服,但在普通人心里,公主这两个字分量还是很足的,听起来便十分高不可攀。
郡守与郡守夫人对赵羲姮的称呼,从一开始的小夫人,变成小娘子,又变成了公主。
郡守夫人心软,一想赵羲姮和自己女儿年纪相仿,却如此处境,忍不住扼腕叹息,觉得她年纪轻轻实在不容易,年幼父母双亡,送来和亲又被卫澧这种人抢了,所以怜爱颇多。
赵羲姮吃饱后洗漱,往暖洋洋的被褥里一钻,舒服地发出一声轻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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