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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纨绔同窗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九月咸鱼
他们两个唯一的交集,或许就是八斗院求学的那些日子,萧燃性情淡漠,这些年结交的好友,除了她与林月桓,怕也再没有了,她不知道魏凌霄为什么会问这句话,故才愣住了片刻。
然而她这沉默,却让魏凌霄颇有几分不爽,他冷哼了一声,道:“你便如此迟疑?”
宁玖回神,叹道:“你这话问的便怪,故羽师兄与你向来没有交涉,为何对你不利?”
魏凌霄却依然不肯放弃,继续道:“万事皆有可能,万一他对我不利,你是不是还要继续帮他?”
“当然不是。”宁玖自知拗不过他,耐心解释道:“那也要看什么情况,若是他不对,我便帮你,若是你不对,我自然是要帮他。”
虽然不是想听的答案,魏凌霄心里头总算是舒坦了许多,他稍稍侧身,道:“记住你今日说过的话。”
宁玖总觉得他话里有话,正想去问,魏凌霄却突然正色道:“未免她生疑,今日我还要去渭西河,想来出来也有许久,是该走了。”
这话说的宁玖忍不住想笑,她道:“你如今做什么倒还要看她脸色了?”
“那可不是。”魏凌霄打趣道:“为了不让你涉险,我可是费了不少心思,这美男计……我可损失大了。”
动不动便没个正形,宁玖也习惯了,这是如今这感觉,看起来怎么像是他魏凌霄背着别人与她私会一般?
她恶寒了一阵,道:“我怎么瞧着你倒是十分受用?”
“那我可就冤了。”魏凌霄道:“还未找到什么关键线索,戏这不还得演下去?”
“不过演了这么久,我却是确定了一事。”
宁玖抬头,“何事?”
魏凌霄笑了笑,俯身靠近了些,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声音在她耳边说道:“你亲我一下,我便告诉你。”
看宁玖瞬间窘迫的模样,不禁哈哈大笑了两声,直起身子道:“她虽有目的,却也不是大奸大恶之辈,她不过就是一枚被人摆布的棋子罢了。”
“你可还记得她所说的那两名与她一道来封荥的同乡?”
宁玖点头,“记得,你是说……”
“她那两位同乡,许是还活着。”魏凌霄道:“我找人暗中打探过,她说的身世都不假,唯独她说的这两位同乡,却是查不出线索,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以我猜测,她应该是为了这两位同乡才被人控制,当了这枚任人摆布的棋子,至于她身后的人,目前也是暂无头绪。”
他说罢,再次说道:“此事你莫要掺和进来,等我消息。”
宁玖不知道他竟做了这么多事,心里头又是感激又是愧疚,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魏凌霄又如何猜不到她心中所想,看她眼神婉转,情绪波动,忍不住调侃道:“怎么不说话了?”
“我……”宁玖顿了顿,道:“你其实大可不必如此……”
魏凌霄轻笑,“就当这是你欠我的人情。”
他拍了拍衣袖,“这些日子别好生待着,若是觉得无聊,便来陪一陪小霸王,若是让我知晓你去质子府,看我不活剐了萧故羽!”
虽是说的恶狠狠,眼神里却没有一丝威胁的意思,宁玖心里头像是被塞了一团棉花,软乎乎的,却莫名很充实,连着那看他的眼神,也带了许多柔情来。
魏凌霄本是要走的,才退开几步,却被她这眼神弄的有些手足无措。
他心里头锣鼓喧天,吵闹了一阵,攥紧的拳头松了好些次,终是抵不过心头作祟的小鹿,猛地窜到她身前。
一手钳住她下巴抬起,蓦地低下头去。
小心翼翼在她唇上印下一吻后,又很快松开手,这动作太快,宁玖都未反应过来,等她后知后觉的发现他方才做了什么,却是有些愣住。
这不是魏凌霄第一次“趁人之危”,可她却发现,自己如今对他这等蛮不讲理的行为,却是很难厌恶起来。
她之前便隐隐觉得自己对魏凌霄是有感觉的,只是这感觉,还不至于让她放弃一直以来的坚持。
魏凌霄的心,她不敢去探究,她怕,怕自己会和从前一般,对一个人上了心,最终却落得个被人背叛的结局。
那个流落街头的夜晚,她心里头的情已经被深深掩埋住了,在心里头最隐秘的死角,不露一丝。
她没想到,自己原本想要改变的东西,却在来到这里之后乱了秩序,心里头被掩埋的东西,被魏凌霄连根拔起,再次汹涌泛滥。
上次在画舫中,看到魏凌霄衣衫凌乱的从莫玉荇房中出来,激起了她从前那些难堪的记忆,痛苦过后,她还是有几分庆幸的。她庆幸自己还未深陷,还有回旋的余地,可是如今看到魏凌霄为她所做的一切,她却有些迟疑了。
魏凌霄与那个背叛他的男人,是不一样的。
看着魏凌霄离去的背影,宁玖陷入沉思,若不是被一声干咳打断,也不知自己会站到何时。
她忙敛了心中激荡的情绪转身,正巧看着晏流芳抱着小霸王过来,她线撇了撇那即将消失在视线中的人,笑问宁玖:“都解释清楚了?”
宁玖却有尴尬的点点头。
“如此便好。”晏流芳道:“你们两人,我看着都着急,如今这般,自是再好不过。”
宁玖低头半晌,突然抬头问道:“没想他竟比我还早知道你是女儿身。”
晏流芳笑道:“我也不知道他竟会那么早便看出来了,不过他一直没有拆穿我,我很是感激。”
她道:“以前在书院里头,大家总说他是纨绔子弟,可其实他的心并不像我们想的那般坚硬,他是有过错的地方,不过后来为了你,却竟愿意一一去改。”
“那年荷灯节,本是他生辰,他拉不下面子问你要生辰礼,便只好夺了你的珠串项链要你同他去放荷灯,没想后来亦清师兄他们竟误以为他将你推落下水,此事他应是不曾同你说过吧?”
喉中蓦然一紧,干涩难当。
“不曾。”宁玖摇头,感觉自己声音像是从严密的石缝中历经千辛才透了出去。
“所以说他那人啊,真是太好面子了。以前我忍住不说,那是想着你们之间或许便要这般水火相容下去,便也不好开这个口,可是方才见你们……”
她干咳了一声,耳廓飘上一层红晕,“那就说清楚,也省得你们之间再有什么嫌隙。”





我的纨绔同窗 chapter85
“那日是他生辰?”
也难怪那日他非要去渭西河放河灯,竟是因为……
可是这些,她竟是从未听过。
“这事他也是后来才说起过。”晏流芳道:“你别看他表面上风光无限,像个骄纵惯了的纨绔子弟,其实他也是同皇上置气。”
“他同皇上置气?”宁玖疑惑。
晏流芳点头,这才同宁玖讲了这事的始末。
原来魏凌霄的母妃是皇帝最宠爱的惠妃,惠妃生得极美,一入宫便将皇帝迷得神魂颠倒,皇后去的早,后宫中皇后之位一直虚空,皇帝几度想立惠妃为后,奈何却屡屡受人阻挠,一来是因为惠妃是异域女子,二来这太后向来不喜欢惠妃,因而便纵容后宫中其他妃嫔排挤她。
惠妃入宫第二年便为皇帝生下一子,皇帝对她更是百般疼爱,取名魏凌峰,从此除了惠妃的弦书楼便再未踏入过其他地方,两人恩爱不已,过的像一对神仙眷侣,奈何这日子过了没多久,太后便是勃然大怒。
几次对皇帝施压后无果,太后终是不顾母子之情,鼓弄朝中大臣上奏,直言惠妃媚君祸国,皇帝心中虽怒,奈何群臣上谏,他抵不住悠悠众口,这才做了妥协。
太后趁机为皇帝选秀,连连送了几位美人入宫,个个容貌不输惠妃,这没过过久,皇帝渐渐便也疏远了惠妃,那弦书楼也很少再踏入。
惠妃原本以为找到了一个可依靠的男子,原来被太后和后宫妃嫔排挤,便也时刻忍让,可是看着皇帝对她不若从前,一颗心便也心如死灰。
她终日郁郁寡欢,才一年过去,便形容惨淡,奈何此刻后宫屡屡有喜讯传来,她看着皇帝与别人卿卿我我,与别人生孩子,终是气闷不过,犯了一次大病。
这场病让她突然清醒了许多。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能就这般死去,她还有一个孩子,那孩子还不到两岁,若是她死了,指不定往后这孩子要受怎样的欺负。
病好之后,她似是变了个人一般,从前茶饭不思,如今却是过的像个清心寡欲的仙人一般,除了在弦书楼抚琴作画,便是陪着自己的孩子。
太后等人只当皇帝已经忘记了她,便也未曾将她放在心上,除了在伙食上苛刻了些,平日也懒于去搭理。这日子过了差不多快两年,这年她的孩子三岁生辰,皇上于宫中设宴,她作为生母,却不在宴席之上,酒席之中,太后将魏凌峰唤道身侧,笑嘻嘻的看着才三岁的孩子,看着他与惠妃那几分相像的容貌,顿时心中不悦。
忽然心生一计,对皇帝说道:“皇上,哀家瞧着峰儿这孩子消瘦了许多,你看他和笃儿不过才差了一岁,这个头竟相差这么多,依我看,那弦书楼水土不好,这娃娃还小,放在那边养迟早要养坏,想来以前皇后的孩子也是因为这样就没了的。”
皇帝原本还高兴,听闻此言却是一愣。
他突然想起,自己也有好久没有踏入过弦书楼了。
“那依母后之见,该当如何?”他沉默半晌,沉声问了一句。
太后叹了一声,道:“皇上不如将这孩子放到哀家身边先养个一年半载,看看他是否长得好些,若是一直放在哀家身边,皇上怕是只当哀家为难惠妃,哀家虽然不怎么喜欢她,却不想看着自己的孙儿受苦,若真是因为风水不好,那皇上再自己拿主意。”
皇帝此刻心中还想着弦书楼的惠妃,听闻此言,便也点头应下。
晚间,魏凌峰便被接到太后的永寿宫,惠妃在弦书楼等了许久不见他回来,忙派人出来打听。那出来打探消息的侍女才出了弦书楼便撞见皇帝,皇帝问她去何处,那侍女便实话说了,皇帝闻言眉头轻蹙,摆手让人退下,这才进了惠妃寝宫。
惠妃正在房中抚琴,听到脚步声蓦然抬头,她以为是侍女带着魏凌峰回来,面上顿时露出喜悦之色,待看清来人,那笑意便好似被腊月里的寒霜打过一般,生生僵住。
皇帝许久未曾见她,看她见到自己时那表情,心里头难免一滞。想着两人曾经再次恩爱的画面,也有些愧疚,忙上前去弯腰将来僵硬行礼的惠妃拉起身。
惠妃不着痕迹的躲开了他的手,语气更是冷若冰霜:“皇上来此怎也不通报一声,臣妾这寒舍,也无招待皇上的东西。”
皇帝脸上的表情变了几度,终是平静下来,叹道:“书儿,朕来看你,你不开心?”
听到熟悉的称呼,惠妃面上表情一顿,心中挣扎一番,忙陪笑道:“怎么会,皇上还惦记臣妾,臣妾求之不得,只是今日怕是不能招待皇上,峰儿还未回来,臣妾还得去找他。”
“不必找了。”皇帝道:“峰儿被太后接去了永寿宫。”
惠妃心头一滞,红着眼眶问道:“皇上这话是什么意思?”
皇帝道:“太后说弦书楼风水不好,怕亏待了峰儿,便将他接到永寿宫先住着,他去了那边,你还是可以常去看他。”
“那是我的孩子!”
惠妃怒气涌上心头,原本的姿态再是保持不住,冲着皇帝高声喊道:“太后一直容不下臣妾,皇上让峰儿住到永寿宫去,这不是要害死他么?!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皇上便算是不再念着臣妾的好,也莫要如此糟践臣妾……”
“书儿,你别这样。”皇帝眉头一皱,道:“太后待峰儿也算是好的,她如今年纪大了,想让自己孙儿陪着,你便成全了她这一份心,又有何不可?”
这番话让惠妃一颗死了大半的心彻底归于安寂,她自顾自冷笑了片刻,道:“说到底,皇上不过是信了太后的话,对我这弦书楼避之不及,既然如此,皇上今日又何苦过来沾了晦气?我是不吉之人,这弦书楼也是晦气之地,皇上以后最好将我封锁再次,让我自生自灭罢!”
她这话说的极冷,摆明了要与他一刀两断再无瓜葛,皇帝看着她半是疯魔的样子,很难将她与从前的惠妃联系到一起,他将人肩膀固住,正待要将人拥住,惠妃却像是受了惊吓一般,将他猛地推开。
皇帝在后宫还从未遭此待遇,顿时心生不悦,沉声道:“惠妃,朕只当你方才是在说气话,峰儿的事,太后已有定断,朕同你保证,峰儿会安然无恙。”
这般冷硬了一番,又有些不忍。
他看了一眼对面的女子,面庞多了许多苍白之态,此刻两颊挂着泪,像是被雨打乱的梨花,虽是凄惨,却有种不可言说的美态。
念着两人曾经相好,如今更是心头触动,他忙上前,不等人反应便将人固在怀中,低头噙住两瓣被她咬红的唇。
惠妃回过神来,忙用力挣扎,怎奈自己力气不如男子,方才那是趁他不留神才可将人推开,如今这人早就做好了不放过她的准备,任是她如何挣脱,也终是挣脱不过。
心中除了屈辱,再无半分爱意,她用力一咬,一股腥味瞬间在两人口中晕开。
皇帝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随后双眼一红,将人大横抱起,只朝着寝殿的软塌上去。
没有感情的缠绵终究是难熬,此事过后,惠妃病了好几日,从前冷清了许久的弦书楼,那日之后却是常迎来皇帝亲临,惠妃每每看到他便想起那日之事,对他的恨意只有增无减。皇帝受了她不少白眼,却没有觉得厌烦,不知是因为对魏凌峰的事情愧疚还是别的,对惠妃的态度也一日比一日好转。
一两月后,宫中的太医被皇帝传到弦书楼,出来之后,拱手对皇帝贺喜,只说惠妃身怀有孕。皇帝大喜,封赏之后,便坐到惠妃旁边,拉着她的手温言软语一番。
惠妃一双眼毫无生气,视线掠过他看向屋中摆放的那株香兰,顿时泪如雨下。
皇帝心疼不已,一边替人拭泪,一边好生哄着,惠妃却一句都听不进去。
想着即将要迎来的一个小生命,她自责不已,她没有办法给自己的孩子一个安全的成长环境,已经让别人抢走了一个孩子,这个孩子,便算是死,也不能让人夺去!
她眼神变得坚定,趁着皇帝不注意偷偷喝了打胎药,然而孩子没打掉,却被皇帝发现了。皇帝气愤不已,可面对惠妃那毫不留恋的眼神,又狠不下心,只责问了几句,便撤去了弦书楼所有的利器,连带着那伺候惠妃的侍女也换了一批。
惠妃寻思不成,反倒让自己成了囚笼之鸟,很快便患上了抑郁之症。
九月之后,孩子出世,皇帝再次设宴庆祝,魏凌霄的模样生得和惠妃十分相像,皇帝对他甚是喜爱,赐名凌霄,疼爱之意不言而喻。
然而魏凌霄出世没多久,惠妃便卧病在床,这一病就是好几年,她精神也有些疯癫,常常莫名生气,再没有从前那贤惠模样。
皇帝见此只好亲选了几名侍女去照顾魏凌霄,陪他戏耍。魏凌霄两岁时,侍女因为被患病的惠妃责问了几句,心生歹意,将魏凌霄关在了柜子里,惠妃听着孩子在柜子里大哭,挣扎着从床上要起来,奈何身子太重,有心无力。
急火攻心,她吐了血,这才将皇帝招了来。




我的纨绔同窗 chapter86
魏凌霄被找到的时候,已经哭晕在柜子里,皇帝看着他小脸通红,鼻涕眼泪都黏糊在面颊上,顿时恼怒不已,将照顾的侍女各打了一百大板,听着她们告饶的声音,还是觉得不解气。
惠妃这一病,整个人都消减了许多,她依旧不肯同皇帝说话,每日活的像个木偶,除了面对魏凌霄时还有几分笑脸,其他时候便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这日子过了小半年,惠妃身子终是撑不住,于魏凌霄生辰那日故去。
许是出于对惠妃的愧疚,皇帝对魏凌霄的疼爱远远超过其他孩子,只要他想要的东西,必定想方设法给他,骄纵惯了,魏凌霄便也愈发的任性了些,惠妃的长子魏凌峰只比魏凌霄大了四岁,可因为一直跟在太后身边,学业上向来严苛,十三四岁的年纪便懂治国之策,到了十六岁,更可领军作战。
再反观魏凌霄,十几岁的年纪只会惹是生非,诗赋不通,国策不懂,皇帝甚是焦急,这才借了质子入封荥一事创了“八斗院”,意图让魏凌霄改过自新。
魏凌霄一直因为生母的事情嫉恨自己父亲,到了八斗院,更是不愿如了他的意,该怎么混还是怎么混,这才生了后来那么多事情。
宁玖听晏流芳这般将事情说罢,心里头思绪混乱。
她有些意外的是,魏凌霄经历的这些事情,他竟愿意一一同晏流芳说了,而更让她意外的事情是,那个在所有人眼中都无比高兴的荷灯节,是魏凌霄的生辰,更是他母亲的忌日。
她忽然想起来,那年魏凌霄夺了她的珠串项链,要她跟着他一起去放荷灯,买荷花灯时,那卖荷花灯的老板笑嘻嘻的给他们推荐荷灯词,而魏凌霄却脸色阴沉,挑了两只没有写上任何荷灯词的荷花灯。
原来,他也并非是因为不喜欢萧燃他们才做了此举,只是因为……他母亲的忌日,那些写满庆祝的荷灯词,都是对他母亲的一种侮辱。
“你想必也想到了吧?”晏流芳叹了一声,“灵霄师兄他因为自己母妃的事情,所以从来不过生辰,那荷灯节,他也是不愿过的。”
宁玖心头思绪繁杂,酝酿了半晌,才干涩的开口:“你说他……以前曾被照顾的侍女装进柜子里?”
晏流芳闻言一愣,沉默片刻,才缓缓点头。
“那件事情,让他从此便对密闭的空间有恐惧,因为那种环境,会让他想起小时候那恐惧的记忆,也让他会思念起自己的母妃。”
晏流芳道:“他曾说过,有时候他心软的时候,便会将自己关进柜子里,想着曾经的事情,一切便都会想通了。”
宁玖闻言,又是一阵沉默。
半晌,她释然一笑,对晏流芳道:“流芳,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有些事情,清楚了,想明白了,便也没有那么多顾虑了。
她用了几日的时间,突然想通了一些事,等心头阴霾一一退散后,她突然想跟魏凌霄说清楚一切。
同林月桓打探了一番魏凌霄这几日的去处,林月桓只摇头,说魏凌霄已经有好几日未书院,也没有去画舫里。
宁玖寻不到人,颇有几分失落,只好暂且将心事收起,等待时机。
这日她正在院中赏花,宁闻风火急火燎的跑来,神神秘秘道:“宁霏霏,看你这几日心事重重的,要不哥哥今天带你出去看看戏?”
“没意思。”
“都还没看呢,怎么就知道没意思了?”宁闻风道:“那可是一出好戏,平日里想看还看不了呢。”
宁玖对他这话不以为然,道:“既然是戏,哪里还有什么看不了的,难不成还是那渭西河上的金狮,非要重金请了才肯演?”
“那可不是。”宁闻风道:“这戏是惠妃以前最爱听的,也只有那一个戏班子能唱,因为以前总被皇上召到宫中去,所以这戏班子身价也就上去了,一般人哪里请得动?这次是因为东宑使臣来了,被皇上安置在了城中酒楼里,特请了这戏班子来唱戏庆贺,大家进去听戏都不用花钱,热闹得很。”
“东宑使臣来封荥了?”
宁玖一愣,没想这一日来的竟如此之快。
宁闻风点头,“那你去不去?”
“去。”宁玖想了想,点头说道。
东宑使臣被安置在了城中最大的酒楼里,许是因为里头设了戏台,今日的街头比从前消停了许多,熙熙攘攘的人群瞬间少了大半。酒楼里戏曲声欢呼声嘈杂一片,宁闻风护着宁玖挤进人群,看到大厅之中摆了一方高大的戏台,粉墨的戏子唱着难辨的腔调。
“热闹吧?”宁闻风附在宁玖耳边大声说道。
宁玖点头,心里头却并非对这出戏感兴趣,她的视线越过戏台往四周打量了一番,这才在二楼的雅间里看到几个穿着异服的人。
那便是东宑的使臣?
她心头略有些迟疑,视线再往一旁扫了一眼,等扫到最角落的栏杆处时,蓦地愣住。
那栏杆后边是一个雅间,一扇窗户将里头的场景与外头隔绝,只通过那开了大半的窗,看到一个正在里头坐着的人。
是魏凌霄。
宁玖愣了片刻,忙对宁闻风说了几句,便从人群中挤了出去,宁闻风担心这人多挤到她,可看她上了二楼,料想也不会有什么事情,便也就此作罢。
宁玖上了楼,通过方才记着的位置寻了片刻,这才找到了魏凌霄所在的那雅间。
她进去的时候,魏凌霄正在里头饮茶,看到宁玖时,先是愣了愣,随即眉头轻蹙,问道:“你怎么来了?”
宁玖不答,几步走到他跟前坐下,探着脑袋从窗户上看了一眼,正好瞅到对面那使臣坐着的方向。
“这当真是个好位置。”
魏凌霄愣了愣,道:“不是同你说过,最近莫要胡乱出来走动?”
宁玖忙将视线收了回来,转头看他,忽然说道:“听景芜师兄说你近日书院也不去,画舫也不去,还真是让人好生难找。”
“你……你找我?”魏凌霄莫名喉头一紧。
“我想同你说些话。”宁玖想了想,道:“我怕过了几日,便说不出口了。”
魏凌霄顿时身子挺直,僵硬得像是一尊石像,他心里头有只小鸟飞了进去,乱糟糟扑棱了一通,每一下都撞在心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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