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火滚烫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梵瑟
说着她掰了一根,剥皮,再次送来他嘴边。
关硕这次没再吐。一来因为香蕉的味道确实不错,咀嚼起来软软糯糯的,二来他觉得有点饿了。
于是吃完一根他又吃一根,最后一整打约莫五六根,全部进了他的肚子。
郭冰倩倒还主动为他泡了杯牛奶。
喝完关硕不禁好奇:“什么牌子的?”
口感有点特别,他词汇匮乏形容不出来,反正以他什么好东西没吃过的丰富体验,第一次碰上叫他惊艳的牛奶。
郭冰倩指了指病床柜。柜子上放着的赫然是奶粉罐——白天李阿姨特地从家里带来的,哞哞平时喝的奶粉。
关硕的脸登时黑沉:“你踏马拿老子当三岁小孩?”
被戏弄的耻辱感使他咬牙切齿,不禁提高嗓门音量。
床上的哞哞猛地震颤一下,虽然没完全醒过来,但梦靥般边哭边喊“榕榕”。郭冰倩急忙奔回病床前,拢下他的手以免他又不小心弄伤他自己。
关硕见不得她柔软的样子。更准确来讲,是见不得她将柔软的一面倾注在除他以外的任何人身上。
为防止自己再次控制不住爆发,关硕选择眼不见为净,霍然起身离开病房。
原本他是要直接走人的,在外面抽了几根烟后,仍然觉得冷静不下来,决定把郭冰倩带出来,把下午在“皇城”里没做完的事做完。他迫切地需要泻火!身体的火和心里的火都需要!而这火只有她能灭!解铃还须系铃人!
可重返病房,看到她趴在病床边睡着了,关硕到底没叫醒她。
次日郭冰倩从旁边的陪护床睁眼,外套脱掉了,身上严严实实盖着被子。
关硕派来监视的那个保姆尽职尽责,一看就是一夜未眠。
郭冰倩低垂眼眸,一动不动静坐。
又不是在自己家里,且心里防范着关硕,那会儿被抱到陪护床来时,她的意识其实是清醒的。但她没心力再应付他,所以装作不知情。快天亮前确认他走了,她才捱不住,睡了过去。
不久李阿姨带着做好的饭菜和她需要的换洗衣物来医院,保姆并未再拦着李阿姨,但到了晚上七点之后,李阿姨还是被保姆赶走。
每天如此,就是只允许李阿姨负责一日三餐,故意不让李阿姨在医院过夜。郭冰倩倒无所谓,哞哞长这么大第一次住院,她本也不放心,早和银行请了假,做好日夜陪护的准备。
关硕未再“出现”在病房里。而郭冰倩早上醒来时必定躺在陪护床上。
第七天上午,哞哞的伤口顺利拆线。
当天下午章遇宁来医院探视哞哞,为哞哞无聊的住院生活注入新面孔,哞哞很开心,“干妈”“干妈”地一直喊,把关硕那位保姆每天往病房里增添的根本用不着的新补品、新玩具、新零食,全部分享给章遇宁,还让章遇宁可以送一点给雎雎——虽然只在去年国庆短暂地和雎雎相处过,但哞哞不曾忘记过雎雎。
章遇宁告诉哞哞,雎雎今年暑假会再来北京,进一步助长了哞哞的好心情。
哞哞留章遇宁一起吃晚饭,章遇宁说她还要去接瞿闻宣,郭冰倩便亲自送她出门,倒先在过道上迎面碰到刚刚寻来的瞿闻宣。
那日郭冰倩虽向章遇宁要了关硕的电话,但章遇宁至今不曾主动打探她和关硕的关系。郭冰倩猜测章遇宁也没私下和瞿闻宣讨论过这件事,所以瞿闻宣才会明显毫不知情地直接当着她的面和章遇宁说关硕那边伴郎团的演习比预期结束得要早所以他过来医院。
郭冰倩因此得知,关硕的婚礼就定在明天。
—
关家。
关硕很没耐性地好不容易熬到和全家人吃过饭并听他们确认完明天婚礼的某些细节,迫不及待就要走人。
母亲杨帆叫住了他:“你今晚也不住家里?”
关硕回头:“我不一直不住家里?”
上了大学后他只周末回关家见老爷子,即便他所上的军校就在北京。而等他把郭冰倩带来北京,他更连周末都能不回就不回。此次他从西北回京,也依旧只住在外面。
杨帆强调:“明天日子特殊。”
虽然婚宴在明天晚上,但身为新郎,他明天一大早就有的忙。
关硕不断抛接着自己手里的车钥匙:“我有单身派对要参加。最后一夜的狂欢。”
杨帆走来他跟前:“把握分寸,别玩太过。我让祥叔今晚去你那里睡,防止你明天早上睡过头。”
她话里的意有所指关硕读得懂。他和郭冰倩的接触,自然没瞒过她,不过正如他告诉郭冰倩的,因为他对和高婕结婚这件事积极配合,所以关家上上下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关硕拍拍杨帆的肩:“妈,高婕都比你信任我。”
杨帆伸手理了理他的领子:“高婕操心不到的地方,我这个当婆婆的要帮她多提点提点你。”
关硕笑:“您的提点我收到了,代高婕谢谢你。祥叔就免了。您如果坚持让他今晚过来我这里,明天早上我反而会睡过头。”
杨帆收回手:“早点休息。”
关硕也继续和她维持母慈子孝的温馨画面:“您也是。”
单身派对不假,关硕离开关家径直去了“皇城”。
一群狐朋狗友不过是借着给他开单身派对的名头寻欢作乐,他喝两杯意思意思就走了,放任他们自行热闹。
回到车上,关硕才留意到自己错过了一通电话。
他快速回拨过去:“鉴定结果出来了?”
电话那头的人说:“还没。我只是记起来还没有给你确切的回复,我明天没空,不去参加你的婚礼了。”
关硕想砸手机:“你什么效率?!都一个星期了还没有结果?!”
电话那头的人慢悠悠:“你委托我的时候不是说不着急?你也没催过我。我手头的其他工作也很多,按照轻重缓急,肯定把你的报告往后排。”
“我是不着急但正常速度一个星期也差不多不是吗?!”关硕持续暴躁,“早知道你比正常速度都慢我根本不会交给你!”
星火滚烫 第89节
电话那头的人揭穿:“你交给我难道不是因为想避开关家的眼线?”
“少自以为是!”关硕要挂电话,“没结果就别来烦我!”
电话那头的人:“行吧,实话告诉你,鉴定报告下午出来了。”
“出来了你不说?!”
“你不是没问我?”
关硕不和他多废话:“我现在过去拿!”
电话那头:“现在几点?我早下班了。报告在我的办公室,你明天再来。”
关硕哪里等着及:“我现在就要!”
“你是天王老子也只能等明天。”
关硕正要骂人,只听电话那头的人话锋一转:“不过我可以现在口头告诉你报告的内容。”
关硕:“说!”
对方不疾不徐:“你鉴定的是两份,要先知道哪一份?a还是b。”
a对比的是邬定鸿的血液样本,关硕毫不犹豫地做出选择。
“没有血缘关系。”
本以为以他的尿性怎么着前面要先罗里吧嗦几句,不料他直接报,快得关硕猝不及防,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立刻长松一口气,转瞬又不放心:“你再说一次?”
“我说a报告显示,你提供的两份血液样本,依据dna的分析结果,确认无血缘关系。”
一字一顿清清楚楚,关硕也听得清清楚楚。
对方紧接着道:“然后b报告,一份血液样本一份带毛囊的头发样本。鉴定结果是——”
“等一下!”关硕打断。他平生从未如此矛盾,一边希望快点出结果,一边又惧怕面对结果。这便是他委托之后没有主动询问的原因。
他好几分钟都不说话,对方失去耐性:“你还是明天自己看报告。”
关硕终于出声:“说,b报告的内容是什么。”
—
睡过去时在哞哞的床边,醒来依旧在哞哞的床边,郭冰倩的手臂整个是麻的。
她下意识望向沙发。
那个保姆倒还在。
收回视线,郭冰倩低头揉捏自己的手臂,微微出神。
李阿姨老时间前来,因为今天可以出院,哞哞特别亢奋,亢奋得甚至想恢复独立,自己吃饭、自己换衣服。郭冰倩不得不一再叮嘱他还必须小心。
李阿姨按照她的嘱托带了很多份礼物过来,趁着哞哞在分配什么礼物要送给哪个护士姐姐或者医生叔叔期间,郭冰倩去办理出院手续。
怎料只这会儿功夫,便又出了变故。
—
关、高两家联姻,形式上再低调也因为各位宾客的身份而压不住排面。
祥叔禀告发现郭冰倩出现在会场的时候,杨帆的第一反应是问关硕人在哪儿。
确认关硕没离开过老爷子身边、一直陪着老爷子和关家的老朋友们叙旧,杨帆才问:“她怎么进来的?”
祥叔:“有请帖。”
杨帆蹙眉:“谁给的?”
祥叔就是来请示的:“要不要我去和她聊一聊?”
杨帆制止他:“老爷子肯定也已经知道了。既然老爷子没反应,我们也不必理会,否则显得我们风声鹤唳,怕了她似的。”
正如这几年,关家也没阻止她继续留在北京生活;关硕回京后,关家也未特别出手做什么。因为关家从不认为她能翻出什么浪。
“婚礼别出意外就行。”杨帆嘱咐。
“一直都盯着。”祥叔点头,稍一顿挫,他告知,“邹——郭小姐的儿子似乎又被硕子带走了。应该是因为这事儿。”
杨帆清楚关硕虽然还对郭冰倩余情未了,但对郭冰倩也心存恨意。所以她同样清楚关硕最近正利用郭冰倩的儿子报复郭冰倩。
那么也就不难猜测,郭冰倩今天是被关硕以孩子的要挟特地请来的。
以哞哞为要挟,特地请她来他的婚礼现场,要她亲眼见证他和其他女人的婚礼——郭冰倩以为上回请她去看他们拍婚纱照,关硕应该已经明白,她不会有反应。
难道他以为她会破坏他的婚礼?
如果他派人交给她请帖的同时明确要求她这么做,为了哞哞,她可能会遂他的愿。可事实是,除了让她来婚礼现场,他并没有其他指示。至少目前没有。
也因此,郭冰倩惴惴不安。
虽然关硕由于个人性格原因导致别人如果拐弯抹角他得反应慢几拍,做事也常常受情绪化影响胡来,但并不代表他笨。
而她从哞哞被他的保姆带走后也一直狂跳眼皮,预感不太好,总觉得——
肩膀这时被人从身后拍了拍。
作者有话要说: [注]:出自《小王子》的片段
啾啾,今日份更新。那么关硕到底想怎样?我觉得你们只能猜对一半。然后大概再三章或者四章就全部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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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番外之郭冰倩x关硕5
一位陌生的男人:“郭冰倩郭女士是吗?”
郭冰倩点头。
男人将手中的档案袋递给她, 什么也没再说就走了。
郭冰倩揣着狐疑快速打开袋子,抽出里头的纸页。
看到“亲子关系鉴定报告”几个字,她一阵晕眩, 控制不住颤抖。
她没法再按兵不动, 继续打关硕的电话。
很遗憾,她应该是被关硕拉黑了。
她急急向侍应生打听新郎新娘一会儿出场的后台,然后准备找去。
祥叔这时候出现:“小邹小姐,好久不见, 欢迎你来参加今天的婚礼。仪式很快要开始了, 小邹小姐最好坐回嘉宾席位。不知道你的位子在哪里?要不要我帮你安排得离舞台近一些?”
他从前是关硕父亲的秘书,关硕的父亲在南京军区任职的那些年, 身边最亲近的下属就是他。关硕十岁被送来南京上学由他父亲亲自管教的时候,她已经认识祥叔两年了,比认识关硕还早。她和关硕年纪还小那会儿彼此懵懂青涩的感情, 祥叔比两位父亲要早察觉, 甚至暗中帮他们俩小孩在大人面前打掩护。
虽然祥叔和关家始终站在同一阵线,等同于关家人,三年前也是由他代替关妈妈出面和她谈判, 但郭冰倩心理层面上待他其实还是比较亲近的,此时她也不遮掩焦急:“祥叔叔!你快找找关硕!我觉得他会发疯!你肯定也不愿意看到一会儿的婚礼没办法顺利进展吧?”
祥叔皱眉:“小邹小姐,你觉得硕子会发疯的依据是什么?不久前我还看到他特别正常地陪在老爷子身旁。”
“不!他不可能正常!否则我不会被找来这里!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通知我他已经知道……”为了让祥叔相信她的话给予帮助, 郭冰倩直接向他展示档案袋里的文件。
即便报告书上没有出现关硕和哞哞的名字,仅仅提供样本的检测结果,也不妨碍祥叔一眼看明白意思。毕竟祥叔是关家唯一知晓哞哞生父的人。且当年如果没有祥叔的帮忙, 她根本没办法隐瞒住哞哞的真实出生年月,得以顺利生下哞哞并养到现在都不曾被关母怀疑过。
自从关硕回京她没有太担心过哞哞的身份被关硕发现,不谈她和关硕在一起时严谨的措施, 另外一部分原因也在于此。关硕的人脉资源说到底大不过关家,他能查到的她和哞哞如今的资料肯定和关母掌握的信息一致。遑论以关硕的性格,即便他真妄想过哞哞是他儿子,在首先了解到哞哞的出生年月就不可能再继续怀疑下去。和他分手时她那般伤他,他的自尊心恐怕也不允许。
现在却出现这份报告,郭冰倩能想到的,也只有那天在急诊室她情急之下的说漏嘴。
“我现在去处理!”祥叔意识到事态的严峻性:
话音尚未完全落下,宴厅里流光溢彩的大灯倏尔全部熄灭,仅余红毯台上的打光。大家均以为仪式即将开始,不约而同安静下来,视线齐齐落向舞台。
祥叔面色一变,立刻奔向后台,边跑边借对讲机让相关人员把灯重新打开,同时询问安排在宴厅各个角落的警卫人员关硕现在的具体位置,结果明明应该受到严密监控的关硕不知何时起竟失去了行踪,而没一个人留意到。
这时候,只见舞台上的大屏幕切换掉了原本新郎新娘的婚纱照,变成视频,消失的关硕闲适地出现在画面里,穿着他作为新郎的西装。如果不是注意到底下显示了播放进度条得以判断它是提前录制好的视频,很容易错以为它是现场连线的直播画面。
对着镜头,或者更准确来讲,是对着在场的所有人,关硕从容地打招呼:“各位晚上好,感谢大家赏脸出席这场宴席,庆祝我和我儿子父子相认——你们没听错,不是我和高婕结婚,而是我和我儿子父子相认。”
说罢关硕从旁边的手中接过小孩,让他也面向镜头:“容我为大家隆重介绍一下,这是哞哞,很快就要满三周岁的我的亲儿子——大家惊讶很正常,因为连我也直到昨天晚上才知道他的存在。”
哞哞明显刚哭过,眼睫毛上挂着的泪珠下亮闪闪。他坐在关硕怀里难掩不安和怯惧,但或许因为关硕也是唯一他当下唯一能依赖的人,所以没几秒到底还是搂住关硕的脖子背过身去埋首进关硕的肩膀寻求安全感。
郭冰倩脑子空白,下意识舞台走近两步,又停下,想去找祥叔问关硕现在究竟在哪里,一转头看到杨帆正找来祥叔面前,表情难看地质问着祥叔什么。
屏幕上的关硕继续说:“所以,今天晚上邀请大家相聚在这里,也是请大家做一个见证。我关硕不是不负责任的男人,既然是我的亲儿子,我接下来要做的肯定是认他回来到我身边由我这个父亲尽到养育他的责任。烦请大家监督,如果之后发现我放任这个孩子流落在外面不管,尽管去匿名举报我遗弃儿童罪。”
郭冰倩和杨帆均听出来,关硕分明在威胁关家,以防关家不同意他认回哞哞。他亲手将他的把柄交给今晚在场的所有人,赌上的是他的仕途——他是现役军人,而遗弃儿童违反刑法,他不仅现有的一切付诸东流,一个不慎甚至将影响关家。
关硕又补充:“当然,我的前女友,也就是我儿子的亲生母亲,如果想,同样可以举报我始乱终弃。”
明知画面并非直播,郭冰倩仍感觉他讲这句话时,视线穿透了屏幕准确无误地慑住了她。
关硕紧接着道:“我还必须向我的未婚妻高婕道歉,结婚前突然遭遇这种事。我想高婕你肯定需要重新考虑要不要和我结婚,要不要给我儿子当后妈。”
“所以,今晚的婚礼不得不临时改为庆祝我和我儿子父子相认,也不浪费大家辛辛苦苦来一趟。主题虽然变了,宴席照常。大家该吃吃该喝喝,希望大家能喜欢今天的菜,也预祝大家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我就没办法奉陪了,我现在得去哄我儿子睡觉,谢谢大家。”
说完最后一句话,关硕随着视频的播放结束消失在屏幕画面里。
蒙圈中的众人逐渐回过神来,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讨论这场出其不意的闹剧,宴厅里登时陷入一片嗡嗡嗡之中。
郭冰倩则已从刚刚画面里辨认出背景,猜到关硕是在哪儿录制的这段视频。虽然这不代表关硕和哞哞现在还在那里,但依旧联系不上关硕的情况下,她只能去尝试找一找!
也不耽搁,她马上往外走。
碰上杨帆和祥叔的目光,她稍顿一下,和前者对视一眼。杨帆什么也没问,扭头带着祥叔走人。郭冰倩猜测此时比起和她这个不被关家挂齿的女人纠缠,更重要应该是今晚这场婚宴的善后工作。
郭冰倩自然也不主动和杨帆搭话,加快离开宴厅的脚步。
她前往的目的地是坐落在什刹海某条胡同里的某座小四合院。
那座小四合院是……关硕以前送给她的十八岁成年礼物。只因为她曾经设想过,她想开一间民宿,院子里的老柿子树的树枝延伸至墙外,能吸引途经路人的眼球,花圃里要种满花草,然后搭个秋千,再养只橘猫,足够她惬意地过一辈子。
彼时关硕很不满她对未来的构划里没有他,不满他的地位连一只橘猫都不如。结果她十八岁生日,他突然带她来到这样一座院子,提前帮她实现梦想。
她是院子的主人,也是民宿老板娘,基于她平时都在学校里上课也没有管理民宿的经验,所以关硕很周全地聘请了员工打理。一共三间卧室,一楼两个,二楼一个天窗房。一楼的主卧不对外开放,专属她和关硕。而但凡她和关硕过来住,一楼的另外一个房间也不给住人,以免影响她和关硕在主卧里的二人世界。还记得大一那一年的元旦,1月2号晚上她和关硕临时起意又去住,导致不得不将原本已经订了一楼房间的顾客更改订单,免费升级去二楼的星空房。
星火滚烫 第90节
和关硕分手后,她把这座用来经营民宿的小四合院卖了,那只橘猫则由一直以来代她打理民宿的员工领养走。她不曾再没关注过卖掉以后它被新的主人如何处置。
大门没锁,郭冰倩径直推开门扉。时隔三年再次踏足,她发现它似乎完全保留着从前的模样,包括橘猫。
这里承载她和关硕的很多回忆,她不禁有些恍惚。
他记恨着她的构划里没有她,所以强悍地以他自己的方式进入她的构划,有时候连续多日泡在这里,剪剪花草、看看书、撸撸猫、扫扫地,再和前来住宿的客人聊两句,她几次错觉她和关硕好似真的只是一对寻常的小青年情侣,悉心地共同经营民宿,或许无法大富大贵,但也能在平淡温馨中快快乐乐。
待走近,郭冰倩发现,橘猫只是长得和从前那只很像,并非同一只。
约莫因为见到陌生人,它迅速从院子奔进房子里。
郭冰倩亦如梦方醒,思绪清明地慢慢往里走,跨过门槛,跨入厅内。
关硕就坐在厅内的沙发上,正独自喝着酒。
察觉动静,他望过来,笑得嘲讽:“你能找来,我是不是应该为你还记得这里而高兴?”
说着他朝她遥遥举起他手中的人头马小酒瓶,表示庆祝,随即灌进嘴里。
红色的玻璃瓶身于灯光下恍然加深几分,变成茜色,连他的眼睛都被染成同款的红。
郭冰倩停定在门口,问:“哞哞在哪里?”
关硕勾勾手指:“你过来。”
郭冰倩没动,重新问:“关硕,告诉我,哞哞在哪里?”
关硕似疑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的儿子在哪里?”
郭冰倩划清界限道:“哞哞只是我的儿子,不是你的儿子。”
关硕猛然将酒瓶狠狠投掷过来。
猝不及防,郭冰倩根本没来得及躲闪,反应过来时,酒瓶已携裹着劲风堪堪掠过她耳边,飞出屋子,飞到外面的院子,惊起剧烈的破碎声。
原本窝在关硕脚边的那只橘猫吓得又飞奔上二楼。
“他身体里有一半流着我的血!”关硕双眸阴厉,剜过来的眼刀似要让和刚摔掉的酒瓶一样碎尸万段。
郭冰倩同样本能地颤一下。平复下急遽加快的心跳,她明知接下来的话他肯定还不爱听,还是撑起嘴角讲出口:“当初是我单方面决定生下他的,所以你没有养育他的义务,不需要负责任。”
关硕问:“所以如果不是我自己发现,她没打算过要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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