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兵天下(二十年纪念版)

莱克·哈伯的太太在生育艾米后，身体虚弱，无法抗御冰封大陆的寒气，仅过了一年即去世。而莱克·哈伯忙碌的军旅生活又实在无法照顾儿子，年轻人只能把这个24小时不安生的小包袱甩给自己的老父。
前面的这些事情，是艾米早已知道的，而且知道的详细程度比寒枫·池还要多。后面的，则是池寒枫来到这里的最主要的原因。
同样在红月历187年，寒枫·池奉命从帝国首都调职到帝国北部联邦边防军供职，时任雪月军团骑兵大队长。莱克·哈伯探亲回到军队中，发现原来的骑兵大队长已经调职回帝国边境界林战区，在非常正式的拜访中，结识了寒枫·池。
据这个叫池寒枫的男人说，在之后的一系列配合中，时任边防军冰川步兵大队长的莱克·哈伯数次对他有救命之恩：红月历188年，新上任不久的池寒枫率队追击冰雪森林里出来骚扰边境的雪兽人，对地形不熟的池寒枫被雪兽人带进了冰雪森林深50公里的寒冰谷，本想一举歼灭这些雪兽人的骑兵大队，一鼓作气冲下来后才发现，雪兽人利用寒冰谷两侧的冰梯逃走，而顺坡冲下来的骑兵回头望着30°的斜坡有一种被上天抛弃的感觉——20公里长的大斜坡，冲下来只用了半天，但是回去呢？还有人可以回去么？马匹根本没有力气一边爬坡一边克服光滑的冰层。
莱克·哈伯获知池寒枫的部队去向后，很快判断出最坏的结局，带领冰川步兵大队连夜乘雪橇赶路，追到寒冰谷，利用雪橇上带着的棉被愣是铺出了一条不滑的路面，让雪月骑兵大队免去全军覆没的灾难。
当然，这样的情况还有几次，但是其他多是个人对个人的帮助或者救命之恩，池寒枫讲得很简单。
红月历191年年底，时任骑兵大队长的池寒枫和任冰川步兵大队长的莱克·哈伯同时接到帝国北部联邦的总督命令——回帝国北部联邦的总督府所在地，护送帝国大法师到位于北哈米人王国内的冰之祈愿塔接受试练。
其中一个大队只需要护送出艾米帝国边境的冰雪森林，而另外一个大队的任务则需要把大法师护送进入祈愿塔。
在帝国已有的历史上，前后一共有342位大法师，其中134位主动提出愿意进入祈愿塔试练，据记载，选择冰之祈愿塔的大法师一共15人，但是成功通过试练后的法师仅三人。这三人中一个人进入祈愿塔5年后结束试练，另外两位都是在10多年之后结束的试练。这三位帝国魔导师（通过试练的魔法师将会获得魔法公会的魔导师称号）在魔法日记中描述，进入祈愿塔后，实际上是被扔进了冰雪结界，在结界的幻境中锻炼并提升自己的魔法水平。
护送的任务是以国家的名义向哈米王国和北哈米王国递交国书，这一路行程，最高级别危险的地带有三处：试练洞穴、龙牙山、冰雪森林。而这也恰是冰雪大陆最为危险的三个地区。
冰雪森林的危险在于雪狼、雪兽出没，非常容易迷路，且无法获得补给。
龙牙山附近，传说有冰雪系的绿龙出没，曾经袭击大陆公路上的商旅行人甚至军队。
至于试练洞穴的文字记载，距离最近的一次是56年前，护送上一个大法师去试练的队伍描述——必须通过长达150公里试练洞穴，然后才可以到达冰之祈愿塔，这150公里的洞穴内，至少需要走10天，里面怪兽非常多，而且多数天生就会一些初级冰系魔法。那一次，750人的护送队伍，从试练洞穴一进一出失去了60%的战士。
这样的护送任务，对于任何精锐军队而言，都是与死神共舞，不要有任何人期望能够全身而退。最近四年来，莱克·哈伯和池寒枫配合完成的任务非常多，这次是他们第一次在任务中吵架。
池寒枫的声音微微发生了变化，艾米和爷爷的心跟着提了起来——只有生活在冰封大陆上的人，才知道冰封大陆的危险。
百里无人烟对这个大陆太平常了，一场暴风雪可以连续下10天，雪厚3米以上，数百里内所有的居民都会被活埋窒息而死。能够在这个世界里存活下来的野兽都具有极其巨大的能力和破坏力，当然，可以在这个世界上存活下来的人类与其他大陆的人类相比，也彪悍勇猛很多。
“按照预计的行程，我们走出了冰雪森林……”这个叫池寒枫的男人说着说着就走进了自己的回忆历史中。
常年在冰雪森林附近活动，冰雪森林对艾米帝国北部联邦雪月军团来讲，已经构不成太大的危险，就像这一次，在击退了数次雪兽的进攻后，两个大队的帝国军队平安来到了哈米王国的领地。
但是，就在哪支队伍返回帝国、哪支队伍继续护送下去这个问题上，莱克·哈伯和池寒枫之间争吵了起来。
两人都承认此行风险非常大，所以都抢着要去。
莱克·哈伯试图用两个理由来说服池寒枫回去：
1.没有子嗣；
2.雪地行军，骑兵反而成累赘。
在池寒枫的认识中，这恰恰是莱克·哈伯不能继续下去的理由：
1.莱克如果出了事情，儿子就成了孤儿；
2.雪地行军，马匹多少可以快一点，而且如果出了事情，马匹还可以杀了吃肉——下了马的骑士自然就是步兵，哪里比冰川步兵差？
最后，两个有着五年友谊的伙伴动了手——既然如此，强者去吧，强者生存的可能性还大一些。
池寒枫自信十足，从5岁开始进入帝国初级骑士学校，在武技方面一直是学校中的佼佼者，而且在19岁的时候，就通过xx试练，成为了xx骑士。
讲到这里的时候，池寒枫的语音突然含糊了起来，关注于莱克·哈伯生死的爷孙两人都没有太注意到他话语中的细节。
比斗是私下进行的。
战斗的结果是池寒枫绝对无法想象的，哈伯竟然占据了绝对优势，池寒枫一击即告负。
在以前两个人合作的任务中，骑士大队往往执行的是突击任务，而冰川步兵大队执行的往往是压阵或者扯动的任务。池寒枫在印象中从来很少看到莱克·哈伯直接出手，而且他怕打击这个山野猎人出身的好朋友，也从来没有了解他的武技如何。
这次较量中，池寒枫骑着自己的坐骑挺着长枪冲向莱克·哈伯，没有任何技巧，风雪中莱克·哈伯迎了上去，双手大剑直接硬碰硬地砸在了长枪上，池寒枫觉得手一热，长枪被震得离开盾牌防御区域。莱克·哈伯立刻后退——使用长枪的骑士，如果枪和盾中间出现了这么大的空隙，就意味着死亡。
池寒枫后悔自己没有用双手矛，否则一定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算了，兄弟，不要再争了，这就是你我的命运。”莱克·哈伯拍了拍池寒枫的肩膀。“我的儿子今年7岁，本来我想再过一些时候把他接到冰之堡垒，让他好好锻炼，现在这个任务交给你了。帮我照顾好他。如果我回不来的话……”
“这是11个月之前发生的事情了。”帝国前骑士大队长阁下眼睛微微湿润了。
“我爸爸……死了吗？”7岁的小艾米着急得语无伦次。
“不知道，一个月前，从祈愿塔回来的士兵说，在大法师进入祈愿塔的时候，发生了结界风暴，不但大法师被卷入了结界中，在结界附近的军人也被结界风暴袭击了，你爸爸为了大家的安全，冲到祈愿塔门口，用力想把门推上，不让结界风暴冲出祈愿塔，在他用自己的双手大剑作为门闩把门扣上的时候，自己被吸了进去。”池寒枫似乎恢复了状态。
“他能回来么？什么是结界风暴？”小艾米担心地问。
“应该可以，但是不知道需要几年。你还小，等你再大一些，你自然会知道。”这个后来被艾米称作叔叔的人简单地回答：“或许，你还得去救你爸爸呢。”
红月历192年，一个叫池寒枫的陌生人以艾米的远房叔叔的名义成为了海克村的一员。奇怪的是，从他来到海克村的那一天起，雪狼再没有光顾海克村收税。
在后人眼中，“佣兵王”艾米实在是拥有太多机遇，因此才会有后期的成就。
而事实上，在艾米阁下的诸多传世名言中，有一句话他一提再提，但是几乎所有的后人都在刻意遗忘这句话：“希望百倍地获取，必须千倍地付出。一次付出，或许没有回报，但是不断地付出，必定会有回报。”
很少有人知道，艾米年少的时候，曾经是多么痛恨这句话。
——《精灵大长老雷军手记》





佣兵天下(二十年纪念版) 第四章 雪火洗礼
-第四章-
雪火洗礼
“儿子，起床了。”天刚蒙蒙亮，悦耳的青年男子声音响起。
“嗯，池叔叔，我再睡一会儿，就一会儿，太困了。”早上5点，小家伙们都睡得迷迷糊糊的，刚满8岁的艾米当然也不例外，希望多睡一会儿按道理不是太奢侈的要求。
“啊，冷死了……”凄惨的叫声从漆黑的夜色中传了出来——不过似乎哈伯家茅屋附近的邻居已经习惯了这种特殊的定时闹钟。
小艾米飞快从满是冰雪的被窝里跳了出来，而恶作剧的完成者把盛雪用的大木盆放在地下后，满脸的坏笑，悠悠然地说：“我总是后悔，小时候没有得到刻苦的磨炼，这都怨我老爸小时候不好好管我，所以成就才不大。嗯……我绝对不能让你长大以后也对此事耿耿于怀。我要把你培养成比你爸爸更加优秀的战士。我，希望百倍地获取，所以……儿子你，必须千倍地付出。”
东方的天空还没有发白，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从海克村出发，沿着暖水河向雪月湖的方向跑去，可怜的小艾米一边跑着，一边被某个恶人胁迫着唱一些很yy的歌曲。
“一、二、三、四，我爱老爸池寒枫，池寒枫领导我们向前进，向前进……”
“山的那边，河的那边，有一个池寒枫，他聪明又伶俐，他……”
咳……有这种自我满足心理疾病的人还真是一个难以被打倒的小强呀。
池寒枫是一个很奇怪的人，凡是第一次见到他的人，都会认为他是一个贵族。在诸帝国，所有世家贵族都具有以下特征：气质高贵、谈吐优雅、礼貌。池寒枫给人的第一印象恰恰就是这样，但是时间长了就发现这个池寒枫另外的一面：促狭、喜欢捉弄人。在入住海克村两个月后，所有和池寒枫熟悉的居民都被这个外来户捉弄过。大家也就相信了他对自己的描述——一个军人，只拥有帝国骑士这样最低的贵族头衔的破落贵族子弟，而这样的头衔无法世袭也不能期望得到封地。
深受其害之最就是可怜的小艾米。
这个不规矩的叔叔喜欢叫小艾米为儿子；从这个不规矩的叔叔到来的这一天，小艾米就从来没有睡过一次懒觉；这个家伙不给小艾米任何一点自由活动的时间；虽然从来不会打骂小艾米，但是这个家伙的一些手段往往比打骂更可怕，在被子里放一些冰雪那还真是小意思，池寒枫先生如果整起人来绝对是那种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
唉……不知道身在冰之祈愿塔里的莱克·哈伯如果知道自己把儿子托付给这样的伙伴，会是怎样一种心情？
哈伯爷爷开始也不太习惯这个年轻人这么对待自己的孙子，更不习惯他称呼小艾米为“儿子”。在和这个年轻人相处了一段时间后，他还是很快接受了这个家庭成员。真正让老人感动的是在小艾米入睡后，池寒枫的一些举动……比如在夜里起来帮助小艾米把被子掖好，在油灯下准备第二天的课程，为了学习砍木头两个手掌全都是鲜血，当然还有一大早起来辛苦地跑到外面去挖雪……
小艾米每天的功课大概如下：
体能训练：早上天没有亮起床跑步，沿暖水河一直跑到雪月湖，大概20公里的样子。河两岸冰雪满地，为了跑动起来方便，池寒枫的要求是轻装上阵——就是只能穿一身薄皮衣。
意志训练：跑到雪月湖后，脱光了衣服跳到雪月湖游泳。雪月湖是从地下喷发上来的，湖水温度极其高，虽然游泳只是在湖边，并不会进入湖心地带，边上的水温度也足够煮熟雪鸡蛋了。
骤然从寒冰中跳入滚烫的湖水中，也确实可以锻炼人的意志了。
如大多数温泉一样，雪月湖的湖水也具有非常好的医疗和恢复作用，所以无论在前一天经受何种折磨，艾米总是可以在雪月湖的帮助下恢复良好状态。
在雪月湖接受一个小时的意志锻炼后，接着依旧是体能锻炼，沿暖水河游回海克村。从时间上来看，这项体能训练只维持了一年，之后就被取消了——有一次艾米实在太累了，在游泳的过程中竟然睡着了，富含矿物质的暖水河比重非常大，即使不用游泳，也可以轻易地浮在水面。而河水奔入海的方向恰恰就是海克村的方向，发现这个奥秘后，艾米每每利用这段时间补两个小时觉。
直到有一次睡过头一直漂到海里，池寒枫回村子等了半小时依旧没有看到艾米回来，很着急地找了条木船，在离海岸线5公里的地方发现了熟睡中的艾米。这次以后，艾米就没有享受过这种漂浮睡觉的锻炼。
回到村子后，接受战技训练，其实就是砍木柴。砍木柴和战技有什么关系？百思不得其解的艾米问自己可爱的池叔叔。
“唔，”池摸了摸鼻子，“确切地说，我也不知道。其他所有的训练都是我安排的，只有这个训练是你老爸告诉我的。”似乎这也确实是莱克·哈伯的主意，当艾米奉池寒枫的指令逐家拜访海克村的居民，表示愿意免费为他们提供劈好的木柴时，大多数的老居民竟然露出：哈，果然不愧为哈伯家的孩子的表情。
看来，哈伯家用砍柴来锻炼孩子绝对不是一天两天，如果有一天哈伯家真的有人发达了，家族徽章上必须刻上一把砍柴刀。
每到中午的时候，海克村的居民会把从森林里伐下来的针叶硬木用雪橇送到哈伯家的小茅屋来。
凡是砍过木头的人都知道，砍木头，最重要的是斧子，木头越粗，斧头越需要大，尤其是斧背和斧刃的构造，斧背越宽越好，斧刃不一定要很锐利，但是和斧背的连接一定要很平滑。这样才可以在砍入木头后，充分利用斧子v字型结构，顺畅地把木头分开。
虽然池寒枫把砍木头设为艾米必修的课程，但从表现来看，这个帝国没落贵族对砍木头实在是一窍不通，即使是用最大号的双手斧也无法顺利砍开哪怕是非针叶林的木材。
倒是哈伯爷爷很了解自己儿子的意图，在孙子砍柴的技能训练中，仔细教给他如何使用手劲，如何使用腰力，两脚如何站立才可以发挥全部的力量，如何看木头的纹理，沿着什么样的纹理砍下去最容易，如果遇到有木瘤的树木怎么对付，如果遇到有分叉的木头怎么办。
听哈伯老人讲课津津有味的不是小艾米，恰恰是那个叫池寒枫的叔叔。“哦，原来是这个道理，我说那个家伙怎么第一击就能砍在我枪上最不容易吃力的地方，而且在雪地里还可以站得那么稳，能够经得起我的冲击。”他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
从那一天开始，在哈伯家破落的院子里砍木头的就是两个人的身影，一大一小。刚开始，艾米砍柴的速度非常慢，最主要的原因是力气和挥动斧子的技巧，明明看好的木头纹理，砍下去斧子刃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了。如果没有池叔叔帮忙，估计海克村200多户人家不得不过“寒食节”了。
在第一年的技能锻炼里，前半年艾米是用最大号的斧头来砍柴，后半年，斧头变成了中型的，而树木的直径却越来越粗。
晚饭后，劳累一天的艾米还是无法睡觉，在雪豚油灯下，池寒枫开始教授艾米知识。在艾米眼中，这方面应该是池寒枫叔叔最为擅长的，作为帝国贵族，不论高低，对帝国历史都具有绝对的了解能力；同样，作为一个曾经是雪月军团大队长的帝国军人，池叔叔对军队兵种协调作战了解的程度也远非海克村一般的村民可比。所以在晚上，隔一天上兵法课，另外一天学习帝国历史——艾米对于帝国历史不怎么感兴趣，不过按照池寒枫的说法，如果想泡mm的话，这是必须学习的科目。mm？mm是什么？小艾米在15岁之前，都没有搞懂这个很简单的词。难道……是一种很好吃的东西？
让艾米感兴趣的是知识课后闲聊，池寒枫喜欢不着边际地讲讲在帝国首都的风土人情，也会讲民间流传的一些佣兵、战争等故事，顺便挖苦一下当政的国王红石大帝或者某个名门贵族。
看艾米听佣兵故事如此入神，池寒枫好奇地问他为什么对佣兵这么感兴趣。
艾米照实回答了——因为佣兵可以杀雪狼，所以当佣兵是自己此生最大的志向。
听到这句话，帝国前骑兵大队长池寒枫差一点从四条腿的凳子上摔到地上。他实在无法想象帝国步兵大队长的儿子、帝国骑兵大队长的弟子，平生之愿竟然是成为一个佣兵——在正规军眼中，最瞧不起佣兵，两个人门下怎么会有这种叛逆？
两天以后，倒是池寒枫自己想开了：就收入来看，同等级的佣兵收入要远高于军人的收入，虽然危险程度也远高于军人，同样年限的佣兵在一对一的战争中实力远超过正规军，这对于少年未来的成长也有很大好处，说不定，更早拥有进入祈愿塔的实力。做佣兵总比在军队里给国家还有该死的大剥削家红石大帝卖命好。
在佣兵王扬名立万之前，剑士在军队中一直是低级的兵种，很少会作为战争力量投入对抗中。
在艾米阁下耀眼的光芒下，越来越多的战场指挥官、职业佣兵开始使用长剑，双手剑士兵种也正式地成系统地发展了起来，在正规的部队中，出现了四个全新的兵种：
平原突破能力与战斧战士不相上下的大剑士部队。
任何战斗环境中，埋伏、突袭效果最佳兵种阻击双手剑士部队。
最可怕的也是最让敌方指挥官顾忌的双手剑士进阶兵种——号称“战场幽灵”的狂鹫大剑士。
佣兵王嫡传下来的剑士兵种成为了各国军队攻守兼备的远程攻击部队核心。
——池一子《剑士普及教程》




佣兵天下(二十年纪念版) 第五章 幻兽骑士
-第五章-
幻兽骑士
红月历195年春天，在冰封大陆暖水河入海口附近的一个叫海克的天然小村子南端，有一个破落的小院子，院子四壁堆着像小山一样的原始树木。
“嗨……嗑嗒……嗨……嗑嗒……”
在原木的中间，有节奏地传来一个稚嫩男孩的声音，如果走进院子，就会看到一个正在劈柴的男孩。
人类真的是一个很奇怪的种族。身处温暖乡，吃着最好的营养品，却不一定身体好，而且肯定无法培养出像山一样强壮的少年。眼前的这个男孩是一个相反的例子，被一个自称是帝国贵族却又来历不明的池叔叔白天黑夜苦苦折磨三年，也绝对吃不到任何超级营养品，但在他每一次上下起伏挥舞的胳膊上，随着动作的不同，象征力量的肌肉水银一样从腰间消失接着出现在臂膀上，接着再次消失。
暖水河的初春非常冷，一般的人在春天从上到下都是穿着厚厚的雪兽皮衣，这个10多岁的小男孩却只穿着一条皮短裤，大汗从他额头和身上不断地掉到地上，很快变成了冰粒，白色的雾气从他身上腾起。
他往满是茧子的手心里吐了一口唾沫，然后操起一旁的中号斧头，抡圆了从上往下砍了下去，面前高30厘米直径半米的大圆木被一下子从中间砍成了两半。接着他又拿起了一旁的砍刀，蹲在地上，飞快地把木头削成合适的木柴。
他……用……的……是……砍……刀……？
即使是最强壮的伐木工人面对冰封大陆的针叶硬木，想毫不费力地砍木柴，也必须借助斧头。如果用砍刀，薄薄的刀身刚刚砍进木头就会被木头夹住，没有办法再继续砍下去的，往往需要连续砍五六次才可以砍到底，而且砍刀刃损坏得非常快。
需要有多大的力气，才可以把砍刀当斧头用？
“儿子，过来一下。”屋子里的人厚着脸皮继续占着便宜。
“好的，池叔叔，我马上到。”艾米把木柴整齐地摆放好，走进了去年夏天刚刚盖好的小木屋里。
“从今天开始，你需要学习武器的使用，以后下午你不用砍那么多柴了，反正村子里的人也用不了，每天下午拿出一半的时间学习武器。”池寒枫很少有这么郑重其事的时候。
“你喜欢什么武器呢？吖——我推荐你使用骑士枪和长剑的组合怎么样？你一定适合的。这会成为你的最爱的。”没有管艾米的态度，池寒枫开始强行向艾米推荐起不知道是谁的最爱。
“你看，在同龄人里你身材虽然比较高，但是又没有野蛮人那么高的身材，所以双手巨斧一定不适合你；根据我对你的了解，你肯定不喜欢弓箭手这种靠偷袭人吃饭的职业；洗月弯刀加盾牌的组合杀伤力太小，适合没有力气的人。锤类武器已经越来越少有人用了，注定要淘汰的。哇……你不是告诉我你要学习步兵长矛吧，长矛只有在军队里才会有人用，只有对骑兵有相克的作用，其他没有任何作用。”池寒枫一边说一边观察艾米的表情，想出最有可能打动他的话。
“我想像我爸爸一样，我要学习双手大剑。”或许是物极必反，因为有一个爱唠叨的叔叔，少年时代的艾米反而沉默寡言。
“果然不愧是你老爸的儿子，有个性，我喜欢。”池叔叔笑嘻嘻地用手拍着艾米的小脸蛋说，突然狠狠地拧住了艾米的脸，脸上露出了大灰狼的表情：“不行，这次我说了算，你必须和我学骑士枪，我要把你培养成像我一样的帝国骑士。双手大剑有什么好？这在军队中是最低级的兵种，你看正统的骑士，在一般的场合用单手刺剑，可以配合盾牌；战场上一律是骑士枪加盾牌，这才是战争的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