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的演技大赏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发达的泪腺
四月十八,也就是三日后。
当日,秦婈一早就起来梳妆。
竹心用黛粉给她勾了个浓淡适宜的柳叶眉,脸颊施了一层薄薄的珍珠粉,涂了口脂,最后将镶宝石云纹头鎏金银掩鬓插在了她鬓发两侧。
宠妃的演技大赏 第84节
秦婈不常施妆,平日里话也少,虽然美,却总是有几分清冷疏离,叫人不敢直视,唯独抱着大皇子时,眼神才会涌现几分温柔,此刻浓妆淡抹,稍微点缀些颜色,便觉如同千斛明珠照夜,明艳容冶,璀璨夺目。
竹心都忍不住对镜感叹:“娘娘可真好看,奴婢都舍不得移开眼了。”
秦婈看着竹心,不由想到了扶莺,她深吸一口气,停了念想。
过了午时,她坐上御赐的翟轿,从神武门离宫。
虽说秦婈只是三品昭仪,不必遵循皇后省亲时那般多的繁文缛节,但该讲究的排场,却是一个都不能少,尤其是在驻跸一事上,锦衣卫指挥使陆则提前一天就清理了整条西街。
省亲是皇恩浩荡,秦望早早就侯在了秦府门外,秦绥之和秦蓉站其身后翘首以盼。
辚辚车马声渐缓,随着“鼟”的鼓声停下,锦衣卫将秦府围了个水泄不通,陆则替她掀开幔帐,秦婈扶着小太监下轿,甫一抬头,就同秦望对上了眼。
秦望率先躬下身,紧接着秦绥之、秦蓉也跟着纷纷作礼,异口同声道:“臣给娘娘请安。”
“父亲快快请起。”秦婈又转向秦绥之道:“兄长和二妹妹也不必多礼。”
“多谢娘娘。”
小太监福安上前一步道:“娘娘可要坐辇入内?”
秦婈摆了摆手道:“不必了,你们都下去吧。”
即便是骨肉至亲,入了宫门,便是君臣,秦望看着秦婈,欲言又止好几次,才道:“臣在东次间给娘娘备了晚膳。”
秦婈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的动作,笑道:“多谢爹爹。”
秦望偏头看她,摇头了摇头,低喃了一句,“还是这幅样子。”
语气、神态,都和秦婈记忆中的秦望一模一样。
秦婈和秦望的父女情分因为姜岚月淡薄了多年,也不可能一下亲昵起来,寒暄几句,秦婈就挪到了秦绥之身边。
到底是做了官,秦绥之周身的气度都变了几分,可那一双眼,自打秦婈进门,就跟黏住了一般。
秦绥之低声道:“阿婈,你在宫里过的如何?”
其实秦绥之心知肚明,自家妹妹在宫里定然是受宠的,不然也不会入宫几个月被提成了三品昭仪,可他还是想听她亲口说。
“哥,你就放心吧,我在宫里过的很好。”秦婈笑道:“那秦大人呢?”
秦绥之一个没忍住,“嗤”了一声,道:“托娘娘的福,陆大人没少照顾下官。”
眼瞧行至东次间,兄妹两个还在后面小声嘀咕,秦望回头道:“娘娘现在可要用膳?”
秦婈怔了怔,点了头,“好。”
秦蓉偷偷瞧了眼秦绥之,鼻子都要酸了掉了,她就没见大哥给过她笑脸,姐姐一回来,眼下笑的跟什么似的。
秦蓉脚步加快,正要跨进东次间。
秦望瞥了她一眼,厉声道:“蓉儿!知不知道规矩!”
秦蓉脚步一顿,停在门口,等姐姐先进。
秦婈本来就同秦蓉不对付,此刻便一句话都没替她说。
一家四口在东次间坐下,桌上摆着宴席颇为丰盛。
羊肉炒、两熟煎鲜鱼、羊肉水晶角儿、三线汤、烧鹅、豆汤、荔枝猪肉……数一数 ,三十道有余了。
秦绥之又道:“臣今日特意给娘娘买了水粉汤圆和清蒸鲈鱼,娘娘快尝尝。”
就在这时,门口的宫女走过来道:“娘娘且稍等,还得先试菜。”
秦婈不悦地看了她一眼,佯装怒道:“怎么本宫回家省亲,都还需要试菜?”
宫女紧张道:“娘娘,这是规矩。”
秦婈撂下木箸,等宫女试完了菜,立马夹了秦绥之方才指给她的鱼。余光里,秦望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娘娘慢点吃。”秦绥之笑着看她,“也没人跟你抢。”
秦婈点头,朝秦绥之哭诉道:“这个味道,都好久没吃了。”
秦绥之道:“那娘娘就多吃点……”
秦婈道:“哥,你要是想让我多吃点,就少喊两句娘娘。”
秦绥之附和道:“好、好。”
秦望一直没说话,只把案上的清蒸鲈鱼朝秦婈又挪了挪,又死板地咳了两声道:“娘娘,食不言、寝不语。”
秦婈手上蹲坐一顿,小声道:“爹说的是。”
用过晚膳,秦望用掌心搓了搓膝盖,道:“臣有几句话,想单独对娘娘说。”
秦婈从善如流地点头。
秦望道:“娘娘随我来成安堂吧。”
行至屋内,秦婈随意坐下,一脸防备道:“爹有什么话是非和我单独说不可的?难不成爹是打算把姜氏接回来?”
小姜氏,那便是秦婈的死穴。
秦望用手揉了揉太阳穴,连续叹了三声气,“臣此生不会再见姜氏,答应娘娘的,定会做到。”
秦婈松了口气道:“爹有话不妨直说吧。”
“前阵子,蓉儿进宫给娘娘添麻烦了。”秦望道:“这个事到底是臣没管好她。”
秦婈见秦望眼里布满了愧疚,连忙道:“爹快别这样说。”
“娘娘便是受宠,在宫里也有诸多不易……”说到这,秦望几乎咬着牙道,“是臣以前太惯着她了,才给她养出了一身的臭毛病,臣万万没想到,她竟然敢、敢做出那等辱没门风之事……”
说罢,秦望咳嗽了两声。
秦婈回身给他倒了杯水。
秦望用手掌拍了拍案几,“不过娘娘放心,从今儿起到她出嫁,她一步也别想离开秦府,胆敢再与楚家有任何一丝瓜葛,臣便将她逐出秦家,日后是死是活,都不会再连累娘娘。”
这般语气,实在的与秦望太像了。
回想几个月前,他也是这样和自己说的。
——“那姓朱的不过是商贾之子,竟也值得你如此作践自己!从今儿起,你别再出门半步,倘若你再与朱家那小子见面,我便当着你的面,打折他的腿!这太史令,我也不做了!”
秦望一直都是这样的人,喜怒皆挂在脸上,有时情绪激动了,还会撂几句狠话,但实际就是副软心肠,不然也不会被姜岚月玩弄于股掌之中。
听了这番话,秦婈不禁长吁了口气,心也定了几分。
兴许……真是她想多了。
秦望抬眼看着他道:“可她到底是你妹妹……”
秦婈一听这话便知他要说甚,立马同从前一般打断他道:“爹,别说这事了成吗?”
秦望眉目一怔,低声下气道:“好、好。”
秦婈道:“女儿好不容易回来,只是想陪陪爹和哥哥,这些事既然过去了,往后也别再提了。”
秦望道:“是,是,眼下时辰还早,不然……娘娘陪臣下盘棋?”
秦婈神色一缓,道:“在宫里头,陛下就嫌弃我棋艺不好,今儿总算回家了,咱就别下棋了,成不?”
秦望笑意直达眼底,“陛下既说了娘娘棋艺不佳,娘娘更应勤加练习才是。”
“女儿也练了呀。”秦婈揉了揉太阳穴道:“兴许,女儿就是没这天分。”
秦望苦心劝道:“勤学如春起之苗,不见其增,日有所长,只要肯下功夫,定然会有所长进。”
这文绉绉的说话方式,的确是秦望的做派。
秦婈打了个呵欠道:“爹,不如女儿给您写副字吧,宫里的日子总是格外长,经书、宫规都没少抄,女儿的字都长进了,还得了陛下赞赏呢。”
秦望连忙起身道:“那、那娘娘随臣去书房吧。”
到底是文官,推开书房的门,一股墨香扑鼻而来。
秦望抖了抖袖子,作势要给她研墨,秦婈道:“爹,你盯着女儿写,女儿倒是紧张了。”
秦望一笑,有些慌张地后退几步,坐到椅子上。
她将灯烛移开,铺平一张宣纸,左右压上镇尺,开始磨墨,须臾过后,她拿起笔,蘸了蘸墨,落笔如云烟。
片刻后,秦婈细白的手腕一转,撂下了笔,她眉眼尽是笑意,举起手中密密麻麻的小字,道:“爹,如何?”
秦婈面上不显,实际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秦望点头,“不错,是有进步。”
秦婈扬了扬下颔,笑着道:“爹再指导一二可好?”她清楚的知道,自己这个动作,有多像曾经的苏菱。
“落落珠玉,飘飘缨组,娘娘的字形,确实比以往多了几分柔美,但不足之处也是有的。”秦望直直地看着她,拍了拍自己的手腕,道:“娘娘手上力道不足,欠了些功夫,整体看下来,反倒是其色失了几分。”
秦婈看着手中的宣纸点了点头,恍然大悟般道:“原是差在这儿。”
天已朝暮,外面鼓声“鼟”地一声响起,预示着省亲的时间到了。
秦婈出府时,陆则见她面色如常,低声道:“进去吗?”
秦婈给他一个“别动”的眼神道:“时辰道了,先回宫吧。”
秦婈回到翟轿,整个人便软了。
她再次见识到了澹台易的厉害,要不是那副小字,她差点就要以为自己认错人了。
她方才的字写得偏小,又故意站远了些,原因只有一个,秦望出身寒门,家里连油灯都买不起,为了考进士,早就熬坏了眼睛,离那么远还能看清字的,不是秦望。
而是武功盖世,百步穿杨的澹台易啊。
第70章 诱局(修文) 那儿有上万坛的好酒。……
按大周礼制,嫔妃省亲回宫,头一件大事,便是向太后行礼问安。
秦婈身着桃色曳地长裙,头戴镶宝石云纹头鎏金银掩鬓,施施然走进慈宁宫,福礼,毕恭毕敬道:“臣妾见过太后。”
太后微微笑道:“快起来坐下吧。”
“谢太后。”秦婈起身道。
楚太后道:“秦昭仪今日回府省亲,家中亲眷可都还好?”
宠妃的演技大赏 第85节
秦婈道:“臣妾家中一切都好,多谢太后娘娘惦念。”
楚太后上下打量了一番秦婈的穿着和妆容,若有所思道:“昭仪年华正好,的确适合这新鲜的颜色,难怪陛下喜欢你,就是哀家,也愿意多瞧几眼。”
如今萧聿大半月都要歇在景仁宫,“宠妃”二字已经篆刻在秦婈额上,态度恭顺、衣着得体显然不能粉饰这宫中太平。
她越是隐忍,越是风淡云轻,楚太后越是看不惯她,越是会堤防着她。
事事处之泰然,那是上位者该有的姿态,楚太后想看的,是人按耐不住心思,得意忘形的样子。
秦婈道:“能得太后和陛下喜欢,是臣妾的福分。”
楚太后又道:“前些日子秦昭仪身子总是不适,可找宁院正仔细瞧过?”
秦婈点头道:“宁院正说,臣妾气血有些虚,不过也无大碍。”
“那就尽快调理好身子。”楚太后直直地看着她的肚子,道:“哀家知道陛下疼爱你,这算一算,一个月里,陛下过半的时间都歇在景仁宫,开枝散叶乃是国之大事,秦昭仪可得记在心上。”
这话表面听是在说国本,实则是在敲打秦婈,不该独享帝王宠爱。
秦婈全当听不懂,顺着楚太后的目光,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肚子,面颊含羞道:“臣妾谨记。”
又不冷不热地说了会儿话,楚太后打了个呵欠,摆摆手道了一声乏,秦婈福礼退下。
章公公眯眼去瞧门口的倩影,掐着嗓子道:“奴才怎么觉得,这昭仪娘娘的性子变了些呢?”
“宫里的人心哪有一成不变的,深宫独宠,难免有几分傲气,若是半点都不变,那哀家倒要另眼相看了。”楚太后轻笑一声道:“就是不知一旦变了,皇帝还肯不肯待她如初。”
这朱墙内,不止楚太后,其实谁心里都清楚,皇帝宠爱秦昭仪,不过是因为他忘不了自己的发妻。
章公公一笑,道:“奴才在宫里这些年,就知道一个理。”
楚太后斜眼看他,“什么理。”
章公公道:“凡是登高跌重的,大多都拎不清自个儿的身份。”
楚太后若有所思地提了下嘴角。
章公公抖了抖袖子,笑道:“要依奴才这拙眼瞧啊,秦家的底蕴离百年世家还差得远,气度上就差了一截,终究不是那块料。”那块料,指的便是后宫正位。
楚太后笑了笑道:“行了,不说这个了,你先与哀家说说,驸马那事进行的如何了?”
按大周选驸马的章程,都是先由太后、皇帝及礼部尚书选人,再由公主挑选,不论公主是否愿意,也只能在礼部最后列的名单里挑选。
太后道:“礼部推举了谁家?”
章公公道:“今年的金科状元,现翰林院编修怀荆。”
“那个寒门状元郎?”太后蹙眉道:“哀家点的那三人呢?”
长宁公主选驸马,太后这边一共点了三个人。
其一,是英国公府的四郎罗永斌,英国公夫人嫡出,人生的阳刚周正,眼下任正六品都指挥史断事司,先帝还曾夸奖他骑射功夫好。
其二,是成阳伯府的祝九郎,成阳伯夫人嫡出,才貌双全,要说有个缺陷,便是身量有些低矮,不过品德却是极好,性子也和善。
其三,是孙太妃的外甥,出身虽低,但因着长宁公主受宠,先帝把油水最多的都转运盐使司的官职给了这位孙家二郎。
太后虽说意逼婚,但这三位郎君,便是皇帝瞧了也说不出一个不字来。
太后绕了绕手中的佛珠道:“皇帝那儿呢?”
章公公道:“陛下点了两位,一位是淳南侯的表兄张雷生,一位是文渊阁大学士赵渊之子,赵子羡。”
这两位,也都是上上的人选。
太后端起杯盏,抿了一口,不动声色道:“长宁如何说?”
章公公尴尬一笑:“公主那边……”
“哀家替她选的那三个,她都没选?”楚太后看着章公公的眼神,蹙眉道:“哀家知道她是什么性子,打的什么主意,你直接说,不要含糊。”
“是。”章公公道:“长宁长公主说,英国公府的罗四郎在秦楼里有个相好,这品性配不上她,还说祝九郎相貌平平,身量太低,日后有了孩子,也容易随了他,容易坏了……皇家血脉。”
楚太后一掌拍在眼前的案几上,道:“她真这么说?”
章公公颔首道:“一字不差。”
楚太后道:“以前只是骄纵任性,近来是越来越不像样子了,就算是有意为之,也太过了些!孙二郎呢,那是她娘的亲外甥,她如何说!”
章公公道:“公主说,她与孙二郎之间是兄妹之情,只怕是没法在一个屋檐下过日子。”
“哀家瞧她就是放不下那苏氏余孽!只可惜她有情,那苏淮安却绝情的很,都选驸马了也不见个人影。”楚太后喘了口气,道:“她是选了皇帝点的?”
“这倒也没有。”章公公小声道:“她说淳南侯的表兄年纪太大,像是长辈,眼下只剩礼部推举的那位状元郎,和文渊阁大学士之子赵子羡。”
“依奴才看,长公主多半会选那位状元郎。”
楚太后冷哼道:“就因为怀家那个出身一般,有无父无母好摆弄是吧。”
章公公道:“太后英明。”
“闹吧,让她闹,闹的越大动静越好。”楚太后道:“哀家看在她娘的面子上,有心让她过安生日子,若是自寻死路,哀家也是没办法。”
须臾,楚太后道:“那事如何了?”
章公公道:“据外面传回来的消息,还是不见那苏氏余孽的踪影。”
楚太后道:“一片痴心错付,长宁倒也可怜。”
——
从慈宁宫离开,秦婈换了內侍的衣裳,穿过随墙门,颔首朝养心殿的方向走去。
行至门口,她正回首张望盛公公,肩膀就被重重拍了一下,身着青绿色的宦官道:“有没有规矩,在这张望什么呢,赶紧走。”
秦婈清了清嗓子道:“盛公公呢?”
“你找公公有何事?”小太监板着一张脸,见她身上的衣服比他低了一级,便道:“抬起头来,你怎么如此面生,是在哪做事的?”
话音刚落,小太监便捂着头“嘶”了一声,回头道:“公公打奴才做甚?”
盛公公心道你真是不要命了,还敢让娘娘抬头给你看,他挥了挥手道:“这两日你去东边上值,不必过来了。”
“公公!奴才……”
盛公公摆手道:“走走走。”
青衣小太监离开后,盛公公回头一笑,压低了嗓子道:“阁老在里头与皇上议事呢。”
秦婈蹙眉道:“阁老在里面?可我这也是急事……”
盛公公又道:“娘娘且等等吧。”
这一等,便是一个时辰。
圆月悬空,阁老大发议论的声响迟迟不停,一会儿米价上涨,一会儿是驿站出了问题,秦婈在心里斟酌一番,只觉这些事都没有她的急,便同盛公公道:“我还是送茶水进去吧。”
秦昭仪发了话,盛公公自然不敢回绝,等了须臾,便端了茶水过来。
秦婈推门入殿,柳文士唾沫横飞,“永昌年间各驿站还能分上五马三驴,但这些年过去了,驴马也都到了寿命,很多驿站只剩下一匹老马,效率大不如前,臣以为,陛下应给各驿站加马匹才是,还有……”
秦婈行至萧聿身边,给他倒了杯茶水,萧聿目不转睛地盯着柳大学士,伸手接过,道:“阁老坐下来先喝杯茶吧。”
坐到内阁首辅这个位置,眼色自然是没得说,他心知今日说的有些久了,便躬身道:“多谢陛下,但这茶臣就不喝了,陛下早些休息吧。”
萧聿道:“修葺城墙之事明日再议,至于驿站的马匹,都按阁老说的做罢。”
柳文士躬身道:“陛下英明。”
柳文士走后,萧聿回头看她,轻声道:“刚从太后那儿回来?”
“臣妾已是回来一个多时辰了,太后如今同臣妾没那么多话好说。”秦婈神情严肃道:“秦府的事,侯爷同陛下说了吗?”
萧聿点头,“我都知道了。”
秦婈道:“臣妾今日试探他的时候,也不知是不是想的太多,总感觉的他也在试探臣妾,臣妾怕他反应过来,人就丢了,陛下准备何时抓人?”
“在那之前,能否让淳南侯把臣妾兄长引走?”
此时养心殿内就他们二人,萧聿熟络地把手放在她的腰上,拍了拍,“别急,你能认出他,已是立了一大功,且等等。”
片刻之后,养心殿门口传来声响,陆则、苏淮安、庄生竟是同时到的。
陆则看见秦婈,心就忍不住颤栗。
其实他已猜出个大概,可他不敢想,也不敢认。
他很想多看秦婈两眼,但又知不合规矩。
想到这,陆则忽然想起庄生。
陆则抬眸,光明正大看着秦婈,介绍道:“启禀娘娘,这位就是京城有名的……”
陆则还没说完,秦婈同庄生四目相视。
因着那些前世旧梦,萧聿定然早知道他们见过了,秦婈也没藏着掖着,直接道:“庄先生怎会来此?”
庄生也有几分尴尬,毕竟两人还一同“骗”过皇帝,“在下是奉皇命而来。”
秦婈点了点头。
陆则眉宇微蹙。
什么情况,这秦昭仪怎么还认识庄生?
秦婈心里惦记四月,四月的名字在舌尖绕了一圈,还是问出了口,“四姑娘近来还好吗?”
庄生一怔,点头,“劳烦娘娘惦记,她很好。”
除了不跟他一处,她还真是哪里都好,就连刑部尚书有事没事都要去她铺子前晃一晃。
陆则恍然大悟般地点了点头,笑道:“四姑娘,可是庄四姑娘?”
庄生道:“非也,侯爷不认识。”
陆则一滞,仰头看了看房梁,晃了晃手上的绣春刀,长吁了口气。
他堂堂锦衣卫指挥使,大周的消息库……
时间紧急,庄生从身后拿出一卷半丈有余的画卷,展开的一霎那,秦婈方知何为隔墙有耳。
画卷中并不是画,而是秦望近来的行踪。
庄生能有那样灵通的消息,靠得自然不是庆丰楼那些鼓弄玄虚的鸽子。
菜场的大神、街边的乞丐、刑部的小差役、花楼里的姑娘,都可能是庆丰楼隔墙的耳朵。
宠妃的演技大赏 第86节
庄生道:“秦望的进京之后结交的人数不多,但近来仍见面的,只有两位。一位是太常寺卿左正宇、一位是光禄寺少卿曾鹤宁,他们谈话的内容比较小心,很少谈及朝事。”
澹台易不会见没用的人。
太常寺主管祭祀。
光禄寺主管宴饮。
这两个官职品级虽说不低,但在朝堂上却无甚实权。
陆则道:“他这是做甚……下月五月五有一场祭祀,难道……澹台易打的是刺杀的主意?”
庄生道:“刺杀……?天子祭祀,声势浩大,且不说锦衣卫和五军都督府都要出兵,整个午门和通往北城太平门的街道全部封锁,就光是那引仪仗就有一百多人,也都是会功夫的,他澹台易在京城就算有帮手,能有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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