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之音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陈施豪
“神秘?”警司拿起一份标题为《朵拉·兰神秘死亡》的报纸怒道,“这玩意儿根本称不上神秘。我想这群编报纸的人也许是没有经历过罗斯维尔事件。这个鬼东西只是很疯狂!”马丁最后一次确认了自己要讲的话,只等到肯能把话筒递给他。“不过司碧思和局长已经在留意这件事情了,教会团体也在瞎参合,倒霉透顶!”肯扭动脖子,朝着马丁大声命令道,“警探,该你了。”“目前我们掌握了一些情况。”他定了定神,继续说,“死者叫朵拉·凯丽·兰,28岁。被人谋杀,勒死的!死之前受到了惨无人道的对待。我希望我们在之后的调查中,不要放过任何细节。问问她都见过谁——常客、毒贩、嫖客以及所有人……还有什么问题可以去看看我那份案情报告详解。”做完案情介绍就下了台,拉斯特已经在等他了,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他们决定先从死者周围的那片村庄着手,不是个轻松活,拉斯特决定要逐一排查,等问出情报之后再去当地治安官那里了解更多的细节。红日如焰,万里无云,顶着骄阳,他们再次踏上了甘蔗田中间的那条满是灰层和石子的小路。看着前面漫无边际的黄色,拉斯特产生了一种幻觉,他认为自己的女儿会在一个废弃的加油站旁边等着他,她一直在那里等着他,但是他没有办法停下来,也没有办法把她弄走,他只能看着,看着她最后一缕黄褐色的发丝消失在视野的尽头。这着了魔的阳光总能融化一切。“你相信灵魂吗?”拉斯特问道。“我觉得我们还是静谧沉思吧!你这些鬼话我听着烦。”马丁加快了开车的速度。不久,村落浮出现了。那些孩子们,乡下的孩子,他们没见过警车,追赶着,嬉戏着,但是永远也追不上。到了临近的一间小屋,车停了下来。表明身份后,一位肥胖的女人表示愿意接受调查。“夫人”拉斯特礼貌地问道,“昨天上午十点前你听到了什么不寻常的动静吗?”她想了想,摇曳着自己肥硕的脑袋说:“我想没有,但是有时候他们会去外面猎鸽,是他们发现了这个女人吗?”这个女人对此一无所知,二人只好换了一个地方,接下来的情形也让人沮丧,周围的人对此一无所知,燥热的天气几乎没有一丝风。这繁复的工作把他们搞的焦头烂额,衣服被汗水打湿,又粘上泥土和沙尘,糟透了。“你们找的是方特诺特的姑娘吗?”一个年龄偏大的破落农夫,站在自家篱笆外面煞有介事地问两名探员,“此前这里倒是失踪过一些小姑娘。”拉斯特从这话中闻到了一股味道,好像能够顺理成章地和本案联系起来,便顺水推舟地说,“你为什么要问这个?”“我也不知道。”农夫捋着自己花白的胡子,得意地讲道,“前几年这里出过一起失踪案,最近有出了这种事情……我猜之中有点联系”马丁问:“那姑娘多大年纪?”“反正岁数不大。”农夫继续说,“以前他们家就在那边,后来搬走了,真是可怜。”拉斯特记录着这段信息,然后准备和马丁离开这里去当地的教堂看看情况。那些撒旦崇拜奇怪图腾总会和当地教会扯上千丝万缕的联系。每一个地方,赞美上帝的圣人和唾弃耶稣的歹徒都有仗要打。而拉斯特不关心这个,悬在他心弦的疑问竟成了开始老农夫说的方特诺特姑娘,这可能就是作为一个有素养干警的直觉吧!当地的教堂有些特别,阴沉沉的,看上去并不受圣恩的眷顾。牧师是一个黑人,但也并不是那种会突然来几句即兴圣歌的高嗓门。“你认识名叫方特诺特的姑娘吗?”拉斯特劈头就问,“失踪的那个。”“她吗?”黑人牧师饶有兴致地回忆道,“她的家人来礼拜过一两次,五六年前的事情了。”“我能进去看看吗?”拉斯特问道。“请随意,先生。”牧师露出一副无邪的笑容。教堂里面有几个大吊扇,窗户用彩色的玻璃融合出了耶稣受难的故事。一排排整齐的长椅,是信徒们聚会的场所。这就是大多数美国乡下那种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小教堂了,无任何特殊之处。“先生。”牧师对马丁说,“我想问你们一点事情,我在想,最近这些异兆会不会和猫有关系。”“怎么说。”马丁猛然提起了兴趣。“最近两周,老是有死掉的猫被挂在我们的门口。”牧师有些害怕地说,“我们的会众主要是非裔美国人,我要求调查,可是……”“对不起,牧师先生,这类案件并不是我们负责。”马丁失望地看着黑人牧师脸上的那团粉刺。“那到底是谁负责呢?”黑人牧师不喜欢这些探员都总是推诿。“我能问你点事吗?”拉斯特把马丁解救了出来,并掏出那本硕大无朋的记事本,把那个漩涡和三角形的图腾拿给牧师看,“你见过这些玩意儿吗?”“这种圆圈感觉像刻在大树上的恶作剧”他看着那个大漩涡说道。而当他看到三角形图腾的时候眼睛却亮起来,他应声道,“这个东西我是见过的。”“说说看。”“大多数人会以为这是捕鸟网。”牧师兴奋地说,“当我还是孩子的时候,我的阿姨教我们做过,说这东西能够捕捉恶魔。把它安放在床的周围你就可以捉住他。”“这有点意思。”拉斯特说。“是的。”牧师有些惋惜地说道,“非常奇妙的女人,耶稣爱她,但是她骨子里还是些非洲萨泰里宗教的那些东西。我一直以为她做这些东西是在逗小孩子玩耍,让他们不至于很无聊。”乡下治安官办公室是个很小的地方,治安官泰特坐在椅子上。颐指气使地看着两个警探一句话不说。肥硕的身躯让他像一个准备被奥德修斩杀的独眼巨人。“我们听到你们这边有很多关于方特诺特女孩的传闻,可是你们的档案室里只有很少的情报。”拉斯特不满地说道,“最后的结论还说是个误报!”“那是五年前或是更早的事情了。”治安官仰着头,趾高气昂地说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因为那时候是泰德·柴尔里德斯当政,我猜他现在住在海湾那边。”“一个十岁女孩儿失踪竟然没有闹得沸沸扬扬?”马丁十分怀疑,“媒体都去吃屎去了吗?”“你不能这么说……先生。”泰特强行回忆道,“据我所知,这个女孩跟他的母亲断绝了关系。你们没有查她妈妈的记录吗?持有违禁物品、非法接客。泰德认识这家人。而且他感觉小女孩跟他妈妈断绝往来会比较好。她妈妈也同意,还提出过指控。之后便和男朋友远走高飞了。”“记录显示你在十二月份的时候收到过一个小姑娘的指控。”马丁说道,“一个小姑娘被追到了树林里面去了。”“是的,我已经把那份文件找出来了。”治安官把文件递给马丁说道,“你觉得我改拿这玩意儿去立案?”马丁和拉斯特凑过头看那份文件,画面让人尴尬——与其说那是拙劣技艺勾画出的犯人头像,不如说是小孩子的随意而抽象的臆想中的怪物肖像画。“这是什么鬼东西?”马丁指着文件里面的犯人头像说。“小姑娘说有个绿耳朵的怪物在树林里追她。我们按照她的描述画了一下,就是这个样子。如果你想用这幅画发布通缉令的话,请自便。”治安官不怀好意地笑了。回到警察局,警司肯连忙邀请了拉斯特和马丁一起参加了新闻发布会。警司向媒体大概介绍了一下案情。着重探讨了路易斯安那警方的查案能力和办事效率。他希望媒体都能放心地回去睡一觉,而不是在这里问一些业余的问题。拉斯特在新闻发布会结束后即刻同马丁一起去了审问室,那个朵拉·兰的丈夫,假钞贩子,已经被送到这里等候待命了。“说说你的前妻。”拉斯特眼神犀利地看着这个剪着平头,看上去有些油滑的年轻人,“朵拉·蓝!”“为什么要谈朵拉?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又说了我什么。”查理·兰想试探一下自己是不是被爱人出卖了。“没说什么,只想问问你知不知道她最近在那里,干了什么。”拉斯特淡定地说。“不知道,我坐了一年牢,她早就提出离婚了,我不能怪她。”查理说道。“她有毒瘾吗?”马丁问。“哈哈,有啊。大麻、冰毒、多巴胺,我感觉能爽的她都爽过了。”查理兴奋地介绍道。“你怎么和她在一起的?”“一起长大,一起辍学。”提起往事,查理真是神采飞扬。“你说你没联系过她,但是前一阵子她还给你打过电话。”拉斯特严肃地说。“好吧……算你们查过。我想说,我只是从店里拿点货,但缺钱,刚好朵拉也欠我不少。她没电话,我就给她朋友卡拉打了一个,要她给我回个电话。但这疯婆娘满嘴胡话。”“卡拉?是哪个卡拉?电话号码呢?”马丁觉得这个婊子养的查理在撒谎。拉斯特则注重的是他口中那句“满嘴胡话”。于是说道,“满嘴胡话是什么意思?”“估计是嗑药了。”查理说,“她说要去当什么修女。”“为什么当修女?”拉斯特问。“谁知道……你懂那些吸毒的人,一团糟,还说遇到了什么国王……操,我不能再说了,我可不想当一个告密者。”“去你妈的,这里是阿沃伊斯,你说的这些废话都是小儿科。”马丁气愤地骂道,“我们只是在听你说废话,何谈告密,下一步你是不是还想要和我们司法交易?”“那你得告诉我。”查理问,“朵拉到底怎么了。”“她死啦。”拉斯特直接回答道。那一天终于来了,拉斯特感到无力和低落。他先去喝了一个酒,又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于是他又去另一个酒吧喝了酒,不断地喝酒,真是渴得很,好像是在沙漠,人们的脸都是扭曲的,弯得像月亮。途中不知道在哪个花店买了一点花。他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会带着花才能到马丁的家里去做客。这个世界仿佛是糖果制成的,有些粘稠,拉斯特迈不开步伐。夜晚黑如玄铁,他踩得高一脚的低一脚,跌跌撞撞地到了马丁家的花园面前,他们并不知道。倘若现在看到拉斯特落魄的样子,定会令人联想起那些奔赴刑场的死囚,在黑暗、冰冷的虚空中飞行。拉斯特摸到了门,敲了几下。马丁和妻子在家里准备了一桌丰盛的宴席,听到敲门声,他们心里很高兴。马丁的两个女儿,大约四、五岁,长得像母亲,满头黄发,不过眼睛里没有那种压抑,她们吵着、闹着要去开门。“嘿,你们别急,让爸爸来,让爸爸来!”马丁乐呵呵地说。“不要,我要开门,圣诞老人就在外面呢!”一个女儿说道。“那可不是什么圣诞老人。”马丁说着打开了门。眼前的景象让他吃了一惊。拉斯特醉醺醺的,碰着一束花,衣冠不整,领带松散地站在门口,用泛红而惺忪的睡眼望着他和他的女儿们。“该死!”马丁连忙把门关上,把他拉到了一边,“你醉得站都站不稳,给我一个理由——你不和自己的兄弟喝酒,却自个儿醉得一塌糊涂。”“不是那样。”拉斯特带着醉意,“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是故意的。我以前不喝酒是因为我逢酒必饮必醉!我坐在那里和线人接头,然后烦了,就去喝了几杯。”马丁看了看屋子里面,黄亮的灯光里传出来的是女儿们的笑声,他开始还担心拉斯特这个样子会吓着自己的家人,没想到自己的女儿们只是觉得拉斯特的醉态是个乐子。“你得进去喝点咖啡。”马丁真挚地说,“待会我送你回去。”“小马,我很抱歉。”拉斯特说,“把这些花拿去吧!”“谁告诉过你,有人请你吃饭,你就该送他们花?”马丁转着眼珠子,表示难以置信,“进来吧!和我们一起吃饭。”拉斯特拗不过,扶着马丁进了客厅。两个女儿依旧看着他咯咯咯地笑。喝醉之人那绵软和摇晃有的是令人发笑的因子。“你就是拉斯特?久仰大名,很遗憾花了这么长的时间才见到你。”玛姬笑着说,“你该喝点咖啡的。”拉斯特似乎不为所动。“我告诉你了。”马丁边吃着妻子做的饭边说道,“他不擅长社交。”“但是。”玛姬毫不退缩,“你的命不是掌握在你的搭档手里吗?你应该让我们和他聊聊天。”“也没你说的那么戏剧化,宝贝儿。我都不开枪的。”马丁微笑道。“那你开过枪吗?”马丁其中一个女儿,叫奥黛丽,她向拉斯特问道。“别胡说!”玛姬黑着脸,命令自己的女儿。拉斯特恍惚得不清楚谁在问他问题,只是回答道:“早开过了。”马丁的另外一个女儿梅茜也不甘落后地接口道,“那你一定杀过人!”玛姬生气地说:“够了,你们不要问了。”但奥黛丽依旧不依不饶,那个岁数的孩子,有顽皮的天性,她欣慰地感叹道:“还是爸爸好,是个和平主义者。”“的确,拿枪打人可不好玩。”拉斯特轻声说道,他的面颊和整个黄白色的灯光融汇到了一起,形成一种更为浓重的模糊。“但你打了!”“马丁说你来自德州!”玛姬企图岔开话题。“对啊,我是南德州人,但是我是在阿拉斯加长大的。”拉斯特回忆起从前,“但我已经在这里工作了十几年了。”“都是些什么活儿?”玛姬好奇地问道。“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缉毒。”拉斯特进入了一种回答问题的状态,“1989年在休斯敦劫案组。”聊天进行得还算顺利,拉斯特冥冥之中感到自己和玛姬有一种说不透的联系,而这个温柔的女人则以为自己正在一点一点融化他的心。马丁听到了里屋电话响起,就进去接电话。“你喜欢你的工作吗?”玛姬继续问。“不太喜欢,可也值得去做。”拉斯特说道,“我很擅长搞这些事情。”“你没有结婚?”玛姬疑惑着。“接了一次。”拉斯特陷入了悲痛的回忆,“然后就没了。”“结婚时你也酗酒吧!”玛姬猜测着。拉斯特没有回答,也许他的上一次婚姻真的是因为酒精破裂的。“有孩子吗?”玛姬没完没了地去了解这个人。“有一个,夭折了,不久也离婚了。”拉斯特淡淡地说。“对不起。”玛姬感到自己碰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那也许是拉斯特情感的禁区。马丁打完电话回到了桌上,他指了指拉斯特:“克里斯·戴玛打电话找你,说是线人的什么事情。电话就在我屋子里,你去接吧。”“对不起我得接一下。”拉斯特站起身来。“没关系。”玛姬说。玛姬看到丈夫重新坐到了自己身边,脸色骤变,好似高山上的阴影投射到了她的心中。她企图避开什么让人难堪的话题。“你们聊了些什么?”马丁问。玛姬阴沉着脸说:“不过聊了一下你的工作,还有,小马,你了解他吗?”“谈不上了解。”马丁笑道,“他是个好警察,工作努力,有点傲慢。”玛姬微微一哂:“你问过他的事情吗?”马丁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妻子,说道:“宝贝儿,相信我,你不会想了解他的,他那些思想……”拉斯特已经接完电话从里面出来,马丁立即止住了话题。他惶恐地张望着四周,希望拉斯特没有听到他刚才那番话。“线人有了新消息。”拉斯特说。“哦,是吗?”马丁故作很吃惊,“那你是不是该走了?”“不用,也没有那么着急。”拉斯特吃了一口晚餐,“很好吃,玛姬,你做的晚餐简直色香味俱全。”“只是这些西蓝花太苦了。”奥黛丽埋怨道。所有人都笑了,玛姬抿嘴道。“哦,你这个挑食鬼。”“房东说她把房子搞得一团糟,所以没有把定金给她。”探员杰瑞西庄严地宣布他的新发现,“她一般凌晨才回来,多数情况都没在家。”“你们几个也只配查点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拉斯特讽刺道。杰瑞西气急败坏地走到拉斯特的办公桌旁边,说道:“去你妈的,拉斯特,有本事你自己跑腿啊,怪胎!”拉斯特不动声色,走过去给了杰瑞西一个耳光,仗着自己十几年缉毒警的威风,他愤怒地讲:“你他妈的敢再说一遍?”杰瑞西冲动地往他跟前一站,本想干一架,也许是没这个自信,只是口头说了一句:“去你妈的,税务员!”“嘿,你们在干嘛!”马丁卡在了他们中间。另外几个探员把杰瑞西拉到了一边。“事情还有后续。”克里斯探员补充道,“有三个同事认识她的。但关系都不是很亲密。你们让我找的方特诺特姑娘倒是有点消息。她有个叔叔叫丹尼·方特诺特,曾经是路易斯安拉州立大学校队的投手。”“你这么一说,我好像看过他的比赛。”马丁肯定地说,“很棒!”“他就住在附近。”“谢谢你。”警司走进了办公室,他们身边有一个人跟着他,这个人身材高大,体型偏胖,说话瓮声瓮气的,有点架子。“事情有进展吗?”肯问道。“没有,长官!”拉斯特低调地说。“这位是塔特尔牧师。”肯引荐道,“你们应该听说过吧!市内公益活动负责人。这两位是拉斯特和马丁。”“很高兴见到你们!”塔特尔牧师郑重地说,“你们的案子已经得到了广泛的关注。夜不闭户的地方也开始有点人心惶惶。埃迪向我提了几次,他很关注此案的进展。”“你们怎么想?”拉斯特听到这些官腔有点反感。“我们考虑成立一个特别小组,专门调查反对基督徒的犯罪。”塔特尔牧师说。“开玩笑吗?”拉斯特愤怒地望着牧师。“我也不想把你们的处境公之于众,但此事不那么单纯。”塔特尔牧师伸出手,“工作辛苦了。”“谢谢你牧师。”马丁和塔特尔牧师握手。“有你们办这个案子埃迪会很高兴的。”话毕,牧师和警司就结伴离开了办公室。“你干嘛一脸不爽?”马丁问道。“真他娘的难以置信,反基督教这个词语会这么轻易地从这些人嘴里说来说去。再说,这个埃迪到底他妈的是谁?”拉斯特狂怒道。“你不看电视吗?”马丁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脑子是不是坏掉了。“到底谁他妈是埃迪?”“埃迪就是那个操蛋的州长,埃德温·塔特尔,他是塔特尔牧师的堂兄弟。”马丁用敬佩的口气说,“那可是大人物啊,拉斯特,我打赌他们准备揍你一顿呢!”“一群傻叉。”拉斯特愤世嫉俗地骂道。“你最好小心点。”马丁谨慎地说道,“这群人能把你生吞活剥。”不久,前台来了个大约二十岁到三十岁之间的姑娘,妖娆多姿,骨子里的骚味儿却偏偏要装得一本正经。“萨德本法官叮嘱我一定要把东西亲自交到马丁警探的手里。”这女孩是个大嗓门,拉斯特都不禁抬起头。黑人秘书小心地呼唤着马丁警探,有点儿吃醋。看着马丁起身,拉斯特讽刺道:“这回又换做萨德本法官我不知道了。”马丁看了一眼拉斯特,走了过去,他故作镇定地望着那姑娘,说道:“我想我们需要私底下谈谈。”于是,这两个人在拉斯特的注视下进了旁边一个小屋。
“你好,方特诺特先生?”马丁问候了一声。显然,这个方特诺特先生已经不会回答他的问题了。看起来,他已经瘫痪了好多年,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健壮的投手,眼神里只充斥着恐惧和愤怒。“以前看你投球,简直是美事一桩。”马丁奉承道。在马修问话的同时,拉斯特在屋子里到处转悠,他对这家屋子的装修很有兴趣,那不过是无数个奖杯和无数副奖状拼凑而成的传统运动员之家罢了。“丹尼……”他妻子艰难地提醒他,“这一位是警察,他想问你一点事。”“呃……我们事实上想问问你的侄女玛丽·方特诺特。”马丁说。一提起玛丽,丹尼的眼神里那种黑色的忧郁几乎要蹦出来了,然而他就是不能说话,一股气流堵在胸口,没有办法迸发出任何东西。就像地壳的活动,迎来的只是阵阵震动和抽搐。“警探,请你不要让他再承受痛苦了。”他的妻子在胸前画十字,低头祈祷,“‘你要让一个家庭承受多少痛苦’,我向主问道。我们还要过下去呢!”“你认识玛丽的生父吗?”拉斯特不经意间向他的妻子问道。“你是说伦恩?伦恩·斯特劳斯是玛丽的生父。”她身边的丈夫开始疯狂地颤抖,这个男人,他好像真的知道些什么!她的妻子不停地安抚他,但他还是颤抖不已。这个家庭,真的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而丹尼·方特诺特不像是凭空瘫痪的!“我听说他带着玛丽远走高飞了,而玛丽不是真的失踪。”马丁若有所思地说。“都是黛比说的吧。”丹尼的妻子黯然说道。“黛比她人呢?”“又嫁人了,听说不是和她一起离开的那个男朋友。最后是一次听说她的消息是她在拉斯维加斯。”她回想着关于黛比的细节。拉斯特在客厅里踱着小步,他眼力所及,正是这间房子的后院。后院里面似乎放着孩子们玩耍的物什,那个秋千一直在风中前后翻滚,引人注目。“女士,我们能去后面看看吗?”拉斯特询问着,已经拉开了后门。“当然可以。”马丁和丹尼的妻子一起步入后院。“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想问问你丈夫的情况。”马丁望着夕阳微弱的光线对丹尼的妻子说道。“他们只是说他脑子出了问题,好像是什么中风之类的。”“马丁!”拉斯特的声音从远方传来,位置正是后院里面的一个小木屋。这声叫唤很急切,看来他有所发现!“对不起,我失陪一下。”马丁横穿过院子,跟着到了拉斯特在的那个位置。光线很暗,看不出有什么东西。“到里面看看去。”拉斯特建议。于是,马丁走进了木屋,光线透过窗子,里面没有想象中的黑暗,迎面撞上的,是和朵拉死亡现场一模一样的三角形图腾。即刻,他拿出了证据袋,把那东西装了进去。回头,有些匆忙地对丹尼的妻子道,“能解释一下这是什么吗?”她有点紧张地说:“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从警察第一次来,我们就再也没有去过那里。”拉斯特点点头,他相信她的说法,只是说了句,“看起来,这两个案子似乎联系到一起了。”马丁环顾着这诡异的后院,干燥的空气让他清醒。他终于有些相信拉斯特之前的判断了,朵拉·兰之死或许真有隐情,而之与方特诺特姑娘失踪案件所产生的种种莫名的联系也许会引出一个惊天大案!但案件的尽头,被一种撕心裂肺的黑暗包围着,触动它,也许会为自己带来不详与死亡……
圣诞之音 第126章 勇者之歌
“虽胸怀英雄的心。却被命运的枷锁紧紧捆住,深陷名为绝望的无尽深渊,为了正义沦为众矢之的。现实是如此残酷而冰冷,唯有那理想的旗帜在远方飘扬。寻找着失落的北极星,却深深坠下混沌的悬崖。然,不变的是那跳动的、火热的、勇敢的心。”序章.随风而至的阴霾黑暗笼罩在这片神秘的死亡岛屿上,天空中积淀着滚滚黑云,就像遮天蔽日的监狱牢笼,带着锈铁般的腐烂气味。滔天海浪一波波向远方荡去,任由狂风肆意卷起,重重拍打在黑色礁石上。因为波涛汹涌的海面、如同丛林密布着的礁石,险要的地势使水手完全无法通过海路到达这座岛屿,能全身而退者据说也只有寥寥数位。蛇形的红色闪电撕开苍穹,在一瞬间内照亮了整个小岛,以黑色大理石打造成的巨大宫殿映现在眼前,宫殿雕饰上是华丽的蔷薇花环与带着凶恶表情的黑翼恶魔。整座岛屿所有面积都被这一座黑色宫殿所占领,宫殿后庭是一片茂密的树林。宫殿笔直的塔尖指向混沌的天际。震耳欲聋的咆哮声回荡在这片天地中,犹如雷鸣却更加富有威严,吼叫声饱含野性与杀气。那是黑龙鸣叫之声。男人骑在厚实的飞龙肩背上,俯视着下面的风景。即使是通过空路,一般的飞龙也难以到达岛屿,拥有断头台般威力的雷电时不时就从空中劈下,强大的力量会将飞行生物劈成两半。黑色飞龙降低了飞行高度,缓缓拍打双翼准备在岛屿上着陆。这是头体型比一般飞龙大得多的坐骑飞龙,从它呼气时的浓厚气息中就能感受到它强大的力量。它的身上挂有不少黄金饰品,特别是脖颈处带刺的枷锁上,明显刻着燃烧着的黄金太阳花纹。这是莱昂帝国皇帝的特殊身份象征,屹立于大陆之巅,万人之上,光耀灼目。黑龙降落在宫殿门口,男人从它背上一跃而下。接着,黑龙仰头长鸣一声,拍打翅膀,飞向塔尖,开始在天空盘旋。那一刹那卷起的气流将男人的长袍高高扬起,在暴风中狂舞。男人望着幽深的大门,只有星星点点的烛火向前方延伸。四周空无一人,没有任何守卫与防御工事,在这种情况下,这里居然关押着一位罪犯。罪犯并不臭名昭著,也不罪大恶极,更没有犯过罪。他被独自囚禁在这片黑暗领域之中,每日以魔法泉水维持生命,只是因为他不臣服于帝国,不效力于皇帝。男人神情严肃,他身披红与金配色的华贵皇袍,手持完全没有实战效用、刻着一连串象徽身份的龙纹饰的长枪,一人单枪匹马飞跃大海而来。他昂首挺胸大踏步地迈向幽深的宫殿内部,克制不住此刻内心的兴奋。他刚从宰相莱昂纳多那听到黑骑士终于回心转意这个消息后,立刻便亲自飞过来,不带任何实战武器以显示自己给予的无上信任、绝对的自信和容纳天下的胸怀。通道很长,两旁的烛台上,青蓝色的火焰正徐徐摇曳。一路上,沉重的脚步声一直回荡在宫殿内,仔细观察,可以发现时光给这座宫殿留下深深的皱纹:布满裂缝的墙壁和斑斑点点的青苔。男人来到了宫殿的中心大堂,也见到了自己想要见到的人。身为帝国的皇帝,男人从外观上看就十分具有威慑力。他有一头精悍利落的短发,双目炯炯有神,仿佛一头捕食时蓄势待发的猎豹。他的身材也十分高大,强壮的肌肉上覆盖了一层坚韧的护甲。护甲是帝国防具锻造的最高水准,采用稀有金属和上等龙皮打造。这也是男人放心一人前来的理由之一。“你看上去样子没有变啊,黑骑士。”一身黑色铠甲的骑士比男人更高一些,他的长发披散在背后,低垂着头就像一头落魄的雄狮。他的手和脚都被锁链给紧紧绑住,锁链的另一端连接着四周支撑宫殿顶端的四座石柱上。“你也是啊。维达二世。”莱昂帝国武皇维达二世之名,即使是整天在地下室里钻研魔法的人都有所知晓。骑士知道他作风刚硬蛮强,崇尚武力,自幼征战无数。众人皆知的是,维达二世将全大陆所有战士中选出最强的十二人统帅大军来为自己效力,这十二人便是帝国皇家骑士团。但不是每个人都心甘情愿为帝国皇帝效力。黑骑士就是如此。但皇帝也不会放过强大得能够威胁到自己的人存在。“和你一起叛变的皇家骑士中,另一个人逃到了国外,成了一名佣兵。”维达二世笑了笑,语气中透着傲慢与轻蔑,而这表现在他身上十分自然:“背叛的人就应该受到惩罚,你说呢?”黑骑士咬牙切齿地回答:“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发誓,以帝国之名,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他,即使他曾经是教授我剑法的恩师。”“看来你终于改变主意了。莱昂纳多没少给你做功课啊。”维达二世声音洪亮,带着些得意与喜悦,双眼时刻盯着黑骑士不放:“你决定要回到皇家骑士团了吗?”“是的。我改变主意了。”黑骑士冷冷地说,长长的刘海遮住了他的双眼。“那么,如果你愿对我表露忠心,亲手履行你刚才的誓言。到时候我将册封你为皇家骑士团之首,给予你兰斯洛特之名。”莱昂帝国的皇家骑士团由十二人组成,每位都拥有自己的骑士之名,对应传说中的十二位圆桌骑士。在这一个个传奇的名字其中,湖之骑士兰斯洛特是数一数二的佼佼者。也就是说,得到这个名字就等于得到无限的荣光。黑骑士扬起笑容:“不过我有一个条件,能否过来说。”他的笑容越发阴冷,也越发令人不安。但维达二世毫无半点顾虑地走到了骑士面前:“什么?”“呵呵哈哈……”黑骑士突然情绪激动地大声狂笑了起来,他全身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额头上青筋暴起。至强至暴的力量喷涌而出,从他全身每个角落爆发,让他的削瘦的身躯剧烈颤抖起来。维达二世十分吃惊黑骑士的表现,正狐疑地看着他,觉得黑骑士一个人是不是在这个岛上关傻掉了。就在这时,黑骑士停止了颤抖。他只是轻轻一扯,就把四条特制的可以用来锁黑熊的巨大锁链扯断掉。这家伙哪来的力量?被锁在这里的这些日子里他是怎么变强的?维达十分惊讶,他连忙向后退,想与黑骑士拉开距离。黑骑士从身后拔出一把不知从何而来的通体漆黑的双手大剑。似乎是插在地板中,刻意让维达二世难以察觉。他握住大剑一剑刺向维达二世的心脏:“不劳您费心。”当维达二世看到大剑闪耀着魔性的光芒以及剑身上刻着的精灵文字时,他便明白,自己死定了。因为这把剑是拥有神力的稀世神剑——阿隆戴特。这把剑自从三十年前上任兰斯洛特战死后就被秘密封印在帝都英灵殿的地下。究竟是谁给了他这把剑?数数在自己眼皮底下有可能孤身来这里的人中,只有……“莱昂纳……为什……”当维达二世想到答案的时候,他顿时失去浑身力量,先是单膝跪下,接着全身倒在了地上。大剑没入他的胸膛,轻松贯穿了他的护甲。他至死都无法理解为何会遭到部下的冷漠背叛,就像他无法理解自己为何会为了自己的野心篡夺王位,一步步走到今天一样。在最后,他看见的是黑骑士年轻而俊美的面庞,长发散乱,面色苍白如纸,如同收割灵魂的死神一样,杀人轻松地就像收割麦草。“嗷吼……”黑龙发出强烈的悲鸣声,声音响彻在这片天地中,久久回荡着。它感受到了主人的死亡,而它将重获自由,再度翱翔于高空。“那头巨大的飞龙,莫非是黑龙之王尼德霍格,维达二世究竟是用什么方法拘束它的力量,把它变为坐骑的?”感受到黑龙的异常和压迫感,黑骑士走到宫殿的门口,一边望着飞向远方的黑龙,一边向身边的人发问道。不知何时起,岛上来了一位高贵典雅的人。此人身材高挑修长,留着一头乌黑的长发,面目秀气,姿容美丽,一身雪白的神官长袍。他带着平和的微笑说:“看它病态畸形的样子,大概是下了奇怪的药吧。你也知道,负责药物研究的迈特纳巫师究竟是有多奇葩。”说完,男子打了响指,吟诵道:“空无一人的街道,黑与白的分界线,遗落了上帝赐予的长矛,失去了保护自身的盾牌。那位站在十字路口的单翼天使,她在眺望天空中的另一片国度,纷飞的羽毛在火焰中烧成灰烬。她伸出右手,与另一个自己相握。黑暗与光明在此刻交融。罗塞亚。”一颗颗光点在四周浮现,逐渐凝聚成一道光束。接着,耀眼的白光在黑骑士面前一闪。黑骑士下意识闭上了眼睛,等他再度睁开时,手铐和脚铐都被粉碎成渣了。“谢谢你,宰相阁下。还是直接称呼你为莱昂纳多?”黑骑士说着转了转手腕和脚腕,发出清脆的爆响声。“我不介意你直呼我的名字。安德雷。不……”莱昂纳多犹如天使般微笑道:“我的兰斯洛特。”“合作愉快。话说,我们该怎么离开这座该死的岛屿?”黑骑士问。莱昂纳多闭上眼睛,举起手中以白金打造的魔杖,魔杖身上刻着几个符咒,顶部有一个紫红色的宝石。随着莱昂纳多念出一句句朗诵一般的咒语,宝石发出耀眼的光芒。“曾经有一天,我听到风在我耳边呢喃。她传颂着大自然的美丽,就像在讲述路途上的有趣经历。我多想与她一同旅行,却唯独只能在梦境中徜徉,展开妖精赠予我的羽翼。那一夜,我被深邃的天空拥抱,一览苍生的舞蹈。”黑骑士惊讶地看见脚下出现了由光芒汇聚而成的魔法阵,光束聚集成一个个生涩难懂的神秘文字及符号,神圣的光芒照在黑骑士被血所染红的身躯上,接着,在魔法阵升起的光芒中,二人消失了。战争与和平是人类永远的课题。而事实上,往往就在事态自然而然的发展中,已经悄无声息地埋下了战乱的种子。阿里乌斯大陆公历806年,由于频频发生各种事态,帝都格兰尔特的大街小巷被各种消息闹得沸沸扬扬。各大卖报的摊贩手中的货物在几小时内完全卖光,赢得了史无前例的好业绩。“据宰相莱昂纳多汇报,莱昂帝国第15任皇帝维达二世暴病死于帝国西南海域的死亡之岛上,尸体就地安葬在岛上。”一位骑三轮车收破烂的老大爷难得用平时省吃俭用赚来的钱买了份报纸。他将车停在一边,坐在街边乘凉的椅子上,戴上老花镜仔细阅读着。周围无论是游客、还是警卫士兵、亦或是做生意的人,都在讨论报纸上的一则则重大新闻。接着,老人一边往下读,一边用耳朵收听人们口中相关的信息。“皇帝竟然病死在荒岛上,该不会有人下毒吧。”“不过没人愿意去那个恐怖的地方一探究竟。”“帝国中央军元帅杰克.斯达克惨死在家中,据官方情报声称是被闯进来的外贼所杀。”老人惊讶地将这句话读了出来。没人会相信吧,他这么觉得。所有人都知道这位是极有可能成为皇家骑士团之首的人,怎么可能会被小偷轻松杀掉。但关键的是接下来的信息:“在莱昂纳多的提议下,由黑骑士安德雷暂时代替杰克中央军元帅的位子。”还有——“仅仅7岁的女皇帝夏娜登基即位,由宰相莱昂纳多和帝国中央军元帅安德雷辅佐女皇治理朝政。”这时,身边走过几位贵族少女。“不得不说,女皇真的超可爱啊,我上次在宴会上看到她了哦。”“那又怎样,宰相阁下还和我握过手呢,我当时差点昏过去了。”“真的吗?好羡慕你啊。不过进一步的关系你还是别想了。”“我也知道是做梦,我只是把他当成自己仰慕的对象,不行吗?”“据说新当选的中央军元帅一上台就下了铁腕政策,严整军纪。我要把他当作我的偶像!”……老人放下报纸,长叹一声,说:“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啊。”但战争的火苗,已经开始在寂静的黑暗中徐徐燃烧——“女皇陛下,遵照先皇的遗嘱。我将独自前往国外,追杀帝国叛军,前帝国皇家骑士之一:沃伦.马塞尔。耀我帝国神威。若我成功,请赐予我皇家骑士之首,兰斯洛特之名。”装饰华丽而宽阔的宫殿之中,响彻着黑骑士铿锵有力的声音。他在百官的面前叩拜女皇。百官沉默无语地看着他,他们明白安德雷获得兰斯洛特之名代表着什么,那将是权力上高压、致命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他们虽然有些惊慌,但不敢议论。这不是以前,原本飞扬跋扈,敢对一切事情、包括维达二世指指点点的文武百官、那些贵族大佬和军队的老油条,在一揽大权的莱昂纳多和安德雷面前,一个个都不敢出声。他们清楚这两个年轻人绝不是会对异己心慈手软之辈。女皇留着一头金色灿烂的长发,整齐地挂在身后,睁着大大的碧蓝色双眼,机敏地转了转,就像猫儿般可爱。站在女皇身旁最近的左右两个位置是宰相莱昂纳多和帝国监察长西泽尔。他们各自掌管元老议会势力和帝国检察院势力。特别是西泽尔,拥有负责监察百官的权利,但不包括皇帝和宰相。“同意。对于元帅的实力,请陛下放心。”莱昂纳多立刻说道,丝毫没有半点疑迟。他的脸上写满了对安德雷的信任。但大多数官员心中的想法却是:干脆死在国外算了。这个活阎王。西泽尔思考了片刻,他的右眼有一道清晰的刀疤,沧桑的外表给人一股成熟稳重的大男人形象:“批准。”女皇看了看身旁两位大人物,一副懦弱的模样,仿佛下一秒就会哭出来。可没有人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她支吾着:“那个……那个……好吧……”最后,女皇娇滴滴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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