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之音

天之川同学静静走到最上同学身边，表情严肃地呼唤她。
「『露娜的食谱』我只知道一道。用满天现有食材就能做。或许这是命中注定吧。不，一切都是注定好的。」
最上同学听出天之川同学语调裡的不寻常，仅沉默点头应和。
「只不过『露娜的食谱』裡的每一道料理均要求超越常人的技术。会被称为梦幻有两层原因：无法得知内容，即便知道也做不出来。」
我曾听说过，传奇营养师露娜有位技术高强的搭档。据信世上没有这位搭档做不出来的料理，后人誉其为「第二位学生食堂少女」。
「但我相信佳子妹妹一定做得出来。」
第二人
「你要我做……『露娜的食谱』……？」
最上同学的感觉可能好比看到一片高耸可比摩天大楼的牆壁矗立在眼前吧。
这位搭档与露娜待在同一间食堂的三年期间稳居王牌地位，亦被唤为「fantasista」，菜刀一挥便能替众人製造美梦，有能力完美呈现露娜之食谱的唯一人选。
「母亲嘱咐过我，若要请人以这份食谱调理前，必先做好与这个对象成为命运共同体的心理淮备。一定要跟一个无论多少辛苦、悲伤、痛苦的事，都愿意『与对方一同受牵连』的人恊力製作料理。」
如是诉说期间，天之川同学几乎都低著头，貌似很难开口。一下观察对方反应，一下又畏惧地缩起肩膀。
「我做。」
天之川同学一说完，最上同学未有一秒迟疑，立刻回答。
「包在我身上。天。我来做。我一定会重现给你看。」
「佳子妹妹……」
「你忘了我是什么人吗？我可是满天的主厨育。」
毫不拘泥于要求自己付出的顾虑提问，仅针对做或是不做表达回应。果断且直率，很有最上同学的风格。对她来说，为天之川同学服务根本不需要考虑辛不辛苦。
与最上同学相视微笑，天之川同学眼底的情绪亦有了转变。
「那就动手萝。小自同学、小薇，请一起来帮忙！」
「人、人家当然要帮！」
「放心吧，天之川同学！也把那古乃叫回来萝？那古乃，过来这边————」
「休乓～！回来了咪呀～！」
「也太快！」
「涅古乃才不妙自己一个能……呜咕呜咕……被排挤呢！呜咕呜咕。」
「你喔。怎么可以乱吃别人家的炸鸡！葛格很没面子耶！」
总之这下五人全到齐了。
我等的代理店长已不再心思飘摇。天之川同学信赖我们，我们也信任天之川同学。好比齿轮恰恰咬紧的感受。这才是满天最棒的情况。
对手是四星外道泽率领的蓬莱加上四星杰克的联军。
不可思议的是，我不觉得会输。这一秒，我觉得自己什么都做得到。
外道泽的失算
「诸位，战局渐入佳境。现在要製作极致的炸鸡。跟我来。」
「「「「「遵命！阁下！」」」」」
外道泽似已觉悟这将是场混战，不再执行无意义的妨碍计画，决定亲自上场。
「切生菜务必屏息轻柔————『生』之太刀。」
外道泽自豪的长刀掠过几个全熟蕃茄。未有一个受到挤压，切面平坦如湖面。全熟的蕃茄可谓营养素的仓库。只是超级难切，而且稍微多摸一会儿便会挤坏它，导致味道与外观瞬间崩溃。未致使此等状况的玛歌洛克大剑，锐利度著实值得称之一字「鬼」。
接著分解高丽菜。不过一瞬间，球状物化成绒毛般纤细蓬鬆的细丝。炸猪排之类的专卖店通常会用刨丝刀处理，再泡冰水以实现爽脆口感。然而这等步骤实则将造成营养素流失。而外道泽的非凡刀功能切出比刨丝刀更细薄的菜丝，过冰水的所需时间极短，便能将营养素流失的程度压到最低。
外道泽在「切」的领域上甚至凌驾于国王之上，立于学生食堂之顶点。
他尽情发挥了本领。在场所有人连惊叹话语都挤不出来，只能恍惚叹息。
主菜炸鸡块的口味无须质疑。配盘与副菜从当季蔬菜选择适合品项，引出食材本身的鲜味，甚而保留住更多营养。料理手腕堪称完美。
再加上对手下人的统驭力。精确且安定的指挥，从旁欣赏便不觉间心醉。
蓬莱主厨外道泽庵。这等实力的男人竟然到现在还是四星，无法想像五星是多么高远的境界。不对。说不淮那家伙的实力早已到达五星程度，只是被他非人道的举止拉低了评价。
我等再度因敌人实力之坚强而大受震撼。
「……无所谓。眼下就罢了。仅止于现在，我承认你的实力在我之上。」
目睹外道泽的技巧，最上同学如是说。并非因为最上同学输不起。
「眼下只要大家合力击败你们即可。我会做好我能力所及之处。」
经历一连串的挣扎纠葛始能到达之境界。甚至可以说，她比之前更有气势了。
————此次外道泽有三件事失算。
一是用「渣滓」及「突然冒出来的名古屋人」等语句侮辱我们几个与那古乃。
二是不知道天之川同学的祕密能力。
三则是早先对最上同学给予颇高评价，实际上亦为严重误判。
送给妹妹的课题
「我们要做的料理是马铃薯炖肉。」
天之川同学这么说。马铃薯炖肉是家庭料理的必备菜色。所有人都吃过的平民料理。单听到这裡，除了意外，我亦有股期望落空的感受。
不过露娜的料理本来就是专为学生食堂而设计，亦不採用少见食材。
天之川同学看向最上同学。最上同学点点头，卷起和服的袖子。
随后用菜刀指向站在蓬莱烧烤台后的莉四同学放话。
「马铃薯炖肉简单却又深奥。这是我要教你的lesson1。」
「唉、啥？你是能教我什么！？」
突如其来的指名，莉四同学揪紧眉头。她正在烤套餐副菜要用的烤鸡肉串。
「为避免马铃薯煮到烂，必先磨平凸角。洋葱顺纹切成半月形。用少量炖汤先单炒过一次，之后开小火，以马铃薯不会被翻动的程度持续滚煮。只是今天时间不够，改用压力锅就是了。」
「你、你在那边说个什么劲儿？玩我吗？」
「你太随性了，要多留心。幸福人生是无数次的谨慎动作累积起来的呢。」
「啥……！」
「接著lesson2萝。」
「事到如今，你少管我！」
手边动作维持一样速度，莉四同学将怒气发洩在最上同学身上。
「事已至此，你凭什么教我！？丢下我一个人离家！这么久不管我了！你可知道我有多痛苦！？」
莉四同学因怒气而乱了呼吸。最上同学直直看著激动大喊的她。
「因为姐接消失，家业只能由我来继承！要我把自己关在山中好好努力！一个人喔！永远！然后你现在要跟我摆长姐的架子？何必呢笨蛋！」
莉四同学乘著怒气拿铁籤扔向最上同学。上面串著鸡肉与长蒽，食材表面已有烧烤过的色调。
最上同学轻鬆地用手接住两支铁籤。莉四同学大感诧异。
她将铁籤上的其中一块肉放进盘子裡，鸡肉裡面还是红的。
「火力没有平均。性急如你常有不少误解。不能只看外表。事物的本质几乎都藏在看不到的部分。」
性急。诚如她误会我跟最上同学的关系。还有立誓效忠外道泽。
「我……我不是叫你别跟我摆架子吗！？」
大家一起完成的料理
仔细一想，最上同学来到满天所学的第一道料理正是马铃薯炖肉。
此时第一份马铃薯炖肉总算完成。最上同学将它盛进美耐皿食具。
与高汤善加融合的酱油及蔬菜的甜香满溢而出，突然觉得肚子饿且想要配白饭。
马铃薯、两隻鸡翅及切成不规则块状的红萝卜迭在中间，留意视觉上的立体感，洋葱平均散落周围。接著用料理筷从方才铁籤上的长葱取下绿色的部分。
「最后教你lesson3。」
画龙点睛。放上绿色小葱圈，马铃薯炖肉完成。作为亮点的青绿色衬得极好。
比较常见使用豌豆，眼下厨房正好没有，即兴採用青葱。
「色调要鲜明。毕竟是女孩子嘛。要在打扮上多花点心思。」
莉四同学看起来就是大刺刺的型。眼下亦未整理早已凌乱的头髮与和服。
「今后要多把自己打扮可爱。像一般青春期的女孩那样。远离危险事端，跟我一起留在学生食堂做料理吧？」
「这你也……说得出口！那家族事业怎么办！？」
「爸爸跟妈妈会理解的。没问题。我会陪你一起去报告。」
「但是这、这么多年，我的所有都奉献给暗杀……！」
莉四同学当场跪坐在地。至今的人生与青春全都消耗于暗杀一业，确实无法说捨弃就捨弃。理所当然。因为那等同要她捨弃至今为止的人生。
「没关系的。你不需要那种孤独。」
最上同学对著在画面裡瘫软的莉四同学温柔诉说。
「暗杀必须单独行动才能达成。但料理是大家一起完成的。」
「……大家一起完成……？已经……不会……寂寞了吗……？」
她的声调变了。像个小孩子一般。
「嗯。我不会再丢下你了。今后永远在一起。」
平时强势上吊的眼睛，眼眶边浮现水珠。她也一直很寂寞。最喜欢的最上同学突然从家裡消失，同时被迫扛下守护家业的责任，独自一人努力至今。眼下最上同学这般教导与指点的情景，想必亦是她的渴望之一。
「站起来吧。擦乾眼泪。你是蓬莱的烤炉长。只得用心尽责。」
「……不用你提醒！我不会输！认命吧！」
最上同学勾起嘴角。眼下姐妹再度成了敌对立场，不过她们意愿如此。
等这场战役结束后，莉四同学也会跟最上同学一样，融入这个学生食堂的大家庭裡，学会与.大家一起製作料理的喜悦。至少我是这么想的。
雌雄
『双方同时完成全新样品！且看他们如何决一雌雄！首先请蓬莱！』
「蓬莱炸鸡御膳·改。」
外道泽端出新的套餐。
炸鸡块的外观几乎没有改变。最不一样的在于口味。相同蔬菜的配盘，却给人完全不同的视觉感受。主厨亲自下刀，高丽菜丝细緻如粉雪，彷彿一阵微风就能将它推浮空中；如翡翠薄片一般极度透薄的小黄瓜切片：好像随时会弹出水珠的鲜嫩切块番茄；汤品从味噌汤改为冷蔷麦。副菜较出乎意料，是烤串上的长葱。烤得很均匀。沾一次酱汁、烤出焦黄色、再沾一次酱汁的两段烤法成功放出浓郁香气，令人情不自禁想伸出手。这是蓬莱的烤炉长，莉四同学用心致力的工作成果。
『另一方的满天又如何？』
「大家一起努力做出来的。欢迎品嚐！」
喀噹一声，天之川同学将定天下的套餐放到样品台上。
家庭料理的必备菜色，马铃薯炖肉。使用马铃薯、红萝卜、洋葱的正统派作法。不同点在于一般使用牛肉或猪肉，我们则改用鸡翅。副菜方面，考虑到夏季天气炎热，最早讨论採用汤渍茄子，能够替身体降温。这回透过天之川同学的提议，换成简单的沙拉；而且沙拉的菜式跟蓬莱的一模一样，奇巧无比。店裡适用的就只有这几项。
「那就是『露娜的食谱』吗……？」「闻起来超香。」「好像不错耶。」
「不过外表挺普通的。」「是啊，就只换上鸡翅而已。」
顾客们的反应称不上好。大家一见到新套餐超越想像之平庸无奇，开始犹豫是否要消费。沙拉的外观也无法与外道泽亲手创造的艺术相比拟。就连天之川同学擅长的高丽菜丝，与学生食堂第一刀手的成果相较，自是天差地远。
我就实话实说吧。端出样品的当下，满天已陷入浓重的劣势感。
剩馀时间不到四十分钟。到目前为止的比数是————
蓬来162份
满天53份
于此时间点，可能整座学生食堂的人都以为满天放弃逆转了吧。没有紧张刺激的情节。
然而我们几个对于满天的必胜之姿均未有一丝质疑。
命运
点单陆续飞进蓬莱与满天的厨房。
时局至此，已用过一份套餐的族群当中，甚至开始出现不多吃一套太可惜的倾向。
我们全力衝刺解决点单。比数持续推移。
蓬莱208份……蓬莱281份……蓬莱302份
满天 89份……满天150份……满天289份
「为什么……！我等蓬莱竟然被追上了……！？」
外道泽难以置信。他深信蓬莱会胜利。认为蓬莱炸鸡，改是无敌的。
反观满天的套餐看起来极为普通。毫无特色。
然而却眼睁睁被缩短差距，如今几近齐平的状况令他非常不满意。
「究竟怎么回事！？你们的马铃薯炖肉有什么祕密！？」
外道泽焦躁不已地派一名手下点回一份满天的套餐，亲自试吃马铃薯炖肉。
「这是……！」
令外道泽瞠目结舌的是鸡翅。值得惊讶的祕密就在裡面。
「整隻都可以吃……！连翅膀尾端也……完全没有骨头！？」
没错。这就是「知道也做不出来」的「露娜的食谱」究极之处。
一说到鸡翅，立刻会想到内部的骨头。味道虽好，然骨头费事，可谓永远的课题。
「去除小腿裡面的两根骨头及尺骨倒是不难……！但是翅尾部分的中手骨，甚至基节骨与末节骨，怎么可能事先拔除！太费事了！」
最上同学未停止手边动作，并答道。
「我曾经关在山裡亲手处理过几十万隻鸡啊。闭著眼睛也办得到。」
熟悉骨头与肌肉构造的暗杀者才能培养出的技术。这必是命中注定吧。
「人的话可以处理得更漂亮就是了。」
别说这么吓人的话呀！剔除鸡翅骨头前预先折断关节的血淋淋啵喀声又在耳裡重播，害我打了冷颤！我忍不住想，或许冥冥注定，她暗杀修业的经验即是今日战役的前奏。
去除小腿骨头，练熟之后就很简单，就连我也能在三十秒内完成。至于剔除翅尾细小骨头的难度，前者根本无法与之比拟。菜刀滑入，折断关节，分离骨头与肌肉等细碎步骤，要我做的话，一隻至少得耗费十分钟以上的时间。
而最上同学处理第一隻鸡翅时，最不熟练的这次也不到一分钟即成。
同身为刀手，外道泽肯定比谁都要明白这个技术难度有多高。
欢迎归队
「能够释放出鲜味的骨头另行收集起来熬汤。并且为了快速去除鸡肉腥味，用大蒜加牛奶快煮一次。因此味道更加醇厚。」
「牛奶……确实能用来浸泡鸡肉去腥，不过……！」
「基础调味则靠天重做的酱汁，真是刚刚好呢。」
好怕赶不上，快吓死我了呢。最上同学笑著说。
外道泽含著鸡翅，呆立原地。令他惊愕至此的最大原因想必是最上同学以超短时间将鸡翅骨头拔得一乾二淨的那套精彩刀功吧。
「不是一隻或两隻……即便一百甚至两百隻，她也能一个人做完吗……？」
「对了对了！有用牛奶的话就变成那个了嘛！」
此时那古乃无视气氛地插嘴。
「小天的酱汁本来就用了咖啡嘛……所以这份马铃薯炖肉裡面有份完整的咖啡欧蕾呢？那不就成了欧·蕾龙之肉？听起来好强喔！要开创黄金时代了！那古乃决定了！这个就是『欧·蕾龙之炖肉』定食育！」
「「「「「『欧·蕾龙之炖肉』是啥！？」」」」」
蓬莱众大受打击的咆哮声传遍学生食堂，反成了将客流推向满天的契机。
被那古乃喊成「欧·蕾龙之炖肉」的套餐持续高速卖出。
『time————————up！现在计算比数结果！』
理事长的口号宣告战事终结。
巨人杰克的电子看板一度转暗，以十几秒的时间统计出双方食堂的总成绩。待看板再次转亮，胜负结果以大字显示于上。
蓬莱351份
满天368份
「「「「「满天赢了啊啊————————————！喔喔喔喔喔————————————————」」」」」
学生食堂内欢声雷动。震盪之巨好比抱击，或是警报。
我们连互相拥抱庆贺的力气也不剩，当场瘫坐在地，彼此交换微笑。
随后，天之川同学迟了不知多少拍地笑道。
「耶嘿嘿。佳子妹妹，那古乃妹妹。————欢迎回来。」
尾声
理事长室的沙发上，愚留米院典明独自以热情的视线欣赏著蓬莱vs满天战的录影带。
「这回有了意想不到的收获……」
室内的液晶画面映出满头大汗製作「欧·蕾龙之炖肉」的天之川天及最上佳子。
「天之川桑终于觉醒了……然而她真正厉害之处，还躲在『绝对味觉』的深处。」
理事长的视线略过主菜的炖肉，落在看似平庸无奇的副菜沙拉上。
「时间紧迫的情况下，仍将副菜的汤渍茄子改成沙拉，想必缘自蓬莱的冷荞麦。茄子会使身体降温，荞麦则有冷胃效力。手脚冰冷的人同时吃到，恐将引发腹泻或四肢颤抖等症状。换言之，天之川桑是考虑到『合食禁』，也就是食材配合度乃至相剋的问题，才会阵前改菜单。以享用料理的客人为最优先。明知高丽菜丝的切工比不过外道泽桑也不感怯懦……」
或许没人察觉到她的用意，他仍留心到她果敢的判断，并给予评价。
甚至认为胜负就在此处。
相较于採取攻击性态势，试图压制顾客胃袋的蓬莱，满天的套餐对胃与身体都很温柔。施行新规则后，学生们肠胃的压力逐渐累积。或许天之川天注意到这件事了。倘使她所知道的那道「露娜的食谱」不是马铃薯炖肉，而是炸物或其他味道厚重的料理，恐怕她也不会做了。
「她才刚踏上通往营养师之遥远目标的阶梯。与露娜不同，以『款待之心』为武器，带著她特有的深远慈爱上路。」
仔细想想，废柴食堂满天能在高等级学生食堂待上这么长的时日，关键就在天之川天的隐世才能。在格兰厨房一战未能觉醒，难免一度对她感到失望。幸好当时没有放弃。他如是想。
于是他未有迟疑地决定让她从无星跳级到二星。
除此之外，还目睹另一个意料外的能才。
画面映出正以惊人速度及精淮度将鸡翅的骨头一一剔除的最上佳子。
「最上佳子桑。她无预警成形的才能，与天之川桑不相上下。哼哼，多像当年的那两个人呀……」
从校舍三楼，缀有蕾丝窗帘的外推窗眺望街景，一边沉溺于思索之中。
微微的乡愁放鬆了脸颊，表情仍有难以解读之处。
随后他以蕴涵深切期待与几许焦急的声调低语。
「这么一来，『第5号』跟『第6号』的学生食堂少女就一次到齐了。决战之日已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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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蓬莱vs满天之战，我等满天在生死交关之际，成功在连续第七天时摆脱排行最后一名。
隔天夜裡，营业时间前的厨房内。
「佳子妹妹，恭喜你！佳子妹妹！超厉害的！」
套著围裙的天之川同学亢奋跳跃著祝福最上同学。
「谢谢你……天。但你喊那么大声，好羞耻喔。」
最上同学有如恋爱中的少女一般，脸颊染成樱粉色。
「会让我想温柔地堵住那张可爱的嘴。」
配上心醉神迷的表情。这个人是来真格的。真格的那种人。
反观纯真天使，天之川同学则像淋溼的小狗般来回甩头。
「没什么需要羞耻的呀！要抬头挺胸！」
好灿烂的笑容。不过天使总不停留。她又开始弹跳起来。不过无论如何宽大目测，最高也只能跳到离地五公分左右。这点更显得她可爱。
百濑同学也耐不住性子加入。
「就是呀！佳子妹妹获得认可，人家也很开心！」
百濑同学也忍俊不住开始跳跃。比自己的事情还兴奋。
不愧是偶像，脚力跟腰力锻鍊得特别好。这头肯定有二十公分。
「这样啊……。嗯……也谢谢薇薇。让你担心了。」
最上同学难为情似地抚著百濑同学的头。结果。
「啥呜……嗯……人、人家没事……」
百濑同学满脸通红，头上冒著蒸气。喂喂这一位也是真格的啊？
虽然之前多少有注意到，我怎么看都觉得店裡根本是最上同学的后宫嘛？
我好歹也是店裡唯一一个男孩子耶？我毫无立场了啊？
但也没办法。今天就敞开心胸，好好庆祝这值得纪念的一天。
最上同学变成了四星。
她将有四颗星星闪耀的星带缠在大腿，接著大家一齐鼓掌祝福。
格兰厨房战之时，最上同学一度胜过四星的兰普同学。在蓬莱战时则在零淮备工作的情况下成功重现「露娜的食谱」。她的实力总算获得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