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书中一句词没有的路人甲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把酒奉陪
谢明远听完她的话笑的直扶头。
小花不知道他笑什么,谢明远也没说,只是第二天亲自把她送去了一个地方。
在回来西京便是十年之后了。
谢明远和她印象中的差不多,十年的光阴似乎并没有从他身上带走什么。
倒是谢方寒。
印象里的奶包子长开了,但是周身的气场还是那样,安安静静的,放在人堆里不关注的话非常没有存在感。
小花这次回来开始正式跟着谢明远接手楼里的事务,偶尔无事,她就去看谢方寒在做什么,大部分时候都是在看书写字,偶尔下下棋,看着和西京那些做文学的世家子弟差不多。
小花不会靠太近,她练了十年功夫,谢方寒也练了十年功夫,就算现在她是技高一筹,但是终归小心驶得万年船。
现在还不是她出场的时候。
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
是那次进宫吧。
谢方寒进宫成了当今五公主的伴读。
然后她就变了。
她不再“安静”,不再藏于人群中做个无名之辈。
她拨开人群,一步一步的走到台上。
像一把出鞘的神兵,锋芒毕露。
小花当时的心情是有些复杂的,但是总体来说也是在意料之中,若谢方寒这一生真的“安静”的过下去,那她这个影子怕是真的没有重见天日的时候了……
“小花,小花?”
小花回神,就见谢方寒正在打量她。
“你是哪里不舒服么?”谢方寒关心道。
“没事,刚刚只是在想一些事情。”她答。
“嗷。”谢明远点了点头,没有多问。
小花收了药碗,嘱咐了一句早点休息,便干净利落的转身往外走。
临出门前,身后又传来了谢方寒的声音。
“要是有什么棘手不好处理的事你就和我说,不要自己扛着。”
小花回头,就见谢方寒正眉目带笑的看着她。
“便宜爹……不是,我爹说让我有事的话可以找你帮忙,那反过来说你有事也可以找我,别的地方不说,西京和这里我想我还是能做一些事的。”
小花亲眼看到谢方寒在提到西京后连眼睛都亮了三个度,不用脑子想也知道她是想到了谁。
亏她刚刚还难得有一瞬间的感动。
小花给了她一个“嫌弃”的眼神,转回头走出了营帐。
谢方寒:“……”
小花刚刚是在嫌弃她吧?
小花竟然嫌弃她?!
小花竟然还有别的表情!
她一直以为小花是个面瘫来着……
谢方寒撇撇嘴,收拾好桌上的纸张,吹灯睡觉。
也不知道今晚会做什么梦。
小花从营帐出来没走两步就被暗卫拦了下来。
她认出来人,他们是一批训练的,这人在他们那批受训的孩子里算是个好手。
“怎么了?”她小声问道。
暗卫看了眼营帐,同样小声的把刚刚谢方寒的话和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
小花听完,面色古怪的看着他。
暗卫被她看得头皮发麻,僵着身子站在原地。
跑是跑不掉了。
当年他们还在受训的时候他就打不过小花,小花武学天赋很高,他们那一批可以说是被小花打出来的,提到小花没有不带心里阴影的。
小花看着绷的紧紧的暗卫,没有逗弄他,冷着声音和他道:“主子怎么安排你就怎么做,这还用问我么。”
暗卫忙不迭的点了点头,转身消失在了暗处。
小花想到暗卫刚刚和她说的话,回过头看了眼已经灭了灯的营帐,心情突然好了不少。
变是变了,可人还是个“好人”啊。
谢方寒第二日睡到了日上三竿,出门的时候吴啸山已经把手下的兵操练了两圈了,大概是碍于她身上有伤,才忍住没有闯进她的营帐给她从床上揪起来。
谢方寒自然是记得自己答应过的事,用了饭喝了药,便和吴啸山一起进了城。
还没进到城里,谢方寒就见到了城门口站了乌泱泱一片的百姓,有牵着牛羊的,有挑着菜筐的,也有抄着手看热闹的。
吴啸山告诉她昨天还没有这么多人。
谢方寒在进城时打量了一下人群,心里有了数。
估摸是其他几个离得近的城,听到了这边的风声过来摸底的。
粮草车停在了菜市场门口。
谢方寒让亲兵给她搬来一把太师椅,裹着大麾舒舒服服的坐在一旁闭目养神。
吴啸山虽然心有疑虑,但是按照之前路上商量好的,没有管顾谢方寒,像昨天一样开始安排换粮。
“我用这头羊换一百斤粮食。”
“我这有一框菜,换二十斤粮食。”
“我这有一篮鸡蛋,能换多少粮食?”
“这是今天刚打上来的鱼,劳烦军爷给称粮。”
谢方寒睁眼扫了眼那个提着鱼满脸讨好和算计的男子,北地的春天偏冷,哪有什么大鱼,那鱼不过也就一掌大小,干巴巴的带着难闻的腥味,负责换粮的将士脸色也不是很好,但还是皱着眉开始给他装米。
“诶诶诶军爷,这有点少了吧,刚刚那框菜都换了那么多,我这可是肉,怎么就这点。”
男子拿到米之后没有第一时间离开,而是拎着米袋子上下抻了抻,然后便一脸不满的开始发难。
谢方寒起身,低调的走向那个男子。
“军爷啊,你这换粮也太不合理了,你不能因为我们是百姓就这么欺负我们啊。”
“是啊,是啊!”
“你们可不能唬百姓啊!”
谢方寒对着亲兵使了一个眼色,刚刚跟着起哄的几个人便纷纷的被扔出了人群。
那男子见状不好,攥紧了手里的米袋就往后缩,却不想正好迎上了上前的谢方寒。
谢方寒抬手拍在他的肩上,止住了他后退的步子。
“别走啊,你不是觉得这粮换的不合适么。”谢方寒捏住他的肩膀,把人重新推到了前面。
亲兵冷面的站在人群前防止地上的人逃跑。
谢方寒松了手,从换粮的士兵那拎回了男子拿来的那条鱼。
谢方寒左右翻看了一下,又凑近闻了闻,看着男子笑着道:“这鱼死了至少两天,重量也不过一斤多一点,我不知道你想换多少粮,嗯?换二十斤,还是给你换一百斤?”
啪!
谢方寒把鱼甩在男子的脚边,看着之前起哄的人,又看向周围围着的百姓,嘲讽般的笑了两声。
“白瞎我镇北军的将士们,用命救下的,竟然是一群白眼狼!”
人群里因为谢方寒的话引发了短暂的骚动。
谢方寒冷着眼环顾一周,眼中的嘲讽更甚:“怎么?我说的不对么?”
“你知道拿给你们换粮的是什么粮么?”
“是军粮!是朝廷奉旨派来打仗用的军粮!”
“在隔天关和大越军对峙的镇北军将领知道你们七城百姓缺粮,冒着杀头之罪想办法把军粮挪给你们应急,结果你们呢?不知感恩就算了,还动这些歪门邪道的心思。”
“不满意是吧,行,那不换了,收拾收拾,回营!”
谢方寒一番话说完,整个菜市场都陷入了沉默。负责换粮的小将士抬手抹了一把眼睛,开始收拾桌上的东西。
刚刚跟着起哄的百姓抱着头坐在地上,恨不得把脸埋进地里。
拿着鱼来的男子松开了一直攥在手里米袋,低下头面露惭愧。
谢方寒感觉到有人在拽她的衣服,转头就看到一个刚到她腰的小女孩正仰着头看着自己。
小姑娘眼神清澈,谢方寒蹲下身,不自觉的对着她弯了弯嘴角。
“怎么了?”她问。
“将军哥哥,这是娘留给我的蛋,我把它给你,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孩童的稚嫩的声音像是羽毛抚过心上,轻轻的,柔柔的。
谢方寒心里突然有点酸,她抬头,找到了孩子的娘,是刚刚用一篮鸡蛋换了粮的妇人,也是这半天,少有的问能换多少,而不是直接说要多少的人。
谢方寒看着小姑娘手里的鸡蛋,抬手拍了拍女孩的头,“哥哥不生气,蛋你留着吃,要好好吃饭才能长大。”
她说完,对着亲兵招了招手,“把那篮蛋拿来。”
亲兵把篮子递过来,谢方寒一手拎着篮,一手牵着小姑娘,双双的交到了妇人的手里。
“这篮蛋你拿回去。”她说。
夫人见状,连忙就要把米袋递还回来。
谢方寒摇摇头,又转头对换粮的士兵说:“这袋粮算我的,你记上,从我的药钱里扣。”
“将军!”
“将军。”
“将军不可啊!”
……
周围的将士们纷纷出声,就连吴啸山都出声喊了句少将军。
谢方寒摆摆手。
转回头对着母女俩说:“东西你们收好,若有人敢明抢或是暗夺,你就去隔天关找我,就说找征北将军谢方寒。”
这个名号像是压到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百姓们惊呼出声,北地谁人不知,从西京来的征北将军一夜收复二关七城,唯一不曾想到的就是这个征北将军竟然这么年轻。
身前的妇人当即跪地,言语哽咽的对她说,“将军驱除越人,替我那惨遭越人杀害的夫君报了仇,此般大恩,民妇没齿难忘!”
妇人这话说完,连带着周围的百姓呼啦啦的跪了一片,刚刚换了粮的百姓纷纷上前将粮袋还了回去。
谢方寒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知道她今天的目的是达到了。
扭转了百姓的思想,剩下的事就好做多了,几句话的功夫又是“军民一家亲”的美好场面。
百姓们纷纷上前换粮,和之前不同,这次都是主动要求减粮,换粮的小将士又摸了把眼睛,这次不委屈了,被百姓的热情感动哭。
吴啸山走到她的身边,神色严肃,“少将军今天是故意安排了这一出戏么?”
谢方寒也不瞒:“有真有假,民善民恶,依仗的无非就是所思所欲,先前是欲念成贪,只要有了所思,欲念自然就被压下了。”
吴啸山若有所思的转了下眼,目光又落到那个妇人和女孩的身上,“那个妇人是少将军提前安排的?”
谢方寒摇了摇头,“不是。除了那句我说那袋米从我药钱里扣以外,其他的都是真的。”
毕竟她的药都是小花在管,根本也不是军中出账。
吴啸山面露诧异。
谢方寒对着他笑笑,“吴将军,对百姓们多点耐心和信心,若是太平盛世,人人都能吃饱肚子,没有战争作乱的话,哪里会有刁民作恶呢。”
谢方寒说完拢了拢身上的大麾,一阵风吹来,却没有之前那般的寒意,带着微微的热度,像是推来了暖春。
那个书中一句词没有的路人甲 49
谢方寒在北境的换粮大业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大概是那天的话让被猪油蒙了心的百姓们彻底清醒了过来,托百姓的福,七城内趁乱藏起来的大越人也被尽数的揪了出来,倒是省了谢方寒不少的事。
北地步入正途,西京却依旧被诡云笼罩着。
“这是谢方寒让你带回来的?”
晏瑜棠捏着那张比槽纸质量就好上一点的信纸,眉头都能挤死蚊子了。
“是。”暗卫低着头,这一路上他也是被这张纸折腾了许久,生怕动作大一点就把信扯碎了。
“我知道了。”
晏瑜棠摆摆手,暗卫便退了下去。
说实话,晏瑜棠还挺好奇谢方寒能给她回点什么。
这个人,一边怂的连见她一面都不敢。
一面又恨不得昭告天下她去北地是为了自己。
真是……
在一旁侍候的明月看着自家殿下和变脸一样,一会神色严肃一会又面带微笑的,变化之快简直赶上街头卖艺的了。
简直不忍直视。
“呵。”
明月这边还在腹诽,冷不丁就听到晏瑜棠一声冷笑,抬头就看到自家殿下面无表情的盯着手上那张纸。
那是北地的回信吧……
晏瑜棠之前一直不太明白“除之后快”是一种什么感觉,直到今天看到了谢方寒的回信。
一张糙的不能再糙的信纸,上面龙飞凤舞的给她写了一个字。
阅。
阅?
她还敢阅?
晏瑜棠做了一个深呼吸,勉力平复好自己的情绪,规规正正的把这张纸叠好,郑重的放进了一个匣子内。
她要留好了。
等那人回京,她要好好和她算算账!
在北地整合消息的谢方寒突然打了一个哆嗦,好好的一张纸被划了长长的一道。
谢方寒看着那张纸,摇摇头,翻了一页重抄。
一边写一边还在琢磨,屋里也不冷啊,难道是倒春寒?
关注北地的人不少,晏瑜棠这边收到了消息,卫百里那边也收到了回信。
成棋回京述职后闲暇时就往将军府跑,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谁的人。
卫百里看着令兵带回来的信,脸上的笑意遮都遮不住。
成棋一脸无奈的看着老将军,也不知道前几天是谁,看着消息一边拍桌子一边骂胡闹。
他对谢方寒了解不多,也是从陈成道和冯玉那听过一些。
陈成道当年对这个弟子明贬暗夸,他那时还曾好奇过他这个只会纸上点兵的弟子有什么不同,如今一看。
别的不说,这股兵行诡谲的刁钻劲还真是有点意思。
“成棋。”卫百里叫道。
“在。”成棋回神。
卫百里看着他,神色认真:“你觉得方寒能挺起镇北的旗么。”
这话若是换做其他别人来问,成棋都要琢磨琢磨这是不是在试探他。
但是老将军问,他就没有这个想法。
他比谁都清楚,老将军是个什么样的人。
二十年前他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老将军就和他们所有的将士说过:
“军人,当是一身血骨筑边疆!”
这么多年他也是这么做的,北境防线上就没有一城一关老将军没见过血。
有敌人的,也有自己的。
卫百里见成棋许久没有出声,又开口说了一句,“你不用有太多的顾虑,我想听听你的心里话。”
成棋微微点头,斟酌了一下,“我虽和少将军交流不多,但此次北行,就算不相信少将军的能力,老将军也必然不会用北境边关开玩笑,冯玉虽然是少将军的师父,但是他的为人我清楚,他在信中说少将军有为帅之才,那必定不是无的放矢。”
卫百里听到这点了点头,冯玉的品性他也是清楚的。
成棋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您问我少将军能不能扛起镇北的旗,若是世道如此,以少将军之才自然是没有问题的。可……”
说到这成棋顿了一下,下意识的瞄了一眼卫百里的脸色。
卫百里面色平静,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成棋见状这才继续说:“大晏的繁华已经遮不住内里的腐朽,北方的大越虎视眈眈,南方的梁国一天比一天强大,他们都不会放过大晏这块肥肉,更不论内里还有西南东南两位驻将早就生了二心,战事一起,晏国不保,这般环境下,少将军要扛的可就不是镇北的旗了。”
成棋的话又何尝不是卫百里一直在担忧的。
天下将变,就算是他都不知道日后该如何走下去,谢方寒在他眼中,终究还是个孩子。
把这么沉的胆子交给她,她真的扛得住么。
卫百里不免又想到第一日见她时,她对自己说的那番话……
罢了,还是等她从北地回来在说吧。
卫百里这边暂时歇下了心思。
谢淮那边却被搞的一个头两个大。
原本就对他颇有微词的朝臣们最近不知道为何愈发的变本加厉。
他的大儿子谢明涛最近也不知是听了谁的挑唆,成天在他面前提及谢方寒和卫百里如何如何。
一想到这他就窝火。
他当然知道谢方寒“不能留”。
让他生气的是谢明涛短浅的目光。
谢方寒是谢家的孩子,他们若是为了“图个清静”就把人推开了谢家,谁能相信?谁会相信?
偏偏谢明涛就是不往深处想,天天就想着把人踢开。
简直空活这几十年。
谢淮心里说着不争气,可考虑了几天还是低调的走进了将军府。
他和卫百里交流不多,哪怕是结成姻亲,也不怎么走动,卫恣死后两家更是断了联系,仔细算算,这是他第三次登上将军府的门。
卫百里见到谢淮,脸色就冷了下来,黑的像是要拔刀把人劈了。
之前谢明远就来找过他,和他交代了谢方寒这件事。
当时卫百里还以为他是在开玩笑,谢明远却直言说了当年卫恣生产时的一些事。
卫恣当时的身体是不太好,但是她自幼习武,底子足,谢方寒也没有让她太遭罪,又是在将军府生的产,按理说本不会遭遇罹难。
是谢明涛的夫人,谢明远的长嫂王氏,因为嫉妒卫恣的出身,又担心自己在谢府的地位,命人在卫恣平时的吃食里下了毒,虽然卫恣怀孕后搬回了将军府,可这毒素经年累月的还是积了下来。
卫恣就算底子再好,生产时也是耗费了她太多的精力。
那毒发的又急又猛,谢明远赶回去的时候,卫恣只来得及和他交代了谢方寒的事,然后便去了。
谢方寒虽然没有从娘胎里带出毒素,但是身体素质还是比同龄的孩子差不少,直到她开始练武才慢慢好了起来。
再后来,谢明远抓到了下毒的仆人,从仆人的口中得知了这段真相。
卫百里当日得知真相当即一掌拍断了扶椅的把手。
他一直以为女儿只是难产而亡。
却不想到是被人下毒。
谢明远跪在地上求老将军再等几日。
再等几日,谢淮必然亲自上门将谢方寒推离谢家。
卫百里还记得那日的情景。
谢明远跪在地上哭的像个孩子,一边哭一边还含糊不清的和他重复一句话:
“谢家坏事做绝,可方寒是卫恣唯一的孩子,得把她摘出去。”
卫百里终究还是没有发作。
谢明远说得对,谢家的仇他要报,但是他要先把谢方寒摘出来。
那是个好孩子,也是他女儿唯一给他留下的。
他问谢明远当年为什么不说。
谢明远挂着泪脸上是惨笑,说当年谢淮一力作保王氏,被他抓住的仆人还没能留下证词就被打死,就算卫百里闹到御前,尸体火化死无对证终究也是不了了之。
这些年谢明远不回家,暗地里经营着花梦楼,想尽办法要把谢方寒摘出去,这么多年了,这是唯一的一次机会。
卫百里把人扶起来,摆了摆手让他离开,他没有说别的,算是无声的应了下来。
妻子被亲嫂所杀,父亲却一力包庇,谢明远为人父,也为人子,亦为人弟,他夹在中间也是有苦难言。
除了当今的淑妃以外,这个孩子是当年和卫恣玩的最好的,十多年过去了,说起三个孩子却都让他唏嘘。
……
谢淮本还想着从镇北军入手提及谢方寒之事,卫百里却不从他的意,直接挑明了卫恣当年生产之事。
谢淮闻言瞬间便冷了脸,往事不可追,但真相对方既然已经知晓,此一事必然是不能善终。
卫百里冷着脸看着谢淮:“方寒是卫恣的孩子,你不说我自然也会禀明圣上要个说法,你拦也好不拦也好,都不是你能左右的,而且,谢淮你给我听好了,恣儿的事我会找你清算。”
谢淮见状,没有再多说一句,起身离开了将军府。
他早就知道的。
他和将军府不会善终。
不论是家事,还是国事。
谢明远在谢淮离开后不久就进了将军府的门,卫百里没有迁怒他,但是面上也是冷了不少。
谢明远听完卫百里的叙述,跪身恭恭敬敬的给他磕了三个头。
第二日,多年不曾上朝的卫百里身负铠甲,腰间系剑,大步流星的上了朝。
站在武将首列的军侯自觉地退开两个人的位置,卫百里目不斜视在最前列站定。
晏皇见卫百里上朝也是十分的不解,内侍还没有宣朝,他便先开了御口。
晏皇:“大将军上朝,可是有事要奏?”
卫百里出列,站在文武百官的最前方,红缨如火,一字一句的说出来意。
“臣年近古稀,只得一女,小女福浅,命遭罹难,仅留一幼子于谢家,幼子行三,非长非嫡,谢太师一家以文立身,不重武成,少闻其声。老臣蒙陛下皇恩,世封爵位,然百年过后,荒坟一座,无人问津,今少儿于北地领兵鏖战,初见胜迹,老臣斗胆上奏,请陛下准许,征北将军谢方寒凯旋归京后,承袭老臣爵位,待臣百年后,可为臣送终守孝。”
卫百里的一席话,“炸”翻了朝堂上的文武百官,卫百里说的好听,但是说白了不就是来要孩子么,朝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虽然觉得有点荒谬,但也在情理之中,谢方寒在谢家,再有出息也就那样,但是在将军府就不一样了,不论是身份还是地位,那都堪比“飞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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