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书中一句词没有的路人甲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把酒奉陪
谢方寒的回答并没有让晏瑜棠放宽心,她轻咬下唇,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又开了口:“刚刚于葭的话……”
她话刚说了个开头,却突然顿住。
作为皇室的公主,就算父母不爱,但是耳濡目染的矜贵还是有的,她不知道怎么谈感情,或者说在遇到谢方寒之前她甚至不知道感情是可以通过“谈”的。
这段时间她了解了一些,但是很多事上她都觉得十分“荒诞”,她是公主,理应高高在上,理应别人迁就她,那些话本里的故事再怎么美好,有些事她也是做不来的。
她有身为皇族血脉的责任。
这责任锁住了她,那谢方寒呢?
她愿意被“锁”住么。
“我收回刚刚的话。”她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直视谢方寒,“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和于葭没有关系。”
她那句话不过就是一条小小的导火线,有没有,这些问题也都是在的。
“谢方寒。”她认真的看着她,第一次把话说的这么直接:“我是皇家子女,不管我愿不愿意,我身上与生俱来就背负着一些责任,它们是枷锁,让我没法像寻常女子那样做许多事。
你选择做我的驸马,那么这些责任也会加到你的身上。我知道你不喜欢皇权那一套,可能在你看来我是在把一些责任强加到自己的身上,坚持着一些莫须有的东西。
我虽然不想接受你可能会离开的结果,但是我更不想在你不了解的情况下就把你锁住,我不想以后你也像皇城里那些人那样,行尸走肉一般的活着。
所以,你真的想好了要回西京么?”
晏瑜棠说完后再也忍不住,转头看向河岸,河水孜孜不倦的冲刷着岸边的石头,发出阵阵起伏的“刷刷”声,月色倒映在水面上,顺着水流荡出一层层参差的波纹。
景色很美,可惜没人有心情去看。
“说完了么?”谢方寒见她久久都不再出声,这才开口问道。
“嗯。”晏瑜棠应了声,心里不仅没有放松,反而在说完后愈发的揪心。
谢方寒在晏瑜棠一开口就知道她是想差了。
先是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又想笑,这么直白的剖析自己“迂腐”的公主,她看书这么多还真是第一个,不仅如此,后面还跟着一个特别傲娇又中二的告白。
听着的时候是觉得有些好笑,可等她说完了,心里就不知怎么了涌上了一股子酸楚。
她不怪自己骗了她。
她也知道她有事瞒着她。
可刚刚那席话里却没有她一点的不好,哪怕结果可能会不如她意,她还是把选择权交给她。
自私自利的皇家里能养出这么一个“正直”的人。
真是……
老天开眼!
“西京啊,我当然要回去。”谢方寒笑着把脸伸到她的眼前。
“我还等着住公主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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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鱼塘别具一格告白的小谢:嘶,心动。
那个书中一句词没有的路人甲 58
晏瑜葭看着先后判若两人的“姐姐”意有所指的调笑道:“哎呦哎呦,这是有人吃了蜜么,这么甜。”
晏瑜棠看向她,没有反驳反而是对着她轻轻笑了下。
晏瑜葭夸张的捂住眼:“哎呀哎呀,真是没眼看。”
晏瑜棠不接她的话:“早点睡吧,明日还要赶路。”
马车里只有她们姐妹俩,谢方寒为了避嫌自然是不能进来的,干脆就跟着小花就在外面的火堆旁守夜。
晏瑜棠说完那句话后车厢里就安静了下来。
车内的两人都知道对方没有睡着,可彼此却谁也没有交流的意思。
一夜无话。
第二日众人稍微收拾了一下便继续向西京出发。
谢方寒熬了一晚上,晏瑜棠担心她的身体,把人喊进了马车里,不由分说的就把人摁在了对面。
要是车里只有晏瑜棠自己,她进来也就进了,但是还有个晏瑜葭在,她是极其不愿的,累一点事小,要是身份暴露了那就是麻烦了。
晏瑜棠仿佛是知道她的想法,瞥了她一眼,“有我呢。”
轻飘飘的三个字绊住了谢方寒离开的脚步。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谢方寒便老老实实倚着车厢壁合上了眼。
晏瑜葭一脸新奇的看着两个人的互动,直到谢方寒闭上了眼,她才凑到晏瑜棠身旁小声的说:“你这么做不怕外面的人传话?”
晏瑜棠看了她一眼,她却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对对对,我忘了,外面都是你们的人,不会瞎说。”
“不过这也挺让我意外的了”晏瑜葭的目光在晏瑜棠和谢方寒身上来回的流转。
“不都说大户人家的姑娘最注重什么端庄矜持么?姐姐生在皇家我还以为会尤其死板呢。”
晏瑜葭的话处处带刺,但是面上的神色如常,仿佛现在真的只是在姐妹闲聊。
“是挺死板的,所以这就是你不愿意进京的原因么?”晏瑜棠化被动为主动,直接挑明了说。
从还在郦城的时候她就发现了,晏瑜葭有时会故意的说一些让她反感的话,包括昨天她问自己回了西京会不会有钱,一开始她只是当晏瑜葭年纪小,从小又不在皇城内长大很多事情都不太能理解,可昨天晚上仔细想了想,晏瑜葭有些回答分明是刻意引导她讨厌自己。
晏瑜葭因为她的话息了声。
她收起了脸上一直挂着的笑,包子脸上是完全不搭的一双深沉的眼。
晏瑜棠在心里惊于她这夸张的变化,面上倒是勉力维持着不变。
姐妹俩对视良久,晏瑜葭率先出了声。
她的脸上重新带了笑,仿佛刚刚严肃的人根本就不是她一样,笑眯眯的和晏瑜棠说:“姐姐说的不全对。
我是不想进西京,但我说的话也不都是借口,我就是非常的爱钱,你从小在宫里长大,不愁吃穿,从未经历过被几文钱难倒的场面吧。
我经历过。”
晏瑜葭的目光复杂,说不上是恨还是难过。
“我娘是病逝的,她生前从没说过我爹的事,街坊邻居的闲话她从来不管,只是拼命的做浆洗的活计来养活我们娘俩。
她的病其实不重,只是我们没钱吃药,就差几文钱。
后来是药铺的掌柜的看我们孤儿寡母的不容易,给了些次等药好歹是拼凑成了一副,可没什么用,太晚了,我娘就这么没了。
所以你说我能不爱钱么?”
晏瑜葭说的事,晏瑜棠确实不曾见过。
她知道底层百姓的生活会苦,苦有百态,这可能只是其中稀松常见的一种,可当事人在你面前叙述的时候,那种扑面而来的悲伤还是让人动容。
晏瑜棠久久没有出声,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带她回西京复位真的是对她好么,甚至这算是补偿还是又进了另一个旋涡。
她说不准。
可也由不得她,也由不得任何人。
晏瑜棠斟酌着对她说:“我可能做不到感同身受,但是现在的情况是就算你不随我们入京,也会有人逼你入京,与其你被动的被牵连,还不如主动一些。”
晏瑜葭看着她,眼睛一转不转,“你们一直说还有人在找我,听你话里的意思,对方和你不对付?我怎么能相信你们对我不是在利用?”
很合理的怀疑。
但是并不代表晏瑜棠听了以后不生气。
“如果今天来接你的是个皇子你大可以这么怀疑。”晏瑜棠的眼中像是凝了冰,眼神瞬间冷了下来,“若不是因为逸之察觉到了当年事情不对,派人暗中保护你,你以为你还有命在这和我说话么?”
这还是晏瑜葭第一次见晏瑜棠语气这么冲,她满眼稀奇的打量着晏瑜棠,半晌目光又转到谢方寒身上。
晏瑜葭:“你生气是因为她?”
晏瑜棠不搭话,晏瑜葭像是发现了什么意外的事瞪大了眼睛看着她,“都说皇室无情,姐姐倒是与众不同。”
晏瑜葭一脸无害的神色,可每句话都是在刺激晏瑜棠,仿佛一只炸了毛的刺猬。
晏瑜棠听完反而是冷静了下来,“她不一样。”
晏瑜葭没有再开口“挑衅”,常年混迹市井之地,她自有一套察言观色的本事,刚刚不管她怎么“攻击”晏瑜棠,她都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直到刚刚她提及谢方寒,她这位姐姐像是突然拱了火,周身的气息都竖了起来。
她认真了。
晏瑜葭识趣的没有在碰老虎须子认认真真的开始问西京的一些事。
晏瑜棠见她收敛,也就没有在针对她,耐心的给她讲解。
两个人默契的共通翻过了刚刚的对话。
这两天的接触下来,晏瑜棠对这个妹妹的性格大体有了点认知,到了西京以后还是能不扯上关系就别扯上了。
谢方寒这一觉睡得还算踏实,尽管她是在颠簸中醒来的。
“醒了?”
晏瑜棠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嗯……”
谢方寒刚睡醒,意识还有点懵。
晏瑜棠看着她轻声提醒道:“还有半天就到西京了,你什么时候去和镇北军汇合?”
“嗯……”
谢方寒在心里算了一下时间,“我送你们到城门再折回去。”
晏瑜棠刚要开口,谢方寒紧接着又道:“你得把人都带回去,我身边不能跟太多人。”
“皇后……”晏瑜棠瞄了一眼晏瑜葭,压低声音凑到她耳旁道:“要是被皇后那边的人发现了怎么办?”
“无凭无据的,她还能让人参我不成?而且我现在有军功在身,她不会马上针对我的。”谢方寒盘算的好,并不担心皇后那边发难。
晏瑜棠闻言也就不再多言,天黑之前她们总算是看到了西京的城门。
谢方寒跳下车,嘱咐了小花几句便独自牵了马停下。
晏瑜棠撩开车帘看着马上的谢方寒,几度犹豫着开口。
谢方寒知道她是羞于开口,主动的出了声。
“在宫里等我啊,我很快就去见你。”
她说的直白,晏瑜棠听得却红了脸。
她犹豫了半天,心里的话在齿边不停的咀嚼,最后也只是说了四个字。
“早点回来。”
谢方寒点点头,目送她们离去。
晏瑜棠放下车帘,垂着头总觉得心仿佛丢了一块,总想回头再看看。
晏瑜葭识趣的没有去打扰她,撩开车帘的一角打量着所谓当世最繁华的城池。
街上的喧嚣声传进车厢中逼得晏瑜棠不得不收回神。
原本按她之前的想法,是偷偷摸摸的回宫把宫里顶替她的魏南雁换出来,可现在车上还有个“妹妹”,再偷偷的回宫显然是不合适了。
就算她自己提前回去,只要把人带进宫,父皇的询问肯定是少不了的,她可不信晏瑜葭会这么好心的和她对口供,索性还是直接进宫的好。
这一步终归是要踏出去的。
谢方寒在官道上一直等到看不到马车才拉转了马头。
她的身边就剩下两个暗卫,连小花都被她安排虽晏瑜棠回了西京。
谢方寒刚刚和晏瑜棠说的信誓旦旦,可心里还是有些打鼓。
皇后若是这时候发难……
谢方寒紧了紧马背上的佩剑,双腿微夹向着北方开始疾驰。
也不知是皇后改了性子还是谢方寒真的多虑了,她遇上镇北军回程的部队这一路都没遭到截杀。
带队的是之前就说好的萧迪,谢方寒趁夜溜进了她对外宣称受伤的马车里,为了更逼真一些硬是又在里面熬了一天,在马上进京时才终于露了面。
谢方寒并不知道,在这短短的三天里西京城的风吹了一阵又一阵……
晏瑜棠原本自诩自己还算了解她的父皇。
但是当她带着晏瑜葭进宫面圣后,她发觉自己错了,她从来就没有看懂皇位上那个人。
当时在场的只有她们父女三人和他父皇身边的大太监,晏瑜棠甚至没有说晏瑜葭的身份,只是一个照面,坐在高位上的男人气势就变了。
像是蓄着暴风雨的黑云,压得人喘不过气,也无法逃离。
而就当晏瑜棠以为他要降罪于她们时,晏皇又一改刚刚的气势,黑云被阳光刺破,暴风雨被驱散。
她抬头,看着那个目中带着泪花的男人,心里却愈发觉得冷。
那个书中一句词没有的路人甲 59
镇北军得胜归京,晏皇亲出宫城迎接。
虽然没有出西京城,但也是给足了谢方寒牌面。
萧迪委婉的安慰,她这次虽然是打了胜仗,但毕竟是初出茅庐,想让皇上出城去接,那怕是要卫百里亲征才行。
谢方寒自己倒是不在乎这些,听了也就点点头,算是没有辜负他一番苦心。
通向皇宫的主路两旁密密麻麻站满了围观的百姓,谢方寒打马走过,鼻尖尽是香风,心中感慨所谓的“一日看尽长安花”也就不过如此了。
路的尽头,皇帝专属的华盖夺人眼球,晏皇站在最前面,身后站满了文武百官。
谢方寒在萧迪的提点下提前下了马,恭恭敬敬的上前对着皇帝行礼。
晏皇面上带笑,看起来心情不错,连喊她平身的语气都是温和的。
谢方寒起了身才看到晏皇和百官之间还隔着几个人,晏瑜棠,晏瑜葭,以及被内侍领着的六皇子,除了三公主,皇帝仅存的几个孩子都在这了。
她多看了一眼晏瑜葭,见她穿着一身鲜艳的宫装,但偏偏面上一副乖巧的站在晏瑜棠的身边。
晏皇又说了几句场面话,一行人便浩浩荡荡的往皇宫里走,谢方寒有心去看晏瑜棠,奈何她跟在晏皇的身边,身后全是大臣们打量的视线,她不好轻举妄动,只得歇下了心思。
进了主殿,谢方寒察觉到气氛突然开始紧张了起来。
身后两侧的视线一道比一道胶着,像是要把她烧掉。
晏皇不管下面的暗潮汹涌,抬了抬手示意大太监宣旨。
“宣旨:陛下有旨,征北将军谢方寒收复失地有功,今特封其为云麾将军。”
谢方寒俯首谢恩,在低头前瞄到了大太监手边那一摞圣旨,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
在大晏,除了卫百里这位一品武将,其余的最高不过是从二品,谢方寒不及弱冠却领从三品的官衔,大晏开国以来也是第一人了。
朝臣们视线更加火热了,这么年轻的从三品,前途不可限量。
还有人趁机看向谢淮,大概是想看谢淮的脸色,毕竟要是谢方寒还是谢家人,谢家今日之后注定大兴。
也有头脑清醒的大臣察觉到了不对劲,这从三品的官衔按理说也该有赐府,可这旨意除了官衔其他什么也没有,也太过于简单了。
大太监不换不忙的打开下一份圣旨:“宣旨:陛下有旨,朕有公主,行五及笄,淑慎勤勉,性行温良,特赐封号:晏清。另赐公主府一座。
云麾将军谢方寒,年轻有为,行事方正,甚合朕心,与朕之晏清公主相得益彰,特赐佳姻,择日完婚。”
朝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刚刚燃起的火瞬间灭了,怪不得谢方寒的官衔这么高,原来是有后手的,官职再高,这也是皇家的女婿了。
尚公主虽然听着名头很大,但历朝历代,皇家的驸马几乎都是闲散一世,没有几个身负重职。
可惜了啊。
原本名留千古的人,也注定泯于历史。
谢方寒高声谢旨,她大概是全场最高兴的人,宣旨之前她还一直担心皇帝临了给她整幺蛾子,抗旨的宣言她都想好了。
好在有惊无险。
两道圣旨宣完,眼神好的大臣注意到大太监又拿出了一卷,一时心思恍惚。
现在圣旨都是论批发的?
如果说前面两道圣旨还在他们的接受范围内,第三道圣旨就是在挑战他们的心脏强度。
刚刚在宫门口他们就注意到了晏瑜葭,虽然有所怀疑,但是那个节骨眼上谁都不敢出声。
直到第三道圣旨宣布了她这沧海遗珠的身份,朝臣们才不得不相信之前的猜想。
还真是又一位公主。
圣旨里没有提及她的出身,但奖赐却是十分的丰厚,不仅赐了一大堆宝物,还赐了公主府和封号。
在大晏,公主一般只有在出嫁前才会赐封号,就像晏瑜棠,而晏瑜葭的封赐不是为了出嫁,而是晏皇明明白白的告诉天下人,自己对这位找回的公主有多喜爱。
谢方寒站在百官之前,大殿正中,却是满朝唯一的局外人。
晏皇的封赐和书里一样,赐封号,赐公主府,赏赐之盛让朝臣、天下纷纷侧目。
虽然提前了一年,但这一处的剧情并没有受到太多的影响。
散了朝,谢方寒被晏皇单独留下。
大殿的门关上,空空荡荡的殿中只剩下三人。
晏皇的目光自上而下落在她的身上,“晏清说你还有别的事要和朕汇报。”
谢方寒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晏清是谁。
“回陛下,臣在大越军中看到了二皇子。”她不确定晏皇知道多少,开口并没有把话说全。
晏皇大概是刚知道这件事,眼中满是诧异。
消息这么落后?难道是因为把大内密探给了晏瑜棠?
谢方寒打心里不太相信这晏皇这么“傻白甜”,就算大内密探给了出去,也不保证这皇帝没有别的耳目。
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帝,一片荒颓之势下还能保证朝堂平衡的人,她可不信他一点手段没有。
“他到底还是回去了。”晏皇叹息着自言自语了一句,说完后便没有再多过问二皇子的事。
“陛下还有什么想问的?”谢方寒打定主意,晏皇不提,她就什么也不说,言多必错,说不定哪里就让人抓着把柄了。
晏皇:“听凰羽说,是你带人救了她的命?可有这一回事?”
谢方寒又愣了,一旁的大太监对她朝着圣旨使了使眼色,她这才想起来“凰羽”是晏瑜葭的封号。
她在心里腹诽,凰羽,凤凰之羽,不愧是女主封号。
“回陛下,是如公主所说。”她答道。
晏皇的语气变得严肃:“可知道要杀她的是什么人?”
谢方寒轻微的抽了下嘴角,她是知道对方是谁的人,但是当着皇帝的面说出来……
晏皇显然是明白了她无声的原因,厉声道:“但说无妨,朕赦你无罪。”
“是皇后的人。”她答道。
“……”
谢方寒说完后,大殿内便陷入了沉寂。
晏皇眼神闪烁,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事,谢方寒也不担心,还有心思琢磨呆会去见晏瑜棠。
良久,晏皇才缓缓的开口,“这件事我不希望还有更多的人知道。”
谢方寒十分上道,“臣明白。”
晏皇又恢复之前不紧不慢的语气,可说出的话却满满都是威胁。
“朕不计较你是怎么查到凰羽的事,朕也不管你知道了多少事,只有一点,朕要你把知道的事尽数烂在肚子里,就算死,你也要给朕全部带进地下。”
“是”谢方寒面无表情的低下头。
……
“听说棠园里的海棠树都是姐姐亲自照顾的?”晏瑜葭的视线落在海棠树上,嘴角噙笑。
晏瑜棠看着陌生的仿佛脱胎换骨一般的“妹妹”,心中略有复杂。
短短三日,晏瑜葭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举手投足间皆是皇家气度,周身上下皆是贵气。
“不全是”她指向一处,“只有那十几棵是我亲手栽的。”
晏瑜葭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仔细的看了又看,又对着晏瑜棠道:“这海棠生的极好,姐姐可愿送我几棵让我栽进公主府。”
不等晏瑜棠开口,谢方寒的声音便远远的传了过来,“凰羽殿下还是另选其他吧。”
姐妹俩一同看向声音的方向,就见谢方寒自海棠园中走出,手上还握着一截花枝,上面的海棠花刚开了一点,点点红色很是鲜艳。
谢方寒今日凯旋面圣,穿的是软甲劲装,和画舫游湖那日的惊艳不同,看着更加英武。
红色的海棠花在黑衣的衬托下更加明媚,晏瑜棠不自觉的柔了眉眼,也不知是因为花,还是因为人,待她临近了才轻斥道:“花还未尽开,怎就折了花枝。”
谢方寒在她的身侧坐下,将花枝放在桌上,闻言连忙解释道:“这可不是我折的,我是在来的路上刚好看到这么一截断枝顺手捡了起来。”
“云麾将军这是从前朝来?”晏瑜葭看着她笑的内敛。
谢方寒对上她的眸子,顿了一下,然后才笑着道:“是啊。”
倒不是晏瑜葭的装扮令她愣了眼,而是刚刚对视时,晏瑜葭的目光让她陌生。
十分陌生。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某些程度上也可以从一个人的眼中分辨这个人的善恶喜怒。
三天前的晏瑜葭满眼都是戒备,偶尔还会一闪过算计的精光,但是今天的不同。
深邃又平静,有着超脱她年纪的成熟感。
谢方寒脑中突然冒出几个想法。
她怀疑晏瑜葭要么是重生了,要么就是被人魂穿了。
虽然也可能是之前的晏瑜葭一直瞒着她们,但是人在极端的环境下,演技再好也不可能一点破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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