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修仙之路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三春景
这就像是考场上正在写试卷的优等生,正在艰难地算一道题,一不小心就瞟到了前桌的答案。哪怕不是出于对诚实的坚守,一般也不会抄前桌的答案——优秀的人相比身边的人总是正确更多,所以这种时候他们更愿意相信自己得出的结果。
所以别人怎样关他祖徽之什么事?一个个如此怠慢数术,这显然是这些人有问题,而不是他的认知有问题!
简而言之,错的不是我,而是这个世界!
今次讲的内容和‘负数’相关,虽然‘负数’是个新概念,但只要讲清楚了这个概念,再去做相关的题目是不难的——负数相关的题目当然也有很复杂的,不过他们这些小弟子都是初学者,用作例题的题目自然不会难到哪里去。
“负数于神州大地中原地区自古有之,于他州却不一定了,如那西牛贺州之数术,就是不认负数的。”提到这里的时候祖徽之特意拓展了一句。
“你们说说,这是为何。”
一旦祖徽之开始提问,就连打瞌睡的弟子也要惊醒!
“没有负数?那岂不是许多东西都不能算了?”“他们如何算欠债呢?”“用正数表示欠债应该也行…不过没有负数总归是不方便的吧?”“到底是蛮夷之地,根基浅薄,数术之道相当不堪呢!”
说什么的都有,不过后面就歪楼了,开始鄙夷起中原以外的数术发展水平。
祖徽之听着这些觉得索然无味…真是目光短浅啊!
现在昆仑、蓬莱都研究起所谓‘蛮夷之地’的数术了,人家也是有自己的长处的!甚至和神州数术只是方向不同,成就是相当的!这样的评价早就有了,结果这些弟子都没注意到,没在这方面下功夫吗?
他们甚至不知道现在学的《算经十二章》最新的增补版本里,本就引进了很多‘蛮夷之地’的东西。
扫了一眼众弟子,祖徽之最终又点了甘甜的名字:“甘甜,你来说说。”
之所以点甘甜的名字,倒不是因为她成绩优秀,本就是祖徽之点人回答问题时常叫的名字。而是因为祖徽之一直觉得甘甜的数术风格非常特别,既不是神州的,也非贺州的,但又有两边的影子。
说是将两者融合了,也不像。
无他,融合的实在是太□□无缝了,简直就像是千锤百炼之后的结果,处处都能自洽,哪里都合逻辑——能这样必须得是有成熟体系的,而不可能是靠着一两个天才做工作、搞融合弄出来!
再天才都不可能!
如果是有人将神州与贺州数术融合,那必然是一个很大的团队,普及多年,实践无数,这才能形成这样的‘融合’。而这样的话动静就大了,不可能此前一点儿风声都没听到,他祖徽之可不是外行人,数术这方面有什么风吹草动他能不知道吗?
想来想去,祖徽之直接将甘甜定义为‘天才’了。倒不是他图省事儿,而是他真就这么想的。
或许她就是生而知之,凭直觉这样学数术的呢?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在祖徽之这里却是能够解释的通的!
因为祖徽之自己当年就是一个数术天才,他很早就意识到了,自己的思考方式和绝大多数人都不一样!一道题目出来,他一眼就能知道结果,给出答案。而其他的蠢货呢,即使他说明了自己的解答方式,也往往是一脸迷茫。
这种事又有什么道理可说的呢?
更何况这世间本就是由少数天才推动的,这就更说明了总有一些人的想法会超出时代!
现在祖徽之说到神州与贺州的数术差别,倒是有些想知道甘甜的想法了…主要是数术课上的内容如此简单,他在这儿教导学生也挺无聊的,算是给自己找点儿乐子了——祖徽之从来就不是什么好老师,如此任性倒也符合他的性格。
甘甜放下本来在写的功课(最近数术课学的东西如此简单,她喜欢将这个时间用于写数术作业),然后回忆了一下最近看的‘消遣读物’,才慢慢道:“之所以如此,大概是贺州数术与神州数术最开始就不一样吧。”
这个问题说起来很简单,但挺冷僻的。
其实无论哪里的数学都起源于实际生活应用,所以充满了实用性。看看那些例题,不是收税就是计算田亩、算欠账什么的。但在西牛贺州偏偏出了一点点意外…从这个角度来说,东胜神州的数学很正常,倒是西牛贺州的太特殊!
在数学萌芽期,西牛贺州的‘哲学’发展的太好了,而一些哲学家将数学也纳入了哲学,从数学的世界里领悟到哲学意义——这也正常,数学的那种秩序、确定性等特质,确实挺符合一些哲学家的喜好的。
于是,数学就成为了不少智者的研究对象,也多少有些游戏的意思。
只是这样一来,数学就不必追求实用性了,很多智者在研究数学的时候是出于研究和游戏的目的,自然是怎么学术、怎么有趣怎么来!这样,纯粹理论的研究就出现了…这就是所谓‘纯数学’。想来,实际生活中是很难用上三角形内角和等于两个直角、素数、正弦余弦之类的知识的(天文方面用的着,但也无法形成这样纯粹的理论)。
事实上,将数学当成是哲学来研究和游戏的智者们,有些甚至不把那些实际问题,就是由抄写员、官员们掌握的那些数学当成是真正的数学!
这样一来,数学脱实向虚!
智者们的数学哲学看似没有实际用处,却开启了数学的一扇大门,增添了新的可能性!
而在这些智者的数学哲学里,因为脱实向虚的关系,‘数’的定义并不是数,而是用来表示线段、面积等的工具!
智者们研究数学,是以图形,即几何为基础,数只是附带的!这和东胜神州的数学有很大不同,神州是以数为主的,图形倒是用的很少。
对于神州的人来说,理解数里面存在负数是很容易的,因为欠账之类的活动存在,表示为‘负数’更像是水到渠成,逻辑上完全没有问题。贺州数术就不同了,对于一个线段的长度,一个图形的面积,要理解为负数是非常困难的!简直反逻辑!
逻辑,无论什么东西理解起来都可以追溯到逻辑!
这就像是文法课上学习古代的‘明’字,是一个‘囧’加上一个‘月’,示意月光洒在窗户上。用‘日’加上‘月’表示明亮,更多是在原始字上进行改造,而不是造字时对身边万物观察的结果。
毕竟真的是观察身边造字,‘日’加‘月’成为一个字是根本无法理解其逻辑的!
日月同时当空…正常情况下是无法观察到的!自然也就反逻辑了。
“由此,贺州数术与神州数术就有了巨大分野,最初的基石就不太一样。”甘甜最后总结。
相比起其他人一知半解、零零碎碎,甚至带着偏见的解释,她说的就清楚公正多了。
祖徽之也最喜欢她这一点…祖徽之基本上不会喜欢任何一个弟子,这些弟子对于他来说都是麻烦,都是蠢货。他喜欢甘甜的同时,也就不把她当成是一个小弟子,而是同样研究数术的人。
“不错…”祖徽之没有评价太多,因为在他看来甘甜已经讲的够清楚、够通俗了,如果这些弟子依旧不明白,不会记住,那就是他们自己的问题。
在这里提了一下贺州数术,数术课的重心又重新回到了‘负数’上,祖徽之身后挂上了一些有关负数的经典例题。给了弟子们半刻钟,将这些题目做出来。
半刻钟有些短,但大家都习惯了这种要求,也不说什么只管闷头去解题。
不一会儿时间到了,祖徽之就开始讲题,也借着讲题更深入地讲解‘负数’的一些特点。
中间也会提问,其实他也是进入夏天之后才增加了一些提问的…太多打瞌睡的了,他这是在借此警醒这些弟子。他倒不在意这些弟子学的不好将来哭叽叽,主要是他看不过眼有人学数术如此怠慢!
太不尊重了!
一道简单的题目点到了甘甜,甘甜自然很流畅地回答了出来。而等到稍后困难一些的题目,祖徽之就特意点了刚刚有些打瞌睡的弟子。
“那个…那个坐在后门旁的,你来说说。”虽然这样很伤人,但事实就是五十个人里面,能让祖徽之直接叫出名字来的人不多。那些数术学不好的,在祖徽之这里就是个不用知道名字的木偶人。
被点到回答问题的是个男孩子,慌慌张张站起来,支支吾吾半晌,才在前桌的稿纸上看到了他的解题,连忙道:“是二十四!二十四!”
“那么大声干什么?知道的知道你是解了一道数术题,不知道的还道你解开了亘古不解之谜呢!”祖徽之撇了撇嘴。
回答问题的男孩子有些讪讪的,但好歹心里松了一些…觉得自己已经回答对了问题,算是逃过一劫。
我的修仙之路 第38节
然而他还是放松的太早,祖徽之直接道:“而且还解错了…甘甜,你说是多少。”
“十七。”甘甜并没有停顿,干脆地答出了正确答案,没有一点儿怀疑自己答案可能错误的意思。
祖徽之轻轻点头:“这才是正解…你说说看,怎么人和人的差别就这般大,有的人什么都知道,有的人什么都不知道——你说,你知道些什么?”
到底是十二三岁的少年人,又是从小被捧到大的。面对仙师的时候再‘乖巧’也有个限度,到了这份上也有些忍不了了。满脸通红着,下意识地回嘴:“要是之前那样简单的,我也能回答!”
说的是刚刚甘甜先答的那道题,那道题是真的简单,就是四则运算而已,只不过里面有负数。然而负数在其中就‘加变减,减变加’处理,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没有难度的。
对于弟子的抱怨,祖徽之都要气笑了!他最最看不上的就是这种明明不怎么样,还要找借口的学生了!他可不是什么温和派老师,还会想着维护学生的自尊心…事实上,这个时候也没几个老师会这样!
当即道:“那你倒是真不错,能算个加加减减的你挺骄傲?还长志气了?这话你往外说,到哪里都是笑话——是,你不是什么都不知道,你还知道算加减呢!”
课堂上一下有了低低的笑声,几个坐在男孩子身边的弟子还用非常怜悯的眼神看他。然而可怜归可怜,笑还是要笑的!
可别指望这些同学们有什么情谊,他们从一开始被灌输的思维就是竞争思维!在仙府这样的地方,学的如何就是全部,至少是绝大多数!而学的差简直是原罪!
菜就是死罪!
男孩子菜,大家笑他可以说是政治正确!特别是他刚刚垂死挣扎那一下下,仙师回怼他,简直可以说是快准狠!哪怕大家都是学生,也只会觉得他可笑,而不会觉得仙师如此不留情面有什么问题。
一个个当即记住这个笑话,打算回头说给其他人听…没人想着要维护男孩子的自尊心。
‘加减君’这样的外号在这堂课之后就以飞一样的速度传开了,至少在同期中不少人都知道有这么个弟子。
课毕,祖徽之特意让甘甜留了一下,给她递了一页纸:“你数算如何?”
甘甜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试探着道:“还算过得去。”
祖徽之也不废话,说明了情况——清虚天的速算组需要人陪练,祖徽之推荐了甘甜去。
速算组是个什么甘甜听闻过,仙府之间喜欢组织各种对抗赛,有大有小。速算比赛算是一个挺大的比赛了,每次开赛前各大仙府都会组织仙府内的精英成队,这就是速算组。为了提高比赛的模拟感,使速算组的状态调整到最佳,会弄一些人做陪练。
陪练的水平并不坏,只不过速算组人数有限,必然有人不能入选而已,所以训练效果并不差。
对于那些进入仙府几年的弟子,入速算组做陪练的不多。如果无法加入速算组参加对抗赛获得名次,从而得到一些学分、收获名声,能有什么意义?大家都很忙,不会做毫无好处的事。
所以一般做陪练的都是第二年、第三年进入清虚天的修仙弟子,这些弟子通过做陪练获得仙师更多指导,更被注意到。等到速算组现在的师兄师姐们年纪更大一些,要专注于其他事情的时候,他们就能顺利上位。
像祖徽之这样,直接推荐第一年的小弟子的非常少见。
“我才刚刚入仙府,也可以去吗?”甘甜想问就问出来了,相比起其他同学,她面对祖徽之的时候算是没那么紧张的。
“我说的,自然可以。”祖徽之一哂:“再者说了,这样的事儿从来都是能者上,不能者下!关第几年什么事儿?真要全都论资排辈,怎么不全用年纪大的?”
不过他心里还是觉得速算组的人太不知变通了,在他看来甘甜可以直接加入速算组,而不是做什么狗屁陪练!然而没办法,那边的人很难相信刚刚进入仙府的弟子能在数术上全面超过大她好几岁的师兄师姐。
所以没戏!
甘甜当然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交锋,她觉得陪练已经不错了,这也算是破格提升呢!而且她就算知道人家的想法也不会觉得奇怪,人家又不了解她,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嘛!抱着先陪练的想法收纳她,这是再正常不过的。
虽然日常学习已经很紧张了,但甘甜还是答应到时候会去给速算组做陪练——这件事也不着急,现在速算组还正在考察组员呢!离成组还有一段时间。
她也想将来成为速算组的一员,一方面是她喜欢参加比赛,她以前就参加过各种各样的竞赛。另一方面,加学分也是很有吸引力的!
她想毕业的时候拿到一等优秀毕业,最好是学分能够破纪录的高…她面对这种‘成就’是有强迫症的。她原本是很喜欢玩一些休闲游戏的,休闲游戏里面多的是各种‘成就’,于是她就把休闲游戏玩的又肝又氪!
后来意识到这样真的很费时间,自己在学习之外是没有那么多空闲时间的。但是她控制不住自己收集‘成就’的心,于是最后就戒了休闲游戏。
而现在,她想要达成的这个成就已经摆在那儿了,当看不到是不可能的,只能想办法完成。一等优秀毕业先不说,每年都不到十个一等优秀毕业并不用慌,她有信心这十个不到的一等优秀毕业生中有自己一个。
但要打破学分记录就很有难度了。
清虚天仙府可是数一数二的仙府,这里历代的学神是从来不少的!这种情况下,学分记录已经刷的很高了,想要破纪录的话就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刷学分的机会!
带着那张写着到时去哪里报道、什么时候报道的纸,甘甜真心实意地向祖徽之道谢。她知道,要是没有仙师的推荐,她这个刚刚进入清虚天的弟子是没机会做陪练的!
祖徽之八百年没被学生感谢过,受不了这个,赶紧赶她走了。
甘甜回到小楼,发现小楼里只有姬无涯,有些好奇:“其他人呢?”
姬无涯表示不知道…这也正常,大家都有自己的课、自己的学习任务,甚至自己相对独立的交际圈。偶尔一次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并不值得惊奇,更没必要追究,大家都是有自己的生活的。
姬无涯瞥到了甘甜手上的纸,他视力好,一下看清了字。摆开棋盘笑了笑:“你是要去速算组吗?今次是哪位仙师带速算组?倒是比往年大胆了许多,也有眼光了许多,肯破格用你——若只说数算,便是整个清虚天,胜过你的弟子都不多。”
“不是不是!”甘甜赶紧解释:“我不是去加入速算组的,只是一个陪练而已。”
姬无涯长长地‘哦’了一声,揶揄道:“那我收回之前的话,还是一样的没眼光!”
“哪有!”虽然表面上谦虚了一下下,但甘甜还是暗爽不已的,人家夸自己诶!而且她也觉得自己这方面很厉害,其实是有加入的水平的,只是‘资历’不够而已。
所以这种‘谦虚’也没有维持多久,很快‘扑哧’一笑。与姬无涯面面相觑了几秒钟,知道装不下去了,一本正经道:“是的,无涯师兄说的对呢!”
姬无涯忍不住微笑起来,见甘甜也不忙着别的事,便指了指自己手下的棋盘:“下一局?”
甘甜想着自己功课都做的差不多了,今天的学习任务确实不紧张。再怎么忙,稍微休息一下的时间还是有的。便点了点头,坐在了姬无涯对面,和他一起整理起棋盘来——之前姬无涯正在打谱,要下棋的话就得清盘一下。
姬无涯喜欢下棋,也非常擅长下棋。相比之下,甘甜的热爱可能不如他…不,也不能这么说,姬无涯爱好那么多,分散的厉害,在这上面和甘甜应该是半斤八两。只是姬无涯平常有正经研究围棋,日常维持一定的围棋训练,看着就比甘甜‘正规’。
甘甜就随便多了,坚持每天打谱都做不到,对局也很少。
其实她在家的时候也把下围棋当正经事做来着,那个时候日子轻松呀!现在不同了,既然学习任务变得繁重起来,她放弃一些爱好也就毫不犹豫了。就像大多数读高中的孩子,只要不是走艺术生路线,或者有加分的期待,不然都是要放弃的(至少是暂时放弃的)。
不过即使是这样,姬无涯还是挺喜欢和甘甜下棋的…某些人态度端正,但是围棋水平低啊!从这个角度来说,姬无涯也够‘势利’的了,不过一个喜爱围棋的人只愿意和水平不错的棋手下棋,这似乎也挑不出什么错来。
围棋这种游戏本来就是强对抗的,彼此对局,有输有赢…大家都喜欢好对手。虐菜赢棋是很爽,但只要是真正喜欢围棋的,是没办法靠着虐菜赢棋为生的,赢足够强的对手,不断提升自己、挑战自己,这才是他们的选择。
两人开局都不算古怪,都先在对角挂上了。
甘甜猜先赢了,所以执黑先行…先行优势在现代围棋里是很大的,所以才有了后来的大贴目。之前贴五目半的时候黑棋赢棋机会比白棋高了不少,这显然是不正常的!而在现在的围棋规则下,黑棋优势只会更大。
不过大家似乎也没想过要改变规则,让黑白之间的胜率均衡一些。
这主要是因为此时的围棋规则相对而言没有那么精细,或者说,围棋本身也没有下到那么精细的地步。到了现代社会,大家一步步接近计算的极限,上升到真正锱铢必较的地步。到了这个时候,黑棋先行优势带来的不均衡才会越来越显现出来。
而当围棋还没有下到那么精细的时候,忽略棋局中某些赚一目棋、半目棋,甚至四分之一目棋的时候多了去了,也就没必要纠结黑棋的先行优势了。
“嘻嘻,我黑棋先行呢!好幸运!”甘甜指间的棋子落在棋盘上,又轻又快。
两人也不是第一次下棋了,姬无涯也知道甘甜黑棋先行的时候特别会利用这种优势,然后将优势转化为胜势——说真的,挺难缠的。
甘甜有一种下现代围棋留下来的习惯,那就是执黑先行的时候总是容易下的积极一些。这是因为现代围棋的大贴目压力在那里,促使棋手不得不积极。而在没有大贴目的如今,依旧如此下的话,在旁人的观感里就不是积极了,应该以‘过分’来定义。
这一局棋就差不多是这样。
“这…这位师妹下棋有些‘过分’了吧?”穿浅蓝色衣裙的女郎不知道什么时候和周林林一起进了小楼,还站在了一边围观棋局。
这姑娘名叫王雪琼,和周森森周林林是同一批进入清虚天的弟子,算是和周林林比较熟吧。今次是找周林林借个东西,周林林便带她来小楼了——也是因为周林林的关系,她和姬无涯是认识的。
观棋不语真君子…虽然街头下棋大爷们围观下棋的时候总是要说话的,有的时候甚至恨不得自己上手。但对于两个对局正激烈的当事人来说,下棋的时候有人在旁不停说话就不是什么好体验了,特别是对方还试图指手画脚的时候就更不讨人喜欢了。
王雪琼在点名甘甜下棋‘过分’之后,见姬无涯和甘甜并没有说什么,似乎是得到了错误的提示。目光灼然地注视着姬无涯:“姬师弟上回和几位师兄对局,每局我都看过,实在是精彩…姬师弟有时间请教一局吗——姬师弟人真好,是在指导师妹下棋吗?”
见姬无涯对甘甜是少见的亲近,勉强压下心中的一丝嫉妒,笑道:“小师妹年纪小呢,好像年纪越小的棋手越容易偏好冲杀,棋风也过分一些…”
姬无涯在很多人眼中都是翩翩佳公子,接人待物常常使人如沐春风…不少人因此觉得他是个很好接触的人。实际上并不是那么回事儿,他这个人好说话,然而想要亲近起来,那是绝难的!
他和其他人之间有一堵看不见的墙,无形之中就将他和其他人隔开了。
对于王雪琼的评价,甘甜一开始是无视的,等到王雪琼稍稍提高了一点儿声音,完全无法无视的时候才听进了耳朵里。她什么想法…?说实在的,她什么想法都没有——太外行了!
一个某方面的专业人士会因为大外行的一句外行评语而生气上火吗?显然不会。
“…小师妹也喜欢下棋吗?运气真好,与姬师弟同住,想要请教围棋十分容易。师姐我也是喜欢围棋的,就没有这样的好运——”她原本还要说什么的,却被眼前的变故弄的戛然而止。
只见姬无涯手上抓了一颗棋子,放在了棋盘上一个空白处,这可不是正常的落子。随便选一个地方放上棋子,这是‘投子认输’的意思。
果然,姬无涯朝甘甜点了点头:“承让了,又输了甘师妹一局。”
甘甜也很谦逊:“哪里哪里!是我运气好,拣了一局来着。”
按照平常的流程来说,两人应该复盘一下下的,不过旁边有个不熟的人么…刚刚还能说是下棋入迷了,忘记打招呼,现在就不能当这人不存在了。
甘甜笑眯眯地招呼了一声,这时周林林也将对方要借的东西给取了下来,有她在就更方面两边认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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